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是第五天了,顏侃還沒來,我看在他眼里桃花女還比不上天女劍來得重要啊。"聖高唐一邊品啜著醇酒,一邊勾望著冰冷如霜的夢春痕。
"哼!"夢春痕雖然身陷囝圄,可是其實她是不希望顏侃來的,因為失去功力的他來了只是送死,她相信聖高唐這種卑鄙小人是不會知道"言而有信"這四個字是怎麼寫的,他一定是要她的人,要顏侃的命,也要天女劍。
"嘖嘖嘖!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生氣的時候粉女敕臉頰更加紅艷艷得讓人想咬上一口。"聖高唐一對經酒洗滌的眼瞳散著更多邪詭的光芒。夢春痕聞及此並未吭聲,因她不屑與他再多說一句,她得專心想想她要如何月兌困才是正事。不知道自己中毒多深,有沒有可能再硬拗一次,跟他一決死戰?
思緒正飛快轉著,然,下一刻夢春痕卻被一陣近得讓她作嘔的鼻息給打斷思路。
"滾開!"夢春痕怒斥的同時,先移動位置,讓那只餓極的撲了個空。
"害躁啊,這麼會羞,我想嘗嘗桃花釀的滋味呢。"聖高唐放下酒杯,進射著婬欲的眼瞳逼向她。呵,他等得夠久了,要不是他這幾天正在練最危險的陰蝕掌第九層,怕走火入魔不敢近,否則這桃花女早被他給吃了,哪還能擺到現在任她叫囂。看他待會不好好收拾她才怪。"你敢過來,我保證你會死得很慘。"夢春痕決定了,就算毒發身亡也比被他侮辱來得好,她一定得跟他一拼。
"是嗎!牡丹花下死,是做鬼也風流,那我就嘗嘗這風流鬼的滋味。"
聖高唐開始撲向夢春痕,夢春痕也急忙閃躲,二人開始在房間里追逐了起來。
"如果我沒記錯,桃花女有個好听的名字,叫……春痕是吧?春痕、春痕,我。倒要瞧瞧春神在你身上留下了什麼痕跡。"他揚著一抹邪魅的笑,二潭深淵盛滿了色欲橫流的情緒欺近了她,將她逼向牆角,逃不出他的魔掌。
他的靠近,讓她幾乎忍不住的想大叫。
夢春痕決定豁出去,沖破那封鎖周身大穴的陰毒,她暗暗忍下胸口激涌而上的血腥,她知道自己只有一個機會。
就是現在!
聖高唐的吻狂亂的落在她的唇上,夢春痕孤注一擲的將所有功力都凝于掌上,然後,轟的一掌,將聖高唐擊出窗外。
同時,她嘴里隱忍的那口血腥也如噴泉般的涌出。
像是全身都泄了氣般的春痕,捧著胸口那份蝕心的刺痛,她踉蹌的從地上爬起,因為此時此刻是她惟一的機會,如果現在沒逃掉就再沒機會。
跌跌撞撞的沖出房門,看到怒發沖冠也要從地上爬起的聖高唐,夢春痕立刻明白這一擊對他的影響並沒有期望中的大,糟了!
"想跑,等我下地獄吧!"聖高唐動作快速的在回廊上拉住夢春痕。
"放手!"
"你是我的,我要讓你跑了,我聖高唐三個字就倒過來寫!"陰鶩的銳眸除了滿溢的外,還多了心狠手辣的惡毒!聖高唐粗魯的一把拖過夢春痕!硬是在她身上留下自己的印記。
"姓聖的,姑女乃女乃我今天就讓你改姓唐,"倏地,一句帶著無比盛怒的女聲劃破了夢春痕無助的心。
春痕聞及此,心里一顆大石總算放下。太好了!
夏艷來了。
"誰?"聖高唐一驚。
"小兔崽子,是你姑女乃女乃我大駕光臨!"
話落,就見一團火球迎面襲來,待那熊熊火焰逼近了,聖高唐才驚覺原來這看似烈火的身形竟是一位一身紅衣的艷麗女子。
"敢惹我夢家人,你是嫌命太長!"心頭的怒焰高漲,夢夏艷將胸口那股想殺人的氣都化于掌中。
"你……你是!"聖高唐見了夢夏艷手里不知打哪兒來的二團烈焰,他的心一驚。難道她是那個玩火玩出名的羅剎女!
夢夏艷下一步的動作讓聖高唐的揣測得到證實,因為他見一只浴火鳳凰自她手中沖躍出,襲上了自己。
"火鳳凰!"驚愣的同時,聖高唐連忙閑躲那燙人的炙火。
"大姐,你沒事吧?"夢夏艷支開了聖高唐後閃身至夢春痕身旁。
"我還好,你先解決他吧,這人心太毒辣,留他不得……"
什麼?桃花女跟羅剎女是姐妹!
"听見了沒,姓唐的,你今天不只改姓,連命都得換個地方活啦,今天就讓我羅剎女送你一程吧。"
一揚手,數只火鳳凰又自夢夏艷掌中飛騰躍出,頓時火光熊熊的點亮了山莊的一角。
"不長眼的家伙,敢惹夢家人,看姑女乃女乃我不拆了你'剩嫌'山莊當村燒才怪。"太久沒活動活動的夢夏艷開始舒展筋骨,就見她手里源源不絕的沖躍出一只只火鳳凰。
"好!就拿你來試試我剛練成的陰蝕掌。"聖高唐見羅剎女本事不小,也卯足全勁的要看陰蝕掌的凌厲可以使到何種地步。
瞬間,紫魅的冷風隨著聖高唐的掌風散逸,那發寒的掌風跟夢夏艷的烈火正好成為強烈的對比。
夢春痕受到他們激烈戰況傳來忽冷忽熱的掌風影響,重傷又毒發的身子搖搖欲墜。
听說聖高唐的陰蝕掌奇寒且厲毒,不小心沾上可就得提早回老家了,她得跟他速戰速決才是。她
夢夏艷從不打敗戰!這回她也不想破例,于是,運足了十成功力,她卯足全勁,將獨門火鳳凰的功力發揮到了極致。
瞬間,紫及紅二色在空中交錯,隨著二人對招的時間加長,紫焰漸微的趨勢正說明了勝敗的結果。
"我會讓你在地獄後悔一輩子。這就是惹毛夢家人的下場!"
紅艷的烈火瞬間吞噬了對比的紫寒,不一會兒聖高唐身上散逸的那股迷霧紫風被火紅的熾火給吞沒得只剩一縷殘煙。
怎麼……怎麼會這樣?他的陰蝕掌居然……糟了,陰蝕掌冰寒至陰,而它的克星正是陽剛的火熱呀。
沒想到,他獨霸江湖的絕活竟敗在她手上,一個玩火的女人!
炙熱無比,被熱火燒得快不能呼吸的聖高唐,驚覺到自己的頹勢,隨即,他念頭一閃想到了夢春痕。
就算要死,他也要找個墊背的,不顧滾燙火焰沾身的痛楚,聖高唐心一橫便沖出火場,撲向跌坐在一旁的夢春痕。
"大姐!"夢夏艷驚覺聖高唐的想法,立刻收掌也撲向夢春痕!意要搶先搭救。
可,卻來不及。夢春痕眼見聖高唐全身是火的朝她撲來,她想要逃,但她所有的力氣早在方才對他的那一擊里用盡了!此刻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襲向她。
倏地,一道黑影在焰火撲上她之前,電光石火的撞開了聖高唐。
砰的一聲後,就見二道人影在地上翻滾。
"侃!"夢春痕不敢相信,這突然沖出的人竟是顏侃。
"春兒……上次來不及……救你……這次……我總算趕上了……"欣慰的揚起一抹苦笑,顏侃全身虛月兌的眼前一黑,就無知覺了。
"侃——"夢春痕吃力的爬向他,但才一個動作,她也不支的昏厥過去。
朵雲居里——
"唉,這家伙,就叫他不要跟去了嘛,他非要跟。"夢夏艷對著間接被她燒傷手臂的顏侃叨念著。
"二姐,要不是他堅持趕去,這傷可就在大姐身上啦,而且大姐怕是連命都沒了。"夢秋曉說著。
听到趕來求救的顏侃說大姐有難,她便跟夏艷一同去聖賢山莊救大姐,夏艷負責救人,而她則負責清理山莊,所以等她解決完山莊的事後,就見顏侃跟大姐已經暈死在當場。
"嗚……爹爹他到底怎麼了,他會死嗎?"顏念芸看著動也不動的顏侃,心里好害怕。
"念芸放心,只要你爹爹好好休息,就不會有事的。"管若水輕聲道。雖然顏侃受的內傷不輕,但只要好好調養還是可以恢復的!問題在于他的功力將可能永遠無法恢復了。
"我想顏侃的問題是小事,大姐的問題才頭疼吧,我听說猝心毒很麻煩,就連以使毒聞名的唐門目前也調不出解藥。"習慣在江湖走動,對江湖事了解頗透徹的夢夏艷苦惱著。
"是呀,春丫頭的筋脈已經呈現異常了,她……唉……"管若水向來自信的臉上有了破天荒的愁容。
"娘,不會吧,連你也沒轍?"夢夏艷跟夢秋曉都瞪大了杏眼問道。
"辦法是有,就不知效果如何,春丫頭的情況是沒時間等的。"
夢冬沁聞及此,安靜又水亮的眼眸顯現不斷翻轉的思緒,像是想到了什麼!末了,她悄然的退出房間。
"娘,你所謂的沒時間指的是?"夢秋曉小心翼翼的問。
"大概……大概一個月吧。"
"什麼?!"夢夏艷跟夢秋曉都被嚇到。
一直听她們對話听得模模糊糊的顏念芸好像明白了她們的談話內容,于是,她放聲大哭了起來︰"哇,我不要春姐姐死啦,我不要她死啦!春姐姐……"
高亢的哭聲傳進了意識不清的顏侃耳里,他躺在床上的手指動了一下,而眼角也滑下了一行男兒淚。
一個月,她只剩一個月了?怎麼可能?難道老天要再一次奪走他的所愛,再一次讓他經歷死別。
不公平,這不公平呀!
"侃?"夢春痕見顏侃盯著自己,表情凝重的不說一句,她喚了他幾聲沒有回應後,她輕拉了他的衣袖,將他的心神喚回。"怎麼了,你有心事?"
"沒……沒有。"
"可是你這些天看來心情很沉重的樣子。"
"是嗎?大概是身體還沒恢復所以精神較差吧。"
"是呀,所以我就說你要多休息,怎麼還天天來開我吃藥呢?你也是病人呀。"夢春痕輕撫著他歷經滄桑的臉龐。
"我這不打緊,重要的是你!你得趕快好起來。"
顏侃繼續手上的動作,輕輕的將碗中的菜汁一口一口的遞進她蒼白的唇邊。
"放心,我沒大礙,休息幾天就好的。"
"但願如此。"顏侃嘆氣的呢喃著。
"什麼?!你說什麼?"夢春痕只見他喃喃自語卻听不真切。
"沒……沒事,來,你趁熱繼續把藥喝完吧。"
"嗯。"滿足的繼續享受他一匙一匙的溫柔,夢春痕心想,要是能這樣一直接收他遞來的關懷,那她寧願一輩子都受傷生病在床。
只是,他現在看她,是否還是透過馥芸呢,她仍舊是她的影子嗎?
"對了,侃,有件事我一直想問你。"
"什麼事?"
"那天你救我後,你說上次來不及救我,這次總算趕上了,那什麼意思?"她一直不懂他昏迷前說的話,她在猜想難道他指的是他跟馥芸的過去?
"有嗎?我有說過這話?"
"有。"
"咦?"顏侃思忖了一下後緩道︰"我不記得我有說過,也不懂我為什麼要這麼說。"奇怪,他真這麼說過嗎?
"會不會是你跟馥……唉,算了,你不記得就算了,我們別想這個吧。"夢春痕想自己真蠢,問這問題做什麼,如果他的回答真是把她當成馥芸,那她不是更難過嗎。罷了,她相信總有一天他會愛上真正的她的。
夢春痕不容自己多想,她決定珍惜眼前的一切,好好感受彼此間的那份情愫。
這時有人來敲門。
"進來。"
"爹、春姐姐。"進來的是顏念芸,她看顏侃的眼神,還是有些畏懼。
"什麼事?"顏悅問。
"夏姐姐剛回來,她說……說有事要找爹。"
雖然顏侃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冷漠封閉心房的人了,可是顏念芸跟他之間的關系還需修補,對他,顏念芸還是畏懼較多。
"好,我這就過去。春兒,你好好歇著吧,待會兒我就過來。"
"好。"
待顏侃走後,顏念芸的表情才放松下來。
"春姐姐好棒,居然能讓爹爹笑,春姐姐真是仙女。"顏念芸走近夢春痕說道。
"要是我是仙女,那你就是小仙女了。"
"是嗎?"顏念芸小腦袋歪一邊思忖了一會兒,她抬頭問︰"仙女是不會死的對不對?"
"仙女?應該是吧。"夢春痕一時不明白她的真正用意。"那春姐姐要趕快好起來,別跟娘一樣好不好?念芸不要你離開。"顏念芸想到春姐姐有可能死掉,她趴在夢春痕的床前!可憐的央求道。
"念芸放心,春姐姐只要休息幾天就會好了。"
原來她是在擔心這個呀,看來自己這副模樣是嚇到她了。
"是嗎?"忍不住的,顏念芸哽咽了起來,二潭控制不住的淚水隨即奪眶而出。
"怎麼了,你怎麼哭了?"
"我……嗚……"爹爹跟夢大娘及夏姐姐他們都說不能讓春姐姐知道自己的病,她不能亂講話,可是她好難過啊!她真的怕她會死掉,像娘一樣,這樣爹爹會不會又怪她克死了春姐姐?嗚……她真的好怕。
"念芸,怎麼了?你別哭呀。"
"我……我不會讓你死掉的!"顏念芸指著臉哭訴著跑出了夢春痕的房間。她想如果她真的會克什麼人,那她還是離開好了,只要她離開了,春姐姐就會好起來的。
"噯……念芸!"夢春痕起身想要追她,可是才一個動作,她就乏力的滾下床。
哎呀!痛……撫著撞疼的螓首,夢春痕想要爬起來。
然,這時她卻發現四肢百骸都像失去了氣力似的,怎麼也使不上力,而隱隱約約中她甚至感覺到體內四處有種被啃蝕的痛麻感。
怎麼會這樣,她都休息了快半個月了,怎麼身體一點也沒有好起來,反而更糟了。
緩慢吃力的扶著床沿起身,她想會不會是自己太久沒下床活動了,所以身體才會這樣。
看著窗外的朝陽洋洋灑灑的照射,夢春痕心想!
不如她就到院子走走吧,順便找念芸好好安慰她一下。她一定是被她嚇壞了,她得跟她說清楚她這只是小傷小病,要不了多久就會好的。她扶著房里的牆,一步步艱緩的走出房門——
不管身體一直疼痛著且不受使喚,可是夢春痕還是相信她只是太久沒活動了,她決定趁著好天氣要多舒活舒活身子。
"怎樣,有消息了嗎?"顏侃匆忙的趕到前廳,他見大伙兒都在,便急忙的問著夢夏艷。
"唉。"夢夏艷苦著一張臉嘆息。
"唐門的人真的沒法子?"夢夏艷的表情讓顏侃心里的石頭更沉了。
"他們說這毒很麻煩,他們會盡力的!可是卻不敢保證短期內會有結果。"夢夏艷泄氣地說。
"這可怎麼辦才好,都過了大半個月了。"
"這……"大伙兒都面有菜色的望向管若水,不知如何是好。
管若水見此也只有興嘆,無言以對。
其實春痕還有個救命的機會,那就是寶鏡,寶鏡它能治百病,自然也能救活春痕。
只不過,這寶鏡治病卻有條件,那就是得要由病人最在乎、最愛的一個人誠心發願,寶鏡方能利用真愛來發揮力量。
目前春痕心里最在乎的人就是顏侃,但可惜的是顏侃目前對春痕的感情其實並沒有那麼專一,因為他對馥芸仍是念念不忘,以至于他在對春痕的感情里摻了很多對馥芸的移情心態。
這樣的愛並不能驅動寶鏡的能力。
"總有別的辦法吧,難道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春兒毒發身亡?"顏侃急言。
"唐門這邊是個機會,怪醫狗不理也是個機會。"
"狗不理?娘,那人脾氣古怪,是千金也買不動的一個怪醫呀,就算我們找到他,他也不見得肯治大姐。"夢夏艷惱道。
"總得試試的。"
"是呀,二姐,現在任何機會都要把握。"
"那好吧,我去找,我江湖朋友多,相信很快就能找到他,如果他不肯醫,那一我就一把火燒了他的老骨頭當柴用!"夢夏艷咬牙切齒的說著。
"我跟你去。"夢秋曉不願待在家什麼事也幫不上忙。
"好,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對了,冬丫頭呢?怎麼對這事她一點表示也沒有?"夢夏艷對于那個向來少言少情緒的麼味有些微辭。
"她近來也不知怎麼地,看書看得特別勤。"夢秋曉說。
"都什麼時候了,她還在看書,這人到底有沒有心肝!"夢夏艷發怒。
"夏丫頭別這樣,冬丫頭不是那種人,我想這事,她也有她自己的方法。"孩子是她生的,她會不懂嗎?冬沁雖然外表冷淡,對很多事也都好似事不關己,可是她知道這孩子是外冷內熱,四個姐妹中就屬她最富感情,她只是沒表現于外而已。
"那我呢?我能做什麼?"顏侃也希望自己能幫夢春痕。
"你什麼也不用做,只要好好陪春丫頭就是了,也許!這真是她僅剩的一點時間了。"管若水在心里暗暗祈禱,希望在他們最後相處的日子里,他跟春痕能再激蕩出新的感情,讓顏侃真切的明白春痕在他心里的位置。
突然"咚"的一聲,餃接東廂房的玄關處發出了聲響。
眾人察覺不對勁,紛紛前去一探究竟,結果卻意外地發現夢春痕瞪大了杏眼驚愣的跌坐在那里。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