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沛軒沒有立刻聯絡粟凝,因為路遠認為表現得太心急,反而會讓粟凝識破他的計畫。所以,梁沛軒要做的,就是照路遠的計畫,與Carolyn演一出分手戲。
「怎麼會突然找我來?」Carolyn不解。
「問路遠。」梁沛軒將問題丟給好友。
「Jason?」Carolyn看向路遠。
路遠總覺得Carolyn給人一種壓迫感。
「Carolyn,讓-來,是希望-配合沛軒,在眾人面前與他鬧翻。」
「又是因為那個丑丫頭?」Carolyn的語氣中帶著不屑。
「就是因為她。」
「一定要這樣嗎?」她似乎不太情願,「我不想介入Leo的工作。」
「現在是沛軒需要-的幫助。」路遠有些胡涂了。沛軒不是說Carolyn並不介意他去追求粟凝的嗎?怎麼這會兒她卻顯得這麼為難?
「Leo為了公司去追那丫頭,我沒有意見,可是如果外界知道我與Leo分手,那些新聞記者立刻就會把我圍得透不過氣來。」
說來說去,原來是為了自己。
「粟凝不是容易對付的角色,如果不將事情搞大,她根本不會進入圈套。」
「路遠說得對,就我對她的觀察,她是一個相當敏感的人。」擔心計畫會功虧一簣,梁沛軒不得不與路遠在同一戰線。
「女人都敏感。」對梁沛軒的說法,她相當不認同。
「既然-明白,就更應該幫我了。」
「明白是一回事,做又是另一回事。」
「Carolyn,飛天影業一直不肯重用-,-知道為什麼嗎?」路遠問道。
她瞥了梁沛軒一眼,「因為我和Leo的關系。」
「所以,如果與Leo鬧僵的話,馬上就要空出來的策劃總監位置,應該是-的。」路遠改變戰術,從她的角度游說。
Carolyn突然笑了,笑得讓人迷醉。「路遠,你果然厲害。」
「多謝夸獎。」
「好吧,告訴我應該怎麼做。」她終于同意。
十分鐘後,Carolyn走出梁沛軒的辦公室,然後砰的一聲甩上了門。
梁沛軒隨後追出,上前拉住Carolyn,「-就這樣走了算什麼?把話說清楚。」
「還不夠清楚嗎?」她冷冷的甩開梁沛軒,「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
「-可不可以講點道理?」
「我一直是個講道理的人,是你錯得離譜。」她抱緊手臂。
梁沛軒皺起眉頭,「我錯?-永遠都認為錯的那個是我。」
「難道錯的是我嗎?」
「我真的開始覺得我們之間是個錯誤了。」梁沛軒氣急敗壞的低吼。
「那麼,你現在可以糾正它了。」她冷笑一下,轉身離去。
梁沛軒看著她離開,並沒有阻止,而是掃了一下周圍目瞪口呆的員工。
「看什麼?不用工作嗎?」
所有人立刻都開始動了起來。
效果還不錯,看起來,明天就會謠言滿天飛了,他怎麼從來都不知道Carolyn的演技這麼好?或許真如路遠所說的,他對Carolyn的了解真的是太少了,不過,這樣就夠了,至于他對Carolyn的了解,還是留著以後慢慢解決吧!
梁沛軒不得不承認,如今資訊流通的速度實在驚人,昨天他才和Carolyn上演分手的戲碼,今天就有報紙娛樂版刊登為頭條新聞。
「曾經金童玉女,今日勞燕分飛。」梁沛軒讀著新聞的標題,不禁失笑。
只是,不知道粟凝什麼時候才會看見這條新聞,作為一名出色的經紀人,她應該會很關心這些娛樂新聞才對吧?
秘書Joyce推開辦公室的門,「總經理,董事長請您到他的辦公室。」
「董事長什麼時候來公司的?」奇怪,今天又沒要開會,父親怎麼會來?
「剛剛到。」
「知道是什麼事嗎?」
「不知道,不過董事長似乎很生氣。」Joyce如實稟報。
「知道了。」會不會是因為那條娛樂新聞?
梁世勛的辦公桌上擺著今天的報紙,而且攤開的正是娛樂版。
「爸。」梁沛軒考慮著應該如何解釋。他並不認為父親會認同他與路遠的計畫,所以有關粟凝的事,還是不說為妙。
「你最好解釋一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梁世勛指著報紙。
「就如您所看到的,我和Carolyn吵了一架。」
「在那麼多員工面前?」
「當時沒有考慮那麼多。」才怪!如果人不多,他和Carolyn也就不會吵了,盡管他和Carolyn經常會意見不同,可是絕對不會吵架,因為那會破壞形象。
梁世勛的音調不自覺的高了起來︰「不久前你才對我說你們準備訂婚,現在卻要分手?你們也未免太兒戲了。」
「爸,我記得您並不贊成我和Carolyn訂婚。」
「我不贊成是因為我覺得她不適合你,可是,既然你堅持,我也沒有反對。訂婚前又分手,根本就是胡鬧。」
「我現在覺悟了。」
「覺悟什麼?」
「Carolyn並不是適合我的女人。」
「在決定訂婚之後?」梁世勛擺明了不相信。
「總比訂婚之後覺悟好吧?」
梁世勛搖搖頭,「希望你不是任性之下做的決定,我已經被你搞胡涂了。」
「以後您會明白的。」畢竟在粟凝的事結束之後,他仍然要和Carolyn在一起。可是,令他難以理解的是,為什麼父親和路遠都認為他和Carolyn並不適合呢?
「那麼,你盡可能將你們分手的事低調處理吧!」梁世勛的聲音有些疲憊。
「我盡量。」他敷衍的說,低調處理的話,粟凝怎麼可能相信?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梁沛軒撥通了粟凝的電話。
「粟小姐,我是梁沛軒。」梁沛軒讓自己的聲音听起來很抑郁。
(有什麼事嗎?)粟凝很忙,一邊講電話,一邊還跟人溝通專訪的事。
「今晚有時間嗎?想約-出來聊一聊。」
(好。)
沒有問原因就答應下來,她應該已經看到新聞了。
「-什麼時候下班?我去接。」
(經紀人哪有所謂的下班?這樣吧,五點,我在天華娛樂的樓下等你。)粟凝一切好商量,態度與前一次完全不同。
「好,晚上見。」
(晚上見。)粟凝收了線。
梁沛軒掛了電話後,發現路遠在他的辦公室里。
「你什麼時候進來的?」無聲無息的,他以為他在拍鬼片嗎?
「進來一會兒了,不過你忙著講電話,沒注意到。是和粟凝通電話嗎?」
「你偷听啊?」梁沛軒不悅。
「偷听?我不覺得在粟凝的問題上,我們之間有什麼秘密。」
「那你要不要我把我們之間的對話一字不漏的說給你听?」
「怎麼,梁伯伯又訓你了?」路遠猜測道。
他苦笑,「這麼明顯?」
「下一次想瞞我,記得控制一下你的情緒。」路遠一頓,「為什麼?因為你和Carolyn的事?我記得梁伯伯並不怎麼滿意她。」
「不滿意是一回事,分手又是另一回事了。我真的懷疑這樣做到底值不值得。」
「有什麼問題?」
「因為我們的計畫,我必須和Carolyn分手,甚至連父親都要隱瞞;而我們這麼做的結果,只是要讓粟凝簽一份合約。合約到期怎麼辦?她還不是要走人?」
「那約就簽長一點,讓我們的人有足夠的時間偷師。」
梁沛軒提出疑問︰「如果她毀約呢?」
「那就把條件定得苛刻一點,讓她不敢毀約。辦法是人想出來的,你愁什麼?總之,計畫已經開始了,就絕對沒有半途而廢的道理。」
「說得輕松,吃苦的那個又不是你。」他瞪著出主意的路遠。
「追女孩子也算吃苦?」
「那就要看你追的是誰了,如果追的是一個既不漂亮又處處設防的女人,當然是一件苦差事。」
「處處設防?粟凝嗎?」
他挫敗的說︰「她懷疑我。」
「那就用苦肉計吧,你不是剛和Carolyn分手嗎?需要有人安慰,女人的心都是很軟的。」
「你忘了還有『最毒婦人心』這一句嗎?」粟凝心軟,梁沛軒不是沒有察覺,今天她的好商量,恐怕就是出于對他的同情;可是,他實在看不慣路遠那一副似乎很了解粟凝的樣子。
「是有,但不會是粟凝。」
「你這麼確定?」
「以我的了解,絕對不會錯。」路遠說得篤定。
「你別再調查她了。」
路遠不解,「為什麼?」
「因為……我怕自己知道得越多,越容易露出破綻。」不知道為什麼,他不希望從路遠那里了解粟凝的情況。
「那是什麼理論?」
梁沛軒有點不悅的提高音量說︰「總之,你別再查了。」
「你是老板,當然听你的。」路遠攤手,萬般無奈。
梁沛軒準時出現在天華娛樂的大樓。
「去哪里?」梁沛軒問粟凝。
她爽朗一笑,「由你決定。」
「我?我不知道。」
「那麼,就由我來帶路吧!」粟凝想起了一個好地方。
「好,不過,可不可以告訴我去哪里?」
「一個可以平復心情的地方。」
結果,粟凝帶梁沛軒到了海邊。
「就是這里?」平復心情的地方?
「就是這里。」粟凝坐在沙灘上,雙手抱膝,「以前我覺得累、覺得支持不下去的時候,就會來這里,吹吹海風、听听海浪︰心里就會輕松很多。一
︰-神奇?」梁沛軒在粟凝的身旁坐下。
「嗯,你要閉上眼楮,仔細的傾听,听海浪的聲音,它在告訴你,有潮起,就會有潮落,潮落只是為了下一次美麗的潮起。人生必然會有失落與悲傷,可是,所有的失落、所有的悲傷都是為了讓你更珍惜以後的快樂。」
梁沛軒覺得,粟凝是會催眠的。混合著海浪的聲音,她輕柔的話語,一個字一個字的融在他的心底︰他的心慢慢的平復下來,不是因為海浪,而是因為粟凝,她有著令人心安的聲音。
「我和Carolyn分手了。」梁沛軒低低的開口。
「我知道,今天的娛樂新聞有登。」粟凝的聲音那麼平靜。
「我父親還訓了我一頓。」梁沛軒覺得自己像是一個在抱怨的孩子。
「或許他只是太震驚了。」
「自作孽,不可活。」梁沛軒喃喃地道。
「什麼?」粟凝沒听清楚。
「我明明不愛Carolyn,卻偏偏要和她在一起,這不是自作孽嗎?」
她偏著頭,「不愛?至少應該是曾經愛過吧?」
他愛不愛Carolyn呢?七年來,他從沒有想過這個問題,總覺得是男人,身邊總會有一個女人,而Carolyn的條件足以做他身邊的女人。至于愛的定義是什麼?他想,他並不清楚。
「談過戀愛嗎?」明知道答案,梁沛軒還是問了。
「戀愛啊!」粟凝突然笑了,有幾分自嘲的味道,「中學時,我曾經收過一封隋書,是班上最帥的男生寫的,約我放學後見面。」
怎麼會?難道路遠的情報出了問題?
「覺得不可思議,是不是?」粟凝苦笑,「放學後,我到了約定的地點,才知道原來他給班上所有的女生都寫了情書,因為那一天是愚人節,一切都是一場惡作劇;而我,就成了最傻的愚人。」
怎麼會有那麼可惡的男生?以捉弄人為樂嗎?
可是他又好到哪里去?現在的他,不是正在做一件更可惡、更卑鄙的事嗎?那男生捉弄人,至少是在愚人節,可以當作一場玩笑,而他所做的卻是設下以「愛情」作裝師的陷阱。他甚至可以預想到,終有一天,她會失望、會傷心。
梁沛軒甩甩頭,拋掉心頭的罪惡感。
「後來,有一段時間,我很怕那些帥氣的男生,怕他們捉弄我。」
「-怕我嗎?」梁沛軒突然問。
「為什麼要怕你?」
「看起來,我還是不夠帥。」
粟凝笑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現在當了經紀人,整天和明星打交道,怎麼還會怕呢?」
梁沛軒好奇的問︰「為什麼選擇做經紀人?」
「選擇?沒得選擇啊!」粟凝仍是笑,「我爸爸是攝影師,他過世後,為了維持家計,爸爸生前的朋友就介紹我假期到片場打工。高中畢業以後,我根本什麼都沒有多想就到片場工作;後來遇到當時正紅的維姐,她介紹我到天華娛樂,所以,我就做了經紀人。」
「為什麼不上大學?」半工半讀也可以完成學業啊!
「因為我要養妹妹。」
「-有妹妹?」
「嗯,她叫粟冰,小我五歲,已經上大學了。」說起妹妹,粟凝感到自豪。
很難想象,這個看似單純、柔弱的女孩子,竟然如此堅強的面對生活。
「-滿足于只做一個經紀人嗎?」
「我是一個胸無大志的女人,我已經滿足了。」粟凝突然笑道,「奇怪,怎麼一直我在說?說說你的事吧!」
梁沛軒輕笑,「說什麼呢?」
「例如童年的,學生時的趣事,開心的,傷心的;只要你願意說,我是一個很好的听眾。」
他想了一下,「從小到大,我一直是一帆風順,不論家境、成績,連愛慕我的女孩也多得令人羨慕,除了母親去世,我找不出有什麼值得我傷心的。」
「那開心的呢?」
「似乎也沒有什麼特別開心的。」
「怎麼會?一個人總應該有一些難忘的事。」她不敢置信。
「我凡事都很順利,對我來說,沒有什麼是特別的。」
「真可憐。」粟凝喃喃地道。
「可憐?」粟凝的聲音很小,但梁沛軒還是耳尖的听到了,第一次有人這樣說他。一切都令人羨慕的人,怎麼會可憐呢?
「你一定沒有試過特別渴望一樣東西,沒有那種渴望,你自然也就沒有得到後的喜悅了。」粟凝的聲音很輕。
「-曾經渴望過什麼嗎?」他的確不曾渴望過,因為不需要,只要是他想要的,一定能夠得到。
「我?」粟凝不禁露出向往的神情。
「是什麼?成功的事業?浪漫的愛情?還是無憂的生活?」
粟凝笑著回避梁沛軒的問題,「為什麼話題總是針對我呢?我一直以為今晚你約我出來,是因為你的心情不好,希望有一個人可以做你的听眾。」
「與Carolyn分手的事嗎?」梁沛軒苦笑。
粟凝直視著他,「為什麼分手?」
「我說過的,我不愛她。」
「可是,我听說你們吵了一架,因為什麼?」
「因為解釋不清的老問題。」梁沛軒含糊其詞,因為他也不知道該為了什麼,路遠告訴他們大吵一架,他們就吵了,哪里有什麼原因?
梁沛軒看著粟凝,「我可以靠著-嗎?」
「嗯?」粟凝還沒有反應過來,梁沛軒的頭已經靠在她的肩上。
粟凝個子不高,肩也很窄,梁沛軒原本只想做個動作就好,誰知靠在粟凝的肩上,他竟產生了睡意。身子傾斜著,加在粟凝身上的重量又多了些,他猜,她一定很累,可是她並沒有推開他,或是移動身體。為什麼?因為她想安撫他的壞心情,或是因為她的善良?
「如果Carolyn像-,那該多好?」梁沛軒的聲音不大,可是他知道粟凝一定听得到。這麼感性的話,不信她不動心,他感覺粟凝怔了一下。
「哪有這樣比較的?」
「不如,-來做我的女朋友。」
「這種玩笑並不好笑。」粟凝的語氣不像是生氣。
「玩笑?我是認真的。」
粟凝沒有回話,任梁沛軒靠著她,一直坐到夜幕低垂。
或許,她是呆掉了吧?
梁沛軒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問題,自那晚之後,他幾次打電話給粟凝,想約她出來,都被她婉言拒絕了。是他太急于求成,反而嚇退她了嗎?可是,若換成別的女人,只怕早已敗在他的手中,為什麼偏偏她就這麼奇怪?
抽屜里的行動電話響了起來,為了能和Carolyn繼續保持聯絡,又不至于日後粟凝會發現他與Carolyn藕斷絲連,他特別準備了行動電話與Carolyn專線聯系。
(Leo,今晚到我這里來嗎?)Carolyn的聲音軟軟的,完全不似她平日女強人的作風,如果她肯做一個好情人的話,她無疑是「媚」力十足的。
「今晚不行。」他已經急得快跳腳了,哪里還有心情與她溫存?
(不行?)Carolyn一怔,(你已經有一個星期沒到我這邊來了。)
「粟凝的事,我還沒有搞定。」梁沛軒無心去多加解釋他此刻的心情,反正Carolyn也不會關心。
(一個丑丫頭而已,不會這麼難搞定吧?)
「她是丑,不是傻。」Carolyn不屑的語氣讓梁沛軒火大。
(有什麼差別?都是上帝失敗的作品。)Carolyn恢復她驕傲的本色。
她永遠認為只有她才是上帝的寵兒,其他人活該被她踩在腳下踐踏。
「如果都一樣,我寧願她是一個美麗的傻瓜。」追起來,既賞心悅目,又不用費太多心思。
(算了吧,你會希望一個傻瓜做你公司的經紀人嗎?)
沒錯,他需要的是一個出色的經紀人,而不是什麼「美麗的傻瓜」。他想,這就是丑與傻的區別。
「Carolyn,我還有事要和路遠商量。」
(想讓我掛電話就直接說明,沒有必要這麼委婉。)Carolyn譏諷的說。
她永遠都這樣自以為是。
(如果想到我這邊來,記得通知我。)Carolyn語氣平淡的收線。
梁沛軒讓秘書叫來了路遠。
路遠推開門問︰「有事?」
「告訴我今天粟凝會去哪里。」
「你不是說不要我再調查她的事嗎?」
「我說你就會听嗎?」他睜大眼瞪路遠。
「天大的冤枉!你是我的老板,我哪有膽子敢不听你的?」
「說吧,我知道你清楚的。」梁沛軒語氣不耐。
路遠尋思了一會兒。「今天Winnie會上『一路星光』的節目,粟凝應該會陪Winnie一起去電視台。」
「知道節目什麼時候錄完嗎?」
「你以為我是未卜先知嗎?」路遠哇哇叫著。
「路遠,別耽誤時間。」梁沛軒似在威脅。
路遠嘆了一口氣,「節目是現場直播,應該是晚上八點結束。」
「八點?」梁沛軒抬腕看手表,時間足夠了。
「沛軒,可不可以告訴我,你準備做什麼?」
「當然是追求粟凝。」
路遠深深地看他一眼,「我知道,可是,現在進行到哪一步了?」
「示愛。」
「什麼?進展得這麼快,你不用這麼心急吧?」
「我也不想急,可是不到兩個月,粟凝與天華娛樂的合約就要期滿了,如果那時我還沒有成功,我們所有的努力不是都白費了?」
「奇怪。」路遠勾起一抹別具深意的笑。
「什麼奇怪?」梁沛軒被他盯得很不舒服。
「你以前對追求粟凝這件事並不熱中,怎麼這會兒改變了?」
「既然沒有後悔的余地,我只能全力以赴,知道粟凝喜歡什麼花嗎?」
路遠一哂,「這種私人問題,我怎麼會知道?不過,你不覺得送花很俗嗎?」
「那要送什麼?俗與不俗,要看是誰送的,怎麼送。」
「是,你是美女殺手,可惜粟凝不是美女。」路遠對梁沛軒的自信小小的打擊了一下。
梁沛軒瞪向路遠。
「不過,我倒是可以告訴你,粟凝喜歡的顏色是藍色與白色。」
「這種私人問題你也知道?」梁沛軒有些懷疑。
「因為我善于觀察。」路遠指著自己的雙眼。
梁沛軒也想到,幾次見到粟凝,她的穿著都是以藍白為主,那到底要買什麼花才合適呢?
八點整,梁沛軒撥電話給粟凝。
「我是梁沛軒,現在就在電視台的外面。」
(你怎麼會知道?)粟凝大吃一驚。
他不容她拒絕,「現在不要再對我說-沒有時間。」
(我真的很忙。)她的語氣透著為難。
「我就這麼可怕,讓-對我避之唯恐不及?」
(不是……算了,我等一下就出去。)粟凝應得很無奈。
「好,我等。」
大約十分鐘之後,粟凝出現在梁沛軒的面前。
「有什麼事嗎?」
「單純的想見-,不可以嗎?」梁沛軒反問。
粟凝笑道︰「沒有人能阻攔你,不是嗎?你連我在電視台都知道。」
「接下來,-又有什麼事?」
她沉吟了一會兒,「今天是周末,我要回家陪小妹。」
「這個借口不完美。」他對她的推托之辭很不滿。
「不是借口,而是多年來的習慣。」
「她已經長大了,不需要-陪在她的身邊。」
「梁先生。」粟凝擺出淡淡有禮的微笑。
梁沛軒糾正,「沛軒。」
「我覺得要不要回家應該屬于我的私事。」
「如果牽扯到我的利益,就與我有關。」
「整件事,我想不出哪里牽扯到你的利益了。」粟凝斂去笑容。
「有,今晚我想約。」
粟凝是一個戒心很重的人,他越是溫柔、越是有禮,她就越是會拒絕他,最好的辦法就是根本不給她任何拒絕的機會,一路霸道到底。
粟凝苦笑,「可是,我似乎並沒有答應你。」
「那就讓我送-回家。」梁沛軒走去開車門。
「我有車的。」
「可以明天來取。」梁沛軒拿過粟凝手中的包,丟進車子,「上車吧!」
粟凝看著梁沛軒,不禁嘆了一口氣,然後坐進他的車里。
梁沛軒從後座拿出一束淡藍的紙包束著的滿天星,遞到粟凝面前。
「什麼?」粟凝驚訝的看著眼前突然出現的花束。
「送給-的。」梁沛軒將花塞到粟凝的手中,啟動了車子。
「滿天星?」
「我覺得很適合-,恬淡,素淨。」而且平凡。
粟凝看著手中的滿天星有些哭笑不得,「梁先生。」
「沛軒。」梁沛軒再一次糾正。
粟凝不理會他,直問︰「可不可以告訴我,你找我究竟有什麼事?」
「我說了,想見-,讓-做我的女朋友。」他咧嘴一笑。
粟凝的反應已經不似前一次的震驚,「然後呢?」
「然後什麼?」
「要我到新音文化,對嗎?」
梁沛軒心底一驚。
粟凝依舊平靜,看著車窗外,「我記得我並沒告訴你我的住址。」
「想知道-的住址並不難,只要有心。」
「對,只要有心。」粟凝的話分明是有弦外之音。
梁沛軒突然煞住車,「-一直是這樣的嗎?懷疑別人對-的心意,懷疑對-是不是有所圖?」
「我不是……」她瞠大眼,正想反駁。
「為什麼?因為-害怕受傷害,所以就拒絕所有人的好意,因為-被捉弄過,就一竿子打翻一船人,是嗎?」
被梁沛軒一番搶白,粟凝怔怔的看著他,輕笑道︰「原來我是一個這麼自私、這麼小氣的人啊!」
車里頓時陷入一陣尷尬的沉默。
「那麼,你還願不願意送我這個自私又小氣的女人回家呢?」
「同意做我的女朋友?」梁沛軒的語氣像是在談判。
粟凝反問︰「是不是我不同意,你就不會送我回去?」
「我沒有那麼小氣。」
「那就送我回家吧,小妹還在等我。」
「我的問題怎麼辦?」
「我會給你答案的,不過,你要給我時間考慮。」
梁沛軒相信,經過今天的努力,他距離成功已經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