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包廂的門,小琳再度看到郭德志。
她很難分辨心里真正的感受,亦不知道自己是該喜還是該憂。
郭德志在所有光顧她的客人中,是最為與眾不同的。
他耿直、老實、單純,有著孩子般的固執。
他從來不喝酒,也不抽煙,只是純粹的見見她,和她聊聊,看她近況如何,有沒有可以幫得上忙的地方。
有時他也會約她下工後去吃消夜,再送她回家,就像一個關心她的朋友。
一開始她也曾懷疑郭德志的用心,但和他出去幾次後,她對他不僅完全改觀,還漸漸情難自己地陷了下去。
只是她內心里萬分掙扎,總覺得不該任由自己踏進感情的泥沼里,那會讓她痛苦,因為她知道這樣的感情是不會有結果的。
在對郭德志輕輕地施以一笑後,她在他身旁坐了下來。
「你又來看我過得如何了?」
郭德志喜歡她溫柔而優雅的笑容,那讓他覺得十分舒服與愉悅。
「是啊,這一個禮拜過得好吧?」
「還是老樣子,這里的生活模式還能跳月兌什麼樣不同的境界?」和他較熟了後,她說話也比較談得開了。
「已經入冬了,要多照顧自己的身體,尤其你在這兒衣服穿得不多,下工後記得多添幾件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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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的,我知道自己沒有生病的本錢。」
「我記得我有把我行動電話的號碼給你,不是嗎?」
「嗯。」
「既然如此,你有事可以來找我,別忘了!」
「我想應該是不會有什麼事的,謝謝你。」
「別那麼生疏好嗎?我們都已經是朋友了,你對我不該這麼見外。」他很認真地注視著她。
小琳迎視著他的目光,有些憂黯地搖搖頭。
「阿志,你不要對我那麼好,這樣子我會覺得過意不去。」
「過意不去?有什麼好過意不去的呢?我當你是朋友,所以對你好,這不是天經地義的嗎?」
「可是你每回來這都花了不少錢,卻只是對我噓寒問暖,這讓我……負擔不起。」
「小琳,我知道你或許會認為我很笨,但是,我總覺得自己對你……對你有一分責任存在,所以我會很想知道你過得如何。」
「何必呢?你明知道在歡場中並沒有所謂的責任義務,你可以……可以把我忘了,就像是作了場夢一般。」她垂下臉低聲地說。
「不,我不能!如果能忘了你,我就不會常跑來看你了,你知道嗎?」郭德志突然變得十分嚴肅。
「可是……」
「要不然我以後不來了,我們私底下見面。」
「阿志,我……」
「難道你連我這個朋友也不肯交嗎?」他有些頹喪的。
「當然不是!」小琳急急地喊。「你甚至是我踫過的男人中最好的。」「既然如此,為什麼你要一再地拒絕我呢?」
「我只是不想……不想你後悔對我好。」
「我不會的,我從不後侮自己做過的每件事。」
小琳無話可說了,面對著郭德志的好,她總是難以招架,也推絕不了了。
「你下禮拜哪一天休假?」「……禮拜五。」「好,就禮拜五,我帶你出去玩,好不好?」他的心情恢復愉快。「玩?去哪里?」「都可以呀,看你有沒有想去什麼地方。」「那……我再打電話給你吧。」「好,就這麼說定哦。」「嗯。」
在隔了好長的一段日子後,薛藍霓終于和郭德志再見面了。
只不過這天她一見到郭德志時,就被他臉頰上紅腫的瘀青給嚇到了,在她還來不及開口問他怎麼了,他就氣呼呼地開了口。
「告訴你,我真的真的快抓狂了,如果再這樣下去的話,我一定會沖動地拿刀砍死他!」
薛藍霓微微一愕,然後蹙起眉頭。
「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你這麼生氣?」
「還不是那個死雜種,居然把我床頭的CD音響給弄壞,我找他理論時他還一副很-的樣子,氣得我火冒三丈,當場就揍了他一拳。」
薛藍霓沒好氣地打斷他,直覺地替黃邦維說起話來。
「阿志,你講話愈來愈難听了,也愈來愈有暴力傾向,而且你怎麼可以先動手打人?」腦子里一想起黃邦維,心里就有著些許的悸動。
「你他媽的替他說話做什麼?」郭德志卻更加氣忿地瞪向她。「難道不知道我現在有多痛恨他嗎?」
薛藍霓深吸一口氣,雖然有些不諒解他的惡言相向,但還是暫時先忍了下來。
「而且你自己瞧瞧。」他忿然地指指自己的臉。「我打了他一拳,他可也把我打了回來,而且還腫成這樣,我打他都還沒這麼嚴重。」
「那你下次就別和他打嘛,否則得不償失的還是你自己。」
「哼!沒錯,我下次不會和他打,我直接找人去揍他。」他惡狠狠地說。
看到郭德志目露凶光,薛藍霓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冷顫。
「阿志,你不要嚇我,而且你不可以這麼做!」
「不可以這麼做才怪,如果不把他揍到重傷住院,我絕不甘心!」他咬牙切齒地將指節弄得嘎嘎響。
「你明明就不是這麼粗暴的人,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的人呢?」薛藍霓不能明白。
「我只針對那個黃邦維,因為他實在是太過分,讓我的自制力再也無法控制了。」
「你可以試著心平氣和地坐下來,和他好好的溝通!」
「跟他這種人多說半句話只是浪費唇舌,況且一看到他那個自以為是的-樣,我就受不了,更遑論還能靜下心來。」
「是你一開始就不打算接受他,才會造成今天這樣的結果吧!」
「怎麼你認識他這個雜種嗎?這樣幫著他說話?」他不悅地板著臉看她。
「我不是!」
「夠了,用不著再說了!」郭德志不耐煩地吼她一句。「你愈來愈煩人了,你知不知道?」
薛藍霓錯愕地睜大眼,喉嚨一時梗住。
煩人?
阿志竟說她煩人?他們已經這麼久沒見面了,他居然指稱她煩人?
她整個人都愕住了!
「而且就算你現在勸我也沒用了,因為我已經找好人,今晚去巷子口堵他,他是絕對逃不了的!」
難以言喻的焦慮與忿怒自薛藍霓胸口燃起,她氣惱地一跺腳跟。
「阿志,你真的太糟糕了!居然用這樣卑鄙的方式去報復一個人,我真不知道你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你……你太讓我失望了!」惱火地丟下話,她頭也不回地掉頭就走。
她的腦海開始出現千百種復雜的情緒,一想到黃邦維將會被一群人圍毆,她的心里就為之不忍起來。
可是她能怎麼辦?親自去解救他嗎?
開什麼玩笑!就憑她這麼一個弱女子,哪里有辦法為他月兌困?
而且,她干嘛自找麻煩去管他們的事?這明明與她無關。
話雖這麼說,但心里就是放不下,尤其她和黃邦維已經是某種程度上的朋友……
到底該怎麼做,她真的茫然了。
「告訴你一件很正經的事。」一個長得白白淨淨、斯斯文文,看起來很像男孩子的女孩子,突然開口這樣說道。
「什麼事?」蹲在堤防上,朝著河里丟石頭的黃邦維則懶洋洋地應了聲。
「如果我猜得沒錯,你今天恐怕會有一點點的血光之災。」
「血光之災?」黃邦維瞄了她一眼後,再扔了顆石頭。「這怎麼可能!」
「是不太可能,因為會有人替你擋。」「哦?」黃邦維邪邪地笑了一下。「這麼幸運啊,那我就不必擔心嘍!」「嗯。」「那很好啊,謝謝你提醒我!」那名女子抬頭望了下已被彩霞染紅的天際,再低頭看了下表。「時問差不多了,你現在回家去吧。」「現在?」他怪叫。「也不過才五點半,這麼早回去做啥?」「我是為了你好,這個時刻回去對你比較有利。」「所謂的有利就是避掉你剛剛所說的血光之災?」「不。」她搖頭。「這是絕對避不掉的。」「那你干嘛還要我早些回去?」黃邦維不以為然地翻翻白眼。「如果你不早些回去,就沒辦法踫上那個替你擋的人了。」「是嗎?」黃邦維對她的話老是半信半疑。
「沒錯,所以你還是早些回去吧,這不只是攸關你的安危,也影響著你未來的命運。」
「又來了!老是听你說這樣的話,不相信嘛,又老是被你料得很準,沒意思!」
「別再和我抬杠了,我們現在就走吧。」
「好啦,就听你的,這總行了吧?」
大致上說來,薛藍霓還不算是個太笨的女人。
只是,她的腦袋偶爾也會有出軌月兌線的情形發生。
就像這會兒站在巷子口的薛藍霓,正左張右望地等著黃邦維的出現,並不時地望著表,一方面也害怕會被郭德志看到。
她仍然不知道自己干嘛這麼擔心黃邦維?不過經過她的千思熟慮之後,她終于找到一個很好的借口,那就是——為免讓他們兄弟倆的心結仇怨加深,也為了不讓阿志被他爸爸罵,所以她必須解救他!這借口听來夠偉大了吧?
確定好這是自己的理由後,她便安心地來到這里,雖然她不確定黃邦維真會出現,然而也只好踫踫運氣了,誰叫她已經沒頭沒腦地站在這了呢!
「咦?怎麼有個大美女站在這里呢?」
驀地,黃邦維的聲音像鬼魅般的在她耳畔響起,把她嚇了好大一跳,趕緊轉身,只見他半驚訝半揶揄地正上下打量著她。
「難不成……你改行當阻街女郎?」
「你……」薛藍霓又急又氣地瞪著他。「都什麼節骨眼了,你還開這種玩笑,知不知道阿志找了人要來揍你?」
「哦?」他絲毫不感驚訝,還悠哉地聳聳肩。「那很好啊!」不過他的心里仍有些意外,這個薛藍霓居然是來替他擋災難的人,有可能嗎?
「很好?」薛藍霓睜大眼楮。「你是听不懂我的話,還是以為我在胡說八道?」
「不不不,我完全相信你的話,只不過……我不覺得這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俗話說‘兵來將擋,水來土淹’,我一點也不擔心。」
「你……你難道不怕嗎?」她氣極了!沒想到自己的一番好心卻不被人當一回事。
「怕?」他挑挑眉。「開什麼玩笑,我黃邦維乃堂堂一介男子漢,在我的字典里可從沒有‘怕’這個字。」
「可是,你只有一個人,而他們有好幾個,你……你一定會寡不敵眾的。」她急急地說。
「哎呀!安啦!憑我黑帶四段的好身手,保證沒人動得了我身上的一根寒毛的。」他十足臭屁地昂起下巴說。
「你真的是……真的是無藥可救了!」她氣得跺了下腳,覺得自己快被他氣得暈倒了。
就在這個時候,他們的身後突然出現一陣快速跑步的聲音,向後一看,是五、六個體格壯碩的彪形大漢,個個看來凶悍至極,而且擺明是沖著他們來的樣子,這會兒,薛藍霓更加緊張了。
「完了,他們一定是阿志找來的……」
「快跑!」薛藍霓的話還來不及說完,就被黃邦維猛地抓著往前跑。
面對這樣的情況,薛藍霓是既焦急又惶恐,腦子里一片混亂。
「你……你不是黑帶四段嗎?」在跑的過程中,她忍不住大聲地對他喊道。
「我蓋你的啦,笨蛋!」他居然還回過頭來扮了個鬼臉給她看。
「天哪!」她懊惱地打下額頭。「我就知道。」
黃邦維跑得極快,薛藍霓光是被他拉著跑就吃力得要命,幾乎要吃不消了,但後頭的人又追得緊。
「我……我快不行了!」她在後邊哀叫著。
「不行也得跑,被逮到你就完了!」
「他們……他們要打的是你,又……又不是我!」她劇烈喘息著。「所以我是無辜的。」
「來不及了,他們見你和我一塊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所以你還是快跑吧。」
「老天,我干嘛自討苦吃啊!?」薛藍霓萬分後悔地嚷著。
突然,黃邦維拐進另一條巷子里,跑沒幾步又轉彎了,薛藍霓差點就撞到牆壁,她正想抗議時,只見黃邦維拉著她,動作迅速地鑽進一處人家的院子里,他不著痕跡地關上門鎖住,要她快些蹲下來。
「這……這是人家的院子啊。」薛藍霓氣喘吁吁的低聲叫。
「放心!如果被發現了,就說我們在玩躲貓貓,只是借躲一下而已。」
「都幾歲的人了,還玩躲貓貓,會被笑的!」
「我寧可被笑也不要出去被打,懂吧!」
薛藍霓正想點頭說懂,突然,她察覺身後的氣氛不對勁,有個低沉的喘息聲在背後傳來,讓她有些發毛!
不會吧!
不會這麼巧吧!
她小心翼翼地轉回頭,果真如她所想,她猛然發出了驚天動地的尖叫聲!
「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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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條好大只、好大只的狼犬,正張牙舞爪、流著口水地在接近她,她當場歇斯底里地跳起身,瘋狂地將門打開沖出去,黃邦維甚至來不及阻止她。
結果待他一跑出去,正好分秒不差地見她被一塊大石頭絆倒,整個人像狗吃屎般的飛撲于地。
「OH!GOD!」他頭痛地拍了下頭,趕緊飛奔上去扶起她。
「你在做什麼呀你?為什麼這麼激動?」
雖然她的手腳關節處盡是擦傷,但基于對狗的恐懼,使她萬分害怕地抱住了他,緊緊地抱住了他。
「狗……狗……狗……狗……」她已經沒有辦法好好地說話,整個人的言行舉止全都亂掉了。
「狗?」雖驚愕于她的擁抱,但黃邦維感受得出她身體、臉上所反應出的恐懼,所以他亦輕抱著她,試圖讓她有安全感和鎮定下來。
「你怕狗?」他懂了。
她沒點頭也沒搖頭,只是把臉整個埋在他肩上,不敢抬起頭來。
眼見她連手掌處都沁出血絲,他干脆整個抱起她,反正她並不重。
「放心吧!已經沒事了,現在我帶你去診所擦藥,好不好?」他一改以往的嘻皮笑臉,異常溫柔地對她說話。
她還是不敢把頭抬起來,因為狗是她畢生最大的敵人,剛剛那麼近距離的一嚇,讓她的理智幾乎整個崩潰了。
而黃邦維就這麼抱著她,一路朝著診所走去,無視于路人的眼光,他只覺得心里暖暖的……
到了一家私人的小診所後,薛藍霓的手掌、膝蓋皆擦了藥,她也漸漸恢復正常,適才的恐懼逐漸消失。
當然,她沒忘了之前所發生過的事,所以她始終低著頭不看他,即使他們已經出了診所。
「還好吧?」
「……嗯。」她很小力地點頭。
「很痛嗎?」
「……不會。」
「走路有沒有問題?」
「……沒有。」
見她有一句答一句,頭低的不能再低,連看他一眼也不願意,他忖度了好半晌,停下步伐。
「喂!」
薛藍霓跟著停下來,還是低著頭。
「嗯。」
「你後悔跑來通知我?」
她搖頭。
「還是你在生氣我趁機抱你?」
她搖頭搖的更用力了。
「那你是怎麼了呢?別這麼不像你好不好?」他很不習慣的。
薛藍霓繼續往前走,雖然走起路來有點一跛一跛的,但她還是一步步走著。
「我沒事,很抱歉讓你擔心了。」她輕輕地說。
他飛快地趕上去。
「是我該抱歉才對,你……你到底是哪根筋不對?難不成你剛剛也摔到頭了?」
「不是的,我只是……」她腦子里一團亂。「只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你。」
「怎麼面對我是一件痛苦的事嗎?」
「我不知道,我現在很亂。」
「薛藍霓……」
薛藍霓不停地走著,她連一步也不願意停下來。
「如果阿志知道我跑來告訴你,他一定會火冒三丈。」
「所以你真是在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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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只是不希望你們處不好。事實上,阿志是我的……男朋友,而你是我的……朋友,我不願意你們結下仇怨。」
「既是如此,你已經做對了事情,我也不會去和他計較,你還在擔心些什麼呢?」
她終于抬起了臉,也停住腳步。「你真的不會和他計較?」
他多麼不願意承認,他此刻的心里竟然有了嫉妒的感覺。
「是的,我不會,而且我說到做到。」
「那麼你還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
他一眨也不眨地注視她,點了頭。「你說說看。」
「不要讓阿志知道我來通知你。」
他深吸一口氣,相當灑月兌的一笑。
「放心吧!我沒那麼笨,說出來不但害了你也害了我自己,我怎麼可能說?」
「那就好,否則我怕阿志會更生氣。」她搖頭,眼中有著-抹深深的憂郁。她和阿志的距離,是愈來愈遙遠了,她似乎不再了解他。
黃邦維感覺得出她有心事,那凝結在她眼底的憂愁實在明顯。
「你和阿志出了什麼事嗎?」
「誰曉得呢?」薛藍霓沉重地嘆口氣。「好像從他退伍回來之後,我和他之間的感情就變質了。」
「變質?」
「我並不會特別要求他要對我多麼體貼、多麼寵愛,但是,他的忽略與冷漠會讓我的熱情凍結,甚至一點一滴的逝去。」
他愕了愕。「不會這麼嚴重吧!?阿志對你不好嗎?」
「好不好是一回事,重要的是,他好像不再在乎我的存在了。」她垂下眼瞼,心灰意冷的感覺讓她疲備至極。
一時之間,黃邦維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他從沒有聆听過任何女人的心聲,自然沒想過這樣的問題,但他突然意識到,自己或許也曾讓別的女人如此感受過。
「你和阿志……怎麼認識的?」
「我和他是專科同學。」
「那又是怎麼在一起的?」他想問個清楚。
薛藍霓想了想。「是被撮合的吧!那時候他對我有意思卻不敢追,大家就幫忙他,而我對他的感覺又不差,所以就這麼順理成章地成了一對。」
沉默了好一會兒,黃邦維決定再問一個問題。
「你覺得自己愛他嗎?」
薛藍霓萬分錯愕地抬頭看他,以為自己听錯他的問話。
「愛或不愛,你自己應該明白吧?」他很認真的嚴肅著臉。
「我……」
「如果你信得過我,就告訴我,不要考慮太多。」
「我……我不知道。」她困澀的。
「我要你回答我愛或不愛,而不是知不知道。」
她停頓了好久,才勉為其難地回答。
「都在一起這麼多年了,怎麼可能不愛?」
「既然愛,那麼你認為愛可以包容一切嗎?」
「如果愛不能包容一切,我不知道這世上還有什麼東西可以包容。」
「很好,你能這麼說,表示你是個聰明人;換句話說,只要你還愛著阿志,你就能包容他,等哪一天你覺得自己無法包容他了,那也就是你該離開他的時候。」
若非親耳所聞,薛藍霓不相信這會是一個情場高手說出來的話,她瞪大著眼楮一直看著他,直到他笑著搖頭,用手一敲她的腦袋。
「好了,振作點吧!讓我送你到家門口。」有種感動的暖流泛濫了薛藍霓的心,她鼻子有些酸,但她笑了,發自內心的笑。「謝謝你!」「不客氣,我只是想見到那個原本的你。」「放心吧!我會的。」「太好了!相信明天會是個好天氣。」「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