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萌听得雲山霧罩,只得胡亂點點頭。
「把這衣服扔了吧。」他又說。
「扔了?」她睜大眼楮,「這衣服很嶄新,價錢也不便宜,我洗淨後可以還給他啊——呃,我是指留下衣服的那個人——」應展「嘿嘿」一笑,「有些事情嘛,還是不捅破的好。」
「什麼意思?」
「沒有意思,哪有什麼意思的,我又不認識這衣服的主人。」
「你不是說眼熟嗎?」她傻乎乎地抬頭。
「男人衣服來去就那幾款。」他古怪一笑,補充道,「這衣服我也有一件,不過顏色不同。」
「哦……」丁萌覺得他知道這衣服是誰的,卻顧左右而言他,不知是什麼意思。
不過,這並不能抹殺她因為喝到應展親手調制的咖啡再度激發漸漸平復的暗戀情愫,雖然不敢正視他英俊迫人的臉容,卻按捺不住像以前一樣鬼祟地留意他,乃至意亂情迷,不能自已。
這種她自定義的曖昧時光總是如此短暫,應展喝了兩口咖啡,接了個電話就匆匆走人。
目送高大勻稱的身軀隱于門外,丁萌喟嘆一聲,細細啜光那杯他親手調的咖啡,一邊舌忝唇回味一邊踱出茶水間。
沒走了幾步,突然感覺奇怪——明明暗戀應展,為何他離開時自己反倒像松了口氣?除了微覺混亂之外,並無失落之意?!
但剛才明明很緊張啊,如果不喜歡他就不會這樣吧。她自我解嘲地點了點頭,慢動作朝工作位走去。辦公桌上,桌面放著一杯溫暖的甘苦茶,下壓一張小小的紙條,字里行間,盡顯「我是程昊,我其實在悄悄地關心著你」之意。
胸口微微揪緊,她慢慢掀開蓋子,微煙四溢,手感溫暖,甘苦氣味縈繞鼻間。
眼眶微微酸熱——有心的甘苦茶與無心的藍山咖啡,怦然心動和細水長流,其實簡單如斯,只是沒有人說過誰喜歡誰,也不知自己是否猜對,所以不知道要怎麼做,什麼也不能做。所有事情都停滯不前,分不清真假,看不見將來,于是心里所想便是心中所求,事實上,也不必求證屬實屬假。
第二天是周六,下午不用上班。往常丁萌會乘坐程昊的車順道回圍村,經過昨天的蓋衣事件,覺得面對他有點緊張,下班時間一到,便拿起手袋悄無聲息溜出門去。踏入電梯的當兒,卻覺心里空空的,有點無聊。
電梯門即將掩上,門外傳來熟悉的叫喚︰「請等等。」
胸口一跳,她快速按住開門鍵,笑得很燦爛,「程總,下班啦?」
他望了她一眼,緩緩跨進電梯,「你回不回圍村?
「回啊。」笑容在繼續。
「反正順路,我載你。」
「不用!」丁萌垂頭在手袋里不停翻著,「電話呢?啊,一定放在辦公室了。呃,我要回去拿呢,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