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宣薇的眼眸似蒙上一層醉意,兩人的距離在不知不覺中縮短,雙瞳盛滿了倪聖文紅潤得引人遐思的唇,她滿腦子盡是想要一嘗滋味的邪惡念頭。
說得正高興的倪聖文一個偏頭,臉頰正好擦過她的唇,霎時間忘記言語,傻愣愣的看著丁宣薇,心中滿足不解。
「丁小姐,妳、妳親我!」
丁宣薇摀住嘴,無法置信剛剛自己做了什麼。
天!她竟然親了他,怎麼會這樣?嗚∼∼想歸想,干嘛要付出實行啊?就算他的紅唇有多麼引人遐思,她也不應該失神的湊上前去。
不對,是他不好,好端端的干嘛突然轉過臉來?
天啊!她要怎麼面對他!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該死!她說話怎麼變得跟他一樣吞吐笨拙,驚慌得連手腳怎麼擺放都不對。
這一點都不像她。
在他面前她總是從容不迫、悠然自得,怎可因為一時迷惑弄得自己不知所措、進退不得?這下好了,她該怎麼解釋?
再次奪門而出?這樣豈不顯得她膽小心虛?她……她又沒做錯事,只是一時鬼迷心竅罷了。
「丁小姐……」倪聖文凝視著她臉上多變的表情,遲疑的低喚。
「干嘛?」她別過臉、垂眸,不知該怎麼將發燙的臉兒退熱。
「那個……」見她雙頰酡紅,倪聖文的心莫名的亂烘烘,手心緊張得沁出汗,「我可以親妳一下嗎?」
丁宣薇吃驚得忘記羞怯看向他,張口欲言,卻吐不出半個字來。
「因為……妳親了我,所以……我可以回親妳。」他提出這個要求會不會太過份一點?但內心這股蠢動的急切渴望一直壓迫著他,要是不說出口鐵定會很難過。
這算哪門子的邏輯?有借有還、再借不難?
哪有人這麼直接的發問,眼眸中還透露著急切?倪聖文要嘛就是不懂世事,要嘛就是大白痴一個。
「當然……不可以。」丁宣薇瞪大雙瞳反對,心中相當確定自己不要一錯再錯。
倪聖文有些失望,頰邊隱約還殘留她唇瓣的軟膩觸感,莫名攪亂他的心情,「可是妳剛剛親我……」
「求你不要提了!」她是一時閃神,暫時被鬼魂附身,才會做出錯事。
沒將她的無奈听進耳,他繼續要求,「我覺得我應該有相同的權利。」
「什麼相同的權利?」她跟他講的是同一件事嗎?
「就是親回妳的權利。憲法不是說每個公民都該被公平對待?」他的視線落在她嬌女敕的臉頰上,那股渴望如泡泡般越漲越大,催促著他要快快完成任務。
「憲法真的有這一條嗎?就算有,我也拒絕。」他過度認真的臉龐讓丁宣薇哭笑不得。
這種奇異的情況要是傳出去,恐怕沒人相信。
像他這種單--蠢過頭的言行換了別人肯定會給他一巴掌,外加一句辱罵︰「!」
他還真是白痴與天才的綜合體,前一刻還頭頭是道、條理分明的講述地殼變動對地球及人類帶來的影響,這一刻卻變個人要求權利及公平。
究竟他是認真研究的學者,還是連個人衛生都不懂自理的生活白痴?不論哪個是真正的他,現在她只想逃出眼前的窘境。
「為什麼要拒絕?」
「倪先生,拜托你忘了剛才的意外。」她不想在這尷尬的話題繼續爭論下去,腦海自動浮現昨日的意外之吻,接下來的話全卡在摟住他頸子的親密畫面上,「那個……我……反正你也親過我,剛好抵銷。」
「我何時親過妳?」問話一月兌口,倪聖文腦海中浮現昨日景象,「喔--妳是指昨天發生的事嗎?」
嘟--嘟嘟--
客廳電話響起,正好讓丁宣薇有機會岔開話題。
「我去接電話。」
她動作俐落的轉身跑出房間,倪聖文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眼前,落寞感油然而生。
他皺了下眉,對這種感覺感到陌生且迷惑,「真怪,怎麼會有這種情緒?」
來不及分析細想,丁宣薇已咚咚咚跑進房來,將無線話筒遞上前,「倪先生,你的電話。說是你的同事,劉先生。」
倪聖文向來溫和的眸子激起一絲波動,微掀嘴角,帶絲無奈地道︰「謝謝。」
丁宣薇察覺到他眼底掠過的一絲為難,關心話語到了口又狠狠吞下。
她干嘛這麼關心他?他是雇主、她是鐘點女佣,他們的關系僅止于此。
意識到身份上的分界,她的心情赫然變得苦澀低落,她悶悶的說道︰「倪先生,我不打擾你了。」
見她退出房,倪聖文看著手中的話筒,不知該掛斷還是接听,一想到隨之而來的麻煩及無法月兌身的無力感,他一咬牙,認命將話筒貼上耳。
「我是倪聖文……」
*********
轉眼間,一個月匆匆過去,今日丁宣薇依照時間準時出現,一如往常幫倪聖文準備午餐與晚餐,但令她意外的是,才剛踏進屋,就瞧見不到日上三竿不起床的倪聖文竟坐在客廳里發呆。
「倪先生,你怎麼了?」天啊!天要下紅雨了?還是……他生病了?
不敢多想,丁宣薇快步走到他身邊,擔心的將小手覆上他的額,確定溫度正常後,不知為何松了口氣,「幸好你沒發燒。」
倪聖文呆呆的看著她收回手,稍稍回過神,「丁小姐,妳早。」
「早安。」見他一副痴呆狀,她憂心又起,「倪先生,你沒事吧?」
「我沒事。」他微微一笑,站起身走了兩步,「奇怪,我要做什麼事?對了,我要把話筒放回去。」
丁宣薇這才發現話筒被擱置在沙發上,正想開口由她來放就好,又見倪聖文並未走回來,反而失神的直往前走,接著就撞上廚房的門。
叩的一聲,她想象得出來那一撞會有多痛,然而倪聖文像失去靈魂似的一直貼著門,一動也不動。
「奇怪,為什麼我進不去房間?」倪聖文百思不得其解地自問。
「因為那里不是你的房間。」丁宣薇快步上前,將他的身子扳正。
「丁小姐,謝謝妳。」倪聖文朝她淡淡一笑。
是她的錯覺嗎?為何在他眼底看到一絲困擾?
「倪先生,你有事煩心嗎?」她忍不住關切追問。
倪聖文笑了笑,「沒啦!沒什麼事啦!只是過兩天要跟同事見面……」
「跟同事見面不好嗎?」怎麼他一副勉強樣?
「是很好……」倪聖文苦笑下,猛點頭。
丁宣薇定眼凝看他好一會兒,見他蹙眉,一顆心也跟著緊縮起來,「倪先生,如果你有什麼不開心的事,可以告訴我。我或許不能幫你解決問題,好歹也可以幫你分擔一點。」
倪聖文莞爾一笑,她的關心像道暖流,竄過心上,「其實也沒什麼事,只覺得自己很笨拙,老是不知道該怎麼跟同事相處。」
「不會是你的同事排擠你吧?」以他老實的個性,不被欺侮也很難吧!
丁宣薇忍不住嘆氣,相處月余,她當然知道除了生活白痴及愛發問之外,他根本就老實得可愛,連一點兒心事都藏不住,這年頭哪有像他這樣古意的珍寶?見他如此,她不禁憂心起來,他老實溫和的個性是一種優點,反之也會被人視為軟弱好欺。
「沒事。」倪聖文揮手否認,頓了頓,露出一抹傻笑,「妳別擔心。」
丁宣薇倏地臉一紅,輕啐一聲︰「誰擔心你,我……我只是好心問一下而已。你吃早飯沒?」
「還沒。」一早他就被電話吵醒,與來電者通話後就再也睡不著。
「既然都起來了,就吃點東西填肚子。」她轉身進廚房,開始忙碌起來。
「丁小姐,我其實不太餓……」
「不管你餓不餓,總之乖乖到飯廳坐好,很快就好了。」丁宣薇打開冰箱,腦中閃過一件事,「倪先生,其實我有點事想跟你談,可以給我一些時間嗎?」
「什麼事?」他反射性追問。
「等我十五分鐘。」扔下話後,丁宣薇一個旋身,抱著從冰箱取出的食材,動作迅速的做起早點來。
見丁宣薇在忙,倪聖文只好模模鼻,乖乖到飯廳坐下,等候著她。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他也漸漸陷入自我憂慮中。
學校本該是單純的工作場所,怎奈一切都與他想象中的不一樣,待他想要抽身時,才發現身陷泥沼月兌身不得,而他也笨拙得不知該如何應付即將到來的麻煩。
想到此,他悄嘆一聲,輕聲低語︰「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總要解決的……」
丁宣薇將荷包蛋、煎火腿及剛烤好的吐司擺上桌,「倪先生,你不排斥西式早餐吧?」
倪聖文回過神,微微勾唇,「只要能填飽肚子就好。」
「那就好。」她停頓一會兒,「倪先生,現在談的時機可能不恰當,可是又不得不談。你知道朱先生他還沒回國?」
倪聖文拿起吐司咬了口,順道吃了口半熟煎蛋,見怪不怪的說︰「這是常有的事,阿強的工作計劃常常都月兌軌。」
「我知道,所以現在有點問題……」
他愣了下,見她眉頭染上輕愁,食欲莫名其妙消了一半,「什麼問題?」
「朱先生說他一個月或一個半月就會回來,現在已經一個月了……」
「妳在擔心阿強的安危嗎?」倪聖文咧唇一笑,不吝給予贊賞,「丁小姐真是心地善良,像我就沒擔心過阿強,他出國那麼多次,若是發生什麼意外也會自己處理。」
「我不是擔心朱先生。」她只跟朱夙強只有一面之緣,怎會擔心他的死活?她還比較擔心遲鈍的他,「因為朱先生說約一個月會回來,要我把這個家照顧好,但是現在……合約到期了。」
「什麼合約?」倪聖文顯得驚訝,「請妳做事還要訂合約的嗎?」
「是跟公司訂合約。」她耐心解釋,「就像你被學校聘為講師,要簽合約是同樣意思。」
他明白的直點頭,「那現在有什麼問題?」
「合約到期了。」一小簇惱火竄出,她以微笑隱藏住,「朱先生又還沒回國,所以想請倪先生你繼續雇用我,否則我就得離開了。」
「離開哪兒?」一瞬間,他有不好的預想。
她真想翻白眼,「離開這里。」
意思是往後他會看不到她忙碌的身影?也听不到她叨絮的種種?更吃不到她悉心準備的餐點?
接著明亮的客廳、干淨的房間、清爽的廚房又會在一夕間頃變,蒙上原先的黑暗無光?井然有序頓成混亂不堪?
以前還不覺得那種混亂有什麼不好,但是被她寵壞、養大胃口後,他似乎再也不能接受及想象先前那種昏天暗地的生活。
思及此,倪聖文慌亂的一把握住她的手,眼神真誠,「丁小姐,妳不能離開我,妳走了我就吃不到好吃的菜,也沒有干淨的衣服可以穿。」
丁宣薇听到他的話先是沒好氣的抿唇,但一對上他誠摯懇求的眼,心不禁酥軟了幾分,被他緊握的小手感受到他炙熱的體溫,思緒不禁隨著他轉繞。
「那麼,倪先生,我想問你願不願意跟我續約?」丁宣薇微紅著臉,望著倪聖文。
他的雙眸瞬間多了興奮光點,「只要續約妳就不會離開?」
「我唯一的工作就是每天定時來這兒打掃、管理家務,要是沒這份合約,我就失業了。在公司內我又是新人,只能接零碎的鐘點女佣業務,這是我的第一份工作,希望可以長久下去。」
「當然好。」他笑咪咪的直視著她,握著她的手輕輕晃動。
他的目光坦率誠實,四目相對讓丁宣薇感到扭捏起來,「既然好,那可以放開我的手嗎?」
他這樣一直看著她,教她腦子突然空白一片,不知該如何應對,不一會兒他的視線又變得執著熱烈,讓她怎抵擋得住?
他立即放開,放心的喟嘆一聲,「如果妳離開我,那我該如何是好?」
她帶著滿臉笑意邊掃除邊叨念他的這種再尋常不過的畫面,一旦沒有她在其中,怎麼想就是怎麼怪。
或許是他習慣了干淨清爽的環境,或許是他習慣了被碎碎念的生活,或許是因為他戀上了被人關心的感覺……看來習慣是會成癮。
他不經意的話語惹得丁宣薇一臉潮紅,舌頭像是給貓兒咬了般說不出話。
撲通!撲通!一記又一記的心髒跳動在不知不覺間多了分溫暖,一股無法言喻的暖流盈滿整片心窩,此刻的她只覺好幸運、好幸福。
「你這是什麼意思?」她好不容易迸出話來,內心也升起一種期待。
倪聖文搔搔後腦,「如果妳不留下來,我會很傷腦筋。」
見他困擾樣,丁宣薇浮在心中的期待感轉為絲絲甜意,心情不住飛揚,「倪先生,你是舍不得我吧?」緊張感全清,帶著戲謔口吻調侃他,「要是沒有我,你的生活肯定一團亂,相信除了我也沒有別人受得了你了。不過謝謝你願意續約,你真的是大好人!」
丁宣薇忍不住興奮之情,漾著大大笑容握了下倪聖文的手,而後松開。
倪聖文的眼底盛滿了她天真的笑靨,掌心短暫感受到她細女敕小手傳來的溫熱感,他彷佛感覺到有一道電流從她掌間不斷傳遞過來,不斷挑動他的心。
大事抵定,丁宣薇做了個深吸吐息,「好!我會努力工作報答你的。」
接著就見她像轉不停的陀螺,開始忙里忙外,倪聖文則慢條斯理吃著她做的愛心早餐,一雙眼無法自抑的隨著她轉繞……轉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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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市區,有著露天咖啡座的街道上,無論假日或平日都充斥著購物逛街人潮,逛到腳酸或是想坐下聊是非的民眾,便會三兩成群坐在露天咖啡座,邊啜著濃醇咖啡,邊冷眼旁觀對街正在舉辦的跳樓大拍賣。
倪聖文一身簡單的襯衫、牛仔褲裝扮出現在熱鬧繽紛的市區,一副憨厚遲鈍神態與擦身而過的男男女女顯得格格不入。
他在露天咖啡座前停下,游移的眼神似在搜尋什麼。
一名中年男子瞧見他左右張望樣,起身朝倪聖文的方向揮了下手,「在這里。」
倪聖文遲疑了下,還是舉步朝中年男子走去。
「你遲到了。」中年男子劈頭就說。
倪聖文微微一笑,「我很少來市區,所以迷路了。」
劉明鋒受不了的白他一眼,「你這人就是缺少學習能力。」
倪聖文沒將他的諷言放在心上,徐緩落座。
「要喝什麼?」劉明鋒一派傲氣十足樣勢。
「不用了,我今天不是來喝咖啡的。」倪聖文溫和的拒絕。
「也是。」劉明鋒從放在桌面上的煙盒里抽出一根煙含在唇間點上,深吸口煙後,直接點出兩人會面的重點,「東西帶來沒?」
倪聖文點了下頭,眼底出現一抹猶豫,「劉副教,這樣做是不對的,你應該要及早回頭。」
他的勸言讓劉明鋒很不以為然,「我來不是听你講道理,快把東西交給我,否則以後下不了台的人是我!」
「萬一要是被教授發現……」
劉明鋒斬釘截鐵的保證道︰「我不會讓這種事發生。」
倪聖文欲言又止,因深知嘴拙的他說不過辯才無礙的劉明鋒。
劉明鋒不讓他有遲疑的機會,續道︰「只差一步我就可以升教授了,快把論文交給我!」
「就算我交出論文,劉副教你還是要經過投票及審核才能確定是否勝任教授一職。」
他對教務方面不太熱衷,也沒有升遷的念頭,只知借取他人論文達到升遷目的不是長遠之計。
劉明鋒笑了笑,眼角浮現歲月留下的痕跡,「我吃的鹽可是比你走過的路還多,論實力或許不及你,但至少我比你懂得做人。」他將煙灰彈落在煙灰缸中,又吸了口煙,「聲望、關系、權利我都有了,現在只差一個名正言順的教授頭餃,任何人想阻撓我的教授路,我絕對饒不了他!」
倪聖文對上他散發恫嚇意味的眼神,鼓起勇氣好言勸說︰「劉副教,我不想阻礙你的教授路,只是就事論事,你拿我的論文闖關也未必會成功。」
「倪講師,我之前呈上去的一小部文稿已經引起眾教授們的注意,若非如此,我也不會要求你繼續將後文交給我。」
倪聖文嘆了口氣,「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寫論文並非是想獲得升遷,而是對學術研究有所貢獻,所以我決定到此為止。」
他是不夠聰明,所以不懂得如何月兌身,這段日子經過他仔細思考,罪惡感也隨之冒出,不斷鞭笞他的良心。
錯的事繼續下去只會更錯,及時回頭才是正確之路。
「你憑什麼斬斷我的升遷路!」劉明鋒立即變臉,躁郁的將煙捻熄,情緒激動地起身,「現在我不管你的決定如何,快把磁盤給我交出來!否則我就讓你沒書可教!」
「劉副教,我相信你可以寫出一份讓教授們另眼相看的學術論文,功成名就並不急于一時。」因為這一份論文,讓他遭到劉副教排擠,也不讓他有課上,就為了逼他就範。
「我五十歲了!」劉明鋒努力壓抑咆哮的沖動,「人生有多少個十年?從三十歲起我就不斷在為自己的教授路努力,結果只換來一次次的失望,這樣下去我將會是萬年副教,永遠都無法成為集權利、地位于一身的教授。識趣的話就把磁盤交出來!」
「不交!」倪聖文堅持,口氣多了分嚴厲,「我不能害你。」
「倪聖文,你別逼我!」劉明鋒雙眼微微瞇起,露出一抹凶光,「如果不給我,大不了我用搶的。」
失去理智的劉明鋒箭步一跨縮短兩人距離,不顧形象的在倪聖文身上搜索起來。
「劉副教,請自重!」倪聖文眉一皺,邊閃躲邊出聲制止他。
學校應是最單純的求學之處,怎知當他跨足教育界後,才知沒自己想的那麼簡單。
逢年過節的送禮、問候免不了,一些助教、副教為了升遷,個個都使出渾身解數,若是不順應潮流對上位者卑躬屈膝者,下場大概就像他一樣,總是被擺放在最不起眼的位置。
獲不獲得重用對他來說並不重要,副教頭餃也非他心所想的,他視名利為浮雲,只想在一個單純環境中繼續研究,如此而已。
然在不知不覺中他被卷入派系斗爭,校內總是會分為幾個派系,在利益相互沖突時,連他這個不起眼的萬年講師都成了雙方人馬爭取的炙手可熱人選。
也因此他被劉明鋒盯上,原以為遇上了知音,毫無防備地拿出進行中的論文給予他指教,沒想到論文草稿一去不回,也因此深陷于另一場漩渦中無法掙月兌。
「我交出去的那份草稿是你寫的!」若是臨時更動內容及研究方向,很難不引起教授們的懷疑,所以他只能緊咬著倪聖文不放,「今天我一定要拿到磁盤!」
「我不會交給你!不對的事就是不對!」倪聖文語氣堅定,打定主意護住牛仔褲後袋里的東西。
見狀,劉明鋒如餓虎撲羊般往倪聖文伸出雙臂--
在跳樓大拍賣中搶到幾件戰利品的丁宣薇心滿意足的步出拍賣場。
「當千金小姐真幸福,可以肆無忌憚的刷卡,可是用血汗錢買的東西我會格外珍惜。」
她提著兩袋戰利品急切找尋歇腳處,不意然看見對面露天咖啡座上演的「挑情戲碼」。
乍時,她張口無言,只見倪聖文可愛的小屁屁不斷遭受到一名中年男子的……「調戲」,倪聖文不斷閃躲,中年男子的魔掌也無所不在。
丁宣薇咽了咽口水,知道旁觀者一副下巴快掉下來的詫異其來有自,但倪聖文怎麼可以讓她看到這種不堪畫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