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該死,早知道就不該那麼放心的將她丟在河邊。
邵沖一邊緊夾馬月復,一邊不住地在心中後悔自責。當他在城里得知,剛才有名年輕的少女輕生投河時,他整顆心險些跳出胸口,顧不得才采買一半,吩咐兄弟們買好東西後自行回寨,他即快馬加鞭地趕回河邊。
會是他救下的那名天姿絕倫的俏佳人嗎?思及此更讓他心頭沒來由的驚惶失措。抄了近路回到河邊,卻見她正倚在大石酣然入睡。
老天!他真的快被她給嚇死了。他擰緊的眉頭頓時為之舒展。
不舍驚擾到她,他放輕步伐的走近,蹲跪著瞧她那天真的睡容,猶如一朵清麗的小花般那麼柔美。
忍住撫她面頰的沖動,他決定等她睡飽後,再作打算。
走到河邊月兌去上衣,他想趁此等待的時間清洗方才因打斗所致的小劍傷。
睡醒的駱芷盈緩緩的睜開眼楮,恍惚間似見一名男子背對著自己,蹲在離她不遠處的河邊。
待她完全清醒的定神一瞧,不正是救她的那名土匪嗎?此刻他果著上身,用一塊濕布擦拭著他右肩上的血痕。他怎麼又回來了?奇異的是自己的內心也升起無限欣喜。
在陽光的照耀下,他壯實的上身閃爍著耀眼的古銅膚色,側著臉的他有英挺劍眉、深邃的瞳眸、高挺有型的鼻梁及兩片薄唇,組合起來是如此的俊逸,而且還讓她有種從未有過的熟悉感受。
"你醒啦!"邵沖微一轉身,炯炯有神的目光對上她那如盈滿水波似的雙眸。
剛睡起來的她的看來精神飽滿,一雙大眼不住的往自己身上瞧。他才對她笑一笑,她便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去不敢再望向他一眼。
見她彷徨無措的目光不知該望向哪,他只覺得又是奇特又是好笑,山寨里的姑娘們大多熱情活潑,她是他見過最靦腆的。
取出懷中的傷藥在洗淨的傷口上敷了一些,他才起身穿衣。
著完衣的他微笑的轉身向她走來,見她仍是低著頭,突然引起他一股想要逗弄她的念頭。
他曲身單膝著地的跪蹲在她面前。
對他突然如此靠近的身軀她不免驚慌的一抬頭,正對上他俊美的臉孔。
「肚子餓了吧!先吃點東西。」他拿起剛由城里買來的紅桃,在她眼前晃啊晃的。
她望向那鮮紅的桃子,這才發現自己早已餓得發昏。可是她一伸手卻抓了個空,桃子仍牢牢讓他抓在手中
他一坐下來,把玩著手中的紅桃笑得有一點邪氣的說︰「你怎麼還不回家?」
「我……」聞言,駱芷盈又想到自己昨夜所耳聞的,一陣難受的酸澀一波波地涌上心頭。
或許是他有一股能讓她感到放心的氣質吧,她卸下所有心防,將自己遭遇的一連串變故,毫不保留的向他娓娓道來,他則緊斂著雙眉,仔細的聆听著。
一說到父親竟從事那種見不得人的勾當時,她不禁又是心痛又是心傷。而且她昨夜慌忙奔跑時便將包袱給弄丟了,這下也不知去哪投靠,現在的她真算是孤苦伶仃、無依無靠了。
「想不到你爹竟然那麼可惡,那個家你也不必回了。」原本想問明了她家在哪再將其安然送回,如今知道了內情反倒不能讓她回去。他咬了一口手中的紅桃,腦中不斷的思索該將她送去哪。
「死也不回,餓死街頭也不回。」她抬起頭堅定地嚷著。
「好!有骨氣。」一個念頭突然興起,「那你跟我回山寨去。」
「回山寨?"她有沒有听錯?沒想到她雖不必淪落到花街柳巷,卻反倒要變成一個土匪婆?!
「嗯!你暫時跟我上山寨,走一步算一步了。」他吃完了最後一口紅桃,隨手將其核拋入河里,又拿起兩顆紅桃,將一顆遞給她。
「可是……」她一個清清白白的姑娘怎麼能跟著一個土匪上山寨?
「也只有這個辦法了。」他起身拍了身上的灰塵。
茫然無頭緒駱芷盈也跟著站起,緊握著紅桃的手泄漏出她內心的掙扎,想一鼓作氣的豁出去,但又遲遲地不敢踏出一步。
邵沖利落的先上馬背,也看出了她的遲疑,但若讓她一人流落街頭,他又何嘗忍心!
在山寨里,義父義母和弟兄們應該是不會排斥她吧!突然他腦中悄悄浮上錢萬兩那張令人厭惡的婬相。
哎呀!他怎麼忘了這層顧慮?將她這個嬌滴滴的姑娘送入山寨和錢萬兩共處,這不是羊入虎口!
要不……他將視線轉向自己右手腕上,腕上系著一條編織精細的紅色絲繩,上面緩著兩顆黑得發亮的珍珠。可是她又不是他今生命定的人……
「不管了,先委屈你啦!」他又是跳下馬走到她面前,取下手腕上的紅色絲繩,將其系在她細白的右手腕上。
「這是什麼!」她疑惑的問,抬起手仔細的凝視著,還好奇地輕輕搖動手腕,兩顆黑珍珠踫撞在一塊,發出悅耳的聲響。
「戴了這個上山寨就沒人敢對你凶,他們見了會十分的敬重你。」
雖然他一副正經的說著,不過看他的表情又好像不真是那回事。
見他又飛身上馬,而她卻不住地思索著他方才話中的含義,心中頗感歡喜和一絲不妥。
「還不上馬來,我的小妾。」邵沖將手伸向她,笑中帶點輕薄的意味。
「啊?什麼?」她有沒有听錯?他!竟然說「我的小妾」?
「我的小妾,咱們再不上路可要天黑嘍!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山路上走,嘿!要是遇到什麼豺狼虎豹……」
見她仍呆愣地望著自己,他只得開口威脅。
「我不要做小妾,說什麼我這輩子都不要做任何人的妾室。」她不滿的大聲宣告。
「那你想做我妻子啊?」他壞壞地嘻嘻笑著,硬是調皮的扭曲她話中的含義。
「我……你……」見他沒正經的和自己調笑,讓她霎時雙頰飛上兩朵紅暈,羞赧地得說不出話來。
明知他是故意逗著自己,他這人除了嘴巴愛胡說外,對自己沒有做出任何逾越禮教的事來。可救了自己一條命的他對她來說,其實只是個才認識不到一天的陌生人,她只知道他叫邵沖。
「我怎麼啦?我的小妾。」他就是愛逗著她玩,看她紅著臉、不知所措的嬌俏模樣。
「都說不做小妾啦!」她氣惱的背過身去不再理他。
望著她倔強的背影,看來,她是真的很在意「小妾」這兩個字。
「上來吧!」他策馬走近她身邊,長手一伸,讓她側坐在自己身前,如此走近的距離讓他聞到淡淡的如蘭香氣。「你得告訴我你的名字,要不,我這一路上只得小妾、小妾的叫你嘍!」
「我……叫芷盈……」兩人如此相近的距離讓她可以安穩的貼靠在他寬厚的胸膛上,明知他根本無意,她卻隱約的開始有心,有如小鹿亂撞的心一波波將奇異的感覺撞入四肢百骸。
「芷盈……嗯,這名倒很順口。」他喃喃念道,臉上浮起一抹難言的燦陽笑意。「抓好啦!上路。」
在邵沖宏亮的號令聲下,他揮鞭催馬上路。
耳里傳來他胸膛里活躍不已的心跳,鼻里聞到的是濃烈男子氣息,她偷偷的抬眼瞧著他意氣風發的臉龐。
駱芷盈害羞的挺直身軀,微摟著他的腰際,盡量避免和他貼近。
一路上邵沖都專心的控制馬匹,除了不時會叮囑她緊抓著他以免掉下去之外,沒有再調侃她。
「抓緊嘍!咱們要快一點奔到山頭。」快到山寨時,他柔柔地在她耳邊輕聲說。
「嗯!」她听話的輕應了聲,這才放開胸襟,伸手緊緊地攬上他的腰。
現在的她算是豁出去了,將來不管是生是死,是好是壞,她已將自己交給這個男人。
此時他的心底亦涌起難以言喻的感覺,引導著他去保護她。
遠遠地便瞧見那聳立在山寨的崗哨,邵沖頓時精神百倍,炯炯有神的雙眸閃著動人的光采,一抹淺淺的笑揚上唇角。
馬匹的速度漸漸放緩,他放掉攬住她縴腰的右手,朝崗哨上的兄弟們舉起手打著招呼。
腰上突然失去扶持,也失去一種安心的依靠感,駱芷盈在睡夢中恍惚醒來。「這是哪里?」
「快到山寨了。」他興奮的揚高聲調。
不一會,他們通過崗哨,馬匹愈走愈慢,最後停佇在一片廣大無垠的草原上。
他們才躍下馬背,尚未站穩,四面八方便傳來由遠而近的呼喊聲。
「少寨主。」方才在崗哨上和邵沖揚手招呼的兄弟們皆一一圍上前來。
邵沖熱情的和他們相擁笑鬧。
打了個招呼他們也不多逗留,又重新回到崗哨上,在經過駱芷盈的身邊時,個個都笑得極是曖昧。
駱芷盈目瞪他們一眼,第一次見到許多大男人那麼無禮的盯著自己笑,而且他們還是一群土匪,她心里有些害怕的緊捉著邵沖的手臂。
「別怕,他們人都很好。」邵沖柔聲道,他感覺到她心中隱約的不安。
「邵沖……邵沖……」一聲清朗如銀鈴般呼喊隨著微風傳來。
「千尋……在這呢!」他回過頭開心的回應著。
不遠處有個嬌俏的身影漸漸朝他們奔來。
「芷盈,你看清楚這個男人樣的女人,她叫錢千尋,是二寨主錢虎的小女兒,也是那個討厭的錢萬兩的妹妹。「他小聲的在她耳邊低低的說著,嘴角浮上一抹調皮的輕笑。
「她?」她指著少女,驚詫不已,眼前的錢千尋一身的粗布衣裙,鵝蛋臉上一對英挺的雙眉表示出她不同于一般少女的柔弱,機靈又黑亮的雙眸,嘴角旁的兩個小梨渦更顯俏皮。
這樣的一個可愛少女怎麼會和男人樣劃上等號?她不懂的瞧向邵沖。
「你又在說我什麼壞話了?」錢千尋沒好氣地瞪了邵沖一眼,她燦如星夜的眸子像發現什麼新奇事物似的倏地發亮。「大哥在說時我起初不怎麼相信,你是怎麼拐到這個大美人的,而且,你還……」
循著她的目光,他也跟著抿唇而笑,連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一向對女人沒什麼「興趣」的他竟會帶著她回山寨,又為保她平安將黑珍珠給了她。
「這只是暫時的權宜之計。」
「喔……那我又算什麼?」錢千尋靠了過去,故意的嘟著小嘴,刻意嗲聲嗲氣的輕嚷著。
「喂!你別玩了。」奇怪了,今天她是怎麼搞的?一向的豪氣倏地變成軟聲柔語。
冷眼望著他們兩人打情罵俏的模樣,駱芷盈心中冒出一股說不出來的不舒服,雖然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但卻可以感覺得出他們的感情非常深厚。她心煩的轉過身踱步走遠了些,心里微微的感到有點氣悶。
「你再鬧,我就休了你把芷盈扶正……」他沒好氣地將她一把推開,一回頭卻見駱芷盈正緩步走開。
「去你的。「錢千尋咒罵了一聲,見他的目光直盯著駱芷盈,心里隱隱明白了幾分。
「芷盈,你去哪?」邵沖連忙走上前去將她拉住。
「你管不著。」她微怒的掙月兌他的手,擺名了很不高興。
「怎麼了?」他模不著頭緒的反問著。他剛才有得罪她嗎?怎麼他自己不知道?
「少寨主!」
「石頭、小魚、白雲。」邵沖見平時玩鬧的哥兒們來了,笑顏頓展。
「早听到你一早的英勇事跡了。走,兄弟們替你準備了一桌好酒好菜,等會可要一字不漏的說給大伙听。」
在他們的笑叫大嚷聲中,邵沖在他們簇擁之下離去。
他就這樣丟下她?駱芷盈帶著無助的眼神十分不滿的盯著他的背影瞧。
「喂!等等!」突地,邵沖猛地停下腳步,轉身走回駱芷盈的面前,只見她紅著眼眶別過臉去。
他忍住欲奪眶而出的淚水,緊咬著唇瓣,一張俏臉慘白不已,樣子十分讓人憐惜。
他望之心神為之一蕩,不自覺得以修長有勁的指節抹去她悄悄留下來的輕淚,溫柔的輕笑著,「別怕,有這兩顆黑珍珠和千尋保護你,咱們晚上見了。」他接著又轉向錢千尋道︰「替我照顧一下芷盈。」在得到她微笑首肯之後,他這才放心的再度轉頭離去。
他的輕聲耳語柔柔地傳進她的耳中直達內心深處,心底突升起一股暖意逐漸將她冰冷的肢體加溫,面容也浮上淡淡的笑意。
隱約感到兩人間的曖昧情懷,錢千尋饒富興味的盯著駱芷盈瞧。
「走吧!瞧你滿身灰塵。」她笑意滿懷的輕拉起她的手就走。
「去哪?」
「當然是帶你去梳洗、換件衣服、你肚子餓不餓?」她帶她走入山寨內,經過幾個守衛後,來到一處華麗的大房子。
走進錢千尋的閨房,經過一番梳洗,駱芷盈換上她送來樣式簡單的衣裙。
雖然她是錢萬兩那個色鬼的妹妹,但她卻不覺得對她有任何厭惡感。
「千尋,真是謝謝你。」
她回給她一個甜美的笑容,「對了!你怎麼會和邵沖那個家伙在一起?」雖然之前由幾名兄弟口中她也略有所聞,但傳言怎麼可信呢?尤其是听說他和自己大哥槍一個女人,這怎麼可能?!打死她都不會相信。
駱芷盈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一一的說了分明。
「喔!原來是這樣啊!」
「你自小在山寨里長大嗎?」駱芷盈好奇的打量著她,她非但絕艷,身材高挑,眉眼間還有一股不讓須眉的英氣。
「是啊!早就想下山去闖闖,這里是關不住我的。」一有機會她就要下山去看看這個花花世界。
駱芷盈在籃子里撿了個包子吃了起來,她實在很羨慕錢千尋,那股堅毅豪爽的氣質,對這世界的無畏及充滿夢想,比起柔弱的自己,不知勝過幾分。
「對了,這件事你別和旁人提及,要是讓我爹發現了那我可就走不了了。」
「你……真的想要離家出走?」
「當然要走嘍!再不走要是哪天讓我爹打暈了,硬拖著和邵沖一起拜堂成親,想走也走不成了。」她自顧自煩悶的叨念著,絲毫沒注意到駱芷盈驚訝不已的表情。
「成親?你和邵沖……」她驚異的瞪大雙眼,心里隱約感到一陣悵然若失。
「是啊!什麼不好玩就偏偏拿這個來開玩笑。」錢千尋煩悶的低咒了聲,眼珠不經意的一轉,這才看見她正若有所思的呆愣著,心中明白她可能誤會了。「不過這是我爹出的主意,非我和邵沖所願。」
「是嗎?」她暗惱自己,他要跟誰成親是他的事,與自己有何干?
「拜托,我和他兩人自小玩到大,早當彼此是兄弟。」她連忙解釋著。
見她還沒有完全釋懷的模樣,錢千尋有些遲疑要不要把實情說出口。
但想想交朋友就是要坦誠以對,她嘆了口氣,緩緩開口道︰「這都是我爹的計謀。」
「計謀?」她不解。
「嗯!我爹覷覦寨主的地位已經很久了。」她無奈的將原因始末一一道來。
當年,錢虎和邵沖的義父邵天送收復山寨後,個性沉著謙和的邵天送讓全山寨人拱為寨主,不得人心的錢虎一直不自知自己的本事,只一味地責怪邵天送搶了他應得的地位。
邵天送為了彌補他,每當有建功的機會都刻意的讓他出頭,還特意將山寨改名為虎牙,把他的名字加入其中。
可是錢虎卻沒有任何的感激之意,反當邵天送虛情假意,故意讓他身涉險境,他將這股怨恨隱藏心中,蓄勢待發。
加上邵天送夫婦不知打哪兒撿來一個白壯的男嬰,這名男嬰自漸成長,不但一表人才、有勇有謀,還逐漸取代了邵天送在全寨人心中的地位。
錢虎心知自己日益年老,而惟一的兒子錢萬兩又極不長進,于是將奪回寨主之位的希望轉而投向女兒。
在他提出聯姻之後,邵天送為了補償對他多年來的愧疚,一口應允。可誰知邵沖和錢千尋兩人皆無婚嫁之意,對婚事彼此都是絕口不提,要不就是借口拖延。
「這也是逼你離開山寨的原因?」駱芷盈不覺的放下壓的心口沉悶的大石。
「嗯!」錢千尋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彩,「不過我更想要到江湖上去闖闖,我不要一輩子都困在這個山上。」
駱芷盈想起自己好不容易月兌離了駱府那個小牢籠想不到卻陰差陽錯的踏進這里。她好像回去見見娘和琳秀姨、小青她們,不知娘她是否會遭那惡婆娘刁難。
「你放心,邵沖他絕非籠中鳥,總有一天他會帶著你離開山寨的。」
「帶著我?」駱芷盈俏臉微紅地愣了一下。
「是啊!要不他怎麼會將這串意義重大的黑珍珠紅繩套在你手腕上。」她望向她手腕上的那兩顆粒黑珍珠。
「山寨里有個不成文的規矩,每個未成家的男子自小便于右手腕上佩帶紅繩,紅繩上會串上兩顆玉石、珍珠之類……」
駱芷盈恍然大悟的點點頭,她注意到山寨里有許多年輕的男子手腕上也戴著紅繩石之物,本以為是山寨的標志,誰知還有這樣一個典故。
「等到他們心有所屬。」錢千尋直瞅著她笑。
「啊?」她驚訝得說不出話來,照這樣說來,那她現在不就是邵沖內定的妻室?
「邵沖那小子沒跟你說?」她見她的樣子,訝異地問。
「沒……沒有,他只說戴上這個就沒有人敢對我凶,反而還會對我很恭敬。」她俏臉飛紅的轉述著他的話。
「那當然嘍!他可是堂堂的少寨主,而你呢!可不就是我們的少寨主夫人。」
「我……」駱芷盈不好意思的垂著頭,整張臉早已羞紅了。
「別害羞了,丑媳婦也得見公婆。」她的話甫落,像想到什麼似地,不由分說的將她拉起,朝著房門外走去。
「去哪?」她跟著她走出房門外,穿過花草繽紛的回廊。
「去見公婆嘍!「她笑逐顏開的帶領著她走向另一處大宅院。
錢萬兩和幾名土匪嘍-正在庭院里商量著晚上要到哪里去風流快活。
「錢少爺,今天晚上咱們……嘻嘻,是要去群芳園呢?還是……」他身旁的小三和小七開始滿臉婬笑的出著注意。
「群芳園的那群娘們我都玩膩了。「他興趣缺缺的回應著。突然間他目光倏地發亮,向著不遠處瞧著。
順著他的眼光望去,其他人也看到千尋和駱芷盈漸行漸遠的身影,「咦!那不是今天早上那個漂亮的娘們?」
「嗯!」錢萬兩嘴角噙著一抹高深莫測的笑意,原以為今生再也見不到這位如花似玉的俏佳人,怎知卻在山寨里再度相遇。
「錢少爺,要不……今晚……」小三笑得十分婬穢,他瞧見錢萬兩一見到駱芷盈變兩眼發直,心中頓時明白了幾分。
「只要她人在山寨一天,就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他自得意滿的將手緊握成拳,雖然今天早上將她讓給邵沖那小子,但他有信心能將她再度奪回,嘿,這個女人他可是誓在必得!
嘍羅們浪蕩的怪笑成一團,而錢萬兩像盯住獵物似的,直到駱芷盈動人的倩影消失在轉角處,這才舍得將視線移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