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霏兒起得特別早,在早餐的桌上,齊念翔正在餐桌上看報紙,吃著馬勻精心準備的地瓜稀飯,霏兒馬上坐下來端起她的地瓜稀飯狠狠地喝了一下後,她興奮地說著她要到隔壁去當個小佣人的計劃。
馬勻力勸她打消這個念頭,「霏兒不好吧!如果被發現了怎麼辦是好呢?」她非常的驚訝,還很擔憂的要霏兒多加考慮一下。
「只是好玩嘛!應該沒什麼大不了的。」
「如果被拆穿了,怎麼辦呢?」馬勻憂心仲忡地說。
「不太可能了,又沒有多少人認識我,而且我很少回來;縱使有人不小心認出我來,我也可以來個死不承認。」
「念翔,你就不會勸勸霏兒嗎?怎麼這一大一小老是有這些鬼點子呢?」馬勻斥道。
「勻,你就放心吧!反正霏兒早就成年,而且讓她去玩玩有什麼不好呢?」
「希望真的沒什麼問題,否則我不知道到時候該如何向老太爺交代。」
「媽,你別操那麼多的心嘛!一定不會有什麼問題的,而且我早就成年了,我的行為應該由我自己負責,如果真的有什麼問題也不關你的事啊!」霏兒要馬勻寬心。
「我想阻止你也沒有用了,那你要怎麼休息呢?」「我覺得我早就休息夠了,要不是被強迫留職停薪,我早就想回去上班了。媽!好不好啦?好不容易有這個機會可以讓我打發時間。」霏兒扯著馬勻的衣袖,對著她拼命地撒嬌,希望能夠說服她同意這個計劃,「好不好嗎?媽,你就讓我去扮演我的小女佣,讓我好好的玩這兩個月,我保證不會讓自己太累,而且不給您添麻煩。」她信誓旦旦地發誓。
「好吧!雖然我不喜歡這樣做。」馬勻拗不過霏兒的要求只好答應她。
霏兒這小孩,是自己一點一滴的拉拔她長大,她從不曾讓他們操過心,一直都非常的早熟、乖巧,而她在課業上優秀的表現更是讓他們放心,更沒想到她會自我要求得這麼嚴,這對別人家的父母可能是求之不得,但是他們卻擔心著她時時刻刻不放松的鞭策自己去達到她的理想,會不會有後遺癥,尤其自從她從國外回來後,一投入緯翔工作,就不曾休過假,這樣身體怎麼吃得消呢!
這一次霏兒會想出這樣的惡作劇,倒是滿令人訝異的,但是依然希望她能在這個玩笑中有些改變,馬勻想。
「那你什麼時候要開始到隔壁去上班?又打算要做多久呢?」齊念翔問。
「明天早上九點就要上班了,而且只有兩個月,人家費孜哲也不會多給我一天的,只要兩個月一到,我一定乖乖的好好休息。」
「兩個月?你要玩這麼久啊!那你就剩不了多少時間可以休息了。」馬勻驚訝地說。
「我也不打算這樣,實在是他看不起人的樣子,讓我想教訓他一番,只要等過段時間,我一定會向他自首,而且我只是想看看他知道我真實身份時,那副拙樣子嘛!」
「你自己要小心,不要到時換你自己出丑,而且玩笑會產生後果的。」馬勻擔心說。
「這個玩笑不會啦!」霏兒看了下手表說道︰「我現在要去買一些衣服。」
「買衣服?什麼時候,我們家霏兒想到要注意服裝儀容了?」齊念翔開玩笑道。
「不是啦!我要去買明天的工作服——十幾歲的少女裝。」
「你不會是要去買一些龐克族的衣服吧?’他望著霏兒說。
「哦!這個主意真不錯,那個費孜哲明天一看到我的龐克衣服,相信他的臉一定會綠了一大半。」
「霏兒,你不會當真吧?」
「媽,這有什麼關系,既然已經做了,當然就要做得更像!」
半小時後,霏兒走到那短得不能再短的購物街,也是東部最繁華的街道時,她選了一家放著震耳欲聾的重金屬搖滾樂的服飾店,櫥窗中展示著各式最新潮的牛仔裝,皮背心和迷你裙,及一些最新潮的裝飾品。
其實,以前霏兒也曾逛過青少年的服飾店,但是那些輕松的款式、鮮艷的顏色對一個心智成熟的電腦工程師兼行政主管來說,還真的有些不搭調,因此只好舍棄這些不合適的服飾,不過現在剛好可以利用這個機會,滿足這些年的願望——穿那新潮的龐克族服飾。
在熱心店員的鼓吹及解說下,霏兒選了兩件短而合身的牛仔裙,兩條迷你得不能再迷你的短褲,三件緊身而曲線畢露且露出肚臍的T恤,及一些配件。
不曉得明天費孜哲那個自大狂見了,會是個多麼生氣的表情,不過氣氣他還可以讓他增進血液循環及新陳代謝,何況這是今年最流行又最暢銷的少女裝,哪個少女不是穿這個樣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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霏兒穿著她的新牛仔短裙加上合身露臍的緊身T恤——理想的工作服,既輕便又簡潔,雖然有些許的不習慣。
身上那件短而緊的合身T恤,令霏兒有了些許猶豫,畢竟這二十五年來霏兒尚未穿過如此合身的衣物,實在是因為她太痛恨別人以異樣的眼光來看她的身材,還老是稱贊她嬌小玲瓏、曲線優美,什麼標準的「袖珍型維納斯」。
偏偏這麼一句贊美的話就包含兩個霏兒的禁忌,一是她最痛恨被稱為「袖珍」——因為身高一直是她的大忌,偏偏就是有一堆人老要談論她的身高;其次是她討厭別人只會把眼光投注在她身材上,而忽略了她那聰明的頭腦,偏偏現在的打扮把這兩個「缺點」都凸顯出來。
但是總不能教她把平日的套裝穿出去吧,那豈不是露出自己的馬腳,看來只好硬著頭皮把這身戲服給穿出門了。
「霏兒,你的裙子太短了啦!你該不會是去勾引隔壁的費先生,而不是去當個俏皮小佣人吧?你不覺得這樣的打扮太過……嗎?」
當霏兒走進廚房吃早餐時,馬勻對著活似龐克女郎打扮的她評論一番。
「媽,你不覺得這樣的打扮很好看嗎?這是今年最流行的少女服耶!」
「我真希望你能夠放棄這個整人的主意,老實說我真的有些為你擔心,也不曉得這個游戲會不會有什麼不良的……」
「別擔心啦,媽!當這個游戲不好玩的時候,我一定會馬上結束。」霏兒保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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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霏兒走到費家大宅院的門前,她開始有了些許的猶豫、擔心及不安。雖然整整費孜哲的念頭讓她決定去玩這場她相信會很有趣的整人游戲,但是等到真正要去實行時,霏兒卻又有些猶豫及後悔,畢竟用想的和真正去做還是有很大的差別。
她抖著手猶豫著是否該推開費家大門開始這個游戲,突然腦中閃過一大堆令她頭痛的後遺癥,其中令她感到最不安的是當費孜哲發現真相後,不知道會不會拎著她領子一把扔出大門外?雖然她明知道這種情形不大可能發生,但是霏兒還是覺得心頭七上八下的著實令她心驚膽跳。
算了!管他的,反正最糟的不過就是費孜哲很快就識破了她的把戲,那大不了就是走人嘍!于是霏兒提起平生最大的勇氣推開未上鎖的大門。
在霏兒的記憶中,她只有來過這個大宅院一次,那是好幾年前自己為了撿不小心滾進來的球,當時還剛好被費家怪老頭給捉個正著,哦!那真是恐怖的經驗。
跟著佣人走進客廳里,霏兒見到了排放整齊的柔軟真皮沙發,令人想到上面跳一跳,試一試它那令人信賴的彈性;沙發周圍散放著一些圈臂椅;而女敕綠的長毛地毯倒滿像窗外那片翠綠的韓國草坪,令人好想躺在上面好好舒展一下四肢。
霏兒那蟄伏已久的好奇心被觸動了,她想再深入的探險一番,但是她知道現在不是最佳的時機,只好先隱忍住那顆蠢蠢欲動的心,留在原地,等著有人出現。
「新來的女佣?」
霏兒一轉身看向那聲音听來冷冷又高傲的主人。一個有著現代人冷漠氣質的美女,一雙結了冰的眼眸,有著拒人于千里的排斥感;薄而俏的嘴角緊緊地抿著,令人不禁擔心她一個不小心會把那細女敕的嘴唇給咬破了皮。
霏兒一想到一個石雕似的冰山美人卻有著一張咬破皮、滴著血的嘴,那豈不令人覺得不協調嗎?忍不住想要沖口而出的笑聲,她硬是要把它壓抑住。
「對!你好,我是齊霏兒。」霏兒一邊向這個冰山美女問好,一邊伸出友誼的手。
過了一會兒,霏兒瞪著那高傲的冰山美人,因為她居然無視自己伸出的手,霏兒忽然有一股沖動想扯下她臉上那張無表情的面具,看她還能神氣到何時。
「我是費孜哲先生的特別助理,陳安琪。請跟我到辦公室來,還有別像個進了大觀園的鄉巴佬。」
哦!真是一只高傲的母狐狸,霏兒在她背後扮了個鬼臉。
陳安琪昂著高傲的頭,踩著自信而優雅的步伐緩緩地走回她辦公室內那張手工精美的原木桌後方,涂著鮮紅指甲油的修長爪子一揮,要霏兒自己找個位子坐下來。
「我想費先生已經詳細地跟你解釋過你的工作了吧?」
「他只有約略的講了些。」霏兒那嬌小的身軀一坐在柔軟的沙發上,整個身子就陷了進去,只見她一雙精明慧黠的雙眸咕嚕地轉個不停,加上身上新潮的少女裝,在陳安琪這個一臉精妝細描、一身鮮麗成熟嫵媚的年輕女人面前,顯得非常幼稚可笑。
霏兒提醒自己小心些,可別讓這只冷傲的母狐狸給吃了。
「這麼說,你是不確定了?」
哼!這只母狐狸果然出招了,想嚇我,還早呢?霏兒一臉不以為然地咯咯笑,「費先生是說啦!可是他說得含糊不清。」
「費先生是一個精明能干的人,而且他做事、講話有條有理,怎可能含糊不清?我想一定是你自己分心沒有注意听吧!」
霏兒一面故作天真地伸伸舌頭,一面想著一定要好好的扮演這個角色,因為費孜哲和陳安琪這兩個驕傲的人,真是非常的欠缺教訓。
「哦,是嗎?他只要我去替補那些請假和生病的人,但是他沒有詳細的告訴我工作內容啊?」
陳安棋那張緊抿著的雙唇抿得更緊了,但是卻無損那石雕似冷漠的美麗容顏,隨後鮮艷性感的紅唇又繼續說道︰「那麼我利用這個機會把工作內容詳細解說一遍,希望以後這個大宅院的運作可以像費哲軟件一樣那麼有規、有制度,我們是不容許……」
哼!「我們」?到底這個特別助理是特別到什麼程度啊?連「我們」都出現了,看來這只冷傲的母狐狸才是這場游戲中,自己要對付的人物,霏兒想。
「看來事情是不是可以進行的非常順利……」陳安琪依然張著她性感的唇說個不停,「還有你自己也要機靈些,看哪里需要人手就要主動的去協助,了解我的意思嗎?」
那副口氣和表情,簡直擺明了看不起我,分明是認為我笨得連那幾句話都听不懂,偏偏我這個人就是「吃軟不吃硬」,也不想想就是費孜哲那副不可一世的神氣樣,才讓我下定決心來好好的整整他一番,沒想到今天這個陳安琪又不長眼楮,那副高高在上的蠢樣,就等著出現讓我扯下來高傲表情時的丑樣吧!霏兒忿忿地想。
「陳小姐,你知道我齊霏兒雖然只有十八歲,但是我不笨,只是恰好比你來得年輕些,來得沒有經驗些罷了!」
陳安琪陡步站起來,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如果你留在這里工作,你最好管管你那張利嘴。」
霏兒默默走到陳安琪的身後,對著冷傲的她做了一個大大的鬼臉。
之後,她們來到一個大而舒適、有著齊全的現代化調理工具,且整潔、干爽、明亮的寬敞烹調空間。
「林先生、林太太。」陳安琪冷冷地說,「這是齊霏兒。」
一臉笑容的林媽放下手中的菜刀,在她的圍裙上擦擦了雙手後走上前來,她的丈夫林先生也是一臉笑臉地走上前。霏兒一眼就喜歡上他們,那一臉的熱情和歡迎是進了這個大宅院到現在為止最令她感到溫馨和高興的,所以霏兒也對著這對夫婦綻放自己最燦爛的笑容。
「真高興有你這麼可愛的一位女孩來幫我們。」林媽熱情地拍拍她的背。
林先生點點頭,正想說些什麼,就被陳安琪打斷。
「我已經跟齊霏兒解釋過她的工作內容,那麼她可以開始工作了。」陳安琪以著銳利的眼光,從頭到腳審視了霏兒一番,「如果再有任何問題,你知道可以在哪找到我。」
「是,陳特別助理。」霏兒以著謙恭的語氣回答,並且挺直她一百五十公分的身高。
霏兒努力地憋住那眉眼中都快要溢出來的笑意,陳安琪直勾勾地盯著她,原以為她會露出馬腳,但是霏兒硬是極力的忍住,于是,陳安琪沒好氣的看了她一眼便轉身離開。
這場游戲真是一個不錯的好主意,自己一定要繼續玩下去,不管那個高傲的女人是多麼的令人惱怒,自己一定不跟她一般見識,霏兒望著陳安琪的背影思忖著。
「請問我該做些什麼呢?」她很禮貌地問林媽。
「等會兒等其他兩位女孩進來後,你們稍微準備一下,好把點心送去給那些工作人員。」林媽手中一邊忙著處理今天午餐的菜,一邊交代霏兒該做的工作,「霏兒,這兩天你可能還不能適應,但是任何事你只要做過應該就沒有問題,而且你會發現非常的容易,況且有我們這些大小軍師在這里幫你。」
「但是如果沒有人休假或是生病,那我要做些什麼呢?」
「只要不要到電腦室去打擾他們工作,隨便你要幫哪個人都可以。」林先生說。
「像我現在就需要有人助我一臂之力。」林媽在等的兩個女孩其中之一的茵茵,一進到廚房,就興奮地拉著霏兒的手道,「我正要送咖啡和點心給那些擁有‘金頭腦’的人,你現在就可以幫我了啊!」
幾分鐘後,茵茵和霏兒推著小餐車進入一間明亮、通風的大辦公室,室內另一個用玻璃隔離出的大空間內放了許多的桌椅,和多式新型的電腦和軟件。
「霏兒以後如果你單獨送點心來時,有件事一定要非常注意,那就是電腦室中禁止吃喝東西,因此我不曾把餐車推進去,據說只要掉了面包屑或是倒了茶水到鍵盤上,電腦就會壞掉。」
當霏兒正要回她話時,一大堆的「金頭腦」出現在她們面前。
想不到費孜哲軟件的工程師跟她自己的緯翔軟件的工程師一樣年輕,看起來就像個大學生而已,听說他們所開發出來的軟件,經常以千萬的高價標售。
「嗨,我是程威翔。」一個新鮮的面孔出現在霏兒眼前,鼻上架著一副斯文的鏡框,一邊自我介紹,一邊接過她手中的咖啡,「你就是那位新來的小女佣?」
「對啊!我負責做後勤支援的工作,當然除了你身後那里。」霏兒露齒一笑。並且頑皮地朝程威翔身後的電腦室指了指。
「真可惜,听說來了個助手,我還指望她的援助,那我就可以到外面去曬曬溫暖的陽光了!」另一個大男生紀鴻加入談話。
「如果你讓我坐在電腦前面,我想你會一個頭變成兩個大。」霏兒邊遞給他咖啡,一邊回答,「我是新來的齊霏兒,你們大家可以叫我霏兒。」
大伙兒在歡笑愉快的氣氛中,-一的自我介紹,霏兒和他們快樂的閑聊了幾句,直到大伙用完點心後才散場,茵茵和霏兒默默地收拾後,推著餐車回廚房。
怪哉!上班第一天就沒見著男主角——費孜哲,那以後還有戲唱嗎?霏兒心中直納悶著,可又不好意思向他人詢問。
直到一天都快過去了,霏兒終于還是忍不住的問了小語。
「他到北部去了,這是滿平常的,他常常去北部啊!」
「那他會去多久呢?」霏兒又問。
「很難說,幾天吧,有時候公司有事就會待久一點。霏兒,你問這個做什麼?」小語不解。
「沒有啦!只是很好奇,怎麼今天一整天都沒有看到老板。」
今天見不到他了,霏兒壓不住由胸口涌上來的沮喪。
哦,天啊!這個費孜哲到底擁有什麼魔力讓他跟別人不一樣?只是見不到他,為何自己如此的失望呢?他到底特別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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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晚飯時,霏兒把一天下來在費家大宅院發生的大大小小事都向齊念翔和馬勻-一描述了一番,當霏兒形容那高傲的陳安琪為母狐狸時,馬勻咯咯笑得像只母雞似的。
「霏兒,我們明天就要去綠島了,但是你一個人又讓我放心不下,真希望這幾天,我可以在這里,但是過兩天你爸就要出海去做海底攝影了,我又不放心讓他一個人獨自出海,唉!我也不想放你一個人在這里,如果你趁我不在捅了大婁子,可怎麼辦才好?」「放心啦!媽,我絕不會做出讓你和爸丟臉的事來,你就放心地到綠島去,好好的陪爸出海,順便去培養你們的感情,免得圍在爸身邊那些年輕貌美的助手趁虛而入!」霏兒向馬勻極力地保證,「而且你如果沒有和爸一齊到綠島去,我想爸一定會……」
「霏兒,你這麼說,活像我這個爸跟你搶媽似的,你也不想想事有先後,人有先到後來,你才是那個後來的耶!」齊念翔為自己抱不平。
「媽!你看啦!爸又欺負我了……」霏兒不依地對馬勻撒嬌。
事實如此,馬勻深深的嘆了口氣,如果自己沒有按計劃前往綠島,那丈夫一定會不放心,而且一定會分心,但是做海底攝影又那麼危險,怎能分心呢?但是放著忽然玩性大發的霏兒自己一個人待在東部,又令她放心不下。
「好吧!真受不了你們這一大一小的,這幾天我不在,你可要好好的照顧自己,還有玩笑要適可而止,否則我會很難向‘頁先生’交代的。」
☆☆☆
接下來的幾天,霏兒已經大致了解整個費家大宅的運作模式,並且非常的贊賞費孜哲選擇這個大宅做為他公司的總部。
他和他那些金頭腦的成員,是整個費哲企業的主體,為了保持自己的領先地位,因此為他們提供一個能專心工作的環境是必須的,而一個開放的空間所可提供的思考、心靈和感官的自由,是一個正規公司或刻板的工廠所無法提供的,所以還有比這個樣和、寧靜的費家大宅更合適的地點嗎?
當她趴在那些房間的地板,用抹布一抹一抹地擦著地上的灰塵,接著為那一張張的床換床單時,她開始覺得這樣單調的工作真無聊,早晚會讓她忘了那些精深的電腦工程及那些復雜的商業技巧。
不過,至少她不必時時刻刻記掛著商場上的變化,不用再東奔西跑的忙業務,更沒有虛偽的送往迎來了,如果這算是心靈上休息,那她有了最不受打擾的休息。
最美的一點是在這里工作,不但距離近而且工作量也不大,還可以隨時回芸園去看看卜卜。其實它一整天被關在屋內也是滿可憐的,但是怕它打擾費孜哲,因為費孜哲只要一見到它就打噴嚏——過敏,而偏偏卜卜就喜歡往他身上粘,所以雖然舍不得把它整天困在屋內,但為了預防他們倆互相廝殺的可能性,只好不得已的把他們隔開。
使霏兒吃驚的是,她每天晚上回到芸園時都已經精疲力竭,一周下來,霏兒發現自己的體力和精力離能夠回到公司去面對一整天的工作,可能還需要一段很長的休息時間。
周末的晚上,她替自己做了份簡單的晚餐——肉骨茶泡面加上一顆蛋,了無食欲地吃了它,然後上了床睡覺——她對電視上的節目感到無趣,但是上街又怕遇到認識的人,尤其現在在費家當個小女佣後更怕被人家認出來,無奈只好早早上床去睡她的美容覺。
這二十五年來,自己不曾被憂郁糾纏過,但是今天晚上霏兒卻感到無來由的空虛寂寞,特別在回到芸園後,發覺一室的冷清和寂靜,與費家大宅熱鬧喧嘩相較,她忽然了解到呈現在自己面前的生命旅程,居然是一條孤獨寂寥的路,除非她能夠遇到一個深愛自己全部——包括那繁忙的工作的男人,相同的也要她能夠同樣的愛他——愛到能包容他的一切。
但是談何容易,她把所有的心力都花在工作上,哪有其他的時間去從事社交活動?
籠罩在憂郁、沮喪的情緒下讓霏兒好想痛哭一場,更有一個沖動好想去找個人來陪,趴在客廳長毛地毯上的卜卜,似乎也察覺主人今晚的低潮,一直煩躁地在床下低鳴。
听著它的鳴叫聲,加上已經跌到谷底的心情,霏兒覺得這個漫漫長夜非常的難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