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清音躺在旅館房間的床上。今天玩了一天,好累哦。不過,九寨溝的風景真的很棒,累也值得。九寨溝的景色,用任何贊美的辭藻來形容,都不會嫌過分。在如此如詩如畫的地方,她還要再呆上五天。
其實,她有點想家了呢。她已經好久沒有回家r。她想念家里的床,家里的沙發,家里的電視,家里的花花草草。
不知道唐聖霖一個人在家在干什麼。他一定會不停咒罵她吧,怪她出來旅行,把他扔在家里繼續受苦,過三餐泡面的日子。只希望他不要拆了她的房子才好。還是打個電話回去看看。
想到就做,嚴清音拿起房間的電話,撥家里的號碼。
只有不停的「嘟——嘟——」聲,沒有人接。
唐聖霖不在家嗎?出去玩了?跟誰?還是一個人?
現在已經快晚上十點了,他還在外面流連忘返,樂不思蜀。明天還要上班,居然還玩到這麼晚不回家。兩個月來,她住在學校里,每次晚上打電話回去的時候,他總是在的。
嚴清音又提起電話,撥另一串號碼,打唐聖霖的手機,只響了一下就通了。
「喂,清音嗎?」唐聖霖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竟微微有些抖音。他怎麼了?這麼激動干嗎?
「是我。你在哪里?酒吧?好吵哦。」
真的很吵,音樂聲、人聲、調笑聲充斥于耳。然後慢慢靜下來,估計是唐聖霖走去了安靜的地方,「現在好了嗎?」唐聖霖問。
「好了。」她點頭,雖然知道他看不見。
「你怎麼現在才打電話給我?你知道我等你的電話,等到現在嗎?」
啊?他在等她打電話給他?他的語氣也有點怪,不似從前質問的口氣,而是有點溫言軟語的味道。他是不是吃錯藥了?
「你等我電話干嗎?不是家里出事了吧?」
「不,沒有。」唐聖霖先是否定,突然又改口,「呃,是出事了。不過不是家里,是我出了點事。」
「你出了什麼事?!」不是真吃錯藥了吧。
「我有一樣很重要的東西,在我沒有察覺的時候,被偷走了。」
唐聖霖說得認真,不像在開玩笑。
「什麼東西?」他有什麼重要的東西?錢包?手機?頭盔?還是家里的鑰匙?「你報警了沒有?」
「清音,報警沒用,這警察不管。」
「你東西被偷了,警察怎麼會不管?」唐聖霖今天真的不對頭哦,而且他說他有很重要的東西被偷,怎麼她又听不出他的傷心或暴怒,他居然還可以這樣冷靜,沒有罵罵咧咧,簡直不像她認識的唐聖霖嘛,他的口吻甚至是有些許無奈,些許欣然接受的感覺。
「反正這事不歸警察管,清音,你可不可以回來?」
「我回來有什麼用?我又不是警察,又不能幫你把東西找回來。」除非……「難道你被偷走的很重要的東西,還跟我有關系?」
「是。」
他竟然給她肯定的回答?!難道真是家里的鑰匙被偷了?難怪剛才唐聖霖接電話的時候聲音發抖,原來是心虛加心驚啊。這下小偷光顧他家,真要毀了她的屋子了。
「唐聖霖,我真是被你氣死!我搭明天一早的飛機回來!」說完,嚴清音就用力掛上電話。
被他氣死?他又哪里氣她了?他現在哪里還敢氣她?唐聖霖掏掏耳朵,收起電話。但不管怎樣,清音說她明天就回來咯,呵呵呵。
回到吧台,正看見又一個穿著時髦的女人一臉失望地從段守恆身邊走開。唐聖霖坐回段守恆旁邊的位子。
「嘿,跟你講哦,清音說她明天就要回來了!」
「是嗎?」段守恆搖晃手中的酒杯,冰塊撞擊發出輕微聲響,「你打算跟她表白?」
「嗯,我是有這個打算。」既然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他當然要讓清音知道啦.他做不來暗戀這種悶騷的事情。
而且,不表白,難道跟睜睜看清音有一天投入別的男人的懷抱嗎?到時候,他一定會殺了那個男人,再自殺!
段守恆瞥一眼唐聖霖。
「萬一嚴清音拒絕你怎麼辦?」高傲如唐聖霖,能受得住?
「拒絕就拒絕,難道因為表白會被拒絕,你就不表白了嗎?你不去表白,又怎麼知道她是會拒絕還是接受呢?」在他愛上嚴清音的那一刻,他就已經高傲不起來了。所以,「就算她拒絕,我也不會放棄,我會死纏爛打,我會讓她看到我的優點,讓她知道我的好,讓她也愛上我。」
「假如她看到了你的好,卻還是沒有愛上你呢?」不是一個「好」字,就能成為愛上的原因。
「不會,假如她看到了我的好,就一定會愛上我。因為我的好,只對她一個人,而且沒有期限。」唐聖霖的眼楮充滿自信的光彩。呵,他一向不可一世,「只要她能看到!」他相信清音就會愛上他。
「要是她看到了我的好,還不愛上我,而愛上別的男人的話,那我就只能說她的眼神兒不夠好了。」嚴清音的眼神兒好像真的不是太好,不過戴上眼鏡就行了。「因為她竟看不出我才是這個世界上,會對她最好的男人。」
不是一個「好」字,就能成為愛上的原因。但沒有一個「好」字,就沒有愛下去的可能。而加上一個「最」
字,才是天生一對今生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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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聖霖早早地就等在了機場,殷殷期待嚴清音的出現。昨晚他一夜沒睡,想,要怎樣讓清佔了解他的心意。
一定要選一個環境好,氣氛佳的地方,然後表白的時候,態度要誠懇,表情要認真,語言要動人,眼神要逼人。如此人生大事是絕不能兒戲的,而且要讓清音能夠相信他。萬一他做了一番深情告白,清音卻以為他在跟她開玩笑,笑過就算,那他真要去買塊豆腐了。★☆www.4YT.net☆★
現在,他已經有了一整套的計劃跟安排。今天將會成為一個重要的日子,對他,也對清音、他要給清音一個終身難忘的回憶。呵呵呵呵,不知道清音會不會感動到一下撲到他的懷里呢。
清音,你快出來吧。他已經等得腿也酸、脖子也酸了,卻還不見她的身影。
清音,你怎麼還不出來啊?唐聖霖張望著。已經好半天了,她坐的飛機應該到了吧。
又等了一會兒,唐聖霖的耐性就快用罄了。可一想到他等的是清音啊,他已經等待了她那麼久,就再多等一刻又何妨?
十五分鐘過後……
清音不會又耍他,沒搭這班飛機回來吧?但是他站到現在,也沒有看見別的人從里面走出來啊,應該是這班飛饑還沒到。嗯!清音一定不會再誆他的。
不過這班飛機也誤點太久了。唐聖霖四下里看,不知道為什麼,機場內的氣氛漸漸開始有些不對勁,工作人員的面色凝重,行色匆匆。
難道飛機出事了?!
唐聖霖心一涼,手心開始冒汗。
就算出事,也應該不會那麼巧是清音坐的飛機吧。可飛機預定抵達的時間早過了,清音和別的乘客卻都沒有出來……
他攔住一名工作人員,盡量要自己冷靜問︰「是不是有飛機出事了?哪一班?出了什麼事?」
工作人員卻什麼都不肯講,只一徑安撫他說沒事。
沒事?鬼都不信他的話!一定是出事了,唐聖霖更加肯定自己的想法。怎麼辦?怎麼辦?有什麼辦法可以讓他知道清音怎麼樣了?他要知道!
「那架飛機一直在天上盤旋啊,好像是起落架放不下來。」
「這樣飛下去,不知機上的油還有多少,還能撐多久。」
兩個背著旅行包的外國人從唐聖霖身邊走過,他們的交談聲傳人唐聖霖的耳內。他呆住。清音……清音……就在那架飛機上……
他跨過欄桿,向里面跑去。工作人員立刻上前攔住他。
「先生,你不能進去。」
「讓我進去!我要進去!」唐聖霖推開工作人員,想繼續往里走,但更多的機場保安圍住了他,讓他沒有月兌身的空隙,「讓我進去!我女朋友在飛機上!」
「先生,你冷靜點!我們會想辦法的!」工作人員立刻明白唐聖霖的行為是為何,便努力安撫他,也不問他是怎麼知道飛機出事的消息的。
唐聖霖還是想要沖出去,一名保安扣住了他的左手,他使勁掙月兌,卻掙不月兌。他只有舉起右手,緊握成拳,朝保安臉上揮去——
沒有成功。
不知從哪里伸出的另一只手抵住了他的拳頭,並慢慢將他的手推回他的身側。那只手的力量很大,唐聖霖根本沒法抵抗。
「你在干什麼?」
冷到不能再冷的聲音,卻讓唐聖霖听著耳熟。他看向手的主人,竟是段泯寒。
「經理。」扣住他左手的保安這樣叫他。段泯寒對他使了個眼色,保安便馬上松開唐聖霖的手。
唐聖霖沖到段泯寒面前,「清音她在飛機上!」
「嚴清音?她也在飛機上?」
听到老同學坐在出事的飛機上,還可以做到面無表情,段泯寒也真算酷到極點了。但這唐聖霖也料到了,不過他卻沒想到會從段泯寒的嘴里吐出個「也」字。
「你說‘也’?還有誰‘也’在飛機上?」
「顏顏是飛機的機長。」
「顏顏?」是誰?他認識的人嗎?難道是——「展笑顏?」
段泯寒點頭。
天!「展笑顏是那架飛機的機長?你是說展笑顏在開那架飛機?」唐聖霖真沒想到,現在嚴清音的命就掌握在展笑顏她的手里。該嘆世界太小,還是他們真的太有緣。
高中畢業後,從不搞同學會的一班同學,卻時時能踫到一起,聯絡不斷。
「你跟我去辦公室坐。」他說完轉身就走。
唐聖霖跟在他後面。心里仍七上八下,在擔心清音的安危。剛才是自己一時沖動,才往里闖。其實,闖進去又能怎樣。清音現在是在天上,他能幫得了什麼?知道駕駛飛機的是展笑顏,或許因為是認識的人,他沒有剛才那麼慌張了。可還是很害怕,非常害怕。不敢去想飛機若不能安全降下……
進了段泯寒的辦公室,唐聖霖坐上沙發,隔一會兒又站起來,在辦公室里來來回回地走,走幾圈,又坐下來,然後又站起來走。重復了好幾次,真真坐立不安。
「段泯寒,飛機的起落架真的放不下來?」唐聖霖扭動剛才被扣的手腕,有點疼呢。眼楮盯著段泯寒。段泯寒穿著黑色的西裝,更襯出他一身冷峻的氣質。他的臉也還是四季不變的一張撲克臉,嘴唇抿得緊緊,眼中毫無情緒的波動。唐聖霖把目光移到他胸前,名牌上刻著「保安經理」的字樣。他記得阿恆說過他弟弟在機場當保安經理。
雖然段守恆和段泯寒是只相差一分鐘出生的雙胞胎兄弟,但兩人卻長得並不太像,而且性格也南轅北轍。念書時,他跟段泯寒也是同學,可交談的次數少得可憐。像段泯寒這種不愛說話,成天冷著一張臉的人,真不是他會交朋友的對象,還是阿恆跟他合拍點,比較容易成為死黨。
段泯寒點頭。
「那……飛機能安全降落嗎?」他很怕得到否定的答案,卻還是問了。他坐上沙發,怕自己承受不住這答案。
清音是千萬千萬不能有事的,不然他怕是永遠也不能原諒自己。因為清音本來是不會坐上這班飛機的,是他要她回來……是他讓她搭上這班飛機!
「能。」就一個字。
唐聖霖不想問為什麼段泯寒可以這樣肯定,這答案是他要的,就夠了。他選擇相信,相信段泯寒,相信展笑顏,因為……他只能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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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落架最終被放了下來,飛機安全降落,機上的乘客都沒事。唐聖霖在听到這個好消息後,著實慢了半拍才反應過來。他沖出段泯寒的辦公室,往機場大廳奔去。
在人群中尋找讓他日思夜想,剛才又害他提心吊膽的那個人。他幾乎是立刻就看見了她,提著旅行袋在慢慢走,他沖上去,從後面抱住了她。
嚴清音剛經歷了生死大關,心髒還沒恢復正常跳動,就又一下被人從後面抱住,讓她的心又一秒跳幾跳。可也是立即的,她認出這懷抱,她競知道抱住她的是唐聖霖呢,她對他已是如此熟悉了嗎?
「你干嗎?吃我豆腐啊。」她任唐聖霖抱著。她的心一點一點平靜。
唐聖霖不說話,只是抱著,來感受嚴清音的體溫。在沒看見她之前,他都還在怕著,而此刻他終于不再怕了。
「我已經沒事了,你可以放開我了。別人都在看呢。」唐聖霖是怎麼了?他這樣的行為是情人才會有的呢。
「不放。」他要抱住她,再不放手,再不能有失去她的可能。
「你不是打算就這樣站到地老天荒吧。可我想回家呵,我——」猛地頓住,她差點忘了她為什麼要從九寨溝趕回來了!嚴清音搭住唐聖霖的手臂,轉過身,冉拉開彼此的距離,讓唐聖霖不得不松了手。
「唐聖霖,家里沒被小偷洗劫吧?」
啊?什麼小偷?什麼洗劫?他怎麼都听不懂?唐聖霖愣愣地放下自己的兩只手。
嚴清音見唐聖霖張著一雙茫然的眼楮看著她,卻以為家里真的被偷兒光顧了,急得她直往機場外面奔。唐聖霖追上去,拉住她。
「清音,你這麼急要到哪里去?」
「當然是回家啦,我要回去看看有多少東西被偷。」
嚴清音甩開唐聖霖的手,想要繼續奔,唐聖霖卻又一把拉住她的手,他干嗎啊,她都還沒怪他把鑰匙弄丟,他又在這里拼命阻攔她。
「你在說什麼?家里有東西被偷了嗎?」他早上出來時還好好的啊,而且清音才剛從飛機上下來,她怎麼知道家里被偷了?
這下換嚴清音不明白了。
「不是你昨晚打電話給我,說家里鑰匙被偷了,叫我趕快回來的嗎?」
「昨晚我哪有給你打過電話,明明是你打電話給我的。」他又不知道她住的地方的電話號碼,要知道早打電話給她了,還用守著手機一晚嗎?「還有,我什麼時候說家里的鑰匙被偷了?」他說過嗎?根本沒有嘛。他只有問她可不可以回來,也沒有叫她趕快回來啊。當然,她能趕快回來,他是很高興啦。
他沒說過家里鑰匙被偷?「那你什麼重要東西被偷了?」這點嚴清音可是非常肯定唐聖霖有說過。
「這個……晚上再告訴你。」啊,在這里他可說不出呢,人來人往的,一點都不羅曼蒂克。沒氣氛,他就沒情緒說。
「為什麼要晚上說?」白天說不行啊?
唐聖霖第三次拉住嚴清音的手,不過這次是拉著她往機場門外走。
「我們現在先回家,你在家休息一下,做好心理準備。晚上我請你去外面吃飯,到時候有話跟你說,也會告訴你我的什麼重要東西被偷了。」
要做什麼心理準備?嚴清音不明白。不過她確實需要好好休息一下,睡一覺。今天她一大早就起來了,又經過剛才的事,緊張過去之後,疲憊也加倍地到來。
嚴清音掩住唇,打了個大大的呵欠。
坐在公車的最後排,看夜晚城市的霓虹流過車窗,映出自己的素顏。這個城市濃妝艷抹,何其妖嬈。人們穿行其間,總難以抗拒她的魅力,于是每每流連忘返,夜夜笙歌。
嚴清音轉過頭,問鄰座的唐聖霖︰「你要帶我去哪里吃飯?」在家里問他,他不說,只叫她跟著他。
「到了你就知道了。」他要給清音一個驚喜。
唐聖霖不說,嚴清音也沒有辦法。不知道他干嗎搞得這麼神秘,不就吃一頓飯嘛。
「對了,你為什麼想要請我吃飯?」她一直忘了問,就跟著唐聖霖出門坐車,她甚至連目的地也不曉得。
「上個月我賣掉七輛車,老板也稱贊我,可惜那時你被關在學校,想要跟你慶祝啊。不過我記得我在電話里告訴過你。」這個月他的業績也不錯,已經賣掉四輛車了。
同事都佩服他,在他們都還要為指標疲于奔命的時候。
這真得歸功于他的過去,結識不少富少豪商,當他終于願意低頭,客源自然不斷。他已經不再覺得丟臉,因為當同事將或羨慕或嫉妒或佩服的眼光,投在他身上時,他感到什麼面子都回來了。無比驕傲,不同于從前的驕傲,勝過從前的驕傲。
他現在終于真正明白清音說過的話。他不窮,他有一份喜歡的工作,有為之奮斗的目標,有固定的收入,有想要回去的地方,有阿恆這樣的死黨,有父母妹妹,有不同于現在不能否定的過去……他還有清音。
「你就因為這個請我吃飯?」嚴清音記得唐聖霖的確跟她說過,當時自己听了也為他開心。
「是吧。」但不完全是,這只是理由中的一小部分。
唐聖霖沒說。現在給清音這樣的理由應該不算是騙她。
車子進站停下,從前門上來一位老太太,她慢慢走到車的後面。嚴清音想要站起來讓位子給老太太,唐聖霖卻按住了她,自己站了起來,把他的位子讓給老太太。
老太太連聲道謝。嚴清音卻看出唐聖霖讓得並不甘願,這符合他的品性。可她不懂剛才是她要讓座,他既然不想讓,又為什麼要阻止她,然後自己站起來?
又坐了幾站,唐聖霖來拉她的手,「下車了。」
嚴清音由他牽著,下了車,她邊走邊盯著兩人交握的手。唐聖霖今天怎麼老拉她手,而且還拉得那麼理所當然的樣子?
「到了,就是這里。」唐聖霖停步。
嚴清音抬頭看,幾乎是立即的,她產生了逃跑的沖動。在她的面前是一問富麗堂皇的高級法國餐廳,估計進去吃一頓,就要花去她兩個月的工資!她偶爾經過會在外面欣羨坐在里頭的人,但她從沒想過要自己走進去。
「你帶我到這里來吃飯?」嚴清佔想要確定一下.她仍是不敢相信唐聖霖會帶她來這種地方吃飯。過去不可能,現在也不可能。
「是啊,驚喜吧。走,我們進去。」他以前經常來這家餐廳吃飯,最愛這里的法國生蠔和它的飯後甜點。這兒廚師的廚藝真是很不錯,所以他想要帶清音來嘗嘗。而且這里的氣氛是他所要的浪漫,餐廳裝潢布置得極高雅,是他表白的理想場所。
嚴清音用兩只手拖住唐聖霖。驚喜?驚嚇還差不多。
「你瘋啦!你又不是發了,只工作了幾個月,賺了一點錢,愛揮霍的本性又路出來了?」
「清音,我沒有!」可別冤枉他!但他也知道現在不管怎麼跟清音解釋,她都不會听。而真正的解釋,他現在又不能講。一定得讓清音進去,「就今晚,清音,你跟我進去,我保證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我不進去,一次就夠傷的了。」荷包傷,心也傷。
「要傷也是我傷,錢是我的,你干嗎這麼緊張?」其實他心里很高興清音會替他緊張,「里面的法國生蠔、法式蝸牛、石斑魚、鵝肝醬、洋蔥湯都是人間美味哦,你不吃以後可別後悔。」
嚴清音被唐聖霖說得口水開始泛濫,法國菜她還沒嘗過呢。
「真的很好吃嗎?」嚴清音似乎有些被他說動了。是哦,錢是他的,他愛揮霍也是他家的事,她干嗎為他緊張,既然有美食要請她吃,她何忍拒絕。
唐聖霖連忙點頭。
「好,我們進去。」
走到門口,就有侍者為他們拉開兩道水晶門,嚴清音和唐聖霖進入店內。嚴清音是劉姥姥進大觀園,左右打量,文藝復興時期的壁畫、凡爾賽宮式的大吊燈、古希臘的地毯,她不禁為店里精致昂貴的擺設在心中贊嘆。唐聖霖則是有重游故地的感慨,不勝唏噓,一切還是老樣子,而他已面目全非。
「唐先生是嗎?您訂了兩個位子?」侍者稍作確認,見唐聖霖點頭,他從前面領路,「那這邊請。」
嚴清音感覺這里的侍應都比外面的高貴,面上帶著微笑,優雅又訓練有素,沒有多余的動作表情。他們走到一張偏角落的台子,唐聖霖為嚴清音拉開椅子,在她坐下之後,他才坐好。
拿起餐單看一眼,嚴清音就立刻合上,不敢再看,怕心髒承受不住這價格。就讓唐聖霖去點菜吧。
點完餐,侍者躬身離開。
嚴清音眼楮掃向店里的客人,他們穿著考究,舉止文雅,估計都是名流貴婦,像她這樣的普通人混跡其中,感覺還真有點怪怪的。店里的客人不少,卻又很安靜,大家都盡量壓低自己的交談聲,不打擾其他客人。
收回目光,嚴清音開始注意擺在桌上的餐具,忽然發現這麼多刀刀叉叉,她可不懂用啊,呆會兒可要出洋相了。
「喂,唐聖霖,這些刀叉該怎麼用?」
唐聖霖對她笑一笑,「安啦,等一下你跟著我,看我怎麼用這些刀叉,你也怎麼用就行了。」
「哦。」也只有這樣了,還好基本的刀叉她都會用。
他們點的東西很快一樣樣上桌,令嚴清音驚訝的是,竟有四五個侍應同時為他們上菜,並在「一二三」的口令下一起揭開有蓋的菜肴。的確是貴族般的服務享受。唐聖霖還要了一瓶葡萄酒,一名品酒師先為他們簡單介紹了一下這瓶酒,然後才打開,為他們的酒杯倒上這紅色的液體,頓時酒香四溢。嚴清音卻盯著看他工作服上別著的一個葡萄串狀胸花。
唐聖霖招來拉小提琴的,要他在一邊拉琴。他不說話,慢慢吃著食物,在音樂中醞釀情緒,想著等會兒表白時要說的話。嚴清音則照著唐聖霖的動作吃,品嘗著食物的美味,也品味著小提琴的樂音。
吃過正餐,到了上甜點的時候,唐聖霖便揮手要拉小提琴的人離開。因為他今天的正餐終于要上桌了。
「為什麼要他走?他拉得很好听啊。」嚴清音不知道那人拉一首曲子,也是要算錢的,不然她一定早「請」人走了,哪還會要他留下來。
「我有話跟你講。」唐聖霖拉過嚴清音的手,從口袋里掏出一串項鏈,放到她的手掌心,「送給你的。」
嚴清音拿起項鏈的墜子,是一只蝴蝶。
「為什麼送我項鏈?」
「你不記得這條項鏈了?」清音曾站在櫥窗外,出神地看著這條項鏈。他以為她喜歡,才在昨天特意去買來。
嚴清音盯著鏈墜看了一會兒,搖搖頭,「不記得。」
沒有印象。不過這只蝴蝶的樣子,她還挺喜歡的。
唐聖霖失望地垂下頭,他原本以為清音在看到這條項鏈的時候,會開心極了的,然後她會問他,「你怎麼知道我喜歡這條項鏈啊?」這樣他下面的深情告白,才能順理成章地說出口嘛。項鏈的另一個功能,是用來增加清音塒他的好感度,提高告白的成功率,說不定在他告白完後,清音就會立刻答應做他的女朋友呢。他考慮了許久的小道具,竟因為他算漏了清音的壞記性,而宣告失敗。恨啊!**四月天獨家制作**
不過沒關系,他告白的路還很長,只要最後能成功就行了。他是不會放棄的!唐聖霖在一番自我安慰後,又重新振作。
「唐聖霖,你還沒回答我,為什麼送我項鏈?」嚴清音等不到唐聖霖的回答,又再次問。雖然她還蠻喜歡這條項鏈的,但所謂無功不受祿呵。唐聖霖怎麼會無端端送她一條項鏈?
啊,清音,她這個問題問得好啊。雖然不是他預想的問題,但只要稍加修改,也是可以把他預想的答案給套上去。
「因——」
「等一下,我手機響了。」
搞什麼啊?唐聖霖瞪著眼,看嚴清音接起電話,是哪個程咬金,這麼討厭!他才要開口,說一番感動清音的話,卻被程咬金給破壞了。他醞釀了多久的情緒,就這樣硬生生被打斷,這叫他呆會兒怎麼接起來?
嚴清音掛掉電話,拎著包,站起來。唐聖霖眼楮瞪得更大了。
「不好意思,我要先走了,舞影有事找我。你帶鑰匙了哦,我大概會晚點回去。拜拜。」
唐聖霖就這樣看著嚴清音走出餐廳,說不出一句話,連阻攔也不能。攔住她又怎樣?他有情緒說,清音大概也沒心情听了。
段守恆,你為什麼不看好你的女人?竟讓她來破壞他的好事。
而秦舞影!我們的梁子結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