札兒蘭不知道自己究竟等了多久,全身濕透的她冷得瑟瑟發抖,四周的黑暗像要吞噬她似的籠罩過來,教她又驚又怕。
當第一點雨滴打到她臉上時,她差點尖叫出聲,一點、兩點、三點……剎那間,傾盆大雨 哩啪啦的直落了下來。
札兒蘭沒有動,任由自己在擋不了雨的草叢中蹲著。
大雨,持續不斷的下著……
不知道又過了多久,札兒蘭覺得頭開始暈眩起來,身子虛虛浮浮的,扭傷的腳似乎也不那麼疼了,四周的黑暗襲上她的腦海……
她用力地甩了一下頭,楊把腦袋里的黑暗甩出來,卻引來更嚴重的暈眩,大片的黑暗猛地朝她圍攏過來……
不行!她不能暈過去。她狠狠的咬了一下自己的舌頭,劇痛伴隨著口中的咸腥味,成功的擊退不斷浸上腦中的黑暗。
可在劇痛過後,那一大片的黑暗又再度襲向她,她只得再度用力咬舌……
她堅持著不讓黑暗淹沒自己,可黑暗卻一次比一次凶猛,她也一次比一次咬得用力。
當她真的快撐不下去時,她仿佛听到大雨中有步聲往自己這邊走來,她又咬了下舌,而且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用力,好強迫自己提起精神戒備,探頭從草縫往聲音來年望去。
好多火把的亮光大雨中搖擺著!
絕對不是庫利汗!因為她知道他不可能光明正大的拿著火把。
札兒蘭緊張的咬住下唇,雙手緊捏大腿,努力維持著清明的神志。
雨下得這麼大,雨水應該已經把空氣中的氣味沖散了,正好可以幫助她躲過狗兒的搜尋,只要她躲好,他們一定不會發現她的。
她屏氣凝神的看著火把漸漸靠近,當火把的亮光讓她能看見四周,她同時也看見了火把下的臉孔。
她突然瞪大眼,懷疑的用手抹去落在眼楮上的雨水,在眨了幾下眼後,懷疑的眼神才轉為驚喜。
她急忙想站起來,不料才一轉身,大片的黑暗便當頭罩下,她甚至來不及叫出那人的名字,黑暗就已經接管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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庫利汗朝著狗叫聲的方向趟沒多遠,就踫上追兵。
庫利汗嚇了一跳,沒想到追兵已離他這麼近了。
他若是不現身,把追兵引到相反的方向,那札兒蘭就危險了。
「汪汪!汪汪!」狗兒突然興奮的朝他的方向狂吠。
來了!
庫利汗深吸口氣,從樹後跳出來。
「人在那里,快追!」追兵中有人眼尖的發現人影,忙揚聲大叫。
庫利汗確定追兵追過來後,立刻前頭竄去。
「別讓他跑了,還不快給我追。」雖然只看見一個黑影,但是,蘇那魯對庫利汗恨之入骨,光憑身形,就立刻確定了是庫利汗沒錯!
庫利汗不敢明顯的往反方面逃,他擔心蘇那魯會猜到札兒蘭躲藏的地主,因而東躲西竄的領著追兵在樹林里亂跑,將他們帶離札兒蘭躲藏的區域。
可這樹林他並不熟悉,後頭追兵又愈追愈緊,在將追兵引離開札兒蘭躲藏的地點後,他根本無暇細想,只能隨意奔竄,東轉西繞的結果,令他不僅無法甩月兌追兵,而且還在樹林里迷失了方向。
正當他筋疲力盡時,天上突然下起滂沱大雨。
雨水沖散了空氣中的氣味影響狗兒的追蹤能力,這才讓他能喘口氣。
躲在一棵樹干上稍事歇息後,他想起躲在草叢里的札兒蘭因為腳扭傷,而無法自己找地方躲雨,立刻又冒著大雨回去找她。
黑暗加上大雨,又沒有任何可以指示方向的指標,使他無法得知札兒蘭的正確位置,在找了一個時辰後,他愈來愈心急,而腳步非但沒有因為疲累減緩,反倒加快起來。
當他看見另一叢茂密及人高的草叢時,他立刻加快腳步奔了過去,撥開草叢,只是又撲了個空。
又找了好一會兒,在嘩啦啦的大雨聲中,他似乎隱隱听見潺潺的流水聲,心中大喜,精神也為之一振。
找到溪流,他就能推測出札兒蘭所在的方位了。
循著流水聲去,不一會兒他果然找到溪流,然後沿著溪流往上游走去。
又走了一陣子,終于看見熟悉的草叢,他迫不及待的拔腿奔上前去。
但是,凌亂的草叢竟空無一人!
他一邊焦急的四處找著,一邊呼喊札兒蘭的名字。
「札兒蘭,你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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札兒蘭是讓激烈的爭吵聲給吵醒的。
「……發高燒,我不許任何人打擾她。」
「札薩克汗,我無意頂撞你,但是,我們汗王至今不見蹤影,札兒蘭公主是最後和汗王在一起的人,只有她能給我們答案。」巴特的語氣頗為堅持。
「我不管庫利汗如何,他答應會好好照顧札兒蘭的,結果呢?」
「就是因為如此,我更有理由相信,汗王一定是遭遇到什麼危險,否則,他不可能讓札兒蘭公主一個人待在夜晚的樹林里。」
「是嗎?」札薩克懷疑的看著他。
「當然。」巴特肯定的回答。
「庫利汗曾向我保證過,他絕對不會對札兒蘭使強。那你告訴我,為什麼札兒蘭會衣衫不整,還幾乎把自己的舌頭和嘴唇咬爛了?」札薩克憤恨的指責道。
「汗王並沒有對札兒蘭公主使強。」聞言,巴特不禁蹙起眉頭。
「你敢說庫利汗沒踫過札兒蘭?」札薩克咄咄逼人的說。
「札兒蘭公主即將是汗妃。」
「你以為在札兒蘭傷成這樣之後,我還會把她嫁給庫利汗嗎?」札薩克怒道。
「你想毀約?」
「是庫利汗違背承諾在先,怪不得我們,我決定明天就帶札兒蘭回蔑兒族去。」札薩克強硬的說。
「在汗王還沒找到之前,我是不可能讓你們離開的。」巴特也不甘示弱。
「你敢!」札薩克怒道。
「札薩克汗若是不信,可以試試看。」
就在兩僵持不下時,札兒蘭張開眼楮,而一直忙著換冷毛巾的瑟莎見她張開眼,就高興的叫道︰「公主醒了。」
札薩克忙丟下巴特,迅速來到床邊。
「札兒蘭,你好嗎?感覺怎麼樣?」
「札……」才動了下舌頭,她就痛得差點掉下淚。
等疼痛過後,札兒蘭示意要瑟莎扶她起身。
「札兒蘭,你還在發著高燒,趕快躺下來好好休息。」札薩克憂心說。
札兒蘭搖搖頭,執意坐起身。
瑟莎看向札薩克,見他點點頭後,才上前扶起她,並把枕頭放在她身後,讓她靠著坐著。
「巴……特。」強忍著舌上的錐心劇痛,札兒蘭艱辛的喚著,聲音暗啞難辨。
「札兒蘭公主!」一听到札兒蘭叫他,原本站在營帳中間的巴特立刻移到床邊。
「庫、利、汗……蘇、那、魯……」札兒蘭忍著痛,一字一字艱難的說著。
「別說了,札兒蘭。」札薩克看著札兒蘭痛苦的表情,忍不住心疼的阻止札兒蘭說下去。
「蘇那魯?札兒蘭公主,你是說蘇那魯?」札兒蘭說得斷斷續續的,聲音又暗啞,教人听不確切。
札兒蘭急切的想點頭,卻引來一陣強烈的暈眩。
「樹、林、狗……救、他!快……」她忍住暈眩感,吃邊的擠出話來,可話還沒說完就又昏了過去。
巴特正等著札兒蘭把話說完,過了一會兒,才發現她又睡著了。
「札兒蘭公主?」他試著叫喚她。
「別吵她,她太虛弱了。」札薩克阻止他,然後命令瑟莎說︰「扶公主躺好。」然後推著巴特往外走去。
「札薩克汗,札兒半公主還沒把話說完。」巴特定在原地,不管札薩克怎麼推都推不動。
札薩克只好瞪著了氣跳跳的說︰「有人放狗追捕庫利汗,札兒蘭要你快到樹林去救他!」
巴特懷疑的看著札薩克。
「不相信就算了。」札薩克沒好氣的轉開頭。
巴特看看札薩克,再看向床上的札兒蘭,考慮著要不要將札兒蘭喚醒,把話問清楚。
札薩克在巴特朝床走近一步時,迅速地擋在他的面前。
「不準你再吵札兒蘭,你難道看不出醒著對她而言是多少痛苦的事嗎?」
「札兒蘭公主剛才提到蘇那魯,我要把事情問清楚才行。」巴特神情凝重的說。
「我不管蘇那魯是何方神聖,總之,我不準你再吵醒札兒蘭。」
「札薩克汗,我想,你不明白事情的嚴重性,蘇那魯是泰赤蛇族的叛徒,如果汗王當真被他抓住,後電動機堪慮。」巴特沉下臉,不悅的解釋著。
「既然如此,你就快去找庫利汗啊!吵札兒蘭干什麼?」
「事關汗王的安危,我不得不慎重。」巴特嚴肅的回答。
「你……」札薩克氣得說不出話來了。
瑟莎扶札兒蘭躺好後,看見兩劍拔弩張的模樣,不禁開口︰「汗王,巴特大人,請听瑟莎說句話好嗎?」
「你說。」
「巴特大人,你不會忘了當我們趕到這里,卻不見原本預訂該到的庫利汗和公主時,是誰堅持要冒著滂沱大雨出去尋找公主的吧?我記得當時你和阿卡達將軍都認為他們是讓大雨給困在某處,等雨停就會出現,對吧?」
「你想說什麼?」巴特不解的問。
「我們汗王之所以堅持要去找人,是他感覺到公主有危險。」
「把你的意思說清楚。」巴特覺得有些不耐煩的說。
「公主剛才說的那幾句話,你我或許不明白,但並不表示我們汗王也听不懂,事關庫利汗的安危,我們汗王絕不會隨口亂說的。」
「我說過,事關我們汗王,我不得不慎重。」巴特堅持的道。
「公主至今高燒未退,短時間內應該是叫不醒了。你想想,公主醒來什麼事都不說,就急著要你去救庫利汗,可見庫利汗的處境一定很危急。與其在這邊爭執,不如你先帶人到樹林里去找找。」
巴特沉吟著,看看瑟莎,再看看札薩克,然後看向躺在床上,緊閉著雙眼的札兒蘭,心中猶豫著。
「公主醒來後,我會立刻通知你。」瑟莎道。
巴特終于點頭了。
「那就麻煩你了。我會派人留守在此,若有什麼狀況,只要通知他們一聲就行了。」說完,動作迅速的轉身離開。
目送巴特走出營帳後,札薩克才轉向瑟莎吩咐道︰「好好照顧公主,等公主燒一退,我們立刻回蔑兒族。」
「公主一定不會走的。」瑟莎說。
「我知道,札兒蘭為了我們蔑兒族,一定會不肯離開。可是,我已經決定了,就算庫利汗會再度派兵攻打蔑兒族,我寧可戰至最後一兵一卒,也不會再把札兒蘭交給他了。」札薩克堅定的說。
「汗王,戰爭的事瑟莎不懂,但是,瑟莎是女人,了解女人的心理,我說公主不走,是因為我認為公主喜歡上庫利汗了。」
「胡說!」札薩克不悅的斥道,「札兒蘭怎麼可能會喜歡上折磨她的人。」
「如果公主不是喜歡上庫利汗,為什麼自己發著高燒,還惦記著要巴特大人去救庫利汗?明明每說一個字都會痛徹心肺,為什麼又要忍著劇痛開口,為庫利汗求救?」
「札兒蘭向來很有責任感,她一定是听到我和巴特的爭吵,擔心泰赤蛇族的人會因為庫利汗的失蹤而遷怒我們,所以才忍痛開口說話的。」札薩克反駁道。
「汗王說是就是羅!」瑟莎聳聳肩,她可不會傻到去跟汗王爭論。
其實,光是看公主身上那些紅紅紫紫的吻痕,也知道庫利汗有多喜愛公主,怎麼可能會凌虐公主?
不過,這種事自然不能告訴汗王了!
因為汗王還是個「男孩」嘛!不懂這個的啦!
瑟莎望著札薩克,忍不住暖味的笑了起來。
嘻嘻!說不定,汗王還是個童子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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庫利汗快步走進札兒蘭休息的營帳,向來冷峻的臉上掛著憂心的表情。
先前他在樹林里遍尋不著札兒蘭的身影時,心急時焚的他完全不顧會引來敵人的可能性,沿途大叫著札兒蘭的名字。
幸好引來的不是敵人,而是巴特,他最忠誠的兄弟。
巴特帶給的消息讓他安心了些,札兒蘭已安全的抵達他的勢力範圍,和札薩克在一起。
一听到她發著高燒,正昏迷不醒,他便顧不得此刻正是蘇那魯攻他不備的最佳時機,二話不說就直沖回營。
「你是誰?誰準許你闖進來的?」瑟莎擋在札兒蘭床前,一臉防備的瞪著不經通報就闖進來的男人。
庫利汗沒費神理她,大手一揮便將她掃開。
「他是庫利汗。」隨後進來的巴特接住差點跌倒的瑟莎。
庫利汗坐在床沿,伸手探探札兒蘭的額頭,觸手的溫度教他眉頭的打結。
「公主吃藥了嗎?」他詢問瑟莎。
「沒有,公主的舌頭全咬破了,大概是痛得不得了,即使勉強將藥喂進去一口,公主就會立刻抿緊唇,抗拒著不讓人喂第二口,所以,奴婢只能會冷毛巾替公主退燒。」瑟莎回答。
「藥呢?」
瑟莎忙將放在桌上的藥端過去。
庫利汗接過藥碗,仰頭喝了一口,然後低下頭,將口中的藥慢慢啜哺進札兒蘭的口中。
昏迷的札兒蘭開始掙扎,同時民緊唇,不肯讓藥水進到自己的嘴里,而庫利汗牢牢固定住她的頭不讓她動,並用舌撬開她的唇,硬是將口中的藥哺喂進去,這樣連續重復了三次,才將碗里的藥全數喂完。
庫利汗將空碗遞給瑟莎,憐惜的抹去札兒蘭眼角因痛而流下的淚。
「為什麼公主會咬爛自己的舌?」他問,眉頭上的結始終沒松過,札兒蘭不會是想咬舌自盡吧?
瑟莎驚愕的看著他,公主咬舌難道不是因為庫利汗的緣故嗎?
「奴婢不知道,公主醒來後,只說了汗王您在樹林,要巴特大人去救您,就又昏迷過去,到現在還不曾醒來。」
庫利汗心疼的看著札兒蘭因高燒而泛紅的臉蛋,親自動手為她擰了一條毛巾敷頭。
「汗王,奴婢來就可以了。」瑟莎忙上前要接手。
「下去!」庫利汗冷冷的吐出命令,動作輕柔的將冷毛巾敷在札兒蘭的額頭上。
巴特和瑟莎立刻悄聲退了出去。
庫利汗等他們出去後,才顯露出自己的情緒。
他擔憂的撫著札兒蘭的面頰,臉上寫滿憂慮。
「札兒蘭,當你承認為我擔心,哭著求我不要走的時候,你就已經是我的人了,我絕不會讓任何人奪走你,就是死神也不能。」
他將她的手握在手中,仿佛這樣可以給她力量。
瑟莎進來的時候,就看見庫利汗這副深情款款的模樣。
察覺到有人闖入,庫利汗的臉色陡地一變,冷厲的說︰「誰叫你進來的?」
「巴特大人叫奴婢拿干衣服過來服侍汗王更衣。」
「把衣服放下,你可出去了。」庫利汗沒有再費神理她。
瑟莎把衣服放下後,便識趣的退了出去。
庫利汗飛快的換上干衣服,又坐回床邊照顧札兒蘭。
冷毛巾換了又換,一直到天將破曉,札兒蘭的燒終于退了下來。
察覺到她的體溫回復正常,呼吸不再淺促後,庫利汗緊蹙的眉頭總算松開了。
他輕輕吻了札兒蘭的唇,溫柔的低語,「希望你作個好夢,我的札兒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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札兒蘭再度睜開眼,天已經全亮了。
她困惑的眨眨眼,有著剛清醒的茫然。
在看見躺在角落小床上的瑟莎時,她啟口輕喚,「瑟莎?」然而,揪心的疼痛立刻狂猛的襲向她,她閉上眼忍受劇痛。
昏迷前的記憶瞬間在她的腦海凝聚,她想起來了!
她和庫利汗被蘇那魯追捕,為了擺月兌追兵,庫利汗將愛傷的她留在草叢中,獨自去引開追兵。
「公主?」瑟莎輕手輕腳的起身,來到床邊小聲的喚著她,不確定札兒蘭是不是真的醒了。
札兒蘭睜開眼楮。
「公主,你真的醒了。」瑟莎高興的笑了。
「我、怎、麼、會、在、這、里?」札兒蘭忍痛開口。
「公主,你別說話了,你幾乎把你的舌咬爛了,一定痛死了吧!我知道你要問什麼,待會兒我會一件一件的告訴你。先喝口水。」瑟莎扶她坐起來,喂她喝水。
「好痛!」才將水含進口中,札兒蘭立刻痛得流出眼淚,不肯再喝。
「這可怎麼辦?你總不能都不吃不喝啊!」瑟莎傷腦筋的說。
「庫、利、汗……」
「公主,你放心,庫利汗沒事。」瑟莎把枕頭放好,扶她靠躺在床頭。
營帳的門被人推開,札薩克走進來了,看見她醒了,臉上的憂慮立刻被笑容取代,他迅速來到床邊,坐在床沿上。
「札兒蘭,你讓我擔心死了。」他抱怨道。
「札、薩、克、你、沒、真、是、太、好、了!」札兒蘭開心的笑了,她一直記掛著先前感應到札薩克有危險的事,直到昨天在樹林里看到他,才總算真正放心。
「你答應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看看你把自己弄成什麼樣子了?」楊薩克憐惜的說。
「我、沒、事……」札兒蘭試著想給他一個微笑,可是嘴里的傷口實在太痛了光是說話就已經教她痛徹心費,讓她根本擠不出笑容來。
「好了,會痛就別說了。」札薩克心疼的摟著她。
「你別擔心,等你好一點,我們就回蔑兒族去,我不會讓人欺負你的。」
札兒蘭突然推開他,對他猛搖頭。
「我、不、回、去!」
「我已經決定了。這次不管你怎麼說,我都要帶你回去!庫利汗要是想攻打蔑兒族,就讓他來打好了,頂多我們帶著族人躲到礦山去。」札薩克道。
「不、行、礦、山、貧、瘠,族、人、的、生、活、會、成、問、題、的。」札兒蘭每說一個字,就深吸一口氣。
「咱們的祖先不也是這麼熬過來的?沒道理先祖們過得下去,咱們會過不下去。」札薩克仿佛心意已決。
札兒蘭搖搖頭想說話在,可那麼一長串的話真要她說完,怕不痛暈了。
「瑟、莎,拿、紙、筆、給、我。」她轉向瑟莎吩咐道。
「是。」瑟莎連忙跑出去,不一會兒,就捧著紙筆進來。
札兒蘭要瑟莎把紙笑放到矮幾上,又讓札薩克扶她下床。
「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不會改變主意的。庫利汗把你折磨成這樣,我怎麼可能再把你推進虎口?」
札兒蘭納悶的看他一眼,坐到矮幾上動起筆來。
誰告訴你庫利汗折磨我了?
「不用人說,我有眼楮會看!你會把自己舌頭咬成這樣,肯定是受了極大的痛苦折磨。」
你誤會了!我咬舌是為了不讓自己昏迷,沒有人欺負我。
「昏迷?」札薩克納悶的蹙起眉。
因為我的腳扭傷了,庫利汗為了不讓我被抓走,只好自己去引開追兵,要我留在原地等他。可是,我等著等著,頭卻昏沉起來,為了不讓自己陷入昏迷,我才會咬舌讓自己保持清醒的。札兒蘭振筆疾書解釋。
「庫利汗為了你親自去引開追兵?」札薩克著實吃了一驚。
「嗯。」札兒蘭頷首。
「怎麼可能?那個冷酷無情的庫利汗?」札薩克低語。
庫利汗一點也不冷酷無情。札兒蘭寫著,想起他的熱情,不禁紅了臉蛋。
「庫利汗昨夜被巴特大人找回來後,就一直留在這兒照顧公主,直到確實公主退燒後才,怎麼會冷酷無情呢?」瑟莎插嘴道。
他照顧她一整夜?札兒蘭欣喜的看著瑟莎。
他沒事吧?有沒有受傷?他……
「他很好,一點傷也沒有。」瑟莎沒等札兒蘭寫完,便了然的笑了,「他現在帶人去追昨個兒追捕你們的人去了。」
札兒蘭被瑟莎猜中心思,有些不好意思的紅了臉。
想起瑟莎先前說札兒蘭喜歡庫利汗的話,札薩克看一眼一臉興奮的瑟莎,再看向含羞喜的札兒蘭,他從沒見過札兒蘭這麼嫵媚的神情。
「札兒蘭,你……愛上庫利汗了?」他遲疑的問。
札兒蘭愣住了,她愛上庫利汗?
你為什麼會這麼認為?
「瑟莎說的。」
札兒蘭轉向瑟莎。
「因為公主你連高燒昏迷時都滿心記掛著庫利汗啊!如果不是喜歡的人,哪會這麼緊張呢?」
磨好墨,正雙手支著下巴看戲的瑟莎大方的說出她的看法,照剛才公主醒過來時那抹不知身在何處的迷惘樣看來,公主壓根不記得自己昨夜曾經清醒過。
札兒蘭不否認自己在心庫利汗,否則,她也不會擔心冒引開追兵的他,但是愛……
她怎麼可能愛上一個攻擊蔑兒族的仇人呢?
「札兒,你真的愛上他了?」札薩克震驚的看著她。
不!我不可能會愛上蔑兒族的仇人的。慌亂的札兒蘭寫著。
「太好了!」札薩克吐出一口氣,「我已經送信回去,要忽齊喀帶人來接我們,等一回到蔑兒族,你就立刻和忽齊喀成親,斷了庫利汗利用我們的念頭。」
利用我們?
「庫利汗跟你說過蛇神試驗的事嗎?」札薩克問。
札兒蘭點頭。
「一開始,他立你當汗妃的目的,便是要我假扮你進蛇宮接受試驗,替他查清楚蛇神試驗之謎,他懷疑蛇神的試驗是神宮祭司暗地里為了奪權所搞的鬼,不過,這只是他的借口,他的目的其實是為了鏟除祭司的勢力,毀掉祭司在泰赤蛇族人心目中崇高的地位。」札薩克將當初庫利汗和他的談知一五一十的告訴札兒蘭。
原來這才是庫利汗選她當汗妃的真正原因。
札薩克,我不回去,也不和忽齊喀成親,更不讓你代替我去接受蛇神的試驗,我要自己去!
「不行!我不答應。」札薩克急道。
我已經決定了!札兒蘭堅定的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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濃烈的薰香,和著男女歡愛後的氣息,室內彌漫著濃濁的氣味……
「惡……魔……」阿蘭豁驚恐的吐出最後一句話。
翰真妖艷的臉上浮上一朵邪魅的微笑。
「我不是說了嗎?只要服侍得讓‘它’滿意,你自然會知道‘蛇神試驗’的謎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