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來了!
我也開始「正經八百」的扮演Miles,哦!不,是CharlieNelson的女朋友的角色。虧得我那貫常的「面無表情」,才沒在其他人面前露出滿心歡喜的破綻;畢竟這轉變,是稍微大了一點兒。在芬面前,我也只能告訴她我交了新男友;那個花心女賊,倒是不疑有他,一逕替我高興著。
Miles說得對,我真的「就只是」當他的女朋友而已。
我們還是三不五時地找機會摩摩蹭蹭,聊聊天、釣釣魚,「順便」交換點情報什麼的。Miles拿到那封信之後就展開和Rohinking的接觸,引起老狐狸的注意力,開始盯緊他的一切。每次和Miles在某個地方待著,就很容易發現有雙固定的瞳孔瞪著我們不放;Miles說,我很有干密探的天分。
工作、課業已經是不小的壓力,有時侯累的半死時還得一接Miles的電話就準備好精神抖擻地面對他;Miles問過我想不想退出,我還是搖頭。
「你撐得住?」Miles在咖啡館的卡座捧著我的臉,手指擦過眼下浮起的陰影問我,聲音里帶著濃濃的不舍。
「那是昨天在開刀房七個小時的結果,和任務無關。沒什麼撐不撐得住的問題;記得嗎?我是在和你約會;你听說過誰因為約會而累倒的?這真的很輕松,相信我!」
我說的是實話,大概是腎上素分泌量大吧,我真的不覺得這種「特殊的約會」有什麼負擔,畢竟時常能見到Miles,付出什麼都值得。
「無論如何,保重你自己,OK?」Miles依舊不放心地交代。
實際上,在這個任務里,我的角色即使用「花瓶」來形容也不為過。
他們哪里需要我?拜現代科技所賜,所有他們不方便當面交換的資料,用傳真、網路,不怕竊听就用電話,反正方法多的是,要我來插花,真是有點莫名其妙。
我替他們送過幾卷錄音帶、膠卷和偽造好的證件—一些可以用郵寄達到目的的東西。
一直到見過Rohinking,我才知道我的「用處」在哪里。
我對工商界名流的酒會並不熟悉,見到老狐狸那一次,還是我第一次身旁站了那麼多巨富,感覺好像站在錢堆里,很顯赫,像是站在雲端的感覺。
Miles介紹我和這位他們的目標「King」先生見面。
「標準的雅痞」是我對他的第一印象,他的全身上下,無一不是「風格」、「品味」。身旁的女伴則是艷若桃李的佳人,不過能待在他身邊多久,很難說。
整體看來,我對他的觀察結果是︰成功的生意人,剛剛步入中年,散發出成熟男人英俊、多金、睿智、風趣的魅力,目光深沉而老練,很難將其與獐頭鼠目的罪犯聯想在一起。有一股致命的吸引力。
當我在腦子里 啪啪地替KIng先生打評語的時候,他也正饒富興味的打量著我。
「台灣來的中國人?」互相說完「很高興認識你」之後,RohinKing準確地猜出了我的國籍—這幾乎是每個西方人見到亞裔人士第一個會討論的話題。
「沒錯,Mr.King怎麼猜到的?」其實我早知道他的背景;他在亞洲待過一段時間。
「哦!我在東南亞住過一段日子,分辨東方女孩—尤其是這樣漂亮的,對我不是難事。」RohinKing笑吟吟地回答我。
「你過獎了,King先生。」
「哦!別不好意思。我知道Charlie對股市的動向有一手,沒想到他對美女的鑒賞力也是別有心得。哪里交到這麼可愛的女朋友,改天也給我介紹一個。」RohinKing轉向Miles。
再兩句客套的寒喧過後,RohinKing又介紹我們幾個他公司的高級主管和生意伙伴。Miles很傳神地扮演著他「初入浮華世界的小伙子」的角色,對報章雜志出現過的大人物無不露出崇拜艷羨的痴迷目光,那些昂貴的餐點和裝飾更是讓他夸張而不雅地嘖嘖稱奇—他看起來就像標準的剛掉進錢坑的家伙;迷失,而且容易上鉤。
幸好Miles沒有要求我做同樣的表演,我沒有他的經驗(我敢說他對這種假扮的工作有不少「歷史」在),實在無法想象裝出那副可笑的德行還像一無所覺是怎麼半到的。我的工作只是靜靜地在一旁微笑呡酒,當他乖乖的小女朋友。這倒不失為一個觀察四周的好時機。
RohinKing—酒會的目光焦點,算是個挺稱職的主人,周旋于一圈圈交談的賓客中,倒是維持了一定的熱絡氣氛而不致冷場。他的基本資料︰R.K財團負責人,擅長經營及股票炒作,崛起至今約二十年,投資以不按牌理出牌著稱。五年前開始集資運作股市,已累積數倍于以往的財富。婚姻狀況鰥居,無子女。通常維持一至數名情人的交往情形。
報告上沒有提到一點︰RohinKing對東方人似乎有異常的好感,在他的幕僚和合作對象中,有許多中國人、日本人和東南亞諸地的人士,這在白人男性主導的華爾街文化中,是頗不尋常的情況。我心里突然閃進了一抹不知名的陰影—不曉得這種特異的好感和我出現在這里的原因有沒有關聯?
酒會熱熱鬧鬧地進行著,我卻覺得有股寒意向我兜頭罩來,讓我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