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薇瑄扶著舞蹈練習室鏡子前的欄桿,大口喘著氣。
她剛才練完舞,身為一個專業的舞者,練習是她每天必做的功課。
呼吸比較平順後,她走向角落關掉音樂,小手探向自己的包包拿出礦泉水,大口大口的灌著。
和她一起練舞的小貞也往她這邊走過來,她和她一樣,拿起水就猛灌。
「練完舞等一下要干嘛?」灌完一整瓶的水,小貞終于有力氣和她說話。
她們一樣是藝術學校畢業的同學上樣熱愛著舞蹈,將舞蹈當成是自己的生命。
「晚一點我得要去展覽場做表演。」世貿正舉辦車展,那些參展的廠商找了一些舞者去做表演,而她就是其中之一。
吐出一口長氣,羅薇瑄覺得暢快,跳舞過後那種通體舒暢的感受讓她覺得好舒服。
「這麼拚唷!」擦去額上流下的汗水,小貞雙手撐在身後,喘著氣對薇瑄說。
「有什麼辦法?人為五斗米折腰呀!」雖然跳舞是她的最愛,但日子也是要過下去呀!
身為一個舞者,跳舞是她的興趣也是最愛!但要以興趣為生,是多麼不容易的一件事。
「舞團都沒給你薪水嗎?」
「有呀!」不過那一點錢怎麼可能夠用?
薇瑄嘆了口氣,小貞也跟著嘆氣。
舞團薪水給的少,為了多賺點錢,她們也只能多接幾個Case、四處兼差。
「說到舞團,老爹最近好嗎?」
「還不錯呀!」薇瑄喝了一大口水後才回答她。
小貞之前和薇瑄是同個舞團的團員,不過之前舞團的財務吃緊,好幾次都發不出薪水來,在不得已的情況下,許多團員只好跳槽,其中也包括小貞。
只不過就算跳槽了,那些團員也都和團長——也就是小貞口中的老爹,保持友好的關系。
老爹是個和善的長輩,他們這些後輩都很喜歡他,他不只很關心他們,也會用實際的行動來照顧他們這些後輩。
而且老爹對薇瑄來說不只是個長輩而已,他是她母親的好朋友,母親去世時將她托給老爹照顧,對她來說,老爹就像是她真正的父親一樣,他也是她舞蹈的啟蒙老師,是他讓她認識什麼才是真正的舞蹈、繼而愛上舞蹈。
也因為這樣,在許多團員紛紛求去時,她仍堅持留在團里。
「听說老爹想辦公演,是真的嗎?」前陣子就听到風聲,趁薇瑄在這小貞趕緊向她求證。
「是真的,不過還不一定辦得成。」
「怎麼說?」
「就錢的問題呀!老爹說想找企業贊助,不過還不曉得找不找得到,而且團里的舞者也不夠……」問題一大堆,薇瑄越想越無奈。
「情況好像不太妙。」小貞听了也只能搖頭。
「是很不妙。」
老爹是很有才華的舞者,他把一生的心血都投注在舞蹈上,為了成立舞團花光了畢生的積蓄,就只為了實現他的理想。
他想將自己的理念藉由舞蹈來傳達給大眾,將他的感動和大家分享,只可惜他還沒找到欣賞他的人。
「一句話,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千萬別客氣。」小貞豪氣的說。
「謝謝你,我會把你的心意跟老爹講的。」
「唉呀,說什麼謝?以前受老爹那麼多照顧,有機會當然要回報他老人家一下。」
「不過你真的都沒想過離開舞團嗎?」就她所知,薇瑄每個月只領幾千塊的薪水,這也難怪她要四處接Case了。
在換了舞團之後,她的收入增加很多,自然也就不用跟以前一樣,為了多賺點錢四處打工,看到薇瑄的情況,她忍不住關心的問。
「沒有。」想也沒想,薇瑄直接回答。
老爹對她很好,把她當成是自己的女兒,她不忍心也不能離開他。
「可是……」
薇瑄知道小貞想說什麼,她亙接截斷她的話︰「我覺得現在也沒什麼不好呀!」生活是累了點,不過她很滿意現在的日子,而且老爹給她絕對的自由,她可以選擇自己想要的工作,他從不勉強她。
「好吧,我原本是想我們舞團有缺人,問你要不要過來。」
其實薇瑄的舞跳得很好,她的身段很美,跳起舞來非常有味道,不少舞團都看上她的才華想挖角,只不過都被她給拒絕了。
「謝謝你的好意,但我想不用了,只不過如果有好Case的話,可以幫忙介紹一下。」這還比較實在一點。
「沒問題……啊!」小貞突然大叫。
薇瑄怪異的看了她一眼,不明白她為什麼會叫那麼大聲。
「薇瑄,我知道有份好工作可以介紹你去。」小貞興奮的說。
******
鄔兆揚放松的窩進沙發里,享受著女人的挑逗。
剛去餐廳吃飯,他遇上這個主動前來搭訕的女人,而他也沒有拒絕這飛來的艷福,所以他跟著這女人回家。
說實話,他對女人很挑剔,若入不了他的眼,女人不可能靠近他分毫,但他的生活中又少不了女人,因為他事業忙碌,承受的壓力很大,所以他需要適時的放松,而女人就成了他最好的生活調劑品。
女人大膽的雙手撫模著他的身體,月兌去了他的西裝外套,不安分的手抽掉他的領帶,然後一顆顆的挑開他襯衫的鈕扣。
他沒阻止女人,放任她的手在他身上放肆。
「帥哥,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女人親了他的唇一口,挑逗的伸出舌頭舌忝著他的唇。
「出來玩的,應該不在乎彼此叫什麼吧?」兆揚的話里有那麼一絲絲的嘲弄。
這女人一看就知道是成人游戲的個中高手,沒想到她會問這種無聊的問題。
彼此都知道今夜只會是一場一夜,一夜過後不會他們將不會再有牽連,沒必要知道對方姓啥名啥。
「可是人家看你這麼帥,想知道你的名字嘛!」女人嬌嗔,跨坐在兆揚身上。
兆揚襯衫的扣子已經被女人完全解開,露出他精壯的胸膛。
線條分明的胸月復看得女人心癢難耐,涂著紅色指甲油的手指不住的踫觸著這副連男人都會嫉妒的軀體。
「隨你叫,你高興喊我什麼就叫我什麼。」不是他故意要神秘,只是他不想做無謂的事,而且誰知道她到底是怎樣的女人?若告訴她名字、讓她知道他真正的身分,難保不會惹來麻煩。
而他,非常討厭麻煩。
「你不怕我喊錯名字,把你當成別人?」
兆揚皺眉看了她一眼,他不容許自己是別人的替身。
「我跟你開玩笑的,不要當真羅!」女人的手指在他身上畫著圈圈。
「要開始了嗎?」他不想再浪費時間。
「你準備好了嗎?」畫圈的手慢慢往下,越過褲頭,探往他的重點部位……
兆揚抓住女人的手,「該是我問你準備好了沒?」
他習慣掌握一切,所以決定拿回主導權。
「好大的口氣!」女人感興趣的看著他,「男人我踫多了,多的是只出一張嘴。」她挑釁的瞥了他的下半身一眼。
「那是你的運氣不好,不過今晚你很幸運踫到了我。」沉穩的眼眸看著女人。
回視著他,女人知道他不是在說大話。
「證明給我看!」女人主動拉下自己身後的拉鏈,一字領的連身洋裝滑到腰間。
她豐滿的胸部里在里,展現在兆揚的眼前。
無限春光在客廳里四射,他們撫模著彼此的身體,人類原始的驅使著他們。
月兌去彼此身上的阻隔,當一切要開始的時候,兆揚的手機卻響了。
下意識的,兆揚推開女人,拿來被擱在一邊的外套,拿出放在內側口袋的手機。
「有事嗎?」接起手機後,兆揚挑明了問。
來電的是他在美國念書時的好友,他們熟稔的不需要任何客套話。
「我知道一家不錯的俱樂部,有興趣出來聚聚嗎?」
「只有我們兩個?」
「我還找了梓承跟穎仲。」
「毅呢?上次參加酒會時,他不是說會在台灣待一段時間。」
「他不知上哪流浪去了,手機一直在關機狀態。」他聯絡不到人,也只好算了,「來不來?」
「我等會兒到。」
收了線,兆揚看向女人,「我得走了。」他隨手撈來被丟在地上的衣服。
「我們還沒‘真正開始’呢!」女人不依的上前攀附在他身上。
兆揚推開她,手上穿衣的動作沒停過。
踫了釘子,女人也只能識相的放棄。
趁著他穿衣的當口,她取來紙筆寫下自己的電話。
穿好衣服後,兆楊看著面前的紙片,目光順著拿著那張紙的手移到女人的臉。
「再給你一個可以證明你能力的機會。」她可是很期待呢!
接過紙,兆揚隨意把它塞進口袋,轉身就要離開。
女人不舍的送他到門口,然後大喊︰「要打電話給我喔!」
聞聲,兆揚回頭看了女人一眼,不確定自己是否會有打電話找她的可能。
******
到了俱樂部,兆揚才發現這不是個普通的俱樂部,這里根本就是男人的天堂。
穿著清涼的女舞者在台上熱情的舞動肢體,那撩人的舞姿足以叫男人血脈賁張,雙眼離不開舞台上的軀體。
這是一家專門為男人打造的高級俱樂部,讓他們這些身價不凡的男人們有個休閑的場所。
看完一場表演,兆揚調回視線,拿起桌上的酒杯輕啜。
「虧你找得到這種地方。」瞥了車尚曜一眼,兆揚的話听不出是褒是貶。
車尚曜聳肩選擇不回答。
男人嘛!哪個不愛這種地方?尤其是他最近發現自己的傾向有問題,當然要多找幾個這種地方,來測驗自己是不是真的轉性了。
活了二十多年,他居然最近對一個男人有感覺,甚至還起了反應?!
可事實證明他正常的很,那他怎會對他辦公室那個脂粉味過重的男人有感覺?
真是怪了!
手橫放在沙發椅背上,兆揚放棄調侃尚曜,轉向其他兩人。
「最近好嗎?」
只有在他們這幾個好友面前,兆揚才會卸下心防,拿下冷漠的面具。
左梓承挑眉,一臉的春風得意,不過辜穎仲就沒那麼好的臉色。
「干嘛?瞧你一臉不爽,不會是你媽又要寶了吧?」兆揚直覺的猜測。
上次在酒會踫面時,這家伙說他媽硬逼他去相親,要他早早結婚、生個孫子給她。
「為什麼我覺得你在看好戲?」被當成種馬的人不爽了。
兆揚攤了攤手,承認他是有那麼一點看戲的心態,不過打死他都不會說出口。
「又怎麼了?你媽又丟什麼難題給你?」尚曜也加入兆揚的行列。
雖沒見過穎仲的母親,不過光听穎仲的形容,他已經對這位偉大的女性有著無限的好奇,還希望有機會跟本人見上一面呢!
三個人的目光同時放在他身上,穎仲的嘴張了又閉,幾經掙扎後才說道︰「那女人買了個女人給我,還讓她穿沒幾塊布料的睡衣躺到我的床上去。」
當他洗完澡從浴室出來,看到會叫所有男人噴鼻血的畫面時,他差點就要騎到她身上去……
「然後呢?」梓承的好奇心被挑起了,接著追問。
「還有什麼然後!當然是辜大少爺把那個清純小姑娘給吃乾抹淨了。」尚曜自動接下去。
「沒有。」穎仲咕噥著,其他三人還是听見了。
「沒有?!」兆揚不敢相信的喊了出來。
真看不出來,他這個好朋友的定力跟和尚有得比!
「你在開玩笑吧?」尚曜也不相信,他才不相信他這麼能忍咧!
「不用不好意思,說實話我們又不會笑你。」梓承也不相信穎仲的話。
「那時我媽在門外偷看,你們說我能對那女的怎樣?但,說實話,就算我媽沒在門外,我也不會踫她的。」
「為什麼?」
「你不喜歡她嗎?」
兆揚和尚曜分別提出自己的疑問。
「這和喜不喜歡無關,這是我跟我媽之間的戰爭,如果踫了她就表示我輸了。」他才不想敗給他媽!
「何必跟你媽賭氣,如果真喜歡人家就別計較太多。」梓承勸他。
他看得出,穎仲對他母親所安排的女人也不是全無感覺的。
穎仲無語,沉默了會後決定轉開話題︰「你呢?婚期決定了沒有?」
「快了,就這一兩個月。」提到自己的婚事,梓承唇邊綻出一個溫柔的笑。
想當初,他一畢業就急著回台灣,阻止楊子菁嫁給別人,而現在經過那些風風雨雨,他們終于真正相屬,思及此,他臉上的笑多了幾許幸福的味道。
「要結婚的人還到這種場所來,不怕她生氣?」兆揚的話有著取笑的味道。
「尚曜就喜歡挑這種地方,我有什麼辦法?」他也不願意呀!「所以你們得幫我保密,OK?」要是讓子菁知道,他八成會不得安寧。
男人彼此交換一個眼神,隨後一起笑了出來。
熱情的音樂在這時又再度響起,所有人的目光被舞台上那抹美麗身影給吸引住。
窈窕的身影穿著火紅色的緊身舞衣,熱情的拉丁音樂?蕩在四周,女人隨著音樂跳著性感的舞蹈。
女人的身材很好,縴細的腰肢、修長的美腿吸引在場所有男人的目光,她帶著面罩遮住了大半的臉,只露出一雙眼。
雖然燈光昏暗,但無意間的眼神交流讓兆揚看清了她那雙勾人的眼。
那是一雙很美的眼楮,明亮的眼眸有著勾人心魂的本事,而它也勾住了兆揚的目光,讓他再也不能從她身上移開視線。
兆揚無語的看著台上的表演,瞳孔變得幽深,似乎融入了許多復雜的情緒。
羅薇瑄在舞台上賣力的舞動著身體,會到這家俱樂部來是因為小貞的介紹,小貞說這家俱樂部的老板出手很大方,而且老板很保護她們這些女舞者,除非她們願意否則不會有客人騷擾她們。
在這出入的都是些有頭有臉的人物、而且清一色都是男人,她們就是負責以舞蹈來取悅這些男人。
剛來的時候,薇瑄還很高興可以接下這份工作,可當她上了舞台,她的想法就改了。
昏暗的燈光讓她看不清台下的人,可她隱約知道台下座無虛席,而投注在她身上的每一道目光都叫她不安。
那種好似想將她剝光的目光今她心驚,強壓下心中的不安,她要自己鎮定下來完成眼前的表演。
隨著音樂起舞,她要自己不要去在意那些將她當成是獵物的目光,可她怎麼都無法不去在意投注在她身上,某一道特別灼熱的目光。
她看不清那人的長相,但他停留在她身上的目光,灼人得好似會在她身上燒出幾個洞來,一個跳躍,她以為可以擺月兌那種惱人的感覺,可它還是如影隨形的跟著她。
盡情的擺動著四肢,甩動長發,可那份奇異的感覺仍是甩不出她的腦海。
音樂停止,薇瑄也停止了動作。
她站在定點喘著氣,試著尋找那道惱人的灼熱視線,然後她看到了他。
燈光太暗,她看不清他的容貌,可他有雙銳利的雙眼,那眼神好似會看穿人。
四目相接,兩人的目光好似在空氣中迸出火花,薇瑄心跳漏了一拍,目光卻怎麼也挪不開。
台下爆出的掌聲讓她回過神來,她飛快的走進後台,不再去理心頭那股揮之不去的騷動,也決定以後再也不要來這表演了。
兆揚盯視著那個倉皇離開的身影,嘴角勾起 抹充滿興味的笑。
尚曜注意到兆揚目光停留處,「怎麼?對那個女Dancer有興趣?」
兆揚看向他,給了他意味深長的一眼,嘴角仍餃著笑意。
「我是說真的,我認識這里的經理,他是我的高中同學。」也是因為他,他才知道這家俱樂部的。
「不勞你多事,如果我想要女人我會自己去找,不需要你幫我拉皮條。」兆揚淡諷的回絕。
哇,嘴還真毒!
尚曜不再說話,免得自討沒趣。
「先告訴你們一聲,跟子菁結婚後,我會先回美國一段時間。」梓承徐徐的說道。
「為什麼?」
「還不是為了我們那小小的投資公司!」小小投資公司在他們五個人一起努力之後,已經壯大成為一家國際知名投資公司,只不過結束在美國的求學生涯後,除了梓承之外,其他四人都必要回家接掌家族企業,所以他們共同創立的投資公司也就交由梓承去打理。
當初這公司是在美國成立的,現在大家都回台灣了,他自然得去處理一些事情,將公司的重心移回台灣。
「打算去多久?」兆揚問了一個實際的問題。
「三年。」梓承輕松自在的說,將三人的訝異看在眼里。
沒多久,他看見三人眼里有著了然。
不虧是多年的好友,有些話不用說出口他們也能明了。
「你未來的岳父要是知道,一定會氣得跳腳。」尚曜想到那畫面,率先笑了出來。
「我會記得把那畫面錄下來,跟你們一起分享的。」不用他說,梓承自己也料想得到。
沒辦法,當初都是那個臭老頭從中作梗,他跟子菁才會相隔兩地好幾年,還讓他跟子菁有那麼多的波折,現在老婆就要娶到手了,他當然得替自己討回一些公道。
「算你狠!」穎仲也笑了出來。
四個男人又聊了起來,今天真是一個愉快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