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市中心的畢維斯美術館,由法國人畢維斯經營,相當具有異國風情。
畢維斯生平愛好藝術、繪畫,時常搜購各國的藝術珍品,而今年最大的盛事,就是即將舉行的慈善義賣活動,其所得將全數捐給國際兒童基金會。
慈善會采宴會方式舉行,讓與會者在輕松的用餐時間內,觀賞台上介紹的各色珍奇異寶。
此時,台上司儀正熱烈介紹著——
「接下來就是本次慈善義賣的重頭戲,由知名畫家洛克所畫的一幅世界名畫——維納斯之淚。這幅畫作只曾經在三個地方展出過,分別是英國的大英博物館、美國的舊金山美術館,以及法國的羅浮宮。畫中人是古希臘神話中的美神維納斯,其畫的特點便是維納斯流下的一滴淚……」當畫作出現的那一刻,全場贊嘆聲不絕于耳。
那細膩的線條、豐富的筆法,將平面的色彩生動的表達出來,達于藝術的巔峰!
「現在起價一千萬元。」
司儀才剛說完,台下眾人便紛紛急著競標,就怕這絕世珍寶會被別人給買走了。
突然,角落里響起一陣冷漠的嗓音,簡單兩個音調鎮壓了全場的紛鬧,眾人皆瞠目結舌。
「一億。」
眾人昂首,想瞧瞧是誰這麼大手筆要買下這一幅畫。
最後,拍賣官敲了三次木捶,成交!
畢維斯美術館的負責人笑的合不攏嘴。
難得洛克肯主動將維納斯之淚送出來義賣,竟然還攀升到十倍金額,真是可喜可賀的事。
「唐恩……」
那個出價一億的人竟然是唐恩!
「可不就是我嗎?」唐恩手里挽著岳芝琪,一派輕松的走近墨宙身邊。
目光掠過台上那幅令人趨之若騖的維納斯之淚,他嘖嘖搖頭。
「墨宙,我花一億買你的畫,你說值不值得?」
「絕對值得!」岳芝琪走上台前,將那幅畫拿下來,眼中充滿嫉妒的怒火。
「這幅畫憑什麼價值一億?!一億!可不是一筆小數目!」他緩緩看向墨宙。
「那一億我是付不出來,不過有一個人可以為我付。」他一個揮手,一名魁梧男子抓著陶樂歆交到唐恩手上,唐恩緊緊扣住她的手腕,力道大的驚人,她脆弱的手腕倏地出現一圈淤紅。
「放……放開我……」陶樂歆掙扎著,不懂為什麼唐恩要抓她。
但她的掙扎卻換來一個清脆的耳光,紅女敕的臉頰頓時一片火辣疼痛,頭發散亂,狼狽不堪。
墨宙眼中的陰郁逐漸加深。
「墨宙,你說她值不值一億?」唐恩笑著說,指尖故意劃上她女敕紅的臉。
「宙……」陶樂歆求救的望向墨宙。
到底是怎麼回事?樂歆為什麼會被抓來這里?
「唐恩!放開她——」
「你說我可能會听你的話嗎?!」他冷笑。
陶樂歆是用來對付墨宙的棋子,他正等著看墨宙失去陶樂歆時,會有多麼心痛的表情。
唐恩對空鳴槍三聲,「這是我的私人恩怨,我不想禍及無辜,沒事的人全都滾開!」
霎時,人人嚇得倉皇逃命。
「放了她!」墨宙冰冷的說著,危險的目光似乎要將唐恩碎尸萬段。
「你……為……為什麼要抓我?」陶樂歆顫抖的問。
「還不明白嗎?你是墨宙惟一的弱點,不抓你抓誰?」墨宙愈是憤怒,表示他意在乎陶樂歆,唐恩得意的笑著。
「弱點?你弄錯了!我不是的——」
「你不是?你在質疑我抓錯對象了嗎?」他冷笑,用力捏緊她的下頜。
「嗚……」她沒辦法回話,只好搖搖頭。
「唐恩!」墨宙狂吼。見到陶樂歆被挾持,他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你錯了!如果他不喜歡你,就不會把這個給你——」唐恩伸出手探到她的頸間用力一扯,頸間靜靜躺著的銀質墜鏈就這麼被唐恩給強力奪去了,拉扯之間,鏈子在她頸部利下幾道傷痕。
桃開銀質扣環,卸下鐵片,隱藏在銀色墜子里的竟然是一顆璀璨閃亮的藍鑽。
「這顆鑽石市價一億,你以為大家那麼風靡那幅維納斯之淚,是為了什麼?」
陶樂歆看了那幅畫作一眼,又看看唐恩手上的鑽石。畫上女神落下了一滴淚,那一滴淚掉到地上,閃閃發光,形狀就跟唐恩手里的鑽石一模一樣……陶樂歆看著那顆鑽石,久久說不出一句話來。
「放了她,我可以饒你不死!」墨宙咬牙說。
「如果沒有這幅畫、沒有陶樂歆,就沒有什麼可以阻擋我了!」岳芝琪笑著將畫丟在地上,掏出打火機,燃起一片火海,維納斯的臉孔逐漸在火焰里面化成一堆灰燼。
「啊!不要……」陶樂歆著急的喊著,她知道那幅畫對墨宙的重要性,只是墨宙竟然眼睜睜看著畫被焚毀,而沒有出手搶救,陶樂歆都快哭出來了!
「再來就是這個礙眼的女人——」岳芝琪回頭瞪著陶樂歆,猖狂的笑著。
唐恩把玩手上的鑽石,嘲弄的說︰「傳言洛克只會將象征維納斯之淚的鑽石送給自己心愛的女人。第一個拿到它的人是維納斯,可惜她死了,第二個就是你——陶樂歆!嘖嘖!死了一個維納斯你還不學乖?現在你就要親眼看著第二個女人為你而死,所有你愛上的女人都不得善終,你注定得不到幸福!」
「唐恩,把鑽石給我,那是我的!」岳芝琪一心只想要拿到鑽石,因為墨宙只將鑽石送給自己心愛的女人,這樣或許她可以騙自己,說墨宙愛的女人是她,而不是陶樂歆。
執迷不悟的岳芝琪讓唐恩的心痛到極點,他心灰意冷的握緊鑽石,氣憤不已。
「芝琪,你醒一醒!為什麼你就是不肯看看我?墨宙究竟是哪里好?只有我,只有我才適合你!」
下一刻,他單手將鑽石拋到空中,冷淡一笑,朝鑽石射出一槍,那子彈經過特殊設計,就連堅硬的鑽石都能擊破,閃亮的鑽石抵擋不住子彈的威力,被射成碎片。
「啊!我的鑽石……」岳芝琪失魂落魄的撿拾散落一地的鑽石碎片!卻怎麼也拼湊不出完整的形狀。「芝琪,你為什麼不明白我有多愛你,愛到連你的情敵我都願意鏟除!」說完,唐恩隨即將槍口抵住陶樂歆的胸口,準備殺了她。
砰地一聲,一顆子彈疾射而出——
陶樂歆下意識的撫著胸口。她中彈了嗎?她會不會死?咦……她怎麼沒有感覺到痛?
下一秒,她被摟在一個溫暖的胸膛里,那人將她摟得好緊,好像怕她會消失不見一樣。
這時,緊閉的眼才緩緩睜開。
「好……好痛……」她困難的吐出兩個音。她被摟的好痛,快不能呼吸了。
抱著她的人如被燙著一般,退了好大一步,接著把她翻過來、轉過去,仔仔細細地瞧了好幾遍。
奇怪?她沒被槍擊中呀!可是為什麼她卻又在喊痛?一想到她可能出事了,他就無法理智思考,一顆心懸在半空中。
「哪里痛?快說!」他急切的問。
「嗯……」被放開了的陶樂歆深深呼吸。
該死的!
墨宙將陶樂歆攔腰抱起,「我馬上送你去醫院!你會沒事的。」
「不用去醫院了……」她小小聲的說。
「你沒事的!放心,沒事……」墨宙還在安撫她。
「不用去醫院。」這回的聲音大了一點。
「別說了!我一定會救你——」他突然僵住身子,一動也不敢動的看著陶樂歆,慢慢的、慢慢的月兌離他的懷抱,在他面前站直身子。
「我沒受傷,不用去醫院。」她的紅唇上掛著笑意。
「你……沒事?」他屏住呼吸,不相信的問。
「我真的沒事,唐恩沒有打到我。」為了證明,她還動動手腳。
奇怪!這麼近的距離,唐恩竟然還會失手?!
「你嚇死我了!」差點連心髒都停了!為了確認她好端端的,沒有出事,他緊緊的、緊緊的環抱著她,好安撫內心的驚慌無助。
看著兩人互相關心的模樣,唐恩不悅的道︰「這次我不會再失手了!」說完,拿起槍枝預備再次瞄準。
「你沒有那個機會!」墨宙跨前兩步,一腳踹向他的胸口,他整個人往後倒去,跌個四腳朝天,手上的槍落在墨宙的腳邊。
一確定陶樂歆安然無恙,狂烈的怒火從墨宙的心底冒出,凍人的視線掃向唐恩,將唐恩由地上拖起來,一拳拳狠狠地揮向唐恩的下頜。
沒見過這麼暴力凶狠的墨宙,岳芝琪嚇得半句話也發不出來。
「宙……夠了,夠了……」突然一陣溫柔的嗓音喚回他的理智,陶樂歆伸手擋住他的拳頭。
「為什麼要傷害樂歆?你恨我,對付我一個就好了,為什麼要傷害無辜的人?」
「愛一個不愛你人的痛苦,你能體會嗎?我的心痛比你更深千萬倍……我累了……愛……太痛苦了……」唐恩無奈的笑著,憑著最後一口氣說完話之後,便陷入昏迷。
墨宙扔下昏厥的唐恩,心中猛然揪痛。
不……他一輩子都不要再體會那種心痛了!失去一個維納斯就夠了,千萬不要讓他再次失去陶樂歆……陶樂歆蹲子看著已經燒成灰燼的畫,好心疼的說︰「宙……你的畫怎麼辦……她……」墨宙微微一笑,拉起她的身子,「我只要有你就夠了!」
「可是……她不是你最愛的人嗎?」
「那都過去了,我曾經愛過她,現在我只想好好珍惜你的一切。」
「宙……我很幸福,真的!」陶樂歆仰起小臉,誠摯的說著。
「樂歆,答應我,千萬別讓我失去你!」他緊緊抱著她。
「嗯……除非你不要我,不然,我一定會在你身邊的。」
「我愛你——」他深吸一口氣,緩緩說出隱藏在心底的話。
听到這句話就夠了,她滿足的露出甜甜的笑。這是她這一生最幸福的時候了!
他的告白讓岳芝琪傻眼了,忍不住沖上前來扯住墨宙的手臂,「你愛她?你為什麼愛她?為什麼?」
墨宙一把甩開她的手,她慘跌在地上,耳邊響起墨宙冰冷的聲音。
「就算我沒有愛上她,這一輩子,我也不會愛上你!」
墨宙的話無疑是宣判她死刑,她握緊手上的鑽石碎片,臉上掛著淚。
「你派人撞死維納斯這筆賬,我已經找到足夠的證據,你就等著在牢里度過你的下半輩子吧!」
「宙,原諒她,也原諒唐恩好不好?」看著岳芝琪的模樣,陶樂歆心中一陣心疼。
「他們曾經處心積慮要傷害你,我為什麼要原諒他們?」
「唐恩是因為太愛她,才會做出那麼多錯事。而她也只是因為太愛你了,愛的本身並沒有錯。」陶樂歆看了一眼陷入昏迷的唐恩,有感而發的說。
「再說吧!我們走。」就算他可以不記前嫌地原諒岳芝琪和唐恩,可是他們應負的法律責任還是無法免除。
「宙……你等等……」
陶樂歆掙月兌他的懷抱,繞到岳芝琪的身邊,無視滿地晶瑩閃爍的鑽石碎片,她彎身撿起了被唐恩丟棄的銀質墜鏈,將墜子的扣環重新扣好,滿意地看著墜子上清晰的宙字。
「宙……你看這個。」陶樂歆在他眼前,攤開握緊的小手,「我把它撿回來了,這是你送我的惟一一個禮物,我一定要留在身邊。」
墨宙深深呼吸,伸手一拉,將她鎖進懷里,像是生怕她又會消失一樣,一刻也無法放開她,也像是為了平撫胸口的驚慌。他始終沉著臉,只有劇烈起伏的胸口透露著他的不安。
都是這該死的項鏈,害的陶樂歆陷入險境,他泄憤的扯起墜子,往遠處一丟——「宙——為什麼?那是你送我的!我要把它撿回來!」那是她的寶貝啊!
「已經不需要那個了。」他說道。
這或許是陶樂歆和岳芝琪的差別。岳芝琪以為擁有了鑽石就可以擁有他,可是陶樂歆竟然不要鑽石,只要他送給她的項鏈,由此可知她是多麼地愛他。
而他對陶樂歆的愛,恐怕小小的鑽石項鏈也無足比擬。
「痛嗎?」長指輕柔撫過她的下頜,心疼之情不言而喻。
「痛……」反握住他的手,她柔柔一笑,緩緩在他耳邊說著臉紅心跳的情話——「但是……如果你親我一下……就……就不痛了……」說完,她害羞的低下頭。
疼惜的吻隨即落在她的頰上,像要吻去她的疼,他一點一點地吻過她紅腫的肌膚。
回到山間的小木屋,一進入畫室,陶樂歆的眼淚又遏止不住的滾落,她顫抖的伸出手,指著畫架上一幅神似她的人物畫。
「這……這是我嗎?」
「那是我深愛已久的女人。」
墨宙笑一笑,由衣袋里掏出一枚和畫上女子的無名指上一模一樣的戒指。
「這……這不是被唐恩打壞了?」燦亮的藍寶石在她眼前閃爍著。
「那一顆是假的,真的我拿去瓖成了戒指,就在前幾天而已。」他輕輕執起她的手,將成指緩緩套人她的手指。
在畫的一角,有一個英文名字。
「宙……那是……」陶樂歆的手指緩緩撫過那一行字體。
「Cheryl,綺麗兒。」墨宙附耳對她說,溫柔的目光投在她身上。
「是什麼意思?」她傻傻的問。
「源自于法國,意思是珍愛的人……你是我最珍愛的人。」話才落下,他隨即吻住她的紅唇。
後來,當她知道他的真實身份,是名聞遐邇的畫家洛克時,她著實嚇了一大跳。
是墨宙溫柔安撫,才讓她逐漸接受了這個驚人的事實。
她竟然愛上了一個不得了的人物!
此時,墨家可是有人高興,有人愁了。
「看吧!我說的沒錯吧!」雷勝宇笑嘻嘻的蹺著二郎腿,拿起瓷杯喝下一口紅茶,開心的模樣像中了獎一樣。
「勝宇,這都該感謝你。我終于有機會抱孫子了!」楊心儀感動不已,抱著黃歷開始挑好日子了。
沙發一角,墨威臭著一張臉,不敢相信雷勝宇果真為墨宙找到好對象了。
那他的寶貝女兒該怎麼辦?嗚嗚……他不要那個花心男來當他的女婿啊!
「墨威,你在不高興什麼?兒子都要娶老婆了,你還不開心的笑一笑?」楊心儀沒好氣的踢他一腳。
笑?他哪笑得出來?一想到女兒即將「慘遭毒手」,他都快哭了!
「對了!有件事情忘了告訴你們了。」雷勝宇突然想起。
「什麼事?」
「導致維納斯喪生的那場車禍,並不是意外,而是人為的謀殺,所以墨威你不需要再自責了,根本就不關你的事。」
墨威瞪大了眼,「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大概一個多月前。」
「你——」墨威猛地變臉,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獅子,撲上前抓住雷勝宇的衣領。
「該死!那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還讓我多難過了一個月!」墨威凶狠的喊。
「我忘了嘛!」
「你休想要我把嫁給你兒子!」墨威咆哮。
「你如果不讓嫁給我兒子,我就不讓樂歆嫁給你兒子!」雷勝宇也有籌碼。
「你——你這個卑鄙小人!」一個拳頭立刻揮出。
「墨威!你想對兒子的大媒人做什麼?」楊心儀連忙上前制止。
「我哪有你卑鄙、愛拆散別人!我兒子和是天生一對耶!」雷勝宇捂著嘴角,不甘示弱地予以反擊。
「嫁鬼也不嫁給你兒子!」墨威揉揉發疼的眼楮。
「沒有鬼會娶的!」
「你說什麼!你——」
墨雷兩家混亂的情況還沒結束,或者該說,更大的風波即將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