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慕弘!」
綾儀的咆哮聲刺向葛慕弘的耳膜。
才剛從干部會議離開來到另一處產業,葛慕弘在大樓外被宮本梅麗聿纏上,沒多久,又看到怒氣沖沖的綾儀。
他不悅的拉下臉,沉聲說道︰「你怎麼會來這里?」
「那你又怎麼會在這里?」綾儀被妒火蒙蔽了理智,是非不分的吼道。
「我當然會在這。」葛慕弘的臉色變得很難看。
「你還真行啊!一點都不懂得節制嗎?難道不累嗎?還要在光天化日下召妓,你太可惡了!」綾儀不分青紅皂白地大罵。
葛慕弘挑著眉,一股怒氣爬上他的俊容。「你有什麼資格管我?」才不過在床上玩了幾天,就想爬到他頭上約束他?
看見葛慕弘的怒意,綾儀一肚子的怒火燃得更熾。
她雙眼冒著火花,無法控制的憤恨道︰「葛慕弘,別忘了這三個月你專屬于我,所以這三個月里你不準偷腥,這是之前你答應的。」
「我答應你的就不能反悔嗎?」葛慕弘因她的無理取鬧點燃怒火。「你最好搞清楚,你只是我買來暖床的妓女而已。」
他傷人的話狠狠地刺入綾儀的心窩。
「妓女?」這一聲驚呼是出自宮本梅麗聿。
綾儀狠狠地瞥了她一眼,官本梅麗聿則是滿臉的嗤笑。
綾儀用力的忍住欲奪眶的眼淚,不想讓人看笑話。
「凱子,既然你這麼說,我也不必死皮賴臉待在這里,我走!」她一向是不向惡勢力屈服的新女性。
「銀夜,先把她押回去!」葛慕弘怒目瞪著她,狠狠地白了她一眼才轉頭吩咐。他快被這個沒頭腦的女人氣死了!
「是!」一直像道影子的銀夜出聲回覆。
「不要!」她堂堂一個知名詞曲家,干嘛受這種鳥氣!
「別鬧了!」葛慕弘的火氣實在按捺不住了,之前的溫柔體貼已蕩然無存。
綾儀傷心的回瞪著他。「我才沒鬧,你自己說你剛才在干嘛?」
「你不會用眼楮看?」葛慕弘的吼聲像打雷一樣大聲。
「你剛才又在光天化日下找妓女,我看到的沒錯吧?」綾儀隱忍著怒火,狠瞪向葛慕弘。
「你眼楮看到什麼就是什麼!」他不會告訴她他是在拒絕官本梅麗聿的搭訕,剛才他只是在想辦法擺月兌她的「哥哥纏」,誰知就被她撞上。
「好,算你有種!」
綾儀握著拳頭,氣得咬牙切齒,恨不得剝他的皮、啃他的骨。
「好,既然你另有目標,我們之間的契約就到此為止,你沒有資格約束我的行動。」反正珈珈的困難已經解決了,她就不需要再出賣、作踐自己了,當初答應訂下契約只是因為她想和他多相處三個月而已。
「付錢的是我還是你?你最好乖乖給我滾回去!」這個笨女人太夸張了,她今天的舉動無疑是想激怒他,讓他一向控制得宜的脾氣爆發出來。
「好,你的錢我不拿總可以吧!」
「你……」
兩人頓時怒目相視。
綾儀最後還是被銀夜強押回銀色俱樂部,並被葛慕弘用力的甩向床上。
看著這張熟悉、曾經留有他和她恩愛痕跡的床,她執拗的轉頭回瞪著他。
屋內的氣息低迷得嚇人。
從剛才在大樓樓下與他杠上,他就完全變了一個人,不再是夜里擁著她、熱情地佔有她的男人,他變得霸道而不講理,甚至百般的侮辱她。
她原本可以不在乎,也可以不理睬,但她還是違背本意被他死抱活拖地回到銀色俱樂部。
「葛慕弘,你到底想怎樣?」既然他不出聲,她就先聲奪人。
「你還敢說我,今天你像個白痴、蠢蛋一樣,讓我在所有人面前丟臉,還在大街上誣賴我公然召妓,你都不怕泄漏自己妓女的身份了,我怕什麼?」
他也不知道自己今天的火氣為什麼會這麼大,平時控制得宜的脾氣全數發作。
只要是他想要的東西,從來沒有得不到的。
但他不喜歡別人左右他的情緒、和他大呼小叫。
他不喜歡被束縛,可她竟然不知死活想約束他,讓他在干部和眾人面前丟臉!
他到底跟誰過不去啊?
就因為和她嘔氣,他竟讓一個街頭流鶯住進他的銀色俱樂部。
想到這他就更嘔,他狠狠地投給她一記白眼,眼神之凌厲仿佛要置她于死地。
「葛慕弘,你自己欲求不滿想找妓女,那是你的事,不要將責任推到我身上,我……我小胖妞可不會怕你。」
「你這個沒長眼楮的女人,到底知不知道你是我買回來的,什麼叫听話你懂不懂啊?」他就不信會馴服不了她的野性。
「哼!」綾儀反擊道︰「你以為你有錢,每一個女人就都會拜倒在你的西裝褲下?」
「你的意思是說,你還沒拜倒在我的西裝褲下?」她的話激起了他的征服欲。
「那當然,你真以為每個女人都會拜倒在你的西裝褲下?」被他的狂羈嚇了一大跳的綾儀連忙掩飾心慌,口不擇言地回道。
「好!我要你完全被我馴服,別忘了我是東方之珠,沒有一個女人是我征服不了的,這三個月內我要徹底的馴服你,甚至讓你懷我的孩子。」盛怒中他仍沒忘記當初找上她的目的,她不過是他拿來對付父親的棋子。
望著他冷然無情的模樣,綾儀後悔了。
她後悔當初輕易的出賣自己。
今天站在街頭看見他公然召技,教她的心好痛。
她不是故意要和他大吼大叫的。
她只是不願承認自己心痛的原因。
她的自尊容不下她傾听心底真正的聲音。
這一刻,她終于能體會阿靚當初深愛著傲谷老師,卻不受他的引誘,一次又一次痛苦排拒他的魅力誘惑,甚至勇敢遠走的痛苦。
原來這就是對一個人在乎的情緒反應。
而她也終于體會到愛上一個永遠不會愛上你、珍惜你的男人,那種情何以堪的淒涼。
綾儀勇敢的反駁道︰「你既然又買了一個妓女,我就不必再留下來了,我要走了。」她不願正視內心的酸楚。
「我說過你不準走的,明天我就帶你回香港。」葛慕弘臨時改變主意。
「你……」綾儀被他的話嚇呆了。
「你以為我花這麼多錢是白花的啊?我要你去氣死我們家那老狐狸,還有葛氏家族那些伶牙俐齒、吃人不吐骨頭的家伙,這些事是當初我們說好的。」他原本不想這麼早帶她回香港的,只是這一切全是她咎由自取,也怨不得他。
綾儀的身子搖晃了一下,腦子一片空白。
「我拒絕,要氣你爸爸,不會找官本梅麗聿啊,她才是在賣的!」
「她?你知不知道人家比你好太多了,我帶她回去隨便打扮一下也像個千金。而你呢?這一身贅肉什麼時候會消?那兩只又短又肥的蘿卜腿有可能變修長嗎?還有那張大餅臉有辦法變成瓜子臉嗎?」
看到她的身子因他的抨擊顫抖了一下,他的心底閃過一抹痛楚。
可是今天她的言行激怒了他,教他忍不住想去刺傷她。
「當初你就是看上我這麼多缺點,所以才重金買下我,因為只有像我這種先天不良、後天失調的女人才能被你帶回香港‘炫耀’,讓你拿來對付你的家人。」
原來她還以為他只是借口玩女人……原本以為他不會這麼惡劣,原本以為他對她是特別的,至少他不像一般人只注重外表,即便知道他要帶她回去對付他父親,她也以為他只是嘔氣,等到三個月後,他就會忘記當初買她的目的。
而且她會答應簽約留下來也是想幫他洗腦,讓他們父子和好。
想不到他會殘忍的說出事實真相。
只因為她不小心被他誘惑……
綾儀無法抑制心里的疼痛和想咆哮的沖動。
她目光凌厲的望向葛慕弘。
這一刻,她在心中下了一個決定。
「好,我會跟你回香港。」她要讓他全盤皆輸。
「既然你這麼爽快,那現在是不是該履行你的義務了?」他挑釁的勾了勾唇角,逕自月兌了衣服跳上床,並朝她伸出手指。「還不快來安撫我,今天你惹惱了我,以後休想有好日子過。」
去!那是什麼態度?他以為他是阿拉伯王子啊!
綾儀的唇角泛著一抹冷笑。
她慢慢地踱向床前,還沒來得及動作便被他強壯的手臂鉗住身子,教她動彈不得。
容不得她反抗,他的唇便覆上她冰冷的唇,不顧她的抗拒逕自撬開她緊抿的唇深入吸吮。
被他一踫,綾儀的身子立即不受大腦控制的傳過一陣痙攣。
她的身子熟悉他的,也渴望他的踫觸。
「別惹我,小胖妞,我要一個乖巧的女人,我可不想買一只母老虎放在身邊。」他在嚙咬她小巧的耳垂時突然低啞的說︰「小胖妞,我喜歡你為我亂吃飛醋的模樣,卻不喜歡你咄咄逼人、潑婦罵街的樣子,你今天的行為和一個低俗的妓女沒有兩樣,你更不該插手管我的事,介入我的生活……」
「唔……我……」綾儀本想反駁,卻被他的吻截斷話語。
「別說話,你要記住,此時此刻你是我花大錢買回的妓女,除了在床上,我不準你在別的地方管我,你只要好好地滿足我,別‘擅離職守’,知道嗎?」
葛慕弘狂傲的本性及大男人主義的心態一點一滴地表露出來。
綾儀這才知道他溫柔的背後竟是如此桀驁不馴。
當初她實在不該被他的甜言蜜語沖昏頭。
他是只翱翔于天際、冷情張狂的雄鷹,而她只是他捕獵的獵物,在他眼中她是逃不掉的。
她的身子在他滾燙的身軀覆蓋下,傳來一陣冷顫。
她倔強的咬住唇,不去反應他的索愛。
她不要自己的心沉淪,她要回到以前那個既實際又不浪漫的谷綾儀。
見她不語,葛慕弘也不想再浪費時間,迅速的挺身沖進她體內。他以不斷想要她的掩蓋心里閃過的復雜情思。
綾儀知道她躲不過要去香港的命運,只希望葛民富會記起在靚女二人組的慶功宴上見過她,證明她不是干特種營業的女人,她只是不小心被他兒子利用。
在回香港的途中,她和葛慕弘不再唇槍舌劍,兩人之間比初認識時還要生疏、客氣。
他們的目光不時交會,卻又被刻意的回避掉。
造成他們倆尷尬氣氛的是跟他們回香港的官本梅麗聿。
綾儀無法忍受她這個「插曲」分分秒秒地黏著葛慕弘。
而葛慕弘卻好像挺喜歡和她親熱的交談。
她按捺著一肚子火氣,沉默的瞪著他們。
官本梅麗聿卻不時會在她面前嘲弄。
「哈!原來你跟我是同行,也是在賣的,難怪之前你會問行情。嘖嘖嘖!你這麼胖又這麼丑,一定沒賣到我這個價碼,你知道嗎?慕弘一天給我十萬元,一夜二十萬,小胖妞,你羨不羨慕啊!」宮本梅麗聿學葛慕弘叫綾儀小胖妞。
綾儀則是撇撇唇,神情冷淡、不理她。她實在很想戳破她的美夢,狠狠地告訴她,她的身價還不及她一根手指頭。
可是一看到葛慕弘的嘴臉,她又不想跟官本梅麗聿爭了。
她不要讓他以為她會為他爭風吃醋,門兒都沒有!
下了飛機,匯氏的司機便來接機。車子緩緩地駛向葛家位于郊區的別墅。綾儀知道前方那棟紅色的別墅就是葛家在香港的祖業之一。
車子在別墅前停了下來,三人下了車緩緩地踱入。
「你這個不肖子,終于知道回來了!」
他們三人還沒走進主屋,屋內就走出一名白發老人,他雄渾蒼勁的聲音帶著怒氣傳了過來。
綾儀抬頭一看便知他是葛民富。
幸好她一來就遇見葛民富,她相信只要他看她一眼,一定會認出她的身份,到時她就不用再受氣了。
「老爸,我這不是回來了。」葛慕弘吊兒郎當的瞅著父親。
「你現在回來有個屁用,你馬上跟我去董家賠罪,我要你立刻娶董氏企業集團的千金,不準你再玩別的花樣!」葛民富對這個不成材的浪蕩子是又氣又愛。
父子倆的戰爭已不是一朝一夕了。
兩人的戰火眼看就要燃起。
葛慕弘態度狂傲不羈,冰冷的眼神直勾勾地迎視著父親。
「我不娶!」他才不要娶董氏企業集團的千金。
「你敢不娶?」葛民富狂怒地道,生氣兒子竟敢忤逆他。
「老爸,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今天我特地帶她回來給你看。」
葛慕弘知道自己已經成功的激怒父親,他吊兒郎當的走向呆站在一旁的綾儀,並伸出手臂攬住她的肩。
葛民富氣得吹胡子瞪眼,看也不看綾儀地吼道︰「她是誰?她配得上我們葛家嗎?」
「爸,我沒說她配得上,事實上她是我在台灣西門町找來的妓女,你兒子我騙了人家,總要對人家負一點責任吧?」葛慕弘輕挑的說。
葛民富氣得差一點腦充血,他白了兒子一眼,連看也不看綾儀地劈頭罵道︰「妓女?!你竟然去找一個妓女回來……你想氣死我是不是?」
「葛總裁。」綾儀揮開葛慕弘的手,向前一步喚著葛民富,「葛總裁,我……」
「一個妓女不配和我說話!」葛民富不但不讓她把話說完,甚至看也不看她一眼就對兒子狂叫,「很好,你給我找了一個又胖又丑、又沒家教的妓女,還帶她回香港,你到底想干嘛?」
「我要娶她,讓她替葛家延續香火。」葛慕弘正經的回答。
「啪!」葛民富生氣的甩了兒子一記火辣辣的耳光。「我不準你娶一個野女人,生一個雜種回來!」
野女人?雜種?綾儀緊握著拳頭,體內的怒火狂燒。
想她堂堂一個知名詞曲創作人,今天竟然會在這里承受他們這對目中無人的父子的嘲諷。
更奇怪的是葛民富怎麼會認不出她?她不過才半年沒來香港,之前她還和他談過一些企劃案的啊!
如今她不過穿了一件比較野艷的小禮服,身份換成「妓女」,他老人家就不認得她了嗎?更奇怪的是印象中的他待人親切有禮,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難纏了?她納悶的望著這對父子。
沉默不是她的作風,她忍不住辯解,「葛總裁,我們見過一面,在賀妃和賀如的……」
她的話還沒講完,馬上就被葛民富很不客氣的截斷,「好了,我不想跟一個身份低下、骯髒的妓女說話!」
綾儀皺了一下眉頭,鍥而不舍的繼續說道︰「葛總裁,我是‘鮮紅色’,我……」
「啪!」
又傳來一聲清脆響亮的耳刮子聲,只是這次是賞給綾儀的。
綾儀錯愕的看著葛民富,葛慕弘和宮本梅麗聿也愣住了。
宮本梅麗聿甚至覺得葛民富是一個性情怪異又難纏的老男人。
「我是不會讓你這種低賤的女人進我葛家的門!」語畢,葛民富看也不看她一眼的走入屋內。
羞憤、錯愕和難堪一下子全涌進綾儀的心底。
她氣憤的看著令她難堪的罪魁禍首。
「葛慕弘!你听見你老爸說的沒有,我要回台灣!」她努力壓抑著內心的傷痛,強迫自己不要在乎。
「帶你回來果然很有效果,那老狐狸果然氣得跳腳!」葛慕弘的眼神帶著殘酷,還有一絲勝利的喜悅。
老爸的反應實在太令他振奮了。「走吧!」他用力的抓緊她的手臂,不顧她的反抗硬把她拖進屋內。
「葛慕弘,我不要進去!」
「別忘了我當初買下你的目的,而且你已經發揮作用了,老狐狸大受你的影響,有了你這張王牌勝過我再去想別的辦法。」
葛慕弘不顧她的反抗,鐵下心將她帶入屋內。
「葛慕弘,你太可惡了!」綾儀狠狠地瞪著他。
她被他的殘酷無情嚇了一大跳。
在感情的世界里,她太稚女敕了,至少她的世界從來沒有出現過如此狂霸的家伙,而她一向是獨立自主的,所以也不知道自己會遇上這個戴著笑面具的撒旦。
她的世界一向單純而平凡,除了經營餐廳之外,就是窩在PUB填詞譜曲。
她不知人心的險惡,也不必涉入別人的爾虞我詐。
令天遇到這種事,她有點驚慌,再加上被羞辱的難堪,除了小小的反抗之外,她其實是茫然不知所措的。
她再次生氣的暗罵自己沒骨氣!
一個失神,她已經進入別墅的主屋。
接下來她要面對的是更多的不堪和排擠。
她明白了,這是她生命中要面對的一場浩劫。
只因她輕率的將自己出賣。
「哥,不會吧,你大老遠的跑去台灣召妓?」
「堂哥,就算你要找妓女,也要找一個格調好一點的,你看她們兩個人同樣是做野雞的,旁邊這個就漂亮多了,那個死肥婆……堂哥,你不覺得自己騎在一只死母豬身上嗎?」
綾儀才被拉進葛氏大屋,就有一大堆人對她冷言冷語、評頭論足。他們的言詞再一次的激怒了她。
她本來想出口還擊,可是她的手臂卻被葛慕弘用力鉗住,她抬頭迎視他炙人的眼神,不服輸的目瞪著。
「安分點,別忘了自己現在的身份,你給我演好!」他彎在她耳畔警告著。
她瞪著一雙大眼,毫不客氣的表示滿腔的憤怒和不滿。
「哥,你真的跟老爸說你要娶她……」
綾儀看著突然站上前,膚色白皙、五官漂亮的大男孩,她知道他身上也擁有葛氏家族的血統,有那種尊貴、目中無人的狂霸之氣。
男孩挑了挑眉,以審視貨品的目光睨著她。
「哥,她好丑、好平凡喔!」葛氏家族的小公主葛凝英擠在一群男人中,清女敕的聲音卻相當嘹亮。
「不止平凡,簡直一無是處!」又一個狗眼看人低的家伙跳出來發表意見。
「她這種女人,連我們家的女佣都比不上!」另一名天之驕子亦道。
「夠了!」綾儀忍無可忍的出聲。
她毋需站在這里被這一群自以為是的家伙嘲弄。
此時,她終于了解阿靚甘願平凡的心願,至少不會像眼前這一些財大氣粗的人一樣,如此沒品、沒格調。
「你們罵夠了沒?一群手無縛雞之力的白斬雞!你們了不起啊?受庇蔭就這麼囂張啊!」
綾儀原本不想講話傷人,可她生性好打抱不平,別人更是欺侮不了她的。
「天啊!哥,這個女人好尖酸刻薄喔!」葛凝英恃寵出聲。
「比起你這只孔雀,我是差多了。」綾儀搶在葛慕弘之前回話。
「你……你敢罵我?」葛凝英從來沒被人罵過。
「我不是罵你,我是和你溝通。」這句話是綾儀的頂頭上司五大唱片公司的洋主管最愛講的一句話。
葛凝英一勾唇,冷嘲熱諷地道︰「哥,原來妓女也懂得什麼是溝通呀!」
綾儀笑道︰「妓女不僅要懂得溝通,而且還要會知人術。就好比看到一只高傲的孔雀,別忘了在稱贊她美麗時,順便告訴她靠外表是最膚淺的。」她相信有一天葛慕弘定會知道她的真實身份。
「哼!你這個妓女少在那甩嘴皮子了,你想嫁進我們家坐享榮華富貴是不可能的,我們葛氏優秀的血統是不會讓不三不四的人破壞的,所以你住在這里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得小心啊!」另一名恃寵而驕的男人諷刺道。
「隨便你們!」她皺了皺鼻子,找到了一直冷眼旁觀的始作俑者。
這個男人還真的是帶她回來讓人消遣的,不僅不幫她,更不會憐香惜玉,唇角甚至掛著一抹邪肆的笑容。
太可惡了!
他真以為她是弱者?人的潛力是可以被激發的。
「我住哪呢?」綾儀決定要讓葛民富想起她的身份。
「你還敢住在這?」一直沉默不語的官本梅麗聿突然出聲。
她剛才一直在喝采她被人唾棄,以為威脅就要被攆走了,沒想到她竟然腦筋壞掉的要留下來。
綾儀沒有回答她,逕自走向葛慕弘。「我到底住哪?」
「我隔壁的客房。」葛慕弘雖然不知道她在搞什麼花樣,不過她的表現令他很滿意。
「為什麼不是睡在你房間?」
「因為我的房間是要給梅麗聿睡的。」葛慕弘很滿意地看到她眼中閃過的怒火。
「慕弘,真的嗎?」官本梅麗聿幸災樂禍的瞟了綾儀一眼,偎向她的「恩客」。
「你是我花錢買來的,你不跟我睡,我干嘛買你?」他故意把話說得很好听。
他是故意的!
綾儀知道他故意和她撇清關系,讓她一個人孤軍奮戰。
這個惡劣的男人!
她故意扯出一抹不在乎的笑。若不是執意讓葛民富認出她,她是不會留下來自取其辱的。
「帶路!」
綾儀提著行李往樓上走。
她知道他們這群用「高品質飼料」養出來的「家畜」,此刻一定是在計劃如何消滅她這個低下階層的人。
她才無所謂!她可是七朵花的成員哪!此刻她只想知道葛民富為什麼會這樣對待她?
起先以為來香港就可澄清自己的真實身份,讓他們不要動不動就用「有色」的眼光看待她,而她也不必繼續扮演「落翅仔」的角色,來個「黑天鵝大翻身」,誰知竟不如人意。
最可惡的是那個花心的男人!一想到他又買了一個女人,她的心就刺痛不已。
來到客房,將行李用力丟在地毯上,綾儀把自己疲憊的身子拋向軟綿綿的大床,才一閉上眼,又像想到什麼的彈跳起來。
對了!她並沒有在契約上簽下自己的名字,她怕啥?她干嘛一定得和他來香港?她是哪一條神經錯亂了?
她馬上抓起行李往外沖,手一握上門把卻又突然愣住,她咬著下唇,腦子里響起另一個聲音——
你不是愛上葛慕弘了嗎?你舍得離開他嗎?算命的說你若沒嫁給第一個要你的男人,這輩子就沒有幸福可言,他又還沒結婚,而且你是因為怕配不上他才要放棄他的,不是嗎?
心底清亮的聲音震醒了她,讓她明白一件事。
她不是變笨了,她是舍不得離開他,因為她在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