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ETER如果知道你在這所學校過得很愉快的話,一定會很放心。」校長笑呵呵地說著。
「我——」錢靜如不死心地想再說些什麼,卻又被卓逸帆搶在前頭。
「校長,錢同學的事您不用擔心,我會盡全力協助她的。」
「有卓同學幫忙,我豈有不放心之理,錢同學就交給你了。」校長又聊了幾句,這才滿意地離開學生會。
「你——」錢靜如正想發難,卓逸帆卻用手搗住了她的嘴。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一定覺得很高興是吧。我告訴你,學生會干事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可以擔任的,通常學生會的成員都是各學系的高材生,換言之,這里全都是資優生。不過,我不會因為你是笨蛋就歧視你的,因為笨並不是你的錯嘛!我會好好的幫助你的,我相信,你在這里一定會很開心。」
「你說夠了沒?」她好不容易才甩開他的手,重獲說話的自由。「誰說我要當什麼鬼學生會干事的?」
「但是,校長剛才已經首肯了啊!難道你要和校長說︰「對不起,其實我一點也不想當學生會的干事,請您別勉強我了?你真的忍心對仁慈、又和你爸爸是好朋友的校長說出這番狠心的話來嗎?」
「你……」她被他堵得啞口無言。
「別你你我我了,既然事情已成定局,你就干脆點接受吧。看在你我認識的份上,我就安排一個適合你的職務。」他勾起一抹友善的笑容。
「你會那麼好心嗎?」她才不相信,這個昨夜才狠心將她掃地出門的壞心男,會存什麼好心!
「知人善任是我一貫的宗旨,所以,我委派給你的職務,你一定能勝任的。」
「廢話少說,到底是什麼職務?」錢靜如問得有些無力。成為學生會干事一事,看來是無力改變了。
「我知道錢同學的腦容量著實有限,不過,你的體力卻比常人好上許多,是典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笨蛋,所以,你就擔任總務一職吧。」
「是嗎?好啊……」她根本沒仔細听他在說什麼,因為無論委派她做什麼職務,她都不會高興的。
「什麼?等一下!」大約過了三秒,她才叫了起來,「總務?!」
「是呀!」他笑得很開心。「你的听力沒問題嘛!」
「那不是叫我做跑腿?」怒火開始緩緩上升,要她加入學生會已經很勉強了,現在竟然叫她擔任人人都可以使喚的跑腿一職?
「總務和跑腿是有一點分別的。」他難得正色道。
「有什麼分別?」錢靜如恨不得撲上前掐死他!
「字眼上的分別。」他正經八百地道。
「你……」她氣得臉都綠了。「你是不是找死?!」
「哎呀,錢妹妹,你的用詞很不當耶!你不該常常將死字掛在嘴邊的,這樣是不吉利的啊。」
「少裝出一副很為我著想的樣子,你不整我就已經很好了!」她連忙向後退三步,和他保持一段距離。
「你不要戴著有色眼鏡看我嘛,這樣會很傷我的心——」
「你的心根本是鐵打的!要不然也不會那麼狠心甩掉女友了!」她可沒忘記第一天見到他時的情景。「你還叫對方去整容咧!」
「那是事實,我只是實話實說。」他聳聳肩,一副不甚在意的樣子。
「如果對方真的那麼差勁的話,你當初又何必跟她交往?」
「有人主動送上門,哪有不吃的道理?」他半倚在桌旁,視線和錢靜如對上。
「再者,一開始我就已經說得很清楚明白,這是一場感情游戲,雙方都不必認真,合則來、不合則分。但後來我發現,她根本無法對我不認真,所以只好分手羅!」
「你是說,你自始至終都沒喜歡過那個女生?」
「沒錯!」他答得很干脆。
「啪」一聲,手起掌落,他臉上立即浮現一道五指掌痕。
錢靜如也有些驚訝于自己的手快,但打都打了,總不可能道歉了事吧!
而卓逸帆似乎也很震驚,不過隨即被怒氣所取代,像猛獸般惡狠狠地瞪視著她。
「我……」自覺該說點什麼,但她想了又想,卻開不了口。
「逸帆,你在嗎?呂教授說有事要找我們商討。」桐青書在這時走進氣氛僵凝的學生會。
知道這兩人之間一定發生了什麼事。
「我不……」我不是有意要打你的。錢靜如想這麼說,卻又說不出來。
卓逸帆那異樣的目光,看得她全身都很不舒服,真想挖個地洞躲起來。
「逸帆。」桐青書又喚了一次。
像是被這聲叫喚驚醒,卓逸帆瞪視的眼神慢慢緩和下來。
「我這就去。」他邁開腳步,越過錢靜如身邊,和桐青書一起離開學生會。
他……到底怎麼了?
她禁不住回過頭,看著有點反常的他離去的背影。
接下來一整天,錢靜如心神恍惚,雖然坐在教室里听課,心思卻緊緊系在卓逸帆身上。
直到所有課都結束了,依舊沒有絲毫改善。她呆呆的離開教室,呆呆的站在走廊上。
那是什麼樣的眼神?眼中好像有很多復雜的情感……有憤怒,有訝異,還有一點點不該有的悲傷……
呆站著的她,腦子不停地想著卓逸帆那異樣的眼神。
憤怒和訝異她可以理解,不過,為什麼會摻雜了悲傷呢?
真不明白……她想了一整天,也想不通為何他會有那樣的眼神。
「錢靜如同學。」桐青書帶著一抹微笑,出現在出神的她面前。
「你是?」
她拉回神志,打量外貌和卓逸帆不相上下的他好一會兒。
「我是學生會的副會長——桐青書。」他有禮地自我介紹。
「哦……」她應了聲。「你找我有事嗎?」
「你是學生會新加入的成員,對不對?」
「是啊……」
「為了讓你能進一步了解學生會的運作,能否佔用你一點時間?」他有禮的問話態度,讓人不好意思拒絕。
「可以啊,反正我的課也上完了。」
跟著桐青書來到學生會門外,她有一點不自在。畢竟,之前她才在這里打了卓逸帆一巴掌。
「逸帆他不在。」桐青書是個心思細密的人,他一看便知道她在顧忌什麼。
「他叫作逸帆嗎?」直到這一刻,她才意識到自己根本不知道那個壞心男的名字。
「是,他叫卓逸帆,也是學生會會長。」
「他是學生會會長?」她驚訝極了。
沒想到那樣惡劣的人居然是學生會會長……難怪系上那些女同學會叫他「卓會長」,她還以為那是他的名字哩。
「沒想到吧?」桐青書笑著走進空無一人的學生會。「你別看逸帆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其實他很有才能、天資聰穎,是個認真負責的人。」
「是嗎?」她有點懷疑桐青書這番話的可靠性,因為橫看豎看,卓逸帆都是個游戲人間、毫不認真的男生啊。
「你好像對逸帆有很深的偏見?」桐青書直接問。
「沒有。」她對他才沒有偏見,而是他給她的感覺就是那樣啊!
「只要你和逸帆相處久了,就會發現,他並不是你想像中的那種人。」
「也許吧!」她有些言不由衷。
「或許我這麼問有點唐突,但我很想知道,你和逸帆是不是有什麼爭執?」他話題一轉。
「這個嘛……」她搔搔頭。「應該算是吧!」下意識地看了看自己打了卓逸帆一巴掌的手。
「可以告訴我詳情嗎?」
「也沒什麼啦!我只不過打了他一巴掌而已……」她很小聲地說,畢竟沒什麼理由就動手打人,並不是什麼正大光明的事。
「你打了逸帆一巴掌?」
「嗯……雖然他沒說什麼,不過卻用好凶的眼神瞪我……不,不對,不該用‘好凶’這個字眼來形容,應該說是‘奇怪’。」
「奇怪?」他疑惑道。
「什麼地方奇怪我也說不上來,只是,他眼神里好像有一些很奇怪的情緒……」
閉上眼,回想卓逸帆那雙令她無法忘懷的眼神……
「似乎很傷痛、悲裒……」她睜開眼。「沒錯,就是這樣。」
「是這樣嗎?」桐青書好像了解什麼似的嘆了一口氣。「他肯定是想起白玫了。」
「白玫?」一個十分陌生的美麗名字,令她有些好奇。「她是?」
「白玫曾是逸帆的女友,也是他唯一認真過的一個。」桐青書坦然道。
「女……女友……」
錢靜如一定不知道,她現在的表情有多震撼,如果她眼前有鏡子的話,一定會被自己的表情給嚇到。
「大約是三年前吧,那時逸帆玩得最凶,幾乎每天換女朋友,不過,他從不認真,也都會事先將游戲規則說清楚。」
「我記得,當時他向一個過于認真的女生提出分手,但對方不肯,甚至還鬧自殺,雖然後來被救回,身心卻都受到很大的傷害。過了好一陣子,當我和逸帆都認為這件事已經結束的時候,白玫出現了。」
錢靜如全神貫注地聆听,沒有插話。
「白玫雖然長得一副柔弱相,實際上卻很堅強。那天,她等在校門口,一見到逸帆出來,便二話不說地上前賞了他一巴掌。逸帆很訝異,因為他並不認識白玫,而白玫見他一臉錯愕,才道出她是那個為逸帆自殺的女生的好朋友,她這一巴掌是代好朋友打的。
她問他究竟有沒有真心喜歡過她朋友,逸帆坦然說沒有,她又給了逸帆一巴掌,罵了句‘混蛋’便走了。後來在因緣際會之下,兩人開始交往,不過,這又是另一段故事了……」
怪不得……錢靜如終于明白,為什麼卓逸帆的眼神中會有悲傷的成分了。
「逸帆他定是在你打了他一巴掌後,想起了白玫。」桐青書猜測道。
或許,是她質問他的話,和白玫太相似,所以才會勾起他對白玫的思念吧!
沒想到,他這個公子也會有痴情的一面啊!
「那……為什麼他們會分手呢?」她知道自己不該、也沒資格問,但她就是無法克制自己的嘴巴。
「因為,他們兩人的自尊心都太強了。」桐青書緩緩地說。「他倆交往了一年後,白玫得到了前往法國留學的機會,我相信,只要逸帆肯挽留她,她一定會為他留下,但是,逸帆並沒有這樣做。白玫見他沒有行動,便只身前往法國留學了。」
「如果真的喜歡,為什麼還要顧及那些所謂的自尊呢?」她不能理解他們兩人的想法。
「或許正因為真的喜歡對方,所以逸帆才沒挽留她。白玫一直都想去法國進修,只是苦無機會,而逸帆當然也很清楚這點,才什麼都沒說,在我看來,只要愛的人能幸福快樂就夠了,不一定要將對方留在自己的身邊……」桐青書不勝欷吁。
「依你看,那個爛家伙還是很掛念白玫嗎?」也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很在意那壞心男和他前女友的事。
「應該是吧!雖然他從不提起,但我知道,他心底還是忘不了她。」
「真沒想到他還挺痴情的……」說話的語氣有點酸溜溜的,不過,她自己卻沒有發現。
「逸帆表面上對人很友善,但其實他對任何人都不在乎。我以為自從白玫走後,他可能這輩子都會這樣過下去,沒想到……」桐青書頓了下,凝視錢靜如。
「沒想到什麼?」
「沒想到還有人能令他月兌去那親切的虛假面具,露出真正的性情。」
「他哪里親切了?」她立刻反駁。「他第一次見到我,就把我整得慘兮兮的,然後又把我掃地出門,還有還有,他竟然設計陷害我,讓我當什麼學生會總務,好讓他能光明正大地奴役我!他這算哪門子的親切?」
如果他可以和「親切」兩個字扯上關系,那她錢靜如就是全世界最最最善良的人了!
「當我今天看到你和逸帆在一起時,你知道我想起什麼嗎?」桐青書微笑。
「什麼?」她一臉不解地看著他。
「我憶起白玫和逸帆在一起時的情景。」輕輕一嘆,他接著又說︰「我不是說你和白玫長得像,老實說,白玫比你漂亮許多,是典型的美人胚子。可你和白玫一樣,能讓逸帆卸下心防,展露出最真實的一面。」
錢靜如靜靜地看著他,並不是因為他說自己比不上白玫漂亮而生氣,而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在他口中的卓逸帆,似乎和她認識的壞心男完全不一樣。
「逸帆從高一開始,性格突然變得非常奇怪,總是不著痕跡地和人保持著淡而有禮的距離,和以前熱情、愛鬧的他完全不同。我曾想和他談談,但他總是很有技巧地避開。
「而白玫的出現,成功地打破了他的假面具,可當她走後,逸帆又故態復萌。
直到那一天,他竟然在我面前笑個不停……」
「他常常都在笑啊!有什麼稀奇?」她雖然不想承認,但卓逸帆的笑臉真的很迷人。
「是,他的確常常笑,不過,那都不是真正的笑,只不過是表面功夫罷了。所以,當我看到他笑得那麼開懷,真的很替他高興。我不願意見他一輩子都這樣假笑下去,那樣太苦了。」
「他會笑,就代表他的問題是可以根治的羅!」她得出這個結論。
「我也是這麼想。那麼,你願意幫他嗎?」
「我?關我什麼事?」她一臉不明白,事情怎會扯到她身上來了?
「當然關你的事,因為你就是根治逸帆的最佳良藥。」桐青書正經八百地說,一點也不像是在開玩笑。
「我?」她指著自己。「我何德何能啊?再說,我和他又不熟……你是不是搞錯了?」
「你知道逸帆那天為什麼笑個不停嗎?」他問。
「不知道……」她怎麼可能知道?她連他的大名都是今天才知道的耶!
「你第一次遇見逸帆時,不是被他整得很慘嗎?」桐青書眼中有著笑意。
「是啊!」听他提起那件「血海深仇」,她就氣得怒火中燒。
「他那天之所以笑個不停,就是因為這件事。」
「什麼?」他整了她還嫌不夠,竟然在背後笑個不停?「這個人渣!」
桐青書有些尷尬,「我知道你對逸帆的印象不太好——」
「何只不太好,是非常不好!」她特別強調。
「但請你幫幫忙。」
「幫什麼忙?」她听了這麼久,還不知道桐青書到底希望她怎麼做。
「請你讓逸帆卸下虛假的面具,我不奢望你能讓他恢復以前的開朗熱情,但至少別讓他像現在一樣,連真正的笑都辦不到。你想想,一個人如果連發自內心的笑都辦不到,那做人還有什麼意思呢!」
「這……」桐青書說得頭頭是道,讓她一句話也無法反駁。
「請你幫忙。」
他態度如此誠懇,令她無法說「不」。
「我不是不想幫忙,只是,我也不知道該怎樣幫……」如果叫她去修理他,那還比較簡單一點。
「你不用特意做什麼,只要做你自己,依你一貫的方式和逸帆相處就成了。」
「就這樣?」這麼簡單?她有點懷疑。
「對。你不用特意讓他笑,那樣只會得到反效果。」
「如果只是這樣的話,那我想我或許能幫得上忙……」
雖然她對卓逸帆那壞心男真的沒啥好感,舉凡扯上他的事,絕對都沒好下場;就算原本是好事,經他一插手,好事也會變成壞事。
話雖如此,但听過桐青書一番話後,她不禁開始同情起卓逸帆……
連笑、表露自我這麼簡單的事都辦不到,他還真是挺可憐的。
這麼一想,他好像也不是那樣討厭嘛……
那個天殺的混蛋!
錢靜如氣沖沖地拿著掃把,憤恨地在地上胡亂掃著。
今天甫踏出教室,本想去圖書館找個清靜的角落補眠,可還沒能向圖書館邁進,整個人已被卓逸帆強拖到學生會,還往她手里塞了一支掃帚。
「干什麼?」她反射性地接過掃帚,不解地問。
「掃地呀。」他坐下來,悠閑地蹺起二郎腿。
「掃地?」她眼楮瞪得大大的。「為什麼我要掃地?」這句話是用吼的。
「因為你是我們學生會的總務。」他理直氣壯地說。
「總務就要掃地嗎?」她臉上淨是不滿。
她又不是清潔工人!
「當然了。」
他魅惑人心地勾起淺笑。「不然你以為總務是要做什麼?當花瓶嗎?以錢妹妹你個人有限的姿色嘛,恐怕連花瓶的一角也當不上,不過,當不成花瓶,也有其他東西適合你當,天生我才必有用嘛,我個人認為,地毯和你最配了。」
「你——」
「往好處想,花瓶算是不切實際的物品,但地毯可不同了。你想想,能讓踏在上面的人覺得舒服,這是一件多麼偉大的事!」他說得煞有其事。
「偉大你個頭!這麼偉大,你干嘛不去搶著當啊?」
「這不成,如果被我搶走了,那一無是處的錢妹妹你還能做什麼?為了不讓你的無能太過凸顯,我決定不和你搶這個偉大的使命。再說,所有學生會的成員都在忙校慶的事,就只有你最清閑,如果我繼續讓你這樣游手好閑,那你什麼都不會的缺點豈不是傳得全校皆知?我是為了你的名譽著想,才會叫你掃地的。不過你也不用感謝我,我答應過會照顧你的嘛。」
因著卓逸帆這番似是而非的話,錢靜如心不甘情不願地乖乖掃起地來,但卻愈掃愈氣!
她為什麼要傻傻地听那個渾球的話啊?!
昨晚她為了打掃「新居」,騰出舒適的空間來,可是花了好多時間整理,好不容易將所有雜物由小木屋搬出去,她早已經累壞了;加上小木屋里冷得要命,她根本沒睡好。
她頂著一雙熊貓眼來學校,本想趁上完課後補個眠,怎料卻給這個壞心男抓個正著,硬拖來學生會做清潔工!
她的命怎麼會這麼苦?
如果他沒買下她家的房子,她就不用睡在小木屋里;如果他下設計她,她就不用被迫加入學生會;如果他不找她麻煩,她就不會身心俱疲……
說到底,一切都是姓卓這個家伙的錯!
桐青書還叫她幫他哩,哼,她才不幫!就讓這壞心男一輩子都笑不出來好了!
誰要管他這家伙的閑事!
「你這是在掃地嗎?我看你是在跳舞吧。」卓逸帆單手支著下巴,閑閑地看著一臉不爽的錢靜如。
「地上的灰塵一點也沒掃到嘛,掃地能掃到灰塵依然留在地上的,我相信也只有你了。」
「你再有意見,就自己來掃!」她真想將手上的掃帚筆直扔向那張討人厭的嘴臉!
「那可不行,我不能搶走你唯一會做的工作,這對你來說太殘忍了。」他擺出一副很為她著想的模樣。
「你少看扁我!」
「我有嗎?」表情很是無辜。
正當錢靜如又打算開罵時,桐青書走進學生會——
「逸帆。」他神色凝重。
「校慶準備得怎麼樣了?」卓逸帆的注意力馬上被他吸引過去。
「一切都很順利。不過,校慶當天扮演茱麗葉的女生突然和羅密歐吵架了。」
「不能解決嗎?」他眉頭輕皺。
「看來是不行。雙方都不肯讓步,情況鬧得很僵。」桐青書輕嘆一口氣。
「那……豈不是要找人頂替他們?」事情似乎有點棘手。
「應該是。距離校慶剩不到兩個星期了,必須盡快找到替代的人選。」
「嗯……」卓逸帆在腦海里搜尋適合的人選。
他的視線漫無目的地在學生會內飄移,忽然,錢靜如那張氣呼呼的小臉跳人他的眼底。
「茱麗葉找到了。」他一笑。
「找到了?」桐青書沒想到他這麼快就想到替代的人選。「誰?」
「這個偉大的任務,自然是非我們錢妹妹莫屬了。」他笑得好開心。
「什麼?」桐青書還以為自己听錯了。
錢靜如因為正在氣頭上,根本沒注意他們在說什麼,不然早就跳起來抗議了。
「找到茱麗葉不好嗎?」
「找到當然好,但也不能隨便找……」
舞台劇可是校慶當天的重頭戲之一,不容有所缺失。正因為如此,早在校慶前兩個月,學生會已在三百多個人選當中,挑了擁有舞台劇演出經驗、外形又不俗的兩人來當男女主角,不料現在他倆竟然反目,讓桐青書好不焦急。
「你覺得我很隨便嗎?」卓逸帆反問。
「這……」桐青書為之語塞。
「歷屆舞台劇都是以公演莎士比亞名劇為號召,反應雖然不錯,不過難免會有點沉悶,所以,今年我們不妨搞一點創新,劇本依舊用‘羅密歐與茱麗葉’,但人選就起用較另類一點的。」
「那你打算找誰來演羅密歐?」桐青書想了一會兒,覺得卓逸帆說的也不無道理。
「這個嘛,當然是你羅。」他笑得很賊。
「我?不行!」桐青書立時反對。「我從沒想過要上台表演。」
「一回生、二回熟嘛!」他攤攤手。
「我不行,你忘了嗎?我要負責指揮後台的音響及其他事宜,根本無法抽身。」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說說到底有什麼辦法?」本以為可以硬拗好友上台,沒想到被他逃過一劫。
「你沒有人選,我可有。」這回換桐青書笑得很賊了。
「你有?」卓逸帆挑眉,「誰?」
「你呀。」桐青書笑得可開心了。
「我?」他指著自己。「我怎麼成?」
「怎麼會不成,你在校慶當天的任務是四處察看有沒有哪里出狀況,這個任務當然很重要,不過,這些事我可以找人幫你分擔。」
「那是學生會會長的工作耶!」
「學生會會長的工作是讓校慶當天的所有活動能順利進行。逸帆,現在就只有你能勝任羅密歐這個角色了。」桐青書不容他反對。
「這……」設計好友不成的卓逸帆,反倒令自己踏進了陷阱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