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樓淘氣美人 第四章 作者 ︰ 晴情

上次見到嘉彥,已經是好幾天前的事,可說起那天,真是把語桐給嚇壞了。誰會知道那個臭司機,居然就是那個十幾年沒回來的惡魔!太多年沒見,她沒認出他來。

而依照她對他的了解,他應該不會讓她太好過,可出乎她意料的是,他居然沒整她,這讓她更忐忑不安,可在過了這麼多天後,她倒也快把這事給忘了。

邊想,語桐邊急忙走進風華絕代,今天她跟其他四個室友一起舉辦烤肉聚會,可是聚會還沒結束,她就被Call回來上班,因為有個同事突然胃痛。反正她今天上晚班,只是早點來罷了,所以她也就答應了。

換好制服,語桐下樓接替那個胃痛同事的職務。

「嗨,小桐桐,今天可踫到你了。」

才將剛來投宿的客人數據輸進計算機,她就听見優優熱情的聲音。

「好久不見。」最近她們兩個不同班,所以沒啥機會踫上。

「就是說咩!最近過得還好嗎?」趁現在沒人,組長也不在,不把握機會跟語桐聊一下,那她就不是優優了。

「還好。」撇掉知道那惡魔回來之外,其他的一切都很好。

「我可是很好唷!」優優呵呵呵的笑了出來。

「干嗎?看你春風滿面的,有好事發生嗎?」

「嗯,」優優神秘兮兮的笑了,附在語桐的耳邊說︰「有好對像出現。」

「不會是那個新來的總經理讓你給釣上了吧?」動作這麼快?不會吧!

「才不是,我的大學同學介紹的,是個工程師,條件不錯。」

「不是還在作少女乃女乃的夢嗎?才多久而已,就換了對象了。」語桐涼涼的消遣起優優來。

「沒辦法,誰叫咱們總經理高不可攀,還是實在點,找個跟自己條件比較適合的男人。」總不能老是活在夢中,做人還是要清醒點、實在點。

「這麼快就放棄了?」語桐取笑她,「不會是見到本人大失所望,所以才從夢中醒過來吧?」這倒是挺有可能的。

從那個新任總經理上任到現在,她還沒見過他,不過這也沒啥好奇怪的,她都在一樓大廳工作,總經理大人則在樓上,沒見到人也算是挺正常的。

「才不是呢!我是認清事實了,不過……」優優忍不住笑了起來,那樣子說有多三八,就有多三八,「咱們總經理真的長得挺不錯看的。」想起那帥哥,優優笑得嘴都快合不攏了。

「你不會還沒看過他吧?」優優一下子從幻想中醒來,回頭怪異的問了語桐這麼一句。

「對啊!我還沒見過。」不過是沒見過他,有什麼好驚訝的?

「那真是太可惜了,總經理他可是個翩翩美男子。」那麼好看的男人她都還沒看過,她還真替她惋惜。

「那又如何?」反正遲早都會看到的。

「那你該不會也不知道總經理叫什麼名字吧?」

「我是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不過我記得你說過他姓霍。」

優優一臉受不了她的樣子,「總經理姓霍,叫霍嘉彥。」

「啥?」她沒听錯吧?那個新來的總經理叫……叫霍嘉彥?

「霍嘉彥。」以為語桐沒听清楚,優優又重復了一次,「嘉是……」她飛快的說明了嘉彥名字的寫法。

「啊?」怎會連字都一樣?她不會這麼衰吧?不!應該只是同名同姓罷了,是的,她應該不會這麼倒霉的,她一定不會這麼倒霉……語桐在心里自我安慰著。

語桐的怪反應讓優優多看了她一眼,又開口說︰「听說總經理的家在鄉下,為了工作上的方便,他就干脆住在飯店頂樓的套房。」

家住鄉下……這不跟住她老家隔壁的那家伙更像了嗎?語桐在腦袋翻找著自己的記憶,可想來想去,她還是想不起來她家隔壁的霍家到底是在做什麼的,印象中,霍叔叔好像是開公司的,可她又不那麼確定……決定了,等下偷溜到廁所打電話回家問一下。

「這樣呀!」語桐虛應,「優優,你幫我注意一下,我想去一下洗手間,可以嗎?」

她得要馬上去確認這件事,如果真那麼不幸,那她必須在惡魔發現她就在他的勢力範圍之前趕快求去,以免落得死無全尸的下場。

「好,你快去吧!」

拿著手機,語桐模到廁所,心急的撥了家里的電話。

「媽,我問你,霍家是做什麼的?」沒心情跟麗麗哈啦,電話接通,她劈頭就問。她要趕快知道答案才行!

「你這女孩子是怎麼回事?這麼晚打電話回來,就是為了問我這種問題?你不知道這時間你爸已經睡了嗎?」

真是的,挑這個時間,也不怕會打擾別人的睡眠。

「我不是故意的啦!要不是事情緊急,我也不會現在打。」語桐很快的解釋,「媽,快告訴我霍家到底是做什麼的!」這才是重點啦!

「霍家好像是什麼環球集團的……」雖然不高興,麗麗還是回答了語桐的問題,她皺眉想著隔壁那戶人家到底是做啥的。

環球集團?死了!這下沒十成,至少也有八成的機會……不要啦!她還蠻喜歡這個工作的,她不想這麼快就換掉它。

「他們家好像還有飯店,好像叫什麼……什麼絕代的。」麗麗還拚命在想。

「風華絕代……」語桐用疲軟的語氣替麗麗說出她記不得的名字。

好了,這下子可以確定了,她現在就在人家的地盤上。

「對對對,就是叫這個名字,」一連三個對,想起這名字,麗麗好像有些興奮,「你怎麼會突然打電話回來問這個?」

「沒有。」她無力了。

天無絕人之路……這句話到底是誰說的?她一定要拿刀砍了他!

先是讓那惡魔回來,現在又讓她在人家的地盤工作,天根本就把她的路都給絕了,這下她想不落跑都不行了。

「媽,你快去睡吧!幫我跟爸說我打過電話回來,我去工作了。」雙肩垮下,上完今天的晚班,回家後她會把她的辭呈打完,再去睡覺。

收了電話,她走出廁所要回櫃台。剛得知的消息讓她全身無力,她好沮喪喔!為什麼她一直不能擺月兌那個惡魔?當她六歲的時候,那個壞人好不容易搬走,她都擺月兌他十九年,為什麼十九年後的今天,她還是跟他兜在一起?她真想仰天長嘯……

一直低著頭,語桐連自己身前多了個人都不知道,直到她的頭頂到人家的胸口,低垂的眼楮看到那雙腳跟擦得光亮的皮鞋,才知道有個人擋了她的路。

「好狗不擋路,請讓讓,謝謝。」語桐頭也不抬的說。

「好狗是不會擋路,但很抱歉,我是人,不是狗。」言下之意是,很抱歉,他不讓。

這個聲音……語桐猛然抬頭,果然,惡魔的臉出現在她眼前。

「你怎麼會在這?」這時間,他早該下班閃人了。

「這句話應該是我問的吧!」身為總經理,又住在樓上而已,他總有權四處巡視一下吧?

是呀!這家飯店可是人家的,他當然有權在這……語桐無語,因為他說的一點也沒錯。

「上次說我是司機,這次罵我是狗,十幾年不見,你膽子變大不小嘛!」嘉彥雙手環胸,右腳還不停的打著拍子。

看她這樣子,她對他的印象八成還留在小時候,那他最近一點動作都沒有,她不就整天擔心個半死?想到這個,嘉彥的嘴角忍不住上揚。

都這麼大了,他才不會像小時候那麼幼稚加無聊,不過對象是她,他倒是可以陪她玩玩。

「呵呵,我是跟你開玩笑的,你千萬別當真。」他老爺的惡劣手段,她可是記憶猶新。

擠出一抹假笑,她想快點應付完他,快點回櫃台去。

嘉彥看著語桐那一身的制服,「你在這上班?」

「嗯。」假笑還掛在臉上,語桐輕輕點了個頭。

「做多久了?」

「大學畢業到現在。」

「哪個部門?」

「櫃台。」有問有答的,語桐一點遲疑也沒有。

都讓他給遇見了,再瞞下去也沒用,不過也無所謂了,反正她都打算要辭職去了。

「這樣呀……還喜歡這份工作嗎?」

「喜歡,不過再喜歡也沒用。」她就要回家吃自己了。

「為什麼?」不是很喜歡這份工作嗎?

「因為你……」ㄜ……慘了!她居然在不知不覺中,說出自己的真心話!天啊!她是豬腦袋是嗎?

「因為我什麼?」她突然不說了,反倒引起他的好奇心。

「沒……沒什麼。」她臉上的笑容更大也更假了。

「真的?」他會相信,那他不是白痴就是智障。

「真的。」為了取信于他,語桐拚命的點頭。

嘉彥不搭話,只是懷疑的看著語桐,幾秒鐘後才又緩緩的開口︰「你不會今天下班之後就打算離職吧?」看她那心虛的樣子,他不用多猜也可以知道她在想啥。

「我哪有。」她飛快的否認,而就因為否認得太快,所以一點可信度也沒。

嘉彥也沒戳破她的謊言,「沒有最好,如果讓我知道你突然不做了的話……」他悶笑了兩聲,「依照你對我的了解,你應該知道我會怎麼做。」

如果她沒听懂他的威脅,那她就是天下第一號大笨蛋。

「我……我……我知道了。」這下她不就只能留下來了?不要啦!她留下來的話,這個惡魔又不知道要怎麼整她了!

「很好。」他拍了拍語桐的臉頰,皮膚間的接觸,讓嘉彥可以感覺到語桐的僵硬。看樣子,他的威脅應該能在她身上收到效果。

再看了語桐一眼,嘉彥拍拍走人。時間挺晚了,他少爺要上樓睡覺了。

語桐在原地整整愣了一分鐘。好可怕,惡魔又要把魔掌伸向她了……怎麼會這樣啦!心情惶惶的又過了幾天,語桐輪完了晚班,改上中班。

這幾天她上班的時候,老擔心那個名叫霍嘉彥的惡魔又找她的麻煩,畢竟在她六歲之前,他從沒讓她好過過。

讓他發現她就在他的地盤上,真是一件特大的錯誤,更慘的是,想走還走不掉。她的人生好不容易因為那個霍嘉彥的搬家而從黑白變彩色,現在又要因為他而從彩色變成黑白嗎?她不要這樣啦!可是她又不知道要怎麼擺月兌他?她該怎麼辦才好?真苦惱。

「唉……」語桐越想越哀怨,最後竟嘆起氣來。

「你在嘆什麼氣?」優優突然從語桐身邊冒了出來。

「你怎麼會在這?」語桐嚇了一跳,皺眉看著突然出現的人。

「我跟小莉換班,她今天有事要請假。」

「喔。」應了一聲,語桐繼續工作。

「今天下班要不要去喝一杯?」優優挨到語桐身邊問。

「不要,明天還要上班。」語桐直接拒絕。

她又不是瘋了,跟優優去,她絕對不會只喝一杯,一定又是喝到爛醉,她才不想照顧一個醉得跟爛泥一樣的女人。

「哎唷!你是下午下班,又不是早上,沒差啦!」優優想說服語桐。

「不要。」有過一次經驗就夠了,她不想重蹈覆轍。

「別這樣,就當陪我去,你不喝也無所謂,OK?」優優不死心。

語桐斜眼看優優,來不及說什麼,就听到有人大喊︰「總經理下樓來巡視大廳了。」這八成是大廳經理叫人來傳的話。

頓時,所有大廳人員全像如臨大敵一般,每個人都戰戰兢兢的,優優也暫時放棄說服語桐,回自己的工作崗位去了。

語桐一听到這消息,全身上下的每根神經都繃緊,動作僵硬得很。

那家伙好好的辦公室不坐,下樓來干嗎?不知道現在躲到廁所去,來不來得及?

一雙眼瞟了下四周,人還蠻多的,如果少她一個,應該不會被發現,她還是到廁所躲躲,等他走了再出來。

才要行動,就听見電梯當的一聲,接著門就打開了。

喔喔!來不及了,嘉彥已經走出電梯,身後還有大廳經理陪著呢!

語桐飛快的收回視線,半垂下頭,希望不要被某人看到。

她是不想在這上班,因為他在這里是老大、這是他家開的,可她也不想讓人知道他們兩個的關系,總之,語桐不希望有人知道她跟嘉彥是舊識。

惡魔沒看見我、惡魔沒看見我……她嘴里念念有詞,不斷重復同一句話。

不過,語桐可能跟老天沒緣,再不就是老天跟嘉彥比較要好,所以她還是被嘉彥給看到了。

要嘉彥不發現她也挺難的,因為她的遮遮掩掩,所以更引人注目了。

他嘴角揚起,因為看穿她的心思,所以讓他更想逗著她玩。

富麗堂皇的挑高大廳正上方,是個耗資百萬的水晶吊燈,柔和的暈黃光線照射在廳里,更添幾許優雅的氣息,大廳的右側是櫃台,包括語桐在內的櫃台服務人員就站在後方,前方則擺了些給進來的顧客休憩的沙發,電梯就在擺放沙發的位置再往前走個十來步。

嘉彥站在原地看了語桐數秒,而後繞過沙發,往櫃台走去。

發現他正往自己的方向走來,語桐一顆心提到了喉頭,困難的吞了幾口口水,她低下頭,假裝自己沒看見他,也十分渴望他還沒發現她。

嘉彥故意筆直的往語桐的方向走去,語桐察覺到,頭又垂得更低了,可嘉彥卻像是故意整她,在走到她前方的位置時,突然來了個大轉彎。

看語桐站立難安、沒事又在裝忙的樣子,嘉彥臉上的笑意濃了點。

發現嘉彥走開了,語桐的心稍稍安了下,可仍無法全放下,她豎起耳朵,用眼角的余光注意著嘉彥的動向。

嘉彥轉身走到沙發前,對身後的大廳經理下指示︰

「陳經理,大廳的沙發已經用多久了?」嘉彥伸手撫過沙發。

這沙發經常在擦拭、保養,看起來是相當整潔光亮,但樣式老舊,已經不符時代。

「報告總經理,這些沙發從環球接手前就已經有了,算一算,應該有十多年了。」陳經理的態度顯得很恭敬。

雖然嘉彥還年輕,但他的魄力與實力不容小覷,也因為這樣,所以他們這些年紀大上他許多的經理們,都還挺敬重他的。

「我打算換掉它們,順便想在這擺上桌子。」

「是的,總經理,我知道了,這件事我會處理的。」

「很好。」

接下來,嘉彥將大廳給繞了一圈,又對那個跟在他身後的陳經理下了些指示後,巡視大廳的工作總算完成。

語桐一直提心吊膽的看著他在大廳里走來走去,沒想到他這個總經理做的挺威風的!

好不容易,嘉彥好像要離開大廳了,語桐正想著自己能松口氣了,那個要命鬼居然往她這走過來,語桐想當作沒看見他,可嘉彥已站到她正前方,現在大廳里所有的人,都在看著他們呢!

「總經理,您好。」僵持了好幾秒,嘉彥堅持不走開,語桐也只好抬頭向他問好。

嘉彥挑眉,他還以為她想一直把他當隱形人咧!

「你好。」嘉彥對她微笑,覺得她那副惶恐的樣子挺有趣的。

看著嘉彥的笑容,語桐的頭皮一陣麻過一陣,從小的經驗告訴她,當這家伙對她笑的時候,一定沒啥好事。

「在這工作還習慣嗎?」嘉彥故意在眾人面前和語桐攀談。

「習慣,謝謝總經理的關心。」語桐故意用著很生疏的話來響應嘉彥,這樣的話,大家就不會覺得他們是認識的了。

「那你覺得大廳有什麼地方是需要改進的嗎?」嘉彥也很配合,讓大家以為他們的談話,只是總經理在詢問員工的意見。

「沒有,我覺得大廳的一切都很好。」語桐只想他趕快上樓。

「嗯。」嘉彥狀似滿意的點點頭,然後轉身走開。

語桐看著嘉彥往電梯的方向走去,他應該是要回他的辦公室了,警報也算是解除了。

她稍稍松了一口氣,很高興他沒在大家面前,表現出一副他們很熟的樣子。

嘉彥才剛走,優優就挨到語桐身邊。

「總經理跟你說話耶!真好運!」優優顯然很羨慕她。

干笑了兩聲,語桐的眼楮還是緊盯著嘉彥,看著他搭上電梯,電梯門合上,才真的放下心。

呼……吁出一口長氣,語桐安心了,可在她安下心時,原本關上的電梯門又開了。

「語桐,我媽說,你下次回家時要找我,我載你回去。」單腳跨出電梯,嘉彥用著所有人都听得見的音量說,說完又馬上縮回電梯,上樓。

夠狠吧!這下所有人不只知道他們認識,還知道他們很熟呢!

這個死人頭!語桐知道她一定是故意的。

看看四周,所有人都在看她,連她身旁的優優也睜大眼楮,驚訝的望著她。

慘了,這下子跳黃河也不可能洗干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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