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井晴海完全不知道她是怎麼回到家、是怎麼走進門的。她甚至不再對沈之浚的超快車速感到害怕。
如果尋找母親需要付出這麼大的代價,她寧願永遠不要知道自己的母親是誰,這樣她的心也不會如此的痛呀!
沈之浚為兩人各自倒了杯酒,將其中的一杯舉到她面前。「怎麼?很難過自己有這樣的一個母親嗎?」他將同情心深探埋藏,繼續用話來譏諷她。
石井晴海接過酒杯,想也沒想的一口氣的喝光,眼淚卻順著臉龐落入杯中,與杯中殘留的黃色液體混和在一起。
她的心真的好痛、好痛……
為母親的不願承認自己,更為沈之浚的殘忍和冷血無情!
「你母親真的是她逼死的嗎?」石井晴梅忍不住想問,她看起來那麼的溫柔、那樣的賢淑,怎麼可能會逼死一個人?
「如果不是那女人搶走我父親,讓我父親一顆心全系在她上,忽略了我母親的感受,我母親又怎麼會終日郁郁寡歡、以淚洗臉,最後決定選擇自殺來結束她的痛苦。」他怎麼也忘不了母親全身是血的在他面前斷氣的那一幕,每次想起,他的恨就愈積愈深。
「告訴我,我該如何替我母親償還所欠你的債?」
「都這樣了,你還要承認她是你的母親?」
「她是懷胎十月生下我的人,沒有她就不會有我。」如果這一切都命中注定的,她願意認命。「她欠你的,就由我來還。」
「好,那就由你來償還。」這是她自己的選擇,那就怨不得他!
「我該怎麼做?」
「我說過,我要你當我的女人,直到我厭倦你的那一天。」
「需要多久的時間,你才會厭倦我?」她必須知道她要花多少時間保護她那早就不堪一擊、脆弱不堪的心。
「很難講,或許該問我什麼時候會再遇上取代你的女人。」沈之浚明知這句話會很傷人,但他現在不就是想傷害她?只要讓她傷痕累累,才能讓高玉蓉痛苦、才能發泄他的心頭之恨。
石井晴海又沉默了,她低下頭,用力的咬住自己的嘴唇,不願讓自己哭出聲音。她知道就算她哭瞎了雙跟,也不會令他激起一點點同情心,她的脆弱,只會讓他更加痛快。
「就讓我替我母親償還欠你的一切吧!」
「走,進房間去。」
沈之浚忽然非常想要她,或許該說從那天要過她之後,他就無時無刻的想再要她。
現在他不想再忍耐,他現在就要她。
誰叫那是她欠他的!
「可不可以不要是現在?」他怎能在她的心已是滿心是血的當下,又往她鮮血淋灕的心再桶下一刀!
「別忘了,這是你自己心甘情願替那女人償還她所欠我的,你沒有權利說不。」
「你——」石井晴海到現在才真正了解到他的冷血無情。「我知道了。」她站起來往他的房間走去,自己月兌下衣服躺在床上等著傷害的到來。
沈之浚尾隨她進入房間,順手月兌上的衣物,他以指尖輕輕畫過她白皙柔女敕的肌膚。「你放心,我不會那麼快對你厭倦的。」
「你想要就快一點吧!」石井晴海怎麼受得了他這甜蜜的折磨,她寧願他用報復的方式來對她,她也不要他如此折磨她的身體、她的心。
沈之浚聞言,一股怒氣沖上來,明知她的意思只想要草草了事。但他卻受不了她真的將這件事當成一種償債的方式。
「才剛躺下你就這麼迫不及待想要我進去了嗎?」
沈之浚不想顧她的心,他要慢慢的折磨她,以泄心頭之恨。
他一個反身壓在她的身上,粗暴的吻著她的唇,舌尖用力的挑開她緊閉的唇,狂肆的狠掃過她口中的每一個角落。
剛喝過酒的口中,仍殘有一點點濃烈的酒精味道,和著屬于她特有的芳香,融合成另一種特殊的氣味,令他的腦神經如萬馬奔騰般更加狂亂。
「晴海,你的味道是這般甜美……」
石井晴海極力強壓住自己因他而產生的反應,只要他輕輕一撩撥,她就為他而狂燒。
「如果你只是想要,求你就快一點,別再拖拖拉拉了!」石井晴海閉著眼楮請求著。
沈之浚感覺到她身體里奔騰的灼熱,嬌小的身體不停的在他的身下扭擺。
他的吻終于依依不舍的離開她誘人的紅唇,在縴細的頸項用力的吸吮著,留下一處處鮮紅的烙痕。
「很熱是不是?」沈之浚一邊吻著她、一邊問,似乎絲毫不曾在乎她所受的痛苦。
「為什麼要這麼對我?」石井晴海心痛的默默流下淚。
「你不喜歡?」沈之浚故意扭曲她話中的意思。
他的舌頭如泥鰍般的滑溜。一一舌忝舐過一片片的肌膚,留下一道道的濕潤。
「之浚,我求你……求你……」她的聲音說的斷斷續續的,一口氣提不上來。
「求我要你嗎?」
石井晴海只能狂亂的搖頭。「不……不是。」她的意識已經十分的薄弱,再這麼下去,身體一定會背叛她的心。
「你真不誠實。而我最不喜歡不誠實的女人,所以我決定給你一點點懲罰。」
「你、你想……你想做什麼?」
「我不想做什麼。只是要教你做人該誠實。」
「啊——」石井晴海因驚悸而叫出。「之浚——」
「你知道不知道你已經這麼迫切的想要我?」雖然他的欲火也極欲爆炸,但為了懲罰她的不誠實,他也只有強忍住他的灼熱。「說!說你要我。」
「我……」她已經什麼都沒了,難道她僅剩的一點點自尊也得失去嗎?
「怎麼樣?想不想要我好好的愛你?」
「求你……求你愛我。」石井晴海終究還是投降了,就算事後她會更加痛恨自己。
沈之浚不願輕易的順了她的意,「是不是這樣?」
「是、是……快、快點。」石井晴海就像一片干枯荒田,急需他的灌溉來滋潤她。
「快點,要多快?」沈之浚像是故意般,「這樣可以嗎?」
「啊……」石井晴海明知他是存心折磨自己,但她卻懦弱的屈服于他。
沈之浚也逐漸感到自己的血脈賁張,在爆炸之前一定要得到解放。
「啊……啊……」
石井晴海一聲聲的嬌吟聲更加牽動沈之浚的狂熱、加速他沖撞的力量,從他的喉間也不斷溢出喘息聲,但他的速度卻愈來愈快、愈來愈猛烈。
終于,他將兩人推到了高峰——
房間里只听得見兩人紊亂的喘息聲。
石井晴海則默默的流著淚,將臉深埋進枕頭里,咬緊唇不願哭出聲音。
在這個時候,她已脆弱得禁不起他再一次的羞辱和諷刺。
雖然她強忍著不哭出聲音來,沈之浚卻從她顫抖著肩膀看出她正在哭泣。心中短暫的溫柔頓然消失得無影無蹤,隨之而起的是一波波狂烈的怒火。
沈之浚快速穿回先前被丟在地上的衣服。「你真是個容易令人厭惡的女人!」從來沒有一個女人和他上床後的反應是不斷的哭泣。
石井晴海在他離開自己的身體里後,也起身穿回自己的衣服。「我不在乎你怎麼看我,我只希望快點償還我母親欠你的一切。」
沈之浚呆怔的凝望她受傷的背影,心中卻沒有一絲報復後的快感。相反地,他的心甚至感到無比的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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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玉蓉隔天便跑到沈之浚的住處,她可以忍受沈之浚對她的羞辱和誤解,卻無法忍受被自己的親生女兒誤解。
這二十幾年來她日日夜夜的思念著她,想過太多她長大後的模樣。
如今她真見到女兒了,多麼希望能听到她叫自己一聲媽媽呀!
高玉蓉看了眼執意陪她前來的丈夫,舉起輕顫的手按下門鈴。
短暫的等待,卻宛如隔世般的漫長。門在他們面前慢慢開啟時,她的呼吸幾乎停止。
當她見到石井晴海一張慘白的小臉時,她的心就像被撕裂般的痛楚。淚水就這麼滾落下來,她可憐的女兒。
「晴海!」高玉蓉充滿愧疚的叫著她。
石井晴海沒想到她會在一大早來找自己,然後她又看一眼守候在她後面的沈仲豪,心中起了疑惑!
但她已經投有多余的心再去猜測了.
「你還來做什麼?」她都已經不想認自己了,又來做什麼?
「晴海!」商玉蓉只能難過的又叫一聲。
「我們先進去談好嗎?」沈仲豪說。
石井晴海往後退了一步,讓他們進屋。
「晴海,昨天你們離開後,玉蓉已經將所有的事情都告訴我了。」沈仲豪緊緊握住妻子的手,給予支持她的力量。
石井晴海只是看看她,不再多發一語。
「晴海,我對不起你,生而不養的人實在不配稱為一個母親。」高玉蓉聲淚俱下的說著。「靖海,你怪我嗎?」
石井晴海搖搖頭。「我知道對不起你的人是爸爸,我從來沒有怪過你。最令我感到難過的是你明知我是你女兒,卻又不肯認我!」
「我怎麼會不認你,我是沒臉認你。」高玉蓉低喃著。
「我現在只想知道,沈之浚的母親是不是因為你介入她的家庭,才會自殺的?」
「不是的。」
「那是為什麼?難道你真的願意讓他繼續恨你嗎?」一個是她的親生母親.一個是她所愛的人,教她該怎麼做?
「晴海你……」高玉蓉看著女兒的痛楚,心中不免一驚。「你已經愛上阿浚嗎?」
「我剛來到台灣就遭遇到搶劫,是他在我最無助的時候對我伸出握手,要愛上他是輕而易舉的事,一點都不需要感到驚訝。」
「晴海,你怎麼可以這麼傻,明知道阿浚他只是將對我的恨報復在你身上,他並不愛你呀!」
「這是因為我們欠他的,如果這樣能消除他心中根深蒂固的仇恨,我無所謂。」
「就算他要報復,也該報復我,你是無辜的。」
「他說的沒錯,只要我是你的女兒.我就不是無辜者,父債子還這句話的意思我還懂。」
「晴海,當年我們沈家如果沒有你母親,現在都不知變成什麼樣子。」沈仲豪感激的用力握著高玉蓉的手。「玉蓉之所以不將真相告訴之浚,是不想破壞之浚的母親在之浚心中的地位,結果卻委屈了她自己。」
石井晴海則是听得模模糊糊,疑惑的雙眼不停的在兩人的身上看來看去。「既然是有苦衷,為什麼不肯告訴我?」
「晴海,對不起,我答應過阿浚的母親,我真的不能說。」
「玉蓉,你是答應過不說,我卻沒答應,這就讓我來說明。」
「仲豪,不要說,我求你不要說.」
「玉蓉,你這是何苦?你寧願受讓晴海誤會你、讓之浚仇恨你,卻要對她死守著這樣的承諾,有意義嗎?」
「仲豪,別再說了。晴海.我從來不敢奢求你的原諒,這輩子我能見到自己的親生女兒,我已經了無遺憾。」高玉蓉伸出手,眼中含著淚光問︰「能讓我抱抱著你嗎?」
石井晴海的心中充滿掙扎,目不轉楮的直視著她。她期盼多年想找尋的母親就在自己的面前,她究竟在猶豫什麼?是因為沈之浚的關系嗎?
但就算她真的對不起沈之海.-她終究還是自己的母親呀!
她多想靠進母親的懷抱,就像別人一樣,享受母親最溫暖的懷抱。
高玉蓉久等不到女兒的回應,失望的垂下雙手,緩緩轉過身。「或許我連這樣的期盼都不該有。」
「媽——」石井晴海看見母親眼中的失望,心一急便月兌口而出她不知在心喚過幾千幾百遍的呼喚。
離玉蓉一听見這一聲呼喚,快速的轉過身,盤旋在眼眶的淚水,早巳奪眶而出,淚流滿面。「晴海,你——你叫我什麼?」
「媽,」石井晴海飛奔到高玉蓉的懷中,緊緊的抱住她。「媽,我好想你。」
「晴海,我的女兒,我也好想你呀!」高玉蓉的淚如潰堤般,說起話來都有些抽抽噎噎。「我的女兒、我的女兒。」
「媽……」石井晴海又何嘗不是哭得傷心欲絕,她這輩子最渴望的就是母親溫暖的懷抱,如今她終于知道屬于母親的懷抱是如何溫暖。
在一旁的沈仲豪也被這一副畫面感動的紅了眼眶,默默的拭著淚,不願去打擾她們母女相認的溫馨感人時刻。
兩人就這樣不知抱了多久、流了多少的跟淚,道盡兩人對彼此的思念之情。天底下又有什麼樣的感情抵得過親情,唯有親情才是最無私的一種感情。
「晴海,我真是大高興了,能听到你喊我一聲‘媽’,我這輩子真的了無遺憾了。」
石井晴海離開母親的懷中,對她說道︰「媽,我真的從來沒有怨過你。」
「就算你不怪我,我也不能不怪自己。」高玉蓉用手替女兒拭去淚水。「再怎麼說我都不是一個好母親,惟一讓我感到愧疚不那麼深的是滄浪對你的疼愛,多少彌補了你沒有母親的缺憾。」
石井晴海扶著母親坐了下來。「爸爸在別人眼中雖是個人人敬畏的黑道大哥,但他是真的很疼我,比起我那四個同父異母的哥哥還疼愛。」
「是的,你父親除了他的背景外,不可否認的他真的是個好男人、好父親。」
石井滄浪的好,她十分了解,奈何的是他太過多情,對一個女人的感情是無法持續太久。但他卻又是個負責任的男人,因此才會在娶了一個正妻之後,又連續有了四個女人。只是在她之後,他不知又有過多少的女人?
「媽……」石井晴海瞄一眼沈仲豪,她怎麼會在自己丈夫面前稱贊另一個男人的好!
「你不用擔心,昨天你們離開後,玉蓉就已經將所有的事全都告訴過我。」沈仲豪笑了笑,明白石井晴海的擔心。「更何況誰沒有過去,我不會因為這件事情就跟你母親吵架的。」
「媽,你很幸運,能擁有沈伯伯的愛和信任。」
「我這輩子最幸運的就是認識他們兩個男人,滄浪讓我認識了愛情,仲豪卻讓我了解真正的愛情是什麼。」
「媽,你難道一點都不恨爸爸嗎?」石井晴海不禁想問,也算是替父親問的吧!
「我從來沒恨過他。」高玉蓉搖搖頭,臉上的笑容量沒有恨。
「為什麼?」
「這個故事很長,以後有機會我再慢慢告訴你。」
「嗯!」
「晴海,你打算什麼時候回日本?」
「我不知道。」
「是為了阿浚嗎?」看著晴海這副模樣,已是一副墜入感情漩渦中的模樣。
只怕她這場愛情會比自己走得更加坎坷,至少當年她和石井滄浪對彼此付出的都是真感情。而今卻是晴海對阿浚單方面的愛,如果阿浚只是一味的想報復,她一定會傷得遍體鱗傷!
「我想我已經放不開了!」石井晴海深深嘆了口氣。
「晴海……」高玉蓉心中的愧疚不禁又加深了,如果不是因為她,晴海和阿浚兩人將會是多麼登對的一對壁人。「媽對不起你。」
「媽,你別這麼說,我相信我一定能用我的愛來化解之浚心中的愁恨。」
「嗯!媽相信你。」高玉蓉忍不住再度緊緊的抱住女兒,將自己對她的愛讓她知道。
「嗯!」石井晴海在心中對自己說,無論如何她一定要想辦法化解之浚對母親的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