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垠的雲層漫卷,殘露附著枝葉,掙扎于天地間。
撫模著床上人兒的臉頰,用心去感受她的肌膚在他的指間的滑女敕。盯著床上的人兒,他後悔把爺爺不幸過世的消息告訴了她。這麼柔弱的她,怎能承受如此大的打擊,他不該讓她知道的。這件事對他來說,是一種打擊。他應該阻止爺爺去泡溫泉的,那就不會發生這次的意外。現在爺爺還好好地待在家里,爺爺很想早點抱孫子的,可是他為了尊重他,沒有強迫他,他希望孫子能幸福地與相愛的女人生活在一起。
「嗯。」床上的人兒喚回了追憶往事的多田一帆。
他輕扶起她。
「一帆。」剛睜開眼的立川晴撲到他懷里不受控制地哭著。
此時,兩顆心隔得好近好近。
過了許久,立川晴才止住淚水,從他懷里抬起頭來,「爺爺說他要回來參加我們的婚禮的,他怎麼能說話不算話?」答應了就應該信守承諾,怎麼就這樣離去呢?
「爺爺會在天堂看著我們。」他一定會看著他的孫子是過得多麼幸福。
「一帆!」她主動親吻他的唇,她怎麼能這麼脆弱呢?一帆一定比她還要難過,他是那麼的愛爺爺啊。
他化被動為主動,吻著她不放,直到她快窒息了,才戀戀不舍地放開他。
「一帆,你不要這樣。爺爺他不希望看到你這樣的。」她在他懷里說,忍住快奪眶而出的淚水,她緊緊地扣住他的腰,「一帆,你要堅強一些。別讓關心和愛你的人為你擔心。」她抬頭迎向他的雙目,無言地說道︰你知道嗎?我愛你的心是永久不變的。此生此世,除非你不要我,不然我會一輩子伴在你身邊,不離不棄,至死不渝。
「好。」他會堅強的,不會讓她擔心。因為在她如此不加掩飾的眼里,他看出她無怨無悔地訴說著對他的愛呢?他不說出來,是因為還沒有確定對她的情感。他會想清楚弄明白自己的心。看他給予承諾,她已經很開心了。至于要不要直接告訴他她愛他,那就順其自然吧。現在只要能陪在他身邊,與他揩手走過這段痛苦的日子,她就心滿意足了。」
「一帆。」
「嗯。」
「沒什麼。」她真傻,怎麼能夠在這種時候問這種問題呢。
「有什麼話盡管說出來。」
「如果有一天,我不幸離開了你,你會傷心嗎?」她在他懷里沒有听到他的回答,「就只是一點點傷心。」她只求他的心里有她。她知道他很重視家人,更重視爺爺。她明白,與他們相比,她什麼也不是,但他就不能施舍給她一點點感情嗎?即使是可憐與同情也無所謂。
「對不起。」見他一直沒有反應,她在他懷里悲哀一笑。哀莫大于心死,自己強求太多了。
他把她抱到腿上,用自己的唇印上她的。他好怕,怕她就像爺爺一樣突然便不在了。他不能失去她,直到她癱在他懷里,無力地靠著他喘息,他才放過她,退而求其次地啃咬著她的耳垂。
「不要讓自己發生任何意外,我不僅是傷心,還會為你心碎。」他不會讓那一天到來的。
「嗯。」她覺得好幸福,能得到他這樣的回答,夫復何求?無論是真,是假。她都會永遠記住這一刻,告訴自己,他是在乎她的。
「你要永遠留在我身邊,不要離開我。」他在心里對她說。
她猛抬頭看向他。
「怎麼了?」他擔心地問。
「沒有。」她重新回到他懷里。是錯覺嗎?或者是她的幻想。她剛才竟听到一帆要她永遠留在他身邊。這怎麼可能?一定是她多心了。
接下來的時間里,兩人很有默契地都沒有說話,只是互相依偎著,黎明的曙光取代了黑暗,早起的鳥兒已經開始嘰嘰喳喳地覓食了。
「一帆,你今天還去公司嗎?」這麼大的房間里只有她孤零零一個人,她會很害怕的。
「爺爺在天之靈一定不希望他一手創立的事業跟隨他而去。再說,爸爸已經知道這件事了,他一定受不了這個打擊,所以,今天爸爸不會去公司的,我必須回去坐鎮。」只是心身都好累。
「那我放水給你洗澡。」她從床上爬起來。
「謝謝。」現在她是他的精神支柱。
「人生不如意的事十之八九,沒有人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麼事,更沒有人希望這些不如意之事發生,但既然發生了,我們就必須勇敢面對。爺爺的事,我知道對你的打擊很大。但你應該比以前活得更好,讓爺爺走得無牽無掛,了無遺憾。爺爺也不願看到自己最疼愛的孫于因他的離去而變成行尸走肉,從此活在哀痛之中。」
「我知道。你也去換件衣服,陪我一起去公司。」他不會留下她獨自一人,她與爺爺感情那麼好,她只是不想讓池難過,才強顏歡笑,這就是她的善解人意。
「好。」她欣然允許,她不要獨自一人在家里,她會想起爺爺,也會擔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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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經理,小泉先生來找你。」百惠通報,「他已經進去了。」電話那端傳來百惠無奈的聲音。
「我知道了。」才剛掛上電話,辦公室的門就被人猛力推開。
「一帆,多田爺爺的事是真的嗎?」小泉川關心地問。
「是真的。」多田一帆站起身倒了兩杯紅酒,來到沙發上坐下,把其中一杯遞給小泉川,一杯在手里不停地搖晃著。
「這怎麼可能?」這種事怎麼會發生在和藹可敬的多田爺爺身上?
「你是怎麼知道的?」
「外面的人都在討論。」他想不知道也難。
「是嗎?」
「一帆,你沒事吧!」這家伙冷靜得太過頭了。
「能有什麼事。」他把杯里的酒一飲而盡。
「你別這樣。」他拍拍多田一帆的手臂,朋友這麼多年,他豈會不知道多田祖孫倆的感情。現在,多田爺爺的不幸,一帆的心情不僅僅是‘難過」二字可以取代的。
「十日後的婚禮會取消嗎?」小泉川接過他手里的酒懷,為一帆再倒了一杯。
「為什麼要取消?」
「可是這原本就是一樁你不情願的婚禮,你會答應結婚,完全是那妖言惑眾的佔卜師說要你結婚為多田爺爺沖喜。現在爺爺已經不在了,這個婚禮已經失去了意義。已經沒必要了。」這件事也該結束了。
「向媒體發布消息,婚禮延後。」
「延後?為何不直接取消算了?」何必拖拖拉拉。
「我自有主張。」
「不過也是,多田爺爺不幸過逝的消息被媒體鬧翻天了,要是再加上取消婚禮一事,不知會不會不得安寧。」
多田一帆沒理他,只是盯著杯里的紅酒,眼也不眨一下。
「一帆,你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提前幾個小時下班,公司不會就此垮了。
「川,我明天要出國一趟。這期間你替我管理‘多田企業’。」
「去幾天?做什麼?」他好命苦,這家伙每次出國,他都會被抓來當替補。
「大約兩三天,‘多田’在美國的子公司出了一點事,情況緊急,明天非去不可。」
「好。需要幫忙就打電話回來。」他對朋友可是沒話說的。
「嗯。」兩人的情誼盡在不言中。
「我回公司交待一下,明天好全身心地為你坐鎮‘多田’。」
「謝謝你,」此身得一知己,足矣。
「跟我還這麼客氣,要是真心謝我,就把你的女人送我好了。」他開玩笑地說。
「我的女人?」他皺眉,這家伙不想活了嗎?居然打起晴的主意來了。
「對啊!我可是對一個星期前你帶著去參加騰野老頭的壽宴的那位美貌如花的情婦很感興趣。」不會這麼小氣吧?
「你要就拿去。」只要他別打晴的主意,他要一百個美女,他也會給他。
「你不會舍不得嗎?」比他還無情。
「不會。」他現在只要一個女人。
「也對,你身邊美女如雲,少一個也沒關系。反正還有許多女人排隊補上。」
「知道就好。」女人,隨便抓就一大把,不過,他詼收心了,這種事如果讓晴知道,她不知會流去多少淚水。
「我身邊的女人只要是你看上的都盡管事去。」他不可能會愛上她們,也不希望她們愛他。
男歡女愛,合則聚,不合則散。
「真的?」小泉川狡詐一笑。
「對。」她們哪能跟知己比。
「那我要她你也給?」其實只是開玩笑。他可是只對美女情有獨鐘。
「什麼時候起來的?」多田一帆問站在休息室門口衣衫不整的女人。
「剛起來。」她站立難安地看著沙發上的兩人。
「你應該多睡一會兒的?」他起身走向她,為她把衣服拉好,免得被有些之徒吃豆腐,看了不該看的。
「我睡好了。」靠在他懷里,深深地吸取他的氣息,「他剛才說要我做什麼?」她微笑著看向多田一帆。
「他說要把你送給我。」演戲不高明的女人,她一定不知道她緊握的雙手已經出賣了她。
「你不是都听到了嗎?」她听了多少他不知道,但從她的神情看來,她絕不會是剛剛起來。
「我……對不起。」她心碎地問︰「你真的要把我送給小泉先生嗎!」他的回答是一種磨人心魂的等待。
「誰都可以給他,因為我們是最好的朋友。」他吻去她的淚水,「但你例外。」
「為什麼?」會是因為他對自己也是有情的嗎?
「你說呢?」經剛才的事他已經明了對她的心意。她是他想珍惜的。
「我不知道。」她不敢奢望他對自己有情。她可是從小泉川一來就已經起來了,該听到的都听到了。知道他為什麼會娶她,現在,他們連婚禮都沒了,一切的一切,叫她如何會敢奢望他愛她。
「因為……我舍不得。」
舍不得?她不懂,愛她,為什麼要把婚禮延後?不愛她,又為何舍不得。
「我好累,你再陪我睡一會兒。」他將她攬腰抱起,「你走時,順手把門關上。」背對著小泉川交待道。
「好。」下次非要問清楚好友為什麼會愛上那女人,怎麼他不覺得那女人有什麼好,值得好友把她看得如此寶貝?相比之下,那女人的閨中密友——美惠還好點,一想到那刀子嘴的女人,他忍不住笑開了。
「一帆,你有很多的女人嗎?」知道沒權利問,但嘴還是不受控制地問了出來。」
「你吃醋。」他肯定。
「我……才沒有。」她羞紅了臉。
「明天我會和她們全部分手。」這是對她的承諾及尊重。
她不解地看著他。
「以後我有需要直接找你就好。」他只對她身體有強烈的。
「我才不要。」她被他露骨的話嚇得不知如何是好。
「那我就去找別的女人。」他逗她。
「不要。」她撲向他,抱住他的腰。
「傻瓜。」他吻她的額。不知她要到什麼時候才能了解他的心意,不過在他看來,以她的邏輯思維要想通他的心意是遙遙無期了。再過幾天吧!等一切都過去,他倆的心也平靜下來,他會直接告訴她的。只是他做夢也想不到,只不過拖延幾天的遲來表白,讓她吃盡了苦,碎了心。
「一帆!」
「什麼?」
「你還記得我們小時候的事嗎?」小時候。他承諾長大了一定要她做他的新娘。可如今,事過境遷,他一定不會記得了。
「記得一些,小時候你很愛哭的,不過現在有過之而無不及。」他愛憐地玩著她的頭發。
「嘻!每次都哭得讓你受不了;我長大了是不是變了好多?」問出默藏在心里多年的疑問。
「沒有啊?」他看來,並沒有什麼改變。
「可是第一次見面時,你都不認識我了。」回想起當時的情景,她還是忍不住心酸。
「誰說的?那天你一來多田家,我就認出你了。」他的記憶力一向驚人。
「可是,你十七歲那次回來,並沒有認出我啊!」她抱怨。
「十七歲?」他想了一下,「我那次去找過你,可是你不在家,我可是向學校請假回來的,當天就走了,我在什麼地方見到你的!」他沒印象。
「在多田家不遠處的大道上。」
「那真是陰差陽錯,我好不容易回來,整顆心都沉醉在回家的喜悅中,哪有時間去注意擦肩而過的路人?那你為什麼不叫住我?」
「因為,我怕你不認識我。」在大街上亂認人,會讓對方誤會的。
「你第一眼就能認出我?」他很懷疑。以她的記憶力不太可能記得他。
他那是什麼表情?她可是對他的一切刻骨銘心。有空便會把他給的一張他五歲的照片拿出來看。
「對啊!」
「你以前說你單戀過一個男人,那男人不會就是我吧!」很有可能。
「你……別胡說,我哪有。」她輕咬下唇。
看她做賊心虛的表情,他心里甜蜜不已,看來她對自己情有獨鐘,「我明天要去美國。」他想她剛才應該是沒有听到這些的。
「要去多久?」為什麼要在這種時候留她獨自一人,雖然早已知道,但听他再說一次,她還是受不了他將要離開。
見她如此慌張,他肯定她剛才沒听到他與川的前一段話,這樣他就放心了,不用把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告訴她。現在的他真的沒有心情解釋那些事,他只想和她說說話。有些事,以後再告訴她吧!「兩三天,我會盡快回來,你在家里好好照顧自已。」
「嗯」雖不情願,但也無可奈何。
「我讓司機接美惠來陪你逛街買東西。」他不忍她獨自一人。
「買東西?」
「雖然不用布置新家,但是結婚該要的東西還是不能省。」逛逛街,她的心情會好些。
「買結婚的東西?」他不是要取消婚禮了嗎?「一帆!」你真的要我嗎?她很想這麼問,可是,一帆已經夠煩了,她怎麼能拿這事去煩他呢。
「嗯?」
「你在外面,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體哦!」
「我知道,你也是。」
「我會的。」
「我好累。」他抱著她,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而滿是心事的她,卻難以入眠。看著如嬰孩般的睡臉,淚無聲地滾落下來。他不要她了。她該何去何從?愛上一個人如果是這樣生不如死,那為什麼要心動?如果不曾心動,隨便找個人攜手一生,她會不會比現在幸福?不識情滋味,就不知何為愁。抬手撫平他皺著的眉,心中甜甜、苦苦、澀澀、酸酸的感覺全是為了他。腦里想的全是他,眼里看的也是他。也好,這幾天見不到他,將會是她最好的學習機會。她必須習慣沒有他的日子,她要勇敢地站起來,笑著走出他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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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你在思念多田少爺嗎?」美惠看著立川晴動也沒動過的食物,「只不過幾日沒見,你就想他想得茶不思,飯不想了,那以後怎麼辦?你要明白,以後你們分隔兩地的機會更多。」以晴的情形看來,她對多田少爺巳愛得不能自拔,真有些擔心,希望多田少爺別辜負晴的一片真心才好。不然……
「哎!」美惠擔憂地嘆息一聲,「要是多田少爺回來,看見你瘦了這麼多,一定會心疼的。」
「我吃不下,已經過了三天了,一帆還沒回來。」這三天真可算是度日如年,他會出什麼事嗎?還是與別的女人一起?所以才會連電話也不打一個回來。思念如潮水一般不斷涌上心頭,愛他的心是那麼彷徨不安,沒有他,日子過得一片空白。
「也許是被事情耽誤了。」什麼事都有個意外。
「可是,他從沒給過我一個電話。」是忘了還是覺得沒必要了。
「這倒是,再忙也要打個電話給你。」男人沒幾個有良心的,「不如,我們去逛街好了,消磨一下時間,說不定等我們一回來,你就能見到你想見的人了。」
「可是,我怕一帆突然回來。」早一刻見到他就早一點安心。
「你真是無可救藥了。」這樣痴痴等待沒人受得了,「你是不是不陪我?我還把你當最好的姐妹,誰知在你心里只有多田少爺,根本沒有我的存在。」美惠假意傷心。
「不是,我……」
「我們是不是好朋友?」美惠請君人瓷。
「是。」這是無庸置疑的。
「那就走吧!」達到目的美惠眉開眼笑地拖立川晴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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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炙烤著大地,兩個大汗淋灕的女人提著大包小包的「戰利品」走在大道上。
「晴,我餓了。」美惠大叫道。
「那我們找個地方吃飯。」立川晴附議。
「晴,歡迎你的到來。」小泉川風度翩翩地走過來。
「謝謝。」立川晴怎麼也想不到美惠的隨便一指竟指到了「銀座」酒店。
「美惠小姐,好久不見。」他拿出公子的招牌笑容。
可惜,美惠沒被他電倒,反而對他的笑容直皺眉,「你好。」美惠冷淡地回禮。自以為是的人。
嘖,這兩個女人對他的招牌笑容完全沒反應。真是世界少有,收起被踐踏的自信心,引她們進入雅座用餐。
不一會兒,飯才吃到一半的美惠被公司打來的一個電話給招走了,只留下立川晴與小泉川兩人。
「小泉川先生接到一帆打來的電話了嗎?」立川晴再也忍不住地問了出來。
「有啊!你沒接到嗎?」
「嗯。」心好難受,為什麼一帆有給小泉川先生電話,卻沒有打給她呢?
「也許是太忙了吧,他每次打給我都是匆匆幾句話。不是問多田家有什麼事就是問公司的。」連問我一句的話都沒有,真夠冷血的。
「那他什麼時候回來?」她好想他。
「明天。」他明天就不用再批一大堆文件了;終于可以解月兌了,「你頸上的項鏈很漂亮,眼光真好。」他稱贊,這條項鏈很適合她,雖沒有什麼夸張的手法,但是卻更能突出她的清純典雅。
「是一帆眼光好。」她羞澀一笑。
「一帆送你的?」一帆什麼時候會送女人東西了?他記得有一次,一帆的情婦向一帆要一套洋裝,一帆只給了她一張支票,還說︰「除了我母親與我愛的女人外,我是不會為別的女人挑選禮物的。」
不會吧!這會不會代表一帆被愛神射中了?
「他為什麼要送你?」也許是她纏著要,一帆逼不得已才買給她的。
「因為……」她不知她說了他會不會相信,「所有的手飾都是他放到我的手飾盒里的。」
「所有的?!一帆送了你很多嗎?」女人都很喜歡把事情夸張來講。
「我……」她正想說些什麼,可手提袋里的電話卻在此時響了起來,「對不起。」她從手提袋里拿出手機,並沒有注意隨同手機掉落出來一張照片。
小泉川拾起地上的照片。上面是一個十八九歲的少年,由背景看來應該是在參加學校的跑步比賽。少年與立川晴有幾分相像,他猜測,這個人應該是她的弟弟。
「喂。你好,我是立川晴。」
「我回來了。」電話那頭的男人邊翻報紙邊說,他很想她。
「一帆。」她驚喜地叫出聲。
「想我嗎?」
她從椅子上站起來背過身對著小泉川,低聲說︰「想」
「就不能大聲點嗎?」多田一帆抱怨,想他又不是什麼丟人的事。
「我想你。」她把聲音放大了一些,喜悅的淚從眼里滾落下來。
「傻瓜。」電話那頭的人寵溺地笑。
「你不是明天才回來嗎?」
「誰告訴你的?」他劍眉輕皺。
「小泉先生。」
「你什麼時候見到他的。」
「我們正在‘銀川’吃飯。」她對正盯著她講電話的小泉川點頭微笑。
「我的事結束了,當然就早點回來,你不希望我回來?」他可是不眠不休提早結束美國的事回來的。
「當然希望。」她用手帕拭去眼角的淚水。
「來機場接我吧!」他想早點抱抱她。
「好,我馬上就去。」她欣然答應。
「你的。」小泉川把照片遞給她,「你剛才拿手機時掉出來的。」
「謝謝,我弟弟,他叫立川雅。」飛快地把照片放入手提袋,「我要去機場。」她開懷地笑著;想讓他感受她的喜悅。
「一帆嗎?」真不夠意思,見色忘友,不過這也證明了他心中的猜測,一帆是真的愛上這個女人了。
「嗯,你也一起去嗎!」雖然想與一帆單獨相處,但是他怎麼說也是一帆十幾年的好朋友,說不定,一帆會更想見到他去接機。
「不了,我不做電燈泡。」他很明理的,才不會打擾他們,免得被好友瞪白跟。
「那,再見。」她飄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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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一個人趕時間,卻倒霉地遇見了最不想見到的人,那該怎麼辦呢?立川晴不知別人會怎麼辦,但是她選擇假裝沒看見,擦身而過。可惜,你不去找麻煩,麻煩卻會來找你。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自不量力,沒有自知之明想爬上枝頭變鳳凰的賤女人啊!」林堂靜江對立川晴極度不滿,看來今天可真算是不是冤家不聚頭。
自從十幾天前在「銀川」見過一面,她便不曾見過一帆了。
不是她不懂得把握機會,而是她每次約一帆,都遭到拒絕,原因便是︰他不會讓未婚妻難過,在婚姻生活中,他要求公平對待!他要自己的未婚妻只忠誠于自己,而他也會給予她同等的對待。這怎麼叫她不恨啊!
她得不到,也不會讓他們好過,在男女感情上、商場上,她一直是高高在上的,從不明白失敗為何物,而這沒膽又沒貌的女人讓她第一次嘗到了失敗後的心痛與羞辱,她要把立川晴給她的痛百倍奉還。
「不知道你這麼匆忙是想去哪兒啊?」她一看見這個走路都不敢抬頭的女人就有氣,恨不得給她幾巴掌。
「去機場。」她趕時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去機場?林堂靜江的臉扭曲,她打量立川晴,怎麼也不覺得她有什麼比得上自己。既然如此,為什麼一帆剛從美國回來就急著見這女人?
立川晴沒發現她的異樣,再一次看手上的表,「林堂小姐還有事嗎?」
見立川晴如此緊張,不停地看手上的表。林堂靜江怒火上升,如果她沒看錯,這兩人是彼此相愛的。那她呢?她算什麼?
「去機場接一帆嗎?」她無害地笑,很滿意引來了立川晴全部的注意力,「你不用驚訝我為什麼會知道,因為我也剛從美國回來。這幾天,一帆為美國的事忙碌擔憂,是我一直陪在他的身邊。白天,我陪她處理公事;晚上,我們同床而眠。」她在立川晴傷痛的神情中得到了報復的快感,說得更加盡興,「我們才是天生的一對。一帆需要的是我這種能在工作與生理上都能幫助他、滿足他的女人,而不是你這種什麼也不能給他的女人。」她興致勃勃地說著。立川晴布滿淚水的臉,讓她感到愉快與興奮,「呵、呵!我是很同情你,瞎子都看得出來你愛一帆愛得很深。可惜,一帆說他才不稀罕你的愛,知道為什麼嗎?你這種人的愛讓他覺得是一種羞辱。」
看著立川晴的淚像關不了的水籠頭,她笑了。
「一帆知道我愛他!他覺得我給他的愛是一種辱沒?」
她低喃。心像是被人刺了一刀,痛得無法呼吸。「對啊!這些可是一帆親口告訴我的,我們在美國的這幾天一直形影不離地在一起。我開導他,幫助他走出多田爺爺去世的痛苦,原本我們是會一起回來的,可是我這邊的公司出了點事,一帆他體貼我,讓我早他一班機回來。」她的心情好到了極點,立川晴越痛苦她便越開心。
「林堂靜江,你騙我。」立川晴猛搖頭,她努力說服自己別相信。
「不信,你可以親自去問一帆,還有這幾天一帆一定沒有打過電話給你吧?」看到她的臉突然白得失去了血色,震驚地看著自己,林堂靜江知道自己猜對了。沒錯,她一直與一帆的助理有聯絡,所以對于一帆的近況她了如指掌。據情報所得,一帆每天都忙得交頭爛額,連吃飯的時間也沒有,可見美國那邊的事很麻煩,所以她大膽猜測,一帆一定忙得沒有時間給立川晴打電話。
「我……」事實已經擺在眼前,由不得她不相信。
「一帆說,他不會和你結婚的。如果我是你,一定會趕決離開一帆,不要讓他更加討厭自己。」林堂靜江再接再厲。
「我不要听,你說謊,你騙人!一帆不是這樣的人!」立川晴不停地搖著頭,希望把這一切從腦里搖去。
「我沒有說謊。你問問自己的心我說的是真是假,它能分辨。」她抓住立川晴胡亂揮動的手。笑話,她怎麼會如此輕松放過立川晴?立川晴的痛苦是她快樂的來源。
「不要。」立川晴用力推開她,茫然地奔跑在大道上。她不要听,不要想,更不要听從心底深處的聲音。淚水模糊了視線,立川晴不知自己身在何處,她只求能逃離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