潔如醒來時只見自己待在一間干淨明亮的房間中,可她不認得這個地方,心中頓感不安,掙扎地坐起身來,但只覺頭疼欲裂。
「小姐你醒了?」
一個溫和的女聲喚道,潔如忍著頭疼望向聲源處,只見一個中年微胖、面色和善的婦人向她走來。
「這兒是哪里?」
「這是楊邵少爺的公寓。」她已走至潔如床邊一坐下,審視眼前的女孩,見她眉清目秀長得十分端正,和楊邵以前那些女伴大不相同,心下好感備增。
「楊邵?」潔如驚訝地呼道。
她有印象出了餐廳好像有遇到他,但她太過悲傷,之後的事她就不記得了。難道……她又昏過去了?怎麼她老昏倒呢?上回也是……
是──在方子杰的懷中昏去的──
一想到方子杰,她的淚又撲簌簌地流下,現在她只覺心痛難當。
「你和少爺發生了什麼事嗎?」
那中年婦人所指的「少爺」是楊邵。她一見潔如喊了一聲楊邵的名字就又淚流不止,心疼之余當然也猜想原因必是楊邵。她在楊家待了多年,知道楊邵是有名的公子,不知害多少女人傷心流淚,只是她從不曾同情過那些女人,因為她們根本是拜金主義下的產物;但眼前的女孩不同,比她們多了分純真稚氣,她一看就喜歡。
潔如只一逕掉淚搖頭,害她傷心的不是楊邵,而是……
她哭得更傷心了。
「小乖乖別哭了,有什麼事都告訴陳媽沒關系。」她的手撫著她的背。「少爺讓我來看顧你時臉上焦急的神情是我從來沒見過的,他對你一定是很特別的,才會教我好好細心照料你的,事情一定不像你所想的那樣。」
她說的可都是真話,昨晚見楊邵心神不寧地回到宅邸,吩咐她跟他一道去他位于市中心的公寓,要她照顧一個人,而臉上盡是擔心的神情,她那時就覺得此人在少爺心中必是有一定分量。
潔如終于听懂婦人的話,急忙搖頭分辯。
「不是的……你誤會了。」依然淚流不止。
「那是──」既然不是楊邵的關系,那又是怎麼回事兒,有什麼天大的事傷心成這樣?她關心地想問,話還沒問完就讓一個低沉的男聲打斷。
「陳媽,沒你的事了,請你先出去準備點吃的吧。」楊邵站在門口道。他何時進來的兩人都沒察覺。
「是。」陳媽應了一聲,帶著疑問出去了,走時還忍不住回頭望了一眼潔如。
「看看你臉色蒼白成這樣。」待陳媽走後,楊邵踱到潔如床前,兩手抱胸地審視潔如。
「是你帶我來這兒的?謝謝你,給你添麻煩了。」一邊說一邊努力地想下床。
「你想做什麼?」楊邵見她的舉動,一把把她按回床上。「我看你需要休養,現在你恐怕沒地方好去吧?」他當然知道她現在住在方子杰家。
「我──可以找朋友。」她不願接受和方子杰相同地位人的幫助,而且她同他也非親非故。
「什麼樣的朋友?」楊邵也不是簡單人物,在他對潔如有興趣時已找人調查了一下她,知道她平時甚少與人過往甚密,除了戴雅蓓。
「謝謝楊先生及時對我伸出援手,但──這是我個人的事。」她對于楊邵的幫忙感激于心,但自己私人的事卻不喜歡被他那種不以為然的態度質問。
「想不到你是這麼對待有恩于你的人?」楊邵自然看出她的心思,故意道。
「這……我很感謝您,或許我說話的方式不對,但也是事實。」她此時已止住了淚,她不想在旁人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
「現在和從前真是大不相同了,從前人對于恩人總是感激涕零地要以身相許,現在人家還要把你的好意拒之千里呢。」楊邵斜睨著眼朝潔如笑道。
「楊先生,我不想和你開玩笑。」她有些不高興他的態度。
「你的脾氣真是倔,外表看來柔柔弱弱的,想不到骨子里卻硬得很。」
潔如不置一詞,也不看他。
「子杰昨晚來問我要人。」他話鋒一轉,成功地喚回潔如的注意力。
她怔怔地看著楊邵,听到那人的名字她心中又是一酸,淚又在眼眶中打轉,昨晚的一幕幕仿佛又重現眼前。
「他……知道我在這里?」聲如細蚊。
「他只知道我帶走了你,不知道你究竟在哪個地方。」頓了一下他又道︰「不過只要他有心,要查出你在哪兒並不難。」
「他說了什麼嗎?」潔如只想知道方子杰說了些什麼。
「我向來不當傳聲筒。」楊邵擺出大少爺的架子。
「那你告訴我,他來找我做什麼?」她面無表情地問,目光並無焦距。
「我是要告訴你,能幫你的只有我。」楊邵轉移話題。
「幫我?幫我什麼?」沒有人能幫她,只有方子杰的真心能救她,但那也不過是妄想。
我會處理──方子杰那天的話就像烙印一樣地燒痛她,怎麼也無法抹滅。
「幫你抵擋方子杰。」楊邵直接挑明地說。
「什麼意思?」她十分虛弱地問。
「你不想再見他吧?」
她搖頭,她也不知道這搖頭是指不想見方子杰,還是指──不,她想見他。
楊邵自當她是不願意了。
「你的朋友就只戴雅蓓一個,她可擋不住她表哥的氣勢,到最後你一定會被方子杰帶走。」
怎麼她的事每一個人都知道?在這些人面前她似乎是透明人,沒有隱私可言。
「他沒有帶走我的必要,他……要結婚了。」話還沒說完,淚已滿腮。
「但他說你是他的女人,他一定要帶走你。」楊邵上前撫去她的淚,故意略去方子杰說不可能與詹佳蓉結婚的話。
「為什麼?沒有道理,我……」她避開楊邵親密的舉動,這動作使她想起方子杰。痛,揪住她的胸口。
「你不懂男人的想法,結婚是一回事,女人又是一回事。」他故意這麼說道。
「我不可能回到這樣的人身邊。」潔如含淚皺眉堅定道。
「所以你需要我。」
「我不需要任何人,我自己可以應付。」
「你當子杰是好對付的嗎?當他又是溫柔又是強勢地掠奪你時,你當真以為你可以應付?」楊邵直接點明。
「我……」潔如明白他說得不假,自己或許太天真了。
「我可以替你擋他,可別小看了我。」
「為什麼幫我,我什麼也不能給你。」潔如軟化了,也許她真的需要楊邵的幫助。
「你的心!」楊邵直盯住潔如的眼道。
她的心?她的心全給了方子杰,誰也給不了,就連自己也收不回來了!
「你們全是一個樣子,任意的強取豪奪,為的都是自己的虛榮心,得到後就一文不值了。」她想到方子杰的作為,不禁又淚如雨下。
「我是認真的。」楊邵溫柔而嚴肅地對潔如說道。
原本他在宴會上看見她就被她所吸引,而後發現她並非像一般女孩子想攀龍附鳳,好感油然而生;再見她被方子杰所傷,蒼白而脆弱地倒在自己懷中,他對她的態度便轉為認真了。他從未對一個女人有過這種感覺,因此不惜使些手段留住她。
「他也是這麼說,結果……」潔如整個兒人蜷曲起來哭泣,已顧不得是否有人正看著自己。
「你現在不相信,但我可以讓時間來證明。」楊邵知道一切都需要時間。
「我──愛他。我給不起我的心。」潔如抬頭面對楊邵。
「那是現在,以後就難說了,我有信心。」楊邵自信滿滿,從前他不用心都沒有女人逃得過他,更何況他現在的確用心。
潔如搖搖頭,她了解自己,更明白此心已許,再不回頭。
「不,我如果以這個為前提接受你的幫助,就是利用你。」
「小女孩,可別言之過早。」楊邵笑道,只當她是一時死心眼。
利用?沒人能利用他!他只覺得她的話好笑。
「你不了解我。」
「我了解人,更了解女人。」人是很健忘的生物。
潔如還是搖頭。
「就當我下了賭注,我賭自己可以得到你的心,但若事與願違我也不逼你,這是賭的精神。你願意下注嗎?」
潔如抬眼望了他半晌,竟對這人樂觀的性格產生了一絲好感,甚至暫時抹去了心頭的痛苦。她現在沒法可想,或許他的提議是她唯一的出路,但她更堅信自己是這場賭注的勝利者,她不會再傻傻地陷入情網,就算方子杰不是真心對她,她的心也已交出去了。
她默默地點了頭,接受他的幫助。
此時方子杰正積極進行他原先計劃的事,一方面也派人調查潔如可能的藏身處。
因他並非元配所生,許多公司大老對他諸多不滿,況且他行事不按牌理出牌,根本不受控制,所以一心排擠他,希望另擁接班人。
方子杰自然知道這一點,所以更花心思在公司業務,充分掌握公司脈動,也可藉此找到他們的弱點,所以他才像工作狂般鎮日埋首于會議與文件堆中。
現在終于讓他找到了機會。他知道反對他的其中一些領頭大老和「億金」集團有掛勾,他正好藉和詹佳蓉訂婚的機會一探「億金」的虛實,他深知詹佳蓉是個沒腦子的女人,很好控制,若想從她那兒得到情報簡直易如反掌,因此才演出這一場戲碼,這也會使他們放下對他的戒心。
他打算一舉揪出這些大老們的馬腳,也讓「億金」一蹶不振。之後他更可以此為理由取消與詹佳蓉的婚約,而在公司的地位也更穩固了;至于那些反對者,失去領頭大老的支撐也無法興風作浪。
現在他所掌握的資訊是可以送他們上法庭的;他們這些人偽造進貨與出貨間的價差,從中賺取暴利,而他只差了一步,再得到一份記錄就算完整,之後便可造成「億金」股價下跌,「碩頂」也可乘機大量收購,漸漸吃足股份。
這是他心中的盤算,雖然現在潔如遭他父親使計而離去,而且還在楊邵那狡猾狐狸的手中──想到這兒他還是不禁怒火中燒,但也不能停止他的計劃,這是他將來與父親談判的籌碼,唯有如此他才可迎得美人歸。
在這段時間中,方子杰得知了潔如的住處,也打听到楊邵並未住在潔如處,只有一位陳媽照顧著潔如,他也暫時放了心,就像他對楊邵說的,他對自己有信心,也對潔如有信心。
偶爾,方子杰在一天的忙碌後深夜來到楊邵的公寓,抬眼望著屬于潔如的住處,忍下心中想見她的沖動。下次再見時,他要她喜極而泣,從此不再悲傷,現在還不是時候,不能給人看出破綻。
方子杰的計劃順利進行中,財經版的記者報導著方子杰與詹佳蓉的喜訊,看在潔如眼中她只有心痛流淚的分兒;每天她總默默地不知掉了多少淚。
這些日子楊邵不讓她出門,說是怕方子杰會有行動,教她千萬輕忽不得。她並不是因為順從他的話,而是每日從報上看到的報導,已教她喪失了任何意志力,她什麼事也不想做,只好整天待在楊邵的公寓中。
「潔如,听陳媽的勸,別老吃這麼少,看你一日瘦過一日,陳媽心疼呀!」現在潔如同陳媽已培養了很好的感情,而陳媽更從相處中證實自己當初的觀點沒錯,潔如的確像她的外表般單純善良,自然更是喜歡她了。
「陳媽,我真的吃不下去,對不起。」潔如不想辜負陳媽一番好意,無奈力不從心。
「唉,好好一個女孩子家的……我說方家少爺可真沒眼光,放著你這麼一個好女孩去娶‘億金’的刁蠻千金小姐,以後他有得受的。」她現在已知道了潔如的事,忍不住批評道。
潔如一听陳媽這麼說,已蒼白的小臉更是毫無血色。
陳媽一看潔如的表情便知自己說錯話了,趕緊轉移話題。「前兩天我買了毛線,想想你整天一個人悶著會悶出病來,替你找些事做,打打毛線好打發時間。」-
「我沒打過毛線。」
「沒關系,看陳媽的,我來教準讓你有好成績。」
「怎麼我倒像起古代的大家閨秀來了,整天不事生產只知享受?」潔如突然為自己現在的處境莞爾,噗哧一笑;在陳媽的陪伴下,她開始認真思考自己的未來。
「唉,女孩子還是笑起來好看,這可是陳媽第一次看你笑吶。」陳媽見潔如笑了,心中自是開心。「看來打毛線是好主意,想學什麼,嗯?」
在陳媽細心教導下,潔如學起打圍巾來了,這的確能讓她平靜心情。一面編織著不知給誰的圍巾,潔如一面在心中有了計劃。之前她太難過了,躲在這兒只是一種逃避,她根本不需要楊邵的幫助才是──至少現在不必要了。
她是篤定自己不可能愛上楊邵,她無法交出自己的心。和楊邵相處沒什麼不好,但就是激不起她心中的震動,那種一個眼光就能教她臉紅心跳的人只有方子杰!
她不能再待在這兒了。
麗致酒店
「今天感謝眾嘉賓的光臨,參加犬子與‘億金’千金的訂婚禮,方立感到無上光榮。」
這是方子杰與詹佳蓉的訂婚宴會,會上幾乎所有在商界佔有一席之地的人物都出現了,整個會場奢華堂皇,眾賓客的服裝爭奇斗艷,場中到處是手持相機的記者,場面十分氣派,排場架式十足。
「在下詹有賢也萬分感謝各位的出席,小女與‘碩頂’總裁獨子的婚配,實托各位商界要人之福而更顯莊重。」詹有賢笑逐顏開地道。
「男女主角出現了!我想我們可以請這對郎才女貌的未來新人上台來接受大家的祝福。」司儀手執麥克風宣布道。
燈光一暗,會場的探照燈集中在進門處,只見方子杰身著剪裁合身的禮服,儀表不凡,手挽著詹佳蓉進入會場;此時鎂光燈齊閃,記者們拚命捕捉鏡頭。
方子杰此刻看上去昂然俊逸,卻面無表情,但依然吸引了眾人目光;相較之下,詹佳蓉一張毫不掩飾的喜悅笑臉反倒不甚莊重,缺乏氣質。
在眾人的掌聲中他們步上台,司儀正欲說些什麼,卻教方子杰一舉手打斷。
「請各位前輩原諒我的莽撞,但我現在所要揭發的事卻是必要的。」他的話教眾人一陣錯愕,搞不清他葫蘆里賣什麼膏藥。
「衡煜。」他喊道。
此時江衡煜從眾人中走出來,遞給方子杰一本冊子。
方子杰將冊子舉高。「我想這是各位記者先生女士們最感興趣的東西,里頭記載了‘億金’與一些商會之間不為人知的往來。」
听方子杰這麼一說,站在他身旁的詹佳蓉頓時面無血色,這是方子杰托她自詹有賢房中取出的冊子。方子杰只說要參考她父親的經商理念與技巧,指名要這冊子,她也不疑,連冊中記載什麼她都沒翻看,現在她才知道事態嚴重。
面無人色的不只她一人,詹有賢甚至當場激動得無法言語,一時怒急攻心昏了過去。
詹佳蓉見到詹有賢昏厥,顧不得眾人的目光,一把要搶走方子杰手中的冊子。
「你這下流的男人,亂說些什麼,我要告你誹謗。把東西還給我!」她扯開嗓子大喊,形象全失,像個瘋狂的潑婦。
這一刻鎂光燈不知閃了多少次,把這一幕全數記錄了下來。一時除了記者,全部的人都嚇住了,這實在像透了肥皂劇的劇情,不能想像現實中竟有這樣的事。
不少牽連在內的人也白了臉,沒想到竟教一個年輕小輩給整慘了。而欲拉下方子杰的大老們更是憤恨至極。
不等詹佳蓉的手觸踫到那冊子,方子杰便把它往記者群中一丟,只見所有記者蜂擁而上,這可是明早的大頭條吶!
見狀,詹佳蓉面孔變得像夜叉般,握緊拳頭直往方子杰身上攻擊。方子杰不給她任何機會,一把捉住她擊過來的拳頭,冷道︰「詹小姐,留點兒形象吧。」說畢,甩下她的手逕自步下台去,而此刻詹佳蓉砰的一聲坐倒在台中央,不知怎麼會發生這麼可怕的事?
「衡煜,我們走。」
方子杰頭也不回地留下一群瘋狂的記者、錯愕的人們、憤恨的牽連者……以及在台上大吼大叫的詹佳蓉;這一片混亂──留給那群記者去收拾吧,相信他們十分樂意。
方子杰走後,方父看著這一切景象,在嘴角撇起一抹笑容,喚了老劉備車也離開了現場。場中還有另外一人暗中鼓掌,不是別人,正是楊邵。他現在對方子杰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這勇氣真了不得,沒想到他會來這一招。看來,白潔如是非還他不可了,否則哪天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隔日各大報的頭條都是這個驚人的消息,在短短幾分鐘內「碩頂」的繼承人以出人意表的方式,揭發了許多不可告人的商業內幕,使華麗的宴會頓成肥皂劇。而其中被牽連到的全是一些平時十分仗勢欺人的企業,間或有些黑道牽扯在內,這消息真是大快人心;警方也從中獲益不少,從這一本冊子循線查出不少無頭案來。
其實方子杰並非好大喜功的人,他選擇如此出人意表的方式揭發也非本意,這樣會為自己樹立不少敵人,但這也是最快、最有效的方式,讓他們來個措手不及,沒有月兌罪的機會,可謂一網打盡。更重要的是,他已忍不了見不到潔如的日子,他恨不得立刻把潔如抱在懷中。
「楊邵,別躲了,該面對現實了!」
方子杰擺月兌了記者的層層包圍,終于來到楊邵家宅。他現在已成了熱門的新聞人物,每天被一群記者跟進跟出,儼然成了他們的新寵。
「別那麼大聲,我又沒聾。」楊邵姍姍然地從樓上走了下來。
「你又把潔如藏到哪兒去了?告訴你,我現在時間可多了,沒這麼簡單放過你,識相的話就別再磨蹭。」他當日出了會場就直接往楊邵的公寓去找潔如,誰知里面只剩一個焦急的陳媽,說潔如不見了。他心想準是楊邵搞的鬼。
「很慚愧,我真的不知道她上哪兒去了。」這會兒他可沒上次的從容自若,他深知現在面對的可不是一般的猛獸,而是餓極了的怪物。
「別玩花樣。」他目光鎖住了楊邵的每一-表情。
「子杰,我發誓沒有欺瞞。」他舉起手做發誓狀。「我原本的確想將她佔為己有,但她的心一直系在你身上;直到現在我才明白有些事再怎麼用心還是得不到,加上看見你為她所做的一切,我也相信了你的真心。」楊邵說得誠懇。
「那她上哪兒去了?」審視楊邵半晌,他決定相信他,一坐到楊家豪華的沙發上問道。
「我真的不知道呀。」楊邵也和他一塊兒坐下。
「人可是在你手中丟的!」他嚴厲道,就算楊邵沒把潔如藏起來也月兌不了關系。
「我想,她如果想見你自然會出現。」楊邵說道。
「那是什麼時候?」
「她會看報紙吧?這麼大的消息她不可能不知道,也會知道你和詹佳蓉沒有婚約的事。」
「她那小腦袋想些什麼,有時連我也模不清,誰曉得她是怎麼解讀這件事,我可沒耐心等她想通,守株待兔未免太蠢。」
楊邵不置可否,聳了聳肩,一副莫可奈何的樣子。
「都是你出來瞎攪和,竟敢和我搶女人。」突然方子杰一怒,一掌拍在桌上,響聲震動了整個客廳。「你到底在做什麼!」
「我也是真動了心,又不知你的計劃,我只當你不是真心待她,所以才想填補她心中的空虛啊!」楊邵嘆了口氣道。
「我對她的用情之深無人能了解,從十多年前她才六歲時,她就是我心中的唯一!」方子杰忿忿道。現在,他只想知道他這小女人上哪兒去了。
等等,會不會……不是沒有可能!
像是想到什麼,方子杰從沙發中跳起,直往門外走去。
「子杰,加油!」楊邵坐在原處,知道沒有自己插手的余地,只好祝福他。
「還用得著你說嗎?」撂下這句話,方子杰開車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