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完牙,洗完臉,穿上衣服時,她才發現Star送的那條項鏈還掛在頸子上。
她撫著那顆璀璨迷人的鑽石,那冰冰涼涼的觸感提醒了她Star的情意。她不想傷害Star,卻在答應和Star交往時,就已經傷害了他。都怪自己什麼也搞不清楚,就把他拖下來蹬這趟渾水,現在怎麼辦呢?
簡孟蔚一進門就看見許-琪面對著穿衣鏡在發呆,她的手按著鎖骨,指縫中隱約地流出一道耀眼的光芒。
「你在做什麼?這是什麼?」他移開她的手,才看清楚她頸子上的光芒是來自一條價值不菲的鑽石項鏈。
才剛回過神的許-琪,看向他冷冽的目光,也知道不該多話。
他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這東西是誰送的,因為她的物品他沒有一樣不清楚的。什麼時候多了這條項鏈,他怎麼沒發現?都怪自己昨天只顧著沉浸在她的溫柔鄉中,竟沒察覺這鬼東西的存在。
「摘掉它。」她呆愣著不動,他干脆自行動手替她月兌除。
「好痛。」因為他粗魯的動作,她驚呼出聲。
「不痛、不痛,我親親。」他自知剛才的行為粗魯了些,在一摘下那礙眼物後,隨即以吻覆上那紅腫的皮膚。
「不要這樣,把項鏈還我。」她躲避著他的吻,想從他手中拿過項鏈來。
「你還要它做什麼?」他抬起頭以懾人的目光凝視著她。
「我要把它還給人家。」她安撫著他一觸即發的怒氣。
「我幫你去還。」他不希望他們再有任何瓜葛。
「我自己闖下的禍,自己解決。」她知道,若不是她沒搞清楚自己的心意,又賭氣地想試試自己的魅力,Star不會陷入這種局面,所以自己應該要承擔起責任來,把事情解決。
「是我們倆一起闖下的禍。」他不希望兩人的關系界線分得這麼清楚。
「對啊!如果你早點講,我們就不會等這麼久了。」她趁著他不注意的時候拿走了項鏈。
「我自己還給他,也想好好跟他道歉。」她把項鏈藏在身後。
「為什麼要道歉?感情這種事是沒有誰對誰錯的。」他微慍著,瞧她把兩人之間的愛情講得好像對不起大家似的。
「我知道,可是我卻利用了他來澄清自己的心,我讓他覺得我們之間是有希望的,這是我的錯。」她好言相勸。
「好,但如果有事,要第一時間通知我。」也許讓她獨力完成這事也是對的。
「謝謝!」她在他嘴上輕啄了一下。
「我喜歡你主動親我。」他像個小孩子一樣撒嬌,指著唇要求再來一次。
「別鬧了,要上班了。」她推開他,徑自走出房門準備上班。
他不是以謹守禮教、溫文儒雅來贏得大家的贊賞嗎?現在怎麼變了個人?
他不滿地追出房門說︰「要記得辭職哦!」
他討厭她用上班當借口,如果她不用上班,就不能再用這個借口來拒絕他。
「再說吧!」拜托!她好不容易找到這份好的工作,叫她放棄是天方夜譚,但她知道不能和他正面沖突,不然又得耗在這里不能去上班。
「什麼叫再說,一定要辭職。」他跟著她走向地下室取車。
「哎呀,要辭職也不是這麼簡單的嘛!要提早一個月通知公司,還要找新工作,你總不能讓我喝西北風吧!」她四兩撥千斤地推托著。
「誰會讓你喝西北風,你是我老婆,我會養你的。」他一面把車開上路,一面和她辯論。
「我不想這麼快就結婚。」她一鼓作氣地將心中的想法說出來,不能再讓他誤以為自己也想結婚。
「你反悔了?」他狂怒地回頭瞪她。
「我根本沒有答應,何來反悔之說?我只是覺得太快了,我們才剛對彼此告白,這樣的速度太急太快了,我還沒有準備好。何況我還沒享受談戀愛的美好,就要我步人婚姻的墳墓,會不會太殘忍了?」她哀怨地說道。
「你覺得跟我結婚是踏入墳墓?」他憤然地再度問道。
「我不是這樣的意思,只是人家都這樣說,談戀愛的時候,男人都會竭盡所能地哄女孩子開心,情啊愛的放在嘴上當口頭禪。可是結婚以後,柴米油鹽醬醋茶的,把那些甜蜜都給磨光了,哪還會記得把他老婆當寶。」她也是女人,也怕自己還未嘗到談戀愛的甜蜜滋味就被他給打人冷宮。
「我可是從小把你當寶捧到大的,你覺得我會因為結婚而忘了疼你嗎?」他不悅地說著。
他全心全意地呵護著她、愛著她,難道她一點也沒察覺到嗎?家里的柴米油鹽醬醋茶不都歸他管,她還怕什麼呢?
「我知道,可是……」她看著窗外流逝的景物,回想起他對她所做的一切,真的很感動。
他總是在她身邊默默地付出所有,就像空氣一樣,不吝嗇、不枯竭地供給她生命的養分。如果不是媽媽的提醒,她還不知道他對于她是如何的重要。她不後悔自己主動的告白,也很高興兩人的心意相屬。但她內心里仍有些小小的渴望,渴望他用情人般的口吻說那三個字,並許下浪漫的求婚誓言,讓她點頭說願意。
「不說了,我要上班了。」她不知道該如何跟他解釋少女般的幻想和期待。
她仍期望他能制造一些情人間的浪漫。也許他是很照顧她、很疼她,也許他是以情人的心來對待她,但她仍是情竇初開的小女孩,需要愛人的甜言蜜語才會開花結果。
在她下車前,他給她一個深深的擁吻,直到她都喘不過氣來了才肯放手。
「今天,今天把事情解決。」他下了最後通牒,如果到時那個死猩猩仍不識相的話,他就要親自出馬。
「你很霸道耶!」她不依地嬌聲埋怨著。
她頭也不回地走下車,只因他那熾熱的眼神快將她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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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進大樓後就往樓梯間走去,因為她知道Star會在那兒等她。
「Star,我……我……很抱歉。」她將口袋中的項鏈拿出來遞給唐協星,強迫他收下。
唐協星卻反抓住她的手,不願放開。
「你選擇了他,放棄了我?」唐協星不可置信地厲聲問道。
「從小我的心就給了他,是我自己搞不清楚自己心的歸屬,才會答應你的追求,讓你誤會,害你白白浪費了這些時間。」她的神色中掩不住對唐協星的愧疚。
「你不是才答應和我交往嗎?為什麼不給我機會?」他不敢相信自己會落敗。
「所以——我很抱歉,我應該先弄清楚自己的心意再和你談這件事,但我卻本末倒置,利用你來探測自己的心。」許-琪剖析當時自己的意圖。
「我不在乎你利用我,我在乎的是你沒讓我和他站在同一個起跑點上,就先否決了我。」唐協星受傷地說。
「你們永遠不可能站在同一個起跑點上的,因為他在我一出生就介入了我的生活。我也曾經想過要理清自己和他的界線,可是從我一出生開始,月老就將我們的紅線糾結成一團,解也解不開了。」許-琪不得不承認,兩人的命運是一體的。
「這樣的結果我不服,我不相信我會比他差。」唐協星雙手緊握成拳,才能制止自己撲向她的。
「你沒有比他差,你是我遇過最棒的男人。在你說喜歡我的時候,我真的好高興,沒想到你這麼優秀的男人竟然會喜歡我。但是我的心卻沒辦法有任何波動,因為我的心早已注定是他的。」她真的好抱歉,自己的一念之差讓他受傷害。
「琪琪,你是我第一個卸下心防想真心相待的人,為什麼不給我一個機會,讓我證明我不會輸給他?」唐協星改變戰略,想以哀兵策略讓她心軟。
「你絕不會輸給他的,如果今天我同時遇到你們兩個人,難保我不會選擇你而舍棄他。但今天事實是我早已心有所屬,就算你再好、再完美,也無法取代他的地位。」許-琪不否認唐協星的魅力。
鈴……鈴……鈴……「喂?」許-琪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琪琪,你在哪里?林經理在找你。」話筒里傳來柯以芳著急的聲音。
她抬腕看表,才發現和他的談話已經耽誤了她的上班時間。
「我馬上到了。」許-琪邊掛上電話邊上樓。
唐協星看著她的注意力又被別的事物給拉走,心中的怒濤更是洶涌翻騰。
「你把我當成什麼?」為什麼她把他的情意當成空氣中的微粒般那樣的渺小?他可是把她的事看得比自己還重,為了她努力把自己當成平凡人,為了她破了許多的戒,這一切的一切她都沒看到嗎?如果換成別的女人早就額手稱慶了,哪像她那樣讓他吃了這麼多的閉門羹。
「Star,已經是上班時間,林經理在找我,我得趕快去上班。我們再談好嗎?」許-琪也察覺出他的怒意,但只覺他是公司的總裁,應該會以公事為重,私事先暫且擱一旁。
「這間公司是我的,你現在和唐朝集團的總裁在說話,我不會說你是蹺班。」唐協星拿起手機,直接撥給林經理。
「喂?林經理,許-琪現在在我這里,如果有任何事,直接找我。」唐協星不怒而威的語氣令人心栗。
「Star,你在做什麼?你這樣是假公濟私耶!」許-琪驚呼著並旋身想上樓。
「是嗎?如果不是這樣,你以為你進得了唐朝集團的門檻嗎?」唐協星眼看她又要離去,遂口不擇言。
「什麼?」許-琪猛然回身盯著他瞧,不敢相信他剛說出口的話。
「如果不是他們為了討好我,怎麼會破例錄取你呢?」唐協星直言不諱。
「你的意思是——我是他們獻上的貢品嘍?」許-琪拉高音調。
「我不是這個意思。」見到她略微受傷似的神色,唐協星才驚覺自己說錯了話。
「本來我還不想辭職的,但現在我覺得一個貢品沒有辦法取悅主人的時候,實在沒有再待下去的理由,今天我會向林經理提出辭呈。」她毅然決然地推開樓梯間的門,想改搭電梯上樓,她抬起胸膛不讓她僅存的自尊被他踐踏。
「我不準。」唐協星怒吼著表示不贊同,緊攫著她的玉腕不放。
唐協星的吼聲在大廳里形成一陣又一陣的回響,洽公的人和員工們看著唐協星像發了狂似的追著許-琪出來,原本人聲鼎沸的大廳瞬間靜得連一根針掉到地上都听得到。
「唐總裁,該上班了。」她冷靜地告知唐協星,這次的談話已不適合再談下去。
她從來沒有用這麼冷漠的語氣叫過他的頭餃,即便是她第一次知道他的身份,她也沒像現在一樣的拒人于千里之外,好像兩人只是老板與員工的關系。
「琪琪,我們中午再談好嗎?」唐協星知道自己現在如果不松手,兩人的關系就到此為止了。
「好。」她不願成為眾人注目的焦點,而且這也是她原本的想法。
「貝斯特見。」唐協星勉為其難地松開了她的手。
她沒說一句話就朝已開啟的電梯走去,不讓他有機會與她單獨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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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啊!Joyce。GoodMorning,Peter。」簡孟蔚中氣十足地向同事們一一道早。
一進辦公室後,他拿起手機來就撥,「喂?琪琪啊!到了沒?」
「還沒?為什麼?」
「就你們兩個人單獨在一起嗎?」
「不可以,找個公眾場合再談。我說不行就是不行,還是你要我親自找他談?」
他的語調愈講愈高,已經準備在听到他不喜歡的答案時,就要親自過去逮人。
「好,那就這樣。」她的說詞讓他稍微平息了心中的怒意。
掛掉手機後,他還是在考慮要不要親自過去看看,因為他真的不放心她,但如果去了,兩人勢必又要大吵一架。
「你最近很心不在焉,敲門敲了這麼久,一點反應也沒有。」盧正瀚隨手關上門,自動自發地坐到辦公室前的皮椅上。
「找我有事?」簡孟蔚回過神來,看著眼前從小玩到大的好兄弟。
「看你昨天撂下的狠話有沒有做到啊?」盧正瀚看著他進公司時喜形于色的表情,馬上就了然于心,不然他才不敢來惹這頭發情的公獅。
「你準備好紅包吧!」簡孟蔚挑起劍眉。
「這麼快?」盧正瀚驚訝得大呼。
「怎麼會快?我都等了十多年了?!」簡孟蔚把眉頭皺成倒八字形。
他怎麼跟琪琪說同樣的話?難道真的是自己太急躁了嗎?可是他想趕快把她訂下來啊!免得又發生現在的狀況。
「什麼?你用你的時間來衡量快不快?琪琪也同意了嗎?」他不相信像琪琪這樣情竇初開的小女孩,會想這麼快就結婚。
「她也說太快了,還說結婚是戀愛的墳墓,你說氣不氣人?」他好不容易等到她的心,怎麼會把她推進墳墓里呢?
「大蔚,你不會花也沒送,我愛你也沒說,就要人家嫁給你吧?」盧正瀚推測著簡孟蔚吃閉門羹的原因。
「送花?」他想起她收到那只猩猩送的花時,那燦爛的笑容和沾沾自喜的表情。
「算我服了你,看來還是得靠我出馬,你這媒人禮可得要包大點。」盧正瀚拿起電話撥出去。
「喂,Tina,我是利鉑科技的Hank,麻煩你幫我布置個地方,愈浪漫愈好。」
簡孟蔚茫然地看著他,不知他又有什麼怪點子。
「做什麼?求婚用的。當然不是我,你又還沒說要嫁我,是我好兄弟啦!」盧正瀚嬉皮笑臉地對簡孟蔚眨眨眼。
「好,那我等下去接你。」盧正瀚掛下電話,對簡孟蔚咧嘴笑。
「求婚?我昨晚已經說過了。」簡孟蔚不懂為何還要多此一舉。
「那她答應了嗎?」盧正瀚快冒火,這個豬頭百分百是用肯定句而非疑問句。
「不管她答不答應,她一定是我老婆。」簡孟蔚肯定地說。
「那就是沒有答應了。」盧正瀚從他曲折的回答听到真正的答案。
簡孟蔚不願意承認,只好沉默以對。
「求婚,求婚,就是求得讓她昏了頭才會點頭答應嫁給你。」盧正瀚對著簡孟蔚的豬腦袋試說新語。
「讓她昏了頭?」
「昏了才會讓她願意自動自發地跳進愛情的墳墓。」盧正瀚看著眼前這塊朽木嘆息,怎麼連這也要他教?
「唉,反正你听我的,保證你今晚就可以讓她點頭。」盧正瀚手撐著頭無奈地看著眼前這個好友,想不通兩人怎麼會成為好朋友的,人家不是說物以類聚嗎?怎麼他沒學到自己一點哄女人的花招呢?
簡孟蔚勉為其難地頷首答應。好吧!他的方法有時還挺管用的。
「把琪琪家的鑰匙給我,現在你的任務就是去買顆鑽戒,其他的就交給我。」盧正瀚交代他。
簡孟蔚乖乖地將鑰匙交出,順從地外出選購鑽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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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琪琪,你和Star的事已經鬧得全公司皆知了。」許-琪前腳才剛踏進辦公室就听到柯以芳的聲音。
「怎麼會?」兩人才在大廳吵完架,怎麼會傳得這麼快?
「昨天……」柯以芳嘰嘰喳喳地將昨天大廳發生的事,繪聲繪影地描述出來。
完了,完了。許-琪真的很想抱頭痛哭,早知道就不來上班了。
「許小姐,請你進來一下。」林經理探頭出來叫人。
許-琪依言隨林經理進了辦公室。
「許小姐,還習慣吧?」林經理誠惶誠恐地問道。
許小姐?林經理的聲音竟然可以這麼惡心得令人想吐,她全身的雞皮疙瘩全肅然起敬了起來。
「還習慣。」許-琪簡明扼要地回答。
看來她真的要辭職了,這樣的情況她怎麼待得下去,不吐死才怪。
「林經理,我想辭職。」許-琪在林經理稍稍放下心時又投下了一顆炸彈。
「辭職?為什麼?」林經理差點從座位上彈了起來。
「無關工作或同事們的好壞,只是覺得我現在在公司的立場變質了,在這樣的局面下,我再不離開會造成大家更多的困擾。」最困擾的會是她。
「咳,這件事我會向總裁請示後再回答你。」林經理清清喉嚨。
「為什麼要他同意?你是我的直屬上司,我的去留不是經過你就可以了嗎?」她不耐地問道。如果讓他去問Star,她還有離職的可能嗎?
「是沒有錯,但我不想砸了我的飯碗。」林經理听出了她口中的怒意安撫道。
「我知道了,那我先出去。」許-琪知道她再怎麼說也沒用,只好先離開。
走出林經理的辦公室後,許-琪回到座位就接到簡孟蔚的電話。
「喂?你怎麼現在才到?不是叫你別跟他單獨說話嗎?」簡孟蔚的怒意透過電話線仍將她燒得火熱。
「我沒有,是剛才被我們經理叫進去談話。」他怎麼這麼霸道。
「跟他說你要辭職了沒?」明白後,簡孟蔚放緩語氣。
「講了。」她沒敢說林經理的回答。
「那好,今晚我去接你下班,別亂跑。」簡孟蔚這才放下心中大石。
「好。」她心不在焉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