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店的二十樓,席涼秋深吸一口氣踏出電梯,照著上面的房號按門鈴。
叮咚!叮咚——
半分鐘過去了,她瞪著毫無反應的門板,學姊不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唯一的可能就是——她被放鴿子了。
不死心的再次按上門鈴,還是沒動靜,耳朵服貼上門板,房間里沒有任何聲音,她狠狠的目光射向門板仿佛要將其穿透。
「混蛋!」
「小姐是在說我嗎?」
「赫!」猛的回頭,發現一個人站在身後,席涼秋忍不住倒抽一口氣。他怎麼走路不發出聲音的。
「是在罵我嗎?」
楊黎民笑著倚牆而立,看著她目瞪口呆的表情,好心情油然而生,看來世界真的很小,沒想到他們又見面了。
「你是人是鬼?」
她頓時橫眉豎眼的,瞪著一旁笑得太過燦爛的男人。真是混蛋!
「鬼?」楊黎民不甚了解她在說什麼,他以為自己的國語相當標準,畢竟當他還僅僅是個胚胎的時候,老媽就用標準國語開始胎教了。
「原來是鬼,怪不得!那這次就原諒你了,但是下次請記得,嚇人之前要先給點提示,無聲無息從別人身後冒出來是不禮貌的行為,懂嗎?」
席涼秋一手叉腰,一手拍著被嚇到怦怦跳的心髒,儼然一副三娘教子的架式。
哼!這下他懂了,原來上次在咖啡廳看到的情況並不是因為那男人太過分,而是因為這位小姐性格使然。
「你笑什麼?干麼笑得和老公雞一樣,難道你不懂得道歉嗎?」
她的怒火越燒越旺盛,被放鴿子不說,還被一個冒失鬼嚇破膽,而這個家伙居然連聲道歉都不說的一直看著她傻笑,好像她在唱獨腳戲給他看是不是?
「道歉?哦!對不起,我不知道看見有人敲自己的房門不能出聲的道理,抱歉了。」他忍俊不住的悶笑出聲。這個女人真有意思,率直得一塌糊涂。
「你這家伙想氣死我是不是?你以為——咦?」
就在她徹底被惹毛,挽起袖子打算給他一拳時,卻突然打住。
「等等!你說這是你的房間?」
瞄著面前這個一臉書卷氣的白面小生,她不禁用懷疑的語氣質問著。
「對,有什麼問題嗎?」
楊黎民不動聲色的含笑望著她,如果他沒猜錯的話,她就是齊的老婆安排來采訪他的記者,叫席涼秋是吧,他以為來采訪的記者都該是客氣有禮的不是嗎?
「你是Jensen楊?搖滾歌手Jensen楊?」
她瞪大眼楮看他,所有的表情、動作都顯示她根本不相信這個事實。
「抱歉讓-失望了,但我的確是,不過入境隨俗,-稱呼我中文名字就可以了,楊黎民-好,席涼秋小姐。」
他改變王意了,原本這是一次私人旅行,他並不準備讓媒體知道,所以齊那古怪的老婆自作主張的替他安排了訪問,他原本沒打算接受的,但現在他改變主意了,他要和這位美麗火辣的記者小姐好好配合。站直身子,紳士的伸出右手,他一臉真誠的打招呼。
中文名字?入境隨俗?
「那你懂不懂什麼叫守時呀?楊先生!」
席涼秋沒好氣的叫道。既然知道她要來,為什麼不安分的待在房間等待接受采訪,他以為自己是搖滾明星,全世界的人都要圍著他轉嗎?她最討厭听搖滾樂了,簡直跟噪音沒兩樣。
「抱歉!我只是時差還沒調整好而已。」
他為自己辯解著。如果讓她知道他原本是要出門的,要不是忘了東西折回來取,她一定會當場打他一拳。看著她一直緊握在身側的拳頭,他的嘴角又忍不住勾了起來。
「OK!」
深吸一口氣,咽下火,她總算找回一點職業素養了,無論如何她只要盡快做完這次采訪就好了,以後一輩子都不會再和這種人有見面的機會。
「那楊先生我們要在走廊上開始采訪嗎?」
保持著二十五度僵硬的嘴角彎度,席涼秋望向他,眼楮閃爍冷光。
「不!當然不。」楊黎民笑了,馬上掏出感應磁卡開門請她入內,他有種感覺,這次的旅行不會空手而歸了。
「咖啡還是茶7」
看她進門後便徑自坐到沙發上,一板一眼的擺好錄音設備和紙筆,他忍不住莞爾一笑,很久沒有遇到過能這樣完全無視他存在的女人了,當然,除了他老媽之外。
「不用,謝謝!」
席涼秋坐直身子冷淡的拒絕,她怕等會看著他的笑臉,她會忍不住端起杯子潑過去。
聳聳肩替自己倒了一杯冰水坐在她對面,看著她一副已經就緒的樣子,楊黎民紳士的做了個請的動作。
「楊先生此次低調回國,請問是有什麼特別的事情需要處理嗎?」
原本之前準備了很多哈拉的問題可以緩和一下氣氛供彼此消磨時間,但顯然現在不用了,她直接切入主題,只想快快結束離去。
「特別的事情?」
他一手支著下巴,-眼望著她低垂的眉眼。總體來說,雖然不是很艷麗,卻有一種讓人無法忽視的氣質,一瞬間就能抓住他人的目光。揚起笑容換個更清晰的視角,他低低開口道︰「來找老婆算不算特別的事?」
聞言,席涼秋的確有些驚訝,但很快就恢復了神色,她暗自磨牙霍霍,以前有听說過接受采訪的明星仗著自己紅,有點姿色就隨便向女記者放電,甚至還有更過分的要求,沒想到這個混蛋竟然也是這種貨色,齊大哥怎麼會認識這種?抿了抿嘴,她繼續下一個問題。她後悔了,剛才真該要杯咖啡才對——留著臨走時貢獻給他。
「楊先生的母親是台灣人,這次又只身回國,請問接下來是否有向亞洲市場發展的計畫?能詳細談一下嗎?」
「計畫?難道-不好奇我要找什麼樣的女孩嗎?我覺得媒體應該對這類敏感的問題比較有興趣吧!」
對她的第二個問題充耳不聞,他感興趣的是她的反應居然能夠如此冷淡,甚至不屑一問,她真的是個合格的娛樂周刊記者嗎?
握住筆的手隱隱捏緊,她隱忍著怒火沉下氣再次開口。
「楊先生應該是靠歌聲打動听眾的,而不是靠表演和八卦。」
「那些喜歡我的人也不見得听得懂我在唱什麼,反倒是我穿什麼衣服拍了什麼寫真封面,又或者和哪個明星鬧出緋聞,這才是大家比較關心的話題,身為周刊記者,難道席小姐不知道嗎7」
想來她就快要忍到極限了,望著被她捏到扭曲的采訪稿,楊黎民不怕死的反問。
深呼吸!深呼吸!席涼秋不斷告訴自己要忍耐,再一下下就可以走人了,她好歹是個專業的記者,什麼場面沒見過,這種無賴她一定能忍受。
「OK!那請問楊先生想找什麼樣的老婆?」
「外表嘛——」
含笑撐著下巴端詳著她擰成毛毛蟲般的黛眉,楊黎民笑得有些邪魅。
「不用太艷麗,但一定要耐看,身材當然也很重要,我比較喜歡那種嬌小健康的類型;頭發嘛,我覺得席小姐這樣柔順自然的長發很有魅力!」
席涼秋冷冷的抬起目光迎向他的審視。王八蛋!居然敢戲弄她,他當真以為她是好惹的嗎?咬咬牙,她索性闔上采訪稿站起身來。
「哦,對了!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我喜歡性格比較直率的,不矯揉造作,這樣說來,席小姐好像還滿符合我的標準。」
楊黎民笑得態意,絕對是他接受記者采訪以來最滿意的一次經歷,看她站起身來,一副恨他入骨的表情,他嘴角漾起的笑容更放肆了。
「符合標準是嗎?」
齜牙咧嘴著他得意的笑容,席涼秋想著該用什麼方法來懲罰他該死的自大。
「似乎是這樣,如果-能再多坐一會兒,我想對彼此的了解會更深刻一點,如此一來我可以更確定。」
事實上,他早已做好了隨時後退的準備,所以才不怕死的在母老虎發威時刻煽風點火。
「了解是吧?好啊!」
上前一步,笑得陰森森,席涼秋突然彎腰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抄起桌上的水杯,順勢潑向他的笑臉。
這招他還真沒親自見識過,以前只在電視肥皂劇中看過,沒想到真有人如此潑辣,但他也非等閑之輩,玩搖滾的身手不會那麼遲鈍,所以看準了方位,他輕松的閃身側頭,然而綁在腦後的發帶被甩了出去,發絲瞬間飛散而下,眼睜睜看著透明的液體自眼前飛過,整個過程像極了駭客任務里男主角躲避子彈的瀟灑。
「呵呵!抱歉忘了告訴-,我媽她喜歡玩飛盤,但是手法卻相當嚇人,所以我從會走會跑起就知道耳邊有風要閃,這項訓練現在終于發揮作用了。」他得意的點出她的失算。
席涼秋簡直想殺人,那張得意到猖狂的表情實在讓她想撲上去打人,極力忍了又忍,她抱起采訪稿和皮包轉身出門,那樣的白痴她一刻都不想面對!
「真的很有趣!」他也不挽留,听著巨大的甩門聲,他露出一抹頑皮的笑容。終于讓他找到些樂趣了,相信這樣的女孩老媽一定也會喜歡,她老人家在英國的大宅子里,每天和狗狗玩接飛盤已經快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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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痴!卑鄙無恥-髒齷齪下流!氣死我了!」
電梯里,席涼秋瞪著鏡子里齜牙咧嘴的自己,不斷控訴著某人的罪行。
「好!你有種,敢惹我是吧?好呀,看看誰厲害!」
她開始思索著要如何報這一箭仇,是將剛才的錄音內容直接放在網路上大肆傳播,還是用筆桿將他丑陋的嘴臉披露給被他迷惑的無知小女孩們知曉,又或者她直接找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將他用麻袋套住痛打一頓。
顯然最後一項最符合她的風格也最能夠消氣,第一種的話,也許會適得其反讓很多花痴女人笨笨的來自投羅網,那不是剛好順了那家伙的意,不行!第二種的話,她突然想到派給她任務的學姊,那家伙是齊大哥的朋友,所以就算她寫了,學姊也不會讓她發,哼!她不能做出這種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算了!
「放你一馬好了!」
將一肚子不甘心全吞回肚子里,她相信惡有惡報不是下報,只是時候未到,總有一天那家伙會遭到報應,陽是這樣說的,而且如果她采用暴力的話,少不了要被陽臭罵一頓。
電梯到了一樓,她順了胸中怒氣後,便拿起電話撥給吳雨君。
「喂?采訪結束了,這麼快?」
正在婦產科做例行檢查的吳雨君,看來電顯示居然是席涼秋,不禁疑惑的提出疑問。
「我不干了!那個混蛋最好不要再讓我遇到,否則我下次一定使用暴力-隨便找人再約時間吧,不過最好是男人,我就不相信他男女通吃,混蛋一個!」
劈頭就是一陣爆吼,即使隔著電話也能感覺到熊熊烈火在燃燒,吳雨君張了幾次口都插不上話,最後不得不大聲打斷她的抱怨。
「到底怎麼了?-是去做采訪,怎麼可以這麼不冷靜?」
「冷靜?!學姊,如果是-早就一腳踢死他了,我已經很冷靜了,所以為了他的人身安全著想,我勸-另外派個男人去,總之我再也不要見到那頭豬!」
沒好氣的大喊著,然後任性的掛了電話,原來稍微熄滅的火氣又被提起,晃晃被氣悶的腦袋決定放自己半天假,她必須找個地方降火才行。
另一方面,莫名其妙瞪著被掛掉的電話,吳雨君依然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居然可以讓她氣成這樣。
百思不得其解的叫外邊的準老公進來,她可不想回撥過去听一頭母獅子亂吼。
「怎麼了?孩子還好嗎?」
「嗯!可是涼秋不好。我問你,Jensen楊是不是有什麼怪癖,比如風流也下流?」
之前她曾听說過Jensen楊的女朋友是一個換過一個,不過大明星會這樣也難免,表示他對感情這方面頗能應付,所以她以為讓涼秋去接觸接觸,說不定會開竅,可是現在看來好像是開火比較準確。
「老婆,-在說什麼啊?讓肚子里的寶寶听到多不好!」梁俊齊不贊同的伸手覆上她圓滾滾的肚皮。「楊雖然比較愛玩,但這也是他的職業所致,而且我的朋友-該相信才對。」
「可是涼秋為什麼氣成那樣?要不你打個電話問問他。」
「好吧!等會陪-做完檢查再說。」
萬事都得老婆、兒子排第一,梁俊齊笑著扶她坐好。
*********
啪!辦公室的門被推開又關上,一陣涼風吹了進來,緊接著就听到席涼秋一貫的叫喚,「陽——」
「涼秋!怎麼來了?不是說有采訪嗎?」
汪明陽驚訝的看她一沖進來就撲在沙發上,明明中午打電話來時,她說下午有個采訪的。
「這麼快就結束了,看樣子很順利!」走過去坐在她身邊,拂去披散在她臉上的發絲。
「順利?我快被氣死了!」
握緊小拳,忿忿的砸在沙發上,她的語氣听起來既生氣又委屈,如果是以前,她早就讓那個家伙進醫院了。
「怎麼了?」他耐心的輕輕撫平她皺在一起的眉頭。
「你不知道,剛才我快被一頭豬給氣死了!不守時的放我鴿子也就算了,居然還無聲無息的從我背後冒出聲來,嚇得我差點腿軟,非但沒有半句道歉,還含沙射影的諷刺我態度不好,更氣人的是那個白痴長著一副小白臉樣,可你知道他說什麼嗎?我是來找老婆的,頭發要長、身材要好、長相要順眼,性格最好要像席小姐這樣!」
席涼秋捏著嗓子,陰陽怪氣的重復楊黎民的話。
「氣死我了!要不是看在學姊的面子上,我早就一腳踢死他!」對著空氣揮揮拳頭,顯然她的氣還沒全消。
「涼秋!」握住她胡亂揮舞的拳頭,汪明陽一向不贊成她使用暴力,雖然她的性子比較火暴,但還是應該控制一下。
「我知道,如果真的使用暴力,一定少不了听你一頓教訓,所以我才忍住了,但是如果下次再讓我遇到,一定給他好看!」撇撇嘴角,她不甘心的逞口舌之快。
「真的有這麼糟糕?」
汪明陽含笑的看著她。事實上听到有男人這樣使她生氣,他一點也不擔心,因為在自衛這一點上,如果對方不是犯罪份子的話,是佔不到她什麼便宜的,反而往往會偷雞不著蝕把米,只是——
「當然了,要不然我怎會氣到蹺班跑過來訴苦?」懶散的癱入沙發里,她悶悶的長舒一口氣。
「只是,他說連-的性格都喜歡,這倒有些新奇。」
汪明陽實話實說,以往那些男人,恐怕都是因為涼秋這樣的性子才無法消受,可這個男人見識了她的真性情,居然還說喜歡她,看來是很特別的人。
「喂!汪明陽,你什麼意思?我的性子很差嗎?我一不變態、二沒有心理疾病,身心都健康。」翻身起來拍拍胸脯,她很不服氣他對自己的評價。
「很差倒也說不上,不過原本我以為天底下可能就只有我一個人懂得欣賞,不過現在看來不止了。」他打趣的揶揄道,目光卻正好落在她因翻身而松開的領口。
「嗟!欣賞我的人可多了,你、你在看什麼?」
順著他的目光滑落到領口,讓她下禁倒抽一口氣。
「!」
咱的一掌拍上他的腦門,並迅速拉攏松開的領口,絲質的襯衣很容易滑扣,寶石藍色的胸衣從他那個視線看來是一覽無疑。席涼秋嗔怒的瞪著他。
「喂!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下流?」
望著她微染緋紅的兩頰,收回目光,他扯動嘴角笑開。
「自從三歲第一次見到-開始。」
「你——原來是個小胚子!」
沒好氣的伸手準備一掌劈向他,可手腕卻在下一秒落入他的虎口。
「我遺是處男身,不要懷疑,這麼多年一直為-守身如玉。」
牢牢握住她的細腕,汪明陽說得面不改色,只是她的心卻跳亂了,他的拇指微微摩挲她手腕內側細致的皮膚,使她不由得頭皮發麻。
以前他們不是沒有比這還接近的時刻,可為什麼此時她的感覺居然這麼怪,想抗拒卻動不了,在要與不要間掙扎。
「別露出這樣可憐兮兮的眼神,我會受不了的。」
湊進一分盯著她眼中的波光點點,汪明陽笑得溫柔,松開她的手改點她的額頭,輕輕一下,仿佛點破她的痴迷,抽身離開沙發。
靠得太近了,在她那樣的目光下,他真伯自己會受不了而俯去吻她,但現在還不是時候,她對他的感情才剛剛開始蘇醒。
「陽……你好奇怪!」
呆愣的望著他的背影,席涼秋遲疑的開口。
他有點奇怪,為什麼以前開的玩笑,現在說起來卻讓她覺得尷尬萬分,甚至有種想逃開卻又心跳加快的感覺,明明什麼都沒改變,可為什麼感覺變了呢?
「奇怪嗎?-忘了,我們現在正在練習中,-該學著將我當成一個普通的追求者。」轉身看她困惑且眉心不解的表情,他憐惜的笑了。
「哦!」
本來想說些什麼的,但出口卻僅是一個單音,她突然覺得有些不知所措,要將陽看成一個普通的追求者,那就是把他當成一個比較陌生的男人,那樣的關系她至今還未找到合適的定位,不知該用什麼樣的態度來對待他。
「哦,就這麼簡單,太傷男人自尊了。」
「那要怎樣?」看他一副心碎了一地的耍寶樣,她覺得又好笑又好氣。
「要知道,在-面前的可是一個被-迷得七葷八素、神魂顛倒的男人,一心愛慕著-,渴望得到-的垂青,可-呢!冷冷淡淡一聲就打發了,這樣讓人有種熱臉貼冷的感覺。」
「噗哧!陽,你什麼時候背著我去學演戲了?」
席涼秋好笑的瞪著他,一臉質問的表情。
「喂!我在教-耶,拜托投入一點好不好?」
他采取的戰略是連哄帶騙,所以神情一副很受傷。
「哦!好吧,那你說我該怎麼做才能修補你破碎的心呢?」
跳下沙發,一臉興味的盯著他,她完全沒意識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
「用一個吻如何?王子吻公主和公主吻王子效果是一樣的。」
好整以暇的望著她亮晶晶的眸子,他的表情不露一絲緊張,可是背于身後的手卻微微握緊。
「好呀!」席涼秋起了玩性,要玩就玩得徹底一點,她才想逗逗他呢!
「好?」黑瞳微微發亮,她居然瀟灑的說好,他在懷疑之外,還微微升起了一點希望。
「對呀!」
背著手幽幽踱步靠近她,望進她滿眼閃爍-潔的光芒,他嘴角的弧度漸漸擴大。
她的氣息逐漸靠近,他有些緊張的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仿佛又回到了從前當她小跟班被她戲弄的日子。
「一、二、三……閉眼楮。」
她柔聲細語的在他耳邊吐氣,宛如被下了魔咒,他慢慢的閉上眼楮。
好乖!看他真的閉上了眼楮乖乖的任她捉弄,席涼秋咧嘴笑了,悄悄湊近容顏直到睫毛擦上他的,緩緩抬起的手,目標是他的後腦勺。
「公主要吻青蛙嘍!」
感覺她的溫熱在臉頰處靠近,汪明陽無聲的勾起嘴角,在她話音落下的一瞬間揚手,捉住她頑皮的皓腕,然後低頭準確的捕捉到溫熱的唇瓣,睜開眼楮就看到她放大無數倍的瞳孔。
席涼秋呆了,直到他輕笑的放開自己退到一步之遙,她才驚恐的回過神來捂住嘴巴。
「已經晚了,丫頭!」好笑的看她滿臉紅雲,他下怕死的打趣道。
「-想騙我對不對?嘖嘖,失算了吧!以前有沒有遇到這樣的男人?」
呆呆的搖搖頭,唇上他的氣息依舊,只是不再是她熟悉的感覺,反而陌生得讓她心髒發緊。
「所以嘍,以後不要輕易戲弄追求者,這是很危險的知不知道?丫頭,-要學的還多著呢!」
他掩住欣喜,佯裝出一本正經的表情,如果讓她知道他早有預謀,那她一定跑得比兔子還快。
「陽,你學壞了!」她怔怔的深吸一口氣,在松一口氣的同時,又莫名暗升一抹失落,最後只能咕噥的小聲抱怨。
「為了讓-實戰練習,我都這麼犧牲了,有人還不領情,唉!當-的哥們還真命苦。」
汪明陽學她的表情抱怨著,不時偷看她輕吁一口氣的樣子,心底忍不住偷笑,看來這丫頭以前談戀愛是談假的,居然這麼好騙。
席涼秋皺起眉頭瞪著他,總覺得此時他臉上的笑容原本該是她的,沒想到他卻更為好詐。
「話說回來,采訪到底是完成了沒有?」
將她從牛角尖里解救出來,他笑著岔開話題,現在還沒到得逼她想清楚的時候。
「當然沒有嘍!在我氣不過端起水杯潑向他之後,你知道怎麼了嗎?」
一提到采訪,她果真忘了前一刻的不知所措,仰起下巴宣布自己的英勇行徑。
「哼!我想-一定沒潑中對不對?」
雖然她的小下巴仰得比天還高,但以他對她的了解,自然是沒得逞。
「你怎麼知道?」她立刻泄了氣,總覺得好像沒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如果潑中了,一進門的時候-就會講了。」
笑望著她十足不甘心的表情,汪明陽其實相當好奇對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