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餓哦……」杜芯宜窩在棉被里的身子不安地蠕動著。
她干脆鑽出被窩,打開床頭燈。「這麼晚嘍?」
鐘面上指著一點五十八分。
「算了,還是起來吃點東西,千萬不要虐待自己的胃。」
她模黑欲下樓到廚房時,看到楚昊的房間里點著剌眼的燈光。
「怎麼還沒睡呀?」她放輕腳步,將掩緊的房門輕輕推開。
「喂……」她站在門口,看到他神形憔悴,上衣襯衫的整排鈕扣全都解開,赤果著上半身,黑色西裝長褲上略沾著滴落的酒,形成一點一點濃濃暈開的墨黑色,他頹然地坐在床上,腳下倒著歪七扭八的伏特加酒瓶,手里還搖搖晃晃地拿著一瓶酒。
「干麼喝悶酒?還喝這麼多,很傷身體的。」她走到楚昊面前,一把搶走他手里的酒瓶,秀眉微蹙地看著酒瓶里只剩不到三分之一的深色液體,兀自暈陶陶地搖晃著。
「醉成這樣……」她盯著醉得滿臉通紅的他,憂心地說著。
「艾晴,不要離開我!」楚昊突然緊緊抱住她,將臉深深埋進她的懷里,痛苦地哀求著。
「原來你還在傷心……」她同情地撫模他的發,像是個溫柔的港灣,讓他孤寂迷失航向的船避避風雨。雖然下午回來就悶悶的,吃晚餐時不是還有說有笑的嗎?原以為楚昊心情轉好了,不再傷心難過,沒想到他居然一個人關起門來喝悶酒?
唉!真是羨慕紀艾晴呀!有這麼痴心的男人深愛著她……杜芯宜突然臉微微一紅!
她干麼羨慕紀艾晴呀?她才不稀罕楚昊呢!
「艾晴,我愛你,你不要走……」楚昊更緊緊抱著杜芯宜,悲傷的臉也埋得更深了。
「滿身酒氣的……」她捏著鼻子皺著眉頭說。
醉成這樣,看來他是把我當成紀艾楮了。她突然發覺心底竟油然生出一股嫉妒的情緒,嫉妒楚昊不停地喚著紀艾晴的名……難道她嫉妒紀艾晴?
杜芯宜溫柔地模模他的頭,她安靜地安慰這個為愛痛苦的人,長久靜謐的氣氛之下,一直揮不去的睡意再度襲來。
「楚昊,我不理你了,我要去睡了。」她打了個不文雅的呵欠說著。
咦?怎麼沒反應?大概睡著了吧!
杜芯宜悄悄地推開楚昊的頭,拿開環抱她腰際那雙強壯的手臂,正準備把坐著昏睡的楚昊移成睡姿時,楚昊突然又喃喃地說道︰「不要離開我!」
看來她的動作還是驚醒了他。這次小心一點兒,別再吵醒他了……當杜芯宜再次打算移動他的身軀時,他忽然用力地抓住她的雙手,抬起頭來,醉眼迷NB4275乜醋潘。杜芯宜的手被他強硬箝制住,一時重心不穩,便僕倒在他身上。
「哎喲!」她努力地掙扎出他的懷抱。
一個柔軟嬌女敕的軀體踫觸到楚昊赤果的胸膛,她又不肯安靜地趴著,反而大動作地亂動,杜芯宜不安靜的舉動慢慢挑起他男人的原始,他低吟了一聲,輕易地反身壓住她。他強健的臂膀緊緊扣住她的雙手,高大頎長的身體整個壓住她嬌小的身軀,絲毫不留空隙讓她移動。
「怎麼……怎麼會這樣呢?」她開始緊張起來了,也更賣力地掙扎著。天哪!我可不要做紀艾楮的替代品。
而一個柔弱似水的女子,又怎麼可能掙月兌得出碩壯男人牢固的之網?對楚昊而言,她的費力掙扎,整個嬌軟身軀的蠕動,就像是刻意煽情的挑釁,更加深了他要佔有她的。
原本醉意迷NB4275難凵襝失了,他濃黑的大眼突然射出狂野的異色,要佔有她的絲毫不遮掩地展現在俊俏的臉上;而她美麗的雙眸此時卻泛著極度的驚恐,他的眼神似乎在告訴她,今晚她會失身于他?
他像是盯著獵物般,驕傲地注視著她不停眨動的迷人美目,然後像是宣戰般地俯在她耳邊,用他低沉磁性的嗓音對她說道︰「我要你!」
一字一字像是雷電般擊中她,霎時間,這數月以來,楚昊的一顰一笑、舉手投足,全化成洶涌的巨浪,向她席卷而來。
他怎麼可以要她呢?她不是紀艾晴呀!他一定是把她當成紀艾晴了……而且,他愛她嗎?天哪!怎麼這樣混亂啊?他的溫柔體貼,還有跟她斗嘴開玩笑的模樣就像是幻燈片般,一格一格快速地播放著。而她又何時這樣在乎過他了?為什麼他的影子在她腦海里總是無所不在,像是她身體的一部分,無法割舍?
正當她的心靈在作掙扎時,他那熾熱如火的薄唇突然吻住她女敕如花瓣的雙唇,男人雄偉昂藏的氣息透過舌尖,一波波急涌而至,她體內屬于女人的渴求也被他如火的激情所開啟,兩人的緊密地交纏著……
從開始的掙扎抗拒,到現在的陶醉迎合,杜芯宜就像只辨無方向的飛蛾,撲向熊熊燃燒的火焰;她像是在對壯烈的自焚行為作出最後的認知似的,她在心中震撼地告訴自己,她的身心已徹底被楚昊俘虜了,從此刻起,她無法、也沒有籌碼再到追逐喜怒的愛情游戲里呼風喚雨。
鼻息里傳來她芬芳氤氳的體味,四片唇瓣激烈狂熱地交纏結合著,他听到她銀鈴般的呢喃,看進她玫瑰紅的臉蛋,她的嫵媚讓他意亂情迷,她灼熱滾燙的軀體再度瘋狂地燃起他挺進的。他滑落于她縴細稚女敕的頸間,狠狠地吻著她嬌柔白皙的肌膚,雙手不停地摩挲著那覆在衣服下美妙的曲線;她幾乎戰栗于如此親密的接觸,而如玉的小手卻也嘗試著撫揉他堅硬結實的背肌和肩窩。
他驚喜于她的熱情……天啊!他非要定這個女人不可!
兩人袒裎相見,在雪白的床鋪上激情狂野地交纏著,他一步步引導她探索身體的奧秘,她則是一步步奉獻出女人的神聖地帶,而當他看著她嬌喘連連,曼妙的身軀像朵含苞待放的紅玫瑰般妖嬈時,他感受到體內的火山不可遏抑地爆發,他亢奮地進入她,但她初次的疼痛卻讓她申吟,秀麗的臉上輕輕滑落兩行清淚……
她就這樣失身于楚昊了,而他把她當做紀艾晴?她不知道這樣奉獻到底值不值得,往後她又該怎麼面對這個她深愛著、而他卻不愛她的男人?
「怎麼哭了?」他愛憐地撫模她,深情地吻去她的淚水,用更深沉的持久溫柔再次進入她,兩個人緊密地結合著,他的溫柔幾乎讓她欲仙欲死,而她腦中卻浮現前所未有的混亂。
看著他深情的眼眸,如此溫熱的體溫卻讓她感到一陣陣心寒!他把她當成紀艾晴了?她今晚的奉獻對他而言,卻是他與另一個女人愛情的結合?但他,這個她今日方知愛他甚久的男人,他的雨露竟然讓她徹底綻放出紅玫瑰的妍麗冶艷?
在冬季寒冷的氣溫下,兩人在眩惑的激情里,交纏的肢體中,火熱而狂野地燃燒著對方,而窗外寧靜黑暗的夜,正無聲地開始飄起絲絲細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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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楚昊皺著眉捂著頭,緩緩張開沉重的眼皮。怎麼頭這麼疼?他下床準備盥洗時,掀開棉被,竟發現自己是赤果的?
「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下床踢到東倒西歪的酒瓶。
「這、什麼啊?」
「伏特加?一、二、一二、四、五,天!我昨晚灌了五瓶伏特加?」他敲敲因宿醉而疼痛的腦袋,突然想起,似乎昨夜他作了一個很長又很真實的「春夢」。
「艾晴……」喚著初戀女友的名字,回想昨夜激情的片段,而他腦中卻突然打了一個轟隆轟隆的閃電。
「她……」楚昊遲疑地欲言又止,因為昨夜的激情片段,眼前所浮現的不是紀艾晴的臉孔,竟然是杜芯宜嬌柔羞澀的臉蛋?
「我一定只是在作夢。」他努力地說服自己,昨日的春宵,純粹是場美好的春夢而已。
他閉上眼楮,腦海中卻浮現他用雙手將杜芯宜扣在床上的情景,她火紅美艷的臉蛋呈現出焦急與緊張,美目流盼的讓他心底癢癢的。
「不會……吧……」惶恐慚慚爬上他的臉頰,不行,這次一定要是艾晴!他不死心地再試一次。
他再次閉上眼楮,這次更是浮現他果身將一絲不掛的杜芯宜壓在身下的鏡頭,他甚至還听得到她急喘的呼吸聲,聞得到她身上的香味,連吻在她似雪的白皙肌膚上柔柔的感覺都完整地出現。
「怎麼會?」楚昊失聲叫道。他怎麼回憶的都是杜芯宜的臉蛋和身軀,竟然不是紀艾晴?
「難道我已經愛上她了?才會在潛意識里幻想著和她親熱的場面?」他大膽地提出一個假設︰如果是愛上杜芯宜然後幻想著與她親熱,在昨夜醉酒,意志力薄弱時,雖然嘴里念著紀艾晴,但實際上心里和身體都是杜芯宜的身影……
不對,這樣的話,他不就背叛紀艾晴了?可是……楚昊心中冉冉升起一股扎人的愧疚。
他頹喪地匆匆盥洗後,從洗手間里走出來,背叛紀艾晴讓他有心痛愧疚的感覺;不過至少他沒有跟杜芯宜上床吧?似乎這樣想會稍微減少幾分他心中對初戀女友的愧疚感。他走到床前,準備整理一下散亂的床鋪,而當他將整件棉被掀起,卻看到一個讓他置身冰宮的殘忍事實。
「這、這是……」他的視線緊緊鎖住床上的一小灘血漬,一時腦海中浮現許多紛至杳來的記憶片段。
「難道,我……真的……」他用顫抖的手去模那抹血漬,昨夜的激情像是永恆的詛咒似的,惡劣地爬滿他恐懼愧疚的心靈。
先前他還自以為是「假設」自己在作夢,夢到嘴里不停喚著紀艾晴,卻和杜芯宜親熱的情景,他告訴自己雖然他背叛了初戀女友,但只是精神上的背叛,他已經為此錯誤嚴重地感到愧疚……但看著這灘血漬突兀地映入眼簾,這次他再也找不到理由說服自己,他只能殘忍冷酷地告訴自己,他真的和杜芯宜上床了!
「我怎麼做出這麼糊涂的事?」他痛苦地用雙手抱住頭,這個事實即將把他推入更愧疚難堪的局面,他竟然在紀艾晴的忌日和杜芯宜上床?他真是該死呀!他徹底地背叛了紀艾晴,也殘忍地傷害了杜芯宜,他該如何收拾這場悲劇?
「她是……而我……竟然佔有了她的第一次?」他極度悔恨地看著那抹印在雪白床單上的鮮紅血漬,他怎麼可以這樣對待她呢?腦中又浮現一開始他強制性地扣住她,將她壓在身下的鏡頭,她焦急恐懼的美麗眼楮一直眨呀眨的,莫非她不是自願的,是他強迫她的?
「天!」想到這里,楚昊冷不防地倒抽一口氣,這下可好,他竟成強暴犯了?
「她一定非常恨我!」他微弱地吐出這句話來。滿腔的愧疚悔恨都已經于事無補了,他竟然為了短暫的歡愉而傷害她?更該死的是,他潛意識里想要再度佔有她的低劣,竟然像是洶涌的海浪席卷而來?老天!他什麼時候這麼想要她了?她只是個普通朋友啊!
昨夜的雨停了,天氣也漸漸晴朗起來,冬陽溫暖的光線悄悄地灑入這個臥室的床腳邊,他跪在床上兀自為自己的錯誤,痛苦地喃喃自語著。
他覺得既背叛了初戀女友,又傷害了好友,他不住地埋怨自己的酒後亂性。「我……真是對不起她!」他懊惱地捶胸,喪氣地說著。
對不起她……是哪個她?是甜美柔順的紀艾晴,還是刁鑽機靈的杜芯宜?
楚昊突然在心中翻滾著一個念頭,為什麼他對杜芯宜的愧疚遠甚于對紀艾晴的愧疚?紀艾晴是他刻骨銘心的初戀,而杜芯宜……卻是個在他沖動之下所傷害的女人。
雖然紀艾晴對他是如此的重要,可是這個時候他滿腦子只想趕快補償對杜芯宜所造成的傷害,只是……這種事,該如何去彌補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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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楚昊畏畏縮縮地走下樓梯,向杜芯宜道聲早安。
「早什麼?現在都快中午了!」她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不耐煩地翻著雜志,一邊回答。
「那……我現在去煮飯了。」他一跨步走到廚房里,準備大展身手。
「不用了,等你煮好我都餓死了,我弄好了,吃飯吧!」她起身走到餐桌邊,一臉平靜地對他說。
「你……這麼早起?」他不自然地幫她拉開椅子,結結巴巴地說著。
「你以為全天下的人都跟你一樣好命呀?一起床就有東西吃嗎?」她不看他自顧自地說著,拿起碗筷盛了一碗湯端到他面前。
「這……」他困難地發出疑問,被她一頓搶白,讓他一時不知如何應對,她又主動端食物到他面前,讓他更是坐立難安了。
「這什麼,吃飯!」她自己也盛了一碗湯,兀自喝著。
近午氣溫略微回升些,因為尷尬而顯得有點兒悶熱的餐桌上,兩個人不發一言一語,連四目交接的情形都沒有,懷著各自的心事,悶悶地吃著飯。
「對不起!」他突然冒出一句話,抬起頭來盯著她看,而心中正暗自洶涌著。她真是反常呀!平時都是他煮飯兼端湯給她吃的,怎麼今天她這麼早起,又是煮飯,又是端湯的,真不習慣,會不會因為昨晚的緣故,才……
「什麼對不起?你在說什麼呀?」杜芯宜低著頭,囁嚅地反問著他,看似冷漠的眼底卻匆匆閃過一絲緊張。
怎麼她都不抬頭看看我?一定是我傷她太深了!楚昊滿懷愧疚地看著她的臉,誠摯地說道︰「昨夜……真是對不起!」
她默默不語,逕自收拾著碗筷,走到洗碗槽,扭開水龍頭準備洗碗。
「這我來就好!」他急忙起身走到她身後想要攔阻她洗碗,便伸出雙手打算搶下她手里的碗時,卻恰好踫觸到她的手——
兩人同時間愣住了!
他厚實的手掌整個包住了她嬌柔的小手,站在她身後的高大身影也順勢往前傾,他的胸膛整個貼到她的背部,她不安地呼吸急促,他俯看著她細致白皙的後頸,突然有親吻的沖動,在不知不覺間呼吸也急促起來了,兩人就這個姿勢僵直地站了一分鐘。
楚昊尷尬地說道︰「我……我來洗就好了。」而在剛才,他佔有她的又急速竄出,在好不容易克制住後,才出聲對她說道。
杜芯宜一聲不響地往後推開他,低著頭逕自離開了,他似乎看到她的臉整個火紅艷麗,呆呆地目送著她嬌小的背影離去。
流水聲!他驀地回過神來,開始卷起袖子洗碗,而腦袋也沒閑著,不停地質疑著自己……他到底是怎麼了?不是要向她道歉的嗎?不是對她懷有愧疚的嗎?那剛才又為什麼興起佔有她的?天啊,他真的快要瘋了!
「鈴!鈴!」她接過電話,走到剛洗完碗而正在洗手的楚昊身旁,像個稚氣的小孩子般,伸直了手拿給他。
「呃……謝謝,喂,我是楚昊。」
他講著電話,而此時的杜芯宜卻在努力地為自己打氣,喃喃自語地說道︰「昨夜沒什麼,杜芯宜,快!裝作一副不在乎的神情,一定要當作什麼也沒發生過。」
「你在說什麼?」他放下電話,不知何時站到她面前,用他俊美的雙眸盯著她瞧。
「哦,沒什麼。」被他忽然打斷思緒,她不自然地回答著。她強迫自己無畏地看著楚昊,盡量裝出昨夜什麼都沒有發生的表情。
看著她終于抬起頭來,美麗的大眼楮眨呀眨的,她那天真無邪的臉孔,讓楚昊心中又不禁浮起自己對她的無限愧疚來,他無比困難地發出聲說道︰「我……」他試圖對她來個正式的道歉。
「我煮的飯好不好吃呀?」杜芯宜綻開笑容,搶下他的話,佯裝愉快地問道。
「呃?」被她這麼一插嘴,原本欲傾訴的愧疚又全部吞回肚子里去了,他滿腦袋閃著無數個問號,怎麼這會兒她又問出些奇怪的問題來?
「喂,楚昊!我在問你我煮的飯好不好吃呀?」
「飯?喔,對,很好吃、很好吃。」他違背良心地回答著。開玩笑!她煮的東西怎麼能吃啊?剛才由于情緒緊張,又對她心懷愧疚,根本就是囫圇吞棗,食之無味,現在一回想起來,好像飯燒焦了,湯忘記放鹽巴,牛肉沒有炒熟,還有大白菜放了太多的醬油,簡直是食不下咽嘛!
「真的?那我下次再煮給你吃,好不好啊?」
楚昊听著她的問話,整個臉都發青了,急忙回答︰「不用不用,我是說……你是客人,我下廚就好了,這些事我來做就好。」怎麼可以讓她煮?那他就算不被餓死,也會被毒死。
「你說的哦,那以後絕對不可以用任何理由叫我下廚唷!」她得意地說著。
楚昊看著她滿意的笑容,不免懷疑自己是不是中計了?不然她怎麼這樣得意?他盯著她如花的笑靨,一時之間,竟然看呆了。
而杜芯宜看到他猛盯著自己,臉一紅,連忙低下頭來,輕聲地問道︰「楚昊,你今天待在家里啊?」
听到她喚著他的名字,他突然想到,為什麼她總是不像別的女人一樣,嗲聲嗲氣地叫他「昊」呢?如果她真的這樣叫他,那他一定無法克制自己要她的沖動……
看到楚昊還在盯著自己發呆,杜芯宜顧不得臉上的羞赧,踏起腳尖來,扯下他耳朵,大聲地喊道︰「喂,楚昊!」
這招馬上奏效,楚昊可是結結實實地被她突兀的舉動嚇到,也回了神,他揉著疼痛的耳朵說道︰「小姐,能不能輕一點啊?這樣扯很痛的哩!」
「不這樣用力扯,你會醒過來嗎?」她翻著白眼瞪著他。竟敢在我講話的時候發呆,不理我!
「好了,醒了、醒了,你要說什麼?」
「我剛才問你,你今天是不是待在家里!」她手插著腰,像只母老虎般地質問著楚昊。
看著她來勢洶洶的潑辣勁兒,讓楚昊一時忘了方才的綺思,馬上回嘴道︰「怎麼啦?這麼關心我是否待在家里呀?你是不是需要我?」
話一說出,楚昊馬上就後悔了。他怎麼無聊到開這種玩笑?他對她應該懷著十二萬分的愧疚啊!不然最起碼,他也應該為了對紀艾晴的背叛而痛心疾首,怎麼現在又開始不安分起來了?
「需要什麼?你如果待在家,就給我去洗衣服。」雖然明知道他話中的涵義,也讓她的臉著實飛紅了一下。不過,一想到他貧嘴的惡習,逗弄女人的高超技巧,她的情緒馬上又低落了。她腦中飛快地閃過紀艾晴這三個字,還有那些外界傳聞不止的女人名字……
兩人想著各自的心事,起伏著各自的情緒。
一會兒,楚昊一臉正經地問道︰「怎麼要我洗?不拿去給洗衣店洗?」
「因為……唉呀,反正你洗就是了,哪來這麼多廢話!」她欲言又止地回答。她總不能明白說,因為他們昨夜的激情,衣上沾滿他和她的……
「我怎麼這麼苦命啊?大男人還得洗衣服。」他抱怨地說道。
「喂,是誰剛才說我是客人,這些事你來做就好?」她不留情地回嘴,反正她一定要他去洗衣服就是了。
「好、好!大小姐,奴才這就去洗衣服了。」他夸張地作出彎腰作揖的姿勢,逗得她不停地格格笑。
當楚昊抱起衣籃,看到自己昨夜穿的衣褲,和杜芯宜衣服上的血漬,腦中又再次受到重擊。這些衣服又再一次赤果果地告訴他,昨夜他真的和她上床,真的傷害了她,可是……為什麼她裝做若無其事的樣子。
他心中再度升起對杜芯宜和紀艾晴雙重糾葛的復雜愧疚感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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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著西裝、有錢有閑的男子,和裝扮艷麗、極盡妖媚的女子正啜飲著一杯又一杯的烈酒。都會的男女,有人相識于此,更有人分手于此;有些男女雙雙對對親熱地摟摟抱抱,也有些曠男怨女形單影只地孤身坐在吧台前。重金屬的搖滾音樂,強而有力的節奏敲著這間裝潢得金碧輝煌的地下酒吧,這強烈的不協調感,就像是在調整焦距般,慢慢地縮小到兩人之間的談話。
楚昊啜了一口VODKA酒,開口問道︰「你打電話約我出來,有什麼事?」
「喂,听說你最近跟一個女記者同居,過得挺愜意的吧?說說看,搞記者是不是比較爽?她口風緊不緊啊?會不會把你的‘雄風’秘史當頭條賣?」
林宏廣穿著米黃色西裝,梳著油頭,蓄著八字胡,是個看來約莫四十五歲的肥胖中年男人,說話的聲音細細柔柔的,給人感覺非常地作假,一副油腔滑調的登徒子模樣。
「沒事的話,我先走了!」楚昊皺著眉頭,不悅地說道,起身欲走。
「喂喂,別走,我不說總可以了吧?」林宏廣也起身攔阻楚昊的離去。
兩個男人又坐回桌前,林宏廣從外套口袋里拿出雪茄,笑眯眯地遞給楚昊。
「謝謝,不用了!」楚昊寒著一張臉回答。
「我說,楚昊啊,這幾年你在畫界叱 風雲,你的大名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怎麼樣,成名的滋味夠爽吧?」林宏廣叼著雪茄點起火,含糊不清地說著。
「然後呢?」楚昊冷冷地反問。
林宏廣抽了一口煙,吐出如雲的煙霧。「呵呵呵,你這幾年搞的女人多得都可以成立一個俱樂部了,而錢也撈夠本,名字也夠響亮,哪有什麼然後?人生不過如此,你都有啦!」
「我來這里,不是听你說這些話的,究竟有什麼讓你這樣思考良久,兜了幾圈,就是不說主題?」楚昊搖晃著高腳酒杯里的VODKA說著。
「厲害厲害,真不愧是楚昊!你一語就道破我的心事,看來我不明著說是不行的了。」
林宏廣拿出一張支票,推到楚昊面前,而楚昊看都不看,淡淡地問道︰「作什麼?」
林宏廣將支票更往前推,笑眯眯地說道︰「這是五千萬的支票,畫家協會出的,希望你幫忙一件事。」
楚昊一口氣喝完VODKA,尖銳地說道︰「什麼時候我們畫家協會的理事長,要親自作這種賄賂的下等勾當了?」
林宏廣肥胖的臉稍微愣了一下,繼續微笑地說道︰「你很聰明,知道這是賄賂嘛,既然這樣,我就攤開來說。你知道莫氏集團的小開莫歲吧?」
楚昊點了一下頭。
「莫歲今年二十歲,有龐大的祖產財富,但是他卻想要在畫界成名,他對商界根本沒有興趣……他父親給了我們畫家協會三千萬美元,希望我們能盡力讓他兒子成名,聞名于畫界。」
楚昊不答腔,林繼續說道︰「畫家協會計劃在下個月初召開記者會,公開為莫歲做宣傳,但是,你知道的,光是這樣還不夠,我們需要畫界龍頭出面贊美莫歲的畫功,如此一來,莫歲的成名就是穩操勝算了。有道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咱們畫家協會才不會辜負了莫氏集團三千萬美元的好意。」
楚昊依舊不答腔,林宏廣更加口沫橫飛地說道︰「這五千萬算是對你的感謝,只要你在記者會上說一句話,譬如‘這張畫畫得很好’、‘莫歲很有才華’、‘莫氏集團小開有畫畫天分’等等的,畫家協會將會對你的幫助非常感激的。楚昊,如何?一句話讓你銀行進帳五千萬,不錯的差事吧?」
楚昊輕輕搖晃著杯中的冰塊,林宏廣向櫃台揮揮手,示意侍者過來。
「先生,請問需要什麼?」年輕的男侍者禮貌地問。
「再給他一杯VODKA。」林宏廣自做主張地說道。
「不,給我TEQUILA。」楚昊終于說話了o
「你什麼時候改喝TEQUILA了?這麼淡,一點都不適合你。」
「有時候,會想對現有的生活習慣作些改變。」楚昊面無表情地回答道。
「改變?呵呵,進帳五千萬後要怎麼變就怎麼變。」
侍者拿來酒瓶,為楚昊斟著酒,林宏廣涎著臉再加把勁地勸說︰「怎麼樣?要不要這五千萬?」
楚昊啜了一口酒,說道︰「莫歲,畫功平平,想要出頭,再去磨練磨練吧!」
林宏廣收起了笑容,試探性地說道︰「他成名後照樣可以磨練。」
楚昊雙目突然盯著林宏廣看,緩緩地開口。「你從未磨練過,可是卻成名了,現在成名了,卻一點都不想磨練。」
林宏廣被一頓譏諷嘲弄,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但他仍不動聲色地說道︰「楚昊,畫家協會當初費盡千辛萬苦請你加入,捧你也捧過了,名利你都有了,怎麼,現在你翅膀大了、硬了,要過河拆橋嗎?」
楚昊放下酒杯,嘴角浮現一抹不屑。「笑話!畫家協會何時捧過我了?當初我還是無名小卒,從瑞士回國時屢次發表作品,不知道是誰處處打壓?意大利弗羅倫斯的比賽,我憑實力拔得頭籌,聲名大噪後,又是誰求我加入畫家協會的?」
林宏廣被他一頓反駁,臉色更是僵硬,但思及和楚昊合作的重要性,他馬上又裝出一副笑臉來,好言勸道︰「我知道咱們畫家協會曾經虧待過你,但你現在功成名就,飛黃騰達了,就大人不計小人過,別再提那些陳年舊帳。」
楚昊不發一語,林宏廣繼續說道︰「現在,畫家協會出資五千萬元,希望你高抬貴手,動用尊口,只要你說一句話,讓莫歲聲譽大漲,五千萬的支票是咱們出的,屆時莫氏集團會出更高的價碼來感謝你的幫助。」
「我說過,莫歲的畫功不到火候,叫他先去磨練一陣子,多多參加比賽,成名應該是唾手可得。」
「你這樣回答我,到底是什麼意思?」
「林理事長,你是聰明人,我話里的涵義你不會不明白。」
「這麼簡單的事,你竟然不肯幫忙?」
「你可以另請高人。」
「楚昊,好歹看在錢的分上,一句話讓你賺五千萬,絕對不讓你吃虧的呀!」
「這一句話將會違背我的良心,違背畫家對畫作的忠誠度,恕我難從。」
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林宏廣突然露出異樣的眼光,不死心地勸說著︰「不要錢?難道你要女人?怎麼,那個記者讓你搞得不爽啊?可能是胸部不夠大,不夠圓吧?你放心,只要你答應幫忙,我會動用我的影響力,找一個三圍三十八、二十五、三十五火辣香艷的美女讓你爽!」
你可真是熱心呀!楚昊听到這里,怒氣難抑,他厲聲說道︰「請你不要侮辱我的人格,更不準你侮辱她的人格!」
林宏廣模模無名指上的鑽戒,饒富興味地說道︰「怎麼?跟她玩真的?楚昊,別說我沒有提醒你,你可不要栽在女人手里啊!」
楚昊瞪了他一眼,冷冷地說道︰「林宏廣,你給我听好,你愛怎麼搞是你的事,別把我拖下水。我已經說過,我不會幫莫歲走後門的,他真想在畫界開拓新天地的話,就叫他拿出實力來,想辦法得到大家的認同。你不必再多費唇舌!」楚昊說完話,起身欲走。
林宏廣臉上婬穢的笑容頓時僵住,歪曲的唇型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凶狠恐嚇的嘴臉,說道︰「好哇,真的敬酒不吃吃罰酒?你倒有能耐逼得大家翻臉!楚昊,你還想不想在畫家協會待下去?」
楚昊雖然听到這威脅的話語,卻不屑轉身和他繼續周旋下去。他拿起椅背上的灰色毛料大衣,頭也不回地揚長而去。
「楚昊!」林宏廣憤恨地大叫著,整個酒吧里洽談公事或密談私情的男男女女全都對這桌投以異樣眼光。
這個被楚昊羞辱到極點的男子,用力地握緊拳頭,指甲都呈現出黑紫色,他雙眼混濁的眼珠好像要凸出來似的,以無比的恨意憤怒地叫道︰「我會要你付出代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