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正好是周末,秋知爵不上班。
一向習慣早起的他,換上居家的休閑服,正打算出門晨跑,順便在回家的時候帶份早點回來,听阿麗說,海-很喜歡那家早餐店的豆漿。
當他踩著輕快的腳步下樓後,卻在看見那個站在椅子上擦拭玻璃窗的女人時整個人愣住了。
是海-?!這個理當還「昏死」在床上的懶貓,居然會在這個時候出現?而且她居然在擦玻璃?!他不禁搖頭苦笑。
原來她是來真的?
他緩緩走近她的身邊。「海。」
「啊?!」海-掉頭的同時,一個重心不穩,眼看就要摔了下來。
「小心!」
他火速伸出雙臂,迎接她的「降落」。
「噢!」被「空降物」結結實實地撞倒,他發出了一聲悶哼。
將那條濕抹布從自己剛洗淨的臉上撥開,他睨著壓在自己身上的她。
「你在干什麼?」
「我在擦玻璃呀!要不是你嚇了我一跳……」看著他被抹布弄髒的臉,她忍不住笑了,「你的臉……」
她該關心的,不該只是他的「臉」吧?她就這樣子緊緊地壓著他,某些敏感部位的貼近已讓他呼吸紊亂了起來。
伸手往自己臉上胡亂抹了一通,他小聲地說︰「我再去洗把臉。」也許還有必要順便沖個冷水澡。
「不是那里,是這兒啦。」她的手拭著他的唇際,軟綿綿的觸感讓秋知爵渾身為之一震。
輕撫著他的唇緣,掌心拂過他的胡髭,手指最後停留在他性感迷人的唇瓣上,她就是不舍得放手。
她的動作愈來愈慢,眼神也益發專注……
她那嬌小柔軟的身軀頓時產生了莫大的影響力,讓他的血液亂躥、吸呼失控,整個人的知覺全集中在她那小手恣意撫模的部位。
這頑皮的小野貓,她到底想干什麼?
「好奇怪喔……我怎麼好像一遇到你,就特別容易跌倒?」她的聲音跟身體一樣緊張。
「那……該不會是你故意的吧?」故意想要激怒她的話一出口,他立刻矛盾地發現,自己並不是真的想讓她從自己身上跳開。
不料,她卻給了他一個驚人的答案。「我就是故意的,怎麼樣?」
他驀地睜大眼,仿佛在確認她話里的真實度。
「我……」震驚不已的他,一時之間竟不知該怎麼回答,只能以雙眼鎖住她那微噘的紅唇。
她在誘惑他嗎?
不管了!蕩女、惡女都行,她鐵了心就是要勾引他!她伸出顫抖的手環住他的肩。「爵……」
他狂躥的熱血在她這聲輕喚聲中潰堤。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麼?」他的目光好柔好柔,黑眸好亮好亮。
他抬手學著她剛才的動作,輕撫過她的唇緣。
海-立即渾身一顫。天!她喜歡他的觸模。
正當她陶醉在他的撫觸時,他吻了她!
柔軟的唇瓣緊緊貼附,靈巧的舌尖鑽入她的嘴里探索更多甜蜜……
「唔……」海-只覺得腦袋空白,仿佛時間在這一刻停止了。
她好怕自己會因過度興奮而昏厥!但是,接下來呢?
她睜開眼,想看清楚他的手是否會如小說所寫那般「也不閑著」?
當她感覺自己胸部真的被某種炙熱給壓迫,確定是他那當真「閑」不下來的手掌時,她才發現自己有多瘋狂。原本存在兩人之間的某種藩籬,也跟著悄然崩解……
海-緊緊攀著他肩頭,虛乏無力地癱在他身上,任由那美妙火熱的踫觸佔據她所有的知覺。
一陣天旋地轉之後,他終于放開了她,並且抱著她在那張柔軟的軟毯上滾了一圈。
「呼——」整個人平躺的她,在混沌的腦子還沒能輪轉過來之前,她只想先喘口氣。
海-舌忝著被吸吮得微腫的紅唇,仿佛還能感覺他的氣味,還有那種迷醉的觸覺
位居上方的他,以手肘撐地,讓自己不至于壓痛她,也讓彼此之間保留了余裕的「空間」,方便他接下來的動作——
他濕潤的唇瓣吻上她耳頸。「你是存心想勾引我的?」
「那你……覺得被誘惑了嗎?」心跳急促的她,略喘道。
「你知道誘惑一個男人的下場嗎?」他眯細的眼縫里,有著曖昧不明的威脅意味。
「我只是知道我……我喜歡你。」鼓起勇氣說出內心話的她,眼里有著更大的希冀,「你也是喜歡我的,對不對?」她撥著他額前凌亂的發絲,低聲問道。
知爵望著那緋紅的小臉蛋,內心產生了一股奇妙的波動。多年以來,不談情愛的原則,早像高築的堡壘;如今,他卻隱隱感覺那道牆,正在搖搖欲墜……
他輕啄著她小巧的鼻尖,任由陌生的甜蜜感植入自己的心里。「我喜歡你,從一開始我就被你吸引了……」
她忍不住笑彎了唇角。
他是喜歡她的!那麼,他還是有可能為她而改變對婚姻的看法,不是嗎?
俯視著她嬌艷如蜜桃般的粉頰,嗅著她獨特誘人的少女芬芳,肢體磨蹭的強烈知覺喚醒了他體內某種蟄藏的意念。
他想要她。
他想要親吻她的紅唇,想要與她做最親密的踫觸,想要和她完全地交融……
可是,這個笨海-,她可知道?
感覺幸福盈滿心頭的海-,伸出兩條粉臂直接勾住他的頭,頭顱在他寬厚的胸膛磨蹭著。
「-……」他喚著她的名字,聲音顯得有些緊繃和壓抑,「你再不放手,我很難保證會發生什麼事。」
「誰要你保證什麼,你的話真多……」他一定要這樣子殺風景嗎?她頓時羞紅了臉。
知爵怔了怔,從她臉上解讀出那種無限羞澀的妥協,周身一震的他,終于再也克制不住釋放的渴望。
「好,我不多話。」
他輕輕含住她雪貝般的耳垂,令她再度打了個輕顫,指尖也緊緊陷入他的肩肌。
「爵……你愛我嗎?」她緊繃的身子已經快要壓抑不了體內的熱浪。
那個「愛」字卻讓他的身子一僵。
心頭有道聲音在告訴他,他還沒做好愛人的心理準備,所以他應該要停下來才對……但是望著她舌忝舐唇瓣的動作,他該死地發現,自己是真的失控了。
他真的盼望能像此刻一樣,永遠疼她、寵她!
永遠?心頭猛然一震,如此嚴重違背他感情準則的字眼竟然會在此時出現?
只是這樣的悸動太甜美,誘惑著他放棄自己的準則……
「你好美好香……」
雖然海-真的很喜歡知爵,但也不免惶恐——難道這不是她所想要的嗎?找到自己心屬的男人,然後心滿意足地奉獻和擁有……
問題是,她怎麼就是少了點那種擁有的幸福感?
「-,我要你……我真的好想好想要你……」
「我也一樣,我也想要你……我知道,你就是我要找的人——」當她情難自禁地月兌口而出時,她發現他的動作停了下來。她愣愣地望著他掙扎迷亂的俊容。
她要找的結婚對象?
原本刻意遺忘的問題再度浮上心頭——他真的能夠要她嗎?他憑什麼掠奪她的純潔?他怎麼可以這麼自私地承受她的付出?以後他又該拿什麼去回報她?
「我想我……太沖動了。」他困難地起身離開她柔軟的嬌軀。
他的動作,明白地顯示,這意外的激情已經結束了。
面對臨陣月兌逃的他,她該怎麼辦?海-皺著眉頭,心里頭是五味雜陳。
不只是他,也許連她自己都太沖動了些……
她坐起整衣。
「我知道是我不應該……」他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他害怕萬一說錯話會傷了她的心。
「你這是什麼意思?!」一邊扣著上衣扣子的她,隱忍的情緒幾乎要發作了。
他是不應該!他怎麼能讓她被誘的靈魂情願沉溺之後,卻突然劃下句點?難道他要她也佯裝一切不曾發生過?
那麼,剛剛的纏綿悸動,難道只是他嘴里的「沖動」?那麼,他對自己所做的一切不就純屬生理反應?而他的突然中斷,只不過是他「頓失胃口」?
而她,居然傻乎乎地認定這一切是因為「他喜歡她」?原來,這一切都是她的錯覺?!
那不是愛!絕不是愛!
「我很抱歉。」
這句抱歉讓她的自尊心徹底被擊碎——
「不要說抱歉!你听見了沒?!」她滿月復的絕望無助化為咆哮。跪坐在地的她,宛如被激怒的響尾蛇,對著他嘶嘶吐信。
不行!她不該生氣的,她不能表現出自己很在意「那檔事」的中斷!
眉一挑,她轉移怒氣的焦點。「誰讓你……對我動手動腳的?」
嗄?他的下巴險些掉了下來。「可是你剛剛……」明明是她「故意」的,不是嗎?
「我承認我是喜歡你,但是,那並不代表可以讓你為所欲為!」不撐點面子怎麼行?
「我下次不會了。」他只能苦笑。
呃……誰要他給這樣的保證?心里怪不是滋味的她更生氣了。
「秋知爵,你是個大笨蛋!」
不一會兒,被她吼得莫名其妙的他,怔怔望著她憤怒地起身走向矮櫃去翻找東西。
她突然叫了聲︰「找到了!」
赫然出現在她手中的,竟是一把剪刀?!
「愛作怪是不是?哼!一不作、二不休!我剪剪剪!」她手里的剪刀發出驚人的銳芒。
頭發齊豎的秋知爵本能地捂著褲襠,不斷往後退……
握著剪刀的她轉過身,望著他轉身離去的背影,感到有些不解。
忽然她腦中靈光乍現,她知道怎麼扳回公道了!「等一下。」她喚住了準備逃上樓的他。
他定住腳,听著背後傳來一句。「我們之間的債務是不是該算一算了?」
他掉過頭,不明所以地望著她攤開的手。「什麼?」
「給錢啊!」她開口討債。
「什麼錢?」
「當然是你欠我的。」
「我欠你錢?」
「我們可是事先說好的,所有的額外服務都得另外計費,不是嗎?」
「你所謂的額外服務是……」
「就剛才。」她理直氣壯地說,「那已經遠遠超過女管家的職務範圍了吧?就不知道價碼……」
「隨你。」他點點頭,興味十足地期待她的精彩演出。
她開心地笑咧了嘴。「是你自己說的喔!那剛才你的吻就算三百萬,由于你還動手動腳的,得要算雙倍。所以我欠你的五百萬已經抵清了,現在是你還欠我一百萬。錢拿來!我馬上就走人。」
咦?他的瞳孔放大又放大……然後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沖向前將她攫住,拉進自己胸懷的同時,烙下了熾熱的吻。
「唔……」
狠狠地吮吻了她一番,他才放開手。
對上她圓睜的美眸,他揚起唇角,笑道︰「現在我又多欠你三百萬了!」
被吻得七葷八素的她,對著那笑著揚長而去的背影直跳腳。「喂,你……還錢啊!」
「很抱歉,我不習慣處理太少的金額,你就慢慢累積,等金額到達我的標準再說吧!」
啊?怔忡片刻之後,她竟然忍俊不禁地笑了。
她在笑自己開出的「天價」,也在笑這個蠢男人居然「接受」,甚至還要她慢慢累積?
真壞!嗔笑的她捂著嘴,腦海里填滿他狂放不羈的笑靨,單是想象他話中的涵義,就足以讓她的心狂跳不已。
但是如果他對她無心,又何必這樣對待她呢?她明明讀出他眼底的情愫,可是,又是什麼樣的原因讓他退縮了呢?
她開始胡思亂想,任由他的身影糾纏著她的心,直到她上床睡覺時還在想。
她想著那個絕口不提婚姻的男人,想著他平白無故地縱容自己……想著想著,那一幕幕的情境,以及他的笑、他的眼、他的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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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受不了了!撫著發燙的臉頰,終夜輾轉難眠的海-,狼狽地掀開被子低吼。
不行!她一定得找個人談談!談什麼都好,就是別讓自己一直想著那個男人。于是海-直接撥了電話給遠在南部的俞姝。
一直以來,她都謊稱自己另外租房子,沒有告訴俞株自己搬入秋宅的事;可是現在的她卻渴望招供,希望俞姝能听听她的心事。
電話響了好久,就在她想放棄時,電話那頭傳來一道濃濁的嗓音。
當俞姝一听見她的聲音時,聲音馬上拔尖。「小-!你、你出事了?!」能讓這只貪睡貓在凌晨四點還清醒著,肯定有重大事故。
「是有點事——」海-有點吞吞吐吐。
「那就快報警啊!」俞姝的聲音更尖銳了。
報警?!「哎呀!你想到哪兒去了,我只是想跟你談談而已嘛!」
「真是的,你差點把我給嚇死了。」但更「嚇人」的,還在後頭。
「小姝,我告訴你,我真的愛上他了!」她沒頭沒腦地月兌口而出。
「……」
「喂喂,俞姝,你還在嗎?」
對方這才傳來氣若游絲的聲音。「除了魂魄之外,其他的都還在。」很顯然的,俞姝已經猜到那個「他」是誰了。
「唉,我是很認真的耶!」
「就是這樣才把我給嚇死的,你你……是不是……嗯,不要——」那頭傳來一連串怪異的瑣碎雜聲。
「俞姝,你要不要緊——」她關切的字句馬上被下一道聲音給嚇停了。
「是你跟杰斯的事對不對?俞姝全告訴我了。喂,海-,你說話呀?!說話的人竟然換成了社長?
這個時間郭社長和俞姝在一起?
電話又轉到俞姝手里,可是,過度震驚的海-,已經忘了自己原先想說的話了。
胡言亂語了一番,匆匆掛了線,她馬上又癱在床上了。
不用想也知道,此刻的俞姝和社長在干什麼;就像秋知爵對她……忽地,她的腦子里又回想起他那壓迫的氣息、炙熱的溫度,甚至是……噢!她忍不住鑽入棉被里獨自申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