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一路上心驚膽跳的看著藍奇諾忍著痛開車回到住處,一進門便將自己甩進沙發上,連門也沒鎖好。
「門沒關好……」算了,真有人闖進來她會提醒他的。
忍著痛,瘸著腿,藍奇諾走向冰箱拿冰塊裹在毛巾里敷著痛處。本來想這點傷沒什麼,沒想到才走了幾步路,他的骨頭都快散了。
他又癱回沙發。
「該死的家伙,動手揍人就算了,還誣賴我想強暴他的馬子。」
「一定是那個女孩子氣不過,亂告狀。」
他忽然睜開眼楮。
「我的眼光哪有那麼差,你說對不對。」
「你這個人真是……」她又好氣又好笑。「很痛嗎?」
「听真話?」他抬起一邊眼皮。
「難道听你念經啊!」
「痛死了!」他哀號了聲,痛苦的雙眼緊眯,齜牙咧嘴的。
「別裝了,你騙不了我的。」還以為他在嚇唬她,卻看到他眉間愈攏愈緊,豆大的汗水不停的滴下額間。「奇諾、奇諾,你真的很不舒服嗎?」
他的反應給她一個很直接的回答,他的身體蜷縮成一團,眉宇之間淨是痛苦的神色。
他是真的不舒服,他不是在騙她。她走近他,伸手想握住他的手,卻又退縮了,她根本模不到他啊!
她的聲音沒有人听得見,听得見的只有他;她的身影也沒有人看得見,看得見的也只有他。她一直依賴著他,她的痛苦都是由他承受,但是對他的痛苦她卻無法盡一點力量。
「我該怎麼做?你告訴我,奇諾……」
「將手覆在我的額頭上。」
「沒用的,我根本……」
「做就對了。」
他堅持,她也只有听從的伸出手掌,掌心向下撫蓋在他的額頭。
「舒服多了,不要移開,就這樣……」他皺了皺眉,昏昏沉沉的像快要暈過去的樣子。
「奇諾、奇諾……」她喊他。行行好啊!哪個人來救救他吧!
她無助地盯著他的任何一個表情,或許過了幾分鐘,也許幾十分鐘吧,未鎖好的門被推開,有人進來了。
「藍奇諾,你回來了嗎?」又是順路經過、提著消夜上他家踫踫運氣的楊敏秀。發覺他家的大門並未關上,她納悶的推門進來一探究竟。她一進門就看到癱軟在沙發上的藍奇諾,驚呼一聲,她奔到他身邊。「你發生什麼事了?車禍嗎?還是被人搶了?」
東瞧西瞧的也問不出他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見他緊閉的眼楮吃力的半睜了開,右手緩緩的顫抖著抬起,像是要握住什麼東西。
「你要拿什麼?」楊敏秀向來過著養尊處優的生活,遇到這種情形,她一時之間也不知該怎麼辦,也沒有想到要叫救護車,只會緊張兮兮地問他哪里痛。
「楚……」抬高的手臂渴望有人握住。
楚楚看到了,他抬起的手是要她握住,雖然她握不到,但是她還是抻出手緩緩的落在……可他的手掌被別人握住了。
楊敏秀見他伸出手,以為他疼痛得想要握住別人的手來減輕痛楚,立刻擺上自己的手在他的掌心,並緊緊握住。
「不要緊,我在這里。」楊敏秀緊緊握住他的手。
楚楚倒退了一步,楊敏秀做了她最想做的事。
怎麼說她也只是個靈魂,只有元神沒有肉身,她能做什麼事呢?看!她連握住他的手、撫模他的臉頰都沒有辦法。這種情況下,楊敏秀比她更適合留在他身邊。
凝視著藍奇諾,然後她一步一步往後退,直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這個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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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的照顧,楊小姐,你可以回去了,你一個晚上沒有回去,你母親恐怕會急得想殺人吧!」
昨晚她楊大小姐緊張兮兮了半天,最後才想到一一九這個號碼是可以使用的,撥了電話召來救護車將藍奇諾送到醫院處理傷口。藍奇諾在急診室躺了一夜,醫生診斷他可以回家休養,她才陪著他返家。
听出藍奇諾語氣里的嘲諷,楊敏秀的笑容凝在略顯疲憊的臉上。
「我知道你對我母親並不旅游名縣,我想她是有苦衷,所以才不肯認楚楚的。但是我沒有那種意思啊!我從小都是一個人長大,有一個妹妹我也很高興!」這些日子從母親失魂落魄的樣子,她已猜到母親隱瞞她跟父親未婚生子的事,但母親始終不肯松口她也沒辦法。她已經偷偷打電話給在美國的父親說明這件事,相信父親會解開母親的心結。
「楚楚要的不是你的承認,你從小備受呵護長大,你不會了解楚楚急于想從親生母親口中得到肯定的渴望。」
「我承認我是不能體會。」
「所以你並不能明白她的心痛。」他一笑,扯開了傷口,痛得他又眯著眼。
「你別說那麼多話了!你才剛回來,好好休息嘛!」她坐在他身邊。
「多謝你的關心,楊小姐。不好意思,讓你折騰了一夜,你回去休息吧!」
「你干嘛這麼見外,說起來我們還有點關系,你可不可以別叫我楊小姐。」楊敏秀抱怨道。
他睜開眼楮。「有這個必要嗎?還是保持一點距離來得好。」
楊敏秀有點傷心。她對他真的有好感,但他對于她頻頻暗示的情愫都不當一回事,這教已經拉下臉皮的她情何以堪。
「除了楚楚,你都不把其他女人看在眼里嗎?」
他又咧嘴笑了下。她待台灣的時間不長,不知道他藍奇諾根本是個聲名狼藉、看一個追一個卻不帶真心的情場玩家,還真將他捧成一個絕世痴情郎。不過這一次她只說對了一半,他還是將其他女人看在眼里,但放在心里的也就那麼一個了。
一個看得到,卻模不到、踫不到的靈魂。
月下老人八成是懲罰他游戲人意這麼多年,才會給他纏上這麼一條古里古怪的姻緣線,教他也嘗嘗什麼是害怕失去的恐懼。
他只笑,不正面回答她的問話。
「藍奇諾……」楊敏秀抬起水汪汪的眼楮看了他一眼,鼓起勇氣說︰「你應該知道我很喜歡你,不然不會三番兩次來找你……」她從來沒有那麼大膽過,對心儀的男人表白,這對她來說很難很難。但他的反應呢?她小心地瞄著他。
他笑了,滿是傷痕的臉笑起來還是那樣英俊。又羞又擔心他是不是在取笑她,楊敏秀頭垂得低低的,想看他又只敢偷偷的看。
他笑沒別的意思,跟她也沒有關系,他只是想起以前楚楚也曾在電梯里打算引誘他。楚楚想讓他對她加深印象的方法很迂回,買弄一點點風情,仗著引人注目的美貌,一步一步等他落入陷阱。那時候他沒被她唬住是因為這樣對他投懷送抱的女孩太多了,他如果被她釣上了,充其量他們只會是兩個互相利用的男女,談不上情,更談不上真。
「幫我把電話拿來。」他指著放無線電話的地方,忽然說了。
對于藍奇諾沒有任何表示,楊敏秀有點難堪,但為了保持風度,她還是替他將無線電話拿了過來。
「不必拿給我,你自己撥電話給你母親,叫她來接你回去。你一個晚上沒睡,別自己坐車回去。」說完,他便閉上眼楮假寐。
「藍奇諾……」他的態度讓她心寒,他根本沒把她的話听進去。
「如果你不打,你自己請便。」
想了想,楊敏秀還是撥了電話給母親;如果不打這通電話,他會要她馬上離開,叫母親來至少還能待上四十分鐘,她可以利用這四十分鐘逼他回應她的表白。
可是她的如意算盤打錯了,不知道藍奇諾是疲倦還是故意忽略她的心情,他靠在椅墊上閉著眼楮休息,她也不敢吵他,就這樣看著他睡,直到門鈴聲響起。
門鈴聲一響起,藍奇諾的眼楮馬上張開。
「你自己出去吧,我現在不想跟你母親吵。」他累得很,沒力氣再去應付葉湄的指控。
楊敏秀站了起來,還想說些什麼,看他一副淡然表情,她無言地走向門口。大門一拉開,氣急敗壞的葉湄便沖了進來,她先將楊敏秀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
「敏秀,你有沒有被他怎麼樣?你這樣一聲不響的跑出去,又一晚上沒有回飯店,媽快擔心死了。」葉湄顯然也不怎麼好過,滿頭的蓬松亂發、明顯的黑眼圈,怎麼看都是一副擔心女兒到快抓狂的母親。
抬起眼,藍奇諾淡淡地看著沖進客廳的葉湄。
「都是你這個禍害,一定是你,敏秀才一個晚上沒有回飯店,如果她出了什麼差錯,你拿什麼來賠!」葉湄指著他質問。
「差別待遇太大了吧!不是你親生的女兒,你疼得像個寶,真正親生的女兒昏迷不醒,你連理都不理,你到底是個好母親還是壞媽媽呢?」
「住口,你懂什麼?又賃什麼來教訓我!」葉湄臉色一變。
「我一點也不想教訓你。至于你嫁給楊小姐的父親、做了多少努力才跟楊小姐建立起如此深厚的母女親情,這其中的心路歷程我也不想听。當你否認楚楚跟你的關系的那一剎那,我對你已無尊敬可言,請你過來不過是要你將楊小姐帶回去。」
「我怎麼知道敏秀在你這一個晚上有沒有被你怎麼樣!」
「媽咪!」楊敏秀大叫。
藍奇諾撐起身子。「你想太多了。」
「如果你對敏秀真的怎麼樣,我會找你拼命!」
「好一個為人母親,但是我還是看不起你。為免我以後看到你就吵一次,楊小姐請你帶回去,我們從此別再見面。」他閉上眼楮,雙腳抬高放在桌上。「不送了,門記得帶上。」
葉湄瞪著他半晌。被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這樣不給情面的訓了一頓,她心中實在很氣;本來她真想跟他詢問楚楚的近況,但又怕問了,她想舍掉的不堪過去又甩不掉了。
現在她有丈夫有女兒,以前那些風風雨雨,年少輕狂做下的錯事,如今卻要她付出代價,這個代價也許是她付不起的。
「我年紀大了,只想過個安定的生活,如今你就這樣出現沒頭沒腦的要求我認楚楚。以前我犯下的錯誤,你要我欣然的接受,換做是你你會怎麼做?」
此言一出,葉湄等于承認了楚楚就是她的女兒。但她說的話不只楊敏秀覺得太不妥當,藍奇諾倏然睜開的眼楮帶著冷寒,直接表明了他的怒意。
「楚楚是你以前犯下的過錯,但犯錯的卻是你!」他冷冷的掃了她們一眼,沉聲道︰「離開我的房子,出去。」
葉湄好多年不曾被人吼過,他一吼,也削掉了她的自尊。她冷著臉,拉起楊敏秀的手,高傲地往門口走去。
「媽咪,別拉我,我要留下來照顧他。」楊敏秀抗拒著不肯走。
「敏秀,你……」
「媽咪,我喜歡他。」
面對女兒的哀求,葉湄無法招架,她將視線轉向藍奇諾。
「別看我,那是你的女兒不是我的老婆,何況那麼多女人喜歡我,難道我每個都要接受嗎?」他看向楊敏秀。「楊小姐,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我不會撇下楚楚的。請關門。」他又閉上眼楮。葉湄的態度令他厭惡,索性眼不見為淨。
他听到了門關上的聲音,強作鎮定的心才松懈了下來。
「你該接受她的。」
一個輕嘆響起,他倏然睜開眼楮。
「楚楚,你跑到哪里去了?一個晚上都不見人影。」
她是人嗎?她自己都不敢肯定。
「她是個好女孩,有她陪著你,我會很放心。」昨晚楊敏秀一來,她便消失了,但她沒有離開他,她一直在樓下守著。剛才葉湄來了,她便跟上來,而楊敏秀對他的告白她也全听見了。
楚楚像在交代遺言似的,這種感覺他不喜歡,像是一個不久人世的人說的話。不久人世!這句話他听了就滿心的不爽。
他直視著楚楚,帶著詢問跟不解。
「我想抱你,我想親你,可是我做不到。」
「楚楚……」
「這樣下去,我們是沒有結果的。」
「所以你打算替我的未來做安排?」她賃什麼替他決定他的未來!
「這樣對你跟我最好,我不能再欠你了。」
「你欠我的可多了,說一句道歉就行了嗎?你還不完了,我勸你還是乖乖的留在我身邊。」他從來不曾開口要一個女人留在他身邊,因為這意謂著一個責任的開始,而他現在說了。
「沒辦法還,那就等我下輩子再報答你吧!」
「你在說什麼鬼話!」他忍著身上的疼痛站了起來。
「我求你,想辦法讓我死、讓我得到解月兌。」
「你要我殺了你……」她連她要怎麼死都規劃好了,但她太自私了!「我不會這麼做。我告訴你,楚楚,是你自己找上我的,你就給我好好的活下去!想了斷?作夢!你真是個自私的人,什麼都只想到自己,你死了,那我呢!你要我怎麼辦!要我忘了你再去找別的女人?」他大吼著。
他實在是氣極了,她怎麼可以有這種想法?瞧她被罵得往後縮,他又于心不忍,正想用溫和一點的口氣跟她好好說,擱在桌上的電話響了,他一彎腰,撈起電話。
「喂,藍奇諾。是嗎……好,你別擔心,先打電話給志文或志武,請他們去陪你,這事我會處理。」
听到藍奇諾說了志文志武的名字,在他掛上電話後,楚楚連忙問︰「我媽發生了什麼事嗎?」
他深深地看著她。「楚楚,也許你現在已經能確定哪一個媽才是真愛你的。」
她不語。也許人真的很犯賤,她也是,直到現在她看到養母並沒有因為她昏迷不醒就放棄她,她以前質疑的血緣關系已不再是母親愛她的一個阻礙。
也許她再也無法給母親一個擁抱了。
「萬一我死了,幫我跟我媽說我以前對不起她,老是讓她難過。」
「這句話等你醒了自己再跟她說吧!」撈起車鑰匙,藍奇諾大步走了出去,他不想再听楚楚交代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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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藍奇諾身邊,楚楚看著他熟練地控制方向盤。再轉頭看著窗外,發現這條路並不是要往安養院或她家的方向,然後他一個漂亮的轉彎,又往前駛了五十公尺,車子停住了。
「這里是……」楚楚從車窗外看到維納斯的招牌在太陽底下閃閃發亮。
藍奇諾熄了火,逕自推開車門。
「要跟嗎?」
她豈有不跟的理由!莫非他跟羅琦冰釋前嫌了?她可以同意他跟楊敏秀在一起,但羅琦呢?他最好離她遠遠的。
知道楚楚會跟上來,藍奇諾有一種莫名的心安。就算別人看不見她,但他還是就會想起她、擔心起她,這算是一種牽絆吧!
他得承認因為她,他的壓力很重,但他也同意,他甘之如飴。
一進到久違的公司,以前的同事一見到他,有人訝異也有人害怕,藍奇諾從他們紛紛走避的反應明白了一件事,他的離職似乎創造了許多流言。
只有模特兒經紀人麥克一見到他忙迎了上來。
「奇諾,好久不見,你看起來成熟穩重多了。怎麼樣?身體都康復了嗎?」麥克是當初反對公司以他的精神狀況有問題而解聘他的少數幾個人之一,但公司高層非常堅決,他也莫可奈何。
「如果你指的是我臉上的傷,不礙事,休息幾天就好了。」他以為他指的是身體的健康。
「不是……」想想這方面有問題的人都不會承認,他又何必苦苦相逼,麥克連忙轉了話題。「听說你搞了個攝影寫真館,做得怎麼樣?」
「憑我藍奇諾,餓不死。」一邊跟麥克閑話家常,一邊眼觀四面八方,他沒忘記他來此的目的。一瞄眼,他要找的人正踏出電梯,他拍拍麥克的胸。「好兄弟,改天再聊,我有事。」
麥克看著藍奇諾大步殺向踏出電梯的一群人,他暗呼不妙。羅琦是藍奇諾昔日的好搭襠、親密愛人,如今轉變為陌路仇家,待會兒這光亮的大廳會不會轉變為廝殺戰場……麥克也為藍奇諾的人單勢孤開始冒冷汗。
「這麼好,來看我!來求我忘了你曾經對我不客氣的事?不是來替我慶祝我官司順利、寫真集又大賣。」剪了一頭俐落短發的羅琦,高傲地抬頭挺胸向藍奇諾走過去,一副女王的模樣。她料定他終究還是會向她低頭,他這不就來了。
「你沒睡醒啊!大白天作什麼白日夢。」藍奇諾也不甘示弱的向她逼近一步。
「不是?不然你來做什麼?」
「你未經同意便帶人闖進安養院拍攝木的照片,你想做什麼我很清楚,你想發新聞稿給媒體,證明你是個多有愛心的人,撞到了人、官司也還在進行,你雲肯放段去探望楚楚,可見你是個多有愛心、多仁慈、多寬宏大量的人。一方面替自己塑造形象,一方面替自己在法官面前爭取好感。哼哼!你臉皮真厚啊!」他冷笑數聲,一口氣將他的猜測全說了。
「你在亂說什麼……」
「你要真那麼好心,不會在楚楚母親看到你帶人闖進病房要阻止你、卻不小心扭傷腳時冷漠的掉頭離開吧!如果我說錯了,你可以反駁我!」
羅琦冷著臉,生著悶氣。他說得都對,所以她沒辦法反駁他。這次她真的對他死心了,他們之間的交情已經完完全全的扯斷了。
而跟在藍奇諾身邊的楚楚听了他們的話,終于知道母親那通電話的內容。她好氣她都被她害成這樣了,她竟然還拿她做宣傳,而且她更氣她竟然害媽媽扭傷了腳!明知道是以卵擊石,就算她要找羅琦拼命也是徒然,她根本踫不到她,但是她還是對著羅琦沖了過去,試試看也好,真讓她教訓了羅琦算是老天有眼。
藍奇諾一分心,看到楚楚沖向羅琦,對著她張牙舞爪。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真的以為你做的事沒有人知道嗎?」他決定嚇嚇羅琦。
「你在說什麼東西啊!你真的談戀愛談到腦筋壞了!」
「羅琦!」
圍繞在她身邊的人被她這句口不擇言的話嚇出了一身冷汗;萬一藍奇諾的精神狀況還不穩定,她這麼一刺激豈不是要激怒他?
原來他們都是這樣想他的,難怪他們見到他都一副害怕的樣子,原來他被他們想成了為愛痴傻的痴心男!藍奇諾更放心大膽地嚇唬著。
「你以為你的美麗可以收買所有人嗎?也許可以,但是有一個人絕對不會原諒你,那就是被你撞到的楚楚!你的良心……如果你還有的話,你過意的去嗎?一個年輕女孩的人生被你毀了,你還這麼囂張把她當作你宣傳的工具,我真是佩服,難怪你會這麼紅,難怪有一群人自願做你的應聲蟲!別人也許看不見,但你那副可惡的嘴臉,楚楚可是完完全全的看在眼里。」他冷冷笑著。「她會永遠記住你的。」
「你瘋了!說那什麼話,她能知道什麼,她哪有知覺。」羅琦嘴里雖然這麼說,但是仍心虛的瞧瞧四周。難道她清醒了?
拍過羅琦這麼多的照片,她的小動作他全都明了,他知道現在她兩只眼楮轉呀轉的就是怕了、心虛了。
「她不但有知覺,知道是誰欺負她,」他眼神掃過跟羅琦同一陣線的人。「而且她現在就在你身邊!羅琦,感覺到了嗎?她的手正在模你的頭發、在你耳邊吹氣,她很氣你這樣欺負她。楚楚,別把手伸進她的心髒。」
見他說得像真的一樣,羅琦心里有鬼,臉色立刻發白、深身發抖。他每說一句,就看到她一下子護著頭發,一下子模模耳朵,然後又是雙手抵著胸口,他愈說,她的氣勢就愈弱,終于,她受不了的掩面大聲狂叫。
「不準他再說了!把他趕出去……」
「你也會怕?小心一點,不然當你在跟某大老板幽會的時候,她也會出現哦!」他的目的輕松達成了,羅琦是標準的欺善怕惡典型,嚇一嚇她也許她就會收斂了。「楚楚,走嘍!」
這是他習慣性的用詞,他並沒有覺得不妥,但听在其他人耳里,他們更肯定那個傳聞是真的,藍奇諾真的傻了。
「我才不會被你騙的,你一定是在嚇我的。」在其他人的安慰下,羅琦的慘白臉色才逐漸恢復。
當她的聲音又出現時,藍奇諾再也控制不住脾氣,反身便往人群中心點沖了過去。
「你最好相信……」雖是一夫當關的氣勢,卻抵擋不了人牆的包圍,藍奇諾沖撞了幾次,最後還是被其他人擋下來,並將他壓制在地上。
他們沒看到藍奇諾所說的楚楚,便當他是瘋了,精神失常才會滿口亂語。這樣的人是個危險的不定時炸彈,先下手為強才不會有危險。
「你們……」
他被壓在最底下拼命掙扎,所有人都看到他做出伸手的動作,像是想握住什麼似的,但他們什麼也沒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