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楊堂熙自己搭車北上,他說什麼也不再坐楊子青的車。
送走他,楊子青帶著相機跟著楊伯志入山,青蒔當然也一同。午後回來時,劉文岳已坐在客廳等候。
「文岳,是你啊!」
「楊爺爺,好久不見,這是家母要我帶給您的點心。」劉文岳客氣地說。
「幫我謝謝你母親。子青,陪文岳聊聊。青蒔,來幫我!」楊伯志接過點心走進廚房,故意要青蒔跟著自己。
「他怎麼舍得讓你放假?」楊子青放下器材笑說。
劉文岳的目光還留在剛離開的青蒔背影上,沒注意到楊子青在對他說話。
「文岳?」楊子青再次喊他。
劉文岳回神趕緊道歉,「他怎麼跟-住在一起?」
她解釋︰「他一人住在他家,我不放心,就把他帶回來。」
「他家人呢?」
楊子青想了想說︰「我不清楚,他沒說,我也不想問。」
「是嗎?那件事有沒有跟他提過?」
「有,就等他答復。」
劉文岳猜測地問︰「子青,是不是發生甚麼事了?」
楊子青被問得莫名其妙,「沒有。」
「可是-的表情好像沒有先前的不安,困擾-的事解決了嗎?」劉文岳關心地問。
楊子青沉默著,稍後才笑開,「算是解決一半,文岳,謝謝你。」
「不客氣,還是見到-的笑容比較好。」
「你打算住上幾天呢?」
「嘉權要我帶-回去。」他無奈地道。
她皺眉,「『股市』大跌嗎?」
劉文岳聳聳肩,「他說我的重責大任就是盡早將-帶回去。」
「千萬別勸我,你曉得我的。」
「當然,我不想自討沒趣,有假,我才不會找麻煩。」劉文岳挑高眉,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你睡堂熙的房間,可以嗎?」
「小春子跟-睡?」
「不是她。」她與劉文岳很熟,不介意說出來。
劉文岳心互鑰了淡淡的疑惑,模著下巴,「子青,我是不是得罪-的小朋友?」
「怎麼了?」她身邊的男人怎麼都有這種感覺?
「就是剛剛,我本來不想問,但我發覺他好像在嫉妒我。」楊伯志叫他跟著進廚房時,-那間的眼神交會,青蒔的嫉妒明顯針對他。
「青蒔不是那種男孩子,你太敏感了,文岳,先去洗個澡,待會兒你就可以嘗到青蒔的廚藝,他已經收服了四個胃了。」她笑笑的說,不當一回事。文岳跟她是好朋友,青蒔有甚麼好嫉妒?!
***
晚飯後,青蒔跟著劉文岳到院子透氣。
「這里的空氣很清新,比台北好太多了。」劉文岳伸了一個大懶腰,呼吸著難得的空氣,「還有,你的手藝的確不錯,子青起初對我說,我還不信,現在終于相信了,輕易的,你又收服一個胃了。」
「听說你和子青曾經在一起?」劉文岳的贊美並沒有讓青蒔忘記目的。
這樣的說法,劉文岳是第一次听見,他覺得莫名其妙,「听誰說的?」
「堂熙。是真的嗎?」
劉文岳開口正想解釋時,忽然對上青蒔的眼楮,那是雙充滿期待的眼,期待他說不是。
「沒錯,我們曾經是男女朋友,雖然分開了,我還是希望她能回到我身邊,這個答案你滿意嗎?」他決心騙騙這個小男孩,試試他的堅持度。
「是你放棄她?」一抹心痛迅速略過心頭,青蒔選擇暫時忽略。
「不,剛好相反,所以我希望她回到我身邊,我們志趣相同,她還是少不了我。」
他笑自己挺能掰的。
青蒔忍住自己的怒氣,「那我可以先告訴你,你永遠都沒有這一天,因為她身邊已經有了我,你沒這機會了。」他不會讓,永不退讓,子青是他一個人的。
劉文岳以欣賞的眼神審視眼前這個帶著堅毅決心的男孩,外表雖年輕,但卻讓人無法忽視他眼底對感情的執著,不過年紀實在與子青不相配,他怕會有問題。
「是嗎?我們可以試試看──」他立刻下戰帖,等他接招。
青蒔從容一笑,「用不著,我對自己有信心。晚安。」語畢,他轉身步入客廳。
涼風徐徐吹著,劉文岳仰頭望天,滿天星星,閃爍點點,點亮夜色,光亮無限。
「好個堂熙,出國前還留個麻煩給我,你還真是唯恐天下不亂啊!回來就有你受了。」他無奈地說。
***
鄉下清晨空氣好,劉文岳起了大早,來到前院散步。
「早!」楊子青愉快道早。
「這里晚上很安靜,我睡得很舒服。對了,昨晚我跟青蒔談過話。」他自動說出實情。
楊子青顯得疑惑,「你們說了甚麼嚴重的事嗎?他沒跟我說。」昨晚青蒔一回來便睡覺,甚麼話也沒對她說。
「還不是你那個寶貝弟弟做的好事……」劉文岳開始說整件事情的始末。
楊子青听了只差沒昏倒,「那個死小孩,這麼大了還是老愛整我,等他回來看我不好好修理他才怪。」
劉文岳一副過來人的模樣,安慰道︰「算了,他也有心幫-,只是方法刺激點,處理不好恐怕會傷了一顆純情少年心。」
楊子青無言以對。
「說實在話,青蒔對-的感情好像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好像是日積月累,你們到底是甚麼時候認識的?」他好奇地問。
楊子青手支著下巴,轉過頭,忖度著該怎麼解釋比較妥當。她看著劉文岳的眼,嘆口氣,決定不說,以免擾亂人心,造成大亂,這秘密還是只有她一人知情比較好。
「說來很長,我懶得說。你女朋友何時要從日本回來啊?」她刻意轉移話題。
見她不願談,劉文岳也不好強迫,便順著她的話語接下,「過幾天,我回台北時,差不多就能見到她。」
「淑霖真好,工作還可以順便出國。」楊子青口吻極淡,倒也听得出羨慕之意。
「-也可以,只不過-不接的工作,就害得我們情侶分隔兩地。」他抱怨地表示。
楊子青頻頻點頭,「是是,都是我的錯,下次不敢了。」
「青蒔和小春子呢?」
「去市場了。」
「子青,『股市暴跌』呢!」那是他昨晚打電話得知的。
「這是當然的,兩名手下大將同時請假,他不氣死才怪,我偏偏要氣死他,老把我當童工使用。」她假意道,其實也明白學長對她的重視。
「別損他了,我先進去上網。」手提電腦是他與遠在日本的女友聊天的最佳工具。
楊子青仍繼續坐在前院,看著母雞帶小雞逛著屬于-們的地盤。
過了幾分鐘,一輛吉普車緊急煞車停在她家門口。一名身穿黑色勁裝、戴著墨鏡的高-男人下車,姿勢一百,優雅度滿分,對于自己的外表男人有著絕對的自信與驕傲,他筆直地走向楊子青,毫不遲疑。
楊子青仍在原地,動也沒動,待男人遮住她半邊天,她依然無動于衷,彷佛當他是隱形人。
「喂!」男人立在她身前,宛若一座雕像。
楊子青懶懶地抬頭,「找誰?」
「-是楊子青。」不是疑問,而是直述句,像是在確認他的目標。
楊子青點頭,對這個全然陌生的男人有份熟悉感。
男人摘下墨鏡,「認識我吧?」他大言不慚地說。
「倫青烈。」這個名字忽然敲進她腦中,她記起這個高傲如天的男人。
倫青烈嘴邊勾著得意的笑,「跟我走──」眼神閃著青色的詭異光芒,對她下達命令。
***
門一扇一扇地被用力打開,踫撞聲連連,顯然開門者情緒十分激動。
「七哥──」青蒔的喊叫聲響遍屋內外。他每打開一扇門便失落一次,怒氣也相對地提升。
「我在書房。」空氣中傳來聲音。
青蒔這才帶著憤怒直攻書房。
「七哥!」這一聲是順便喊的,因為他只在意坐在椅子上的楊子青,一瞧她目光無神,他便質問道︰「你催眠她?」
被喚作七哥的倫青烈好整以暇地坐著回話,「當然,不這麼做你會乖乖回家嗎?」
手里還拿著茶杯。
「你不用如此,我也會回家。」他沖到楊子青身邊,想看她是否有受傷。
「沒事的,完好如初,我不會對你的心上人怎樣。由她身上聞到-的氣息,還以為錯認,沒想到你居然還真的為她離開過這里,怎麼可以破戒呢?」倫青烈平靜地說,沒有責備的意味。
「為了她,我沒辦法。」
倫青烈嘆口氣,「早要你放棄不听,現在鬧出這種問題,你說,要如何收拾?」一直以來他都勸著這個弟弟放棄對人類的愛情,豈料,他的心比誰都固執,最後使他不得不死心。
「我會直接向四哥請罪。」一人做事一人擔,他不會為此找理由。
「哎!真拗不過你,這個女人哪里好呢?」
「我就是愛她,無論她好不好。」
「真傻!早知道該讓你忘記她。」他忍不住說道,他的小弟永遠都是這麼固執。
「這話你已說過千百遍,我仍是只有一個答案,你若是這麼做,我只會永遠恨你。
七哥,不要對已存在的問題多作文章,剛好你回來,我有事要與你談。」末了,青蒔也有些怒意。
倫青烈一手搭在腰間,一手頂住下顎,架式十足,「這不是我作得了主,要問四哥才行。」
「我會跟四哥說明,現在只等你放行。」為了子青,他要爭到底。
「要我放行,這豈不為難我,青蒔。」
「七哥,請你……」
倫青烈抬手,面容嚴肅,「好了,我曉得你的意思了,用不著再說下去。看在你這份專情上,我可以考慮放行,但前提是,她必須通過一項試驗。倘若她能通過,我便讓你們倆下山;不過若是失敗,那你就必須待在山上。不得有異議,懂了嗎?」
「甚麼試驗?我不能替她承擔嗎?」他擔心會害子青受傷。
倫青烈含笑,目光放柔,「放心,只是一個測試她對你感情的考驗,難道-不想知道她有多了解你?」自小他最疼青蒔,根本不會給他多大的難題,只是個小小測驗。
青蒔沉思一會兒,下定決心道︰「好,我接受,請讓子青醒過來好嗎?」
「當然。」話一出口,倫青烈的聲音和人影已化做空氣消失無蹤。
他一走,楊子青漸漸清醒。
「子青,-覺得如何?」他緊張地問。
「青蒔……我怎麼在這里?」老是遇上這種怪異事,她已經練就「老神在在」的定力了。
青蒔語帶歉意地說︰「對不起,是我七哥硬將-帶回家。」
「七哥……」楊子青想了想,覺得最有可能的人選就是先前與她談話的倫青烈,「倫青烈是你七哥?」
青蒔真的有位七哥,而且還是個名聲如日中天的紅模特兒,天哪!楊子青真的有些不能適應,在她不自覺的時候,已有妖怪侵襲她的四周,世界真的在變了。
「子青,-還好吧?」瞧見她蒼白的臉,他覺得過意不去。
楊子青苦笑,「還好,我們現在能回家嗎?」
「這……恐怕不行,七哥不準。」
***
端坐在椅子上,楊子青手里晃著青蒔臨時給她的圓扇,習慣性地-風,臉部不時地露出困擾的神色,一旁的倫青烈則無聊地吃著水果,樣子有些愉快。
楊子青用扇子指著前面排站的六人,問︰「這就是考驗?」
「沒錯。」
站在他們面前的六人,有著相同的容貌,穿著相同的衣服,沒有任何臉部表情,就像是陶瓷女圭女圭,動也不動。
「要我由他們之中找出真正的青蒔?」
「對,六人幾乎完全相同,就看-的感覺了。」倫青烈已換下勁裝,穿上休閑服,姿態優閑。
「他沒有告訴我條件,你來告訴我吧!」楊子青繼續搖著扇子,仔細審查她面前的六人,想由其中找出一點蛛絲馬跡。
倫青烈微笑,「猜對了,你們兩個就可以下山;而猜錯了,只有-一人可以下山-可以向前觀察他們,可是他們不會回答-的問題,這完全要靠-對他的感情才分辨得出。」他根本不看好楊子青猜得出來。
楊子青端著杯子就口,喝下濃郁的花茶,表情淡得讓人猜不出她在想甚麼。
「為什麼要用這方法?」
「沒什麼,只是想看看-的真心究竟有多少?青蒔對-念念不忘十五年,而-到底對他有多認真,這是我想弄清楚的。他太單純,我不希望他受到傷害,-該能懂我的意思。」看著弟弟陷人相思之苦,他早就想拯救他。
「猜不出來就表示我對他不夠認真,是不?」她心底漸漸凝聚一股怒氣。
「差不多就這意思-可以試試,不過僅有一次機會,錯過了可就是-的損失。」
楊子青嘴角上揚,帶有嘲諷的意味,「損失?你說錯了吧,這是他的損失,並非我的,畢竟花費十五年的那個傻子不是我。我猜錯沒有損失,反倒是他們其中的一個人就白白浪費十五年了。」
倫青烈冷眼,低沉的聲音有抹剛上揚的怒氣,「-的意思是──」
楊子青起身,搖著扇子,「我的意思再清楚不過,我不猜了。猜對與猜錯,對我來說都沒差別,我何必浪費心力,誠如你所說,我的決定代表我的心意,」她無意地走向六人,緩緩晃過,「我對你弟弟沒有那個意思,所以找不猜了,」說完,她頓了一下,目光掃過他們,然後滿意地轉身面對微怒的倫青烈。「請你送我回去,至于你弟弟,請他不要再纏著我,我還想好好過日。」她的唇邊微微勾起淺笑。
倫青烈拍案起身,眼神冷冽,「這就是-的答案?」
楊子青聳肩,「沒錯。他對我來說可有可無,我乘機丟掉一個麻煩,何樂不為?」
「好,我即刻送-下山。」倫青烈喜怒參半,喜的是,青蒔就此無憂;怒的是,他白白浪費心力在一個無情的女人身上。
「緩著,我尚有話要說,這是我曾經答應過你弟弟的事情,我想完成後再下山,這樣才能從此無瓜葛。」她好整以暇地道。
「-說。」
「我曾答應過他不會丟下他一人,所以……」楊子青回到位子上坐好,「我要帶走第三位,你不介意吧?」
倫青烈露出恍然大悟的笑容,瞬間,其它五人的身影立即消逝。「原來-是故意的,高!」他看了青蒔一眼,「-最好將他打包帶走,我暫時不想見他了。」
結束試驗,他從容的離開,臨走之際,還刻意在經過青蒔身邊時低聲說︰「去找四哥吧!」
青蒔松口氣,走向楊子青,「我還以為-……」緊張的心緩緩放下,剛剛他真的以為子青放棄了他。
「以為我不要你了?傻瓜,對自己太沒信心了吧?」她仍搖著扇,飲茶。
「有那麼一瞬間,我是真的以為-對我沒感情。」他緊張得手心都握出血,就怕子青說的是實話。
「也許帶你走會是對你更大的傷害,如果你想留下來,我不會反對的。」她是真心為青蒔著想,只不過在心底仍希望他龍跟自己走,這兩種矛盾的心情在她心底糾葛,也許她已經愛上他也說不定。
「-不要我?我對-真的可有可無?」他苦澀地問,不安逐漸佔滿整顆心。
「那些是為了引你露出表情才說的,青蒔……」
「-真正的心意呢?」
青蒔的目光如炬,幾乎快燒盡她的理智。
「我的心意……」楊子青起身,眄睞著青蒔的深情,然後走向他,前額抵住他的胸口,「你的心跳得好快呢!」
「不要再折磨我了,子青。」
她仰頭,望進猶如深海般的雙瞳,「我要帶走你!這是我真正的心意,能接受嗎?」由喜歡慢慢到愛情,她是真的陷下去了,慘啊!
他笑,手臂收緊環住她,「當然,我喜歡這個答案。」
***
告別爺爺,楊子青載著劉文岳、小春子和青蒔起程北上。回到台北,她與劉文岳立即投入工作中。
「終于回來啦!」賀嘉權兩手交握,溫和的臉上有股寒氣。
回到台北,楊子青又轉成懶散的性子,手持折扇無聊地-著。「我們的假是你自己準的,提早回來是不想『股市』繼續大跌,我們的用心,難道你感覺不出來?」
賀嘉權苦笑,「是,你們的用心,我當然感受得出,不過工作接二連三的下來,你們已經沒好日子了。」
「嘉權,我們就是特地趕回來為你分憂解勞的。」劉文岳顯得特別高興,因為女朋友明天就要回到台灣。
「還是文岳比較會想,子青,學學他吧!」賀嘉權感嘆地說。
「是──」楊子青尾音故意拉得很長。
「文岳,你的工作我已經交代小政。子青,-的工作是替倫青烈拍平面廣告要用的照片。」賀嘉權翻翻記事本說。
「怎麼是我?」楊子青驚訝地收扇。
「他指定要你,我也不清楚。另外,『飛翔經紀公司』的張如琪明天會來跟-的小朋友談合約,他未滿十八,記得要他的法定代理人出席。好了,我交代完畢,你們可以出去了。」說完,賀嘉權草草趕人。
被轟出門外的兩人,各自回到座位上。
楊子青的腦中還想著一件事︰誰是青蒔的法定代理人呢?他們是兄弟的事情不能公諸于世,那誰是他的代理人?
「主子,青蒔來找-了。」小春子在門口大喊。
「找我?」她不是要他好好待在家中?
她來到門口一看,「青蒔?」
青蒔點頭,「家里好無聊。」
「可是我這里更無聊。」
「我寧可在這里無聊,也不要回去一個人無聊。」他如是說,擺明就是不想走了。
楊子青無奈地道︰「也好,省得我操心。合約都看妥了?」
青蒔點頭,「嗯。」
「決定了?」她做最後的確定,以免他事後反悔。
「對。」
楊子青欲言又止地想繼續說甚麼,卻讓小春子的聲音打斷。
「主子,倫青烈和他的助理來了。」
「請他們到會客室等我。」她說,腳步跟著。
「子青。」
「什麼?」她回頭,等他說完。
「我不後悔,因為這樣可以更接近。」一雙深情的眼柔柔地凝視她。
她微笑,「到我座位上等我。」
此刻,她還能說甚麼呢?
***
會客室內,只見一個小女生在替倫青烈按摩。
楊子青挑高眉,覺得意外,她以為倫青烈應該不喜歡隨便讓人踫觸才對。
「倫先生,你好,請問是來商討拍照事宜嗎?」在這里他就是她的顧客,所以私事暫放一邊。
小助理朝楊子青點頭,手沒停地說︰「是的,倫先生想親自跟-談。」
楊子青哦了聲,「請問想要什麼樣的風格?」
「是這樣的,因為這次是替某家知名服飾拍攝照片,所以希望風格能古典一些,他們希望能做成目錄,可是又不要呆板的感覺。」小助理陪笑地說。
「我差不多能了解,地點不限制?服飾會有人提供?」
「是的,上頭說任-發揮。」明明冷氣大開,小助理額頭還是冒汗。
楊子青搖搖頭,替她覺得可憐,「我了解了,你們能配合幾個工作天?」
小助理繼續替倫青烈回答,「一個星期左右。」
楊子青低頭看著企劃內容,頻頻點頭,「一個星期……古典……大致上我都明白,助理小姐,我們後天早上八點先在攝影棚拍幾組,然後接下來的地點我會另外通知,這樣可以嗎?」
「當然。」
「最後我有一個問題,請問為何要選我?」她的問題是針對一旁閑閑沒事還能享受的倫青烈。
小助理支支吾吾,不曉得說甚麼好。
「綾,我渴了。」倫青烈慵懶地說。
接到命令,小助理說了個好,朝楊子青點頭,便急忙出去買特定的飲料。
「真可憐!」她同情地說,意有所指。
「我選上-是看在-是青蒔選上的人,我想看看-的技術。」倫青烈毫不客氣的說。
「絕不讓你失望。」楊子青無所謂地接下挑戰。
「最好。」
「有件事要跟你說一下,誰是青蒔的法定代理人?」
「這事用不著操心,明天她就會現身了。還有,我四哥最近不在,你們可能要過一陣子才能見到他。」他說完,猶如一頭體態優雅的豹子,起身離開會客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