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準她辭職,那她請假總可以吧?
一大早-容撥了通電話給美伶,要她代為請兩天事假,而她則趕到機場搭上飛機暫忘一切地回台北去了。
「哈哈哈——」她在機上想著樊奇怒發沖冠的表情而樂不可支。原來報復的快感是這般的好。
「報復」!當這字眼再度浮上-面,她一大早的好心情頓時被破壞殆盡!他說要報復,為什麼?難道真如他所說的那般,她父親真對他做出這種事?不,她不相信!
她父親或許是那種渾身「銅臭味」重了點的人,但他不可能會如此勢利的,她不相信!然而他的話、他的言行舉止又都不像在說謊……天!她該相信誰?她是相信自己的父親,可是他的話卻一遍又一遍縈繞在她腦海回蕩不去。
望著機艙外的藍天白雲,她-顆紊亂的心也像連綿起伏的白雲般,理不出頭緒。看來真是到了她得面對一切的時候了。
當睽違已久的溫暖家園剛映入眼簾,-容感到一股熱流從體內涌出直沖上眼眶。
「珍媽,我回來了。」她對前來應門的女乃媽展露如花的笑靨。
「小……秀,你回來了?!真的是你!」珍媽捂著嘴,神情激動不已地喚道。
「珍媽,是誰呀?」屋里傳來一個熟悉又懷念的聲音。
「媽,是我,我回來了!」-容下意識地移動自己的腳步飛奔入內。
當彼此日夜思急的身影相互映入眼簾,兩人激動地皆無法言語。在這情緒澎湃、情感交融的瞬間,只有頑皮的淚珠最是活躍。
「-容。孩子,你回來了。」楊母的雙頰上濕濡一片,卻猶掩藏不了因喜悅而上揚的嘴角。
「媽——」-容的聲音也不平穩,她上前-步,旋即投入母親懷中,「對不起,害您擔心了!」隔著氤氳的雙眼,她看到母親的白發增多了,這個發現令她深深地沉浸在自責中,覺得自己實在太不應該了。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來將將讓媽看看你。」楊母疼愛地輕拭女兒瞼頰上的淚水,「孩子,你瘦了。」原本白女敕泛紅的瑰麗雙頰削瘦了,楊母心疼不已道。
「現在不流行胖嘛!倒是您,您還好嗎?可別對我說您是在減肥哦!」眼見母親明顯地瘦了一大圈,她心里好難過。
「唉!人老了總有點小毛病,媽一看到你就全好了。」楊母慈愛地拍拍-容的手,「珍螞,今晚我們要好好慶祝一番,到時就看你大展廚藝了。」
珍媽含淚笑道︰「沒問題,包在我身上。」
溫暖的家一直是游子最終的港口。晚上,一向人丁單薄的楊家,因-容的歸來而顯得生氣勃勃-容一整晚就這麼貪婪地享受著來自父母的親情呵護及關懷。
「爸,您……不怪女兒嗎?」夜深人靜後,她向父親問道。
楊父輕嘆口氣,「不能說不怪,但怪又如何?你是我的寶貝女兒,只要你覺得高興,又有什麼好計較的?但是希望你明白,爸媽永遠是愛你的!」-
容猛點頭,她紅著眼眶哽咽道︰「我……知道。爸,我也愛你們。」
待激動的情緒稍得平復後,-容對父親細細地打量起來,在談話之中她感覺父親有點不同了,少了以往那股少年得志的風采,在他眉羽間有著一絲掩藏不住的憔悴與疲憊,她心底有股不安的預感正在蔓延……
「爸,公司一切都還好嗎?」她輕輕地問起。她問得很隨意,心想公司怎可能有事嘛!熟料她听到一個嘆息聲自父親口中逸出。
「爸……」-容再度喚道。該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她從未見過父親有過如此沮喪的一面,一時她只能蹙起眉頭擔憂地望著父親。
「紙遲早是包不住火的。」楊父喃喃自語著,神情黯然-
容聞言心中一緊,她急忙追問道︰「是壞消息嗎?爸,快告訴我,是不是公司……」
「可能不保……」
「怎麼會?!」她震驚地大喊。他父親經營的是進口食品業務,雖不是規模宏大的企業,但也經營得還算不錯。現在的景氣雖不如以往,但也該不至于如此嚴重啊!地真的不敢相信。
楊父沉寂了一會兒才又說道︰「是爸爸不好,我把一些資金投入股票市場」
「爸,你玩股票?!」
「結果全被套牢了。」楊父點頭懊悔不已,
天哪!-容閉起雙眼。再次睜開,「多少?爸。」
「除了股票,再加上一些其他的投資,約兩千萬。」
「兩千萬!」她大叫,「怎麼會變成這樣?」
「是爸爸太傻了!稍嘗到甜頭就一頭栽下去,原以為可以趁此大賺一筆,誰知……唉!」
「算了,爸,人算不如天算,幸好我們還有些積蓄及這棟房子,多少還可以彌補。」-容安慰道。
「房子早已被抵押了。」楊父困難地月兌口說出事實。
那積蓄大概也所剩不多了,她就一推百地猜測著。這種情形說得更明白一點就是她家快破產了。哦……天!怎麼會變成這樣?
「現在有什麼打算呢?」她問道。雖然不願相信,但對于已成事實的事還是得面對。
「我曾想過向朋友借借看。孩子,你會不會怨爸爸?」楊父深感愧疚地問道。
「您始終是我心目中最好的父親。」-容輕擁-下父親,藉此支持他,她無法責怪父親。畢竟他也是想讓家人過更好的日子。「還有,爸,這事先不要讓媽知道。」
「我知道。」
突然她又記起一件事,「爸,有件事我想問你,希望你能將知道的全告訴我!」
「什麼事?」他不明白女兒的神色為何變得這般嚴肅?
「賴樊奇這個人你還記得嗎?」見父親點頭她才又接著問道︰「當年他之所以離開,是不是因為……您的緣故?」
楊父臉色微變,過了許久,他才開口,「沒錯,是我叫他別再來糾纏你!」-
容的眼底閃過一絲痛苦之色,她多希望從父親口中說出的答案是否定的。樊奇沒有說謊,真是她錯怪他,也白白恨了他三年!看來他的確有理由說要報復她。
「-容、-容!」她乍變的神色使得楊父焦急地喚道,「怎麼了,你為何突然問起他?是不是他……」
「沒有,爸。」她連忙否認,她絕不能讓爸爸知道他成功回來,而且要找她報復一事,她不認為父親現在的狀況能禁得起這個打擊。
「真的沒有?」他弧疑地問道。
「沒有。是我自己突然想通這三年自我放逐的行為太傻了!」她對父親撤了謊-
容見父親似乎松了口氣,她現在終于知道父親對樊奇的印象真的不好。
在楊父的心里一直認為,只有志文才可以讓他的女兒幸福,樊奇那個貧窮的小子行嗎?「-容,志文他一直在等你。」
「爸將將」她無奈地喚道,「感情的事不能勉強,現在最重要的是想辦法籌這筆錢,其他的就先別管了。」她試圖移轉父親的注意力。
「好吧!明天我就去向一些生意上的朋友借借看。」
「嗯。」
林志文知道-容回來的消息後,立刻登門拜訪。
「真的假的?你說伯父的公司可能會倒閉?」當志文從-容口中得知這個消息後顯得震驚無比。
她黯然地點頭,她乍聞時的震驚程度比他有過之而無不及。
志文沉默了一會兒後說道︰「我手上的現金該有四、五百萬左右,我可以……」
「不!我不能拿你的錢!」-容當下便一口回絕他的好意,「錢方面爸爸會想辦法的,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你不必擔心我會因此向你討人情或脅迫你接受我的感情。」雖是開玩笑的口吻,卻含有一絲的苦澀。三年了!他找了她三年也痴等三年,原以為那個人一走她就是他的了,誰知……唉!
然而-容沒有听出他話中酸澀的語氣。「我絕無此意。你我相交之深,我信得過你的為人,正因你我友情濃厚,我才不願眈誤你。」她真誠地說道。如此龐大的金額要還清談何容易啊!她不想耽誤了他。
「你這麼說就見外了!」志文故意板起臉說道。老實說,他對于她的信任感到很感動,即使現階段仍停留在友情的程度,但他相信終有一天她會明白他的心意的。
「好,為表示重視你的心意,我會將這筆錢納入預算中,倘若當真不夠再向你借,就這樣了!」不讓他有反駁余地,她急忙結束這話題,她心里明白,對于這筆「預算」,她絕不會有讓它兌現的一天。
然而-容萬萬沒想到,情況是出乎意料的糟。在這世態炎涼的社會,借錢已是極不易之事,加上楊父那直腸子的個性,不夠婉轉,有點財大氣粗的氣焰,更是在無意中得罪不少人,使人看不順眼。如今氣焰一減,不但冷嘲熱諷隨之而來,借錢之事更是甭談了,-容終于嘗到「自掃門前雪」的滋昧了。
「唉!差太多了。」
楊父搖頭嘆氣的頹然之色令-容感到一陣心酸,她發現父親突然在一夕之間蒼老許多。「爸,別灰心,事情還不到絕望時,說不定這當中事情會有轉機。」盡管明知希望渺茫,她仍強裝出「這世界依然美好」的表情鼓勵父親道。看來非得另外想辦法不可了!她自忖。
「該死的!她竟如此挑戰我的權威。」樊奇在得知-容請了兩天事假後,氣得暴跳如雷。
「哈將將好勇氣!」不在乎樊奇投射過來的寒光,方秉倫為-容的表現喝采。
「我要你調查的事,辦得如何?」他的聲音是從齒縫迸出來的,陰沉的神情再再暗示著方秉倫,最好別再惹惱他。
為了不讓自己淪為受氣筒,方秉倫相當識相地連忙換上公事公辦的正經態度。
「你的情敵……」
「注意你的遣詞用字!」樊奇冷冷地打斷方秉倫的報告,一絲怒火已從他眼里迸射而出。
方秉倫怎麼會不明白他嘴硬的個性,不過是愛看他情緒失控的表情罷了-方秉倫在心里偷笑著。
「林志文未婚,三年來沒有和楊-容有過接觸的紀錄亦無固定的女友;其次是楊父,調查中指出,他的財務方面出現問題,有周轉不靈之處。」
在方秉倫讀取報告之際,樊奇臉上的表情一直是高深莫測的,只有在最後微微眯起雙眼,輕應了一聲。
周轉不靈?哦!「給我有關他目前狀況的最新資料,我下班之前要。」他對方秉倫吩咐道。
「下班前?!」沒听錯吧?!
「沒錯!下班前。」他又重復一次,語氣飽含不容置疑。
「強人所難嘛!」方秉倫邊念念有詞邊往外走去。
因為方秉倫快速的辦事效率,-容在返回高雄之前,樊奇就已全然了解她目前面臨的狀況了,所以在-容前腳剛踏入家門,他後腳便不請自來。
「誰……」打開門後,她的話消失于唇際,臉上的表情有如見到鬼魅般,「抱歉,這里不歡迎你!」她迅速換上冷若冰霜的面孔並關上門,她已心煩到懶得再去應付他。
樊奇像是早看透她的心思般,在她還未來得及有所動作之前,他略微施力接著一閃,門關上後他也就在屋內了。
「你……」沒料到他有此舉動的-容因驚訝而瞪大了雙眼,旋即自她體內逐漸涌起-股怒火,「我要告你擅闖民宅!」她氣憤不已道。
「你不問我謝主任怎麼了。」他的回答雖是牛頭不對馬嘴,卻也成功地降了她的怒氣。
「隨你了,反正我已辭職,你愛怎樣就怎樣吧!」她的模樣是一副不在乎狀,然在她心底卻是有點後悔自己一時沖動所做出的辭職之舉,畢竟這份薪水還挺豐厚的,她現在的情況大大迥異于兩日前,雖然遠水救不了近火,但為了長遠之計,她需要它。
樊奇似乎讀出了她的想法,「我尚未批準你的辭呈,記得嗎?」他緩緩地咧齒一笑,「所以你得回去上班,而且我保證絕不為難謝主任。」
可惡!-容氣憤難平地想道。瞧他說得多麼像是法外施恩的口吻,但事實上她卻是連說不的權利都沒有。她真的忍不住猜想,她是沒發覺他以前就這般可惡?還是他去美國之後才變的?盡管很氣,他的話卻真是說到她心坎里了,她在留與不留間舉棋不定。
看著她為難的臉色,樊奇又發出驚人之語,「想想你父親的公司吧!別跟錢過不去了。」
她猛地抬頭看他,目光冰冷,「你派人調查我們!」
只見他從身上拿出兩張支票,「一張是五百萬,算是你父親所給的本錢;另一張五百萬就當是利息。」他的舉動間接印證了她的話-
容緊咬下唇,忿恨地將支票丟還給他。「我不會拿你一分一毫的。滾!別再讓我看見你,滾!」天!她好恨他,她恨他,而他要報復她,多可笑的情況!
他嘲諷地一笑,不將她迸發的恨意擺在眼里,「千萬哪!容兒,可別跟錢過不去,學學我當初那樣才是聰明人的做法。
她明白了,他是在諷刺!她受不了地捂住耳朵,「別說了、別說了!你走,我就算下海陪客也不要拿你的錢!」她無法責怪他,畢竟當初是她父親傷他在先,如今他不過是一報還一報,然而她就是受不了。
听到她說要下海陪客,樊奇的臉色不自覺地變得鐵青難看!「你要下海陪客?!」他的語氣顯示他的怒氣已在瀕臨爆發的邊緣。
「還不只呢!我還可以去模模茶,再去當清涼派的服務生,或許兼差當個檳榔西施也不錯!說不定讓人模一下還可以拿到很多小費……」看著他益發鐵青的臉色,-容笑著如數家珍般愈說愈順口,她就是要氣他!
倏地,她正喋喋不休的唇在猝不及防下被一個熾熱的唇封住,樊奇無情、毫不溫柔地對她的唇進行懲罰、肆虐,一雙手也不規矩地往她身上游移,並探入她的裙內一路往上……
「嗚……住手!」她用盡全身的力量推開他,手也同時一揚,一個火辣辣的巴掌結實地落在他臉上。
熟料,樊奇閃也不閃地硬挨上這巴掌,他瞬也不瞬地盯著她,冷冷地開口,「你不是要下海陪客,要去模模茶任人摟來抱去,怎麼,像我這種程度就受不了了?這樣怎麼行呢?」
不能哭,不能哭!-容不斷告訴自己,不能在他面前落淚。她深深吸了口氣,以更冷凜的聲音說道︰「除了你之外,其他人都行。」佛爭一柱香,人爭一口氣,就算她再怎麼不行也是她自己的事,她絕不會讓他給瞧扁的!
「是嗎?好!」這下他真的動怒了。兩、三個箭步,他-把抓起她扛在肩上,不顧她的叫嚷就往外直走,「既然如此,念在我們朋友一場,就由我來為你介紹一家待遇優厚的酒家吧!」
「不要,放我下來!」她在他肩上又踢又打拚命反抗,「要去我自己會找、用不著你雞婆!」她像個沙包似地被他粗魯地扔進車內。
當車子停在一家金碧輝煌的酒家門口時,-容這才真正了解到樊奇是認真的,她整個身子因這個認知而逐漸在泛冷……
「不要、不要!放我走!你這個人口販子,我要報警抓你!」她更加激烈地反抗他-
容的反抗顯然起不了什麼作用,她就像笑般被樊奇拎了進去,當里面的情景映入眼簾,她不-得瞪大了眼、忘了吼叫,等她回過神後反而死命地抓著他不放。
「你……該不會……真……把找……給賣了?!」她惶恐地猛咽口水。
「你說呢?」他的面孔有如冰冷的寒冬,口氣恍若刺骨寒風,冰冰冷冷的語氣令-容覺得道道冷顫直襲上脊髓。
「不要,樊奇,求你……」見到四下一幕幕煽情、肉欲縱橫的場面,她感到自己快吐了。
樊奇對某位領班或者是身份更高的人說了幾句話後便將-容推了過去,旁邊立刻走了兩位大漢架著她走向里頭。
「啊將將不要,救命啊!救命!」
在-容徒勞的反抗下,被拖進一間極盡旖旎色彩的房間,旋即一位全身毛茸茸的魁梧大漢方踏進門便朝她撲來。
賴樊奇,我恨你!在大漢撲到她身上之際,她在心里咒罵著,真恨不得自己能在下一秒死去。
「走開、走開!」她不斷拍打著覆滿黑色毛發雙手的侵犯,一股惡心感蔓延她全身,刺激著她的感官,在裙擺被撩高的那一剎那,她萬念俱灰地緊閉雙眼,屈辱的淚水滑下了臉龐……
「滾!」
她身上的重量頓時減輕,猛地張眼,見到樊奇冷冷地打發掉肥人,他盛怒小的氣勢令人不寒而怵!
「樊奇……」-容的淚水又不爭氣地再度滑下,她真的怕死了……
「除了我之外,任何人都可以忍受?」依舊是那冰冷的語調,無情地提醒她先前曾說過的話。
這該死的小妮子!她可知當他看見她眼中那抹絕望之色時他心中的感受?如果她不是這麼該死的頑固,他又何嘗能忍受讓其他的男人踫她,即使是演戲也不行!
「樊奇……」她再度喚道,語氣委屈、可憐,伴隨著的淚水流得更凶了。經過方才恐怖的經歷她更加清楚地明白到——除了樊奇,任何人她都無法忍受。
看著-容楚楚可憐的模樣,樊奇臉上冷硬的線條被軟化了,他嘆口氣後,輕輕地抱起她,「回家吧!」他以自己不察的輕柔語調說道。
在樊奇輕觸到她之際,-容立刻將整個身子偎進他懷中,死命地將他抱得緊緊的。她真的嚇死了,她的身子因極力壓抑著不讓自己痛哭失聲而顫栗不已。
感受到懷里人兒的輕顫及害怕,樊奇更加擁緊了她,鋼硬的心有一角正在不知不覺中逐漸地軟化……
「別再說要去陪客之類的話了。」回家後,他劈頭就是這麼一句-
容沉默以對。其實她很想說,打死她都不會去了,然而听到他命令式的語氣,她又賭氣地不回答他。若認真歸究,方才自己之所以會差點遭侵犯不也都是他害的?
「嗯?」他強迫她看他。
「你能告訴我,除此之外還有什麼方法可以讓我快速賺到一千多萬?」他啞然的模樣令她冷笑一聲繼續說道︰「沒有,是不是?拜你之賜,我終于知道自己不是‘一雙玉臂千人枕’之才,或許……」她後面的話消失于空氣中。
他的眼楮帶有危險意味地眯了起來,「或許?」
她眨眨眼,「我決定嫁給志文。他家那麼有錢,一定可以幫得上忙的,爸爸一直希望我能嫁給他。」她朝他咧嘴一笑-容並不是真要嫁給志文,這麼說無非是在氣他罷了。
樊奇愣了一、兩秒,旋即大笑出聲,還夸張地笑出了眼淚,「拜托,林志文?他家有錢是他老子的,我敢打賭他自己絕沒那麼多錢!小呆瓜,千萬別指望林家那只老狐狸會平白為你拿出錢來,那老狐狸可是標準的守財奴兼勢利鬼,搞不好還會反對這門親事呢!」
樊奇的話令-容漲紅了臉,無話可辯,因為志文的父親正是他所形容的那種人!遇到這種情況,她真的毫無計策了。還差一千多萬!她要到哪里去籌呢?思于此,顧不得他是否會嘲笑,她悲傷的淚水再也忍不住地滴下臉龐。
「你就只想到林志文,怎麼沒想到還有一個人能解決你的問題?」他突然說道。
「呃……誰?」她花了好幾秒才弄懂他在說什麼。
「我,賴樊奇。」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若非肯定沒听錯,她一定不相信他說了這句話。
「你?」她相當驚訝地指著他。
「正是。」
倏地,換她大笑出聲,連眼淚都再度流下來,「我拒絕。」-容一臉堅定地拒絕他。
「先別急著拒絕,我話還沒說完……」
「沒什麼好說的。」她將頭轉向另一側。
「哦?難道你忘了你那對年近半百的父母。你忍心讓他們老來還得受苦,再者,過慣安逸日子的他們,可以適應往後清貧的生活?」樊奇朝她邁近,瞼上仍是一號神情,「想想,你只要一點頭,一切問題就能迎刃而解,當然,我自然不會虧待你,每個月除了固定五十萬的零用錢,其他一切額外的支出由我負責,這樣的條件夠優渥吧?」
老實說,-容很想甩他一巴掌並趕他走!如果不是經濟不允許,她不會讓自己听他在瘋言瘋語。她緊咬下唇,低頭不發一語。
「就點個頭,有那麼難決定?」表面上賴樊奇說得頗不在乎,但他眼中卻寫著一絲緊張,只是-容低著頭沒瞧見。
不能!她不能讓父母受苦,然而她又沒其他法子可行,她無法拒絕,「我……答應。」沒退路了。
「很好。」他的語氣像是剛完成一筆交易,心里卻感覺除卸心中積壓的一塊大石。
「等等,我還有一個請求。」她突然喚住他。
「哦?」他揚著眉等待著。
「我……希望……能繼續……工……作……」-容怯怯地提出請求。她自知沒有立場說出這無理的請求,但她無法忍受終日無所事事的日子,私心上,她不想和社會月兌節,而且萬一哪天他厭倦她了,至少她還有能力養活自己。
樊奇踱至她面前,「你想我會答應?」他的氣息輕拂過她嬌女敕的臉龐。
在他靠得那麼近,使她整個感官都強烈感受著他氣息之下,她還能呼吸就已經不錯了,哪還能再思考。
他的嘴角微微地上揚,展開一個性感的笑容,一把攬過她的腰,印上她的紅唇。他早就想這麼做了!
在他蠱惑的笑容里,-容忘了抵抗,她虛軟地任他親吻著。溫柔的吻,樊奇的吻如此溫柔。她的意識逐漸模糊、感官漸漸清晰……
樊奇微一施力更加深彼此間唇舌交纏,他的手沿著她的背脊一路下滑,托著她抵著他的。
「樊奇……」當他結束這令人銷魂的吻時,她的雙眸發亮、表情痴醉,忘我地喚道。
他滿意地輕撫她潮紅的雙頰,「最遲明晚,我要看見你在我家里。」語畢,他快速地在她唇上烙下蜻蜓點水的吻後就離去了。
樊奇離去的關門聲震醒了-容的思維。她竟讓他對自己如此親密……撫著火熱的雙頰,一陣羞愧讓她真恨不得挖個洞將自己埋起來。無法忘懷他是事實,如果她又一直那麼在乎他……她突然擔憂起自己的未來,萬一有一天他玩膩她,那她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