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上話筒,才發現十塊錢被這個綠色投幣式電話吃掉了,蔣郁芹氣得猛槌電話。
「可惡!把錢還給我!」
「喂喂喂!你這丫頭怎麼回事?沒事打我的電話做什麼?!」老李聞聲氣急敗壞的跑過來罵。
「你這不是說廢話嗎?!電話不是拿來打的是做什麼?」
「你、你……我的打跟你的打不一樣,你趕快給我住手!」老李吹胡子瞪眼的伸手要搶電話。
「我偏不!誰叫它要吃掉我的十塊錢,快還給我!」她還是惱火的把整個電話抱起來搖晃。
「十塊錢是吧?賠給你就是!」老李氣得掏出褲袋里的十塊錢銅板硬塞到她手中。
原本張牙舞爪的蔣郁芹,總算在拿到錢之後瞬間安靜下來,乖乖的將電話擱到櫃台邊。
「算你識相!」把錢幣在手掌上翻轉丟彈了幾下,她得意洋洋的甩頭走人。
「死丫頭,誰娶到你誰倒霉!」老李撐大鼻孔在她身後放話,心疼的仔細瞧著電話有無損傷。
「死老頭!說話不留口德,小心頂上毛禿光!」她回頭扮了個吐舌頭的鬼臉,很快就走出了大門。「去找看看有沒有投幣式電話可以打。」她咕噥念著,走了十分鐘路程到萊爾富,卻發現只有電話卡與IC卡的公共電話。
左右張望一番,放眼看去就是沒見著任何投幣式電話。她模模褲袋里僅剩的一張五十元鈔票以及一個十元銅板,心情頓時惡劣起來。
「Shit!怎麼大家現在都不用零錢打電話啦?」
這下可糟了!她身上已經沒錢了,卻連個電話都沒得打給白鴻展求救,也不曉得他幾時才會去電信局替她辦支電話。
靈機一動,她忽又轉回頭返回大廈,搭電梯到八樓。來到八F房門口,她很用力的按下電鈴。
好一會,夏牧威臉色難看的前來開門。見到是她,才換上個十分訝異的表情。
「怎麼是你?」
「當然是我。方便跟你借個電話嗎?」她笑眯眯的禮貌問道。
他聳肩打開門。「進來吧!」
「謝嘍。」
「喏,給你!」夏牧威將塞在枕頭下的無線話筒找出來,交到她手中後又坐回電腦桌前。
「那就不客氣啦!」
她點點頭,窩到地板上的軟墊,隔著一張床毫無顧忌的趴著,按下電話號碼等著人接听。
「喂?」
「我是郁芹,那個……你在忙嗎?」
「我今兒個要加班得晚一點,有什麼事?」
「呃……那個……我身上的錢不夠用了耶……」她極力壓低音量。
「三千塊這麼快就花光了?」
「你知道嘛,搬來這里有很多東西要買,像是洗衣粉、沐浴乳、洗發精等等之類的;除了吃飯,上下班通勤也要車錢,所以就花得比較快。」
「好吧!我知道了,晚一點會過去找你。」
「喔。」
掛上電話,她假裝若無其事的從地上爬起來,拍拍手掌間的肩屑,卻見到夏牧威用異樣的眼光在偷瞄她。
「干嘛賊兮兮的偷看我?」她凶巴巴的雙手叉腰。
「不然你做啥用眼角瞧我?」
「我只是好奇你是和誰說話。」
「也不過是跟你借個電話打,可沒允許你偷听我講電話!」
「男朋友?」他存心不理會她抗議。
「才……才不是呢!」
話一出口她立刻後悔,她為什麼要撒謊?
「對不起,我無意探你隱私,不過,你的家人呢?他們為什麼容許你獨自在外面生活?」
「別像個老頭子問我家庭背景!反正我是沒人要的孩子,一個人飽,全家人飽,逍遙自在、無拘無束!」
「听起來挺愉快的。今天看你工作也挺有模有樣的,那里的裝扮很適合你。」
「真的?!」
「只不過服務態度不佳。」他諷刺的說。
「嘿,那只針對你好不好?」
「原來我這麼討人厭,早知道就不借某某人電話了。」
「男人家那麼小心眼做什麼?你沒听過嗎?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是你說我們是朋友的,我只好在危急時找你啦!」
「所以這是我咎由自取,對吧?」
「也不算啦!只要你認命點就行了。」她老氣橫秋的說。
「既然如此,那請問一下蔣郁芹小姐,今兒個要吃咖哩飯嗎?」
「怎麼,又吃咖哩啊?」她睜大眼。
「是啊,你吃不吃?」
「吃、吃!當然吃嘍!」她垂涎三尺的猛點頭。
看到她興奮期待的模樣,夏牧威不禁露出一抹賊賊的笑容。
☆☆☆
本以為這回吃咖哩如同上回一樣,蹺著二郎腿等著享受就行啦!沒想到這夏牧威居然以一句「你想得美!」來堵她的嘴,非要她一塊去超級市場買菜不可,否則休想吃到美味咖哩。
就這樣,蔣郁芹負責推手推車,他則在一旁挑選材料。
上等牛肉絲、鱈魚片、花枝、芥蘭菜、小黃瓜,見他一樣樣的放入推車中,她不免有些目瞪口呆。「喂喂!怎麼你這回要做的咖啡口味不大一樣啊?」
「我改變主意想做點別的菜色,你不會反對吧?」
「反對是不反對,不過,我可是先把丑話說前頭喔!我很窮,身上只有六十塊錢。」她老實說道。「沒關系,我沒指望你出過半毛錢。」
「什麼嘛!狗眼看人低!」她皺皺鼻子嘀咕著。
這會兒逛到一處特價品促銷的攤位旁,一位婦人笑盈盈的擋住了去路。
「來來來!歡迎試吃看看!這是新上市的魚酥,完全不添加防腐劑,好吃又健康!」
夏牧威推辭的搖搖頭想走,婦人卻順勢拉住了蔣郁芹的手腕。
「唉呀!小倆口一定是新婚夫妻對不對?瞧你們害羞成這副德性,試吃看看嘛!真的很好吃喔!而且現在一罐特價九十九元,原價一百三十九元,足足便宜了四十塊錢,不買可惜!」
兩人吃驚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對這突然產生的誤會一時感到不知所措。
「呃……我們不是……」夏牧威緊張的想解釋,怎知下一秒,蔣郁芹卻換了個假惺惺的表情沖著婦人笑。
「這位阿桑,我們不是新婚夫妻啦!我們已經結婚七年了;而且我老公過敏,不敢吃這種東西。萬一吃了,會這邊癢那邊癢,說不定還衍生出七年之癢,所以啦,我們不買,不好意思!」說罷,她泰然自若的拉著夏牧威離開,婦人則因為搞不清楚狀況而一愣一愣的呆在那兒。
夏牧威卻忍不住噗哧一聲捧月復大笑起來。
「你、真有你的!瞎辦一通也說得過去,了不起!」
「本來嘛,誰叫她要亂講話,我也只好亂謅回應她。」她理直氣壯回答。
「話說回來,我們真的像新婚夫妻嗎?」他耍嘴皮子問道。
「當然不像!我們真要像也是像父女!」她不屑冷哼。來到收銀台前,她把東西一個個擺到櫃台上,然後又忙碌的幫忙裝袋。
「一共是六百六十塊錢。」收銀員說。
夏牧威拿出了一千塊大鈔,她卻皺了皺眉,有些抱歉的抬起臉來。
「先生,請問你有零錢嗎?」
他愣了下模模口袋。
「呃……對不起,我沒有耶!」
「那你太太呢?」收銀員瞄了蔣郁芹一眼。
「我?!」蔣郁芹的表情儼然已成了「超級賽亞人」了。
她氣悶的歪了一邊嘴巴,把口袋里僅剩的六十塊拿出來。
「謝謝。」收銀員感激不盡的收走。
離開超級市場,她開始懷疑自己的模樣像是「黃臉婆」了。
「我看起來很老嗎?」
「你?當然不會!」
「那為什麼她們都覺得我已經嫁為人婦了?」她很不爽的繼續追問。
「其實她們之所以會覺得你是我太太,純粹是因為我們一男一女的買菜,很容易就讓人聯想是一對夫妻。」
「是嗎?所以跟我的樣子沒關系嘍?」
「嗯。」
「呼!那我就放心了。我才十七歲,可不想讓人以為是二十七歲!」
「你根本不必擔心,你看起來就像小孩子一個,不會有人覺得你老的。」
「我也是這麼覺得!」她很臭屁的點點頭。結果話一說完,有個老先生突然靠近眼前。
「太太,買張彩卷吧!」
「太太?!」蔣郁芹尖叫。「我不是太太,我是小姐!而且是未滿十八歲的年輕女孩!」
「好了好了,別激動,咱們走吧!」夏牧威趕緊將她拉走,避免她一怒之下掐死那位阿伯。
蔣郁芹氣得滿臉通紅直跺腳。
「過分過分真過分!每個人都喊我太太,我到底哪里像太太了?!」
「上車吧,我肚子已經快餓扁了。」夏牧威求饒的為她開了車門。
「哼!」她氣嘟嘟的坐上車。
「別生氣啦!我待會兒還要煮一桌子的菜請你吃呢。」他好言安撫。
「還說請我,我也出了六十塊錢!」她心有不甘的說。
「是是是!回去就還你了行不行?」
「不用了!我才不是那麼小氣的人。」
「既然如此,再多出個兩百塊如何?」
「甭想,」她又做了個鬼臉。
☆☆☆
喝足飯飽之後,蔣郁芹打嗝連連的回到自己住的八C房里,拿了衣物正想進浴室里洗澡,有人按了門鈴。
「一定是白鴻展。」她喃喃念著把門打開。
果不其然,白鴻展就站在那兒。
「你來啦!」
白鴻展一走進房里,就掏出了皮夾子。
「五千塊夠不夠?」
「夠啦!夠啦!」她笑嘻嘻的伸手搶去那五張鈔票。
「省點花,想買衣服、鞋子時再跟我說,我帶你去買。」
「嗯。」
「你準備要洗澡?」見浴室的燈亮著,他直覺問道。
「嗯。」蔣郁芹有些忐忑不安。不知怎的,她對接下來要發生的事衍生出一股厭惡的情緒。「你——要等嗎?」
他臉上露出一絲少見的笑容。
「不等,陪你一塊洗。」
「你……」她慌亂的退了幾步,卻又故作鎮定笑道︰「這樣不好吧?」
白鴻展哪里會給她拒絕的余地,他一手攔住她的腰就直接進了浴室,並且主動為她寬衣。
許多時候,她都想逃月兌這種只有沒有愛情的給予,只是她無法說不,無法不去感激這個為她付出許多的男人。
她默默的背對著他,肌膚莫名起了陣雞皮疙瘩。白鴻展濁重的氣息打在她肩胛上,讓她極不舒服。
「你身上真是五味雜陳。」他敏感的皺皺眉頭。
「有、有嗎?」
「晚上吃了什麼來著?」
「排骨便當。」
「真奇怪,我好像聞到牛肉的味道。」
「不會吧?」她一徑的傻笑,其實心驚得很。
解掉她的內衣扣子,扭開了蓮蓬頭,白鴻展眼中只剩下燃燒的火苗,他不再詢問任何事,只想緊擁著她,佔有她。
「你是我的。」他閉上眼低語,無從見到她眼中的憂郁與哀傷。
她沒回答,下墜的水花即使摻雜了她的淚水,他也不會知道。
「小心別著涼。」
她顯得有些疲累與倦怠,一窩進被子里便順勢滾了圈縮在里頭,然後看著白鴻展一一穿回衣服。
「工作情形怎麼樣?」他隨口問道。
「還不錯。」她懶洋洋回答。
「那就好。」
「我媽那有沒有去找過你,詢問我的去處?」
側對著她,他不露痕跡的閃過一絲猶豫。
「從來沒有,大概是有了新人頂替。」
說不上是失望還是松了口氣,她黯然的垂下眼睫。
「別去想了,那個賊窩有什麼好值得留戀的?難道你還想回去過那種提心吊膽的生活?」他語氣刻薄的說。
「我當然不想。可是,紀媽畢竟是養育我長大的人,我沒辦法忘記——」
「對她而言,你只是眾多偷兒之一;或許比較特別的是在于你偷竊的技巧高明些,不過那又如何?」
「請你不要老提起我這一段過去。」種種不堪的回憶涌進她腦海里,她反感的背過身子。
「我有沒有提都是你的過去,何必逃避?」他斜睨她一眼,沒有絲毫安撫她的意思。「算了,你早點睡吧!我回去了。」
她沒理會,只是悶在被子里靜靜流淚,連要提醒他去電信局替她裝電話的事都沒說。對她而言,成長的過程何其艱辛與痛苦。
從懂事開始,她就是一個身經百戰的偷兒。偷路人皮夾,偷生意人的錢,偷擺攤販的辛苦錢;偷吃的、偷喝的,只要紀媽一聲令下,她就得偷。
她是那麼的早熟,從小就懂得看人臉色,知道如何增進偷竊技巧來搏得媽媽歡心;為了在眾兄弟姐妹中得到好地位,她還學會如何適時的將偷來的東西分給其他人,而不是一人居功。
比其他人幸運的是,媽媽竟然肯讓她去念書。她覺得她聰明,是個人才,不念書太可惜;但卻要求她念書之余收入不能有所短少。于是一路走來,她比任何人都辛苦。不愛念書的人覺得她可憐,想念書的人羨慕她可以去上學,也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念這國小、國中,讓她承受了多少的排擠與欺壓。她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偷兒,沒有人會當她的朋友。
好不容易離開了偷兒之家,她只想擺月兌所有不愉快的記憶;但不知怎的,她心里偶爾還是會想念紀媽和其他大伙們。
十七歲的她,徘徊在矛盾的十字路口,愈來愈迷惘……
☆☆☆
一處位于半山腰的破舊矮屋里,紀南風神色緊繃,眉心深鎖的坐在一張把手椅里,不斷的抽煙,煙霧彌漫了整個室內,不禁教突然走進來的人誤以為是不是失火了。
她坐在那兒已經有好一段時間了,從外頭天亮到天黑,她也把一整包煙全抽完了。
「媽媽……我們回來了。」幾個年約十二、三歲的男孩、女孩,怯怯的走進屋里。
紀南風也不理會,兀自沉思著,像沒听見他們的聲音。
他們相互看了幾眼,知道媽媽八成又在想念小芹姐姐了,于是一個個乖乖的將今天偷來的皮包和零錢,全數放至她身旁另一張椅子上,然後魚貫轉身,打算回自己房里。
「你們給我回來一下。」突然,紀南風沉沉的開了口。
「什麼事,媽媽?」幾個孩子都听話的走回她面前。
「我問你們,媽媽待你們好不好?」
「媽媽對我們很好。」他們不敢猶豫的大聲回答。
「那麼,你們喜不喜歡小芹姐姐?」
「當然喜歡!」
「好,媽媽想把小芹姐姐找回來,你們覺得如何?」
這會兒,他們都愣愣的彼此看了眼,講話開始有些吞吞吐吐。
「可是……小芹姐姐和那個白叔叔走了……」
「不對不對!」紀南風激動的一拍椅把站起身。「她是被拐騙走的!那個混蛋沒安好心,不許你們喊他白叔叔!因為他是個混蛋!」
其中較年長的十四歲小男孩小了上前一步,說話時不安的扭絞手指頭。
「媽媽,我也覺得那個白……白先生不是個好人。可是,他對小芹姐姐很好;如果把她找回來,姐姐也不會高興的。」
「她高不高興是她的事!這里是她的家,我是她媽媽,你們全都是我養大的!如果沒有我,你們現在不曉得還在哪里餓著肚子乞討!」她忿忿的嘶吼著。
「可是……你說過十八歲後會放大家自由……」
「哼!小芹還沒滿十八,她還是我的孩子!」
小丁噤聲不語,退怯的縮回眾孩子間。
「你們自己說吧!看誰要輪流負責跟蹤那混蛋,直到發現小芹現在的住處為止。」
「媽媽,我們沒有車子,怎麼跟蹤呢?」
「我會請阿坤載你們。重點是你們是小孩子,不容易被發現;那混蛋對阿坤是再熟不過,太容易被識穿了。」
「那就我去吧!我去幫媽媽找小芹姐姐!」小丁勇敢說道。
「很好!媽媽知道你是個孝順的孩子。等找到小芹姐姐之後,媽媽就帶大家去游樂園玩,好不好?」紀南風滿意的緩和了嚴厲的表情和語氣。
對這些孩子而言,能去游樂園玩上一次可是夢寐以求的事,因此全睜大了眼楮閃閃發亮,一個勁的點頭。
紀南風打定了主意要把蔣郁芹找回來,心中大石落下一半。
無論如何,小芹是她的女兒;即使要放她自由,也得先從白鴻展手里將人要回。
☆☆☆
坐在往台中的一輛箱型車上,莫嶼嫻始終心事重重,望著腳上尚未痊愈的傷,耳邊听得盡是經紀人葉竹的碎碎叨念。
「這下可好!三天排演過後就得上台正式走秀,結果你的腿竟然傷成這樣,叫我怎麼跟人家交代?」
葉竹臉色難看的雙手交叉胸前,年已三十五的她,曾經也是位知名的走秀model。
「應該不要緊的,走秀的內容都是婚紗,露腿的部分不多,不是嗎?」
「問題是你能不能走都還是一回事!到時候演出的水準大打折扣,對于你日後的模特兒生涯可是影響很大的!」
「你放心好了,當一名頂尖的模特兒是我畢生所願,我不會砸了自己招牌,也不會砸了你招牌的。」
「最好真是這樣,要不然我看你也用不著競爭了!」葉竹並不是那麼刻薄的女人,但為了她好,有些話還是得挑明了痛楚說清楚。「還有,拜托你別再和顏鈺典那小子來往了!像他那種不務正業的男人,除了會拐騙人,是根本不懂什麼叫感情的。」
「我說過了,我沒有和他來往,是他纏著我不放,連車子也是他偷的。」
「喏,先把丑話說前頭。這車子的事我已經以你的名義報了警,你別再替他說情。咱們女人哪!付出過的,就當潑出去的水,別想收回,也別想再潑一次。你如果真想和那個夏牧威再續情緣,就得學著和那混蛋保持距離!要不然,恐怕你這輩子和我一樣,事業小成、感情空白了!」
「你報了警?」莫嶼嫻聞言一呆。
「當然啦!你以為車子丟了就算了嗎?那怎麼行!」葉竹翻翻白眼。
「可是——」
「像他這種人呀!不給他一點苦頭吃是不行的;再怎麼說你也沒欠他什麼,不把車子找回來怎麼甘心?」
「反正車子我也開了好幾年,被偷了就算了,我已經——」
「已經不想計較了是不是?」葉竹沒好氣的戳了下她的頭。「說你蠢你還真蠢!不讓他知道你這回是鐵了心腸,到時候他還是會繼續纏著你的,你知不知道?!」
莫嶼嫻愁容滿面的垂下眼睫。
「不過這次你還算聰明,知道要打電話叫我去接你;要不然我真不曉得到哪去找你呢!」她想想又急急的問。「對了,他沒有對你怎麼樣吧?」
「沒有,我都已經傷成這樣了,你還去想那些!」她懊惱的扭過頭去。
「不管怎樣,你還是快去辦支大哥大吧!省得我老是找不著你。」
「知道了。」她不情不願的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