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愛男人的注意力被引開,還兩度大笑,艾琪很不滿,可是對于他雙手仍擁著自己的姿態還算滿意。
「Chen!」她低喚了聲,想引回他的注意。
「嗯?」他笑意未減的轉向艾琪。
「她好無禮,人家被欺負了,你一點都不安慰人家、也不幫幫我?」她哀怨的瞅著他。
他依然帶笑。「有句名言說︰‘女人在吵架,男人最好不要插嘴’。」
「誰說的?!」哪有這種話!
「我說的。」他笑嘻嘻的啄了下她的唇,止住她不依的抗議聲。
「可是,她……」他的吻是很及時的壓下她的怒氣,可是想到自己再度被同一個女人說到啞口無言,她心里還是忿忿不平。
「如果不服氣,你可以再去找她吵一次。」他建議道。
艾琪愣了一下,然後嬌笑了出來,伏在他的胸膛上。
「你不會喜歡我氣量這麼狹小的。」一個微不足道的女人跟Chen比起來,當然是Chen重要多了。
她可不想被Chen討厭。
「你高興就好,不必顧慮到我。」Chen表情未變,語氣淡淡的撇清。
一直以來,可以說只要Chen想要的女人,還沒有得不到手的;但是得到和擁有是兩回事,他可以得到很多女人,但是到目前為止,他還沒有興起想「擁有」哪個女人的念頭,更別說讓自己被任何女人所擁有。
對他來說,「風流」是他人生的樂趣,一個人怎麼可以讓自己的一生失去樂趣呢?所以他理所當然的去得到他的「樂趣」。
艾琪在還不認識Chen之前,對Chen的舉止簡直是嗤之以鼻、不屑到極點。可是遇到Chen之後,她所有說過的話立刻變成泡沫,因為Chen的確有本錢這麼狂妄。
艾琪當然希望自己能抓住Chen的心,不然至少也不能讓Chen對別的女人比對她更好。可是現在,Chen很明顯的是對那個女人產生了興趣,艾琪危機意識立刻高漲。
「Chen,你怎麼對人家這麼無情嘛!」他至少可以關心一下她的事吧!怎麼說的好像她的事跟他無關。
「我鼓勵你去做讓你高興的事,這叫無情?」他一派無辜。
「可是你一直注意她。」艾琪扳著他的臉,不讓他再看向溫風華。
「是嗎?」他拉下她的手,招了服務生過來,吩咐他送一杯飲料過去給溫風華。
服務生在調酒師完成調制後,將透明的高腳杯端往溫風華。
「這杯Himawari是那位先生回送給小姐的,代表他對小姐的心意;先生說,可惜這里沒有花,所以只好以酒代替。」
溫風華瞪著那杯調酒,然後望向Chen。
Chen正好也望著她,迎視到她的眼神,他舉起那杯冰開水對她致敬。
看他怡然的喝下冰開水,溫風華努力忍住想把酒潑向他的沖動。
Himawari,翻成中文的意思是「向日葵」。他以酒代替花,意思是以花語表達心意嗎?
他是在公然調情嗎?這個拿風流當便飯的男人把她當成什麼了?他身邊那些呼之即來、揮之則去的鶯鶯燕燕嗎?!
溫風華咬牙切齒的瞪著他,他卻笑的很開心。因為從她冒火的表情看來,他知道她已經猜到花語的意思。
「先生還想請教小姐芳名。」服務生又道。
想問她名字?溫風華深呼吸一口氣,提醒自己別被氣昏。
「告訴他,有本事自己去查。」
「哦,好。」服務生呆了一下,然後跑去轉達她的話。
他听完,再度笑出聲,然後端著那杯冰開水起身走到她面前,不理會身後艾琪的目瞪口呆。
他居高臨下的笑望著她。
「如果我真能查出你是誰,你要怎麼獎勵我?」他問。
溫風華不甘示弱的站起來,努力想平視他,偏偏他長的那麼高,她又不肯示弱後退,只好仰著驕傲的表情回視。
「如果你真的可以查出我是誰,只代表你財大氣粗,有什麼好獎勵的?」她冷冷的回嘴。
「就算真是財大氣粗,也可以因為通過你的考驗,而得到一點獎賞吧?」他傾向前,更接近她。「一個吻如何?」
「色鬼!」她馬上罵。
Chen一愣,差點又大笑出來。她罵的還真順口。
「一個吻就叫‘色鬼’那你的男朋友想對你做更親密的舉動時——」
「急色鬼!」她更快的打斷他,免得他說出更婬穢的字眼。
Chen實在忍不住又大笑出來。
老天,她真是個寶貝。
他從沒見過有哪個二十幾歲、在社會上工作的女人,會因為一個「吻」就將人定罪,更別說把他歸屬為「狼人一族」;可是她因為生氣而閃閃發亮的眼神,說明了她真的是那麼想,絕對不是故作純情。
「你笑什麼!」他以為他牙齒白嗎?
Chen慢慢止住笑。
「你還沒回答,敢不敢跟我賭?」
「我為什麼要跟你賭?」她瞪著他。
「難道,你接受不起我的挑戰?還是你怕會被我的男性魅力迷倒,進而對我投懷送抱?」
男……男性魅力?!這家伙自戀的欠人教訓!
「鬼才對你投懷送抱!」她低叫。「接受就接受,如果三天後你還不知道我是誰,那就換你欠我一次。」
他會知道,溫家人絕對沒有懦弱之徒,更不會有「接受不起挑戰」這種事發生!
「可以。」他爽快的答應。「三天後,如果我還不知道你是誰,那麼你可以到這里來找我,要求我做一件事。」
「一言為定?」她不馴地挑起眉。
「一言為定。」
「三天後見。」溫風華舉起那杯Himawari一仰而盡,然後轉身就走。
Chen喝著冰開水,目送著她倔強又高傲的身影離開,唇邊始終噙著一抹自信的微笑。
三天後見?她真是想的太美了,對他這個曾經是職業賭徒的人而言,最不可能做的事,就是明知道是輸還押注。
俱樂部可是他的地盤,要知道她是誰太容易了,只要把蘇經理找來問一問,他馬上就可以知道她是誰。
不過,讓她得意一下好了。他會耐心等到第三天再打電話叫她來,而他已經開始期待,那時候她會有什麼樣的表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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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莫名其妙!
就在她離開俱樂部,回家想了兩天後,溫風華突然接到蘇經理的電話,說偉大的Mr•Chen有空想見見她,她當然二話不說就答應,但在期待自己的采訪能有一點進展的時候,她同時也覺得不太對勁。
那天,在俱樂部的餐廳里,那個女人叫他「Chen」。
Chen,這種名字不算稀奇,他應該不是她要采訪的那個Chen吧?溫風華懷疑地想。
一個傳聞中的頂尖智囊人物,怎麼可能那麼隨便就讓自己陷在女人堆里?!更別說那個像色鬼的家伙,居然在懷里抱著一個女人的同時,還把主意打到她頭上,當眾對她調情。
以那天她和他約定的時間,今天晚上十二點之前,他要是沒辦法知道她是誰,那麼她就可以好好教訓他了。
可是……也就在今天這個最後期限,蘇經理來電了,並且說Chen約她晚上十一點俱樂部見面。
愈想愈詭異。
溫風華絕對不希望她遇到的那個風流鬼Chen,就是她得去采訪的那個Chen。
老實說,在看過他的輕狂之後,她最不希望的就是和這種人打交道。
再說,她一直認為「政界沒好人、商界沒善人」,而她唯一認同的就是那種靠腦筋、有智慧、創意點子源源不絕的人——而這種人的首推代表,就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賽孔明」,千萬不要讓她知道,她唯一認同的人,居然是個混在女人堆里的男人!
老天,千萬別讓她幻滅、遭受到這種打擊才好。
但是如果撇開這件事不算,能得到Chen的「召見」總是好事,至少她不必再傷腦筋得用什麼方法才能找到他了。
就這樣,溫風華很準時的在晚上十點五十分到達俱樂部門口,蘇經理已在門口等著她,
「溫小姐,請跟我來。」蘇經理領著她往俱樂部內部走。
雖然那天她被招待在餐廳喝了下午茶,但是由于餐廳就在門口左側,所以她對俱樂部整個規畫還是不太了解;現在蘇經理帶著她經過餐廳、各類健身房、運動場所,上了二樓後經過三溫暖區,再到三樓的包廂區。
「到了。」蘇經理停在門牌為「三A」的包廂門口。「Chen早就來了,就在里頭等你。」
溫風華看了長長的包廂走廊一眼,然後又看向蘇經理。
「為什麼約在這里?」
「他很注重隱私,並不想公開自己的身分;所以在他同意之前,得請你將身上的相機和錄音機、或者其他跟采訪有關的工具都交給我,等你要離開的時候,我再還給你。」蘇經理說道。
溫風華只好交出身上帶的必備工具,然後問︰「如果他不準備接受采訪,為什麼會想見我?」
「他做事不需要向任何人交代理由。」蘇經理笑著回答。
「難道,他不怕我見過他之後,私下將他的身分泄露出去嗎?」一個真正注重隱私的人,應該不會隨便跟任何媒體人員接觸才對。
「你會嗎?」蘇經理反問,不等她回答,就先替她敲了門,然後收好她的采訪工具,就先一步離開。
「請進。」
溫風華站在包廂門口,听見里頭傳來一句低沉的同意後,她深吸一口氣,然後打開門——
中式的茶具、中式的泡茶盤,電子爐上有著燒開的滾燙開水,白色的水蒸氣緩緩往上飄,霧蒙蒙的空氣後,是一張熟悉的男性臉龐。
「你!」溫風華瞪大眼,呆在當場。
「看來,我們之間的賭約,是我贏了,溫風華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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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夢,這絕對是一場惡夢!
偏偏他臉上揚著可惡的得意笑容,讓人很想一拳打扁他。
「你該不會是怕了,不敢過來見我吧?」看她站在門口不動,他的激將法再度不請自出。
果然,溫風華一听,立刻關上門走近他。
「你就是Chen?」她劈頭直問。
「我的英文名字是叫‘Chen’。」他笑笑的點頭。
「別跟我耍嘴皮子,你明明知道我在問什麼!」她忿忿的嚷。「你真的是那個謀略選戰從未輸過、政界中人人想巴結的智囊人物、那個讓大家又愛又恨的Chen?!」
他支著下頷,眼含興味的看著她。
「我都不知道你這麼崇拜我。」她剛剛說的都是對他的贊美,害他想謙虛都謙虛不起來。
「誰崇拜你了?!你在作夢啊?」她沒好氣的回道。可惡,居然真的是他!她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啊?原來不是啊,那……那個送上名片、蘇經理口中有禮又有職業道德、那個新時代雜志想采訪我的記者,也不是你?」
溫風華瞪了他足足三秒鐘。
「我是新時代雜志的記者沒錯,我也的確要采訪Chen,但是——你怎麼證明你就是我要采訪的人?」她犀利的回嘴。
Chen眼里閃過一抹贊賞。她明明被他惹怒了,卻還是維持冷靜的想辦法套他的答案,他欣賞有腦子的女人。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你要采訪的那個人,不過,我倒知道一件事,那就是——你輸了。」他把話題帶回兩個人的私人約定。
「輸了就輸了,你知道我是誰了,又怎麼樣?」溫風華一窒。
他關上爐火的開關,替她斟了杯茶。
「火氣別那麼大,喝杯茶消消氣吧!我記得,我今天沒有惹你吧?」他淡淡地道。
但是溫風華現在哪里有閑情逸致喝茶,她想起了他要的「獎賞」,也急著想確定他到底是不是她要找的那個人。
「你究竟是不是那個Chen?」
「我沒必要回答你任何問題吧?」他悠哉的喝他的茶,臉上那副事不關己的優閑模樣,讓人直想一拳揍掉。
溫風華悶悶的賞他一記又一記的白眼。
「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哪?連自己是誰都不敢承認。」
Chen眉一挑,她也懂得用激將法反擊了呀!
「承不承認,對我又沒好處,我何必去做利人的事?」
溫風華氣悶的瞪著他,他怎麼那麼難搞啊,就一句是或不是而已,有那麼難說出口嗎?
瞅著她的表情,他接口道︰「何況,欠債的人好像不是我吧。」
溫風華的表情更悶了。
他就是一定要她認輸,然後滿足他一親芳澤的就對了?!她為什麼要輸給他,真是不甘心!
嗯,她干脆賴帳好了——
「我想,你應該不是那種輸不起的人吧。」他仿佛看穿她的心思,早一步說出她心里所想的事。
嗄!她瞪著他,這人會讀心術啊?
「輸就輸,有什麼好輸不起的!」她凶巴巴的說道。心里暗罵他是個可惡又討厭的渾蛋!
他笑望著她。「你在心里偷罵我。」她的眼神根本騙不了人。
「你是蛔蟲啊!」她終于忍不住叫出來。不然他為什麼都知道她在想什麼?
「錯。」他一本正經的糾正。「我只是恰巧比別人多了那麼一點點察言觀色的本領而已。」
「你是多了那麼一點點懂得逢迎諂媚的本事吧。」她不以為然的嗤道。
這麼會猜女人的心思,難怪這家伙能哄的女人對他服服貼貼。
「就算是逢迎諂媚,也要我肯說才行。」
他的意思是,她應該對她能使他花心思感到驕傲嗎?
「真是多謝了,我自認無才無德,承受不起你太多的注目,可以嗎?」
「好說。」他還煞有其事的回道︰「你絕對是個值得男人花心思的女人。」
「去你的!」她直接罵。
他失笑的望著她。「女孩子應該文雅一點的好。」
「那要看是遇到什麼人,遇到那種一副痞子樣、又滿腦子念頭的男人,最好的方去就是一拳揍昏他。」她雙眼晶亮,顯示了她真的很想一拳打昏他。
「謝了,我對暴力不感興趣。」他哭笑不得的搖頭。
他真的讓她那麼討厭嗎?他回想一下,這輩子到目前為止所踫到的女人里,從來沒有人是討厭他的呀,大部分都是舍不得離開他。怎麼她會一副恨不得把他踹到天邊去的模樣?
「我有得罪過你嗎?」他很認真的問,彷佛那是個很重要的問題。
「沒有。」仔細想想,他好像也沒真的做了什麼天理不容的事。
「那你為什麼這麼討厭我?」
「討厭一個人,又不一定要有什麼理由。」
「可是……我一向沒被女人討厭過,所以當然很好奇原因。」
他這是在變相的稱贊自己泡女人的功力很高嗎?!
「我就是討厭你這副風流樣,彷佛全天下的女人都得高興你的垂幸一樣,你以為你真的很了不起嗎?」她氣呼呼地道。
又生氣了。他失笑的看著她冒火的臉。
「別生氣了,我向你賠罪好嗎?」他重新替她倒了一杯茶,舉杯很友善的作了個請罪的動作。
溫風華呆呆看著他好半晌。
「你干嘛沒事向我賠罪。」她咕噥著,但還是拿起杯子,將那杯茶給喝了下去。沒辦法,人家都「求和」了,她總不能一個人拿著戰旗繼續打戰吧。
「有沒有人說過,你生氣的樣子特別好看?」他一邊泡茶,一邊問道。
「沒有。」她狐疑的看著他。
又是道歉、又是贊賞,這家伙心里在打什麼鬼主意?
「我沒惡意。」泡完茶,他舉起雙手表示無害。
「那你到底把我找來要做什麼?還有,你到底是不是那個‘Chen’?吊人胃口是很不道德的事,麻煩你一次回答我的問題,別再廢話連篇了。」她清楚明白的說完,又喝了一口茶。
這家伙的茶藝還真不錯。
剛剛在氣頭上沒發現,現在緩和了一點她才想到,從一進門開始,她就一直被他激怒,其至跟他吵了一架還不自知。這人好像真的挺聰明的,不用說,她現在也想到自己已經中了人家的激將法了。
「找你來,當然是要告訴你,我已經知道你的身分;我剛剛就說過,我贏了。而身為債權人,當然得找債務人還債!」他語氣里充滿戲譫,正經的模樣很難維持超過三分鐘。
溫風華差點又氣岔。
早該知道這家伙根本是個壞家伙,信任不得!
她深吸一口氣。
「還就還,有什麼大不了的。」她閉上眼,把臉湊上前。快還快了,免得這家伙老是拿她欠他來堵她。
「你在干什麼?」他哭笑不得的問。
「不是一個吻嗎?」她張開眼,不耐煩的看著他。「我已經要還了,你到底要不要收啊?」
「就這樣吻?!你離我太遠了吧。」哪有人接吻中間還隔著—張大茶桌的?
「不然你想怎麼樣嘛!」羅哩叭嗦的。
「坐過來。」他拍拍身邊的空座位。
她白了他一眼,真麻煩。
為了求快點解決這件事,她還是走過去坐在他身邊。
「這樣可以了吧?」她轉向他,再度閉起眼。
「你閉著眼,是表示我可以隨意吻你任何地方?」他聲音帶笑。
「當然不是。」她立刻張開眼。「只可以親臉頰,我閉上眼,是因為不想看到你那張得意洋洋的小人面孔。」
「我得意洋洋?」小人面孔?
拜托,他哪里像小人了?
「你本來就是。」她又白了他一眼。「找到我,又不是什麼很了不起的事,哪有人像你一樣一直炫耀的。」
「我不是炫耀,只是你身上有我太想得到的東西。」他柔了語氣,眼眸也柔了下來,讓溫風華的心不小心震撼了一下下。
「少羅嗦了。」她粗魯地道。「快點收債啦,不然別怪本姑娘一氣之下,就賴帳不還了。」她把一邊面孔湊向他。
等了好一會兒,他都沒動靜,溫風華沒耐性的又看向他,他突然伸出手,一把將她扯進懷里。
「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