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有此事?」
黑木祭嚴厲地質問,引得堂下答話之人微微發顫。
「啟稟大祭師,小的不敢胡亂造謠,此乃千真萬確之事,並有人親眼目睹聞大人同她一塊兒。」「聞天語?」
黑木祭濃黑的眉毛緊攏在一塊兒,似乎在思考此事的可信度。
若連一向與君王寸步不離的聞天語都曾和她一同出現過,看來,此女的身份確實不簡單。
他會查出她的真實身份的。
「下去領賞吧!」黑木祭伸手一揮,打發他離去。
「多謝祭師,小的告退。」
探子在退出廳堂之際,迎面對上一身著火紅衣裙的嬌艷女子,當場看傻了眼。
紅衣女子察覺痴愣的目光,不悅地嬌叱︰「看什麼?小心我挖了你的雙眼喂狗吃,還不快滾?」「是!是!小的這就走,不!這就滾。」探子連忙頭也不回地離開。
「哼!」紅衣女子傲然輕哼一聲。
「-兒,是誰又惹你生氣啦?」
黑木祭見滿臉怒容的寶貝女兒,關心地詢問。
「哼!還不是那些不長眼的男人。」黑木-嫌惡地回著。
黑木祭聞言大笑出聲。「哈?哈!-兒,男人的眼光往你身上轉,表示你的美令他們銷魂,你應該感到高興才對呀,怎麼反而氣嘟嘟的?」
「爹,這些男人只是一些婬惡之徒,有什麼好高興的?只會讓我反胃罷了。」接著,一反盛凌之氣,呈現出一抹少女的嬌羞,微紅著雙頰道︰「人家的美,可是只保留給一個人看的呢。」
「唉!女兒長大了,思春了,想嫁人嘍!」黑木祭刻意取笑著。
「爹——不來了,您總是取笑人家。」
黑木-撒嬌地賴上她爹的懷里。
「爹,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適才見您的臉色不太好。」
自從娘去世之後,她便與爹相依為命,爹是她除了那個人之外,最在意的人了。
「-兒……」
「什麼事,爹?」黑木-長翹的睫毛閃動著。
「你听過天女吧?」黑木祭的臉上寫著不安。「天女?」
是曾听爹提過,不過卻不怎麼有印象,她只把它當成民間流傳的故事之一。
「是的,天女。听說她們能上天下海、呼風喚雨、未卜先知。」
「又不是神仙!」黑木-不置信地反駁。
「她們的確是神仙,只不過據記載,到凡界來的天女,法力會削減泰半,不至于太過于驚世駭俗,而引人注目。但她們所天賦的能力,仍比尋常人高出許多。」
他便是擔心這點。
「那又如何?」黑木-不以為意地聳肩。「咱們的巫術,未必會輸給她。」
她對她爹有信心。
「-兒,難道你沒听說過,天女是咱們的克星嗎?」所謂,萬物相生相克,他們的克星還是出現了。
撫上她爹臉上的皺紋,黑木-樂觀道︰「爹,您別擔心,那只不過是傳言罷了,說不準的。您別杞人憂天了。」
曾幾何時,她爹也會擔心起這種問題了?
「爹不是杞人憂天,咱們黑木家歷代祖先的手札中有記載,咱們是贏不了天女的。」
「就算真是如此好了。天女畢竟還是生活在天上的,而真正在凡界生活的,不就是咱們嗎?」黑木-驕傲地宣稱著。「贏不了天女又如何?咱們黑木家,還不是一樣好好地活到現在。」
她仍然不認為,法力所剩無幾的天女,能贏得了黑木家的巫術。
「有道理!哈哈!說得真有道理-兒,你真是初生之犢不畏虎啊!」黑木祭對她贊賞地豎起大拇指。
「爹,您說錯了。」黑木-糾正著。「女兒這叫做,虎父無犬女。」
「哈!哈哈!」
父女兩人開心大笑。
「不過……所謂防人之心不可無,咱們還是得先把對方的底細模清楚,萬一有個什麼變化,咱們也才可以有個應變。」一抹冷酷的笑意,自他唇邊綻開。「改明個兒,我先到‘北辰宮’去探探虛實,讓心里有個底。」
既然聞天語曾在她的身邊出現過,君王不可能會不知道她的存在。這事,他得問個一清二楚才行。
「爹,您要去見君王?-兒同您一道去。」黑木-欣喜地央求。
「怎麼?等不及想見見心上人啦?」
黑木祭伸出食指往女兒臉上刮了一記,笑她不害躁。
「爹!」黑木-臉紅地跺了跺腳,不依地嚷著︰「不理你了啦!」轉身往外跑去。
呵!呵呵!
黑木祭露齒微笑著,眼楮里卻閃著一股嗜血的光芒。
天女呀,天女!在凡界,畢竟她也要算是半個凡人;只要是人,就一定有弱點。
屆時,可別怪他黑木祭心狠手辣。
為了他將來的霸業,她——
非死不可!
???
風尹玄翊滿臉疲倦地走出寢房,往正廳準備用膳;昨晚因批閱奏折批晚了,以至于今早在床上多賴了一會兒。
「天語?」
停頓在大廳門口,風尹玄翊吃驚地喊著。
自窗台上俐落地翻身而下,聞天語看也不看他一眼,徑自往桌旁就坐。
「你來晚了。」
「我……」風尹玄翊愣了一下。這可是他的寢宮耶,竟然說他來晚了?「你怎麼會在這兒?」這才是風尹玄翊正想問的話。
這是什麼鬼問題?
「我一直都在這兒。」他每天早晨皆會在此同他一起用膳的,不是嗎?聞天語眼神怪異地看了他一眼。
「我當然知道,我是問你,今天為什麼還會在這出現?我不是要你去保護天女嗎?」
「我答應了嗎?」聞天語事不關己地回著,順手端起熱騰騰的女乃茶喝著。
「什麼?」風尹玄翊挑起劍眉,不置信地嚷著。這是什麼情況?他堂堂一位君王,要屬下去辦事,還得先取得他的同意?什麼嘛!
強忍下滿腔的不滿,風尹玄翊悶聲道︰「請問聞大人,您肯去保護天女嗎?」
「看情況。」聞天語毫不考慮地回答。
「聞天語!」這下他可是真的生氣了。
「嘻……」一旁服侍的宮娥,見狀忍俊不住,輕笑出聲。
不曉得為什麼,一向冷峻的聞大人,對別人總是愛理不理的,卻喜歡尋君王的開心。
仿佛一日不逗得君王龍顏大怒,便會全身不舒服似的,真是一位怪人。
「咳……嗯,你們先下去吧。」風尹玄翊自覺失態,連忙遣退宮娥。
彎身坐下,與聞天語相對。
「說真格的,你去見過天女了吧?」
「嗯。」聞天語微點了頭,並不說話。
「那,你的看法呢?」風尹玄翊急著想知道。
「仍待觀察。」
他就知道聞天語會這麼說,真是白問了。
「不過——」聞天語話中的轉折,令風尹玄翊感到好奇。
「怎麼樣?」風尹玄翊整個人都快貼上他了。聞天語眉頭稍蹙,似乎在考慮該不該說。
「到底怎麼樣,你倒是快說呀!更是急死人了。」
「她提到要咱們留意祭師,她懷疑邊境之事與他有關。」
「那不就與咱們的推測吻合嗎?」風尹玄翊開心得雙手互擊了一下。「我就說她是來幫我們的,不會錯吧?她果然是天女沒錯!」
聞天語無動于衷地冷然問道︰「你對天女了解多少?」
「嗯……從歷代先皇的史記中,曾經看過,卻描述得不甚詳盡,只知道咱們風尹國是受上天賜福的寶地,歷代子孫須竭盡所能地保護,使它不受外來的侵入。最後言及‘風尹福地,蒙天寵幸,異象甫出,天女蒞臨’。」虔敬的神情,有著君王的威嚴。
聞天語頓時陷入沉思,久久不語。
半晌,風尹玄翊又開口︰「若天女所言為真……天語,那你就非得去保護天女不可了。任何一位有野心的人,是不會容許自己眼前有任何絆腳石的存在的。你要明白呀!」
這點,聞天語當然明白。
只是當他思及,以後得朝夕與她相處在一塊兒,便覺得心慌意亂。
其實,心底也不是很明白自己在排斥些什麼,只是有一種感覺,仿佛一旦與她接觸之後,便會一輩子糾纏不清。
宮娥的腳步聲,打斷聞天語的思緒。暫且丟開這荒唐的念頭,讓理智重新掌控一切。
「君王,黑祭師有事求見。」一名宮蛾恭敬地說著。
風尹玄翊與聞天語飛快地對看一眼,在彼此的眼中,瞧見一抹獵物上勾的喜悅。
「帶黑祭師至大廳等候,咱們馬上到。」
「是!君王。」宮娥福身退下。
「看來,有人忍不住了。」聞天語鄙夷的語氣明顯。
「天語,依你看,咱們該如何處置?」
「靜觀其變吧,該來的總是會來的。」
語畢,握緊手中的劍,率先往外走去。
「我敢打賭,今天黑祭師若沒見到天女,是不會善罷甘休的。」風尹玄翊微笑著隨後步出。
一抹冷酷的笑,緩緩自聞天語唇邊泛開。
???-
珞素手支額望著窗外發愁,結界被破壞的程度,遠比她想象中嚴重,她得趕緊著手重新布結才行,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雖是如此,令她蛾眉緊鎖的原因,卻是他。
不知怎的,他對她的觀感對她而言,有著極深的影響力;而據她所知,他並不歡迎她。
「天女,您醒啦?」黛兒的聲音喚起她的注意。「黛兒替您將洗臉水端來了,您先梳洗梳洗吧。」
「謝謝。」-珞回眸對她露出一朵溫柔的微笑。
體態輕盈地走向前梳洗,在擦淨臉上的水珠之後,忽然開口問道︰「你覺得聞天語這個人如何?黛兒?」
「聞大人?」黛兒頗感訝異地盯著-珞,但仍然很樂意回答-珞這個問題。「聞大人呀……他總是冷著一張臉,很難見到他和除了君王之外的人說話。雖然沒有正式冊封官職,但在風尹國中,大伙都知道,他只听命于君王,也只有君王才能讓聞大人為他做事。」
「哦?難道,他對任何人皆愛理不理的嗎?」這點,對-珞而言很重要。
黛兒輕輕頷首。「據說是這樣子沒錯,而且,听說連對君王,口氣也不會有所改變。」
「他就這麼目中無人嗎?」-珞並不感到意外。
黛兒凝神思索一會兒,似乎在想適當的措辭。
「其實,聞大人也不算是目中無人,他雖然不愛說話,但仍是彬彬有禮的君子,他有他自己的處世原則,雖與一般人不甚相同,大伙仍然非常敬重他、愛戴他的。」
「是這樣子的嗎?」-珞迷惑了。
原來,他冷漠的處世態度,仍獲得不少人的擁護。
黛兒突然壓低音量,俯身至-珞耳旁輕聲問︰「天女,難道您不覺得聞大人率性不羈的性子,很令人著迷嗎?他雖然冷了點、酷了點,可是不知迷死了多少女子呢!」-
珞眼神帶笑地望著黛兒。「你也是其中之一吧?」
「天女——不來了,您取笑黛兒。」黛兒不依地撒嬌著。
黛兒承認她是喜歡聞大人的,但也只是單純的欣賞罷了,以她們如此卑微的身份,她可不敢妄想什麼。
「有件事我不懂,既然聞天語頗受君王重用,為何不冊封他呢?」夠珞頗感興趣。
「這可說來話長了。」
黛兒干脆一邊幫-珞梳頭,一邊滔滔不絕地話說從頭……
原來,在先皇尚未駕崩前,風尹玄翊一真在靈鳩山拜師學藝;而聞天語,就是他的師兄。
由于兩人的年紀相仿又朝夕相處之故,使得兩人情同手足,培養出不同于一般人的友誼。
待先皇駕崩後,回宮接掌王位的風尹玄翊,便帶著聞天語一起回來。
無人知曉聞天語的來歷,只知道他是風尹玄翊的師兄。而他之所以會同風尹玄翊一起回宮,並待在他身邊保護他,主要是受到風尹玄翊的死纏爛打,與其師父的以死相逼。不得已,他才勉為其難地答應。
唯一的條件是︰他絕不受封,也不受當朝禮制的規範。
文韜武略比風尹玄翊有過之而無不及的聞天語,是風尹玄翊最重要的左右手。因為有他的輔助,使得風尹玄翊上任不久後,便將國事打理得有條不紊,國運蒸蒸日上,贏得了風尹國上上下下一致的好評。
更奠定了聞天語在風尹國人心目中的地位。是冷漠無情也好,是率性不羈也罷,總之,聞天語對風尹國而言,已經是不可或缺的一份子了。
听完了黛兒對聞天語的評語之後,-珞沉靜了許久。黛兒雖然不明白天女何故突然不說話,卻也不敢貿然打擾她。
「他,的確有狂傲的本錢。」-珞的話,輕柔得似自言自語。
他,淡漠中帶有威嚴,慵懶里隱含殺氣;這種令人畏懼,同時也心生敬意的人,實不多見。
連身為天女的她,都會在不知不覺中,被他所吸引,更何況是平凡之人。
「天女說的可是聞大人?」
「嗯。」
黛兒靈巧地為-珞簪上一朵珠花,在適才說話的當兒,也將-珞的發絲梳理妥貼。
「天女,您為什麼會突然提起聞大人呢?」
「我……只是好奇罷了。」-珞猛然覺得一股燥熱,浮現雙頰。
「說得也是,只要是人,都會對聞大人感到好奇的。」黛兒頗能理解地直點頭。
于梳妝台上取來最新色澤的胭脂,置于-珞唇間,讓她抿了抿。
原本拿在手上,欲替-珞畫眉的眉筆,終因不知該于完美的眉形上描繪什麼而作罷-
珞完美精致的五官,令黛兒心生挫折。
「天女,您長得這麼美,害黛兒一向引以為傲的化妝手藝都派不上用場了,黛兒覺得自己真沒用呢。」黛兒委屈地喊著。
微微一笑,-珞安慰著︰「誰說你沒用了?方才你不是才提供重要的訊息給我嗎?」
「那算什麼重要的訊息,關于黛兒說的,幾乎全風尹國的人都知道,也許連三歲孩童,都知道得比我多呢。」黛兒無奈地嘟著嘴。
「呵!」-珞忍不住輕笑出聲。「不管怎麼說,我還是要謝謝你,你的消息,對我而言,還是很重要。」
「我知道天女是想要安慰黛兒才這麼說的。不過,黛兒還是很開心的。」
有這麼美麗、又善解人意的天女當自己的主子,她更是前輩子修來的福氣。
若不是天女的身份仍需保密,她深信,對天女感到好奇的人,並不少于對聞大人。她便是其中之一。
「天女,黛兒能問您一個問題嗎?」
「嗯?」什麼事,這麼慎重?
「天女,您……是打哪來的呀?」黛兒清脆的嗓音中,隱含著緊張與興奮。
清靈的秋眸盯著黛兒一會兒,-珞刻意壓低音量︰「這可是咱們兩人之間的秘密喔!」
「嗯!黛兒發誓。」小小的手掌,高舉向天。
「我呀!來自靈界。」
「靈界?」黛兒雙眸圓睜,隨即意識到自己太過高昂的嗓音,連忙捂住嘴巴。但立刻想起什麼似的問︰「靈界?那是哪啊?」-
珞優雅地站起身子,緩步來到窗前,美眸的視線,落在遙遠的天際。
「靈界,是介于天界與凡界的第三界,以後若是有機會,再告訴你。」
「好!」黛兒似懂非懂地點頭。「那……天女,您就是仙女嘍!」黛兒一臉崇拜。
「仙女?」
仙女,是天界的人。
而天女,是靈界的人。
兩者有所不同,但對凡界而言,也許差不多吧。
「算是吧。」她也無法向黛兒多作解釋。
「哇——哦!」
她竟然能和仙女朝夕相處,這……
「別胡思亂想了。」-珞伸出食指,點了一下黛兒的額。
被說中心事的黛兒,紅著臉蛋對著-珞直笑。
「-珞天女,璽兒求見。」大廳外,傳來朗朗的童音。
「璽兒?」-珞不記得見過這個人。
「璽兒是君王身邊的小廝。天女,您要見他嗎?」
「小廝?那……走吧。」
語畢,輕移蓮步往大廳而去,黛兒趕忙跟上。璽兒,是一眉目清秀的少年,干干淨淨的,看起來挺機靈的。
「璽兒,有事嗎?」
「稟告天女,君王有請天女前往北辰宮一趟。」璽兒恭敬地福子。
「北辰宮?」-
珞的心頭猛地跳動了下,看來,也該是見面的時候了。
???
甫入「凌霄閣」的大廳,便有一團火紅向聞天語迎面襲去。
反射性地側過身子,恰巧與一具豐滿婀娜的身軀擦身而過。
「天語哥!」撲了空的黑木-,不悅地嬌嗔。
好久沒見著聞天語了,想不到他更加地挺效不凡了。氣息依舊森冷,眸光依舊銳利,卻更散發一種危險與神秘的吸引力。
她偏不信,憑她艷麗的姿容、凹凸有致的身段,哪個男人見了她,不是被她迷得神魂顛倒的?他遲早會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之下的。黑木-在心中,得意地盤算著。
見聞天語冷凝的表情,黑木祭開口想化解這場尷尬。
「-兒,怎麼如此不懂禮數,見著了君王,還不請安嗎?」
故作嬌羞的,優雅地向君王福子。
「黑木-見過君王,願君王龍體安康。不才黑木-見到聞大人,一時忘情,失禮之處,望君王恕罪。」
「哼!」聞天語鄙夷地悶哼一聲,一個旋身,躍上鄰近的窗台,坐靠著窗台上,將劍橫放在胸前,閉目養神。
風尹玄翊抱著看戲的心態,欣賞完這一幕後,將笑意隱藏在眼底。
誰不曉得黑木祭的掌上明珠黑木-,早已覬覦聞天語良久。
無奈,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無論黑木-如何地獻殷勤,聞天語總是不曾正眼瞧過她一眼。
這對一向心高氣傲的黑木-而言,是多麼侮辱的事,想不到她卻也沒有因此而放棄追求他的決心,至少這點是讓人佩服的。
「-兒,你鍥而不舍的精神,真讓本王佩服。」「讓君王見笑了。」這次的她,可是真的臉紅了。
「既然君王覺得-兒不錯,倒不如為-兒賜婚吧?」黑木祭打著如意算盤地道。
風尹玄翊心想︰你這一只老狐狸,你可想得美喔!
不過,聞天語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也著實令人生氣。
「感情的事,是說不準的,不如就順其自然吧。本王可不願充當月老,擔負著陷人于不幸的罪名。」風尹玄翊笑著將此事一筆帶過。
黑木祭臉色微變地陪笑著︰「君王說得極是,兒孫自有兒孫福,我這個做爹的,實在不須太過操心,不是嗎?」
哈!哈哈!
在他們的笑聲中,黑木-眼中閃過一抹失望。
「祭師今日前來見本王,不知有何要事?」
黑木祭陰沉的眼中,精光乍現。「其實也不是什麼重要之事,只是听聞咱們風尹國來了位貴客,想臣是風尹國的祭師,若不前往拜見,恐會失了禮數,所以特地前來,請君王引見引見。」
多麼冠冕堂皇的理由,不愧是老狐狸。
「祭師確信真有此人?」
他的眼線真是不少,風尹玄翊在心中警惕著。
「臣只是恰巧听見下人在傳聞罷了,臣並不確定,只是不敢怠忽禮數而已。敢問君王,是否真有此人?」
恰巧听見?
知情的人,就只有東籬宮的宮娥而已,況且他已下令保密,她們是不敢胡亂說的。黑木祭卻能恰巧听見?
微睜開眼,聞天語冷峻的臉上,劍眉緊蹙著。「是來了位貴客沒錯,本王也正想讓你見見她,已命人前去帶領,祭師馬上便可見到了。」
「那可真是臣的榮幸。」黑木祭客套地說著。想不到君王竟那麼快便承認了,還早料到他會想見她,難道……
不會的,他自認行事一向謹慎小心,應毫無破綻才對,也許君王只是對她的身分存疑,要他幫忙確認罷了。
若真是如此,那只能算她運氣不好,遇上他,不管她是不是真正的天女,她都得死!
她到了!
聞天語半睜的星目,倏地睜開。
不知是何緣故,他對她的一切總是特別敏感,遠遠地,他便能分辨出她的腳步聲,與嗅聞到她那獨特的清香。
心,卻不知何故無法平靜!
半晌,璽兒在凌霄閣外,朗朗道︰
「-珞天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