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姊,我都要你別擔心了嘛!Tony很乖的,絕對沒有影響到我的工作。」賈亭羽有時候真受不了她這個姊姊,明明沒有的事情,姊姊卻總固執得非把它想得很嚴重不可。
「他有沒有幫忙做家事呀?」賈亭如遠在世界的另一頭,心里卻念念不忘這兩個生活在台灣的親人。
一個是快三十歲的女人,可是對生活卻一點概念也沒有︰另一個才六歲,當然沒有照顧自已的能力。若非不得已,她怎麼也不願意拋下這兩個人到美國來。
「有,Tony很厲害的,所以我才能把公事兼顧得很好呀!」
「你沒騙我?」
賈亭如不止一次感覺兒子和妹妹之間的生活模式有問題,她和先生雖然一個月才回台灣一次,但兒子畢竟是她親生的,她很了解的。她根本看不出Tony有做家事的本領,若他不把家里弄髒就阿彌陀佛了。再來就是她親愛的妹妹,從小一起長大,對于她安于髒亂的個性,更是清楚得夠透徹,所以每回到台灣,看到她的公寓一塵不染時,她真的有滿月復的疑問。
「當然沒有。姊,你真的很無聊耶,每次打國際電話非得將時間浪費在與我爭這種無聊的事上頭,姊夫不會罵你嗎?」賈亭羽放松語調,不希望姊姊發現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亭羽,我在想是不是該把Tony接回美國了,他一直跟你住在一起也不是辦法,我實在擔心他調皮的個性會影響你的作息。」
「我們是姊妹吧,如果你還承認這個事實,就不要想那麼多。你和姊夫才剛回美國創業不久,Tony跟在你們身邊,只會增加你們的負擔罷了;更何況你們又不是不回來看他,他也並非要與我生活一輩子,等到你們事業穩定了,你們就可以享天倫之樂了。」
「你明知道我真正擔心的不是這個,我是怕你到這個年齡仍未交男朋友,我無法向死去的父母親交代。Tony跟在你身邊,會讓追求者卻步的,人家會誤以為他是你的小孩!」賈亭如是憂慮自己的兒子會阻撓妹妹追求幸福,花費在與Tony相處的時間,亭羽大可拿來結交些異性朋友。
賈亭羽將雙腳抬至茶幾上,不以為然地扯了扯嘴角。「有什麼好誤會的,就算有誤會,解釋解釋不就通了,況且一個真正愛我的男人是不會計較那麼多的。姊,你就不要再給自已壓力了,我嫁不嫁人,不是你的責任,和我照顧lony這件事也不相關!」
「亭羽……」賈亭如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好了,你不要再和我吵了,我前幾天匯了一筆錢過去,你有沒有收到?」
「收到了!我差點忘了罵你,不是說好不要再寄錢過來了嗎?」從去年開始,亭羽每個月都會寄來一萬元,要她別寄了,她怎麼說都不听。
「你和姊夫現在正需要錢,一萬元或許不多,但至少是我的一點心意,你們就別拒絕我,好不好?」
賈亭如嘆了一口氣,「亭羽,我知道你想報答我供你上大學,可是你有沒有想過,那是我的責任,身為你的姊姊,我的肩上有著爸媽留下來得照顧你的責任,我根本不需要你報答,你這樣做反而讓我很不好意思。」
听了話筒另一頭傳過來的話,賈亭羽忍不住鼻酸,「誰要你想那麼多?照顧Tony是我心甘情願的決定,至于一個月寄一萬塊給你們,若你心里頭還是過意不去,就當作是向我借的,等你們飛黃騰達了,再加倍還我不就得了!」
她從不知道自已的這種作為會造成姊姊的困擾,她一心只認為自己必須永遠記得姊姊對自己的恩惠。上大學是她從小的心願,在父母去世之時,她以為自已就要放棄夢想了,可因為姊姊的堅持,她仍順利完成學業,這份恩情,她點點滴滴都記在心頭。如今有能力幫姊姊做些事情,她說什麼也要把握!
「這次回台灣我會拿一筆錢給你,當作是你這麼久以來幫我們夫妻照顧Tony的酬勞。」連小孩的開銷都是亭羽在支付,賈亭如實在汗顏。
「姊,你就非得和我如此見外嗎?一個小孩能用多少錢,我更不是什麼管家之類的,不需要你給我什麼酬勞,我可是Tony的阿姨!」講到最後,賈亭羽真的發飆了,她的心意竟沒人能懂?
「亭羽,你生氣了?」
「算了!我不和你說了,國際電話費很貴,我要去睡了!」她在自己的情緒真正爆發前,掛上了電話。
風柏皇保證,他絕對沒有心想要偷听別人講電話,可是賈亭羽實在是太激動了,以至于沒有控制好自己的音量,硬將講話內容送進他的耳里。
他現在該過去和那個哭得唏哩嘩啦的女人講話嗎?才思考著,風柏皇竟發現他的腳自動往賈亭羽坐的方向移動!
「小孩子沒有想媽,你倒先想起姊姊了。」一句沒有經過大腦思考的話,又冒了出來。
听到了聲音,賈亭羽心驚了一下,很快地抹抹臉上的淚珠,抬起頭說︰「你偷听我講電話!」
「我是那種小人嗎?我口渴起來想倒杯水喝,是你自己講給我听的!」
不想理他,因為她的心情壞透了,只要一靜下來,她的心就很亂。她覺得自己快喘不過氣了,不知道什麼因素帶給她的壓力這麼大,讓她想哭。
看她不語,風柏皇仍不打算放過她,「你欺騙你的姊姊,你是不是沒有告訴她,你請管家照顧Tony的事?」
剛才在旁邊,他多少都听到了。這女人會哭,不是沒有原因,為了想報答,她天天鞭策自己努力賺錢,更不給自已休息的機會,長時間下來承受這沉重的壓力,她不崩潰才怪!
「你听到了多少?」賈亭羽的眼神想殺人。
「不多不少,想知道的都听到了。不過我可沒有要贊揚你的意思,像你這種笨女人,一個月賺不了多少錢,卻花了兩萬五在請管家,一萬元在你姊姊的公司,我很想問你,你到底花多少錢在自己身上?」
不為自己著想,反而處處以親人為最優先考慮對象,她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女人?
知道她愈多事情,風柏皇發覺他愈擔心她,她這樣不顧自已,唯一的親人又遠在美國,且似乎也不怎麼了解她……她該怎麼辦?
「你別管我!做好你分內的工作就好了!」她噙著淚,凶他的多管閑事。
管家,是管理家里的大小事情沒錯,但可不包括連主人的事情都管!
怎麼每回她的失落與不開心,到最後都會與他有關聯,他何來的功力,怎麼好似能看清她的心思?
「好呀!那就讓我們各自做好分內的工作吧。你安安分分地做好企畫的工作,不要管太多事情,更不要太不自量力!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你當自己是萬能的嗎?做事情要懂得量力而為,你一個月才賺多少錢,不要再匯錢到美國去了,這種幼稚的行為只會增加你姊姊的不安……」
「住口!你罵上癮了嗎?」賈亭羽制止他口沫橫飛的教訓。他太無法無天了,他不知道她有資格趕他走人嗎?
只有她姊姊會用這種口氣說她,但她知道那是關心一個人的表現;而他們倆又非親作故的,他憑什麼說她?但為何她心里頭泛著甜絲,她發瘋了不成!
「不說就不說,我也懶得浪費口水對牛彈琴!一個女人連自已都不懂得愛惜自己時,男人怎敢靠近?」風柏皇很有骨氣,掉頭就往客房而去。
還來不及思索他的話,賈亭羽又看到他走出來了。「你又要干嘛?」
「還你的!」風柏皇遞了個紙袋過來。
「你……什麼意思?」狐疑地看了紙袋里的東西後,她臉紅地問他。她知道自已此刻的表情一定滑稽極了。
「上次洗壞了你的內衣,你氣得半死,我只好買新的還你了。放心好了,我是照你的尺寸去百貨公司買的,一定能穿!」
「你怎麼知道我的尺寸?」她下意識地拿起紙袋護在胸前。
「拜托!你們女人的內衣不是都有標示嗎?我要放人洗衣機的時候,多看了兩眼……」
「大色魔!」賈亭羽拿起抱枕便朝他丟去。
「隨你怎麼說,不過東西我可補償給你了,以後不要再板著臉給我看了!」
賈亭羽還是一張被人倒會的嘴臉。「你別指望我會加錢給你!」
「不敢奢望。我要回去睡覺了,你也早一點睡,女人不應該常掉淚的!」注意到她已干的淚痕,風相皇淡淡地說。
他沒有安慰女人的經驗,不知怎麼說好听的話,這些話已經是他想了好久才擠出來的……所謂的甜言蜜語了。看她方才頻頻掉淚,他除了無措並藉由吵嘴來轉移她的注意力之外,根本沒有第二種方法。
被他突來的溫柔嚇了一跳,賈亭羽愣了好久,直至關門聲響起才喚回了她的神志。
他發神經呀,她一點也不習慣他這個樣子!啊!她忘記交代一件事。
她跑上前去,敲了敲門,「喂!我姊姊這個星期六會回來,你休假三天吧!星期二再來上班。還有,把東西打包好,暫時放在我的房間里……」稍微停頓了一會兒,咦!她怎麼都沒有听到回答呀!「你有沒有在听呀?」她又重敲了幾下門板。
「听到了!你再那麼火雞,等一下Tony就被吵醒了!」風柏皇好心提醒她。
被他的一句話氣得怒火攻心,賈亭羽很不淑女的用腳踢了他的門板。「你真是沒水準!」
「亭羽,你的管家不是說一點就會把沒課的Tony帶回來嗎?現在都快四點了!」楊藍君敲了敲賈亭羽桌面上的鐘說道。
「你的著急是為Tony的安全著想,還是怕又錯過一個和David見面的機會?」賈亭羽沒好氣地說。
她哪會不知道楊藍君心里在想什麼,說她是這女人肚內的炯蟲還真不為過,自從又耳聞她的新管家有個英文名字之後,楊藍君幾乎一口斷定他是個帥哥,無論她這個聘請他的雇主怎麼毀謗他,都無法動搖地想見他的決心。
「我當然……是關心Tony呀,好歹他也叫我一聲藍君阿姨吧!」她會看人家的臉色,自然會說中听的話,即使主子不相信。
賞給她一記夠辣的衛生眼,賈亭羽已經因為這件事而一個下午無心工作了。David不知道把Tony帶到哪裹去了,她打過電話至幼兒園詢問,老師表明園里已經沒有小朋友了。
氣!氣!氣!都是那個風柏皇害她的細胞又死了好幾萬個。沒有責任心的男人!才來工作不到半個月,就要請半天假!就算他要請假,那也就請吧,她並不是那種小氣的雇主,可是他卻又雞婆地表示願意先替她接回小孩再去辦自己的事。現在可好了,接了小孩後卻失蹤了,要去哪里也不先打通電話來公司報告一下,混蛋!
感受到氣氛不對了,楊藍君趕緊接著說︰「Tony也真是的,他平常不會這麼不懂事的,以前他不是會常打電話到公司來找你嗎?就算芝麻綠豆般的小事也能讓他說上老半天。但自從換了新的管家後,我好象很少接到他的電話……」她只是想將事實老實說出,但瞄到賈亭羽的表情,她大氣都不敢喘就住嘴了。
絕不是她說錯話,而是她肯定抓住了重點,說到事實了。可這卻也慘了,她這個主管向來是個不喜面對事實的女人。
言語的功用真的非常強大,賈亭羽明白了從此刻起,她千萬不能再忽視它的殺傷力。
楊藍君用一句話就殺到了她的心底,事情真的就是這個樣子,新管家介入之後,她和Tony彷佛就生疏了。
這又是那個男人害的!但她無從解釋她對David的信任,以往她會擔心管家媽媽沒有把Tony照顧好而匆匆結束公事沖回家,可這陣子卻不是這麼一回事。現在她可以仔細處理好所有的事情,贏得大家的喝采,誰知在她享受成功的愉悅,同時間卻也失去了Tony的習慣性撒嬌。
「啊!那個蹦蹦跳跳的小孩不是Tony嗎?」沒有百葉窗的遮蔽,楊藍君很容易便發現杵在一群女同事之間的小男孩。
賈亭羽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第一時間下打開了門,高喊︰「Tony,你給我進來!」
Tony進門後,連忙說︰「阿姨,你的臉好恐怖喔!我沒做錯事喔,我只是在外頭和漂亮阿姨聊天而已。」他看出了她的不高興,又接收到了藍君阿姨的眼神,聰明地趕快解釋。
公司的全體成員幾乎都清楚她和Tony的關系,大家對這個小混血兒的興趣也不低,小鬼頭偏偏又特別愛和漂亮的女人哈啦,教她拿他沒轍。
「你一整個下午到哪裹去了,為什麼沒有打電話給我?」她都快著急得報警了,這小子竟然還有心情和人家聊天?
「對呀!是誰送你到公司來的?」楊藍君也湊上一腳。
「David呀!」
「你們家那個管家先生呀……」聲調從早先的興致勃勃到消失不見,楊藍君識相地住口,這會兒她還是閉上嘴巴,免得被人家用眼楮凌虐致死。
管住了助理聒噪的嘴,賈亭羽說︰「他呢?怎麼沒有送你上來?」
「人家David昨天就告訴你他要請假了,而且他有送我上來呀,他是送我上來後才又搭電梯下樓的!阿姨都沒有搞清楚狀況就罵人!」Tony嘟著嘴。
被一個小孩子糾正,心里當然不好受了,更遑論他還是自己的外甥。David肯定替Tony洗過腦了!「還幫他說話!下課後他沒有直接送你來公司就是他不對!老實說,你們到哪里去了?」
Tony想了半天,還是想不起那地方的名字,到最後索性放棄。「店名的中文字我不認識啦,不過那裹很暗喔!」
賈亭羽聯想十分之快速。「是不是有很多的女人?」
「嗯。」Tony想了一下,點點頭。
「有沒有煙味?」賈亭羽的疑問句充滿了火藥味,她快組裝出David帶小孩子去什麼地方了!
「好象沒有……」
「怎麼可能?」她不太相信Tony的答案,特殊場所不是煙霧彌漫嗎?
「亭羽,你在猜什麼啊?」楊藍君不懂她的思考邏輯,或許因為如此,人家才升上了主管位置,而她仍是個小小的助理。
「就是嘛!阿姨你和那些店里的阿姨都不一樣,人家她們很溫柔的,而且一直坐在David旁邊,一直親他耶!」
「嘎?」楊藍君張大了嘴巴,怔住了。她方才听到了什麼?
抬眼看著賈亭羽的表情,卻發現她沒有自已來得吃驚,好象這個說詞在她所意料之中;可是她的嚴肅,她卻也不敢忽略,看來有人要遭殃了。
「你一直站在他旁邊嗎?」賈亭羽的口氣還算平穩,她不想嚇到小孩,其實她內心已經空出一個位置供怒火燃燒了。
「我是用坐的,也有一個漂亮阿姨和我說話,她們都穿露背的衣服耶!」
「露背?!」楊藍君真的嚇呆了,瞧見怒焰已經凝聚在眉頭的賈亭羽,她忙不迭地想化解這場災難,這個小子難道不知道他親愛的小阿姨已經快殺人了嗎?「Tony,你阿姨一定比那兒的阿姨還漂亮吧?」快說些好話!要不然等一下你被揍,我可救不了你。她在心中默默念著。
「是沒錯啦,可是我長大以後,也會和David一樣喜歡那兒的阿姨,她們穿的衣服都好漂亮……」
「Tony!」這個小!他沒有看見她正為了忍下怒火而汗流浹背嗎?竟然還一直火上加油!
「藍君,你先出去!替我寫個假單,我要帶Tony回家。」賈亭羽找回了聲音,沉下臉色說道。
她知道這會兒她可能會將怒意遷怒至無辜的第三者身上,所以楊藍君還是回到她的工作崗位比較安全。
想起David那個王八蛋的作為,賈亭羽就相當惱火,他到底在想什麼,竟然帶心智未成熟的Tony出入那種不良場所!想示威他很有女人緣,當管家相當可惜是嗎?
但最笨蛋的莫過于那些女人了,看到一個男人有著一張還能看的臉,就巴了上去,也不稍微調查一下他是否有錢,不過是個小小的管家而已,能養活她們總是沒節制的揮霍嗎?那麼多女人一起討好一個男人,虧她們還能樂在其中!她相當激憤地握緊拳頭。
那些女人,破壞了她最引以為傲的女性自尊!
她們就不會學學她嗎?她和她們一樣是個正常的女人,可是她和David相處這麼多天了,也沒見她因他時常流露出的男性瀟灑魅力而亂了分寸,裝作沒看見不就得了……呃,她在想什麼呀,那男人哪兒帥了,她恨死他了,自大的一只豬!
「阿姨,我們不是要回去了嗎?」Tony搖晃著賈亭羽的手臂,怎麼藍君阿姨出去後,她就不講話了。
「喔!」回過了神,賈亭羽蹲低了身子,「以後David若還要帶你去那個地方,你要打電話來公司,阿姨去接你,知道嗎?」雖說她不會再讓這件事有發生第二次的機會,但她仍不放心的叮囑。
「可是……」
「沒有可是,你不听話了嗎?」斂正神情,她不希望小孩子感受到大人的情緒,但若他一直如此無理取鬧下去,難保她不會生氣。
Tony垂下了頭,說明了他的回答。
她幫他調整好背包,說︰「回家吧!」
賈亭羽耐心地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心不在焉地翻著手中的雜志。她在等待仍在浴室沖澡的David出來。
剛才就听到他回來的聲音了,不過她沒有馬上從房間跳出來詢問他今天的差勁作為,決定要給他十分鐘的沐浴時間,然後再展開她的罵人行動。
但時間都過了,十分鐘了,怎麼他還沒出來呀,一個男人洗澡需要這麼久嗎?
正當賈亭羽斂眉皺鼻地思索時,十二點鐘方向的門打開了,她等待的人終于在她「千呼萬喚」之下,下半身僅圍著一條浴巾出來了!
「你明天不用上班嗎?這麼晚了還不睡?」風柏皇很訝異地坐在客廳里,剛才他回來時,明明沒有亮燈,怎麼這會兒她又突然坐在這里?
「我有話要問你,但在我問你話之前,請你先回房里穿好整齊的衣服再出來,做好Tony的模範。」
賈亭羽一副坐懷不亂的清高模樣,一雙眼楮卻禁不住誘惑地偷瞄他,一身勻稱的肌肉,身材結實,原來他除了擁有好面孔外,體格也挺不錯的,難怪有那麼多女人願意倒貼他!
這一個意念又讓她想起他的過分之處,想起她此刻的任務,一瞬間臉又垮了下來,眼神不再充滿好奇,轉為死命地盯著他。
好笑地看著她瞬息萬變的表情,風柏皇真懷疑她顏面神經怎能如此發達。「Tony和我同性別,無妨吧?」
「那我呢?我是女人耶,你很習慣在女人面前袒裎露體,我還不屑看男人這副模樣!」賈亭羽氣得齜牙咧嘴。
「是嗎?」他坐了下來,嘴角維持了一樣的弧度。他發現和她在一起時,他很願意像雨斐晨一樣常常這麼笑。
注意到他腰上的浴巾隨著他坐下時往上移了一些,賈亭羽心里在猜測他到底有沒有穿……天啊!她怎麼這麼下流。驚覺自己想法,她連忙拿起雜志擋住視線。這種沒有水準的猜想,不是只有男人才會嗎?
慘了!她被誰傳染了,又是何時開始墮落了?
「你很妨礙觀瞻耶!」
「我洗好澡本來就要回房睡覺了,是你叫住我的。」
「那是因為我有事情要問你,而你穿這樣實在很不雅觀。」
「可是我在睡覺前不喜歡穿衣服來束縛自己耶!」他故意要激她生氣,他就是喜歡看她氣呼呼的模樣。
「你……到底要不要回去換?」被他氣得半死,賈亭羽僵冷著俏臉問道。
「听你的,你等我三分鐘。」風柏皇不想看到她在臨睡前火氣仍如此大,順從了她的意思。
如他所說,沒有多久,他果然十分輕松卻也服裝整齊地坐在她的面前。
「你們有吃晚餐吧?」風柏皇突來一問。
「我們不會笨得餓死自己。」
「吃麥當勞?」
這女人不會照顧自已他很明白,身邊又跟著一個喜歡吃快餐的小孩,他很自然就猜想她會為了省麻煩而帶Tony去吃快餐。
「你管那麼多做什麼?既然請假了就不要管那麼多!」賈亭羽真的是不打自招。
沒辦法,為了安撫Tony,她只好提議晚餐吃他最愛的食物了,要不然還真擔心他不理她這個板臉孔給他看的阿姨了。
「好吧,那你要問我什麼事?我明天一大早還要送小孩去上課呢!」他一點也不喜歡這麼快切入主題,不是因為他困了,實在是顧慮到她明天還得處理一大堆的公事,怕她沒有精神,否則和她說話可是世界上最快樂的一件事。
「你今天帶Tony到哪裹去了?我們當初不是說好不能有教壞小孩的舉動嗎?」賈亭羽的怒火很快升了起來。
「Tony告訴你我們去了不良場所嗎?」
那小子背叛他,說好不能把事情說出去的,可是他還是說了。不過他自已也真笨,忘了把小孩的純真考慮在內,小孩的保證根本不能信以為真。
「他是沒說,但我不笨,自己可以猜到。」
「你猜到了什麼,說來听听,是酒店還是妓女戶?」他嘲諷地說。這女人就是無法把他當好男人般看待,所有壞的東西好象皆能與他劃上等號。
「你……」賈亭羽不敢置信他那麼直接。
「PianoClub算是不良場所嗎?那兒可沒有辣妹,也沒有陪酒小姐。」
「你想唬我?Tony認識英文字的,他分明告訴我店名是他不認識的中文字,而店里不但有小姐,而且都是漂亮、穿著暴露的女人。」
「倘若你不是先入為主的把我這個男人歸為不正經那一類,你就會發覺自已笨得有多離譜。人家店名不可以取為某某鋼琴酒吧嗎?非得用英文字?」
「中文就中文嘛,誰要你剛才要炫耀自己的英文能力,讓我誤會!」
「我……」風柏皇實在百口莫辯,反正怎樣她都能亂按個罪名給他,他哭天搶地也沒用呀!
「反正就是你的錯,你帶一個小孩子去那種成年人待的地方就是不對!最過分的還是在他面前和女人打情罵俏,還有……接吻,你到底有沒有羞恥心呀?」
看她喋喋不休的樣子,他的頭都快被吵爆了,心里盤算著有什麼方法能讓她住嘴。
「我哪有和她們接吻,那不過是打招呼的方式,Tony也有一半的外國人血統,他應該能了解吧?」
「你在說什麼呀,他才幾歲而已,哪懂得了這麼多?而你,既沒有外國血統,作風那麼洋派干什麼,想教壞Tony嗎?更何況打招呼的方式何其多,非得用這種方法不可嗎?」外國人用這種方法示好,她能夠接受,但保守的中國人……她就不敢想象了!
「當然需要了,感覺差很多的,我想你一定沒試過吧?」他緩緩地朝她靠近,原本只是想惡作劇的念頭,怎知視線在看著她柔軟萬分的雙唇時,竟然變質了。
「你想干什麼?」David柔情似水的聲音嚇壞了她。
「只要試過一次,我保證你就不會再堅持反對的聲浪了。」
貼上了。賈亭羽感覺到他濕熱的唇與自己的相貼了,第一次承受與男人問的親密,她頓時亂了分寸,只能任由他在自己的肩上輾轉吻吮。
好久、好久,她幾乎沉溺在這種陌生但卻撼人的感覺中,直至擁著她的男人發出了滿足的申吟聲,她才猛然醒悟。
她一把推開他,「你在干什麼?」
「我在教你怎麼樣和人打招呼呀!」風柏皇盡管內心波濤洶涌,但仍努力保持鎮定回答她。
他根本無法解釋自己方才沉陷入的情感,他怎麼會覺得賈亭羽的唇是他所嘗過最甜美的,他昏頭了嗎?他鐵定是被今天的事情給氣昏頭了!
昨天一早,他所負責的鋼琴酒吧的店長打電話給他,說最近有一群人常到店里鬧事,且屢勸不听,根本不理會他們的成員都曾有黑社會的背景,仍我行我素。
身為台北總店的負責人,他當然得向賈亭羽請假去看看了。不過討論老半天,仍舊沒個結果出來,才是教他最生氣的。他的這些員工,退出了黑社會後,該有的敏銳觀察力竟都退化了。
「我不屑這種……惡心的方式,這種方式只適用于你和你那些女朋友身上。我警告你……」見他一直盯著自己不放,賈亭羽緊張地吞了口口水,說︰「你以後最好不要再像剛才那樣對我,要不然我會告訴你的老板,要他處罰你!」說完,她狼狽地消失在他眼前。
看著她倉皇離去的背影,風柏皇的臉部表情頓時放柔,姑且不論他是被什麼情愫牽引下而吻了她,但是該誠實面對的是,她真的是個有趣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