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一個不太討人喜歡的人要做一件討人喜歡的事,真的很難。我難以忍受順從我不喜歡的人,但是我也沒有辦法不做這樣的人。人生就是這般矛盾。我到底什麼時候才可以做真正的自己?
「快一點,我們上的是一號車,記得帶好自己的行李。」剛到七點半,小雨就站在外面扯著嗓子大喊起來。可是,對于她班上「養尊處優」的先生小姐們來說,這樣的呼喊已經沒有什麼用了。小雨喊了大半天,出來的沒幾個。特別是以汪倩誼為首的那一堆人,更是像生了根一樣不願出來。
「小雨,八點就要開車了。你都喊了十五分鐘了,他們再不出來,我們就要遲到了。」香兒見到現在這種情況也為小雨煩惱。「小雨,要不我去找杰諾和子熙回來幫忙。我看見他們剛剛上車了,你等我一下。」
「不用了,我會搞得定他們的。」小雨的語氣有點狠,香兒也不禁打了一個寒顫。作為好朋友,香兒應該是去幫小雨的。但是作為一名八卦的女性,她寧願選擇在旁邊看好戲。
小雨穿過了那一堆人,直接在汪倩誼面前坐下,並且搶下了她正在玩弄的手機,說︰「玩夠了,該上車了,同學。」
汪倩誼呆了一下,當然也不甘示弱。「小雨,這份差事不好做吧,但是這責任你也不能推卸。如果我一直不上車導致耽誤了時間,我想老師和其他班的同學也不會放過你吧!」汪倩誼的跟班也在旁邊附和著。
「汪倩誼,看來你永遠都搞不清楚狀況。我提醒你們上車是我的責任,我說完了就可以離開了。至于你們上不上車是你們的權利,你們不肯上我也沒有辦法,這事與我無關。但是我告訴你,你們不值得我等待。一旦時間到了,我會讓司機馬上開車。你懂了嗎?」說完,小雨「啪」地把汪倩誼的手機拍在了桌子上,轉身就走。
「好,算你狠。」汪倩誼拍著桌子,站了起來,說,「小雨,你別那麼囂張,這兩天我不會讓你好過的。」跟在汪倩誼身後的人,一個個露出了氣憤的樣子,恨不得馬上宰了小雨。
他們越是這樣,小雨就越愛氣他們,故意說︰「請你快點,車子走了,不要怪我沒有提醒你哦。」這一場小戰役總算結束了,無關的人都在旁捏了一把汗。
「50,51,52。總算到齊了,還好沒有耽誤時間。」小雨碎碎念道。「司機!」小雨轉身對身後的司機點了點頭。車緩緩地開動了,逐漸朝著目的地靠近。
「同學們,我想大家也都清楚,我們這次旅程的特殊性。你們也都清楚這次旅游由我負責,有什麼事,大家可以來找我。」本來小雨什麼都不想說,為了避免尷尬,還是說些什麼好。但是說了,尷尬的場面還是存在。
小雨看沒幾個搭理自己的,只好找個位子趁早坐下。這輛車一共有55個位子,有三個位子是沒人坐的。這三處分別是在香兒,子熙和杰諾的旁邊。為了避免別人的閑言閑語,小雨假裝沒看見杰諾和子熙身邊的位子,徑直走到香兒的面前,示意她讓自己坐下。
可是香兒裝出可憐巴巴的樣子,說︰「嘻嘻,小雨,我的行李太多了,上面放不下了,我又不想拿著,你就讓我放在位子上吧!」
小雨板著臉,壓著聲音,說︰「不行,讓我進去。」
「小雨,」香兒開始撒嬌了,「好嘛!拿著會很累的。何況你這樣坐著也不舒服啊,對不對?」
「那我要坐哪里呀?」小雨有點急了,拿她沒辦法。
「坐杰諾或者子熙旁邊啊!」
「你,算你狠!唐香兒,你又陷害我!」香兒向小雨吐了吐舌頭,俏皮地笑了。
香兒真的給小雨出了個難題。杰諾和子熙身邊的位子會空著,不是因為他們不願意和別人坐,而是因為沒有人敢坐在他們身邊,特別是女生。如果有哪個女生坐在他們的身旁,這一刻是幸福快樂的,但是下一刻是,她會遭到全班乃至全級女生的針對。
小雨確實做不了選擇,只好在通道中徘徊。小雨的難處,杰諾和子熙都心知肚明,但是誰也不好去做什麼。突然,急剎車。小雨站不穩,整個人向前傾。「砰」小雨左腳跪在了地下,兩只手支撐著身體,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小雨!」平時冷靜的杰諾和子熙不禁大叫了起來。
子熙比杰諾快了一步,把小雨扶了起來,帶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當然杰諾也不會坐視不管,也連忙走了過去。班上的女生看到這一幕都快要嫉妒死小雨了,只有香兒在一旁偷笑。
「小雨,你怎麼了,你哪里受傷了?你痛不痛?」子熙著急得方寸大亂了,一貫的風度也隨著小雨的受傷消失了。
「小雨,你的膝蓋都紅了。剛才的聲音這麼大,現在你很痛對不對。都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杰諾遇到小雨受傷,狀況也沒有比子熙好多少。
小雨看著這兩張緊張的模樣,心里除了高興,還有另一番滋味。「你們干什麼那麼緊張。摔一跤,沒什麼,痛幾天就好了。」小雨對他們笑了笑,趁機和他們保持距離。
「小雨!」子熙看著小雨,心里好不是滋味,像是心痛的感覺。「小雨,你就坐在這里,不要再亂走動,听見沒有?」
「嗯,哦。」看來這要求小雨很難拒絕。「那,那你呢?」
「他到我旁邊坐!」子熙還沒來得及開口,杰諾的聲音就冒了出來。子熙想照顧小雨,听到這話自然是有些不願意的。可是也不想讓小雨難做,只好答應了。
車子已經開了一個小時了,除了小雨的不小心之外,車子上沒有發生什麼令人「興奮」的事。偶爾,車子中的某一個角落對小雨發出流言蜚語;偶爾,車子中的某一個角落對小雨有一陣關懷。
「哎,小雨!」聲音是從後面傳來的,是汪倩誼。看來她開始「悶得慌」了。
「干嘛!」小雨大概知道汪倩誼的用意,不太想搭理她。
「你不是負責人嗎?我現在不太舒服,有點暈車,請你拿暈車藥給我。」
小雨拿著藥從車的前頭一瘸一拐地朝車後頭走去。雖然小雨的膝蓋沒有剛才那麼痛了,但是,畢竟膝蓋還是青了一大塊。
「等等,小雨。」汪倩誼接過藥後,還沒玩得盡興,又故意說,「我現在有點想吐,請你在車子前排拿塑料袋給我。」
小雨沒拒絕,繼續「幫」著汪倩誼做事。車子搖搖晃晃的,使得小雨的每一步都走得很艱難。靠走道的子熙很想站起來扶著小雨,可是小雨甩開了他的手。
「你要的塑料袋。請問你還要我做什麼?」
汪倩誼接過塑料袋,隨手就扔在了地上,對著小雨不懷好意地笑著。「小雨,這才像是一個負責人嘛。啊,我現在感覺到有點冷了,你幫我從上面的行李箱里拿件衣服給我好嗎?」
汪倩誼的要求可是越來越多,她的行為開始令某些男生覺得反感。坐在她前面的男生想起來幫小雨的忙,卻被她呵斥阻止了。
小雨的平衡感本來就很差,加上這車子晃晃蕩蕩的和隱隱作痛的左膝蓋,小雨取這個箱子感到很吃力。一分鐘過去了,兩分鐘過去了。汪倩誼的抱怨聲沒有停止過。五分鐘後,小雨用力一拉,箱子終于出來了。可是因為箱子過重,加上小雨站不穩,小雨抱著箱子重重地摔在地上。車上發出一陣驚呼聲。
「小雨!」子熙不管危不危險了,像一支箭一般沖到了小雨的身旁,心痛地看小雨。
小雨沒有說什麼,撥開了子熙的手,努力地站了起來,對汪倩誼說︰「請問你是要哪件衣服?」小雨的再一次順從,使在場的人都十分驚訝。香兒還跟別人討論小雨是不是神經失常了。
汪倩誼看到這場景當然是得意極了,架子越擺越大,態度也越來越傲慢。「我要放在箱子底下的那一件,記得,拿完後要幫我收拾好。」
「嗯!」車子上的人都有點小驚呼。子熙嘗試阻止小雨,而杰諾則在一邊對汪倩誼作出警告。可是小雨沒有理會,只見她蹲了下來,拉開了箱子的拉鏈,將衣服弄亂,再將衣服全都抱了出來。
「汪倩誼,我看你現在玩得很爽吧!我真的發覺你是個沒腦筋的女人。我既然能讓你上車,我就不會怕你跟我在車上玩花樣。但是現在你玩開了,我想我也應該陪你玩玩。」汪倩誼依然不知好歹,擺出傲慢的面容。小雨笑了笑,然後將手中的衣服都狠狠地往那張傲慢的臉砸去。衣服散落到一地都是,換來的是大家的又一陣驚呼,這次連司機也回頭注意到這事。而那張臉也由傲慢變成了憤怒。
汪倩誼想奮起反擊,可是小雨根本不想搭理她,轉身走到車子的前頭。子熙準備插手這件事,想用自己的影響力避免小雨受傷害,但是杰諾阻止了。
「好了,同學們。戲,大家也看完了。現在要做正經事了。再過沒多久,我們就會到達目的地了。」小雨憋了汪倩誼一眼,繼續說,「我們要討論一下分房間的事情,大家覺得怎樣分才好呢?」
「抓鬮!」香兒的聲音冒了出來,接著是嗤嗤的怪笑。
小雨感到不對勁,走上前去「質問」香兒,查一下她有什麼「陰謀」。「你又想玩什麼啊?」小雨壓著聲音。
「小雨,你不要這樣嘛!我是在幫你啊。你想一下,如果你抓鬮抓到和子熙或者和杰諾一個房間,你高中最後的旅行也很值得留念嘛。」香兒又嗤嗤的笑了起來。
「我懶得理你。」小雨回頭走向前。突然班上的女生突然大喊要抓鬮,而且她們的目光都集中在杰諾和子熙身上。看來這些女生都和香兒想到一塊去了。
小雨知道這種一邊倒的局面是沒辦法控制的。「既然你們想抓鬮,那也沒關系。但是我看女生們要失望了。因為子熙和杰諾不會和我們住同類型的房間。」
「小雨,這是怎麼回事?」杰諾有點驚訝。
「又是這樣。小雨,你不需要這麼麻煩。」子熙很鎮靜,好像這些事在他身上發生不止一次了。
「但是你們的管家都交代過了,你們不是要……」
「我不需要,」杰諾有點不開心地說,「一直以來我是不想搞特殊化的,你也清楚。」
小雨走近他們,悄悄地說︰「你們還是答應吧,我都把房間定好了。杰諾,如果你真的不想太特殊,要麼你們就住在一起吧!要不然,你們想和我們班的女生住?」
子熙模了模小雨的頭,說︰「小雨,我想和你住,我想照顧你。」小雨听了,臉有點燙燙的。「但是你將我和他安排在一起,那我會听你講。
杰諾一直注意著小雨的反應,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哎!」小雨大叫了一聲,說︰「如果你還想我呆在這個班里,你玩笑就不要開得太過了。」小雨忍著痛快步回到了座位上。
子熙一直微笑地看著小雨,而杰諾則有一份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