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莉坐在波士頓家里的沙發上,瞪著她剛剛才收到的信。她雙手顫抖,表情顯得很不自然。
「怎麼了,雅莉?」柏麗莎看見佷女表情的轉變,因而問道。不久前,她們才進行了—場生動而有趣的討論,然而雅莉看到那封剛到的信後,隨即安靜下來,甚至有些緊張。「你爸爸有什麼壞消息嗎?」
雅莉很快地瞥一眼她姑媽。這個上了年紀的老婦,在長期纏綿病榻之後,看起來是那麼憔悴,於是她藏起她的憂慮。「不是的,麗莎姑媽,不是你想的那樣。」
「感謝老天。那是怎磨回事?」
「你記不記得,爸爸和我曾提過—位叫安勞倫的老先生?」她姑媽點頭後,她繼續說道︰」他去世了。」
「我好遺憾。你很關心他,是不是?」她看到她佷女深色眼眸中有絲痛苦的陰影。
「我的確很關心他,爸也是。」雅莉很難想像勞倫已死的事實,他看起來一直都很健康而且活躍。「對不起,麗莎姑媽。我想先上樓—會兒。」
「當然,親愛的。不幸的消息總是讓人震驚。」
雅莉很快地逃走。她一進到房間,就把房門鎖上,勞倫的死並不是她需要獨處的原因。信里其余的內容才是主要原因。雅莉坐在床邊,再讀一次那封信。她想確定她沒有看錯。
當她看完信後,興奮和怒火同時在她體內交戰。「之冠」安勞倫這些年來一直擁有它,而他竟然沒有告訴他們!當他們挖掘底比斯城的遺址,希望找出任何有關王冠的蛛絲馬跡時,它早已為勞倫所收藏。縱使雅莉有些憤憤不平,卻很快地緩和下來了。雖然一想到他們這些年來的搜索全屬白費,難免有些生氣,但重要的是,勞倫已為王冠的下落留下線索了。她了解他將王冠藏起來是正確的,因為他真正關心它所隱藏的謎團,及其所代表的古埃及最偉大的成就。雅莉確信他留給他們一個相當大的挑戰,她已經等不及要展行動了。
她猜想這位白艾德神父多久才會抵達。對她而言,連明天她都嫌慢。唯一的麻煩是,她父親遠行至倫敦研究,至今尚未回來。她知道她必須等他父親回來,也許再兩個星期吧,但
只要他—回來,他們馬上就可以出發。雅莉想像著勞倫信中所描述的白神父的模樣。白神父听起來像個完美的人,是上帝誠摯的子民。勞倫還提到他們是多年好友,因此她相信他值得信賴並帶領這次的搜尋行動。
雅莉低頭看信,再次掃過有關菲力和洛比的那部分。她見過他們唯一的一次是在倫敦,但是對他們的印象卻不好。他們看起來並不讓人喜歡,她很難說是為什麼。顯然她的直覺是對的,因為勞倫取消了他們的繼承權。她希望她永遠不用擔心這位收藏家的警告——永遠不要相信他們。如果她再也不用見菲力和洛比,她會很高興。雅莉從床上起身,安全地將信鎖在書桌下。但惱人的是,她除了等待之外,別無他法。毫無疑問地,她在等待這位神父的抵達和父親回來的過程中,每一分鐘都會像是永無盡。
「謝謝你,明先生。我就知道你能幫我。」年老而優雅的柯夫人對著這個年輕英俊的書店老板亮麗地微笑著。她一直渴望找到一本相當珍奇的古書,如往常一樣,明先生總是能為她達到目的。「這是我的榮幸。」邁特將書遞給她時保證道。他喜歡他幫顧客找到所需時的那種感覺。但盡管他喜歡經營書店,這仍不是他的最愛。書店只是一個基礎,讓他藉它去做他
真正的嗜好一-尋找失傳的珍寶。
「我下星期會再過來,我是指,如果你屆時還會在此地。」她帶著微笑說道。明邁特是個容智且迷人的男十,她總是期待著前來他的書店。「我會在這兒。」他對她保證,他知道在這個特別的時刻,沒有任何事情能夠使他離開。最近一切都顯得很平靜,當然,這種情況會隨著緊急的消息而改變,他從不知道明天又有什麼事會發生,而這也是尋寶的過程中,另一個真正吸引他的部分。
「太好了。但如果你突然離開,我會想念你的。」自從他七年前開了這家店,她就—一直定期前來光顧,她知道他偶爾會在毫無預警的情況下失蹤好幾個星期,這並非不尋常。無論何時她問起,他總會說是去替店里找些書。「希望你能喜歡這本書。」邁特微笑著看她出去。
安寧和平靜重臨書店,他幾乎為這個暫時的解放感到高興。今天一整天都有不少生意。他瞥了牆上的鐘一眼,驚訝地發現已經快到打烊的時間了。然而他從未急著關門,於是他待在櫃台後面,專心地看他的信件,當听到門打開時,他正全神貫注看著今天的信件,邁特仍繼續看信,希望在抬頭之前把信看完。
施薇妮人停在門口。當她看到這個擁有她的心的男人時,體內涌起一陣痛楚。她從未停止愛他。她已經幾個星期沒有見到他,薇妮無法相信自己竟然能撐那麼久。邁特似乎比以前更瀟灑了。她渴望的眼神過他堅硬的臉部線條和寬闊的肩。他金色的頭發因常曬太陽而顯得更深,長度剛好到衣領上緣。她清晰地記得他頭發傳來的觸感,她以前好愛將手揮入他的發中。薇妮將思緒拉出以前的回憶,那些他們共度的激情夜晚。夜里,邁特總是縈繞在她腦中,清晨的第—個念頭也是他。她愛他,她第一千次詛咒自己,因懦弱而向父母的期待屈服。
薇妮的父母不喜歡邁特,和他神秘且近乎流浪似的生活方式,他們要她嫁給一個更合適、更讓人接受,可以打入他們社交圈的人。由於她留戀財富能帶給她的舒適享受,便屈從了雙親的期望。然而,當她現在這樣凝視著邁特,她知道她錯了,大錯特錯。她希望為時猶未晚。「嗨,邁特。」
邁特听到這個如此熟悉的聲音,他感到既痛苦又渴望。他很快地抬起頭看著面前的她,屏住呼吸。薇妮如以往般美麗,但他仍試圖否認,試著不被包圍著他的回憶所動-一她的微笑和笑聲,她的唇貼著他的感覺,她赤果地躺在他身下,她縴細柔滑的身軀與他結合時的和激情,她發誓她將愛他,只會獻給他一人,然後她嫁給了別人,一個她父母選擇的人。邁特曾以為她擁有了他對女人所需求的一切。它曾認為他愛她,而她就站在他面前卻已嫁作他人婦。「薇妮」邁特念著她的名字。一邊站起,卻因自已平靜的語氣而驚訝。他一直害怕他的語調會背叛他。
「我必須見你,邁特。」她又上前一步,關上她身後的門。這個動作在他們之間營造出親密的感覺。希望他會喜歡她這麼做。
「我看不出有何必要,我想該說的都說了。」他緊張地看她走近。
「我不能讓一切就此結束。我必須告訴你,你對我有多重要。我竟然笨到听從父母的話。我爰你,邁特。你是我唯一想要的人。」
「薇妮,你只會把事情弄得更不好。」這—刻,邁特很高興有個櫃台擋在他們之間。他如此急切地渴望她,他無法保證自己不會將她拉入懷中,就在店里和她。
「事情不可能更不好了,邁特。你是我愛的人一—」她告訴他,淚水在她眼中閃爍。
「你以前就該想到這個。」他試著冷硬又無情地說,但這並不容易。再見到她,對他已形同煎熬。他想要立刻撕去她的衣服,將自己深深埋入她火熱的身軀里。他要她在和他合為一體時,哭喊出她對他的愛。但她已嫁給別人的事實讓他不曾稍動。他再也不會踫她或吻她。他抗拒自己的、強迫自己不要妄動時,他好像在打一場此生最艱難的戰役。
「但邁特一一—听我說,你不了解一一-」
「我了解,薇妮。」
「你是否了解我愛你的事實,我愛的只有你?」
「你只在對你有利的情況下愛我,」他叫答。「只在你無須犧牲的情況下愛我。」
「邁特————-」
「不,薇妮,太遲了。你已經是別人的妻子了。」他更武裝起自己的心。
「當我答應約翰的求婚時,我就犯了—個大錯。現在別拒絕我,不要在我這麼迫切的渴求你的現在。」
「你想提供什麼?在某條隱密街上的一個房間里,共度—個骯髒的夜晚?在你父母和丈夫沒發現時偷偷模模地聯絡?你離開我時,我只剩下我的榮譽,而我也不準備失去它。即使是為你也願意。」
「我們所曾擁有的是如此特別,難道你了解我時時刻刻都在後悔嫁給約翰?」
「薇妮,你已經得到你所要的一一個能取悅你父親的丈夫。約翰擁有財富和光明的遠景。他會永遠住在城里。無論何時,只要你父親—開門,他就會一躍而起立正站好,乖乖地遵照他的指令。我誠心希望你們能相處得好。我很遺憾你並不快樂。你有數十年的時間可以想想事情原本可能如何。」
「邁特,求求你!」她迫切希望他能諒解。「若沒有你,我的生命將是一片荒無。我愛你,我們還是能在一起,邁特!別這麼鬧執!」
「太遲了,薇妮。」
「不會的!听我說一—一」
「不,你听我說。」他說出最後的定論。「你在上帝面前誓言將自己托付給另一個人。約翰是個好人。他值得你付出更多。我不會只為了滿足你的而欺騙彼此。我寧願我從未愛過你,但我不會墮落到做你的地下情人。」
她的臉色在他率直的言語下一片慘白。
「約翰是最適合你的丈大。他會永遠陪伴著你,他既成功又富有一—一」
「你明知道他對我根本毫無意義可言!」
「也許他對你毫無意義,但他能取悅你的雙親。而親愛的,這點對你可是相當重要。」邁特記得她父親如何走進店里,想逼他放棄他的夢想去為他工作。他無法放棄這一切一
一即使是為了薇妮。
「我早該反抗我父親的!即使你無法賺很多錢也無所謂。你要長途跋涉去尋找那些無論存在與否的寶物也沒關系。我不該听家里的話,我早該——」
「事情已經結束了,而且只能維持那樣。你現在是個已婚的女士了。」
「那並不能阻止我想你、要你,回憶著——我們曾有的一切是多麼美好——」她厚顏地更靠近他,靠著櫃台輕撫他的上臂。
「薇妮,你該止了。」當他命令她就此離開他的生命時。雙手在身側握緊成拳。
「我知道,但邁特,最後一次吻我一—一求求你—一」她將手環在他的頸後,試圖把他拉過去。她的雙唇距他只過—息之遠。他受此誘惑已經快要動搖了,但他的榮譽感阻止他。
「不,」他說,並抓著她的手臂,將她推開,以中斷這種親密的接觸。他引她走向門。「再見,薇妮。」
她向上看著他,想要他的在她的眼中閃耀。「你不是認真的——你不想要我嗎?」
「回到你丈夫身邊吧。」他打開門,幾乎將她推到門外。
「我會永遠愛你,邊特。」
這幾個字也同樣在他心里,但他不能說。他也絕不會再說。雖然他一無所有,他還有他的尊嚴。她是別人的妻子了。「再見,薇妮。」邁特關上門,拉上門簾將門上鎖,也將她永遠鎖在他的生命之外。在她離開很久後,他仍站在那里瞪著門,心中充滿苦澀。他曾經愛過她,甚至將整個心交給她。他再也不會這麼愚蠢了。
終於,邁特轉身走向書桌。他坐下開始讀他的信件,感覺自己既無力又空虛。光是無心地拆開一件郵包,拿出里面的信紙並開始閱讀,這些就已使他筋疲力盡了。但當他讀著這封信時,薇妮來訪所引發的痛苦已經緩和下來了。信是安勞倫所寄來的,內容有關「之冠」。邊特得知這位耆老去世之後相當哀傷,但是他擁有這頂王冠的消息和有機會參與尋找王冠的行列讓他感到興奮,準備—圓他最狂野的夢想。他所要做的只是等—位白神父來找他。顯然
地,勞倫對這位神父相當地信任,因此,邊特知道他也能夠信賴這位神父。
王冠邊特拿起勞倫所寫的書仔細地閱讀,但它古怪且不合文法的用詞令他相當費解。看來他只能忍耐的等那位神父抵達了。他希望能快一點。他已經花了幾年的時間來尋找這頂王冠,現在幾乎都快等不及了。稍後,當邊特將書信收好後,薇妮又溜進他的思緒里。這時,他知道當初拒絕她父親的要求是對的。無論他如何想努力討好她的家人,他永遠不能抗拒他對探險的熱愛,以及對環游世界尋找失傳寶物的渴求。他不愛錢,對權勢更沒興趣。
他熱愛為古老的秘密找出真相,並流傳給後世了孫。薇妮的家庭卻嗜財如命,他們絕對無從了解他對追尋夢想的渴望。而這正是他將要做的。
「我想找一位柏教授。」偉恩找到安勞倫提供的地址,對前來應門的僕人說道。
「抱歉神父,但他不在家。」女僕瑪麗這麼叫答。
「那他的助于亞力在嗎?如果不麻煩,我可以跟他淡談嗎?」他注意到這名女僕的表情有些困惑,但沒有多留意。這段到波士頓的旅途既漫長又乏味,偉恩一刻都不願再拖延。他才上岸就住進一家旅館,然後立刻出發來拜訪這位教授。
「雅莉?當然,稍等一下。」這名女僕迅速離開。
「雅莉小姐?」她在廚房看到雅莉正和廚子討論晚餐的菜單時喚道。
「瑪麗,什麼事?」
「外面有位男士一一嗯—一是個神父,想要見你。」
「真的?你請他進來了嗎?」她的語調加快。他已經來了!
「沒有,小姐。他是一一—」她的反應出乎瑪麗的意料。
「怎麼不請他進來呢?」
「我不知道一一」
雅莉並末留下來听她的解釋,只朝前廊跑去,心跳得好厲害。正如她所預料的,瑪麗讓他在門廊上等。雅莉撫順了她的頭發,又順了順裙子後才走出去迎接他。白神父應該會是一位年老的紳士,大約和勞倫同年吧,她希望能以最佳的外表來接待他。
「你好。」她打開門走出去時說道。
偉恩听到,開門聲後才轉過身,並發現自己正看著—位他所見過最美麗的女孩。若其他女孩和她一樣,擁有一頭剪短的火紅色卷發,—定會顯得很暴躁,而她看起來卻好極了,襯托出她美麗的黑眸、細致的五官和高額骨。她如凝脂般的皮膚毫無瑕疵,縴細的身材充滿誘惑力。她美得令人咋舌,偉恩花了將近一分鐘才能集中他的心智開口說話。當他終於開口時,他得奮力掙扎,才能控制住對她的反應。「你好。我很抱歉這樣打擾你。我跟女僕說過,我要找的是柏教授的助于亞力。」
「我就是雅莉。」她設法說道,被這位年輕、英俊的神職人員嚇了一跳。她還以為他大概和勞倫差不多是五十多歲,結果,他卻很高,有著迷人的英俊外貌。他的頭發是黑色的,藍眸中閃耀著幽默的神采。他的輪廓分明,是男人中最俊美的。他的下顎線條剛硬有力,顯示出他堅毅的性格。她的眼神落到代表他神父身分的白色衣領,不禁吞了口口水,突然為自己任性地認為他如此英俊而感到羞愧。他是個神父啊!
「你是‘雅莉’一—一」,偉恩大受驚呀。好個老天哪。他計劃取代他叔叔跑這一趟時,他根本不知道信中提及的‘亞力’是個女的。
「是的,我是柏雅莉,是教授的女兒。」
「我是白神父,」他回答。「安勞倫要我來的。」
「神父,真的很榮興見到你。很高興你來了。」雅莉用一個愉快的笑容歡迎他,努力不再想他有多帥。她伸出手表示歡迎,他堅定、溫暖的手握住她時,她忍不住一陣顫抖。」我也很高興見到你。」偉恩握著她的手,體內為這個簡單的接觸而起了很大的騷動,讓他感到有些不安。他理智地告訴自己,他已經很久沒有踫過女人了,這樣的反應很自然。從五個星期前他叔父的葬禮後就沒有了。他告訴白己,即使這時候有任何女人踫觸到他,他也會有反應。雖然如此,他還是很快放開她的手。
雅莉邀他入內。「請進,我們才好談話。安先生的信是上星期寄到的,我—直希望能早點接到你的消息。」
「謝謝。」他隨著她從前廊進入這間小而舒適、且被照顧得很好的房于,一直走到客廳。室內幾個高至天花板的書架上,擺滿了皮封面的書。「真是讓人大開眼界。」當他停下來查看書名時說道。其中多半是歷史參考典籍方面的書。
「我父親和我都喜愛閱讀,而歷史是我們的最愛,」雅莉告訴他。「請坐,你要用些點心嗎」
「不必了,謝謝。我只想和教授見一面。你知道他要多久後才會回來嗎?我必須親自和他談一件事,愈快愈好。」
「我父親去倫敦做研究,預定下周末會回來。」
「我知道了。那麼,我改天再來。跟他當面談談比較好。」
雅莉被這忽視她的態度給全然惹惱了。「白神父,我負責處理我父親所有的信件,」她充滿尊嚴和力量地說道。「我幾乎每次都陪他一起旅行,因此我知道他所有的事。我也曉得這頂王冠的事。事實上,我們已經尋找它多年了。」
「我們愈快進行愈好,這很重要。」偉恩解釋。
「我同意,我相信我父親也是。「之冠」對他太重要了。你介意再稍待幾天嗎?尋找的行動少了他是不對的。」
「當然。根據勞倫所言,我們必須一起進行這項尋找的旅程。」偉恩從未想過要丟下教授。盡管偉恩相當有能力,在他扮演神父的日子里,他最不希望做的,就是帶著一個美麗的女士游歷整個國家。
「太好了。只要家父一回來,我就立刻通知你。我確定到時我們馬上就能啟程。」
偉恩把旅館房間的號碼告訴她。「我會等你的消息。」
「白神父,我父親會比我更高興,終於有這個機會找到王冠了。我很期待這次的行程。」
偉恩知道此時此刻,他必須打消她這個念頭,她不可能跟他們同行的。「恐怕你和我們同行會有些問題,柏小姐。我、你父親和另一個人會一起啟程,而旅途中有些會相當危險。」
他自大地假設她是個受到溺愛、隨時會發大小姐脾氣的白痴女孩,因此她覺得必須立刻說明清楚,她父親完完全全信任她,並當她是個同伴。她挺起胸,當她開口時,眼中閃著光芒。「你不用擔心我,神父。當我父親從事考古挖掘的行動時,我一向都全程參與。我已習于艱困了,我不會為你帶來任何麻煩。」
偉恩對她的回答深感挫敗,卻又不知如何說服她于是決定等教授回來再說吧。他起身便要走。「如果你有你父親的任何消息,請盡快通知我。若隨時需要我的幫助,也盡管告訴我。」
「我會的。」
她引他走出門,看著他走到街上。她的眼神徘徊在他修長、身穿黑衣的背影上,她想著,他的行動是如此優雅,盡管他外套款式並不時髦,卻很完美地襯托出他寬闊、有力的肩膀。
菲力和洛比查對這房子的住址和他們所抄的是否—樣。「沒錯。」洛比宣布。
「很好。我還以為我們永遠到不了。」菲力在他們終於抵達目的地時松了口氣。從倫敦一路行來,這漫長的旅程幾乎令他發狂,他很高興他們終於能采取行動了。
「我也這樣以為,不知姓白的是不是也到了。」
「我想我們很快就會知道。」
「我實在不願承認,但是你闖入白家的計劃實在太高明了。若非發現他桌上的紙條,我們永遠不會得知他們之間的關系。」
「他把教授的地址留給他的僕人,以便有事時可以聯絡,這真是天意。」
「既然教授不會在這里,我想王冠很快就會是我們的了。」
步上通往前門的階梯,他們交換了一個滿意的眼神。菲力上前敲門。「我們想要見雅莉—面,麻煩你。」菲力用和善的語調告訴女僕。
「稍等一下,我去通報。」瑪麗迅速入內通知雅莉。
雅莉想不出來會有誰要找她,於是很快跑出去看「菲力?洛比?」一見到他們時,她整個人嚇呆了。她很惶恐他們竟會找上門來。他們和她在倫敦踫面時相差無幾,樣子既疲憊又危險,讓她感覺相當不安。
「午安,雅莉。」他們出聲和她打招呼。
「好久不見,你們怎麼會到波士頓的?」
她想到勞倫在信里警告她的事,猶豫著要不要請他們入內。
「事實上,我們為了—件生意而來。我們可否和你私下談談,不會花太久時間的。」
「請進,我們到客廳去。」
他們進到客廳後,她再次問起他們前來的原因。「你們說是為了生意,但那和我有什麼關系」
「喔,我們認為你知道原因,雅莉?」菲力溫和地說道。
洛比沒有玩游戲的心情。他們才剛結束—段幾乎無盡的行程,而他真的累了。「我們是為了那些書而來,雅莉。我們知道你有最後那一本,我們想要回它。」
「書?麼書?」她努力假裝什麼都不知道。
「現在不是玩游戲的時候。」菲力的語氣變得粗魯、憤怒,而且充滿威脅性。
「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
「也許你寧願我們找你父親談。順便一提,他現在在哪里?」
「他到倫敦去了,正在返家的途中。預定下個星期會到家。」
「我可不這麼認為。」菲力的語調和他陰險的笑容一樣冷酷。
「你是什麼意思?」她的眼楮懷疑地眯起,好像已警覺到危險了。
「我是指我們認為你父親在短期內不會回來了。」
「我不懂。」
「此刻,他正在倫敦的監獄里。」菲力繼續說道。「他因謀殺我父親而被逮埔。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他,他會一直在那里,除非我們拿到屬于我們的東西。」
「我不相信你們!」
洛比伸手到外套口袋里拿出她父親的信遞給她。「這能解釋清楚。看—下里面說的。」
她照做了,恐懼也開始漸增。每封信都是寫給他的知交,請他們從牢里救他出去,卻沒有一封寄得出去。甚至有一封信是要給她的。
「雅莉,我們知道書在你這里。我們只想要王冠,我們的父親沒有權利把它藏起來。它是我們的,我們要確保屬於我們的東西。現在,你可以跟我們合作,或者讓你父親為謀殺我父親而付出代價。」
雅莉看穿他們的本性,她開始想著解決這一切的方法。她鼓起所有勇氣反詰他們。「我會去倫敦告訴他們真相!」
菲力和洛比邪惡地輕笑。「別忙,親愛的,沒有人會相信你,你只會浪費寶貴的時間。把信轉交給我們的那些人就是掌握你父親生命關鍵的人。除非得到我們的指示,他們不會有任何行動。」
她短暫的勇氣在了解到無法從他們的詭計中逃月兌後,就開始消退。她已經被困住了。「你們要我怎麼做?」
「這牽扯到其他人。白神父和——」
「白神父?」這對兄弟互看了一眼。
「是的,白神父和一個我素未謀面的人。我並不知道他的名字。如果你們拿走我的書後就會釋放我父親,我會很樂意現在就給你們。但它對你們沒有任何的用處。」白神父說過,除非三本書能—起研究,否則不會有線索。
「你們打算何時開始找書?」
‘「我前天和他談過,他說要等我父親回來。」
「好,如果你還想見到你父親,就立刻聯絡這個白神父,告訴他你改變主意了。說你接到你父親的消息,他需要待在倫敦一陣子。說你再三考慮後,決定不等他回來,告訴他你希望能立刻啟程。」
「去找「之冠」。我們會想辦法和你聯絡。你只需知道,我們會時時刻刻監視你,得知你的行動。」他話中的威脅極為明顯和無情。
雅莉瞪著他回答︰」我會記得。」
「很好,太好了。我父親總說你很聰明,我現在才了解他是對的。」
「記得,雅莉,你父親的生命端賴於你的作為。別讓別人知道我們介入其間。—旦你找到「之冠」,就拿給我們,那時,你父親就能自由了。」
「不要以為我們是開玩笑的。我實在不願見到你父親因謀殺罪而被吊死,你不也是嗎?」
「別擔心,」她簡潔地回答他們。「我會為你們取得王冠的。」
雅莉看著他們離開。她被嚇壞了,卻也很氣憤。他們是她見過最卑鄙的人,當他們有權命令她時,若她能以機智勝過他們,而不危害到她父親的安全,她會做的。
菲力和洛比朝他們下榻的旅館走去,相當滿意他們今天有所成就,而且就快達到最後的日的了。「雅莉說她曾經和一個白神父談過,不是嗎?」洛比提出困惑他的一點。
「沒錯,」菲力回答。「驚訝吧,不是嗎?既然真的白神父已經死了?」
「也許我們親愛的朋友白偉恩自己想得到這頂王冠。」
「我們會確保他得不到。這傲慢的冒充者」
「在他這樣玩弄我們之後,我會很高興看著一向崇高而尊貴的白偉恩一敗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