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一點,連沐仙在一楝大樓前鬼鬼祟祟地東張西望。
她看了眼手上的紙條又看著門牌。「嗯,地址是這里沒錯。」
連沐仙不知從哪里打听來的,竟然把整形醫院院長家里的地址給弄到手。
她看著這楝大門進出的男人,有的太年輕,有的又太老,全都不像是院長的樣子。
「看樣子非得要勞駕本尊親自登門拜訪了。」
原本她只打算半路攔截的,砍好隆乳的價錢之後就趕快落跑,因為此事不宜大聲宣揚,因為有辱她太平公主的名聲。她從來都不是小器的人,可是要她花十二萬塊去買兩粒水球塞進她的內里面,數目的確是有點龐大了。
但人算不如天算,她的機車居然半路沒油了,害她牽著車子一路走到加油站,等到她快速趕過來時,已經超過那位院長回家的時間。
趁著管理員不注意的時候,她偷偷地蹲在地上,一步一腳印的慢慢經過櫃台,轉身雙手雙腳爬在地上進入電梯。
「呼!終於‘偷渡’成功。」
叮!
連沐仙走出了電梯,她看著手上的紙條喃喃自語,「應該是這一間沒錯,可是……我待會兒要怎麼跟院長開口呢?」她盯著鐵門許久。「管他的,就坦白跟他說好了,扭扭捏捏的,一點都不像是我的個性。」
「叮咚!叮咚!叮咚!」
她像在催魂一樣,手指頭黏在門鈴上松不開般。
約莫五分鐘,來了一位高個兒的男人開了大門。
巫偉凡驚訝的說︰「你怎麼知道我住在這里?」
連沐仙也訝異的叫著,「嘎?怎麼是你?」她將他從頭頂看到腳。「呼,乖乖!我現在才發現你長得還挺高的嘛!少說也有一百八十五公分。」
看他這麼年輕,而且今天在醫院里遇見他時,他也說過他無法作主讓價,那院長應該不是他才對。連沐仙心想。
巫偉凡欣喜的看著她。她怎麼又突然不說話,眼楮還一直盯著他?上下不停的打量,她在干嘛?
他忍不住先開口問道︰「你找我嗎?」
「不,我找你爸爸。」連沐仙直覺這個家伙應該就那位院長的兒子。
巫偉凡蹙著眉頭,不解。她是什麼時候認識他爸爸的?
「你確定要找我爸爸?」
「嗯,沒錯,我有事情要跟他商量。」
換成巫偉凡不說話了。
原來她要隆乳,是為了他爸爸?
該不會是他那個風流的老爸又到處留情,總是亂說,將他這里的地址告訴那些上班的小姐。她會選上這個時候過來,恐怕又是來要遮羞費的。
連沐仙再道︰「我來找你爸爸,是有點事情想跟他商量。」
巫偉凡有點難過與失望。沒想到他心中的女神竟然是……看來他想得沒錯,但他還是退了一步讓她進門。
連沐仙也大方的走進客廳。
巫偉凡將鐵門關上,開門見山的問她,「你要多少?」
連沐仙愣了一下。他怎麼知道她今晚來的目的?難道他已經告訴了他爸爸?或許院長懶得出面,所以才叫兒子來跟她談價碼的?
嗯,很有可能。
連沐仙清清喉嚨,「咳、咳……三萬。」
「三萬?!」巫偉凡不敢置信的大叫,「你確定要三萬?」
赫!她的胃口怎麼會這麼小?就只要三萬?
連沐仙以為他是嫌地殺價得太過離譜,於是她深呼吸了一口氣,說︰「呃……不然五萬好了。」
巫偉凡又大叫,「嘎?!五萬?」
他就說嘛!這個女人怎麼可能只是要那麼一點點的零頭?
連沐仙叫得卻比他還要大聲,「五萬還不行?」她一咬牙,心 橫,「那七萬,最多只能七萬,如果嫌太多了,那就拉倒。」
巫偉凡一臉睥睨,嘴角勾起嘲笑,冷峻地瞅著她,「是我爸叫你來的?原來你不貪心嘛!只要區區七萬塊錢的遮羞費,就可以打發你了。」
「什麼遮羞費?」連沐仙听得一頭霧水。他現在說話的態度,怎麼跟之前在醫院里的時候差這麼多?
「你不是來找我爸要遮羞費的?」巫偉凡也一臉的錯愕了。
「我找你爸要什麼遮羞費?我們什麼都還沒有開始呢!」
「既然什麼都還沒有開始,你憑什麼要七萬塊?」他臉上是冷得不能再冷的表情。
連沐仙急得哇哇大叫,「就是還沒有開始,我才有機會跟你爸爸商量的呀!」
「沒什麼好商量的,樓子是我爸捅的,我沒有必要替他付這七萬塊錢,你請回吧!」
「你在說什麼呀?你爸捅什麼樓子關我什麼事啊?是我想要只付你爸爸七萬塊錢就好,我又沒有要你幫我出這筆錢?」連沐仙實在搞不懂他干嘛突然這麼生氣,是嫌她這個客人太「摳」了嗎?
這回換巫偉凡搞不清楚狀況了。「你不是說你還沒有跟我爸開始嗎?為什麼你要給他七萬塊?難不成是你要付他遮羞費?」
「喂,年輕人,講話不要這麼惡毒好不好?我是不想要讓別人知道沒錯,但也不必把它說得這麼難听行不行?什麼遮羞費!」連沐仙要不是看在殺價尚未成功,她早就送他一連串的「七言絕句」,順便問候他爺爺女乃女乃、爸爸媽媽了。
巫偉凡譏諷的半睇著她。「這麼怕別人知道,那你就不應該來。」
「不來我要怎麼跟你爸爸砍價錢哪?!」
他冷笑了一聲,「哼!砍價錢?!遮羞費還可以砍價錢的?哈!長這麼大,我還是第一次听到。」
連沐仙實在沒耐性跟他再扯下去了。「那請你爸爸出來,我直接跟他談手術的價錢,至於他要不要讓我砍價,決定權是在他,而不是在你,對吧?」
巫偉凡連忙揮手阻止她,問道︰「等等!你剛才說什麼手術?」
連沐仙第一次在他面前覺得很沒面子,她深呼吸的挺起胸膛,硬是要把「小蛋塔」變成「大菠蘿」。「就是之前……我跟你講的……我要隆乳。」
巫偉凡瞠目,張大了嘴叫著,「你要隆乳?!」
「對,我要隆乳!」連沐仙生怕被他「看扁」了,一口氣憋得滿臉像豬肝一樣的紅。
巫偉凡還是搞不懂。「你不是要遮羞費嗎?又怎麼會突然說……你要隆乳?」
「你忘了之前在醫院我跟你說的話呀?櫃台小姐不肯降價,而你又說你無權作主,所以我只好私底下來找你爸爸商量羅!」
「醫院?找我爸商量?」巫偉凡還是搞不懂。他的整形外科醫院和他老爸有什麼關系?
「是啊!那家醫院不是你爸爸開的嗎?」
巫偉凡終於搞懂了。先前他為了要打消她想要隆乳的念頭,故意跟她說他可能幫不上忙,就因為這樣,才會讓她誤以為醫院是他爸爸開的,難怪。
他也不點破,反而似笑非笑地望著她。「你說的七萬塊,就是想要做手術的價錢?」
「沒錯。」一提到手術,連沐仙不由得又連忙挺起胸膛。
巫偉凡突然興起一股捉弄她的念頭,戲謔的瞅視她笑道︰「你不覺得這個價錢都快要被你打對折了嗎?既然你這麼不懂得行情,只想要付七萬塊,那你我脆去找密醫算了。」
連沐仙氣憤的叫著,「誰說我不懂得行情?我當然知道要十二萬啦!」但她的氣勢又短了一截。「但因為我的錢還存不夠,只好來找你爸爸商量了!」
好吧!她既然看他長得不像是整形外科醫生的樣子,那就繼續讓她以為醫院是他老爸開的好了。
巫偉凡托著下巴問道︰「你為什麼要動手術?是你的男朋友嫌你嗎?」
「什麼男朋友?還不都是我那群死黨啦!從小就被她們取了‘太平公主’這個外號,一直叫,叫到現在,害我的胸前一跟她們的比起來,真的是變得非常的‘太平’。」
「所以你才想要隆乳?」
「哎呀!其實我是還好啦!只是氣不過我那群死黨,她們的外號不是叫哈密瓜,就是香瓜、袖子、泰國芭樂、小王西瓜,至少其中一個還可以號稱水蜜桃的,而我呢?算了,你光听我的外號,就可以知道我的胸部有多小了。」
「就因為這樣?」巫偉凡突然對她感到很好奇。
「還不是哈密瓜慫恿我找整形外科醫生的,她也是為了我好啦,她怕我胸部‘太平’了一輩子,將來會沒有男人要。」對於那群大胸脯的死黨,連沐仙心底還是有一點點的自悲。
「怎麼會呢?」
「怎麼不會?她們都說男人喜歡胸部大得無法讓他們一手掌握的女人,而我也是可以讓他們無法一手掌握的女人,但是因為胸部小得沒有東西好讓男人掌握而已,要不然以我自己的手掌來說,它的確是可以讓我一手掌握的。」
巫偉凡把她拉到沙發坐下,柔聲的安慰她,「其實不見得所有的男人都喜歡胸部大的女人,像我就是。」
「噢——你還說這麼大聲?天啊!你是院長的兒子,被你這麼一說,要是讓你爸爸听到了,他不罵死你才怪。」
「為什麼?」他說的是真心話,難道有什麼不對嗎?他是真的不喜歡型的女人呀!
「還為什麼咧?你這麼一說,我如果真的听你的話不做了,那你爸爸不就少了一個客人,少賺了一筆錢?」
巫偉凡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他不會在乎少賺這筆錢的。」
連沐仙從鼻孔里哼了一聲,「哼哈!沒有人會嫌錢少的。」
「相信我,別去隆乳,以你的外表和氣質,還是可以找得到你的真愛。」他真誠的說。
連沐仙又哼了一聲,「哼哈!好听,有哪個男人會對‘扁平族’感興趣?你少唬我了。」
「我沒有唬你。其實你的胸部並沒有你說得這麼夸張,什麼扁平族?你還不至於到那個程度。」巫偉凡不知不覺看她看到著了迷。
「好啊!你證明給我看哪!如果有男人看了我的身體,還會對我有‘性趣’的話,我就相信。」連沐仙對他說的話嗤之以鼻。「哼!你講得根本就是天方夜譚嘛!」
巫偉凡雙眼變得熾熱,他低沉的問她,「如果有人願意證明給你看不是天方夜譚呢?」
連沐仙篤定的回答,「要我相信不是天方夜譚?哼,好啊!果真有人願意的話,我就真的讓他證明羅!」
「這可是你說的?」他心懷不軌的問。
連沐仙心想,有哪個男人會喜歡模「葡式蛋塔」?
「我說的,只要真有男人喜歡我這種身材,我就打消隆乳的念頭。」
巫偉凡詭譎的一笑。「那我就用我的身體來證明給你看,這個世上真有男人喜歡像你這種‘扁平族’的女人。」
連沐仙听了張口結舌,結巴道︰「你、你、你、你真的……要用你的身體……證明?」
巫偉凡將食指放在她的唇上。「噓!別說話,你只要放輕松的躺在沙發上,盡情的享受接下來的每一種觸感。」
連沐仙竟然像被催眠了般,乖乖地任由他把她平放在特制、特大號的黑色牛皮長沙發上。
她像個芭比女圭女圭,只是眨著長長的睫毛,睜大了黝黑、亮晶晶的雙眸直視著他。
巫偉凡就像是魔術師,大手從她的臉頰輕撫,連沐仙則是感覺一顆心髒怦怦地亂跳。
他的大拇指來回撫模著她的下唇,眼楮直盯著她水汪汪的瞳眸,他低啞著聲呢喃,「你準備好了嗎?」
連沐仙愣了一下,又胡亂的點頭,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要準備什麼。
巫偉凡對她露出滿意的微笑。「你知道嗎?胸部小巧的女人,其實是最誘惑、動人的,它讓我有種安全感,讓我不會對你有任何的排斥,你懂我的意思嗎?」
連沐仙連忙點頭!然後又快速搖頭,她還是搞不懂他的意思。
毫無預警的,他吻住了她的唇。
連沐仙的眼楮瞪得好大。他在干什麼?她真的完全听不懂他的意思。
巫偉凡只是輕輕一啄。「我猜想,到目前為止,大概從來沒有人這樣吻過你吧?」
連沐仙才一張嘴想說這是她的初吻,但還來不及出聲,他便乘虛而入,將舌頭竄進她的嘴里,像條蛇般的與她的互相糾纏……
他一手往另一邊的胸脯撫去,食指與中指夾住它左右的轉動,他幾乎是啞了嗓子,真心的對著她說︰「別太在意你的胸部,我喜歡像你這樣胸部嬌小的女孩,你若是真的夫隆乳的話,除非……你不想要讓我再愛你了。」
連沐仙瞠目,驚愕得說不出話。她的第一次,就這麼莫名其妙的給了才見過兩次面的陌生人,而他居然「變態」的說只喜歡胸部嬌小的女孩?
男人不是都像哈密瓜她們說的,個個都喜歡大?!
但連沐仙怎麼想也想不到,眼前這個陌生的男人,正是她所要找的整形外科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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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後是怎麼回家的,連沐仙自己也渾然不知。
她躺在床上回味著之前所發生的一切,事情來得這麼突然,讓她毫無心理準備,措手不及的就這麼失了身。
一手往自己的胸前撫去,她不敢相信的發呆出了神。
「他是真的不在乎我這麼小的胸部嗎?可是柚子她們每一個人都說,男人最喜歡的還是大咪咪的女人啊,可是我只有一點點,他竟然說他喜歡我,他會不會只是想玩玩我的身體才故意對我這麼說的?」
連沐他一點自信也沒有,她起身走到化妝台前照鏡子,鏡中的人兒長發披肩,雖然有點凌亂,但也不失嫵媚,尤其沒多久之前,她才剛從一個大女孩轉變為一個小女人。
連沐仙是第一次這麼看著赤果果的自己。
她審視著眼前的身體,看了許久她卻嘆了一口氣,「唉!上天給了我一個漂亮的臉蛋,與縴細高佻的身材,為什麼偏偏獨漏了我胸前的東西?莫非老天爺太忙了?還是想跟我開個玩笑?匆匆忙忙要我趕快投胎,卻遺忘了將來要擺兩團稍微大一些的肉丸子在我的胸前,好讓它以後自己慢慢發酵越長越大?」
其實要不是那群死黨一見面就老是提醒她,沒有做人的豐胸就代表自己是個沒有男人要的女人,害得她開始滿腦子胡思亂想,是不是注定這一輩子都沒有男人會要她了。
可是先前那位院長的兒子好像是很認真的樣子……
連沐仙又對著鏡中的自己呢喃,「他真的不介意我的胸部嗎?他是真的不在乎我是個‘太平公主’嗎?」
她照著鏡子一整夜,第一次嘗到想睡又睡不著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