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你想要吃粥,卻非得要我煮給你吃不可?你把你家大廚當成廢人還是石雕?花錢聘來的就不要讓他游手好閑!」她好歹也是個客人,他這個全身上下都是石膏的白痴,居然一聲令下,她就得乖乖照辦?門都沒有。
黎朔夜坐在動彈不得、掛在床上吃著她剛削好的隻果的尉海身旁,挑著眉,有些動氣。他這叫得寸進尺,以為他是傷患就是老大,那副惟他是從的嘴臉實在惹人嫌。
「因為我只想吃你煮的粥,所以非得要你動手煮給我吃不可。」翻來覆去還不就是這句話。他賴定了她雖然不耐煩,還是會乖乖听話的個性,躺在病床上享受美好的早晨。
鮮果和佳人……這真是人間一大享受,
瞎扯的歪理!
「什麼叫你想吃我煮的粥,我就得煮給你吃不可?你當我是佣人,還是跑腿的?」斜睨著他,黎朔夜將本來要送進他嘴里的隻果塞到自己口中,大快朵頤。嗯,還滿甜的嘛!日本進口的就是不一樣,又大又香、又甜又脆,這等美食給他吃太浪費了!
「你是我的女朋友耶,」尉海不厭其煩地再三強調,唇邊蕩著甜蜜的笑容。「我要吃隻果。」他用眼神指示他要的是她口中才咬了一半的水果。她不合作的模樣也挺可愛的,每多和她相處一刻,他就有愈愛她一分的趨勢。他是注定賠了他的愛在她手上了!
這大少爺還真是難伺候,她怎麼不放他自生自滅算了!
「誰理你。」叼著半塊隻果,黎朔夜就是不依。當了病人卻變得囂張,怪異的是,她竟病態地愈來愈喜歡這個猖狂的白痴!實在沒天理,上帝在糟蹋她這個好人才!「要吃自己拿。」一口吞進嘴里,細嚼慢咽。
「喔……」尉海彎起嘴角,雖然不平,卻不敢有所動作,怕牽動傷口。「你這家伙明知道我手沒有力氣還欺負我!你這是虐待殘障同胞……沒有良心,虧我還那麼犧牲地替你被車子撞,早知道這個女朋友那麼沒血沒淚,連服務一下都不肯,還不如去找另一個更漂亮的美眉來幫我暖床……」她竟當著他的面又啃起隻果來了!「你真的很過分喔!發現真愛前跟發現真愛後,怎麼個性還是這樣潑辣,蛇蠍心……」
「白痴。」咬著一半的隻果塞入他還在叨念不休的嘴中,堵住他說話的能力。「等你哪天成了身心障礙者後,我可能還會多關心你一點。」怎麼從頭到腳處處見傷,就惟獨那張最吵的嘴苟活?沒好氣地翻著白眼,黎朔夜嘟著嘴,兀自生悶氣。
她干嗎那麼听話?白痴!
幸福的滋味在口中擴張,尉海直勾勾地瞧著她發呆,有些失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清新隻果味道香甜好聞,就像她的氣質一樣,甜而不膩、口味有點濃卻不失原味。
「喂,可不可以再一塊?」
「你不要太張狂,別忘了你答應我的,項鏈如今還下落不明。」黎朔夜明明白白提醒還在做著白日夢、過著醉生夢死日子的尉海,他曾經夸下的海口,至今都還沒有著落。
「那件事你就不用擔心了,項鏈不會長翅膀飛走的嘛!」尉海干笑幾聲,借以敷衍。
這事他老早就交給瑪莎去處理了,因為也只有她會記得每天拿便當換他吻的人長得是圖是扁。瑪莎這個人雖是成性了些,但辦起事來還不馬虎,那張「惡人帖」由她下達,他躺在床上一點也不操心。
「真的嗎?」黎朔夜質疑地看著他,深深嘆了一口氣。「對了,你知道我那條項鏈長什麼樣子嗎?」從他拍胸脯保證會幫她把項鏈拿回來的那一刻起,他好像除了再三證明他的認真外,就沒有提及其它的問題。她不得不佩服他怎有辦法找……
「嗯?這道題目很難,我睡飽後再跟你講答案。」尉海僵了僵笑容,原先篤定的自信突然不見。果然如此……這個被撞得一時間昏天暗地、不分事情先後順序及邏輯的少爺,那顆腦袋里蛆的繁殖速度恐怕是超乎他們所能想象。
「听好喔,那是一條銀色的鏈子,至于墜子呢,是一顆水滴狀的鑽石,然後旁邊還有一對小翅膀……」她講著講著,突然變了臉。「你再不給我快點找回來,它就真的給你長翅膀飛走!」
好嚴厲的威脅和恐嚇!「好咩、好咩……」講給他听也無濟于事,去找項鏈的人又不是他……
真夠散漫!她怎麼會喜歡上這種無賴的千金大少爺啊?她是不是那天被雨水沖昏了頭呢?
「我真後悔對你付出真心……」一定是上天作弄,邱比特射錯箭了!
「後悔?」這字眼很敏感!尉海皺起眉頭,一臉嚴肅。「你……真的後悔了?」她的臉上的確是表現出悔不當初的懊惱樣。才沒幾天,她對他的愛就麻木沒感覺了嗎?頓時恐懼爬滿全身,讓他的心隱約發疼。
「是後悔啊……」她不假思索地點頭,突地意識到他眼中飄浮的不安。她的話似乎是交代得語焉不詳,所以他這個發霉、發臭的腦袋听不太懂。算了,誰叫他把她當僕人使喚,整一下他也好!「我……非常的後悔。當初不過只是缺了一分愛,而正好你出現在我生命中,你的關心讓我以為那就是我要的愛……沒想到……」
她戲劇性地停頓了好長一段時間,把尉海整個心吊在空中晃蕩。
「沒想到?」果真是這樣嗎?發現她並不是真愛他,一切都是因為她的錯覺嗎?不知為何,尉海感到他的心受到前所未有的強大打擊,把他的心撕成千萬片。
「經過這數日來的相處,讓我體會到,其實……」又是關鍵性的中止。
「其實?」尉海狠狠倒抽一口氣,所有的勇氣一瞬間全部消失,不敢面對她接下來會揭穿的事實真相。他不想勉強她和他在一起,兩個人相愛是要追尋快樂,若她得不到幸福,那他又何必強留她呢?
「其實……其實……我……」
見她數度哽咽說不出話,尉海的心撲通撲通胡亂跳動。
「你別說了。」與其由她說明,不如他先一步看開的好。「你想要說的是你發現你愛的人並不是我,你對我的感情不過是一種短暫的錯覺而已……是吧?!」怎麼心會如此之痛!「如果你想要分手,我不會阻止你的……」
「說你白痴就是白痴!」黎朔夜突然咯咯笑著,眼神里有著整人的快感。他真不是普通的好欺負!「別人說話不可以半途插嘴,不然會誤解人家的意思喔!」將清秀的小臉湊近他,一雙水靈的眼楮眨呀眨的,像在訴說另一種無邪純情的誘惑。
這意思是……她在開玩笑嘍?!
「你……」眼前的綺麗畫面引人遐思,尉海的嘴角抽搐了下,不知該如何反應。
「我是說啊,經過這數日來的朝夕相處,我發現我居然像個傻子般盲目地愛上了你,愛你愛到想要把你一口吃進肚子里!」展開最美的笑顏,蜻蜓點水似的輕觸他溫熱的唇後她就要跳開,卻被口口聲聲說沒力氣動手動腳的尉海給一把拉進懷里。「呀!你不會痛哪?」色性大發就會忘記痛楚嗎?「閉嘴。」他命令著,將唇貼上黎朔夜微啟的朱唇上,霸道卻不失溫柔地啃咬著她柔軟的雙唇。白、白痴!他在做什麼呀?!她頭昏腦脹之際已分辨不清其它事物,只覺他濕潤的舌尖反反復復描繪著她的唇型,惡作劇似的挑逗,正在挑戰她薄弱的意志力。她嚶嚀一聲,趁著空隙,他靈活地闖入與她交纏,輕輕用舌尖逗弄她的唇齒,火熱的氣息點燃她心中燥熱的火苗,勾發出她身體最深處的欲火……
等、等等!這個吻太過深入、太過曖昧了,他這哪像是病人的樣子?就說他的嘴巴害人不淺嘛!急急找回理智,黎朔夜臉紅心跳地離開他誘人的唇,一雙明亮的眼眸被激情給蒙上一層醉人的霧氣,臉上不自在地浮現兩朵玫瑰般粉女敕的嫣紅。她緊抿著唇,怕尉海又對她的唇胡作非為。
「你不是要吃粥,我去煮給你吃……」心跳莫名加速,她再不找借口逃離他專注的凝視,她定會比他先一步意亂情迷。
「不用了。」他的聲音似是饒富興味。
「嗯?」想要逃跑腳卻落地根生,動也動不得。救命啊,她感覺到她的肢體和她的大腦不合作了!她不落跑就會落入大野狼手中,但她的卻不听話地坐在他的床邊,一雙眼不自然地和他對上。「我現在只想吃掉你……」
尉海對她露出迷死人不償命、傾倒眾生的帥氣微笑,看得黎朔夜頓時傻眼,也忘了該轉身逃離。
「啊……」這是她惟一吐得出來的話了。
「吻我。」他還是拿他拿手的笑容誘騙她的理智。
「我不要!」她瞪大眼珠子,答非所問地驚聲尖叫。「同樣未成年,絕對不能做傻事,不然是犯法的!」拿最爛的理由說服彼此,但整個心卻向他跳去。
「我傷成這樣,也沒力氣和你啊!」尉海好笑地睨著臉脹成豬肝色的她。難得見她臉紅,亂可愛一把的!
「我……」噘著小嘴,她困窘得沒臉看他。
「我只是說,吻我。」他像在教小孩子一樣,好聲好氣地再說一遍。
「你確定你不會、不會亂來?」他看起來色欲燻心,偏偏她又想相信他。沒天理!沒天理!這世界沒有天理存在!
「說了沒力氣,要‘犯案’也得等傷好了再說。」對于這檔子事,尉海顯得容光煥發、神采奕奕。「所以說……吻我。」他再一次要求。
黎朔夜遲疑了一下,才怯生生地湊上唇去,生澀、笨拙地踫觸他微冷的唇。
尉海伸出手將她拉近,把吻加深。溫熱的觸感在她唇邊流連,舌尖盡情撩撥她的,引得不經世事的她一陣戰栗,直至無法呼吸,才中止了這懾人魂魄的熱吻。
她趴在他身上,微腫的唇微微動了動。「白痴,我看哪,如此一來你會更無法拋下我喔!」
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說給他听,尉海抱著她,回以熱烈的一記長吻……很顯然地,他是認同了她的說法……
「老兄,你看來挺樂的,能不能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樊磊伸手拒絕侍者遞過來的酒,含著糖果看向從聚會開始就不停憨笑、白痴得跟神經病沒兩樣的朋友,忍不住開口詢問。
「你除了幾個地方骨折外,真的沒別的傷口了嗎?那個主治醫生可是百分之百確定?」和樊磊有著同樣疑問的晉揚暗諷他的頭腦壞掉,才會像個白痴傻瓜,不管看到誰就猛笑。
「才不是呢,我是發生了好事情。」終于停止了傻笑,尉海滿足地吃著從來都不踫的甜點,一臉歡欣和得意。這群花花大少才不會懂得他用心良苦贏得佳人芳心是多快樂的事情!他們只曉得揮霍青春,人生一點意義也沒有。
「被車撞算是好事?」打著呵欠、不甚認真研究尉海臉色的路焰冷冷拋出一句,就把頭靠在身旁死都要跟來的葉心齊肩上。
「被車撞了之後的事才稱得上是好事。」
尉海嘴角愈咧愈大,笑意布滿整張臉,歡愉的神色讓樊磊看了只是更無奈。
他的朋友沒救了,這病可不輕。
「我還以為你家老太婆回來了以後,你就會安分守己哩!看來我是估計錯了,瑪莎也沒死黏著你不放嘛!」晉揚用種很怪的眼色看著常因為討厭吃甜點而和樊磊吵架的尉海,竟把一盤起司蛋糕全吃光,那意猶未盡的滿足更讓他感到奇怪。
「你把我的蛋糕吃光是代表什麼意思?你腦筋是被車子撞壞了,還是你的味覺產生問題?」樊磊不悅地板著臉,瞪向一臉無辜的尉海,巴不得把他剛吞進去的甜點給全部挖出來。
「這是甜蜜的象征。」尉海忽而露出一抹笑靨。
他英姿煥發、風流倜儻的帥氣臉龐,讓樊磊看了就想揮拳,管他是不是個傷患,先揍一頓再說。「誰說甜蜜就一定要吃別人的甜點?」晉揚率先幫忿忿不平的樊磊說話,和他站在同一陣線上。他是被車撞壞頭腦,或是老太婆給了什麼刺激?不然怎會這副鬼德性?
「就是說啊,你家比我家還有錢,你不會窮到連一盤普通價錢的起司蛋糕都得搶我的吧!你這是犯了偷竊罪。」樊磊氣咻咻地嘀咕著,就是不爽尉海吃了別人東西還理所當然的表情。
「就當作是為我的幸福慶祝一下是會死嗎?雖然這蛋糕太甜不好吃,但既然是你的誠意,我還是很勉為其難的把它吃光了。」尉海厚著臉皮說話,把樊磊激得差點也去撞車。
「爛理由!你哪來的幸福?說!」樊磊大力地拍著桌子,指著尉海鼻頭,不顧氣質的破口大罵。「這是秘密,不能說。」尉海的眼珠子溜了好大一圈,落在樊磊的身上,才給了他自認為最棒的答覆。
這會兒連平時不喜歡發表意見的路焰都表示不贊同。
「不能說就不要一臉婬穢的表情,看了就討厭。」路焰不冷不熱的語調沒有太多感情,但卻是十分中听。
「就是說咩,那表情好像陷入了愛河似的……一天到晚失魂落魄,見不到愛人一刻就憂心忡忡,但一想到那美妙的時光就深感回味無窮。」這種感覺這輩子也不會落在他身上,但是他對陷入熱戀的人倒是看得很準。晉揚挑挑眉,丟給尉海一記「別說你是那種傻瓜」的眼神。
「陷入愛河有何不好?」接收到晉揚看不起的打量,尉海悶悶地哼著,不認為他的解釋是正確的。朔夜能和他和平相處,不再是以往的刺蝟樣,會笑會叫,他身為她的情人,不高興不滿足豈是人之常情?
他只稍一想到和她這些天來的共處,就有說不上的喜悅和滿滿的幸福感。自從他傷勢在她細心照顧下好了大半後,他每天每日特地開車多繞一圈到她家接她上學,心甘情願早起,心甘情願多費些時間,為她送上家中僕人精心制作的美味早點,她吃得快樂,他自然也開心。
在美好的早晨里開著他的藍色跑車,與她共享早餐,有說有笑的,閑來無事還可以索取早安吻,這是何等美滿之事?!沒想到在晉揚這個花心大蘿卜眼中看來,卻是如此不堪。他一定要好好開導他的觀念。
「陷入愛情的人全是傻子,只有笨蛋才會全心全意將重心放在單一一個人身上,每天為他茶不思、飯不想,想要時時刻刻和對方膩在一起,分享每一分每一秒的心情。這類感情不會長久,有的只是短暫的甜蜜,但幸福過後往往還是走上分手一途。」斯文的晉揚對于愛情二字有個人獨特的見解,他在情場上打滾已久,但是他不喜歡談長久型的愛情。他要的不過就是最新鮮的面包,食用過後,味道留不留在口中,端看那人的表現。
「那是你這花心大少才會有的感覺,平常人才不會在談戀愛時想到那麼多哩!」尉海齜牙咧嘴地向晉揚投以不屑的一眼,擺明了不信他說的那一套邏輯。
「我也不以為你的想法對耶!」樊磊拍拍晉揚的肩膀,卻見他對自己撇嘴翻白眼。「我不是從沒表態過我認同你的看法嗎?基本上,我就是不踫愛情的人,關于愛情兩個字,我是敬而遠之。我喜歡被崇拜,喜歡被喜愛,我可以像帝王那樣挑選後宮佳麗,但實際上每個女人的魅力對我來說都是空氣,看不到模不著,只能憑感覺。」
「所以總結一句,你就是自戀狂嘛!」爸媽從事何種行業,就生得出怎樣的小孩,他不愧是大明星的兒子。尉海對于樊磊的自戀,他除了啞口無言也不知該規勸什麼。
「那你呢,焰?」晉揚興致勃勃地轉向一旁的路焰,很好奇他這塊千年冰塊對愛情會如何解讀。路焰淡淡看向三雙好奇的眼楮,哼了一聲。
「現在都說得那麼確定,到時候結果可不如你們預想的那樣簡單。該來的還是會來,而你們會當傻子的就是會當傻子。」
話一出口,就博得在場觀眾的不滿。
「談戀愛怎麼稱得上是傻子呢?它必定是有美好的一面,不然一般人汲汲于愛情是何苦來哉?」尉海試著說服各執一詞、堅守看法的在場人士,不喜歡他們將沒遇到的事當成定論。
「別說那個啦,就是有人天生喜愛受苦、受難哪!誰曉得別人的腦袋裝的是豆花還是菜渣!」晉揚微一聳肩,懶得再討論這個話題,畢竟大家的看法各有不同。
「好比說,可能就有戀愛中的人會為了救心上人而被車撞,然後被撞得跟你一樣骨折就算了,腦袋還有問題。」樊磊無聊至極地拿過一旁放冷的隻果派有一口沒一口的咬著。
「我……」原來樊磊如此料事如神!尉海支吾著,想著該不該向他們說明他和黎朔夜之間的關系,早已由冤家化為親密愛人。
說了他們也不會信!但是他又好想把他的甜蜜愉悅分享給他們知道,讓他們了解原來墜入情網是多美好、美妙、令人情不自禁的事!
「干嗎?說話吞吞吐吐的,真像婆娘!」沒見過有話直說,個性一根腸子通到底的尉海會一句話也說不好。晉揚嘿嘿取笑,調侃著面露殺意的尉海。
「算了,也沒什麼啦……」尉海突然又決定閉口不說。「喂喂喂,上次不是交代瑪莎幫我下‘惡人帖’嗎?我這幾天都沒見到她,你們有沒有听到她的消息?她把我交代的事辦好了沒?」那條項鏈若不搶回來,他想黎朔夜絕對會鬧脾氣給他看。
「她啊……我也好久沒看到她了……自從你家那老太婆從倫敦回來以後,我就再也沒瞧見她那只跟屁蟲了。」樊磊搓著下巴,想了好半晌才說話。
「我也沒看到她,可能是又發現啥好玩的,忘了跟我們講一聲就不見了吧?!」依照瑪莎的個性,這推測也不是沒有道理。她是那種一見到喜愛的事物就會玩得渾然忘我、六親不認的人。晉揚不是很在意瑪莎的失蹤。
「是嗎?」不見兩個禮拜未免也太久了吧!尉海吊高眉梢,打從心底懷疑起瑪莎的行蹤。「喂,小東西,瑪莎到底死哪兒去了?」尉海偏頭看著忙著玩手機游戲、沒空參與他們話題的葉心齊,提高嗓門要喚回她沉溺的神志。
不愧為相處十多年的兄妹,對喜愛事物狂熱的性子完全是一個模子打造出來,只差智商是南轅北轍,不過還看得出來是同一對父母生的就是了。
「你說我哥啊?!」不將注意力放在尉海身上,葉心齊還是自顧自的玩得不亦樂乎。「她這些天常常跑出去找人哪,不是你女乃女乃,就是朔夜。」
她誠實的回答轟得尉海臉色一變。
「她去找朔……黎朔夜干嗎?」轉了個語氣變化一下對心愛女人的稱呼,免得多疑的他們沒事找他語氣的碴。
瑪莎那豬頭不是早幾百年前就變性了,沒事還那麼愛亂搞!那個色性大發的色魔,該不會誰不挑,就專找貌美如花、絕對稱得上有天使面孔、他家的朔夜下毒手吧?
一想到上回朔夜躺在他家睡覺時,瑪莎那個大色魔一臉饑渴的樣,該不會她滿腦子想的都是對朔夜下手的計策吧?!朔夜對外表很和善的人沒有良好抵抗力,更別說是瑪莎那個專靠外表騙吃騙喝,最擅長諂媚奉承、甜言蜜語的家伙……就算她現在是美麗女子的外表,但事實上可是個不折不扣的男人啊!朔夜毫不知情,恐怕隨時有被騷擾的危機!
尉海發出冷冷的笑聲,听來格外冷酷無情。
瑪莎這小子明天就等著叫她妹幫她準備一副棺材吧!
「我哥哥說是培養感情嘛!」雖然她個人認為朔夜知道哥哥是變性人後連理都不可能會理她啦……不過既然老哥想要去踫釘子,她也無話可說。她只是遵照哥哥的交代,當尉海問起時,就如此這般回答他。
這禽獸不如的跑去和他家朔夜培養感情?他現在趕回去不會只見到朔夜的骨頭吧?
「我听她說……你女乃女乃對朔夜很感興趣,派她去當調查員。」她知道的就這麼多了,再問她也沒得回答了。葉心齊紅紅的小臉因為打破紀錄而更加緋紅,沒空理會另一頭想要沖出去把瑪莎拖去槍斃的尉海。
「我家老太婆對她有興趣?」尉海的臉上出現厭惡的表情。那個老不死的瘋婆子想對朔夜做什麼?
「听清楚喔,那個‘她’不是我哥,而是朔夜。」葉心齊總算有空抬起小臉蛋看尉海,卻發現他鐵青著一張臉,像是看到誰都覺得礙眼。「我說錯了什麼嗎?」她縮了縮身子,往路焰的身體靠去。不會吧?她把該傳的話都講了,她沒有搞錯啥才對啊!
「瑪莎現在在哪里?」那變性人不加以防範,他家朔夜的清白肯定會毀在她手上!尉海臉上掛著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容。
「我哪里知道啊,我哥又沒跟人家講……」葉心齊一張臉上滿是無辜。這人怎麼說凶就凶呀!前一秒他不是還快樂似神仙嗎?這一秒就找她開刀也太殘忍了?!而且……而且那些台詞她可是背得滾瓜爛熟耶……明明沒錯才對的嘛!
「瑪莎……」那個大混球!她這個變性人死定了!「小東西,回去時,千萬別忘了幫你哥準備一口上等檜木制成的棺材,回家等著幫她收尸。祝福她英年早逝,你就節哀順變吧!」把該講的話交代完,尉海不顧所有人以異樣眼光瞧著他,一陣旋風似的疾奔,轉眼就消失在眾人眼前……
「你這個欠揍的白痴,竟然不把我的起司蛋糕還我!」樊磊也跟著沖了出去,想要追回搶走他心愛甜點的凶手。
晉揚笑得東倒西歪,在大伙還沒搞清啥狀況前,他一把把樊磊拉回來,故作神秘地要大家把耳朵豎起來。
「我跟你們說哦……」晉揚笑呵呵地和他們咬耳朵,宣布他的重要大發現……
「呵呵呵,看來計劃還蠻順利的嘛,阿海那個只長四肢、不生腦袋的行動派還真是積極哩!」听完那頭完整的報告,女孩眯著眼仔細端詳專程給美容師修剪的漂亮指甲,很滿意地笑了笑。
「不要那麼不正經,接下來的事情就得看你的功力了。」手機另一頭蒼老的聲音沉穩傳來,一點都不為干孫女的表現擔心。她相信她有百分百的實力可以把對方唬得一愣一愣的。
「放心放心,一切包在我身上,你只要叫個保鏢把阿海抓回去就得了,他一來攪局,我再厲害也沒戲唱。」因為她會被抓到太平洋去喂鯊魚。她非常了解尉海的暴力傾向,在他失去理智時是多恐怖的一件事。
「我知道。我早已經在他踏出那家餐館時就派一大票人馬去了,說了是我的命令,諒他也不敢造次。」還是一樣的自信。對于這個完美無缺、天衣無縫的計劃,她再找不到其中的破綻。
「一大票人馬?哇……好想看喔!」女孩挑了挑眉,呵呵笑了開來。她開始假想尉海被人五花大綁的白痴樣,他一定會更想宰了她的,看來她之後得去避風頭了。
晃著手中晶光閃閃、璀璨耀眼的鑽石項鏈,她的笑容愈擴愈大。
「我說干女乃女乃啊,這條似假亂真的仿冒品,花了您多少錢哪!看起來跟真的完全沒差嘛!」
「靠點交情是不難雕琢出一模一樣的項鏈的,除了它是一般普通水晶外,其它部分簡直一模一樣。」蒼老的聲音從手機中透出她穩穩的勝算。對于這些看起來是瑣事的細節,她也不會讓人有一絲一毫的蛛絲馬跡可尋。
「了不起,就說你有辦法的嘛!」女孩不加掩飾,大方地贊美。「那剩下的就看你老人家的乖孫女兒吧!我保證會達到預期的自的的。」做壞人可是她的拿手絕活。
「就是因為相信你,所以才把這事交給你來辦啊!」電話那頭傳來低沉歡愉的笑聲。
「我曉得,我都曉得。為了你這個精心設計的計劃,我不也從幾年前就變性了嗎?!不過那只是名義上的變性啦!就像阿海說的,她沒有隆起的胸部,沒有生小孩的能力,說穿了她只是一時基于好玩心態,才歡天喜地地答應老人家的要求罷了。
等到這件事情完結後,她就能光明正大、坦坦蕩蕩地恢復男兒身,繼續追他的漂亮美眉,享受當男生才有的刺激!
「真是辛苦你了。」蒼老的聲音頓時有著無限感慨。天地良心,她何嘗想拿自己最寶貝的孫子來開這種不好玩的玩笑呢??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這一天的到來呀……
「沒關系的啦!我也蠻高興的啊!」女孩完美的臉蛋上滿溢著爽朗的笑意。
突然,她看到了一道縴弱的身影在門口處張望著,她大力朝那抹身影熱情地揮揮手,指示她的所在地。
「干女乃女乃,我就不多說了,關鍵人物已經來嘍!我會好好加油,絕不辜負您老人家期望的!」她仍是保持著笑靨講手機,表現出從容自然的模樣。
「那麼,一切就拜托你了……瑪莎……」話一交代完,另一頭便放心地掛上了電話。
當然得全權交給她嘍!有她在,還怕達不到預期的效果嗎?
瑪莎淡淡笑著,為了眼前正要開鑼的好戲興奮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