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甜美的夢中醒來,身旁早已失了溫的空位叫緹雅感到空虛,放棄繼續賴在床上的,沒了少謙的大床似乎變得叫人難以忍受。
跟著光線的指引,緹雅離開自己的房間走到與她房間相鄰的房門前,由門縫所透出的光線,她知道少謙人就在里面。
輕敲了下房門,她難掩想見到他的情緒,不等他的回應,她便自行推門而入。
推開門,她就看見少謙坐在房內的桌前,旋過電腦椅來看她。
依他的樣子和擺放在桌上的東西來看,少謙像是正在用他的手提電腦。
「睡醒了?怎麼不再多睡一會?」他還以為她這一覺一定會睡到天亮,所以他也不想吵她,就起來做自己的事了。
她搖搖頭,不知道該怎麼告訴他,沒見到他她無法再安心入睡。
他朝她招招手,「過來我這。」
她听話的走向他,順從他所說的話,這是她這陣子最常做的事。
待她一走近,長手一伸一拉,他讓她跌坐在他大腿上,腳跟一蹬,他讓兩人面對著他擺放在桌上的電腦。
雙手將她鎖在前胸的位置,他修長漂亮宛若藝術家的手指在鍵盤上飛舞著,緹雅看著他飛快的在電腦里輸入幾個字。
離開校園後,她的生活就只有工作,鮮少接觸工作以外的事物,她只看見他在一個視窗中打進幾個字,卻不懂他在做什麼?
沒多久,似乎有人在回應少謙所送出的文字似的,音響傅來訊息傳送的聲音,被分成兩個區塊的視窗中,上方那個區塊的最下方跳出了幾個文字來。
她不解的回頭看他。
「我在跟美國的同學聊天。」他解釋。
緹雅看著少謙又在那個視窗上打了幾個字後,便關了那個視窗,還下了線。
緹雅在自己的身邊,他早沒了和同學聊天的興致,而且那個女人根本就是想「盧」他。
今天他才剛上線,那個女人就傳來訊息,告訴他想來台灣找他玩。
他想也不想的就拒絕了,他現在和緹雅好不容易有些進展,如果讓那個女人來台灣,難保不會有什麼變數,所以,他二話不說馬上回絕了她。
等他和緹雅兩人的感情再穩定些,到時那個女人想來台灣,他自然就不會再反對,也說不定她來台灣之時,就是參加他們婚禮的時候。
緹雅安靜的坐在他腿上,看著他關了網路連線,現在在翻找著資料夾,好像在找些什麼。
「介紹個人給-認識。」少謙向她解釋,在電腦的相簿資料夾中,點選了一張照片。
一對男女的合照在他們面前展現,相片中主角親昵的搭肩動作代表了兩人間的熟稔。
「她叫佳娜,是我研究所的同學,也是美國分公司總經理的女兒。」這個女人正是剛和他對談的人。
三年前他剛到美國時,爺爺就替他安排美國分公司的總經理來為他接機,那天是他第一次見到佳娜,而後又在課堂上遇見她,他才知道兩人是同學,他們的孽緣就這樣結下了。
兩人認識至今也好幾年了,他當她是朋友,所以和她說過緹雅的事。佳娜明白他對緹雅的感情,自然是對他興趣缺缺,除了友情外,對他從沒有過不該有的遐想。
緹雅震懾于眼前所看到的畫面,畫面中的女子有著清麗的面容、臉上還掛著開朗的笑容,站在少謙身邊,是那麼樣的相配,耳邊听著少謙對她的介紹,她知道了她的身分、背景,也是同樣的適合。
那暫時被她遺忘的自卑情結在此時又浮現心頭,心一震,她飛快的離開他的腿、他觸手可及的地方。
少謙被她突來的舉動嚇了一跳。
「怎麼了?」他仍維持著原來的坐姿,疑惑的抬頭看著突然離他好遠的她。
「不,這樣是不可以的。」緹雅的神情變得慌亂,喃喃自語的念著。
她怎會任情況發展至此?她怎會忘了他們之間的差距,放任自己沉醉在少謙的懷里當個幸福的女人?
這是不可以的!他們之間的差距太大,他們是不可以在一起的,因為她……根本配不上他!
「-在說什麼?什麼是不可以的?」看她這樣子,少謙好擔心,離開椅子靠近她的身邊,一手抓著她要她面對自己。
「沒,沒什麼。」揮開了他的手,她不再讓少謙再靠近自己,她再度關上了自己的心門,將他排拒在外。
少謙沉了下臉,他知道緹雅的舉動代表了什麼,一切又都回到了原點,她又恢復成了那個老是拒絕他的女人,她又再一次躲進她的蝸牛殼里。
可惡!怎麼又會變成這樣!?
他也不過是給她看了張照片,她怎麼會變成這樣!?
他試著想再靠近她,結果卻只換來她躲他躲的更遠。
頹喪的放棄再接近她的念頭,挫敗又再次侵襲著他。
由她的神情他看的出來,她又將自己關進只有她的世界里,現在不管他說什麼,她都不會听。
渾身充斥著無力感,他發覺他現在無法面對她,因為面對這樣的她,他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來。
匆匆套上隨手拾起的衣服,他想,他現在最好離開,讓她獨處,也讓自己好好想一想面對這樣的她,下一步自己該怎麼做。
緹雅壓根沒發現少謙離開了,她現在什麼也听不到、看不到,滿心滿意的想著,為什麼自己會讓事情變成這樣,自責的情緒充溢在她的胸懷。
靠著牆,在牆壁和桌邊所圍出的角落,緩緩滑坐了下來,心中強烈的自卑緊緊包圍著她,那強大的壓迫感向她襲來,令她有種就快無法喘息的感覺。
卑微的出身在她心底醞釀出的自卑,可能是她這一輩子也無法掙月兌的牢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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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雜的PUB,震耳欲聾的音樂聲響徹整個空間,強烈的節奏讓這空間里的人們的心髒,也忍不住跟著節拍躍動,整間PUB里彌漫著頹廢與放縱的氣息。
少謙一個人坐在吧台邊,沉悶的喝著酒,臉色黑得嚇人,臉上寫著「生人勿近」這四個大字。
不過,這世上不識相的人還真不少,現在少謙的身邊就有一個。
「帥哥,一個人喝酒,不覺得悶嗎?」在少謙身邊打轉許久的女子,端著一杯酒,自以為風情萬種的向他搭訕。
她在進門時就相中他,他身上那股陰郁的氣質深深吸引了她,也讓她把他當成是今晚的目標。
冷冷的看了那個自動送上門的女人一眼,少謙不感興趣的,繼續低著頭喝悶酒。
「別不理人嘛!好歹你也說句話。」見少謙不理她,那個女人用手肘頂了下少謙,整個身體都貼了上去。
嫌惡的瞟著她,他的眼神就跟地獄里的空氣一樣冷。
「走開!」不只是眼神,連聲音都是那麼的陰沉與寒冷。
那張閻王臉任誰看了都會怕,這女人雖不識相,但也看得懂人的臉色,模模自己的鼻子,轉身去尋找下個目標了。
伸手又跟酒保要酒,他一杯接著一杯的喝著。
越喝,他心里越覺得苦悶。
好端端的她怎會又變成原來的樣子!?老實說,他真的不懂。
他們不是一起度過了一段很美好的時光嗎?在今天之前,他以為他們會就這樣一直順利的發展下去,他甚至已經打算好,再過一些時日,他就會向緹雅求婚的。
哪知他們之間好不容易有點進展,也開始有了屬于兩人的甜美回憶,而他也不過讓她看了一張他和佳娜的合照而已,為什麼一切都變了?
到底是為了什麼?
他想破了頭也不懂,為什麼一張照片可以讓她有那麼大的轉變?
是她真對他無情嗎?
不,從她的眼神,他能夠看出她對他是有感情的。
還是她真對他無心嗎?
不,從他認識她的第一天起,她身邊除了他之外,就再也沒出現過別的男人,而且,他們之間會有親密關系,也是她主動要他抱她的,不是嗎?
如果一個女人對男人無心,會願意失身于那個男人嗎?答案很顯然是否定的,尤其是像緹雅這樣的一個女人。
他深知她決不是一個隨便的女人!
胸口的郁悶讓他又一口喝掉手中的那杯酒,他真是恨透了這種無力感。
七年了,七年是一段不算短的時間,難道在經過這麼久的時間,她仍是看不到他的真心嗎?
唉!他真怨老天,為什麼讓他遇上緹雅,這個讓他不得不愛的女人。
如果是別人,或許他早就放手,讓一切隨風而去了。
可偏偏,他就是無法對緹雅放手!
「喂!」就算在吵雜的環境中,少謙還是听見自己手機響起的聲音。
「嗨!在干嘛呀?」那人的聲音似乎很高興似的。
認出那人的聲音,少謙不自覺的皺起眉。
「-又想干嘛?」他一點也不想和她-嗦。
她嫌剛在線上煩他還煩的不夠,現在再打電話來吵他!?
「你那邊怎麼那麼吵?我都听不清楚你在說什麼。」劉佳娜喃喃地抱怨著,也學著電話那頭的人皺起眉。
心里雖不悅,少謙仍離開吧台往門口走去,離開PUB。
「這樣-听得到我的聲音了吧!」走出門後,少謙說道。
「可以了。」佳娜松開眉頭,聲音又恢復像先前那般開心。
「說吧!-打這通電話來又想做什麼?」依照他對她的了解,這女人找他準沒好事。
「沒什麼,只不過是要告訴你一聲,我下個星期到台灣。」她才不管他是不是反對,反正她這趟台灣行是非成行不可。
光听聲音,少謙就可以感覺到她的興奮。
「什麼!?我不是叫-別來了!-來台灣干嘛?」他的口氣不好,剛才因為喝下不少酒精而有點麻痹的神經,都因听到她的話而瞬間醒了過來。
「當然是去找你玩啊。」佳娜話說得理所當然。
「我沒空!」他不留情面的直接拒絕。
「嘿!老哥,別這樣嘛。」她的聲音里多了一絲的哀求。
「-不留在美國做-的大小姐,沒事來台灣做什麼?這世界上有比台灣更好玩地方,要玩,-可以另找地方。」換言之,就是別到台灣來。
「不要這樣啦!讓我去台灣找你玩,」听到對方不認同的低哼了聲,她趕緊提出交換條件,「不然,你說什麼我全都听你的。」
為達到目的,她已經有點不擇手段了。
「是嗎?」少謙沉思了會,在佳娜以為他會再次拒絕她前說︰「這話可是-說的。」言下之意,他同意她所提出的條件。
在幾秒鐘間,少謙心中已有其他的想法。
他原先不想讓她到台灣來,是因為不想讓他和緹雅之間又產生什麼變數,但現在事情已經變成這樣,或許讓她到台灣來攪和攪和,他和緹雅能出現那麼一絲的曙光。
「那就這麼說定了,下星期見。」得到他的應允,佳娜興匆匆的掛了電話,整理行李去。
少謙也收了線,思緒全集中在心底最新的盤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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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星期很快就過去了。
這天下午,少謙也沒交代一聲,就消失了有足足三小時之久,這段時間內,緹雅完全找不到他的人。
緹雅有些擔心,無故失蹤並不是向來負責任的他會有的行為。
桌上壓著急著要交給他看的文件,能試著聯絡上他的辦法,她全都試過了,現在除了等他自己出現外,緹雅已想不到自己還能做些什麼。
一邊處理手邊的事,一邊注意著電梯那邊的動靜,雖然她嘴上不說,但她心底真的很擔心他。
雖然這個星期以來,他極盡所能的對她冷漠,但她仍是關心他。
她不怪他對她的漠視,畢竟是她先傷了他的心的。
一心二用的人,在听見電梯門打開時所發出的那聲清脆聲響時,驀地從文件中抬頭,緹雅看見少謙正朝自己走來,他的手里還牽著一個女人。
看著他們親昵的模樣,緹雅的心狠狠的抽痛了下。
「董事長,您回來了。」看著兩人在她的桌前站定,緹雅也從椅子上站起來。
「我來跟-介紹,這位是美國分公司總經理的女兒,也是我的研究所同學,劉佳娜。」他沒回應緹雅,徑自對著她說,「上回我讓-看過她的照片,所以-應該對她不陌生才是。」
「佳娜,這位是我的得力助手,我的助理兼秘書,江緹雅。」在向緹雅介紹過佳娜後,他也為佳娜介紹著緹雅的身分。
由頭至尾,少謙沒放開佳娜的手,緹雅的視線不由自主的停駐在他們交握的手上。
少謙當然也發現她的目光焦點處,坦白說,他是故意的,專注的目光停留在緹雅臉上,仔細的觀察她臉上每個細微的變化。
像個傻大姊似的佳娜,沒發現他們之間的暗潮洶涌,開心的對緹雅說︰「很高興認識。」她對緹雅伸出友誼之手。
「我也是,很高興認識-,劉小姐。」緹雅也伸出手,與佳娜的手微微交握了下。
不用少謙說,他們這麼親密的樣子,緹雅也可以知道他們的關系非比尋常,心口抽痛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但她仍佯裝出笑容,即使笑容里是極為勉強的。
「叫我佳娜就行了,」相較之下,佳娜心無城府的笑容自然了許多,「我可以叫-緹雅嗎?」
佳娜肯定自己喜歡眼前的美人,那一身沉靜與柔弱的氣質,她想她這輩子是怎樣都學不來的。
也難怪少謙會為她傾倒,而且還專一不二的等她等了七年多的時間。
親眼看到了緹雅,佳娜覺得他們還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衷心希望他們能有個美滿的結局。
原本在機場見到少謙時,他要她幫忙演場戲,那時她還覺得挺猶豫的,但現在見到緹雅之後,她覺得這個忙她非幫不可。
「當然可以。」對佳娜的熱情,緹雅微微一笑。
雖然與她相處不到十分鐘,可緹雅卻對佳娜有十分的好感,或許活潑熱情的佳娜會比她更適合與少謙在一起。
她希望他能幸福,但親眼看見他與另一名女人這般的親蜜,她的心底仍是忍不住的涌出苦澀,連眼楮也開始酸澀了起來。
對著佳娜,緹雅的笑容持續著,而後,她轉向少謙。
「董事長,這些是急件,需要您的親筆簽名。」拿起壓在桌上那一迭厚厚的文件,緹雅親手交給他。
不經意的抬起頭,緹雅的視線對上少謙的,察覺他眼底的審視,她不自在的低下頭想掩飾,不過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
她方才的一切表現,早就讓少謙全收進眼底。
她的樣子令他不舍,可是他逼自己狠下心。這回他是鐵了心了,如果不逼她誠實面對他們的感情,他是絕不會罷手的。
「我知道了,」伸手接過那迭東西,「幫我泡兩杯咖啡進來。」說罷,一手摟著佳娜的肩,兩個人狀似甜蜜的進了少謙的辦公室,他甚至連多看緹雅一眼也沒有。
「是的。」忍著心痛,拚命的壓抑著自己的感覺,緹雅不斷的在心中說服自己。
沒關系的,這一切都會過去的,會有這種結果,不是她當初早就預料到的嗎?
可是為什麼她的心還是這麼的痛?
強烈的痛楚包圍著她,她就快要喘不過氣了。
沒關系,只要他幸福就好,只要他快樂就好。
拭去不小心滑落的淚水,緹雅一直對自己這麼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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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大辦公桌後,少謙一只手玩著筆,目光斜睨著坐在辦公室內沙發上的佳娜,後者似乎正在思考些什麼。
「如何?我的意見-同意嗎?」話雖說是客氣的詢問,但那不容拒絕的態度卻是表露無疑。
「我有說不的權利嗎?」事實上,他剛所說的話叫她苦惱。
時間過得很快,她到台灣來也已經有一個星期了,少謙和緹雅之間的點點滴滴她也都看在眼底。
看著他們兩個相互折磨,她的心里就覺得好難受,然而她也不懂緹雅,少謙對她的心意是那麼的顯而易見,為什麼她卻一在的推卻他?
不過少謙也太故意了,他所做的事也真夠叫緹雅傷透心了。
少謙安排她住進他們同住的公寓,還要她和他睡同一間房,雖然她睡床上、少謙睡地上,但不知情的緹雅怎可能知道這些?
不只是如此,少謙還故意告訴緹雅,他們曾是一對戀人,雖分了手,但現在又開始交往,而且他還故意在客廳里布置激情現場,讓緹雅以為他們在做的事,還要她鬼吼鬼叫的學女主角亂叫一通給緹雅听。
害得緹雅以為他們真的有些什麼。
現在,少謙又有新的壞主意要她配合了,每回看到緹雅受傷的神情,她就覺得好不舍,不過為了讓她和少謙有個好結果,她也只好壓下自己的同情心了。
「沒有。」他也不客氣的說著。
「那不就得了嗎?」這個男人!表面上是在問她的意見,其實他根本就沒給她有選擇的余地嘛!
他也沒再說什麼,直接按下內線電話,叫緹雅進來。
「董事長,找我有事嗎?」一會後,緹雅就出現在少謙的辦公室內,態度恭敬的問著少謙。
離開辦公室後舒適的大皮椅,他走到佳娜的身邊坐下,手搭在佳娜放在膝蓋上的手,另一只手攬上她的肩頭。
緹雅隨著少謙的走動而移動視線,看見他們這麼親密,她斂下眼睫,把自己真實的情緒隱藏起來。
「是這樣的,我和佳娜決定要結婚,想請-幫我們籌備婚禮,憑我們的交情,-應該不會拒絕我吧?」他故意讓自己看著佳娜的樣子非常、非常的溫柔。
乍听之下,緹雅有片刻的暈眩,但她極力穩住身子,不讓自己倒下。
他們要結婚了!?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了什麼!
佳娜擔心的看著緹雅,她好像是一副隨時會昏倒的樣子。
她扯出了一個苦笑,這段時間看著他們同進同出的,她不是早該有心理準備了嗎?可為什麼當她听見這樣的消息時,她的心仍會覺得難過得快死掉?
這樣的她令她于心不忍,可是少謙牽制著她,讓她不能有其他的動作。
看到緹雅的樣子,說少謙一點都不心疼是騙人的,可是除了這麼做之外,他已經想不出其他的辦法了。
最近,她有意避著他,除了在公事上必要的接觸,其他的時間她就一直躲著他,他意識到再這樣下去是不行的,他應該再多給她些刺激,不然,情況會再次陷入僵局。
會走這步棋,他也是在跟自己打賭,賭她對他的愛是不是會讓她不顧一切的阻止他們結婚。
不過,看樣子,他是要失望了。
「當然好。」當她再次抬眸面對他們時,她強迫自己擠出一個甜笑。
他以他們的交情為由,這讓她連推辭都不能。
「那就好,我在這先謝謝-了,」憤怒的眼楮直盯著她。
她居然說當然好!?她就這麼高興他要和別人結婚嗎?
「婚禮就訂在一個月後,有點趕,但我相信-可以弄得好。」心頭的火燒得猛烈,但他極力在克制脾氣。
「我先恭喜你們,祝你們幸福美滿。」說罷,在眼淚滑出眼眶時,她低著頭快步走出去。
她自認不能再面對他們,至少在現在不行,她需要一些時間來消化這個消息。
佳娜的眼神一直跟著她,她臉上那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讓她看得好難過喔。
至于少謙,他早就讓緹雅說出口的話給氣瘋了,哪還會再去注意其他?
握緊拳頭,他發誓,他這次的計畫絕不會是這麼簡單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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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著佳娜坐上自己的大腿,他們現在就在少謙的辦公室,兩人面前攤著的,是緹雅為他們找來的喜帖樣式。
一張張紅色的喜帖樣本,那鮮艷的紅,就像緹雅心中所滴的血一樣,紅得令人怵目驚心。
她低著頭不看他們,不去看那會令她心痛不已的畫面。
少謙和佳娜的調笑聲回蕩在緹雅耳邊,她強迫自己充耳不聞,不去看、不去听,這樣她的心就不會那麼疼,可是為什麼她的心還是這麼難受,就好像被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掐住一樣?
她站在少謙的辦公桌前,與他們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這是她最近最常做的事,她負責張羅他們婚禮的一切事宜,替他們找來所有相關的資訊,小至喜帖的樣式,大至舉行婚禮的教堂和婚宴舉行的飯店和菜色,少謙很放心的將一切交給她,殘忍的讓她被他們婚禮的所有事宜纏住,讓她連一些喘息的空間也沒有。
他連一些些的空間都不願給她,讓她不斷的意識到他要結婚的事實,不給她逃避的空間,讓她只能正視這件事。
少謙承認他的所做所為都是有意的,他就是要逼她,逼她面對、正視她對他的感情。
看著他將要和別人結婚,她應該很痛苦吧!可她偏不說出她的難過,還硬要擠出一副開心的樣子,替他們籌備婚禮。
她知不知道,只要她說出她不希望他結婚的話,他就會停止這一切!
可她的嘴就像個蚌殼,什麼都不說,一聲不吭的,眼睜睜看著他和別人結婚去,他真是會被她給氣死!
「緹雅,不如-給我們一些意見?」眼前琳瑯滿目的樣式,看得令人眼花撩亂,可少謙才沒那個心情挑喜帖,現在他只想刺激她。
他會不會太殘忍了?佳娜揚眉看他,難道他看不出緹雅一副難過到快死掉的表情嗎?
不過,相同的,她也對緹雅的行為不能理解。
看見心愛的人要同別人結婚,她不盡力去阻止,還佯裝開心的為他們籌備,她真是服了她了。
「還是問佳娜的意見吧,她才是新娘,應該以她的意見為重。」婚姻可是女人一生中最重要的大事,對于這種小細節,還是由新人自己決定會比較恰當,至少緹雅是這麼想的。
咬著下唇,她不想將自己的黯然表現出來。
「說的也是,」縱使心里已是氣憤不已,少謙仍裝出一副柔情的樣子對佳娜說︰「親愛的,-覺得呢?」他甚至故意當著緹雅的面,親了佳娜的臉頰一下,向她表示他們是多麼的恩愛。
佳娜勉強壓下惡心的感覺,讓自己的哥兒們這麼對待,就算是兩人維持這種方式相處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她仍舊覺得不習慣。
「我都可以啊,隨便,你決定就好。」佳娜的態度顯得很隨便。
話一出口,她馬上收到少謙責怪的眼神。
她無所謂的聳聳肩,她又沒真的要嫁他,干啥要真挑喜帖啊?
緹雅沒那心思去注意他們的互動,她只想盡快從這一切中月兌身。
听到他決定要結婚的消息,已經快讓她喘不過氣了,親手幫他籌備也是她最後的極限,她已經計畫好了,在他婚禮的前一晚,確定所有的事都沒問題後,她會坐上最後一班飛機離開台灣。
她真的沒辦法親眼見他和別人結婚。
「沒關系,我們再慢慢挑好了。」他怕佳娜會再說出奇怪的話,所以也只能先這麼說,搭在佳娜肩上的手,使勁的一捏,要她注意自己說的話。
佳娜敢怒不敢言,要不是看在他是她好友,又愛得那麼辛苦的份上,他這麼待她,她老早就甩頭走人了。
「對了,緹雅,佳娜有話要跟-說。」他用眼神暗示她,這件事他要她來跟緹雅說。
這也是他計畫中的其中一步。
這個男人,自己殘忍就算了,還要逼她當劊子手,想到這,她譴責的望了他一眼。
「是這樣的,我在台灣一個女性朋友也沒有,所以想請-當我的伴娘,可以嗎?」嘟著嘴,佳娜不甘願地把話說出口。
果然如她所料,緹雅臉上有著不敢相信和不願意。
不,她一點都不想當伴娘,她也計畫好要走了,如果她答應的話,那她就走不成了。
「我……」她要怎麼拒絕才好?
少謙也看出了她的不願意,但他非要她答應不可。
「我想-應該不會拒絕吧!」他在強人所難。
他眼里的堅決,叫緹雅怎麼也說不出拒絕的話,那個不字就哽在喉頭,上不去也下不來。
「一切就這麼說定了,明天-就和我們一起去試禮服。」他強硬的作了決定。
頹然垂下雙肩,緹雅知道自己是拒絕不了,也躲不掉了,她勢必要參加,他們的婚禮了。
她以一句還有事要忙為由,退出了他們的眼界。
目前的情況讓佳娜覺得不妙,她的心起了一絲不安。
「如果在婚禮那天,她還是不願意面對你們的感情,那我們怎麼辦?不會要我真的嫁給你吧?」一想到這樣,她就覺得怕怕。
她可以和他做好朋友,從沒想過要和他做夫妻,光想她就覺得怪得可以。
「不怎麼辦,如果真是這樣,那-就嫁給我吧!」他的樣子一點也不像是在開玩笑。
他心口不一,由他緊繃的肌肉可以發現,他並不如表面那麼篤定,其實他心底也有著這樣的擔憂。
不,不會的,他不會讓這種事發生的。
他在心里對自己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