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他憤怒地拍了下桌子,莊曙君的背叛讓他心頭忿恨。
「當初是誰給我拍胸脯保證,說她絕對會達成任務的?怎麼現在全變了?不僅沒有達成任務,反倒投靠到楚昊身邊,訂什麼婚,還發消息說結婚後要移民美國。
站在林宏廣身旁的高瘦男子低聲問道︰「林先生,莊曙君既然已經背叛我們,投靠到楚昊邊,那您有什麼打算?」
林宏廣眼楮微眯,語氣陰森地說︰「打算是吧?給我派個殺手去做了她!」林宏廣從桌上拿起了莊曙君的照片,慢慢地撕成兩半,表情冷酷陰寒。「殺了莊曙君,就讓楚昊娶個牌位回去吧!」
寂靜的房間內從外望去,整片烏黑的窗外即使在午夜時分,還有幾盞路燈的光亮暈開了。遠遠看去,就像是一只貓兒蒙著神秘的黑夜之紗,它的兩只眼楮在黑暗的吞沒之下,更是張牙舞爪地,肆無忌憚地,燃燒著暈黃的光澤,散發出野蠻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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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的山的上起霧了,一片白茫茫的,露水凝重滴落到地上的枯葉,經雨點淋過的天空不見清晰,卻是灰NB427*NB4275乃蘭擰
杜芯宜站在石碑前,對著石碑下埋的畫,天堂里的紀艾晴說道︰「艾晴,我知道你跟楚昊是很令人艷羨的一對戀人。你知道他跟莊曙君訂婚了嗎?我一直覺得莊曙君是別有心機才接近楚昊的;跟她談判過,才發現原來她也愛上楚昊了。雖然不確定她有什麼目的,可是我心中老是有不吉祥的感覺,我害怕她會傷害他,我真的很害怕!你這麼愛楚昊,可以告訴我怎麼幫忙楚昊嗎?他對莊曙君已是意亂情迷了,我該怎麼提醒他這是個桃色陷阱?」
杜芯宜想起那日她好心來告訴楚昊她調查得到的結果,唉,他不領情就算了,沒想到他竟然還給她吃閉門羹。她不由得苦笑了,她干麼這樣委屈自己為他奔波?
「艾晴,我這樣做值不值得?」
此時此刻,似乎只有死去的紀艾晴能作她傾吐心事的對象了。愛一個人是為他犧牲,什麼時候她心里頭有了這種觀念?愛情還沒來時,抱持獨身主義的她向來是完全的利己損人者;但如今愛情到了,她全心為他奉獻,他竟然還棄她如敝屣?她真是氣自己的窩囊!
楚昊的黑色敞篷車緩緩地駛進「相思園」。他走進墓園時,一眼就看到那個熟悉的背影。
他走向前去。芯宜,她怎麼也來了?
楚昊走到杜芯宜身旁,他們像是有默契般,維持著靜默的氣氛,又像是在賭氣般,以不說話為賭注。
半晌,杜芯宜還是熬不住這許久的沉默,特意不看他,對著石碑說道︰「艾晴,這個沒良心的男人終于來看你了,他這幾天不知道跟那個女人跑去哪兒瘋了,全然棄你于不顧,你在天上可千萬不要再愛他了,愛這種男人是最傻的了!」
楚昊在心里苦笑著,她還是一樣犀利嘛,罵人都不帶髒字!
杜芯宜不看楚昊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繼續說道︰「艾晴,色字頭上一把刀,這個道理連白痴都懂,偏偏這世上就有比白痴還不如的人;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什麼時候被虎吃得尸骨無存都不曉得。這種男人一點都不值得你去愛他,讓他被那只虎吃掉算了!」
楚昊被她譏諷得滿臉無奈,她話里的涵義他怎麼不知?艾楮呀艾晴,你在天之靈得要幫我向她講講情嘛!
杜芯宜完全無視于楚昊的尷尬,仍然說道︰「艾晴,你知道嗎?有一句話叫做‘好心被雷劈’。我就是這個不幸的好心人,專程跑去告訴他要小心謹慎,他不道謝也就算了,還砰地一聲甩上門,巴不得攆我走!你說,這種男人還需要關心他嗎?啞是應該的,是上蒼給這種忘恩負義者的懲罰!」
楚昊再也听不下去了,這實在太扯了吧?我啞跟甩門有什麼關系?他瞄了一眼杜芯宜,她還是秀麗如昔,連口齒尖銳,罵人不留情的功夫都沒啥改變。許久不見,就僅僅是注視著她的容顏,竟然也會讓他心跳加速?他是怎麼了?像個情竇初開的小男生一樣?楚昊的心跳得更快了……
杜芯宜全然沒有發覺楚昊的呼吸急促,罵到詞窮了,她別過臉來,凶巴巴地瞪著他說道︰「你可好了,有莊曙君這樣的大美女相伴,生活過得一定很愜意吧?我上次好心提醒你的話呢?全都當耳邊風去了,現在連跟你說個話,也都變得沒資格、沒立場了,只能祝福您合家平安、幸福快樂!」
杜芯宜一口氣說完話,負氣地轉身欲走。她不想再見到他,負心的男人!
楚昊見她要轉身離開,心里一急,趕緊跑過去,擋在她身前,俊俏的臉上布滿求饒的表情。是我的錯,我向你賠不是,不要走啊!
「哼,擋我路呀?你把我當成什麼,呼之即來,揮之則去的東西嗎?不想理我時就猛然關上門,想理我時再擋住我的去路?」她氣憤地走向前,用力推開他的身子。她杜芯宜可不是這麼好欺負的!
他雙眸溫柔地看著杜芯宜,心中突然一陣悸動——這一次,他可不能這麼輕易再讓她走了。
楚昊干脆雙手緊緊地圈住她的腰肢。絕對不能讓她逃跑!
「你干什麼?」身後的楚昊突然抱住她,讓她吃了一驚,她不留情地拍打著他的雙臂,可惜仍無法掙月兌這牢固的網,她氣急敗壞地說︰「你不是說要‘補償’我的?你所謂的‘補償’就是跟別人訂婚之後,還不避男女之嫌地抱住我嗎?」
楚昊一愣。敢情她是在吃醋?
「她說的對,你怎麼不避男女之嫌,在未婚妻面前抱著別的女人?」莊曙君站在楚昊身後,語氣冰冷地說。
而楚昊和杜芯宜都嚇了一跳!她何時來的?
「你……誤會了,我們……什麼都沒有。」杜芯宜情急地解釋著,她掙月兌了他的懷抱,誠懇地辯解著。雖然她一直都不怎麼喜歡莊曙君,但是她今天跟一個有婦之夫拉拉扯扯的,的確有不是之處,只好低聲下氣地道著歉。
莊曙君眼里的忿恨與嫉妒簡直要將杜芯宜大卸八塊,她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哎喲,我當是誰呢?大白天的,跟別人的未婚夫親熱都不知害臊,這種無德的賤女人,原來是鼎鼎大名的記者,杜芯宜小姐呀!」
楚昊寒著一張臉,瞪著莊曙君看。她怎麼這樣口無遮攔?而他的心也是冷的,三個人終于還是對上了。他誤會芯宜,對她是又羞又愧;他相信了曙君,現在倒是對她冷淡挑剔?他痛恨自己看人不清、識人不明!
芯宜自知理虧,只能更低聲下氣地說︰「莊小姐,你真的別誤會,我們是踫巧遇到的。」
莊曙君不客氣地搶下話,瞟了芯宜一眼,尖酸地說︰「踫巧遇到就抱在一起,那刻意相約不就上床了?」
楚昊听莊曙君得寸進尺地羞辱著芯宜,一股保護芯宜的意念油然生起,他充滿挑釁地握著芯宜的手,而此舉卻讓芯宜愕然,她道歉都來不及了,他還這樣破壞她的苦心?
莊曙君看到楚昊的舉動,不禁倒吸一口氣,他竟然還跟杜芯宜藕斷絲連?她怒氣沖沖地罵道︰「你太過分了!」
就在此時,一名陌生男子走進墓園,看到了目標,迅速地掏出黑色手槍,瞄準莊曙君的背部……而站在楚昊的身旁,一眼就瞧見了這個不速之客的杜芯宜,本能地推開還在氣頭上的莊曙君,大叫︰「小心!」
楚昊听見杜芯宜的呼喊,莊曙君的身子被杜芯宜推開了,他才看見了這個陌生男子,看到他手舉直,正握著一把手槍,而槍口竟對準杜芯宜?
「砰砰!」
槍聲大響,莊曙君身子突然被杜芯宜一推,跌到地上,她還模不清楚現在的狀況。楚昊兩步並作一步,撲向殺手,一個反手切即打落了男子的槍,再一個過肩摔,將男子摔落地上,眼看他一掌劈下去,男子即將斃命時,莊曙君驚聲尖叫︰「不!」
楚昊拎著男子的衣領,回頭看著身後的二人,杜芯宜血流滿身,已昏迷不醒,而莊曙君正驚恐地大叫著。
他憤怒地瞪著男人。楚昊的眼神讓人不寒而粟,他一掌劈落,男子哼唧一聲,被打昏了。
「怎麼辦?她……會不會死?」莊曙君緊張得近乎歇斯底里,剛才幾秒鐘所發生的事,竟然這麼像電影情節?杜芯宜推開她,為她挨了一槍,杜芯宜竟然舍身救她?
楚昊無視于莊曙君的哀號,只是凝神不語,他多麼希望剛才挨槍的人是他。老天,為什麼是她?她逞什麼英雄啊?他輕輕拍著杜芯宜慘白的臉,但她還是昏迷不醒……不行,失血過多,必須趕快送醫急救!他抱起杜芯宜,她鮮紅的血染紅了她的白襯衫,也染紅了他的心扉,他飛也似的火速沖到車上,急踩油門趕緊將她送往醫院。
「為……什麼?」莊曙君痛苦地蹲了下來,原本是金錢交易的陰謀,怎麼會演變成血染墓園的謀殺案?而原本是敵對立場的杜芯宜,又怎麼願意舍身救她一命?她這三個月來的費心與努力,竟然以一幕荒腔走板的鬧劇做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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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里,一排冰冷的座椅,手術室的燈還亮著,楚昊痛苦地待在門外等候著。有時候愣愣地發呆出神,有時候焦急地走來走去,這是第一次讓他覺得時間如此漫長、如此難握。
這漫長的等候簡直快要讓他瘋了,她在手術室捱刀受苦,而他卻什麼事都不能做,只能在外苦苦地守候著,守候醫師開刀的結果;守候一個他滿心祈禱希望是一個好的回答……只要她能活下去,要他做什麼他都心甘情願!
他現在只是努力祈禱著,求上蒼再給他一次機會,讓他有向芯宜道歉的機會,讓芯宜好好地活下來……芯宜知道她對他有多重要嗎?他不能失去她,絕對不能!
手術室的燈熄了,醫生走出來,楚昊萬分緊張地走向前,急切地想知道芯宜的情況,這一刻仿佛置身水深火熱之中,難以熬過,他眼巴巴地看著醫生的嘴型,心中千萬個疑慮盼望能隨著一個好結果而消弭無形。
「她是槍傷,子彈已經取出,不過她失血過多,我們擔心傷口再度發炎,必須要住在加護病房,觀察看看。」
楚昊的臉色稍微轉緩,上天保佑,芯宜還活著!
不過,加護病房?難道芯宜還沒度過危險期?楚昊的心又糾結起來了,好像再從天堂墜入地獄!他好想看看她,只要看一眼就好……
手術室的門砰一聲打開,許多醫生和護士推著病床出來,杜芯宜身上插滿小管子,還戴著氧氣罩,先前知道她沒死的歡喜全都散去了,楚昊就這樣緊緊挨著病床,他要看看她呀!
幾個人匆忙的腳步,病床輪子在地板上滾動的聲音,濃厚的藥水味,和命危的杜芯宜……楚昊不禁痛苦地懷疑著,這里是地獄嗎?
「先生,讓讓!」一名戴著口罩的護士說著。
楚昊尾隨病床的腳步停止了,他失落地看著幾個醫生和護士推著芯宜消失在轉角處,他痛心地猛捶自己,如果芯宜有什麼三長兩短,他也不想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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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
楚昊不眠不休地守在她床邊,陪她度過每個白天黑夜。
「痛……好痛……」杜芯宜呢喃著,意識逐漸清醒起來。
這是哪里?她睜開雙眼,只瞧見一片肅白的天花板,聞到一股濃濃的藥水味。
「我怎麼會在這里?」這是醫院嗎?
她試著坐起身來,楚昊馬上起身向前去扶著她。
「你……」她瞪大雙眼看著他。他怎麼也在這里?
他就這樣痴痴地握著她的小手,雙目發散出炯炯有神的神采,她終于醒了!
「楚昊?」她遲疑地問著,是他送她來醫院的嗎?
他靜靜地點點頭,他好想抱著她,告訴她,她的安然無恙讓他很歡喜!
杜芯宜腦中浮現最後一幕,她推開莊曙君,然後就再也沒有記憶了……醒來第一個見到的人竟是楚昊?
她看著他,他的眼眶凹陷,嘴唇泛白,兩頰消瘦……怎麼會這樣憔悴落魄?看起來似乎是承受精神上很大的壓力,是不是抑郁了一陣子?他真的失去了以前那種光采呀!難道他一直守在她身邊?
「你,都沒離開過?」
楚昊握著她的手,握得更緊了,他似乎是喜極而泣地拼命點著頭。
「你……對我真好。」她低下頭,他的耐心讓她感動。
不過她想起在「相思丘」的一幕幕,莊曙君妒嫉的凌厲眼神,杜芯宜原本蒼白的臉色瞬間顯得更加慘白了。
「你不必對我這麼好,我們早已互不相欠。莊小姐呢?」
芯宜用冷冰冰的語氣問著楚昊,她也刻意地將手從他溫暖的掌心中抽出,他們之間,什麼都不是!
她存心劃分的界線的確是傷了他的心,他顫抖著雙唇,掩不住心中的哀慟。她是在生他的氣吧?
楚昊的嘴型拼命地說出「對不起」三個字,可惜芯宜這次似乎是下定了決心不理他,只是賭氣地把頭轉過去,不去看他的求饒目光、狼狽的模樣。
楚昊心急如焚,好不容易向上蒼祈求讓她平安歸來,沒想到她清醒後,還是不肯原諒他的無知和錯誤。他該如何讓她回心轉意?
「我要休息了,請你出去!」芯宜不帶任何表情,一副命令的口吻說著。
她下逐客令了,他還能怎麼樣呢?只好輕輕將門帶上,步履蹣跚地走出房間。
芯宜听到關門聲,臉上僵直的表情卻再也忍不住地抽搐著,低聲地掩面啜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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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些了嗎?」鄭靖祥關心地詢問著她的病情。
「嗯……」杜芯宜微微嘆了一口氣。是心情郁悶吧?
「唉,怎麼會搞成這樣呢?」
她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對他說道︰「嘿,老編,最近報社還好吧?」
鄭靖祥搖了搖頭。「你喲,趕快好起來比較要緊呀,別忘了,還欠我一個頭條新聞哩!」
杜芯宜的笑容頓時僵住,只是淡淡地說︰「什麼頭條新聞?報社不是已經報導他跟莊曙君訂婚的喜訊了嗎?我沒有挖到夠辛辣的內幕,理應實踐當初的諾言……老編,我一出院就會自動卷鋪蓋走路了。」
鄭靖祥尷尬地連忙解釋。「你別再賭氣了,明知道楚昊對你是念念不忘,你不是欠我關于楚昊的八卦頭條嗎?在我看來,哪時你與楚昊結婚了,一定是咱們報社大出風頭的一日,呵呵,你也不必卷鋪蓋走路了呀!」
「哼……」她冷冷地說道。「查到是誰要狙擊莊曙君了嗎?」
鄭靖祥略頓了一會兒。「目前殺手還沒抓到,警方尚在調查中,不過,莊曙君忿忿不平地咬出幕後黑手……」
「幕後黑手?」
「對,這是畫家協會的林宏廣一手策劃的陰謀!」
杜芯宜忽然想起什麼似的,狐疑地問道︰「奇怪了,既然莊曙君是畫家協會的爪牙……那畫家協會怎麼會派人追殺她?」
「莊曙君向警方供稱,可能是林宏廣誤會她投靠楚昊、背叛協會,所以反目成仇派人狙擊。」
杜芯宜嘆了口氣說︰「結仇隙怨的江湖事呀……」
鄭靖祥遲疑地看著杜芯宜搖頭嘆氣,突然大笑。「哈哈!別急著嘆氣,還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喲!」
好消息?這歹年冬哪有什麼好消息呢?杜芯宜奇怪地看著鄭靖祥。「有什麼好消息?」
鄭靖祥故作神秘地說道︰「關于楚昊呀……你不想知道呀?」
杜芯宜噘了噘嘴,裝作一副滿不在乎的表情回答道︰「他的死活關我啥事?」
「唉唉……你喲!在命危時還頻頻呼喚著他的名字,怎麼這會兒又撇得干干淨淨呢?」
杜芯宜沉默不語,腦中反復地逼自己回想,真的在命危時還喚楚昊的名嗎?
鄭靖祥面帶微笑。「是關于楚昊的啞疾,這說來話長,有一種毒藥叫做曼陀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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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昊穿著正式的西裝,帶著一束紅玫瑰,不自然地站在病房門口。
「有什麼貴事嗎?」杜芯宜瞟了他一眼,冷冷地說道。
楚昊走到她面前,將花束獻給她。
濃郁的花香,這是紅玫瑰?還這麼多朵?這家伙想干麼?花語傳情嗎?杜芯宜別過臉去,並不接受他的獻花,只是酸酸地說道︰「我可承受不起,楚大少爺,這花應該是送給你未婚妻的吧?」
我哪里有什麼未婚妻?
楚昊耐著性子,保持著笑容,繼續將香噴噴的玫瑰花推給杜芯宜。
「我不要,你拿走!」她不悅地說道,擺明不給他面子。
楚昊失落地拿著花束,兩人間氣氛相當尷尬。
「吃藥了。」護士小姐推門進來,將藥放在桌上,這房間里的僵直氣氛,讓她覺得進來得真不是時候。
楚昊將花擺在桌上,拿起藥來端詳了半天,開始數起藥粒來。
「你干什麼?我不吃!」
杜芯宜推開他送藥來的手,一半是賭氣、一半是傷心,反正她決心要徹底與他斷絕關系。
不行,不吃藥怎麼行?他將開水端到她面前,示意她一定要吃藥!
「我不要吃,你拿過的東西我都不吃!」
看著她的強烈態度,楚昊心痛了。
她是存心要跟我過不去吧?沒關系,那我不拿,我找護士拿給你吃總可以吧!
他隨即轉身請護士進來,護士小姐看著他比手劃腳的,搞了半天才弄清楚他的意思,讓他求了好久,才進來勸杜芯宜吃藥。
「小姐,不吃藥病不會好的。」護士倒了一杯開水給她。
「誰說我不吃?我是說他拿的東西我不吃而已,我可沒說我不吃藥!」
杜芯宜咕嚕咕嚕地灌下了水,一口氣吞完了藥,護士見楚昊躲在角落里,狐疑地問道︰「你跟男朋友吵架啊?」
杜芯宜努了努嘴,回答道︰「男朋友?他才不是我男朋友,他是我的仇人!」
護士見兩人鬧著別扭,知趣地離開房間,又剩下兩人對峙的局面了。
楚昊像是想起什麼,跑出房門,到車上拿了張紙,又沖進病房。
「喂,醫院里要保持安靜,你不知道嗎?還這樣冒冒失失的!」她沒好氣地責罵著他,活像個媽媽在教訓頑皮的小孩似的。
他興奮地拿著紙,走近她床邊,氣喘吁吁的。
「喂!保持距離,你走過來,我就下床去!」杜芯宜瞪了他一眼。
好好,我不過去,拜托大小姐,你可千萬別下床,著了涼怎麼辦?
楚昊遠遠地站在她床前,雙手攤開,表示他不會再逼近她的,他將紙慢慢地對著她攤開。
「哇!」原來是一幅畫!而且是畫「她」的畫?她難掩興奮之情,第一次有人畫了她的畫像,她高興得笑開了嘴,掀開棉被,打算將畫拿近點瞧。
她的欣喜仿佛也鼓舞了他的勇氣,他干脆走近她身邊,要將畫遞給她。
她見他走近身邊,兩人之間的距離愈來愈近,心跳也愈來愈加速,突然叫道︰「站住!不準過來。將畫丟在床上,我自己拿就好。」
他只得遠遠地站住,照她的意思將畫紙丟在床上。唉,又不是警匪,怎麼她這樣防他呢?
「哇,好漂亮喔!」她像個稚氣未月兌的孩子,衷心贊美著這幅素描作品。
她感激地抬頭望他時,卻發現他老早像只狐狸般盯著她看,他究竟是存著什麼心?想到這里,心不由得一沉,頓時收斂笑容,說道︰「你怎麼不畫那只‘綠色鱷魚’?」
綠色鱷魚?什麼東西呀?她的情緒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又冒出這個沒頭沒腦的問題,真是搞得他一頭霧水呀!
「你不必裝蒜,就是常常穿淺綠色長裙的莊曙君,你的未、婚、妻!」杜芯宜講到未婚妻時,還特別加重了語調。
她在吃醋嗎?楚昊心中不由得竊喜萬分,她真的在吃醋哩!不過,什麼時候莊曙君變成了「綠色鱷魚」?
他一臉無辜的樣子,難道畫心愛的人也有錯嗎?
「你……你又是那副一號表情,我不理你了,我……我要撕了這張畫!」杜芯宜作勢要撕畫,楚昊情急之下連忙向前阻止。
「你別過來!我撕畫關你什麼事?你留在這里做什麼?不去警察局拘留所帶回你的未婚妻嗎?」她原想耍耍他,他的畫,她怎麼舍得撕呢?摒除個人的感情因素,其實楚昊的畫這麼有金錢上的價值,她可以拿去賣呢!才不會笨得把它撕掉。可憐的楚昊只能站在遠處,雙手合掌,像只搖尾乞憐的狗兒,求著杜芯宜別一怒之下撕了他的畫。
杜芯宜看著畫,真像自己,但又馬上強迫自己遮掩起高興的情緒。她不是決定要跟這個負心漢斷絕關系嗎?又接受他的饋贈?她冷著一張臉,說道︰「我不要這張畫,你留著心思去畫別的女人吧!」
她將畫丟到床下,這個舉動徹底地傷害了楚昊!她這麼的任性,偏偏她的任性又無法激起他的怨恨,奇怪,他怎麼能容忍一個人到這種程度?楚昊彎下腰撿起畫,畢竟是自己先傷她的心,他又有什麼資格發脾氣呢?
「我明白告訴你,你以後別再來了,我不會跟你說話的。」杜芯宜說完話即蒙上棉被,倒頭就睡,分明攆楚昊離開。
而這個飽受欺凌,甚至自尊都被踩在地上的男人呢,反而愈挫愈勇,他在心中暗自下了決定︰他發誓,一定要娶到她!
你等著,我明天還會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