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呢?誰,誰喜歡他了!"翼不知為何竟有些慌張。
韓觀蕾自信一笑,道︰"你瞞得了別人,卻騙不了我。你對他懷著什麼想法,我一看就知道。哼,既然你沒勇氣承認自己的感情,那就離他遠點。"
面對韓觀蕾的冷嘲熱諷,翼冷靜了下來,他可不是三兩句話就可以唬住的愣頭青。他重新展露迷人笑容道︰"大嬸,你不覺得討好我借以接近星子比像現在這樣討伐我,讓我去星子耳邊說你壞話更明智些?"
"不覺得,我倒是認為與虎共謀不如殺虎開路來得方便安全。"
"既然你這麼有信心,那我們也沒必要談下去了。"翼喝光杯中的飲料,站起來道︰"我身無分文,又無親無故,只有跟著星子才有肉吃。所以要我離開他是不可能的。"
韓觀蕾目瞪口呆,不敢相信有人可以如此無賴。
星子覺得翼自超市回來後便十分不對勁,總是盯著他發呆,目光直直的,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麼,搞得他陣陣發寒。
"翼!你干嘛一直盯著我看?!"星子受不了地問道。
"我"翼被一問又呆了呆,才答非所問地說道︰"我覺得你確實很好看。"
星子不客氣地一拳揮了過去,罵道︰"神經病!"
"嗚嗚嗚,連你也這麼說,我果然不對勁了。"翼沮喪地抱住頭,作痛苦狀。
想他堂堂天界二王子,什麼樣的美人沒見過。現在閉上眼楮,浮現在腦海里的卻始終是星子的音容笑貌。難道真的像那大嬸所說的,他喜歡上星子了?還是那種唯一的喜歡
"喂,你到底怎麼了?"星子不忍心,靠著翼坐下,試圖安慰他。
翼一把抓住星子的手,問道︰"星子,你知道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感覺嗎?"
星子大吃一驚,這家伙莫不是喜歡上什麼人了吧?!是誰?是那些向他表白的女生里的某個,還是在他身邊的女同學,比如何冰、苗凝?!
"我怎麼知道!"星子的聲音有些不穩。
"有個人,我很喜歡他的臉,也很喜歡他身上的味道,很喜歡他的笑容,也很喜歡他的聲音,就連他生氣的模樣我都很喜歡。"翼低下頭,有些像是在自言自語的說著,"我還喜歡他做的飯,喜歡呆在他身邊,喜歡跟他說話斗嘴他不理我,我會難受;他看別人,我會生氣。你說,我對他是不是就是愛?"
記得有女生告訴過他,愛就是把另一個人看得比自己重要,會因為他的一句話而情緒大變,會想要永遠和他在一起,會為他牽腸掛肚,會為他的快樂而快樂,為他的不快而難過。是啊,他對星子的感覺那麼明顯,為什麼從沒發現呢?
星子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最後頹然說道︰"沒想到你對她已經用情這麼深了。"
翼抬眼望進星子的黑眸里,兩人默默對望,心事重重。
星子先移開了視線,說要洗澡,躲進了衛生間。
站在噴頭下,星子仰著頭任水流沖刷著臉。翼不再是他一個人的翼了,他心里有了人,他將屬于他喜歡的那個女子。不過這也很正常,終有一天會這樣,只是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麼早而已。
怎麼回事呢,他突然有股想哭的沖動
星子心情不好。
吃飯的時候,即不回應翼也不罵他煩人,只是悶頭吃。最後還把碗筷一放,撒手不管了。
"星子,你不收拾?"翼很驚訝,星子做事一向勤快又井井有條的。
"你洗。"星子不客氣地說道。
翼無辜地眨眨眼,"為什麼?我不會洗碗的。"
"不會就給我學!"星子邊說邊走向沙發,舒服地倒上去,順手開了電視。
翼連忙跟過去,挨著他坐下,商量道︰"星子,要不我們猜拳,輸的人洗碗,好不好?"
"好吧。"星子很民主的同意了。
兩人各自將手背到身後,雙眼盯著對方,準備一決勝負。
"等等!"翼突然喊停,然後誠懇又真摯地看著星子道︰"我們這麼要好,非要論輸贏實在太傷感情。不如我們都出‘錘子'平了算了。碗就一人洗一半如何?"
星子看了他兩眼,揚起唇角,點頭道︰"沒問題。"
"錘子,剪刀,布!"
口號喊完,翼志在必得地出了布。可他一看星子出的,差點沒吐血。
星子搖搖"剪刀",得意地笑了,"也不想想我們在一起多久了,就你那點花花腸子還想騙我嗎?"
"嗚嗚,你欺負我"翼一邊哭喪著臉一邊朝廚房去了。不一會就響起"嘩嘩"的流水聲和"叮叮當當"的碗筷踫撞聲。
星子伸了伸手腳,重新倒回柔軟的沙發里。哼哼,農奴翻身做主人的滋味應該就是這樣吧。
突然門鈴響了,叮叮咚咚地在整個房子里飄蕩。星子汲著拖鞋去開門。
韓觀蕾心情復雜地站在門外,她已經預見到星子很可能不留情地拒絕她,令她難過。可是現在她不得不接近他,為他解決那個巨大的危害
門開了,韓觀蕾努力展開一個溫柔的笑容,喚道︰"星子"
星子手一顫,條件反射地就想甩上門。
韓觀蕾真的是豁出去了,柳眉一挑,用力推住門不讓星子關上。
"星子,我,我是你媽媽啊。"
"不是,不是!我沒有媽媽!"星子喊了起來,更用力地去頂門。
韓觀蕾咬牙說道︰"好,先不論你認不認我,但這房子的主人是我吧,你沒權利關我在外面。"
星子只覺得一陣冷風刮過,他發泄般大喊一聲,終于將門" "地甩上了。
翼跟碗搏斗了半天,終于甩著濕漉漉的手走出來。見客廳沒有客人,于是問星子︰"剛才是推銷員嗎?"
星子屈著身子縮在沙發的一端,臉深深埋進盤在膝蓋的臂彎里,整個人一動不動。
察覺到星子的不對勁,翼忙貼了過去,摟住他問︰"怎麼了?剛才來的是什麼人?"
星子不答話,伸出右手抓住翼的袖子擰住,肩膀在微微顫抖。
能讓星子這麼反常的人翼月兌口而出道︰"不會是你老媽吧。"
星子像被什麼刺了一下地打了個顫,緩緩抬起頭來,失聲喊道︰"為什麼大人這樣自私!想丟的時候就丟,一丟十七年。想撿的時候又突然冒出來,一點都不顧別人的心情。什麼媽媽,我已經不需要了!為什麼要出現,為什麼要說那樣的話!"
淚水如細泉般無聲地涌出又滑下,浸濕了星子蒼白的小臉,梨花帶雨,動人心魄,讓人心疼
翼摟著星子,看著他的哀傷,情難自禁地吻上他哭泣的粉唇。
灼熱的氣息撲面而來,身子,臉頰,嘴巴都滾燙滾燙的,大腦停止了思想,星子在這陌生的熱情里浮浮沉沉。
半響,翼微微松開星子,兩人額頭抵著額頭,鼻尖踫鼻尖呼吸著對方的氣息,眼楮望著眼楮,視線糾纏再也挪不開
"你,你做什麼?"星子怔怔地問道。
"我喜歡你,星子。"翼沖口而出地答道。
星子不敢相信地睜大眼楮,看到另一雙眼楮里的深情和認真。他不是在開玩笑,原來他說的那個人是指自己
星子突然使力推了翼一把,偏過臉去。淚水滑落的同時絕情的話也說了出口︰"我不可能喜歡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