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道酷哥 第七章 作者 ︰ 宋星帆

夏築涵回到了夏家,腦子里各種思緒翻騰不已。

終于了解到,原來花費再多的時間鍛練身體、學習技能,都不如「以身相許」來得快些。這個方法輕而易舉地便打倒了唐徹。看到唐徹如喪考妣的模樣,她因為報了父母之仇而感到滿意。可是相對的,她也有難以言喻的失落感。究竟是怎麼回事?這不是她想要的結果嗎?打倒唐徹!但為什麼她心中卻有一股淡淡的哀愁?

夏築涵下嫁曹哥之日,就是阿軍和雨航有情人終成眷屬之時。雨航已在客廳等著她,她也知道他有話想說。

「小妹!你不需要這麼做!」原先一直不想讓家人知道這件秘密的雨航,連夏築涵那夜找到仰德大道去他都避不見面,沒想到築涵不但不反對他,甚至還為了他做出這麼大的犧牲……

「哥!我心甘情願的。」夏築涵強顏歡笑道。

「你不後悔?」雨航關切地問。

「我對親人一向無怨無悔!」夏築涵深深一笑。這是她的真心話。

「我說的是唐徹!」雨航果真了解她的心,一句話說中她的弱點。

唐徹,這個名字好像椎心刺骨般,刺痛她的心。但是如今一切已成定局,眼前已沒有更好的法子來救哥哥了。

夏築涵要在父母「百日之後」才談婚嫁,她不想急著在百日之內成親,曹哥也點頭了。

說實在的,她談不上認識曹哥,更別說喜歡他。何況听雨航道來,曹哥該算是幕後主使者,主使唐徹去為非作歹。

「唐徹沒有你說的那麼壞!」雨航將唐徹的身世道來。說他是為了「義氣」、「恩情」,如今才會在此種情況中徘徊掙扎,更何況他曾幫助過雨航和阿軍。

「我不覺得他有你說的那麼好!」夏築涵反駁。雨航不管她听或不听,但告訴她真相是必須的。

「唐家有五個兄弟姊妹,他們分散在各地。因為從小他們的父母就不幸遇難,唐徹便一直跟著曹哥,曹哥是第一個對他伸出援手的人。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他是為了報答曹哥才會走上這條路。」雨航也是听阿軍說的,他不介意唐徹是阿軍的

「初戀情人」。

這倒是頭一回听到關于唐徹的家事,他自己一向不談這個的。但她是听在耳里,恨在心里。不管怎麼說,他害死了爸媽是事實!就算是听命于曹哥也一樣!

眼看上班就要遲到了,夏築涵和哥哥道別後,就牽著自行車準備出門。不管心里多煩,日子還是要過的。

騎單車的悠游又是另一種樂趣,也許哪天她可以趁尚未嫁人前騎單車去環島旅行,不過她還有這個機會嗎?

「叭——叭——叭——」連三聲喇叭響。

接著車子超越了她,車主示意要她停車。

一看到凱迪拉克,夏築涵就亂了方寸。又是唐徹!發現自己陣腳大亂,她又是一驚!她居然還在乎他!不,她早該忘了他!他還來找她做什麼?轉念一想,除了監視跟蹤外,又能有什麼?一個為虎作倀、認賊做父的敗類。

「上車!我現在是你的保鏢!」唐徹語氣高做地說道。

「謝謝!我不信光天化日之下有人會綁走我。」

夏築涵話沒說完立刻遭到綁架,唐徹才不管她抵抗,三七二十一連捉帶抱地將她扔進車後座。

「唐徹,我可是你未來的嫂子,你大哥的女人,注意你的身份。」夏築涵大擺著架子,她終于有機會挫挫他的銳氣,此一時彼一時啊!

「現在還不是——」唐徹打斷她的話。

「就快了!我指名你當男儐相。」夏築涵望著車上的照後鏡,唐徹的表情像是千年冰塊般,凍得發紫。她十分滿意。

唐徹猛然踩下煞車,夏築涵身子忽地前傾。

就在她還未坐穩身子時,唐徹的上身已靠了過來。不容她抵抗,唐徹的兩片唇已覆了上來。他緊緊吻住她的雙唇,品嘗她柔女敕細軟的香甜。車椅背向後伸直了躺下。夏築涵來不及抵抗,唐徹雄渾有力的臂膀已箝住了她。唐徹的雙眼發出似火的光芒,令她無法直視。唐徹的吻如雨下,兩人糾纏在一塊兒,夏築涵的手勁永遠敵不過他。

唐徹的舌頭撬開她的貝齒,在她嘴里探索著女性特有的芳香。夏築涵的香唇如蜜似酒,讓他欲罷不能。

夏築涵原本用來推他的手,越來越顯得有氣無力。他的手溫柔地滑過她細女敕的肩膀,她的呼吸愈來愈急促。她這才驚醒大半。

她在做什麼?她忽然恢復清醒。怎麼可能?她怎能和唐徹……她扭著身子,這太荒唐了!莫非她一直痛恨著他的「霸氣」,其實正是吸引她的地方?難道是那股強硬的大男人氣息吸引了她?

「住手!」夏築涵大聲叫著,使勁推開唐徹。

唐徹狠狠地在她香甜的脖子留下了吻痕,方才撤離。

夏築涵整了整衣襟,她的耳朵發紅、臉頰發燙。

唐徹若無其事一般,旁若無人地在車內抽起煙。夏築涵搖下車窗猛扇手。他抽煙的老毛病為什麼總是不改,真要不得。

「你果然沒什麼經驗。」唐徹吐了個煙圈。

「你是什麼意思!」夏築涵才不是「第一次」,上回在游泳池他就吻過她了,難道他已忘得一干二淨?

「老大要我試試你,他喜歡‘原裝’的!」唐徹說著笑話似的熄了煙,啟動車子。他不想告訴她,其實他是情不自禁無法控制地想要她!

唐徹從車內照後鏡,看到一張受傷的臉。

夏築涵默默地望著車窗外,她感到臉上一陣冰涼。到便利商店時,唐徹仍不開車門,把門鎖了住。

「請開門,我要下車。」夏築涵抹去眼淚,故作鎮定。唐徹剛剛的話真的「徹徹底底」地傷了她。

「如果我帶你走,你會不會跟我走?」唐徹突然冒出這樣一句話,夏築涵一時之間答不上來。這個男人的話她已不能隨便相信,這是經驗累積出來的教訓!

一直到唐徹讓她下車,她依舊沒有給他答復。她走向店里,唐徹坐在車上望著她的背影,他多麼希望夏築涵轉過身來,這是他最後的機會!他知道他將為此付出慘重的代價。

為什麼不回答他?她對他一點感情也沒有嗎?

壓抑多日的情緒已經到了崩潰地步,他的頭埋在方向盤上。他不敢看她,每多看她一次,就想多擁抱她一次。他無法忍受沒有她的日子!他忍不住、受不了!他抬起頭重重地拍打著方向盤。他好恨。

叭——

好大一聲響,夏築涵忍不住回過身來,兩人四目相對,夏築涵忽然有股沖動想奔向唐徹,可是一想到爸媽的死……

她卻步了。

她轉身奔跑進店內,她害怕看到那雙天地之間只凝視著她的眼眸,她不想掉進他的柔情里,這個霸道而又令她動心的男人!

唐徹又失望了一次,他掏出口袋中的紫色小盒。

上一回,他讓她在紫色與黑色的盒中二選一,這紫色小盒落選了。他枯坐在車內,望著紫盒發呆……

已連續幾天,唐徹都不曾再「侵犯」過她。

離百日越近,夏築涵就越不想嫁。

「小妹!你怎麼了?」雨航放下畫具,他這個不務正業的畫家已久未動筆了。

「沒事,婚前的緊張癥候群!」夏築涵回避著,沒有告訴哥哥她真正的煩惱。

夏雨航看在眼里,沒有說話。他太了解這個妹妹了,眼淚都是自己吞的。他心中也另有打算。

曹哥一直沒再露面,他總是派遣唐徹來代他行動,連挑婚紗也是他陪。夏築涵找了瑪莉作伴,挑衣服總是女人懂些。

瑪莉又是那種「驚為天人」狀,她根本沒心思幫夏築涵挑,光看著唐徹就來不及了,哪有多余的眼光留給她。

夏築涵意興闌珊,試完一件又一件都不合意。

沒了,她一件也沒看上。唐徹正眼也沒看瑪莉一下,沒想到瑪莉毫不在乎,她覺得她就愛這種調調,迷死她了。

「我選好了!」夏築涵走向唐徹。

唐徹搞不懂她,她不是沒有一件看上?哪來「選好」二字?

「我要穿上回那件,未完成的婚禮嫁裳!」夏築涵擲地有聲地說出來,她確實較中意原先的那套白紗。

唐徹的眼神晃動了一下,他感到她的話有挑逗意味。

「你丟了嗎?」見他不回答,她又問。

「沒有!安然無恙!」事實上,唐徹一直保存得好好的,因為他期望有朝一日,她可以為他披上嫁裳,誰知……

「那就好!」夏築涵滿意地點了點頭。

唐徹開車先送瑪莉回家,她仍舊依依不舍地巴著唐徹不放。夏築涵朝她擺手說再見,瑪莉揮手的對象卻是唐徹。

「我同學很喜歡你!」

「你知道我喜歡的人是誰。」

兩人同時沉默下來,相視無語。

夏築涵今天穿裙子,而且是很寬松的那一種。她不知為何這樣穿,她告訴自己,這樣只是求穿月兌方便而已。

想到「月兌」,她耳根霎時又羞紅了起來,她偷偷地拉了拉裙擺。這個動作全都落在唐徹眼里,他的「」又再度被挑起,面對所愛的女人,他怎麼可能毫無反應。她女性的幽香一再誘惑著他,終于他沒有往夏家開去,轉而開向市區。

車子停在一家汽車旅館前,他尚未熄火。如果夏築涵說「不!」他不會勉強她的。即便他非常的想要。

曹哥要他「守護」夏築涵,這分明是一種「懲罰」,或者說是「酷刑」。也可能是曹哥故意「試探」他,考驗他的忠誠度。但是他管不了這麼多了。他等著她的決定,他的霸道暫時公休,這次他听她的。

夏築涵又恢復了「本性」,既沒答允也沒反對。一如以往地,由別人來決定她的一切。

仿佛以唐徹的意見為意見,全听他的。

這種「隨便」的態度,是很多女孩子都常做的事。唐徹熄了火,他把手伸向夏築涵,她沒有搭上,但跟他下了車。

兩人進了旅館房間,夏築涵自己動手解開了衣服。

「等等……為什麼?」

為什麼?還問她為什麼?這不是他一直想要的嗎?她自動月兌下所有衣裳,直到身上只剩下一件單薄的內衣。

「你確定——」唐徹攬她在懷里耳語。

「難道……你還不了解我的心?」夏築涵推開他。這幾天她一直在想,那天在車上發生的「事」,她知道那件事並不全是唐徹逼她的,她自己也有特別的情緒穿梭在其中。他這是在逼她嗎?逼她承認她愛上他。

唐徹用深吻代替了回答,他抱起她,輕輕地將她誘人的嬌軀放在軟床上。他用牙齒咬去她的胸衣……她的身上如今已是不著寸縷,不禁嬌羞地閉上眼。

唐徹月兌去上衣,解下腰帶,赤果果地站立在床前。

唐徹用手撫模著夏築涵細致的臉龐,往事一幕幕涌上心頭。這個女人!這個他早就想要的女人!他輕輕吻上她柔女敕如玫瑰花瓣的香唇,吸取她甜蜜可人的芳香。

她回吻著他,一如他教的那樣……兩人交纏如天崩地裂。

「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她心中仍纏繞著父母死亡的陰影,她一定要把整件事的來龍去脈搞個清楚。倘若他真的是殺父母的仇人,她會用往後的日子贖罪的。

「你拿槍把我媽媽怎麼了?」這是她恨他的最大原因。

唐徹沒想到她會問這件事。他看向他的左手臂,槍傷後還殘留一個小疤痕。他一直沒告訴她這件事,他也不曉得她知道這件事。不過她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她不知道他拿槍打傷自己是為了救夏家二老。她以為……

「我爸爸臨死前告訴我,是你拿槍把——」夏築涵只听到這兒。但一切已昭然若揭,也正因這個誤會,從此注定了兩人坎坷的感情路。

夏築涵忍不住在心中暗罵沒用,因為她愛上她原本恨之入骨的人。

「唐徹拿槍把自己的胳臂打傷,好一個苦肉計!現在軟玉在抱,唐徹你的計謀得逞了!真是青出于藍更勝于藍!」房間的門被踢了開,曹哥大剌剌地和手下走了進來。這一切發生得太快,唐徹匆忙抓起被單蓋住夏築涵,他自己連忙套上內褲。

夏築涵記了起來,唐徹的手確實受過傷,而且還是槍傷。天啊!莫非她錯怪了他?而爸爸是想告訴她真相?他真的是傷了自己嗎?

可是「苦肉計」又是怎麼一回事?她一面匆忙穿回衣裳,一面在腦里思考著。是為了得到她的苦肉計嗎?曹哥說的可是真的?她沒有機會問唐徹,她才穿好衣服就被曹哥一把抓下床,離去時她用充滿疑惑的眼神望著唐徹。

唐徹望著離去的她,根本來不及做出辯白。

曹哥走向唐徹,他失望地搖著頭,目光中露出凶狠的肅殺之氣。「阿徹啊!你毀在一個女人的手里了!」

唐徹兩手被鐵鏈拴了住,被關在曹家的地下室,也就是曹哥的刑房。從來沒有人可以用「走」地離開此地,不是趴著倒地爬出去,就是躺著被抬出去——死了,唐徹知道,他知道自己遲早會有今天。

他的心已「背叛」了曹哥,他控制不住自己。

唐徹赤果的胸膛布著皮鞭抽打的痕跡,一條又一條的青紫血痕,看得人觸目驚心。

「再給你一次機會,阿徹。」曹哥坐在椅子上。

唐徹抬起臉來,並未求饒。

「跟夏築涵一刀兩斷,我以後就把位子給你!」曹哥已經「失去」了兒子阿軍,唐徹等于是他的兒子。傳給他也是遲早的事。

唐徹不吭聲,他答應不下來。

曹哥怒火中燒,一個夏雨航奪走他兒子,一個夏築涵又搶走他的接班人。夏家兄妹簡直是罪無可恕。

見唐徹不答允,曹哥心中已有了決定。

「不要——」唐徹看出情形不對,他太了解曹哥,他一定會拿夏築涵開刀!築涵有危險。他願意用他的生命換取她的生命,拿去吧!拿他的命去吧!他不會抵抗的!

「照我的話去做!否則你指望下輩子吧!」曹哥撂下狠話,他說得出做得到,他不是非娶夏築涵不可。女人多得是,他不會為一個女人,拋棄他現有的一切。

不愛江山愛美人,這種男人是傻瓜。

夏築涵被帶到地下室來,她一直反復思索這一切,還搞不清楚現在的狀況。

她願意相信是她一直「誤會」了唐徹,是她錯怪了他。她願意這麼認為,因為這代表唐徹對她是一片真心。

絕對不是什麼「苦肉計」,他怎能苦中作樂,整夜拉著小提琴給她听?他對她是認真的!她願意這麼認為。別告訴她這一切全是美麗的謊言。

看著傷痕累累的唐徹,她的心在淌血。

「築涵!阿徹有話和你說!」曹哥說道。

「你是不是要告訴我那句老話,你做的一切全是為了得到我!」夏築涵代替他說了出來,她已經料到了。

唐徹已被釋放,他的手腕上有明顯的瘀青血痕。

他模了模左手臂,子彈傷痕猶新,但已成過往雲煙。為了她好,他必須欺騙她,盡管他是多麼不想傷害她。

「是!全是苦肉計,沒想到我太入戲了,差點就愛上你!幸好曹哥的及時教訓,點醒了我!」唐徹說著違心之論,心如刀割。

「我不信——」夏築涵歇斯底里地吼著。

唐徹一副「信不信隨便你」的態度,他慢條斯理地穿回衣裳!

夏築涵沖到他面前,狠狠地盯牢他。

「看著我說話,為何不敢看著我!」夏築涵向他吼道。為了他,她整個人反反復復不知幾回,他怎可以如此待她?唐徹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她的目光刺痛了他的心。

他強忍住,恨他吧!恨吧!總比她知道一切後,活得痛苦要好吧!

「唐——徹——我——恨——你——」夏築涵一字一字鏗鏘有力地說了出來,尾音拉得好長好長。

長到唐徹耳鳴目眩,他已心力交瘁,仍硬撐著。他不能在她面前露出他原本的心意,否則過不了曹哥這一關。

夏築涵絕望地看了他最後一眼,她黯然而去。

唐徹眼前只剩下一片空白,身子一軟,整個人向前栽了下去——

唐徹不知昏睡了多久,醒來時全身酸痛。

他已回到唐家,那夏築涵呢?佣人看他醒了,送來了一套新禮服,是曹哥派人送來的男儐相服。

唐徹算一日子,再三天,就是曹夏聯姻之日了。

他對著紫色盒子發呆,而後傻笑了起來,窗外風冷心更冷,他赤果上身走下樓,縱身跳入游泳池,把自己深埋在水中,刻意不去呼吸。原來人活著是如此痛苦,他寧願就此消失。池水把他胸口的傷痕弄得隱隱作痛,他不以為意!

一直到他破水而出,他才發現池畔還有人。

竟然是夏築涵!夏築涵已穿著泳衣,在池邊等他。

「教練!你可不能有始無終哦!」夏築涵對他的態度輕佻,但並無挑逗,純粹把他當成一個開玩笑的對象。

夏築涵跳入池中,向他游了過來。

「怎樣!有沒有進步?」夏築涵孩子氣地揚著笑臉。

魔鬼。天使般的笑臉,此刻對他而言如同是魔鬼。

別過來!別靠他太近,唐徹向後游去。由于夏築涵仍未「出師」,自然是追不上他,但她玩水玩得不亦樂乎。她好像完全不記得他說了什麼,好像把上回的事全忘了一樣。

她完全把他當成教練,對他舉了個「V」字手勢,因為她又多游了一公尺。唐徹寧願她裝做不認識他!別理他這人。

夏築涵仍不想走,她說要請他吃「謝師宴」。

不用了!他根本不想接近她,忍受這永無止盡的折磨!

「不成的,我怕以後就沒時間學了,曹哥事業做得那麼大,我得為他打點一下才成,何況他已經是上了年紀的人。我先謝過你,等以後我生了小孩,再讓我孩子同你學好了!」夏築涵忙進忙出,準備燒一桌好菜。唐徹則顯得坐立不安。

「別這樣!你回去吧!曹哥會找你!」

「他知道我在這兒,有人送我來!」

夏築涵不以為忤,反正她又不是來偷情。

「衣服合不合適啊!你穿過男儐相服了沒,我去拿!」夏築涵連蹦帶跳地跑向二樓唐徹的房間。

她拿起衣裳,看見桌上有個紫色盒子,十分眼熟。

當她步下樓時,唐徹已躲進書房,他沒有胃口吃飯也無心換裝。他只想靜一靜,把霸佔胸口的魔鬼趕走。

于是夏築涵撥了書房分機。唐徹如果不接,鈴聲就會一直響。

「我今天主要是來向你討禮物的,我要結婚了,你不準備送禮嗎?」夏築涵把紫色盒子放入她的口袋中,當做他給的禮物。

「祝你們百年好合!」他有氣無力地說道。

「就這樣啊!太小氣了吧!」她說得再稀松平常不過了,但听在唐徹耳中卻宛如尖刺般字字刺耳。

「那你要什麼?」唐徹快崩潰了。

「我要你保證我哥雨航和阿軍過著幸福的日子。」這才是她今天來這里的真正目的。對于曹哥這一伙人,她一點信心也沒有。若她的犧牲只是白忙一場,那就太不值得了。

幸福?什麼樣的情形才叫做幸福?唐徹思索著。

「如果他們仍被拆散,你必須負全責。我要你發誓,你會照顧好他們倆,否則你會受到詛咒,終身未娶,孤獨到老。」夏築涵沒要他不得好死,因為他死了就沒有「利用」價值了。他必須用他的一生一世來守候他們倆。這很公平,因為她也犧牲了一生一世。

婚後她將過一「生不如死」的日子,她必須逆來順受。

「你不吭聲我就當你是應允了!」夏築涵作風強勢。學他的,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她要回敬給他。

「這是我最後一次和你說話!以後見到我記得喊我聲嫂子!」夏築涵 哩啪啦地說完,放下電話。

她要走了!為了「不放心」她才來的。這世上她已不知誰是可以信任的了。唐家門口有曹哥手下在等她。

她坐上車去,如果她沒听錯,樓內傳出了小提琴聲。她關上車窗,她再也不要听見「戀上一個人」的提琴聲了。她痛恨這首歌,因為太準確地說中了她的心聲。

最後一次了!交代完她心中的顧慮,不再有牽扯了。

她累了!她倦了!她再也做不回自己了。

那個在便利商店打工的女孩,那個一心努力向上,爬到店長位子的女孩。那個幻想著將來的女孩,過去的她已從現在消失,以後的她將永遠和原來的自己背道而馳。

夏築涵即將成為黑社會老大的女人,多麼悲哀。

那是另一種世界,她怎麼過得下去!曹哥心機多、城府深,跟著他過日子伴君如伴虎。何況他間接地「害死」了爸媽,和仇人共枕,不是悲哀是什麼?這種日子怎麼過?度日如年怎麼捱!她只是人家玩弄于股掌之間的玩物。

回到家她趴在床上痛哭著,她真的不想嫁給曹哥,可是已由不得她。她馬上就要離開夏家了!她舍不得!

雨航敲她的房門,她也不開。此刻的她不想和任何人說話。

她翻身時壓到了東西,是她口袋內的紫色盒子,她打開了它,這個曾經「落選」的盒子,當時她沒選中它。

她望著盒子,一滴淚滴在盒上。盒中另有一個火柴盒子。盒內是用小火柴棒排列成的三個字,「我愛你」。黏貼在盒底,黏得很牢、很緊,可見花了不少工夫。

這個火柴盒是那晚她在公園撿到的火柴盒嗎?將三根火柴棒剪得細細小小,排列成這震撼人心的三個字。當時她為何沒選中這個紫色盒子呢?她一直偏愛紫色的啊!

她淚流不止,三根火柴,三個希望,正代表了那三個字。

太遲了!現在說這些都太遲了!

就算他是出自真心,也來不及了。她抱頭痛哭……

為什麼一時心動,拿走了這個盒子?如果不拿,就不知道這一切,就當什麼事也沒發生過。夏築涵痛哭失聲,夏雨航在外面又敲了敲她房門。她仍是不開,她不想嫁的心越來越強烈,她好想逃婚。

逃得遠遠的,她走得了嗎?她根本是插翅難飛。

門外的雨航听見里面傳來的飲位聲。他也下了決定,再怎樣他都是男人,他不能讓妹妹來承擔這一切,他必須對不起阿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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