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黑岩家
長長優雅的日式回廊盡頭,左側某個小房間里,發出數道如野獸般的咆哮聲。
「黑岩徹,你這該死的家伙,還不快放了我,這樣綁著我,算什麼它媽的親兄弟……」空無一物的和室里,全身被繩子和鐵鏈五花大綁的雷天灝,講兩名彪形大漢扔上塌塌米,另一頭有個身穿日式傳統服飾的高大男人,要笑不笑坐下來。
「誰跟你是兄弟?我母親那麼愛你,愛得連我這個親生兒子都要吃味忌妒,可一個家注定不能有兩個以上的孩子,因此,黑岩家有你就沒有我。」長相有幾分相似,五官一樣深邃好看的黑岩家長子,冷笑的說著。
「放屁,什麼有你就沒有我,浦橋也是櫻子媽媽生的,敢情你這死家伙連自己向父同母的的親弟弟也要殺了不成?」身體動彈不得的情況下雷天灝干脆整個人放松,倒在塌塌米上不再掙扎,只剩一張嘴兀自不停的罵著。」這是我們兩人的事,別扯上第三者!」
「你的臉已經腫了一半,難不成你還要我動手打爛另一半?」黑岩徹冷冷揚起嘴角,一手惡意戳著他臉上的瘀青傷痕。
終于找到機會讓他一泄心中悶氣,否則他滿肚子的氣若這麼繼續憋下去,恐怕會先內傷吐血。
「你打啊!我怕什麼,大不了讓你打成豬頭,然後我再去找櫻子媽媽哭訴,說你以大欺小,設計綁我回家毒打虐待。」雷天灝不當。回事的回嘴,過于囂張的痞子神情,讓黑岩徹越看越不順眼。
「你別以為有我母親當靠山,我就不敢動你,惹毛了我,小心我將你從手指頭到腳跟,一塊塊卸下來扔給家里的黑狗當骨頭啃。」
「呵呵,我好怕喔!這句話家里的老頭從我還是小鬼時,就已經不知說過多少次,威脅的話我听多了,你還是換點新詞,不然我不會怕的」雷天灝冷笑的翻過身,完全無視于自己此刻階下囚的地位,還囂張嘲弄著面前臉色已經越來越難看的黑岩徹。
「黑岩願——」黑岩徹向來冷酷的俊臉當場扭曲變形,跟著凌厲的掌風順勢劈落。
這個死家伙,肯定生來就是要氣他的,從小大到也只有他,有辦法能三兩句就激得他出手打人。
「殺人了啦!」雷天灝鬼吼鬼叫,被縛住的身子卻靈巧的在塌塌米上滾一圈,閃過黑岩徹的攻勢。
說真的,他今天能有這番俐落的手腳,全因自己從小和阿徹大哥三不五時就會大打出手,才練就出今天這樣的好身手。
「你死了嗎?沒死鬼叫什麼?」黑岩徹不爽的連番出手進攻,通得雷天灝狼狽的只能在偌大和室屋里,像團球似的滾來滾去。
一團混亂中,和室那頭糊著精致櫻花圖樣的紙門,讓人拉開來。
「徹——」輕柔恬靜的呼喚聲過後一名穿著粉色和服的甜美女子,無視兩人間的攻擊閃躲動作,緩緩走進來。
打頭中的兩個男人瞬間停下來,望了下眼前噙著笑的溫婉女子,兩秒鐘過後,同時有默契的跳起來,往她那頭沖。
「想都別想——」手腳活動自如的黑岩徹搶先拉回自己的女人,制止後頭那個動作很慢的大肉粽,即將可能會到來的擄人要脅舉動。
「玫瑰,你下次能不能離我近一點點,讓我可以抓住你,好威脅黑岩徹那個混蛋放我出去」慢了一步的雷天灝,以怪異的姿勢在塌塌米上跳動著,跟著頹然的就地倒下,可憐兮兮的開門。
「好。笑得很溫柔的女人,柔順的點下頭,卻招到黑岩徹一個明顯到不行的白眼瞪視。
「好什麼好,你不許對那死家伙這麼好,我會忌妒的。」黑岩徹邊說邊寵溺的摟住她,將她帶至門邊,遠離自己那個討人厭的弟弟。
「噓!有什麼了不起,你有玫瑰,我也有可愛的小穎。雷天灝瞪著眼前兩人親昵的眼神交流,吃味的發出噓鬧聲。
「喂,給我安靜點,不然待會我叫人好好招待你的小穎。黑岩徹回頭,陰狠的瞪了他一眼。
「黑岩徹、阿徹大哥,你招待我一個人就好了,千萬別動我的小穎,她完全不能打的。」一听到自家大哥要對付自己心愛的女人,雷天灝向來吊兒郎當、天不怕地不怕的神情當場一變,哀求連連叫嚷出聲。
「一听到心上人會出事,就馬上改口叫我大哥了?你這家伙見風轉舵的功力,也未免太爐火純青了點吧?」黑岩徹笑得很壞心的回頭看他一眼。
「玫瑰,她人來了嗎?」黑岩徹問著身邊的小女人。
「嗯!之前下了飛機就立刻讓人送過來,只是因為臨上飛機前我們的人讓她喝了點安眠藥,所以現在還有些昏昏沉沉的。」
「那好,你有照我說的,把她擺在黑岩灝那死家伙的屋里吧!」
「有!」玫瑰溫婉的點頭一笑,清亮的眼瞳里有抹不同于一般人的透徹明晰。
「走吧!去看看她哪只眼楮有問題,竟然會看上黑岩家最惹人嫌的家伙。黑岩徹摟著玫瑰邊說邊離開屋子,完全不管後頭有個大肉粽,正焦急到手腳並用,想從地上爬起來。
嗚嗚,他的小穎親親,該死的黑岩徹,竟然讓人喂他的小穎喝安眠藥,也不知藥量有沒有抓準,要是不小心喝太多了,那他的小穎親親不就要睡個一輩子都不起來了,不——他不要啦!
這一晚宋穎奇做了個夢,夢見自己讓個彪形大漢拉上車,然後車子里有一名中年女人拿包飲料強逼她喝下去……
真是一個怪夢,夢里雷天灝那男人,渾身衣物和手表都讓人扯下來,連頭發都給剪了,裝在一個包里里,這肯定是個噩夢。
宋穎奇頭疼的揉著太陽穴,雙眼半闔半開坐起來,正要下床去「=發現床的高度明顯變了,腳都還沒跨出,手就模到一整片略帶平坦的觸感。
她驚愕的睜開眼,看見自己身下壓的是一大塊鋪平的雪白梅花被褥,而更下面則是一整塊塌塌米地板,不,根本是連屋子都變成充滿日本風味的和室房?這、這到底是哪里?她瞪大眼,還來不及發出點錯愕聲響,身邊就有個女人的笑臉突然湊過來。
「你終于醒了!」玫瑰跪坐在一旁的塌塌米上,巧笑倩兮的對著她微笑。
「你是——」宋穎奇防備的握著拳,有些不解又疑惑的望著眼前有些面熟的女人。
她知道自己從沒見過眼前的女人,可卻莫名其妙覺得有種說不上來的熟悉感。
「跟她說那麼多干嘛——先找到虎眼銀鏈,再來就殺了她毀尸滅跡。」此刻門邊突然傳來的冷凜男人嗓音,讓宋穎奇著實嚇了跳。
現在她才發現紙門邊還站了個男人,而且那麼熟悉的聲音,就好像、好像……
「你是那個綁匪?」她心急的站起來,想都不想就沖上前去抓住對方。「雷天灝他人呢?」
「你還真有膽量,進入黑岩家的女人通常不是嚇得半死,就是腿軟走不動,只有你有膽子敢問我要人。」黑岩徹冷厲的眉宇和嗓音雖然駭人,但過于和雷大灝相仿的五官氣息,卻讓宋穎奇微微雛起眉。
「什麼黑岩家?我是來找雷大灝的。她不解。
「敢情你還不知道吧!你口中的雷天灝,其實他有個日本名叫黑岩灝,而黑岩一家在日本可是挺有名的黑道世家,這點看你的樣子肯定也不知道。黑岩徹眯眼冷笑的拂開她,臉上有抹惡意要嚇人的狡詐神色。
「黑岩灝?黑道世家?」沒料到會听見這樣的話!宋穎奇有些。驚楞的不知該說什麼。
原來雷天灝帶著日本男人味的長相和氣息,不是裝出來的。
這才想到她從沒問過他的過去,而那臭男人,竟然也沒提!
「你們是殺人放火,還是包娼包賭的那種黑道?」她冷靜回問。
說不怕是假的,可現在她人都已經在人家的地盤里,就算再怕再想尖叫也于事無補,所以還是留點精神,看看對方想怎麼樣好了!
「你竟然不怕?唉!算了,不懂尖叫的女人最無趣了。沒正面回答她的話,黑岩徹淡淡看她一眼,發覺她沒有一點驚慌神情後,便覺得無聊的拉開門退出去。
沒想到那個綁她來的綁匪,竟會這麼奇怪的拉門走出,宋穎奇轉過頭愣愣的看著玫瑰幾秒鐘後,終于忍俊不住的低笑出聲。
一開始或許是因為情勢詭異的可笑,所以她才會笑出聲,但後來在望著面前女人清澈的眼楮幾秒後,她發現自己克制不住笑得更激動,最後連眼淚都流下來了。
揚聲低笑中,心里卻有抹悲傷來得又急又快……
說不出所為何來,卻在面前這個還不知道名字的女人,她那深邃又令人心安的溫暖注視中,淚水像江河決堤般的傾泄而下。
許多畫面一幕幕浮過,像狂風掠過般的一閃而逝,看不真切,卻足已揚起漫天迷蒙眼淚。
「好幾世都已經過去,你又回來了,或許你現在記不起我的名字,但你一定知道我們曾經相遇過……」
「因為前世曾遇見的人,在這一世又注定要再次重逢。淚水不息中,玫瑰抬起手,拭去她頰上的淚,兩人對望的目光里,有更多說不出來的熟悉感動。
就像多年未見的老友,久別後的重逢,淚流滿面……
「你為什麼也哭了?」滿心疑問未解中,宋穎奇看見面前的女人眼里也是滿滿的淚水,即將掉落。
「因為前世中我們曾經很親近過,你不記得我了嗎?這一次,我的名字叫做玫瑰。」玫瑰笑著捧起她的臉,過于溫柔的相視目光,讓宋穎奇忍不住破涕為笑。
「我知道自己一定見過你,但你怎麼知道過去發生的事?」她問。
「每個人都有這樣的能力,你也有這樣的力量,只是我比所有人都看得還要清楚,看見你的過去,是因為你顯現在這里讓我看到。」玫瑰以手指輕畫著她的眉心說著。
「就像你看見那個男人一樣,或許是個夢境,但只有你自己知道那不是夢,他曾經活生生出現在你面前,曾經在黃沙漫天的那一世里真正的活過……」
「而今你們又相遇了!」
「不要問發生什麼事,你只要記得這一個難得的緣分就夠呢。
听見玫瑰的話,宋穎奇無言,心窒的哭倒在玫瑰懷里,那一夜的夢境再次惹得她痛哭不止。
「沒事了,那男人因為太愛你,所以這一世才會再回來與你共續前緣,好好保握這珍貴的緣分,不是所有失去的都可以再重頭來過的!」玫瑰溫柔的替她擦去淚水。
過于令人感動的氣氛下,卻有人不識相的拉開門,制止她們再繼續相互對泣。
「玫瑰,走吧!這是他們的故事,不是我和你的!」黑岩徹朝她伸出手,性格英挺的臉龐上,有抹明顯的壞心算計。
「徹——」能知曉所有人心念的玫瑰,不贊同的搖搖頭,臉上有抹無可奈何的笑。
這些年來跟在這男人身邊,她幾乎連猜讀人心的能力都不必使出,就可以從他的細微表情里,猜出他接下來想做的每一件事。
「不要說,也不要阻止我,想想你十八歲生日那年他干的好事,我就不信你心里不介意!」黑岩徹抬起她縴巧的下巴,不立息外的看見她瞬間緋紅的臉蛋。
那一年他那個混蛋弟弟,明明人已經到了台灣,卻還記得玫瑰十八歲的生日,于足托人送來一個精致的音樂盒,說是要給玫瑰當生日禮物的。
結果該死的混蛋在盒子里動了手腳,一打開就冒出一陣夾著香氣的白煙,搞得整問屋子炯霧彌漫像失火不說,還讓玫瑰提早進了黑岩家,成為黑岩家的女人。
「你——」無話反駁又不知該怎麼應聲的情況下,玫瑰紅著臉轉過頭,不敢看身前的黑岩徹一眼。
雖然意外成為黑岩徹的女人,她並不後悔,但那個高掛在黑岩家院落上的紅梅布幔,卻是她這輩子一想起求就覺得尷尬的事。
「我知道你不會阻止我,而且我這可是為里那渾蛋好,想替他提早娶個老婆進門。」黑岩徹笑得很溫柔,摟過心愛的玫瑰,但墨黑的瞳孔里卻有滿滿遮掩不住的壞心算計。
這時候不扳回一成,那要等到什麼時候?而且整個綁架事件,只不過是為了拐來這個女人……
想他派人暗中監視在台灣的渾蛋弟弟許久,終于給他找出這個死罩門,並且趁著他剛好來日本出差時,藉由逮住他來騙這女人入甕。
他唯一的目的就是,要整得黑岩灝那死家伙哭笑不得,讓他嘗嘗他曾經遭遇過的那種尷尬感覺。
「來人,動手!」他笑得很得意,招來門外那群早已等了許久的女人,要她們好好招待黑岩家未來的二少女乃女乃。
火大的打飛第二個敢阻攔他去路的黑岩家手下後,身上的傳統日式長衣因大力掙扎拉扯而破爛不堪,臉上又有傷痕,看起來狼狽得要命的雷天灝,匆忙間連木屐都來不及穿,光著腳就往外沖。
黑岩徹那死家伙,說她人在他的屋里……
擔心她會遭到不測,他先裝病哀嚎,╴引來外頭看門的黑岩徹手下替他松綁,然後再一個個解決,將他們打倒在地。
黑岩徹那渾蛋最好別動她一根寒毛,否則他會拿刀劈了他。
焦急沖進自己尚未離家前所住的那個院落!他像陣旋風般掠上台階,將屋外的閑雜人等一一清開。
「你來得未免也太遲了點吧,」門邊摟著玫瑰的黑岩徹淡淡嘲笑開口,輕易躲過他揮拳攻勢。
「閉嘴,信不信我打死你!」再也不想理會什麼兄弟不可牆的鬼道理,雷天灝惱怒的才剛要一拳揮向黑岩徹而門,屋里頭就傳出宋穎奇驚慌的尖叫聲。
「放開我,你們月兌我的衣服千什麼?」驚嚇的尖嚷讓雷天灝當場忘了自己要打人的舉動,想都不想,立刻踹門沖進去。
屋內上群將宋穎奇壓在床上不知干什麼的娘子軍,一見到他如颶風般卷入的陣仗,立刻一哄而散,逃出屋子。
門外大批的人馬,也在瞬間散去,消失的無蹤無影。
「宋穎奇——」雷天灝心驚的急走上前,卻讓眼前過于誘人的景象給嚇得有些發傻。
他的小穎已換穿著一身粉色和服,前襟還來不及拉攏的微微敞開著,要露不露的剛好能讓人看見她胸前隱約微現的春光。
另外和服下擺也因為過于急促來不及收攏,讓她半側雪白大腿一覽無遺,直到大腿根部。
而她的雙手讓人用紅色緞繩縛綁著,不斷扭動的身軀讓此刻的她看起來簡直像人間少見的美味珍品,會令人心動又垂涎的只想摟住她,一口吞下肚。
這實在太、太煽惰,太誘人犯罪了……
小小的斗室里,有某種不知名的香氣正四散飄蕩,讓人不只腦袋糊成一片,連都自制力都開始潰堤,像月兌韁野馬再也拉不回來呢,。
「小穎親親我……」雷天灝口干舌燥的搖搖頭,步履微顛走上前。
明知該幫她解開繩子,但他卻控制不住自己那雙手,竟然先撫上她的腿。
「雷天灝……」原本以為自己見到他時,會因為太驚嚇而號啕大哭的宋穎奇,只是愣愣的深吸口氣,卻意外吸進更多會令人神魂渙散的痴迷香氣。」這什麼味道,好香……」神智逐漸痴迷中,她隱約覺得有人解開她手上的繩子,居高臨下俯瞰自己。
「雷天灝!是你嗎?」她眼神迷蒙,駝紅的臉龐帶著笑,神情里有著自己從來不曉得的勾人媚惑。
「是我,小穎,我來了,該死的黑岩徹,竟然用我曾使過的方法來對付我。」
他早該想到那家伙陰險又沒有兄弟愛,而且最愛記仇。
「什麼方法?」渾身癱軟的女人眼神茫然的笑起來,一雙手卻無意識的撫上他的臉,然後一路蜿蜒向下,探進他的衣衫里。
她失了理智,不知自己在做什麼,卻在滿室詭異的誘人馨香中,失了魂的開始撫觸著他胸前的每一寸,一次接一次,仿如帶著強大電流般的無心撩撥,讓面前男人僅存的自制力,眼看就要全盤崩潰了。
「小穎,你快點醒醒!」在滿室飄蕩充斥的催情迷人香味里,忍著很辛苦的男人極力想拉回最後的一絲理智!將身下的女人喚醒。
只是手才剛踫到她敞開的衣襟,就失控的伸進去……
暖玉溫香在懷,卻還得當個君子,這麼辛苦的差事,他干不了的!
「我不管了,剩下的明天再說!就算會讓你打死,我也、也不要忍了……」厚實的掌才剛觸踫到那團渾圓,僅剩的理智就全部消失不見。
他俯,狠狠吻住心愛女人的唇,另一手等不及的順著她柔滑的大腿,蜿蜒攀移進了她股問……
過于深人的接觸,讓神魂痴迷的女人忍不住發出驚喘,她像溺水似的不知該抓住什麼東西,只能以雙手緊攀著他的頸項,隨著他每一次的激烈深探而顫抖嬌喘。
如夢似幻中,她隱約知道他分開了她的腿,然後一記夾著深切疼痛的貫穿讓她整個人癱軟的瞬問發出尖叫,眼前有星子飛升上了天際,她只知道自己讓男人摟在懷里,像要融人骨血那般深深愛著……
隨著他每次傾身同上了天堂,然後在快速的拉離中墜回人間……
男人厚實的肩,沁著汗水的背,是她的一生一世,天堂和地獄都在此刻,當下剎那就是永恆。
她知道自己愛著這個男人。
「我愛你,真的愛你……」神魂痴迷,身軀顫栗無法自持的這刻,她哭喊著,說出了那恍是拖延多世的愛戀宣言。
「親愛的,我知道……」深深的一個潛入,他將自己狠狠埋入她的溫暖里,在骨血神魂的交融中,想起了那個延時許久,卻是在黃沙漫天的年代,就已許下的不悔諾言——生生世世,只要她還要他的愛,他就會帶著愛再次歸來,允她千生萬世的永不分離!
隔日,宋穎奇在凌亂的被褥堆里醒來,身邊黑發散亂的男人睡得正熟,一雙手還擱在她的胸前。
昨夜的混亂激情再次浮現,她微紅著臉將另人的手拉開,卻見他倏地睜開眼,將急欲逃離的自己拉過去。
「這麼早上哪去?這是黑岩家,你人生地不熟的不要出去閑逛。雷天灝笑眯眯的緊摟著她,就是不想放她走。
這女人肯定是害臊了,所以才會那麼急著想起身,只是也不想想他是誰,哪會那麼輕易放開到手的美人呢?「我知道,你們一家人都是黑道,全部都有問題。她臉紅的撇過頭,就是不敢去看他此刻太過于火辣的注視眼神。
「是黑岩徹那家伙跟你說的?他的話你最好要打個幾折,听听就忘,別當真的好。」雷天灝一手撐著自己的腦袋,惻著身看她,一手不規矩的鑽到被褥下,往她身上撩撥撫弄著。
「什麼意思?你別這樣,我現在神智清醒的很,別想再佔我便宜。」她面色緋紅如火的推開他,臉蛋上有滿滿的尷尬羞潮。
她知道昨天一定有某地方不對勁,否則自己不可能一聞到那陣奇怪香味,就失了理智,和他做出這樣的事。
「唉!你現在才說已經來不及了,我不是早就在電話中告訴你別過來,可你偏不听,現在,進了黑岩家,就得一輩子跟著我,當我孩子的媽。」他撩起一撮她散落在枕邊的發,送進自己的口中輕咬著,惹得她一陣臉紅心跳。
「你又沒說你是讓自家人給綁了,要是早知道,我才不會來!」她微嗔,過于嬌媚的神情,讓他看失了魂。
「你知道我和那混蛋是一家人?他說的吧?」他笑。
「不,是你的長相告訴我的!因為,你和他都有一張自大又驕傲的臉,早知道我就不管你了!」她微惱,卻又忍不住想笑。
好像的兩兄弟,明明口頭上稱對方混蛋,互恨得牙癢癢的,可卻偏生又長得如此相像,一看就知道是一家人。
「你舍得讓我被黑岩徹那渾蛋欺侮?宋穎奇你好狠的心,你瞧那死家伙打在我這張俊臉上的痕跡都還沒退。」大男人不爽叫起來,指著自己眼下的瘀青說道。
「活該!若你沒回應,一個巴掌哪拍得響肯定是你也做了什麼好事,人家才會這樣對你,說,你到底做了什麼?」宋穎奇想都不想的推開他,抓著薄被遮住自己光果的身子,坐了起來。
若說這男人會安分守己不去欺負人,嗤,她才不信!
「你還真了解我,其實我也沒做什麼,只是好幾年前,對黑岩徹和玫瑰下了點藥,讓他們做了點類似昨晚我們倆做的那件事,好幫助他們早點生米煮成熟飯而已。他坐起身,一臉吊兒郎當,不當一回事的自動招認,惹來她一個錯愕瞪視。
「你說什麼」她面紅耳赤,外加又氣又惱。
這男人,會不會太可惡了點,連這種事都可以拿來惡作劇,難怪會讓黑岩徹氣得想揍他!
「所以啦,現在就是現世報了,只是說直的,我很高興和我一同領受報應的女人是你,親愛的小穎!」他笑得開懷,卻讓她听得更加哭笑不得。
「胡說八道,要報就報在你頭上,誰要跟你一道倒楣!我要回台灣,以後你不許來找我。」她惱,當真里著薄被起身找衣服。
這臭男人就是吃定她了。
明明是他過去使壞,惡整人在先,現在卻報應到她頭上來,害她莫名其妙在這離家萬里的鬼地方,失了身不說,還得一輩子待在他身邊?不——好處都讓他佔盡,末了還這麼耍著她玩,那她到底算什麼!
「不要這樣,小穎親親,拜托你,我知道錯了,以後絕不再做壞事,你可千萬別走,不然我會沒老婆的。」他伸手抓回她,裝可憐的開始和她哀求討饒。
「走開,我不要管你了,隨便你被分尸還是剁了當下酒菜,都不關我的事,氣死我了!」她越想越氣的推開他,卻讓他死皮賴臉硬抓回來,末了還被摟在懷中死不放。
「放手——」她低嚷。
「不放!」他堅持。
「不放手,休想我以後再跟你說話。」
「我偏不放,放了以後就沒老婆,日本的寒冬太冷,我一個人會凍醒的。」
「你去死好了。」她氣得口不擇言,從沒發現他競也會有如此厚臉皮的一面。
「那你也要陪我一道死,不然我死不瞑目。」嘻皮笑臉裝傻的功力已臻一流。
「雷天灝」她怒嚷,卻讓他無預警突然掩來的唇,給嚇的當場噤聲。
他陶醉的深吻了下她,數分鐘過後才慢條斯理的開口。
「有人要來了。」他的低語讓她臉紅。
「你怎知道?」她掙扎欲起身,卻讓他壓回凌亂的被褥間。
意猶未盡的由艷紅的菱唇輕吻至雪白的頸間,他奸詐的落下個宣示囁咬後,這才告訴她實話。
「黑岩家有個不成文的規矩,當成為黑岩家女人的第一個早晨,都必須要先和長輩見面問安,幾百年來皆是如此,而仔細算算,現在時間也差不多,那一天嬸該過來替你穿衣打扮了。」他站起身,無視她尷尬避的目光,便逕自快速的穿起衣服。
「我有手有腳,不用她們替我穿衣。她囁囁的開口,有些不悅和不舒服。
這是什麼情況,她穿個衣服還要讓人觀賞是嗎?而且這樣一片凌亂,要讓人看到肯定就會知道昨夜她做了什麼事。
這樣她還要不要做人,光挖洞鑽下去都來不及了!
「小穎親親,第一次要見我爸媽得穿咱們的傳統服飾,可和服樣式繁復,你確定自己穿得來嗎?」正在拉攏衣帶的雷天灝,好笑的蹲下來,抬起她不快的臉蛋說著。
「那……能不能別讓其他人幫我,你幫我不行嗎?」她臉蛋羞紅的低下頭,難得如此小女人嬌態的對他說話。
「我是想啊,只可惜你的阿那答我只會幫女人月兌不會穿。」他惡劣又露骨的逗弄言語,讓她耳根子瞬間躁紅。
「走開」她滿臉尷尬的伸手推他。
「不如這樣,等見過爸媽回來後,我再幫你一件件的解下。」他暖味的邊說邊在她身上比劃,接著還當直的將她壓進床褥間,玩上癮的扯著她身上糾纏的薄被。
「不要這樣!你這……」她臉紅心跳的連忙抓住薄被一角,和他拉扯。
眼見情勢快要失控,他越扯,注視的眼神也越顯火辣露骨之時,門外卻傳來呼喚,制止了兩人的角力拉扯。
「二少爺,老爺和夫人正等著兩位。」門外,中年僕婦中規中矩的嗓音傳了進來,雷天灝只得模模鼻子,有些不情願的放開手,起身走向門邊。
「雷天灝,我……」宋穎奇心慌的低叫了聲,不知該怎麼辦。
雖然她听得懂日文,但現在這麼尷尬讓人幫忙穿衣的情景,卻還是第一次。
「我就在門外,不會走遠的。要記得!我愛你,決不會丟下你,」他回過頭,露出個令她心安的溫柔微笑,讓她微微怔愣了下。
心里有篤定浮上來。
她知道這男人不會走遠,就像曾經有的遙遠過去……
無論她走得多遠或是身在何方,他都有本事找到她,然後告訴她說他愛她!
穿上了里得緊緊的和服,宋穎奇皺著眉跟在雷天灝的後頭,走上長長的回廊。
只是才剛轉個彎,看見優美院落當中的那根詭異大柱子時,宋穎奇便臉色瞬間發青的僵在原地,怎麼也跨不出腳步。
那個……長長柱子上頭的那塊布,是他們昨夜、昨夜……
她耳根瞬間臉紅,像號志燈轉換似的當場變了臉色!
該死的,為什麼沒有人告訴她,剛剛那塊被那群歐巴桑清出去,上頭帶著她們昨夜歡愛證據的紅梅被單,最後竟然是被掛在柱子上頭。
像旗幟似的迎風招搖?她而色刷白,僵硬的轉頭看著面前明顯。臉心虛的男人。
「這……不是真的,你還沒睡醒,乖!快跟我去見我爸媽。」自知理虧的雷天灝,難得慌張的想打馬虎眼蒙混過去。
「雷天灝」自覺丟臉到無以復加的女人,氣得眼淚都怏掉下來了。
昨夜讓人下藥,失控做出那些事就算了,現在竟然還把她初夜落紅的證據高掛在柱子上,昭告眾人。」這簡直……丟臉得可以去死這樣,她還要不要活啊!
羞愧惱怒尷尬,所有情緒狂至極中,宋穎奇掉頭就走,眼里有氣極的羞慚淚水。
這是什麼野蠻地方,她發誓冉也個要來,!
「小穎,你听我解釋,這是祖先的規矩,我雖然不願、可也沒法違背,你就行行好,原諒我這次……」雷天灝緊張的拉住她,卻讓她狠狠抗拒的推開來。
氣壞的女人,第一次在所有人面前大飆出難堪淚水。
讓她這一哭,大男人手足無措的不知該怎麼辦。」這……我們家祖先,過去在古時候曾經當過強盜,對擄來的女子,都是這樣做的,後來雖讓當時的幕府將軍招降,協助平亂有功,可這種習慣還是保留下來,直到今天……」他詞窮的想盡力解釋。
當時黑岩家當強盜的先祖,為了炫耀自己據來的女子是清白潔淨的,都會用這種方式向眾人宣告,而從過去演變到今天後,就變成了一種對黑岩家女人貞潔的宣示。
唯有身家清白的女子,才能進得了後來貴為貴族的黑岩家,歷代以來每個黑岩家女人都得經歷過這樣的考驗!
可今天面對她的眼淚,他卻心虛的不知該怎麼和她解釋,怎樣才能求得她的諒解!
「不要說了,我才不管你們家做過什麼,我只知道這麼野蠻的地方,我再也不要來了。她咬牙,委屈丟臉的淚水卻控制不住的直直落。
「小穎。」他大驚失色,冷汗開始冒出來。
千萬不要!若真為了這種事害他失去心愛的女人,那他寧願去死,寧可帶著她離開黑岩家,也不要像浦橋當年一樣,失去所愛後才痛不欲生的逃離這里。
擰眉沉想半晌後,他終于下定決心吩咐下人,找把銳利的斧頭過來。
原本正要掉頭走人的宋穎奇一在見到他突然走向庭院中央的那根木頭柱子,二話不說的舉起斧頭高高劈落時,錯愕傻眼的當場僵住。
這男人,不是說祖宗家法不可違嗎?可現在卻願意為了她違背規矩?她驚愕到無法言語。
「心里很感動吧?你知道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過去在黑岩家可是死路的。」後方,不知何時出現的玫瑰緩緩走上前,含笑的在她耳邊低語。
「那他」聞言,宋穎奇又急又驚。
「死不了的。陪同玫瑰一同過來的黑岩徹淡淡的上前接話,跟著冷臉走進庭院中央,接過早已捧在下人手中的另一把斧頭。
早知這家伙會這麼沖動,所以他有先見之明,要人多準備幾把斧頭,這樣至少要受家法處置,也有人陪這笨蛋一道領受。
他拿起斧頭,由另一邊對著木頭柱子狠狠劈下。
這一記,就當是代浦橋討個公道,希望將來黑岩家世代的子孫!都不要有人再因為這個陋習,而痛失所愛,浪跡天涯!
「他們」沒料到連黑岩徹都會出手幫忙!宋穎奇反而越看越擔憂。
剛剛玫瑰說做這種大逆不道,違反祖宗規矩的事在過去只有死路可走,那他們不會有事吧?「黑岩家現在只剩下兩個兒子,因此至少他們還能留下一條命,但家法處置肯定是免不了的。」玫瑰看起來不像在擔心。
「家法處置?」宋穎奇臉色發白的發出疑問!卻看見而前庭院中央正在砍柱子的雷天灝,可憐兮兮的回頭對著自己大喊。
「小穎,為了你,我做出這樣大逆不道的事,待會鐵定會讓老頭打死,所以你能不能別再生氣,還要記得等我開花,罰跪在大廳時,替我送藥送水。
「小穎親親,你就原諒我吧!千萬別再說要離開我,我會心痛活不下去的。」
他無視眾人在場,逕自拉開嗓子大吼,惹得她面色一紅,瞬間緋紅如桃。
這男人,她直的不知該怎麼說他了。
雖然時常氣得她想發火走人,可一秒卻又讓她感動的不知該怎麼辦。
所以,該如何是好,看來她真的著這男人的道了……
怕是一輩子都得和他這麼沒完沒了的糾纏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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