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說過這是個爛主意、是你不听,還努力說服我的,這些……你全忘了嗎?」楊縴縴的情緒有些失控。
征鵠這個混蛋。是他要她和他聯合起來去騙鴻哥的,現在竟然回過頭來說他害怕了,問她該怎麼辦,她才想問他怎麼辦咧!
和鴻哥的感情日深,愛情漸濃,想要說出這個秘密似乎就越來越難,也越來越不可能,而希冀他恢復記憶的念頭也就越來越淡,因為他惟有永遠像現在這樣,他們之間才有未來吧!
人是一種很自私的動物,所作的選擇也一定是對自己最有利的,趨利避害畢竟是人之常情。
「別罵我了,你自己當初也贊成的,要不然我怎麼說得動你呀?」李征鵠反駁道,但理直……氣不壯。
昨天晚上他目睹了那幕令人臉紅心跳的畫面之後,忐忑不安的感覺就像潮水一般向他涌來,讓他都快被欺騙之下衍生的自責淹沒了,翻來覆去一整夜就是睡不安穩,索性一早就拖了楊縴縴在家附近的公園里開起「高峰會議」,商討對策。
「是我同意你的爛主意沒錯。但那也是因為你抓住我的弱點,逼我妥協的。」楊縴縴不甘被冤枉,急急說出原委。
「何必說得那麼難听,這件事情兩人都有錯,一個銅板是敲不響的,一定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嘛!」李征鵠擺明了不想將錯全攬上身。
「我真後悔听了你的話!要是鴻哥到時候氣我、不理我,我也不想理你了。」楊縴縴氣得背轉過身去。
「你還好,大哥現在這麼愛你,絕對不會不理你,頂多和你生幾天氣就會原諒你。可是他未必會原諒我,我才真的擔心呢!」李征鵠愁眉苦臉,不知如何是好。
「你是他親弟弟。他怎會不原諒你?更何況欺騙他感情的是我,雖然我是真心愛他;但他不一定會相信啊!」楊縴縴回過身來,朝他埋怨道。半晌,又狐疑地問他︰「奇怪,你怎麼會知道鴻哥愛我?我記得我沒告訴過你啊!」
「你們親熱不躲起來,教人想不知道也難!」他這會兒又有精神調侃她了。
「你看到了?什麼時候?」她的臉就像一滴墨水在宣紙上暈開了一樣,紅潮蔓延了整張臉,連耳根子都紅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李征鵠還不知死活地嘲笑她。
「你……」楊縴縴怒指著地,又氣又窘。
「別氣嘛!情侶間親熱是正常的事,沒什麼好不好意思的。」李征鵠見楊縴縴一副想把他大卸八塊的恐怖模樣,趕緊打哈哈,想把氣氛弄好一點。
「是嗎?你真的這麼認為嗎?那你干嗎偷窺我們呢?」楊縴縴的聲音就像從北極來的,教他無端顫抖起來。奇怪!這種天氣怎會冷颼颼的?
「我又不是故意的,只不過是不小心瞄到,不看白不看嘛!」
「你沒听過非禮勿視嗎?」他還來不及反應,楊縴縴的玉指已狠狠地在他身上捏上一把,這一捏痛得他齜牙咧嘴、呼天搶地的。
好痛啊!他早就知道惹火這個母老虎的下場了,偏偏又這麼不知死活去捋虎須。一定是他的「記憶力」衰退,才會被她近日來的親切可人所蒙騙,完全忘了她有這麼凶惡的一面,算他自找死路,怨不了誰!
「好啦,我知道錯了,下次再也不敢偷看了,萬一要是不小心撞見,也絕對會當做自己瞎了,行不行?」李征鵠沒志氣地大聲求饒。志氣算什麼?保命要緊!
他的行事原則就是……人要懂得適時地「見風轉舵」,把握「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大原則,方可永保生命無虞。
「你早這麼說不就好了。」楊縴縴松了手,沒好氣地道。
「是、是、是,你教訓得是。」李征鵠唯唯諾諾,決心當個應聲蟲。
「你找我來不是要商量對策的嗎?還是廢話少說,言歸正傳吧!」她走到秋千上坐了下來。
「我想,當初我們希望大哥改變的目的可說已經達成了,他現在簡直就是生活如意、愛情得意,好得不得了。個性也不像以往那麼封閉,除了讀書外,還會和我們談天說笑、吃喝玩樂的,甚至昨天還和你去參加舞會,這一切都足以證明我們的苦心、用心都有了豐碩的成果。所以如果我們現在告訴他事實的真相,他應該會原諒我們才是,畢竟我們也是為了他好。」李征鵠征詢她的意見。
她緩緩晃動著秋千,慢慢蕩著。她好煩、好煩!不知該怎麼做才好,事情都到了這種地步了地步了,說出真相真能讓鴻哥原諒他們嗎?
唉!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楊縴縴將秋千蕩得越來越快、越來越高,希望吹拂過耳邊的風能將她的煩惱一並帶走。
「你說好不好?回答我呀!」李征鵠見她繃著一張臉,只顧蕩秋千,一句話都不說,心里急得猛催她。
「我不知道啦!煩死了,讓我想清楚以後再告訴、」楊縴縴的聲音隨著秋千的高低起伏忽遠忽近,卻強烈地透露出一個訊息——她現在不想回答,別再逼她了,否則她一定和他翻臉。李征鵠也只有聰明地閉上嘴,乖乖陪在一旁。因為他比誰都了解此時多話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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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鴻哥,如果……我是說如果你發現你最親近的人騙了你,你會怎麼樣?」楊縴縴仰著一張小臉心驚膽戰地問。和征鵠分手後,她回家想了半天,仍想不出一個完美的解決之道,考慮再考慮,她決定先來試探李征鴻的意思。
「怎麼突然問起這個?」李征鴻用手指輕彈她的額頭。
這小妮子每天總要想一大堆稀奇古怪的問題來問倒他才甘心,真不知她怎會有那麼多事好想。
「沒什麼,就是想知道而已,你快回答我吧!」楊縴縴的眼中閃過一絲慌張。
「真拿你沒辦法。」李征鴻搖搖頭,沉吟了一會兒後才說道︰「要是我最親近的人騙了我,我一定會非常生氣。」
他最親近的人不就是她和征鵠嗎?他們怎麼可能會騙他?所以她問這個問題根本就是毫無意義,偏偏她又愛問,身為男朋友,只好盡量滿足她的好奇心了。
「你會有多生氣呢?」楊縴縴直冒冷汗。很少看見鴻哥生氣,她一直以為他是沒脾氣的,不知他生氣起來會是什麼模樣?
「我會氣得不和他說話,也不原諒他。」李征鴻直言不諱。
每一個字听在楊縴縴的耳里都有如晴天霹靂般驚心動魄。
「無論如何都不會原諒嗎?」她鼓起勇氣再追問一句。
「對!」
他的回答讓楊縴縴所有想坦白的勇氣消失殆盡,頹然地靠在椅背上。
「縴縴,你怎麼了?怎麼臉色這麼蒼百.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我帶你去看醫生?」李征鴻看她突然像泄了氣的皮球般無精打采的而紅潤的臉色也迅速轉變成毫無血色的蒼白,著實教他擔心不已。
「鴻哥,我沒事,只是有一些頭暈,休息一下就好了。」她低著頭不敢看他。
「我扶你去床╴卜躺一下會舒服些。」未待她同意,他就抱起她放置在他的床上,還幫她蓋好被子,然後坐在她旁邊的椅子上。
楊縴縴瞅著他的一舉一動,霎時覺得眼眶濕濕的,但她知道她不可以哭,因此強睜著眼不讓淚水滴下來。
她在心里不斷吶喊著︰鴻哥,不要對我這麼溫柔,不要對我這麼好。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騙你的。她笑著,可是心里頭早就下起傾盆大雨,淚流成河了。
李征鴻看著她,為她的「病容」感到無比心疼。他在她的紅唇輕啄了下,憐惜地擦去她額上沁出的汗。
「好好睡一覺。我會在旁邊一直看著你,一直到你醒來為上,好不好?」
「鴻哥,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楊縴縴語帶硬咽。
他對她越溫柔,她的罪惡感就越重。
「傻瓜。我不對你好要對誰好?你是我最愛的人啊!」李征鴻撫著她柔女敕的臉頰,笑笑地說道。
「我不值得你對我這麼好,總有一天你會知道的。」她的眼淚終于不听使喚地奪眶而出。
「縴縴,你是不是病昏了?怎麼老說傻話?若你不值得我對你好,還有誰值得呢?別胡思亂想了,快閉上眼楮,好好睡一覺。」他拭去她的淚水,用手將她的眼瞼合了起來,強逼她休息。
近來,他看開了一切,對所有的不如意皆能以平常心看待,反倒是縴縴反而越來越多愁善感、越來越愛哭,究竟是什麼事在困擾她呢?如果能的話,他真想替她分憂解勞,撫平她所有的憂愁,帶走她所有的不愉快。
就像現在,她在睡夢中卻仍深鎖著眉頭,而臉上還殘留著哭過的淚痕。
到底是為了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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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縴縴煩惱得要命,連睡覺都噩夢連連。而李征鵠卻仍開開心心地和岳宜珊去市區看電影、喝咖啡。
他的良心雖然還沒被狗啃光,但為了陪伴心愛的女朋友,不管再怎麼重要的大事都可暫時放下。
他們目前小憩的這家咖啡屋位在高電影院不遠的另一條街上,是一家具有歐式風格的店。
一杯香濃、冒著熱氣的黑咖啡被倒在晶亮潔白的咖啡杯里,上頭還有剛滴上去、形成漩渦狀的鮮女乃油在漂浮著,配合著整家店的感覺,真有說不出的悠閑情致。
岳宜珊伸長她縴細筆直的長腿,手肘支著下巴,快樂地俯視下面街道上匆忙交錯的人們。
「征鵠,你說他們會不會跟我們一樣快樂、一樣輕松呢?」她神情悠然地道。
「他們再怎麼快樂也比不上我們,因為你有我、我有你,他們怎麼可能會比我們快樂呢?而且你看他們來去匆忙,又怎及得上我們剛看完一部好電影,又有一杯好咖啡喝來得輕松呢?」李征鵠十分心滿意足。
「說得也是!」岳宜珊將視線移向他。
和他認識以後,是她生命中最為豐富、燦爛的一段日子不管是交往之前的痛苦掙扎、抑或是交往之後的甜蜜快活,都將她原本一成不變、單調乏味的生活變得多彩多姿。
過去她總認為她可以相親結婚,可以和一個她喜歡但不愛的人共度一生,現在她才知道婚姻里頭若沒有愛情會多麼黯淡,而她也不可能會快樂的。
認識李征鵠是一個意外,和他戀愛是另一個更大的意外,不過她衷心感謝這兩個美麗的意外。
「宜珊,剛才看電影時,我真沒想到你也會有如此柔情、感性的一面,因為我一直認為你是個非常理智的女人,習慣隱藏自己的情緒,看見你為電影情節而哭泣,著實讓我非常吃驚,不過我很高興你越來越忠于自己真實的感覺。」李征鵠目光炯炯地盯著眼前心愛的女人。
「你取笑我!」岳宜珊的臉色迅速垮了下來,就像晴天里突然下起了雨。
「我沒有取笑你,我是心疼你。雖然那是一部陳腔濫調的電影.可是它讓你將至情至性的感情流露,我就認同它是一部好電影。宜珊,我不認為表達出自己真實的情感有什麼好丟臉的,我希望你不要太過逞強,也不要在自己周圍設立一道牆去阻擋別人對你的關心,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你要記得無論發生什麼事,你的身旁都會有我在。」李征鵠的話里有不容抗拒的深情。
「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岳宜珊雖然心里頭很清楚地知道答案,她還是想親耳听他說。只要那麼一句,她就願意為他拋棄一切了。
「因為……」李征鵠的話還未說完,就被一個嬌滴滴的嗓音打斷。
「征鵠,真的是你?!好久不見了!」那是有著一副噴火身材的俏女郎。
一件短得不能再短的迷你裙只能包住她渾圓的臀部,完全遮不住她白皙的美腿,而低胸緊身的上衣更是讓春光關不住。一頭波浪長發,盡現明媚風情。
她緩緩走近李征鵠,縴縴玉手自動就搭上他的肩,而頭則偎在他的耳邊。
此突發狀況讓李征鵠這個情場老手頓時也慌了手腳,畢竟這時的他已非昔日用情不專的他,除了岳宜珊外,他老早就不跟其他的女人廝混了。
「莉莉……好久不見!」想了半天,他才把這個過去紅粉知己的芳名擠出來。
「征鵠,最近在忙什麼?怎麼好久都不來找我了?該不是有了新歡,就把老朋友都忘得一干二淨了吧?」那位莉莉小姐一聲地說著,還挑釁地瞄了岳宜珊一眼。
這個女的全身裹得像個肉粽,沒什麼看頭,不像征鵠會喜歡的對象啊!
岳宜珊只是冷冷地膘著這「意外的訪客」,一語不發,端看李征鵠如何處理。
面對這種情形,李征鵠簡直叫苦連天,只想把這個「災難」盡速請走,否則岳宜珊的臉恐怕就要結成霜了。
「莉莉,我跟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女朋友岳宜珊小姐。」
「宜珊,她是我的朋友李莉莉小姐。」
他邊為兩邊做介紹,一邊把李莉莉像八爪章魚的手扯開。
「原來是宜珊小姐在會、幸會!不知你是他第幾號女朋友啊?不是一百號,也該是兩百號了吧!」李莉莉嘲諷道。
李征鵠交往過那麼多女朋友,她也曾經是其中的一員。問她喜不喜歡李征鵠,答案當然是百分之百肯定的,他英俊瀟灑、風趣幽默、知情識趣,什麼樣的女孩子會不喜歡這樣趨近于完美的白馬王子,只可惜惟一的不完美就是他太難捉模了。
說來好笑,喜歡李征鵠的女孩子和他分手後,有許多人竟和他變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就連彼此之間也成了朋友。甚至還組織了姐妹會,這也是他的貢獻之一吧!他風流不下流的態度,讓她們這些失戀的人也恨不了他,誰教她們沒本事捉住他的心呢!不過,許久沒他的消息,也一直聯絡不上他,今天踫巧遇到他,身旁還帶著個美女,當然要逗逗他,而那位冰霜美人若經不起她的玩笑,還是勸她趁早和他分開,省得日後傷心。
「莉莉,別開玩笑了。宜珊是我最後一位女朋友,也會是我將來的老婆。」李征鵠听到李莉莉對岳宜珊說的話,簡直快昏了,不斷用眼神暗示她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要她快走。可是偏偏她卻像要和他作對一樣,假裝看不懂他的暗示,還玩得更凶。
「征鵠,你這句話不知對幾個女孩子說過了,結果這最後一個女朋友卻好比黃河的沙數一般多啊!」李莉莉嬌嗔道。
「莉莉,我看我們改天再聊吧!」李征鴻不得不下逐客令,否則難收場了。
李莉莉看著李征鵠逐漸陰鷙的雙眼,方才驚覺到他剛才介紹她是他將來的「老婆」,這個名詞是從來不曾出現在李征鵠這個花花大少嘴中的,因為他從不給承諾.所以她們才會對他又愛又恨,莫非這女人真的套住李征鵠的心了?
看情形她該下台一鞠躬了,否則事後一定會被征鵠掐死的,為了她這條小命及將來還要維持朋友關系,開玩笑的目的既已達成,惟今之計。溜之大吉方為上策!
「征鵠,改天我們再約出來喝茶,好多朋友都想見見你。走了!」李莉莉臨去秋波,不忘開最後一個玩笑。她彎下腰,在李征鵠的臉頰上留下一個紅色的唇印作為紀念,才風姿綽約地離去。
「宜珊,相信我,她說的都是過去的事了。現在的我,一顆心只懸在你身上,沒有別人了,你應該明白我的。」李莉莉一走開,李征鵠便迫不急待地就想向岳宜珊解釋。那些紅粉知己,不知幾百年前他就和她們劃清界限了。
「你的紅粉知己都像她一樣漂亮嗎?那我這第兩百號女朋友恐怕是最丑的了。說臉蛋沒人家漂亮,說身材也沒人家曲線玲瓏,還是早點換掉比較好。」岳宜珊的口氣像喝了一缸醋。
看那位李莉莉和他那麼親呢,想必交情也是「匪淺」,究竟和他有這樣關系的女人總共有多少呢?
雖然她一直很想去忽略他過去「輝煌」的交友紀錄,可是說不在意真的是騙人的,她很怕她第一次付出真心到頭來卻落得一場空。
「在我心中你就是最漂亮的,千萬別懷疑我。」他的心情七上八下、忐忑不安,生怕她沖動之余,會說出什麼話來判他的死刑。
不過他又有些微開心,她會吃醋表示應該是在乎他的。
「少在這里甜言蜜語,還不快把臉擦一擦,難道你舍不得擦掉,想把這個香吻帶回家作紀念?」岳宜珊抽了一張衛生紙遞給李征鵠。
看到他臉上那麼大一個紅唇印,她心里就不是滋味,反正她覺得很刺眼就是了。要不是念在他說她是他未來老婆的分上,她才沒那麼容易原諒他呢!
「是、是、是!老婆大人教訓得是。」李征鵠見岳宜珊心情大好,又不改本色油嘴滑舌了起來。
他把李莉莉精心留給他的「紀念品」毫不留情地拂去,以證明他的清白。
「誰是你老婆,少不要臉了。」岳宜珊斜睨著他,兩抹紅雲飄上她的雙頰。
‘稱不是我老婆,那還有誰是我老婆?」
「多的是女人想當你老婆,你找她們去!」
「可是我只想要你當我的老婆,其他的我都不要。」
「你想耍賴啊!」
「我就是耍賴也要賴上你……」
一場風波就這樣順利地消弭了,該感謝老天保佑吧!
只不過不知這樣的事件以後還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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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楊縴縴在夢中吃語不斷,雙手在空中揮著,像要捉住什麼似的。
「縴縴、縴縴,你醒醒!」李征鴻用力搖晃著楊縴縴。
原本他也在一旁睡著了,結果卻被她的夢話驚醒。
看她痛苦的模樣,還淚流滿面的,為了減輕她的痛苦,他只好搖醒她。
楊縴縴掙扎著醒來,頭猶昏昏沉沉的,一見到李征鴻的臉,她第一個反應就是沖進他的懷里,想確定他還在。
「鴻哥,真好!你還留在我身邊,」她哺哺低語道。
剛才她做了一個好可怕的夢,夢里頭原本大家都玩得好好的,可是突然間李征鴻知道了他們欺騙他的事就變得好凶,不但大聲地指責他們,還頭也不回地走了;不管她怎麼求他原諒她,他就是不理她,還越走越遠,最後消失不見了。害得她好傷心、好傷心,一直哭個不停。所以當她醒來後看見李征鴻沒有走,她好高興,才會緊緊擁抱著地。
「傻丫頭,我當然還在你身邊啊!我不是說過我會一直留在你身邊,直到你醒來為止嗎?你是不是做噩夢了?」李征鴻捧起楊縴縴的臉,溫柔地幫她拭去額上的汗及臉頰上的淚。
「鴻哥,我好怕!」
「怕什麼?」
「我怕你離開我。」
「我不是說過我不會離開你的嗎?」
「可是……」
李征鴻覺得要阻止這顆小腦袋瓜胡思亂想及這張小嘴胡說八道的最好方法就是封住她的口,讓她無暇去思考這些亂七八糟的事。
她不能思考了。思維像在雲端游蕩,踩不到地面,而被他親吻過的肌膚就像被火灼燒似的,她不知該如何去排遣體內翻騰的躁熱,只能送出一聲又一聲的申吟。
沒想到他溫文儒雅的外表下竟是如此霸道、不容被拒絕,她只能無助地任排山倒海的欲浪淹沒、吞噬她,與他共譜那亙古不變的激情節奏。
一番雲雨過後,兩人的熱情稍稍冷卻了些,但李征鴻的手仍眷戀不舍地在楊縴縴的背上游移,他似乎永遠要不夠她。
「小懶豬,起床了。我們出去走走吧!還是你想要繼續剛才的‘運動’呢?」李征鴻笑得很賊。
「不,我們出去走走。難得外面天氣這麼好。」楊縴縴一听李征鴻的暗示,連忙從床上跳起來,結果看到他上揚的嘴角,才發現自己被耍了,不由得又羞又窘。
李征鴻全身上下只在腰上纏著一條被單,他健壯的身子呈現在眼前,不斷牽引著楊縴縴的視線,她突然感覺到有些口干香躁。
「縴縴,你在看什麼?我臉上有什麼嗎?」’他接收到她的視線,狐疑地問道。
「沒什麼。」楊縴縴慌忙地拿著衣服直奔浴室。
關上浴室的門後,她才敢大口大口喘氣。!!你在想什麼?她一邊套上衣服,一邊罵自己。
穿好衣服後,她用冷水拍打自己的雙頰,把體內的熱氣排掉後,才走出去。
沒想到李征鴻早已整裝完畢,正笑容可掬地等著她。
「為什麼跑到浴室去換衣服?你的每一寸肌膚我都模過、看過,我喜歡你穿衣服的樣子,但我更愛你沒穿衣服的樣子,下次我可不許你避開我換衣服喔!」他說得理所當然,她听得臉紅心跳。
她的臉像火燒似的直發燙,好不容易才排除的熱氣又竄升了上來。
雖然和他已有過不止一次的肌膚之親,可是要她在他面前換衣服,這怎麼可能嘛!即使她再灑月兌、再大方,畢竟還是有女孩子該有的矜持呀!她不能再待在這炙熱的房間里,否則她遲早會被他的話窘死。
「鴻哥!你不是說要出去嗎?快點走吧!」楊縴縴不敢再看李征鴻曖昧的眼神,率先走了出去。
「哈……」看到她的別扭與羞怯,李征鴻笑得更得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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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天氣果真是很好。
溫度不冷也不熱,風軟軟柔柔地吹拂在身上,有說不出的舒爽!
走在街上的行人也因而‘慵慵懶懶的,不若往日腳步的匆忙……
楊縴縴和李征鴻手牽著手隨性漫步著,倒也愜意得很。
「鴻哥,和你這樣走著,心情好像一下子開朗了起來,真希望能一輩于和你這樣走下去。」
「等我們都變成老先生、老太太的時候,我們一定還要拄著拐杖像這樣一起散步,談談我們年少的回憶,那一定很棒。」
李征鴻偏過頭去看楊縴縴,想著他們滿頭白發、滿臉皺紋的樣子,「撲哧」一聲就笑了出來。
「那我一定是最可愛的老太太。」楊縴縴啞著聲音。彎著腰就開始學起老太太的姿態。
「而我就是最英俊的老先生。」李征鴻有樣學樣,也變成了老先生的音調。
兩個人好像回到未來,一剎那間都老了。他們看了彼此滑稽、搞笑的樣子,終于都忍俊不住哈哈大笑,楊縴縴甚至夸張地笑出眼淚。好久沒這麼開懷大笑,好像驟然間什麼煩惱都沒了。
「英俊的老先生,前面有一家精品店,我們可以去逛一下嗎?」
不知不覺中,他們已走出巷道,往大馬路走去。
「是,可愛的老太太。」
那家精品店位于轉角處,有著明亮的玻璃櫥櫃及溫暖的裝潢。
店里每一樣東西都很精細別致,讓人驚嘆連連、愛不釋手。其中擺在第三格木架子上的音樂盒,更是吸引了楊縴縴全部的注意力。那是個上頭有著兩個芭蕾舞者的圓形玻璃音樂盒,只要旋轉它的底盤,這一男一女就會隨著藍色多瑙河的音樂旋轉。
楊縴縴著迷地凝視著那個音樂盒,一遍又一遍地旋轉音樂盒的底盤。她好想把它帶回家,每天听著音樂人夢,但是一看價錢,她馬上就打退堂鼓,實在是太貴了。幾乎是她一個月的零用錢,她舍不得花這麼一筆錢,還是在店里面看看、听听就好。過過干癮她就滿足了!
楊縴縴對這音樂盒的喜愛,李征鴻則看在眼里、記在心里。
「縴縴,你喜歡是嗎?」
「嗯!它好漂亮、好精致,這兩個跳舞女圭女圭就好像是真的一樣。而且它在陽光折射下還會發出七彩的光芒呢!」楊縴縴贊嘆聲不斷。
這時,有一個念頭悄悄在李征鴻心中成形,他相信這是讓縴縴快樂的最好方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