日月在激情過後,馬上後悔了。
他一再地蹂躪遠揚的身體,教她如何嫁得出去,找一個能給她幸福的夫君?更糟糕的是,她的肚子里可能又有一個女圭女圭了。
日月感到無限沮喪,他又害了她。
「乖,把頭抬起來,我幫你把衣服穿上。」她倒反而像無事人般,高高興興的幫他打扮了起來,「日月,我們這樣好像回到了小時候喔!」
「遠揚,你不惱我又把你‘那個’了嗎?」
她笑得很開心,「干嘛惱?就算你想天天對我‘那個’,我都奉陪。」她愛透了與他肌膚相親的感覺,那感覺像是他們會就這麼一生一世在一起,直到老死。這本就是她想追求的,歡迎都來不及了,又怎麼會氣惱呢?
「如果你又懷孕怎麼辦?」他苦惱著。
但她一點都不以為那會是個問題,「生下來呀!給鳴鳳添個弟弟或妹妹。」
他嘆口氣,「有這麼簡單嗎?大家不是都知道,你是雷風堡的堡主,也是堡主夫人嗎?」
「是呀!」她點頭。「那你要如何向大家交代你肚子里孩子的父親是誰?」
這她就不明白了,「我干嘛向那麼多人交代?生小孩的是我,又不是他們,只要我高興,愛生誰的孩子都行。」
他抓住她的手腕,「可是,你要如何向孩子交代?你不在乎,孩子可能會在乎呀!父親不詳的孩子會被人瞧不起、會被欺負,你要孩子承受大人犯錯的苦果嗎?」
她覺想太多了,「那你想怎麼辦?公布你就是那個父親嗎?」
他凝視著她,沉默不語。
「所以就別管他們怎麼說,我們自己知道就夠了。」她仍是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如果有那個必要的話,我願意。」他願意穿男裝在大家面前露臉。
她愣了一下,叫了起來,「不好吧?你當男人太可惜了!要不然……要不然我們一起找個假丈夫嫁了。對了,就找張勁如何?」
他睜大了眼。
遠揚愈說愈起勁。「這倒是個不錯的主意,反正他已經娶了你,我再嫁給他當二房,那我們就可以繼續過如膠似漆的生活了。有了孩子就推說是他搞的,他要是敢否認,我們就一哭二鬧,讓他難做人。」
他張大了嘴,想不到她這麼異想天開,居然想得出這麼荒謬的主意來陷害對他情深義重的張勁。
她卻還沾沾自喜。「真是個天大的妙策呀!」
「絕對不許!」他嚴厲的反對,「不好你利用無辜的好人。」
「我沒有要利用他呀!我事前會先跟他講清楚的,我相信他一定會很樂意。」那種濫好人特別重義氣,更何況,他五年前還真的跟她求過婚呢!
「就算他十分願意也不行,我們沒有理由要他犧牲自己的幸福來陪找們。你明白嗎?」日月非常堅持。
她不明白,轉身拿了斗簽為他戴上,他有幸福可言嗎?整年大江南北的晃,沒有姑娘看得上地。既然現在有你這麼美的‘女人’肯嫁他,又有我這麼聰明的「伙伴‘幫他顧家,至少有個地方可以回去,這又有什麼不好?」
听起來還真是有道理。他的抗議聲一下子微弱了許多,「或許他終究會遇到喜歡的姑娘,想娶她為妻。」
她把黑紗安置在斗笠上,把日月的花容月貌密密實實的遮祝「除非太陽從西邊出來,否則我看很難。好了,這樣你就可以跟我上街了。」
「上街?」他愣了一下,「上街做什麼?」
「上街買東西呀!」她理所當然的拉著他往外走,「為大家買東西是我這個一家之主的責任,你這個做老婆的陪我上街,也是應該的。」
他掙扎,「你別胡說,我何時變成你的老婆了?」
「我說是就是,我就是認定你這輩子要當我老婆。」然後,她沒給他拒絕的機會,拖著他就走出房門。
日月邊走邊無奈的搖頭,好霸道的人,就像他見過的幾個「大男人」,想到她剛才在浴室說過的那些話,莫非……她真的喜歡當男人?
遠揚把沉思的日月推上馬車,又趕緊跟著爬上去,緊挨著他坐好,雙手熟悉的扯動韁繩,讓馬「踢踏、踢踏」的往前走動。
「你要上街買什麼?」他搞不懂她為何非要他相陪。
「沒買什麼,不過卻很重要。」她有點心虛的避開他的目光。
就是這模樣讓他起疑,「說,你在打什麼鬼主意?」
她笑得非常自然,自然得似乎有點過頭了,「日月,你想太多了,我怎麼會打你的主意呢?」
他想起五年前的那個晚上,她誘使他喝下已下了藥的酒時,她的表情看起來也是如此的自然。
「我不信,我要回去了。」他才剛要移動身子,就听見遠揚「喝!」
了一聲,隨即馬車便飛快的動了起來,讓他一個重心不穩跌回座位上,「風遠揚,你給我停下馬車,听到沒有?」
她一臉堅決的咬牙宣布,「今天不管如何,我都要上街,而你一定要陪我,我絕對不讓你有那個機會再從我身邊溜掉。」
他終于懂了。她必須上街,但又怕他在家里會輕易的走掉,所以硬要他陪在身邊。唉!他為她的不安感到心痛,為造成這種結果的自己感到慚愧。
「遠揚,我不會再度不告而別了?」
「說謊誰都會說,要能做到才重要。更何況,事事都有個萬一,誰敢跟我保證一你不會突然改變心意?所以,我還是要緊綴在你的身邊才行。」
他嘆口氣,「隨你吧!」反正,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的,他不怪她,或許不久之後,她就會發現他講的是真話。
馬車終于到了市街,她停在一間打鐵店前,清了清喉嚨,「堡里的鋤頭壞了,我必須買一支回去,你隨我下去吧!」
日月沒反對,安靜的陪在她的旁邊,看著店老板熱絡的迎了上來,「風堡主,今天想買什麼?」
「我隨便看看。」
風遠揚好像在觀光似的拉著他晃,讓日月不禁蹙了眉頭,不是要買鋤頭嗎?
「風堡主,你牽著的這位夫人是誰?」那黑紗這得可真徹底,根本看不出長相是美是丑。
「是我老婆。」她佔有性的樓住日月的肩膀,很驕傲的宣布,「貨真價實的老婆。」
她的這番宣告讓日月感到臉頰一陣陣的燥熱。難道遠揚已經忘了害羞為何物嗎?
但這樣的回答卻讓店老板昏了頭,「但風堡主,你不是個女……」
女人能要老婆嗎?
「我說是就是,廢話少說!我問你,你這里有沒有拴猴子的手銬?」
猴子?雷風堡里有猴子嗎?
「當然有,請隨我來。」店老板熱心的帶領著,「風堡主,你是抓到猴子了嗎?」
「沒啦!難道我不可以先買來預備著嗎?」
她的口氣很不耐煩,讓日月心里的懷疑更深。她沒事抓猴子做什才麼?
「風堡主,這副是上好的鐵打造的,普通的菜刀、柴刀部砍不斷,還有一只鑰匙。這種鑰匙可難打了,再聰明的猴子努力個十年、二十年都掙月兌不了。」店老板口沫橫飛的介紹著。
遠揚接了過來,滿意的審視著;白色的鐵光閃在日月的臉上,讓他不禁升起一種詭異的感覺,突然,他有所了悟,她是想……
「這樣就不怕你跑了。」遠揚抓住他的手腕。馬上就「喀啦!」一聲的銬住,再拿起另外一頭,迅速地銬在自己的左手上,接著,毫不猶豫的把鑰匙拋進燒得通紅的熔鐵里,讓它形消影滅,再也無法發揮作用。
「你干什麼?」日月和店老板同時叫喊。
日月更是一把掀開斗簽,氣得鐵青的臉湊近在她面前,「風遠揚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要跟你銬在一起,一生一世,不管你現在有多生氣、多想殺了我,我還是要這麼做。」她宣布得臉不紅、氣不喘的。
「你……」他揪住她的衣襟,這輩子還沒這麼生氣過,「我說過我不會不告而別的,你為什麼就是不肯相信我?」
她一點也不怕,,更理直氣壯的告訴他。「因為你已經失蹤過兩次了,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會有三,你少用花言巧語來欺騙我,我不會再相信你的。」
「你……你……」被她這麼一說,他無話反駁。
「你們夫妻倆別吵了,只不過是個手銬。我可以把它剪斷呀!」店老板好心的獻上妙計。
「不用了,這樣就好。」反倒是他拒絕了,好似認命地接受了遠揚這鬼生意一般。
遠揚瞠大了眼楮,「日月,你不罵我嗎?」日月不念她也不罵她,讓她感到怪怪的。
他看開了,「不罵,隨你想銬多久都行。」他淡然的宣布,好像真的不在乎似的。
遠揚不知是該高興,還是該擔心;他的反應這麼反常,一點都不像他。「你想罵就罵,悶在心里會生病的。」
他淡然一笑,「我說不罵就是不罵。你事情辦完了吧?我們是不是該回去了?」雖然他嘴上這麼說,不過心里還是很後悔,不該這麼乖乖的跟她到打鐵店來讓自己受苦。
「呃!辦完了。我們回去吧!」
他重新戴上斗笠,然後就急急的拉著她出了店門。
在他們上了馬車離去之後,興奮的店老板馬上向街坊鄰居宣布「雷風堡那個‘瘋婆娘」,硬把一個美如天仙的姑娘銬在身邊,敢情是想學京城里的男人玩’女相公‘,把那姑娘的一生毀了。「
眾人厭惡的搖頭,為遠揚的惡行又加上一樁。
手銬在一起,走路沒問題、看書沒問題,但吃飯就麻煩了。
遠揚依然用右手吃飯,但日月卻困難的開始訓練自己用左手拿筷子,但卻怎麼拿都拿不好,連菜都夾不起來。讓遠揚看了,馬上涌起了一股罪惡感。
「爹、二娘好可憐,你放了他好嗎?」鳴鳳看了好同情。
她想放了他,但沒鑰匙,該怎麼放?遠揚突然有點後悔自己剛才的沖動。
「沒關系,鳴鳳,我這樣也能吃,你別把我看扁了。」
嗚……嗚……遠揚突然覺得好感動,日月為了不讓她被罵、被責怪,把責任都扛下來了,他這麼貼心的為她著想,她怎麼可以讓他餓肚子。
「我喂你,」她幫他夾了一筷的菜,送到他嘴巴,「乖,把嘴巴張開。」
他的嘴巴動都不動,還不高興的別開頭,「我不是小孩子,不需你多事。」
「別鬧脾氣嘛!你不吃的話。會餓肚子、會變瘦,你本來就不胖,再瘦下去就變丑了。」那她就會更難過。
「我這是要自己吃,你把東西放下,我會自己用筷子。」他非常堅持。
「你真固執。」她嘆口氣,自己把菜吃進去,「你要是瘦了,我會心疼的。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的吃給我看。」
他轉頭,生氣的瞪著她,「你……」
「怎麼了?」她不明白他為何這樣看她。
「沒什麼。」事已至此,還有什麼好說的呢?于是他這是用左手拿起筷子,努力的夾菜。
好不容易吃了一些些,之後他就被遠揚拉去睡覺。至于怎麼睡?
以他們目前的情況,大抵她是想兩人肩並肩的一起躺在床上。
倘若如此。他怎麼睡得著?
于是,他在房門口跟她展開了拉鋸戰,「不要,我不要跟你睡在同一張床上。」
「你在別扭什麼?我們都已經是什麼關系了,還有什麼好避諱的?
只不過是睡個寬而已,你不會連這個膽子都沒有吧?「
他還是極力反抗。「我們不能再這樣下去,我不想告你。」
「什麼害不害的?事實已經造成,你想補救也來不及了。好了,廢話少說!你快給我大方方的睡。」
「我不睡。」他搖頭,用力的甩開她想逃出門,但手銬銬著他倆,他逃的時候也得順帶拖著她逃。
「喂!喂!你別跑得像逃命一樣。」她硬是拖住他,「你不睡,但我想睡呀!我昨晚被你氣得一夜沒睡,現在累死了。」
他停下腳步,「你真的累了?」
她夸張的打了一個大呵欠,「累死了,你看我的眼楮都睜不開了。」
她的眼楮的確腫腫的,但不知是白天哭得太厲害,還是真的因為昨晚沒睡的關系?
「好吧!那我帶你去睡。」他認命的妥協,他可不願遠揚因為他而弄壞身體。
所以他任由她拉著他回房,但是,問題又來了,兩人的衣服要怎麼月兌,才能舒適的躺在床上?
「嗯,這個……那個……」她這才想到,他們這樣銬在一起,要換衣服實在很難,但總不能老是穿著身上這一套吧?
「把針線拿來,我來改衣服。」這一點他早就想過了,要解決這樣的窘境只有兩個方法,一個是把他放了,一個是把身上衣服的式樣改了。
「你會用針線?」她很驚訝,她當然沒忘記年輕的時候曾一起刺繡但他們沒做過衣服呀!他是怎麼會的?是為誰做衣裳而學來的嗎?「他幫誰做過衣服是不是?」
「我獨自在外闖藏,有些事不會是不行的。」日月淡淡的道。
「真的是這樣嗎?」她很想相信他,但還是免不了懷疑。
他拖著她到衣櫃前把衣服取出來,「當然,信不信由你。你不是累了嗎?先睡吧!」他又把她推到床邊,「今晚就先湊合著,還是穿身上這一套吧!」
此刻,他看起來好溫柔,讓她有一種錯覺,仿佛她的確是他的丈夫,而他是溫柔又賢淑的妻子。
要是他們真是這樣的夫妻,那該有多好!
她乖乖的躺在床上休息,看著他拿起針線、剪刀,就著燭光,困難的用左手想要幫她改衣服。
「日月,別弄了,睡吧!」遠揚的聲音難得的放柔。
「沒關系,你先睡,我應付得來。」他極力避免與她同榻而眠。
她不想他太勞累,于是又道︰「我不要你好不容易回到我身邊,卻又累倒了。」扯著他的衣襟,「你躺下來一起休息吧!這衣服明天再改也來得及。」
「不了,我還是……」
「叫你睡就睡,你羅唆什麼?」遠揚迅速感到不耐煩了起來,「你要是不馬上躺下來一起睡覺,那我就馬上把你撲倒,繼續我們白天做過的事。等你累了,還怕你不馬上呼呼大睡!」
他愣了一下。
「遠揚,一個女孩子家不好……」
「三……」她開始倒數計時。
「我真的覺得我們不該……」他還想掙扎。
「算了,就由你吧!」他無奈的躺了下來,與她肩並肩;但願這樣的妥協不會讓她更輕易的撲上來。
「嗯,把眼楮閉上,睡覺吧!」她用幾乎是命令的口氣,而且還很大方的將手臂橫過他的胸前,結結實實的抱著他,「我夢想這樣已經很多年了,雖然角色互換,不過無所謂,只要美夢成真就好。」
「對不起。」都是他的任性害她的美夢變質。
「剛說對不起,你只是選擇了你喜歡的生活方式而已,就像我也是,我現在快活極了。想以前我們在京城的那些日子,真是拘束痛苦呀!」她是在重新闡明她喜歡目前這種男不男、女不女的生活。「所以你要我扮回女人,做那樣拘束的動作,說那些優雅得像詩一樣的話,我實在做不來,你就放了我吧!畢竟你愛扮女人,我也沒硬逼你一定要像個男人呀!所以你也不要逼我,好不好?」不過,她懷疑他到底听進去了多少?
「睡吧!這件事以後再說。」他的口氣很無奈,讓她不由得嘆氣。
唉!她何嘗忍心讓他受這種苦?
才入夜,月兒如勾掛在山頭,連打更的聲音都沒有,了無睡意的兩個人圓睜著雙眼;他看著燭火漸漸微弱,她則盯著著他的後腦勺
第二天一太早,她就被阿順喳呼的聲音吵醒,她不悅的扯開喉嚨叫道︰「一大早的吵什麼?你是皮癢了是不是?」
阿順隔著房門,也扯著嗓門回應,「不得了啦!今天來了好多病人、直嚷著要你趕快出來呢!」
很多病人?
她最怕听到這個消息了,這代表她可能一整天都診治不完,還會把自己果個半死,「我今天沒心情,不想醫。」
「這不是一個大夫應有的行為。遠揚,你既然要當大夫,就要負起救人的責任,別忘了雷風堡現在是靠你看病維生的。」日月睜開眼,坐起身。
唉!她當然知道,想她當初也曾經是家財萬貫的「財主」,沒想到一夕之間輕易的散盡,結果今日淪落到必須「努力」工作來養別人。
「是。」她拖長了語音,語氣滿含無奈與不願,「不過。我們現在‘難舍難分’,我如果到前頭看診,你也必須跟著去,你不介意嗎?」
他愣了一下。不是很習慣「太」拋頭露臉。
「你害羞嗎?」她湊近他的臉,邁出一抹促狹的微笑,「既然你害羞,那我們今天就不要去前頭看診,看你是要待在房里,還是要去跟鳴鳳玩?」
他的眼楮一亮,「不,我想看你行醫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