駐扎了幾天,由于派去的探子回報,韃靼軍已退,似乎短期之內不會再進攻,展翊寒于是下令撤軍,一切防衛恢復正常。
而由于救助得宜,此次他所率領的軍隊死傷並不慘重,因此,回到堡後,他馬上修書,派人快馬回報朝廷此次大捷的結果。
待一切安頓妥當後,多日的疲累也一股作氣地襲了上來,這幾天,為了預防戰情有變,他甚少合眼,所以此刻,他最想做的事,就是找張床,好好地睡他一覺。
踱回寒松苑,鐵柔不在房里,展翊寒原想派人去尋她回來,後來想到她此刻正忙著指導那些孩子們,遂做罷。
正睡得朦朦朧朧,一只細致滑膩的小手撫上他的臉,那種舒服的觸感讓他在夢中笑了。
「柔柔!」他呢喃著,用力一拉,就把那只小手的主人拉倒在身上,接著一翻身,那柔軟的軀體己被他壓在身下了。
「寒哥!」他身上的人兒嬌喘著,那聲音……
他像是被人當頭淋下一盆冷水,迅速地睜開了眼楮。
「玉樓怎麼會是你?!」他大吃一驚,瞪視著眼前嬌靨如花的柳玉樓。
「寒哥!」玉樓嬌羞道,這是她幻想了好久的情景,和她所愛的人如此親匿地靠近。
發現自己還親密地壓住她,展翊寒連忙翻個身子,下床來,「玉樓,是寒哥不對,我還以為是你柔姊姊!」他趕緊解釋道,以為她臉上的潮紅是羞愧所致。
「寒哥!」玉樓坐起來,刻意讓衣裳自肩頭滑落,說有多誘人就有多誘人。她低聲地說道︰「玉樓承蒙寒哥搭救,這身子早就屬于你的了,何況玉樓從沒和其他男人這麼……這麼親近過,寒哥,玉樓心甘情願一輩子服侍你,你就要了我吧!」她的頭低垂,雪白的肩頭和微露的酥胸有著少女的嬌羞,正向他召喚著。
展翊寒並非柳下惠,對眼前的美景和投懷送抱的美女也不是完全不動心,尤其是她的告白是如此地動人。
「如果,我沒有遇見柔柔!」他緩緩地說道,眼神清澈,毫無邪念︰「也許我真會那麼做,但是現在……玉樓,你是個清白的好女子,我不願意糟蹋你!」
「不,不是糟蹋,那是我內心最深的期望!」她露骨地說道,在她一廂情願的想法里,展翊寒並非對她完全無意,只是礙于鐵柔,「我不在乎名分,我可以去求柔姊姊,我只要能終生侍奉你,跟在你身邊就夠了。」
去求鐵柔?她會答應才有鬼呢!到時只怕她二話不說,轉身就離開!這樣的一個可能性令他心中一凜。
他不想傷害她,但是,他更不想失去鐵柔!
這樣一個認知像閃電一般打中他,讓他的腦中頓時空白了兩秒。
好半晌,他才開口,語氣溫婉卻堅定︰「玉樓,她不會答應的,就算她答應了,我也不肯,自始至終,我都當你是我另一個妹妹。不要因為當年我救了你,你就認為自己必須以身相許,你會遇到其他好男人的!」
不等她有任何反應,他轉身離開了。
「不,寒哥,不……」柳玉樓伸出手想抓住他,卻抓住了一片虛無,她悲切地哭倒在錦衾上。
「可以死心了吧,人家都這麼說了!」範振強不知什麼時候進來的,憐惜地說道。
玉樓抬起梨花帶淚的臉,恨恨地看著他︰「你笑吧!笑我這副狼狽樣,這不正合你的心意嗎?」
「不!」他坐到床緣,細心地幫她拉好衣服,一手輕觸她的臉頰說道︰「我怎麼會笑你呢?只是,我希望經過這件事後,你能徹底地清醒,不要再去奢求那不屬于你的東西了。」他那張粗獷的臉真誠地看著她。
「不,他是我的!」她的頭搖得像個波浪鼓一般,眼神狂亂,「是她把他給奪走,我不甘心,他是我的!」
那樣的眼神令範振強心中大駭,他第一次正視這一個問題︰玉樓有些神智不清,她病了,而且病得不輕。
「我會奪回他的,你等著,我一定會!」她青白著臉,嘴角扭曲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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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知道玉樓對他的感情後,無力回報她的展翊寒心中總有一份濃濃的歉疚,看她愈見蒼白沉默,他的愧疚愈深。在相處上也失去了往日的自然。
這份「不自然」,除了知情的範振強外,鐵柔也略有所感,但她聰明地不去理會它,雖然,在她心中她仍有那麼一絲不安全感。
不過,還不是說破的時候,她還不敢百分之百的確定那晚她是被「她」給下毒了。只是,有了那一次的經驗後,她現在在吃的方面小心多了。
現在盤據在她心中的,還有另外一件事,那是她早就想做的了,所以在軍隊撤退的第二天,她向展翊寒問道︰
「那一千名俘虜你要怎麼處理?」
展翊寒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做為和韃靼談判時的籌碼啊!」
「這樣啊!」她像是在盤算什麼地又問道︰「听說那里面有好多人都受傷了,是不是?」
「沒錯!」他說道,開始提高警覺了︰「你想做什麼?對敵人發揮你的仁愛之心嗎?喔!不成!」他輕而易舉地看穿她的企圖並拒絕她。
她就知道他會是這樣的反應,但是,上天有好生之德,雖然他們是外敵,但今日成階下囚了,讓他們受傷而死,似乎有點殘忍、不人道,不盡一下心力,她會有些良心不安。
「翊寒,既然是要當籌碼,是不是應該要愈多愈好,一具死尸和一個活人比起來,哪一個較有價值?我救人,其實是為了我們自己?!」她迂回地說道,頗合情理。
果然,展翊寒沉吟了一下︰「你說得有理,不過人是弟兄們合力抓回來的,同意權在他們身上!」
他這麼說,是想看看她如何去說服這些頑強的士兵們!
「好!」她倒也干脆道︰「等會兒他們結束操練後,麻煩你把他們集中到中庭來,我相信他們一定會樂意的。」她自信滿滿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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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翊寒果然守信,傍晚兵士們整齊地列隊在中庭里,鐵柔登上臨時搭建起來的高台,並不因如此龐大的氣勢而膽怯,由于她的聲音並不大,因此由展翊飛充當她的傳聲筒。
就見她向展翊飛說了什麼,他轉過身來以丹田的力量將「聲音」傳送出去︰
「夫人說,她知道大家一定很感謝她幫受傷的弟兄急救、包扎,還因此挽救了不少弟兄的性命。」
他轉向鐵柔,再轉向大家︰
「她說,你們一定很想報答她,但卻找不出機會,沒關系,機會來了……」他講出鐵柔的要求--為受傷的韃靼兵療傷!
下頭開始喧嘩鼓噪了。
「好,我們來表決,贊成的舉手!」展翊飛說道。
沒有人。
他看向坐在一起的展翊寒和鐵柔。
「夫人,結果很明顯了!」展翊寒挑眉地說。
「讓他們听听音樂,再考慮一下如何?」她微笑地說,示意銀兒抱了一件物事上來。
當她拿掉蓋布,露出里面的東西後,展氏兄弟的臉色馬上大變,原先在一旁看戲的僕人登時跑掉了一半--那從將軍府跟來的那一半。
沒錯,鐵柔要銀兒拿上來的,正是她的寶貝「古箏」!
「夫人好興致,要為大伙彈奏一曲!」範振強還不知死活地在一旁鼓吹︰「來,今日可以大飽耳福了,大家鼓掌!」
掌聲雷動。
鐵柔站起來微笑回禮,要展翊飛告訴大家︰
「夫人說︰剛才表決的結果讓她很……不,是非常難過,而只要她一難過,她就想彈琴,一直彈到她不難過為止,她希望大家再考慮一下。」
翊飛邊說著,邊瞄著鐵柔的動靜,好準備隨時蒙上耳朵,免受摧殘。
最苦不堪言的莫過于展翊寒了,他就坐在她的旁邊,受害程度是第一級的,而且說什麼也不能像那些僕人一般跑去躲起來,只能不動聲色地坐在那兒,臉上還不能露出痛苦的表情。
鐵柔開始揚起手,先是輕輕地,一根一根地挑動琴弦,接下來便展開她最有名的曲目︰「狂風暴雨,北風怒號,哀鴻遍野,石破天驚!」
一曲既罷,重新表決,展翊飛搖搖搖嗡嗡作響的腦袋傳達鐵柔的意思︰
「夫人說,她現在很快樂,喔!不,是很難過!」他尚未恢復過來,一番話說得顛三倒四,「她希望……希望表決的結果能讓她很快樂。贊成的請舉手!」
底下面白唇青的士兵們一反常態,爭相地舉手表示贊成,沒有人敢再惹夫人難過。
「將軍,結果很明顯了!」這下鐵柔可得意了。
展翊寒能說什麼,只能寵溺地搖搖頭。
唉!娶妻如此,夫復何「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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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村里的婦女也听說了夫人彈琴的「威名」,當她提出要請她們去為那些韃靼兵上藥、包扎時,沒有一個人敢拒絕,雖然她們的心中並不十分樂意。
但是,當她們心不甘情不願地為敵人療傷後,敵人那痛苦減輕後的笑容,卻讓她們感到無比的成就感與快樂。那時,她們才隱約了解到鐵柔所說的︰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救人不分國別,不分種族!」
而當她們做好這項工作之後,展翊寒也和韃靼那邊談妥了交換俘虜的條件。
于是,這群韃子軍在範振強的押領下,準備離開「藏龍堡」,返回自己的地方。
「夫人!」範振強尋到了正在書房看書的鐵柔,「將軍要我請你出去!」
「有事嗎?」鐵柔優雅地放下書本,起身問道。
「不知道,那韃子軍有一位帶頭的,表示要見到夫人才走!」他和鐵柔邊往外走去,邊說道。
「見我?」鐵柔揚揚眉,不置一詞,反正如果他們想對她怎樣,她那英勇的丈夫在那兒,她可是有恃無恐的。
一到堡外,一陣風沙吹得她眯起眼楮,她索性站住不動了。
待她能睜開眼楮之後,她看到她的丈夫正站在前面不遠處,抿著嘴,兩手背在後面,又是一貫的面無表情,教人看不出他此刻的情緒。
一個渾身狼狽卻頗有氣勢的韃靼人在兩名士兵的押解下,從隊伍中站出來,朝她走來。
當他在她面前站定後,展翊飛也帶了幾個人保護性地站在她身後。
鐵柔看了一眼她的丈夫,他還是令人厭惡的面無表情。
「夫人!」那韃子操著生硬的漢語道︰「我是韃靼王子阿罕穆特烈,想向你表達我們崇高的謝意!」
「謝意?」鐵柔給弄迷糊了︰「謝謝我們把你俘虜了?」
展翊飛、範振強和一班听到這句話的人全都在心中大笑、翻白眼。
「不,是謝謝你的仁慈,讓我們許多人減輕痛苦,不致因失血過多而死去!這份仁慈與恩情,韃靼人會永遠記在心里,伺機回報。」他向她深深地鞠躬。
「王子言重了,救人是醫者的天職,鐵柔略懂醫術,自當盡此天職,倘若王子真心想回報鐵柔,不知可否答應鐵柔一件事?」鐵柔微笑地說道。
「夫人但說無妨!」那王子顯然已被鐵柔的微笑給眩惑了,又不自覺地往前走近了一步。
自然,展翊飛他們也向前逼近了一大步。
「是這樣的,兩國交戰,勞民傷財,人民得時時生活在恐懼中,既傷人又不利己、違反了大自然和諧的原則,希望王子回國後能進言韃靼王,不要再挑起兩國之間的戰爭了!」她真誠地說道,真心地希望能消弭兩國的戰事。
展翊寒雖站在遠處,于他們的對話卻听得一清二楚,他動容地看著他那縴弱的妻子,為她那泱泱大國的氣度感到心折與驕傲!
這麼大的一項任務,讓阿罕王子靜默了好一陣子,然後,他凝重地開口︰「夫人,兩國交惡,有其一定的歷史背景,非三言兩語可消弭,我只能盡力,但不能保證!」
「謝謝你!你能有這樣的心就夠了!」鐵柔也知道不能強人所難。
阿罕王子再向她深深一鞠躬後,就回到了自己的族人之中,在範振強的押解下離開了。
「你父親會以你為傲的!」展翊寒不知何時來到她的身邊,淡淡地對她說道。
鐵柔抬起頭,接收到他眸子裹深藏的柔情,她笑了,「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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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似乎又恢復了平靜,他照例操練士兵,她則繼續教她的書,玉樓又重展笑靨,對她似乎比以前更親熱了,只不過令人奇怪的是,只要玉樓和她在一起,不遠處一定可以看到範振強的身影,而且,他的視線也常會不經意地朝她們瞟過來。
起初,鐵柔以為範振強打算對柳玉樓展開攻勢了,才會如此緊迫盯人,只是幾回後,她又不敢這麼確定了!
如果照她先前的猜測,範振強在看柳玉樓時,不是應該充滿愛意的嗎?
但她所看到的,卻是一張憂愁的臉和寫滿擔憂的眸子。
他在擔心什麼?
範振強這個不尋常的舉動也教展翊寒引起注意了,只不過,情人的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他竟然以為他是在覬覦他的老婆!
當他滿懷醋意地告訴他老婆他的猜測時,換來的是一記白眼和一句至理名言︰「相公,非禮勿『想』啊!」
「有這一句嗎?」他不記得有什麼「非禮勿想」的!
「這叫舉一反三啊!」鐵柔搖搖頭,一副無奈的樣子︰「你到底在想什麼,當初可是你告訴我範振強喜歡的是玉樓。」
「是這樣沒錯,」他替自己辯解道︰「但他有可能移情別戀啊!」
「謝謝你的抬舉!」她沒好氣地說,但不可否認地,對他如此的緊張、在乎,她內心還是喜孜孜的。
不過,話說回來,這範振強還真有點怪呢!
「翊寒,既然振強喜歡玉樓,趕明兒你去探一下玉樓口風,如果郎有情、妹有意,我們就趁快幫他們把親事辦一辦!」也好除去她的心月復大患︰「你說如何?」
「好是好!」翊寒沉吟道︰「不過玉樓那應該你去才是!」
經過上次那件事,對玉樓他是避之唯恐不及,怎麼還敢去和她談這檔子事呢?尤其他已知道,她鐘情的其實是自己,教他怎麼開得了口呢?
「為什麼?她那麼信任你,一定會老實地告訴你,你去,最適合了!」她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展翊寒心虛地回避她的視線,那件事,他並沒有告訴鐵柔,雖然他大丈夫行得正、坐得穩,但他總得為玉樓著想。
一個女孩子最重要的就是名節了。
更何況他也不希望鐵柔會因此事而心生疙瘩,對玉樓產生誤解與排斥。
「這……這是你們女人家的事,還是你出馬才適當。」他勉強地找了個借口。
鐵柔細細地審視了展翊寒好一會兒,他有事瞞她,她敢這麼確定。
是有關柳玉樓的事嗎?一絲不安浮上她的心頭。
「好吧!既然大人有令,鐵柔豈敢不從!」她又開始和他唱大戲了。
只可惜展翊寒沒給她表現的機會,他把她的嘴給堵住了--用他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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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樓!」第二天,趁著四下無人,兩人來到容園賞花,鐵柔單刀直入地問道︰「你覺得振強如何?」
柳玉樓一愣,不自然地笑了笑︰「柔姊姊怎麼這麼問?」
「這麼問很尋常啊!」鐵柔拍拍她的肩膀,帶點鼓勵意味地說︰「我不相信你感覺不出振強對你的感情,畢竟你們也相處了那麼久,日久生情是很正常的,就是不知道你對他……」
「沒有,沒有,什麼都沒有!」她急急地打斷她的話,強烈地否認道。
「真的嗎?那太可惜了,我和翊寒本來還想,要是你也有意思,就找個良辰吉日讓你們成親呢!」鐵柔說道,仔細地觀察她的反應。
「什麼?!」她猛然一僵︰「寒哥真這麼說嗎?」她的臉色轉為陰沉。
「是啊!」她的反應告訴了鐵柔她所想要知道的事實。
柳玉樓呆了好一會兒,然後神色古怪地問她︰「柔姊姊,你會不會讓寒哥納妾?」
「不會!」她答得干脆︰「而且他也不肯!」她想徹底斷了柳玉樓的念頭。
「他也是這麼說的!」柳玉樓自言自語地念著,看著鐵柔的眼神突然轉為凶惡,但在鐵柔還來不及瞧清楚時,那抹凶惡又轉瞬間消失無蹤了。
「哎呀!柔姊姊!」她親匿地挽住鐵柔道︰「你和寒哥就別為我操心了,我的事,我自有打算,到時候一定會讓你們知道的。走吧!我們找展翎騎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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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柔!柔柔!」展翊寒焦急的呼喚聲從遠處一路傳進了「寒松苑」。
在他听到了鐵柔下午騎馬時,不小心墜馬的消息,他馬上自操練場快馬奔回堡中,一路長驅直入「寒松苑」。
一進房間,他的眼楮就緊鎖住床上那臉色慘白,尚未清醒過來的人兒,一顆心揪得好緊好緊。
「柔柔!」他坐到床緣,輕撫她的臉頰。
「怎麼發生的?」他沉著聲問道。
「我和大嫂、玉樓一起騎馬出去玩!」展翎紅著眼述說道︰「大嫂喜歡騎快馬,很快就跑得不見人影了,玉樓技術不好,我們只是慢慢地走著,結果,等我們再看到她時,她已經被馬甩到地上去,早就不省人事了。」
「怎麼會這樣?」展翊寒無法相信︰「她怎麼會莫名其妙地墜馬,她的技術那麼好!」
「我也是這麼想,雖然大嫂今天騎的那匹馬脾氣有些暴躁,但我想,以大嫂的技術應該是沒問題的!」展翎哽咽著。
「是我不好,我不應該提議去騎馬的,對不起,寒哥。」柳玉樓眼眶哭紅的程度,不下展翎。
「不關你的事!」展翊寒的眼楮始終沒離開鐵柔︰「大夫呢?怎麼沒看到大夫來?」
「派人去請了!」齊自威應道,平日的撲克臉早換上一臉的擔憂。
「你們都出去吧!我來照顧她就行,大夫若來了,要趕緊請他進來!」他下逐客令了。
這一刻,他只想和她獨處。
展翎,柳玉樓和齊自威都識趣地離開了。
「柔柔!你醒一醒啊!」他在她耳旁呢喃道,一邊輕拍她的臉頰︰「別嚇我啊!」
她沒反應。
「柔柔!趕快醒過來,我在這里啊!」他哀求道。
她還是沒反應。
「柔柔!」他改用威脅地︰「你要再不醒過來,我就馬上去納妾,隨便誰都好,玉樓,還是那個雲眉都行!」
不知道是他的輕拍起了作用,還是她真听到他的威脅了,總之,她的眼皮開始有了動靜。
「柔柔!」他加緊地拍打她的臉頰︰「就是這樣,趕快醒過來。」
似乎等了好幾個世紀,她總算緩緩地張開眼楮,清醒了過來。
「翊寒!」她沙啞地叫道,猛地被擁進一個熱烈而熟悉的懷里。
她發出哀號聲。
「太好了,你總算醒了!」興奮的翊寒寬心地說著,沒注意到她的異樣,好半晌,他才听到她的抽氣聲。
「怎麼了?」他小心翼翼地扶她躺下,關心地問道。
「我全身都好痛,骨頭像是快散掉一般。」她皺著眉頭說道。
「那是自然的,你知道你從馬上摔下來嗎?」他拂開她的發絲。
「我?從馬上摔下來?」她努力地回想︰「是有這麼一回事,好像前一刻我還在馬上,下一刻我就飛了起來,然後我就沒印象了!」
「你知不知道你嚇死了翎兒和玉樓?」他心疼地輕斥道︰「玉樓還直說對不起,不該找你去騎馬呢!」
「喔!她可能是在意和我換馬的事。」
「換馬?」剛才展翎沒提到啊!「怎麼回事?」他有些奇怪地問道。
「也沒什麼,玉樓說坐不慣那匹馬,想和我換,我就和她換了,那時展翎還沒過來!」一連說了這麼多話,她有些虛弱地閉上眼楮。
這時,大夫進來了。
把過脈後,開了一帖藥方,齊自威馬上派人去抓藥。
「夫人只是受了驚嚇,不礙事的,不過要躺在床上多休息幾天便是!」那大夫如此叮嚀著。
待齊自威送走了大夫,鐵柔調皮地吐吐舌頭,「干嘛還請大夫來啊!我自己把脈不就成了。」
「你人都昏迷了,還有辦法把脈啊!」他故意取笑她。
「談到昏迷,我依稀模糊好像听到有人說要再納妾,是不是有這一回事啊?!」她睜大了眼楮看他。
「有嗎?」展翊寒若無其事地說道,打死他,他也不可能承認他曾說過那樣的話。「你別胡思亂想了,好好休息吧,有你一個妻子就夠我累的了,我哪有力氣再納妾!」
「沒有就好!」她滿足地閉上眼楮,小手緊緊抓著他的大手不放,撒嬌地道︰「陪我!」
「你放心!」他索性月兌鞋上床,讓她躺在他懷里,「我哪兒也不去!」他保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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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猜得沒錯!」展翊飛手上拿著一副馬鞍,走進展翊寒的書房︰「這馬鞍的確讓人給動過了手腳。」
他遞給他大哥看。那馬鞍的斷裂處,缺口整齊,像是先被人用刀割開一般。
「你確定這是柔柔所騎的那匹馬的馬鞍?」翊寒審視著那缺口,謹慎地問道。
「絕對確定!」他很堅定地說道。
「這麼說來,她並不是單純的墜馬,而是人為的因素了。」他的懷疑得到了證實。
「而且,我想你應該知道這個,我在那匹馬的馬蹄鐵里找到了一塊小石子,而那,顯然讓它很不舒服,尤其在經過快速的奔跑後!」展翊飛再說出一項驚人的發現。
「難道有人想謀殺柔柔?」他握緊了拳頭,但隨即想到了另一個可能性,「不,也許是有人要謀殺玉樓!」
「什麼意思?」展翊飛不懂他的意思。
翊寒告訴他有關鐵柔和柳玉樓換馬一事。
「也許本來是針對玉樓來的,卻陰錯陽差地傷到柔柔!」他推測道︰「只是,玉樓她和每一個人都不錯,會是誰要傷害她呢?」
「不,大哥,我不這麼想,你怎麼不會認為是玉樓想要害死大嫂呢?」展翊飛說出心中的懷疑。
「這怎麼可能?」展翊寒很直覺的否認!「這麼說太可笑了!」
展翊飛一揚眉,不置一詞。
「總之,這種事我不會再讓它發生,你去派兩個人在暗中保護柔柔和玉樓,絕對不能再讓她們有一丁點的損傷!」展翊寒斬釘截鐵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