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凱,你幫我把裘裘找回來,女乃女乃要問她……為什麼出國後就不回來看女乃女乃了?女乃女乃想她啊!她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才不肯回來?」醫院里,病床上的老婦人拉著身旁的年輕人要求道。
「女乃女乃,她是課業忙碌才一直沒回來的,你別多心了。」名喚少凱的年輕人低聲安慰著病床上的老婦人。
「忙?難道她忙到連我生病也不回來——」話還沒說完,女乃女乃又咳了起來。
「女乃女乃你別激動,我馬上聯絡她,叫她趕快回來就是。你身體不好,千萬別太激動!」
「咳……我要見她!只要……只要她回來,我什麼都答應她。」拉著楊少凱,女乃女乃流著淚說道。
「好好好,我現在就去辦。」拍了拍女乃女乃的手,他答應她。
楊少凱轉向身後的僕人小聲說道︰「好好照顧老夫人,若再高燒不退就馬上通知王醫生。有任何狀況打手機給我,我先回辦公室去處理一些急事。」說完他便走出病房。
在醫院的走廊上,他的副手兼好友黃伯仁忍不住開口問道︰「少凱,夏裘琳根本還沒找到,你去哪兒找一個裘裘給女乃女乃呢?」
「唉!」他揉著眉心,「在剛剛那種情況下,你說我能不先答應她嗎?」
「但……你明知道找到裘裘的機率有多小!」
「那我該怎麼辦呢?難道要我直接告訴女乃女乃,她最心愛的孫女失蹤半年多了?那會要她的命的。」
「但……」
「現在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少爺,真是對不住,請再稍候一會兒。」司機老王汗流滿面地對楊少凱道歉。
「沒事。」靠向石牆,楊少凱點起一根煙抽了起來。
「王伯,你慢慢換,別急,安全最重要。」一旁的黃伯仁笑著替不愛說話的楊少凱回答,然後才跟著他靠向一旁,等老王換輪胎。
看了一眼腕表,他拿起手機撥了通電話,與對方商量良久未果,有些惱羞成怒忍不住和對方起了爭執,一會兒後,才搖著頭嘆聲連連地切斷通訊。
「看來與王記建設的案子,又得重新來過了。」他對楊少凱說道。
楊少凱只是點點頭表示知道,並沒有責備他的沉不住氣。
每每這個時候,黃伯仁總會覺得自己真是跟對人了。
楊少凱為人冷漠少言,行事作風又大膽強勢,在建築界中早赫赫有名。
別人也許對他多所畏懼批評,但身為楊少凱多年的好友,親眼目睹他辛苦奮斗的經過,他絕對是打從心里佩服他,也心疼他。
楊少凱在二十二歲那年,因養父母意外身故而接掌「龍嚴集團」後,便排除眾議大膽啟用新人、汰換老舊設備,同時更大刀闊斧的重整公司已然僵化的制度。他的大膽作風與新穎的管理方式在當時不知得罪了多少公司的大老,惹來他們的嚴重抵制與排擠,但他不畏流言不懼壓力、苦干實干,終于讓這個沉痾已深的老企業月兌胎換骨,也讓那些前輩刮目相看。
但楊少凱並不因此而自滿,反而更加地投入,不僅讓龍嚴集團更加壯大,企業的觸角更是跨向其他行業,最近又與國外知名企業合作投資精密工業,讓龍嚴集團儼然成為跨國際、跨企業的著名企業集團。
當然,隨著集團的擴大,他冷酷與嚴厲的名聲也不脛而走。只要與他有接觸的人都知道,他是絕不容許人情關說的,只有具備真材實料的人,他才會與之合作。
盡管楊少凱是出了名的冷酷與嚴厲,但他所提供的福利也是其他企業所比不上的;而最最令他折服的,就是楊少凱絕對不遷怒。
眼看著幾十億的生意,有可能因這次座車的前輪爆胎而告落空,但他一點也沒有責備司機老王,更沒有責怪他這個助手沉不住氣而得罪了客戶。
這樣的老板,上哪兒去找?
這可能也是他願意放棄繼承自己家中的企業,而為楊少凱賣命的主要原因吧!
想著想著,黃伯仁也卷起了袖子,「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我去幫王伯換輪胎好了。」
楊少凱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們兩人手忙腳亂地換著輪胎,隨手又點了根煙,伴著緩緩而起的裊裊煙絲,他抬頭看向天空,半發呆半凝想︰好久沒這麼空閑了。
吸了口煙,他忽然想到自己的煙癮似乎越來越大了。
才想丟掉未抽完的煙,他就听到一陣嘈雜聲由遠而近。回頭一看,原來他站在一所育幼院的大門旁,而一群小孩正由一名年輕的老師領著要回育幼院去。
他微微閃到一邊,企圖避開人群。
但小孩子是無法預測的,一陣嬉笑推擠,年輕的女老師一個不小心還是撞上了楊少凱。
「啊……對不起!」年輕的女老師趕忙回頭向他道歉。
楊少凱沒有回答,只是舉了舉手表示不在意。但在他抬頭的剎那,那驚鴻一瞥讓他亂了心。
他倏地拉住那女老師的手,滿是驚訝的瞪視著她。
「你……這位先生,我已經道歉了,請你放手。」掙扎著要抽回被緊握住的手,年輕的女老師薛姿玲要求道。
沒有理會她的要求,楊少凱仍是緊緊地握著她。
像!真是太像了!
「先生?」掙月兌不了他的禁錮,薛姿玲放棄了掙扎,而一旁的小朋友見狀也不敢再吵鬧,只是怯生生地站在一邊,害怕地看著相互拉扯的大人們。
「你叫什麼名字?」他終于開口問。
「這位先生,我只是不小心撞到你罷了,沒必要告訴你我的名字吧?」
「名字!」楊少凱加大了音量。
而他的聲量讓一旁的一個小女孩嚇得哭了起來,「薛姐姐……我怕……」
薛姿玲掙月兌不了他的緊握,只能皺著眉頭狠狠瞪他一眼後,才轉身輕聲安慰著小女孩。
薛?楊少凱馬上牢牢記在心中。
安慰不了嚎啕大哭的小女孩,讓一向好脾氣的薛姿玲也生起氣來,轉過身對罪魁禍首厲聲厲語,「先生,小孩子都被你嚇哭了,你到底想怎麼樣?!」她又掙扎了下,「你再不放手,我可要報警了!」她抬起頭迎視著比自己高出許多的他,絲毫沒有畏懼。
看著她昂首對抗的模樣,楊少凱有些好笑地放開了她。
而這場爭執也將一旁的黃伯仁引了過來,他一見到薛姿玲的模樣也是嚇了一跳。
「老大,她是誰?怎麼這樣像裘裘?」
「我也很想知道。」
兩人不再說話,看著她領著小朋友走入育幼院,一會兒後,楊少凱才開口︰「去查查!」
「查?!什麼也不知道,怎麼查?」
「她姓薛,應該是這兒的老師或什麼的。」說完,楊少凱就徑自走向已修好的座車。
「喂!」黃伯仁不平地叫道。
「還不上車?」楊少凱根本不理會他的埋怨。
見自己不被同情,黃伯仁只有無奈地嘆氣,「是,小的遵命。」
隨意敲了一下門,沒有等人應門,黃伯仁就徑自開門走了進去。
「查到了!」他對正在處理公事的楊少凱說道。
楊少凱只是抬起頭對他揚了一下眉,然後就繼續辦公。
「我查到那個薛小姐的資料了。」揚了揚手中的文件,黃伯仁有些得意地等著楊少凱的反應,而這的確得到了他的全部注意。
「是嗎?拿來!」
遞上了資料,黃伯仁在他對面的椅子坐下。
「她名叫薛姿玲,九五年生,是個孤兒,從小在‘永恩育幼院’長大——就是我們上次看到她的那個育幼院。自高中起她就是半工半讀,並靠著助學貸款念完了大學。畢業後她就回育幼院去幫忙了。」
楊少凱低頭翻著手上的資料,「嗯,孤家寡人一個,看來她是個不錯的選擇。」
「可是請注意,她比夏裘琳大上好幾歲。」黃伯仁提醒他。
楊少凱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你看得出來嗎?」
「我?」黃伯仁搖搖頭,「看不出來。」
「很好!」不再理會他,楊少凱又低下頭看資料。
「很好?這是什麼意思?」
「連你這個耳聰目明的人都看不出來,你認為女乃女乃看得出來嗎?」
「是喔!」黃伯仁恍然大悟地拍著額頭,然後又問道︰「也許她真的很合適扮作夏裘琳,但人家跟你非親非故的,怎麼會答應幫你這個忙?」
這問題再次獲得了楊少凱的全然注意,他目光灼灼地看著黃伯仁,眼中甚至有著贊賞。
「終于听到你說了句有意義的話了。」
以為自己被稱贊,黃伯仁好是得意的抬頭挺胸道︰「是啊!我也這麼覺得……喂!我現在這句話才有意義,那之前說的話你不都當我是在放屁?」
「我沒說,是你自己說的。」楊少凱聳聳肩。
「你……算了,我大人大量不跟你計較,先回答我的問題再說。」揮了揮手,黃伯仁放棄與楊少凱再斗下去,反正他是不可能贏的。
「這不正是你的問題嗎?」楊少凱笑著反問。
「什麼意思?」為什麼他又有那種被陷害的感覺?
「你忘了嗎?我是老板,你是伙計,老板有事,伙計不用幫忙嗎?」
「話是這麼說,但——」反駁的話還沒出口,就被楊少凱打斷。
「所以老板我現在就把這問題丟給你啦,反正這個星期內,我要見到她!」
「什麼?!」黃伯仁整個人從座位上跳了起來。為什麼是他?!
「時間不多,快去吧!」不再理他,楊少凱又低下頭開始辦公。
黃伯仁滿臉哀怨地收起資料,後悔地暗忖——
現在離職,來不來得及啊?
薛姿玲戴著草帽,蹲在花圃里整理著花草。一滴汗水順著額頭滑過她的耳際落在土里,她順勢用手臂擦著臉上的汗水,拍掉手上的塵土,決定休息一下,于是便站起身來伸伸懶腰。
徐徐和風吹來,她看向在一旁快樂玩耍的院童們,心中感到無比滿足。這就是她快樂的家啊!
是的,她也是一個孤兒,一個自小就在這兒成長的孤兒。
比較不同的是,她並不是生來就是個孤兒,而是自小被遺棄在育幼院門口的。被惡意遺棄這事實曾經深深地傷害著她,幸好育幼院的林院長了解她自卑、怨懟的心態,用更多的心力來開導她、愛她,才讓她得以擺月兌被遺棄的陰影,活得這麼健康、這麼滿足。
也因此,她在完成學業後便又回到育幼院來,決定將自己的愛,傳給這些更需要愛的孩童。
能和這群孩童一起生活,她真的很快樂也很滿足。
「姿玲!」
薛姿玲轉身看向叫她的人,「院長。找我有事?」
「嗯……唉!」林院長一臉為難。
「院長,有什麼事嗎?您怎麼眉頭皺得這麼緊?」看院長神色不對,她連忙上前關心地詢問。
「這……」想到即將說出的話,林院長就不知怎麼辦才好。她拍了拍薛姿玲的手,才又開口,「說來話長。先進辦公室,我再慢慢說給你听。」
兩人隔著辦公桌相對而坐,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院長開口,薛姿玲忍不住先開了口。
「院長,有什麼事您就直說,姿玲要是能做到,一定會答應的。」
「這……姿玲,你也知道我們育幼院這塊地,是好心的劉先生免費借給我們的,最近他的生意出現危機,迫不得已只好把這塊地給賣了。雖然他事先有向買主告知借給我們使用的這件事,希望買主也能再借給我們使用,但……新地主今天請律師來通知我們,希望我們能在一個月內搬走,因為他們要在這兒蓋一個游樂場。」
「什麼?!怎麼會這樣?」薛姿玲很是驚訝。
「是啊!我一再要求與新地主親自約談,但都被對方的張律師回拒了。」
「這……這些有錢人難道一點同情心也沒有?他不知道這塊地對我們這群人而言有多重要嗎?它是我們的家啊!」薛姿玲對此雖然氣憤,但也十分無助。她看向林院長,「那……我能幫忙做些什麼嗎?」
「這——」
林院長話沒說完,薛姿玲又開口了,「我看我先去租個空倉庫好讓我們先有棲身之所,然後再趕快去找個工作。院長你放心,我好歹也大學畢業,要找個工作不難的。我還可以——」
她的計劃還沒說完,就被林院長出聲制止了。
「姿玲,你先听我說完。」她從抽屜取出一張名片遞給她,「張律師說業主曾表明除了你以外,他不與其他人約談。」
「什……什麼?我?」微愣了一下,薛姿玲有些不知所措地接過名片。
名片上就只是簡單地印著︰龍嚴集團楊少凱。
他是誰?薛姿玲十分納悶。
「我也想不透對方為什麼會提出這個要求……姿玲,你認識他?」林院長滿懷希望地問。
「我不認識。」她搖頭。
「那他怎麼會指名只見你呢?」雖然失望,但林院長還是把疑問問出口。
看見她一臉納悶,林院長又說道︰「既然不認識,我看就算了吧!以免危險。」說完,她便伸手要將名片拿回。
但薛姿玲卻避開了,她明亮的眼眸中閃著堅定的決心,「不行,這關系著育幼院的將來,就算是虎穴,我也要闖它一闖。」
站在位居市中心的「龍嚴企業大樓」下,薛姿玲抬頭望著高達二十二層的大樓,心中更加地感到惴惴不安。
等會兒她要應付的,就是在這大企業中工作的人?
她什麼也沒有,怎麼去跟這種規模完整、強大的企業集團談判呢?
雖然心中充斥著不安與怯懦,但一想到育幼院的將來寄望于她這次約談的結果時,她又不由得抬起頭、挺起胸,鼓起勇氣往里走去。
「麻煩你,我想找一位楊少凱先生。」薛姿玲對著一樓大廳的接待小姐說道。
「楊少凱?」接待小姐驚疑地看了她一眼,有些不太相信。
也難怪她要懷疑了,因為平常來找總裁的不是名人就是美女,而眼前這位小姐雖然看起來有些眼熟,但她的衣著極為普通,一看就知道跟達官富賈牽不上邊。于是她愛理不理地說道︰「你有事先預約嗎?」
「我……沒有。不過他給了我一張名片,張律師也說我只要拿這張名片來,他就會見我。」說完,薛姿玲遞出了名片。
這名片一接過手,接待小姐就立刻站了起來,一改剛才輕蔑的態度,十分恭敬地道︰「小姐,請您稍候一下,我馬上為您通報。」
接待小姐的態度不僅是恭敬而已,還可以說還有些慌張;原因無他,因為楊少凱平常是不給名片的——商業界誰不知道他楊少凱,還要名片做什麼?所以公司內就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只要拿得出總裁的名片,肯定是十分重要的貴客,一定要好好招待。而她剛剛還態度高傲的對待客人,現在知道鼻孔瞪錯人了,她能不緊張嗎?
「謝謝!」薛姿玲完全沒注意到接待小姐的改變,只是對終于能見到人而松了口氣。
「快別這麼說!來來來,這邊請。」接待小組帶著薛姿玲走向貴賓室,並為她倒了茶水,恭敬地說道︰「請慢用。等會兒有人會來接您上樓,請稍候。」
被接待小姐的多禮嚇著,薛姿玲微愣後才回答︰「謝謝。」
「那我先下去了。」接待小姐說完就走出貴賓室。
環顧四周氣派的裝潢,薛姿玲不由得緊張起來。
她絞著雙手喃喃自語,「這種大企業都是吃人不吐骨的,我怎麼斗得過人家……」
越想越擔心,她越忙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臉,「不行!我怎麼可以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呢?就算是得‘以卵擊石’,我也要擊得蛋花四散才甘心!」
她忽然站起身走向牆上瓖著金櫃、寫著‘龍嚴’二字的匾額,大叫道︰「加油!加油!加油……」
突地,身後有個陌生的聲音打斷了她︰「薛小姐?」
「啊!」她嚇了一跳轉過身,有些慌亂地看著眼前身著挺拔西服的男子。
「嗨!又見面了。」原來是曾與她有一面之緣的黃伯仁。
「你……對不起,先生,我們認識嗎?」對于他的熱絡,她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啊?你不記得我了?」看她一臉納悶,黃伯仁失笑出聲,「沒關系,不認識我沒關系,只要認識待會兒見著的那個人就行了。走吧!我帶你上去。」
「你……你不是楊先生嗎?」她本以為他就是楊少凱呢。
「我不是!雖然我也希望我是,但天總是不從人願,不是嗎?」他回頭對她笑了笑,「我是他的部屬,他是‘龍嚴集團’的老板。」
「噢!」她似懂非懂地點頭。
看她一副迷糊的模樣,黃伯仁忍不住開口問︰「你听過‘龍嚴集團’嗎?」
薛姿玲微皺眉頭,想了一下才回答,「好像是一所建築公司,不是嗎?」
黃伯仁好笑地張大了雙眼,「建築公司?待會兒你直接問我們老板好了。」
兩人走過一樓的接待處,薛姿玲有禮的向剛剛接待她的小姐打招呼,那接待小姐有些受寵若驚地趕忙站起身回禮。
這舉動又引來了黃伯仁的好奇。
「薛小姐認識我們公司的接待小姐?」
他的親切態度讓薛姿玲很自然的回答︰「不認識。但剛剛就是她接待我的,態度可好得很呢!你們公司的風評一定很不錯,她們就是很好的宣傳。」說好話總不會錯吧!
她才一說完,黃伯仁就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一定是名片發揮了功效,讓那個接待小姐把她當皇太後般伺候著。
呵呵!這小妮子還真是天真,以為那些狗眼看人低的接待小姐,都是這麼接待別人的哩!
回想一下她的基本資料,他想起她一踏出校門就回到育幼院去幫忙,沒有在這染缸似的社會里打過滾,難怪想法這麼單純。
不想打破她純真的想法,他笑而不答地走進電梯,兩人直上二十二層樓——總裁辦公室。
「你在這兒稍候一下,總裁還在開會,一會兒就出來了。」
「謝謝。」
「那我就先進去開會,不陪你了。」黃伯仁交代完後,轉身想走。
「等一下!呃……這位先生,我……我想請教一下。」
「黃伯仁。」他自我介紹。
「什麼?」跟不上他的話題,她微愣了一下。
「我是說,我的名字是黃伯仁,你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可以了。」
「噢!黃先生,我……我有些問題想請問一下。」
「什麼問題?」
「我想知道貴公司為什麼要買下那塊地蓋游樂中心?那個地方根本不夠熱鬧啊!」
「公司有公司的計劃。你也知道做建築這一行的,目光總要放遠一些。我們就是看準那兒將來會有發展,才會投資的。」黃伯仁以最標準的答案回答她。
但早有準備的薛姿玲怎麼可能這樣輕易就被說服。
「這個我也查過了。那塊地周邊很多公共建設現在都才在計劃階段而已,若想要它繁榮起來,至少還要再等上十年。」
「這……」
「所以我一直很疑惑,為什麼你們會把那兒買下來?」
「呃……這個嘛……唉!薛小姐,我也只是一個小小職員,公司的重大決策哪輪得到我參與呢?我看你有什麼問題,待會兒直接問我們總裁比較好。」他又不是不要命了,敢亂說話。
「但……」她話還沒說完,就被身後另一個陌生的聲音打斷了。
「有什麼問題你直接問我好了,我回答你。」
薛姿玲循聲轉向,才一看清來者,便驚叫出聲。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