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容一家三口與林志文在廳中閑話家常,當氣氛正溫馨之際,外頭突然來了一位訪客,來人指明要找楊-容。
應門時珍媽以為眼前造訪的這位美麗的秀是-容的朋友,遂請她入內。
「Amanda?!」-容沒想到Amanda竟會出現而著實地吃了一驚,她萬萬沒想過Amanda會來。
她是來興師問罪的嗎?-容腦海中迅速閃過這個念頭。但仔細一看,她的樣子又不像,看著她美麗臉龐上有著一絲哀愁,-容的心因這個發現而不規則地加速跳動起來。難……難道說……是樊奇出事了?!
她知道他生病一事,天知道她得知後多想立刻飛到他的身邊看他、照顧他!她的心里自從方秉倫來過後就不曾停止過為他掛念、擔憂,但她卻必須強顏歡笑。
「楊-容,求求你,救救樊奇!救救他啊!」Amanda一見到-容,當下奔至她面前拉起她的手哭得稀里嘩啦、傷心不已。
「他怎麼了?」問的人是志文,因為-容乍聞Amanda的話後,整個人已然呆掉了。
「他……他不吃不喝,整個人憔悴得不成形,瘦了一大圈不說,醫生說他一點求生意志也沒有,他病體末愈,再加上你始終避不見面,他變得好駭人!我好擔心再這樣下去,他會支持不了的。’Amanda說到傷心處,淚如泉涌。「求求你,去看他好嗎?即使是一眼也行,拜托你!」Amanda哀求著,只差沒跪下來。
面對Amanda聲淚俱下地描述樊奇的情形,-容的一顆心听得幾乎快碎了。
廳中突然變得寂靜無聲,沒有人開口說話,之中,只有Amanda斷斷續續的啜泣聲,每個人都在等-容的決定。
倏地,志文對她說道︰「去看他吧!」
「志文?!」-容詫異地看著他,後者的表情是贊同的。
原本,她的心還在去與不去間強烈地掙扎著,但志文的話讓她迅速作出了決定,她手一握,咬緊牙關,接著狠心絕然地給了Amanda答覆,「對不起,我無能為力。他病了,該看醫生才是。」
她不能去!事情演變到這樣,她不能再優柔寡斷了,如果今天志文說的是阻止她前去之類的話,那她一定會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前去看樊奇。但他沒有,所以她不能去。
是的!要斷就該斷得徹底一點,她都已答應要嫁給志文了,她不該再多想樊奇的事。
「你怎能說得這般絕情?!他是因為你才變成這樣的啊!」Amanda簡直不敢相信如此冷酷無情的話會出自楊-容口中,她看得出楊-容是愛樊奇的!自她第一次見到楊-容時就有感覺了,她不明白為什麼楊-容不肯去見他?
「樊奇愛的人是你,如果你在意我的話,那不是問題,因為我不會嫁給他的,一個心里愛的是別的女人的樊奇。」Amanda連忙保證道,除此之外,她也想不出其他的原因了。
「不是你的緣故。」-容對她說道。「我和他已沒關聯了,況且我也要結婚了。」
「你要結婚了?!」Amanda吃驚不已地瞪大了一雙美目。
是的。所以你請回吧!我實在幫不上你的忙。」語畢,-容轉身就往樓上走。
「等等!你別走……」Amanda回過神後焦急地喚道。
但-容並沒有停下腳步,也沒有轉過身,她對Amanda的呼喚置之不理。
「你真的不愛他了?即使他就這麼地憔悴下去,甚至病死,你也不在乎了?你當真忘得了?」Amanda不顧一切地朝著-容的背影吼道。
回應Amanda的是一記清澈響亮的關門聲-
容頂著寒冷刺骨的北風,哀傷、憂愁且擔憂的眸子直直地注視著樊奇住處。
「你真的不愛他了?甚至病死了也不在乎?」Amanda的話一再地在她耳邊響起,不斷侵蝕著她的心,啃噬著她的決心基石。
一切仿佛在渾渾噩噩中發生的,她竟在家人不察之際偷溜了出來,在猛然地驚覺後,她的人就已在樊奇的住處前了。
她好想見他,可是她的腳有如千斤重石般,任憑她心中如何的渴望、煎熬,就是無法向前移動半步。
咫尺天涯嗎?她苦笑。于是,她就這樣六神無主地站著,緊盯著他所在的方向,北風無情地吹痛了她的雙頰、她的心。
不知過了多久,她看見一位陌生人在方秉倫的帶領下從里面走出來。方秉倫一離去,她立刻尾隨而上,急忙喚住那人準備離去的腳步。
「醫生……」她喚道。出于自覺地,她知道他就是醫生,她可以從他這里知道樊奇的情況。
「有事嗎?秀。」他對突然出聲叫住他的-容投以一記不解及疑問的眼神。
「我……我是……」她一時辭窮了。她是樊奇的誰呢?
「嗯?」
「呃,我想請問賴樊奇的情況怎樣了?」跳過尷尬的話題,現在她最擔心的是他的狀況。
「很抱歉,我不能說。」醫生很直接地拒絕她的問題。
「拜托!我只想知道他現在好不好,他……會不會……死……」-容抖著聲音問道,Amanda的話令她好生擔憂。
醫生看著她良久,犀利的目光中帶著一絲研判的意味,之後,他突然嘆了口氣。
他這一聲嘆氣,讓-容的心‘咚’地沉到谷底。「醫生……難……難道……他……」她的淚水在眼眶中打轉,身子抖得像風中的落葉。
「我從來沒遇過像他這麼不合作、不愛惜自己的病人,生了病還不吃不喝。這樣哪會有抵抗力?我們做醫生的,可不是神啊!現在的感冒可不能小看,因它而死的也大有人在。現在的年輕人,真是的……」醫生邊說邊抱怨著,語畢他定定地看著-容。
「秀,如果你是他的要好朋友,」醫生強調了‘要好’兩字,「去勸勸他吧!」之後,他就離開了。
醫生的話讓-容仿佛遭到電擊。去……勸他?而且Amanda也求她去看他,難道他的病情真的那麼嚴重?!她的淚成串地滑下了臉龐。
在一旁,-容沒注意的地方,有個人已將她和醫生的對話如數听進耳中,同時也將她傷心的神情盡收入眼里。
翌日,志文大剌刺地登堂入室,並找到了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樊奇。
「你?!你來做什麼?」方秉倫瞪著來人,口氣不好地問道。
「啊!你……你是那天的……」Amanda見到志文的出現先是嚇了一跳,旋即猜測著他出現的目的。
「我叫林志文。」他的話讓床上的樊奇有了動靜。
「你走,這里不歡迎你!」Amanda怕樊奇再受到刺激,毫不客氣地下起逐客令。
「趕人了?今天我可是專程來送喜帖的。」志文絲毫未將他們兩人迸發出殺人般的目光擺在眼底,日光直視著床上的樊奇。
「林志文!」方秉倫動怒了。
「喜……帖……」樊奇的聲音幾乎不可聞地傳來。
Amanda聞言立刻趕至他身旁,神色擔憂地在側服侍著。
「是啊!我希望得到你的祝福。」志文說出了來意,他看見了樊奇空洞無神的眼底漸漸升起了一股怒氣。
「滾!你滾!」方秉倫朝他咆哮道,並揪住他的衣領,將他往外推。
「算了,看你現在一副病懨懨的模樣……」志文頓了頓,「總之,我放心了,你是不可能會搶走-容了,她是我的嘍!」他聳聳肩,得意地說道,「記得來參加啊!如果你還起得來的話。」這次他不需要人趕,話一說完,他便大笑地揚長而去。
「樊奇、樊奇,你還好吧。」
「我……我會……去的?我一定……會去的!」樊奇咬牙切齒、目光凶狠地瞪著志文消失的方向,吃力地說著。「我一定會將容兒搶回來的!」他突然發出一聲狂吼,一時氣血攻心,他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婚禮當天,陽光出奇的溫暖,就冬季一向潮濕陰冷的北部而言,的確是個適合結婚的好天氣,溫暖的氣候、喜事的氣氛,今天是楊、林兩家大喜的日子。
「新娘子真是漂亮!」
「新郎也一表人材。」
當楊父挽著女兒的手出現時,贊美聲此起彼落。
整個敦堂里,每個人的心情是歡欣的、高興的,只除了一人,她的心情卻是抑郁的。
今天是她大喜的日子,-容知道自己該展露出最甜美的笑容,可是她就是強裝不出來,仿佛外在的一切歡樂氣氛好像全然與她無關似地。
隔著白紗,再加上她將頭略微低垂著,所以並沒有人發現她的心不在焉。
她不知道她身邊的人是何時從她父親換成志文的?也不曉得神父都說了些什麼?她只感覺自己的心思不斷地在飄蕩,沒有定點。
「楊-容秀,你願意嫁給林志文先生,並且愛他、照顧他,相互扶持一輩子嗎?」神父對著兀自出神的新娘子問道-
容猶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楊-容秀?」神父又對她輕喚了一聲,身旁的志文也頗具‘深意’地盯著她瞧。
「呃?」她猛地回過神,在對上神父詢問的眼色後,她才知道自己竟然失態了!「我……願意。」她連忙輕聲地許下自己的誓言。
「不,她不願意!」一個低沉但不失響亮的聲音自門口傳來。
眾人在突然的受驚之余,注意力紛紛移向門口的不速之客,而-容,早在听到這個日夜盈繞在耳邊的聲音時,整個人就愣住了。
是樊奇……她的心因這個事實而雀躍!但就只是那麼一下子,她的怒氣便排山倒海而來。
他想做什麼?他到底要她如何做才甘心?「你太過分了,賴樊奇。」她氣憤不已地瞪著他,這是她的結婚典禮啊!他竟敢……
「你不能嫁給他。」樊奇迫切、渴望的目光,一瞬也不瞬地落上那日夜纏繞心頭的人兒身上,他終于見到她了!
「你憑什麼說我不能嫁給志文?」她的聲音因過度壓抑著怒氣而顯得喑啞、緊繃。
「因為我愛你。」樊奇堅定地看著她,深情告白。
他話一出口,座下嘩然之聲頓時四起,有的人甚至開始交頭接耳起來。
亂了,亂了!一切全都亂了。該死的他!如果他不是看起來這般大病初愈的虛弱狀,她發誓自己一定會上前給他狠狠、重重的一拳。
「可是我不愛你!我愛的是志文。你請回吧!別讓大伙兒看笑話。」她冷冷地說完後,看向一旁的志文,這一望,她才發現志文對樊奇的乍然出現及破壞婚禮進行的舉動,-直都沒做出任何反應。
他……生氣了嗎?-容不安的眼神一直在志文身上游移著。「志文……」她怯怯地喚道。
「去吧!」熟料,志文不但不生氣,反而對她說出這莫名其炒的話並對她笑著。
「志文,你是在生我的氣嗎?我並不知道他會來,我……」她的手輕輕搭上他的,她真的急了。
志文輕拍著她的手,似乎在安撫她。「是我通知他的。」他說道,不顧她訝異的臉色,他兀自又說道︰「因為我沒有自信能夠讓你幸福。或許,對你而言,我比較適合當個哥哥。」他終于看開了,也明白了這個事實。
志文這一番話,讓-容頓時熱淚盈眶。「為什麼?」她的聲音哽咽,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大有決堤之勢。
「看見你痴痴地守在他家門前的那-幕後,我就徹底地明白了,我永遠取代不了他在你心中的位置。」
「在我心中,你永遠是獨一無二的!」她急急地說道,串串熱淚終于忍不住流了下來。她並不想傷害他,可是……
忠文輕輕為她拭去淚水。「我明白!只是我的獨一無二和他的不同。」他的臉上依舊是她所熟悉的溫柔笑容,沒有責備或任何的怨恕。
「為什麼?」-容緊咬著下唇,淚流得更凶了。「你該罵我的才是!我不值得你如此地真心相待,我更不配讓你對我那麼好……」
「當然值得,因為我希望你能幸福快樂!」
「我現在就感到很幸福快樂了。」她抽抽搭搭地說著,他對她總是那麼好。
「容兒……」樊奇輕喚了她一聲-
容緩緩地轉過頭看他。
「請你原諒我以前的愚蠢及萬般不是,讓我用往後的每一天來補償你、愛你,將你捧在手心上呵護一輩子,好嗎?」他邊說邊朝她走近-
容捂住嘴,不住地搖頭,人也不自覺地往志文身旁靠。
「去吧!傻姑娘,別在意我,勇敢地去愛!他絕對可以使你更幸福快樂的。」志文輕擁了她的肩頭一下,之後,他用力地將她推向樊奇。
「志文……」-容神色哀戚地看著他,眸中盛滿了對他深深的歉意。
「如果你覺得對我感到抱歉,那就答應我你會幸福快樂。」志文如是說道。
「她會的!」樊奇看著心愛的人兒,堅定地替她回答道。他在心底下定決心,永遠永遠不會再讓她傷心掉淚。
「很好。」志文滿意地點頭,「那我就將她交給你了!」語畢,他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教堂,他的戲已圓滿地落幕了。
美伶見狀連忙跟隨著志文而去。
「我比不上他。」Amanda早已感動得淚流滿腮。「楊-容真的好幸福,有兩個男人如此愛她。」尤其是林志文他那大而無私的愛,更令她艱以忘懷,倍感刻骨銘心。
「別這麼說,你就像個天使般的善良!」方秉倫安慰著Amanda。」你值得更好的男人!」他輕柔著她的頭說道。
「謝謝你,方秉倫。」Amanda朝他露齒一笑。
「容兒……別哭。」樊奇輕輕地吻去-容的淚水。「我愛你。不但三年前是,三年後的今天亦是,在未來的日子里,只會讓我更加地愛你。You-re
「樊奇,我可以愛你嗎?真的可以和你長相廝守了?」-容直到現在還感到有點不切實際,只能淚眼婆娑地問道。
樊奇的回答是展開了雙臂。
輕呼一聲,-容這次再也毫不猶豫地奔向她最終的懷抱、情感的依歸。棲息在他溫暖的臂彎里,她知道她的幸福終于降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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