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誘惑」呢?
楚兒扔了那顆黑石頭,雙手顫抖地在絨盒里翻找,像只心急的貓兒扒著空蕩蕩的飯碗,但見底的絨盒就是不見鑽石蹤影!
一定是有人趁她睡著時偷天換日!是米雪兒?!
不!不可能,米雪兒不可能傻得引誘她到自己的居所,又堂而皇之地奪走鑽石,天底下不會有這麼笨的人,何況米雪兒待她那麼好,她不該懷疑的!
或者是強尼維森?這世上只有他知道鑽石是藏在她假肚子里,但他人在南非,更不可能監守自盜……
是誰這麼神通廣大、膽大妄為?難不成是她的天敵——夜神,那個來無影去無蹤的家伙!
如此神不知鬼不覺的偷竊手法,在英國除了他沒有別人了!他一定是趁她睡著時下手的!
恍若一股來自黑暗的力量在她心底翻攪,形成一個漩渦將她整個人吸進一個深不見底的深淵。楚兒絕望地跌坐在地上。
天啊!她又失敗了?
「誘惑」肯定是要不回來了,但她如何去向正在外面等待的布萊克公爵解釋?又該怎麼向義父解釋?
事到如今她就只有一條路可走了!她月兌下鞋,打開鞋底層,取出一把預藏的摺疊短刀,看著鋒利的刀口,那鋒芒刺痛了她的眼、她的心。此生她最遺憾的事就是不知自己的父母是誰,如今她將帶著這個遺憾離開人世,她不想再在刀俎邊緣苟活,更不想回日本去嫁給一個自己不愛的人!
「別了詩織,我世上惟一的朋友。」楚兒沉痛地低喃,毅然決然將刀鋒刺進自己月復中,劇痛迅速由小月復擴散到全身,她看著自己淋淳的鮮血,意識開始模糊……
「小姐,請問你卸個貨到底要多久?」布萊克等了許久,有些不耐地走向門邊問,門里的人兒卻沒有回音。
「你不會是在里頭睡著了吧?」他調侃地問,卻仍得不到回應。他本欲通融,再多給她一點時間,沒想到門縫底竟流出汩汩鮮血!
布萊克詫異地瞪著地上的鮮血,刻不容緩地開了門,里頭那嬌小的東方女子已然面色慘白地倒在血泊中。
老天!為什麼要用如此極端的方法解決自己?他蔚藍的雙眸染上陰郁,趕緊趨前檢視,發現她一息尚存,立刻叫了救護車。
三天後——
幽暗的室內充滿奇異的消毒藥水味,楚兒感到全身癱瘓般的無力,她困難地睜開沉重的眼皮,朦朧中她似乎看見了兩道來自藍天的光芒,那光芒絢爛耀眼卻十分溫柔,她分不清自己是否看見了天使的光輝……
「你醒了?」一個低沉悅耳的男性嗓音響起。
楚兒更集中精神,望向那兩道光芒,發現那是布萊克公爵的眼楮!為什麼她沒有死去?
「這里是哪里?」她痛苦地問。
「醫院,你失血過多,昏迷了三天。」布萊克說道。
三天?糟了,義父必定已氣得跳腳!「是你救了我?」她問。
「沒錯。」布萊克語氣淡然。
「為什麼要救我,你真是多此一舉!」楚兒悲憤莫名地說。
布萊克眯起眼瞥著這沒禮貌卻美得不可方物的東方女孩,從沒人敢在他面前出言不遜,他冷冷地問她︰「你不感謝你的救命恩人也就算了,還惡言相向?」
「你救我做什麼?我天生爛命一條,死了還得慶幸。」楚兒淒楚地說,灼熱的淚涌上眼睫。
「我還沒責備你竟敢用顆黑石頭來蒙騙我,你還不準死!」他板起臉孔,語帶懲罰地說。
楚兒臉色益發慘白了,她自暴自棄地責怪自己,「我真的很沒有用,也感到萬分自責,我竟弄丟了鑽石,讓我以死謝罪!」楚兒激動地急欲扯掉手上的點滴。
「住手!」布萊克一個箭步傾身向前,雙手抵在她的肩頭,阻止她殘害自己的舉動,「我要你活著,你就得活著!」布萊克嚴峻地警告。
忽然世界像是靜止了,楚兒怔怔地望著他那雙閃著不可思議光芒的藍眼,沮喪地說︰「我活著並沒有用處,你這個養尊處優的公爵不會明白的!」
「有什麼是我不明白的,倒可以說來听听。」布萊克眯起雙眸,緩緩放開她,坐回椅子上,但她卻噤若寒蟬,痛苦地閉上雙眼,不理他。
「為何不說,你想激怒我是嗎?」布萊克問,雖然他向來不容易生氣,但只要一發怒卻有絕對的爆發力,而此刻的他正強忍住一觸即發的脾氣。
楚兒搖搖頭,痛苦的淚從緊閉的濃密眼睫中滲出,「很抱歉,我……說不出口。」
布萊克瞥著她可憐的模樣,突然感到陣陣心軟。若不是她長得可口誘人,他相信自己是絕不會輕饒她的,「就算我不明白好了,但我得鄭重地向你聲明,既然你這條命是我救回來的,我就不容你再隨意傷害你自己。」布萊克希望和她達成協議。
楚兒不由自主地受他低沉性感的聲音牽引,困惑地睜開眼楮瞅著他,「你想成為另一個主宰我的人嗎?」
「不,你是自己的主人,有權利主宰你自己,我只是不願你傷害自己。」布萊克嚴肅地聲明。
楚兒萬萬沒想到他會這麼說,但她有不得已的苦衷,「不!若是我不自我了斷,將受到更嚴酷的處罰。」
「鞭撻嗎?」布萊克的眼光落在她臂上的傷痕上。
「那只是失敗者應得的。」楚兒下意識地將手伸進被褥下,不讓他看見那道丑陋的傷疤。
「什麼叫應得的?沒有人可以傷害另一個人的身體,這是基本人權不是嗎?」布萊克難以置信地問。
「不要對我唱高調!有的人生來就沒有人權,尤其是……我這樣的孤兒!」楚兒搖頭。
「你是孤兒?」布萊克的問話沒有得到回答,但從她默默無語的孤寂眼神中他已得到了答案。他思索著,試探地問︰「是不是只要我付錢,你回日本就可以不必受罰?」
楚兒霎時瞪大了雙眼,難以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不,你根本沒有收到鑽石,何必付冤枉錢!」
「那對我而言只是九牛一毛。」布萊克聳肩。
「不!沒道理讓你付錢,我們素昧平生,欠你這天大的人情,我根本還不起,該付出代價的是「夜神」那家伙!」楚兒一臉憤恨地說。
「夜神?」布萊克揚起一雙劍眉。
「是他偷走了‘誘惑’!」
「你怎麼如此肯定?」
「除了他沒有別人!既然我活著就一定要找到夜神,我要親手殺了他!」楚兒恨恨地發誓。
「你到哪兒去找他報仇?天底下沒有人知道他來自何方又去向何方!」布萊克眸光幽邃地說,「其實鑽石丟了也就算了,強尼維森替‘誘惑’保了險,損失不大。」
楚兒神情淒楚地搖頭,深深自責,「但我的失敗卻讓櫻田門顏面盡失了,我的義父絕不會放過我的。」
「告訴我你會受到什麼樣的懲罰?」布萊克很想探究。
「我……」楚兒欲言又止,因為他的問題已超越了「陌生人」的界限。
「為什麼說不出口?」布萊克問。
「那……和你無關。」楚兒垂下眼簾,哀傷在心底低回。
「既然如此,那我根本沒有必要幫你了!」布萊克被她的執拗給激怒了,倏然由椅子上起身,拎起外套,轉身離去。
他竟說要幫她?!楚兒詫異不已地抬起眼睫,怔怔地看著他的背影,就像一個落水的人,看著惟一可支撐自己的浮板正隨浪潮而遠去,一種即將被海濤淹滅的絕望感沖擊著她的內心深處!她沖動地起身想喚住他,但傷口卻狠狠地被扯疼了。她跌回床上,氣若游絲地喘息,「別走……」
布萊克停住腳步,卻沒有回頭。
「你真的願意幫我嗎?」楚兒顫抖地問。
「放眼看去,也沒人可以幫你了,不是嗎?」布萊克轉過身,懾人的眸直視她蒼白的小臉。
楚兒無助地點頭,「我……必須受的懲罰是……嫁給一個我不愛的人,一個足以當我爺爺的人。」
布萊克眼中閃過一抹訝異,他語調低沉卻調侃地說︰「像你這樣的絕色佳人,嫁給一個老頭簡直是暴殄天物!」
「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布萊克走回她身邊,居高臨下地瞥著她。
「櫻田門楚兒。」楚兒別開眼,回避他惱人的眼神,卻無法阻止自己瘋狂的心跳。
「楚兒……」布萊克念著她的名字,低醇的聲音像柔軟的風吹進她的心坎。
「說吧,要我怎麼幫你?」布萊克問。
「暫時……收留我,別向任何人透露我的行蹤。」楚兒拋開自尊地請求。
「沒問題。」布萊克毫不考慮地答應。
「請你舉行一場空前盛大的宴會,那些上流社會人士身上的珠寶應該可以引出「夜神」……只要我殺了他就會離開!」楚兒說著,眼神始終不敢和布萊克有接觸,心虛又局促。
「辦個盛大的宴會不是問題,但就算‘夜神’出現,你痛宰了他,那顆一百克拉的‘誘惑’恐怕早被分割了,對你沒什麼好處。」布萊克緊瞅著她低垂的眼睫說。
「到底幫是不幫?」楚兒飄忽的眸望向布萊克愛笑不笑的臉。
「幫你引出‘夜神’對我有什麼好處?」布萊克輕扯唇角,眼眉間蘊藏著嘲弄,那漫不經心的模樣散發著難以言喻的性感魅力。
楚兒詫異地瞥著他那雙惑人的藍眸,強烈地感受到那里頭所放射著奇異的電流。她的雙頰驀然燥熱,思緒紛亂,「我知道辦那樣一個宴會,必定要花費許多的財力和物力,但你絕不會吃虧的,你可以得到我的……初夜!」
「這確實是個誘人的提議。」布萊克唇角逸出一抹玩世不恭的佞笑。
「沒有道理不答應。」
「謝了。」楚兒心底轉著說不出的苦澀,望向窗外闐暗的夜幕,任心情墜落在羞恥的地獄中。為了復仇,她別無選擇,連性命都可拋棄,出賣靈魂又算什麼呢!
布萊克深深地凝視她好一會兒,隨即離去,而他的腳步聲竟像一陣夜風般輕巧,幾近無聲。
日本,櫻田門——
「這下楚兒死定了,那麼大一顆鑽石都給弄丟了!」
「義父饒不了她的,听說要把她嫁給松下常鶴那老富翁。」
「義父可得到一大筆聘禮,算來收養她也不吃虧。」
「說得也是,義父向來善于精打細算。」
湖邊的涼亭內,優子、明子及幾個閑來無事的同門姐妹們,正喝著茶「閑話家常」,此時神情落寞的詩織正好由外頭歸來,路過涼亭听到她們的言談,心情更加低落。
「嗨!詩織,楚兒嫁到松下家,你要不要當伴娘啊?」優子走出涼亭,逮住詩織,大咧咧地嘲諷。
詩織心底難過,不想理會,卻又氣得忍不住說︰「楚兒如今下落不明,你們還有心在這里搬弄是非,真是一點姐妹的情誼都沒有!」
「你敢教訓我們?」明子領著眾姐妹上前來,擺出一副老大的姿態。
「我不敢……才怪!」詩織機靈地逃月兌出她們的陣仗,朝她們做鬼臉,飛奔而去。
待回到自己房前的長廊時她才松了口氣,但心底仍惦著楚兒。
方才她趁人不注意,溜出門到同學美杏子家,美杏子是個可信賴的人,她把一支衛星手機寄放在美杏子的住處。通常她和楚兒若是出任務久久不能見面,都會相互把私人音訊留在這支手機中,但這次她並沒有得到楚兒的留言!楚兒究竟去了哪兒?為何不和她聯絡?
詩織心神不寧地想著,沒留意到總管龍浩一臉冷峻地佇立在她的門前。
「你去了哪里?」當他酷酷的聲音響起,詩織才猛然回神。
「我……出去溜達。」她怔愕地說,深怕他那雙炯然如星的黑眸洞悉出她在說謊。
「是嗎?」這句話似乎透露著某種的不信任,令詩織驀然心驚,她不安地瞅著龍浩有些冷卻十足帥氣的面容,而他更是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她,且沉聲對她說︰「沒事最好不要亂跑,切記。」
這是一句警告嗎?
詩織不得而知,因為龍浩說完就走了,她怔怔地看著他冷傲的背影遠去,一顆心居然莫名地狂跳個不停。
雖然同是被櫻田門收養的孤兒,但龍浩最得義父信賴,身為總管的他一定是知道了什麼,難道他是特地來告訴她的?不不,怎麼可能!
而涼亭里明子和一群人,因詩織的「不敬」態度,而更加張牙舞爪了起來。
「這死丫頭,下次最好別再讓我們逮著了!」
「別這樣,難道你們忘了義父向來要大家相親相愛嗎?我倒有個愛護小妹的法子。」優子驀然心生一計,要大伙把耳朵貼上來。
大堂中——
自從楚兒護送鑽石遭竊的消息傳回日本後,櫻田門釅就對她徹底失望,決心要把這敗家女驅逐出櫻田門!但可惡的是這丫頭竟毫無音訊,像是畏罪潛逃了,不只辜負他的期望,也使他徹底心寒,這十幾年來對她的培養全付諸流水了。
正當櫻田門釅在大堂里怒不可遏地踱步,他的一群義女進來了。
「義父,您別氣壞了身子啊!」年紀較長的優子安慰著,但櫻田門釅正在氣頭上,不只不領情,還遷怒地斥責。「收養你們有什麼用,不如養只狗還會看門。」
「我們絕不會像楚兒那樣一次又一次地辜負您的。」優子示意要眾姐妹跪下,自己也跪了下來,「我們姐妹幾個是想來向義父獻計的。」
櫻田門釅尖刻的老臉霎時陰沉,「什麼計謀?」
「義父該趁此時大大的‘清理門戶’,楚兒既然敢畏罪月兌逃,那平時和她最要好的人耳濡目染,有朝一日也會和她一樣。」優子信誓旦旦地說。
「你指的是詩織?」櫻田門釅語氣森然地問。
「她這幾天都不怎麼安分,老是往外跑,不知在忙些什麼,說不定楚兒私下和她有聯絡呢?」優子挑撥。
櫻田門釅霎時臉色鐵青。「我會調查清楚的。」
「如果她真的瞞著您和楚兒有聯絡,那真是罪該萬死,不如就先把她嫁給松下,以消您心頭之氣。」優子溫柔體貼地說。
櫻田門釅心底詫異,老臉更為陰沉了,他沉默地一揮手,示意她們全退下。
義女們很快地離去,靜寂的大堂內焚燒著熾熱的青焰,那是櫻田門釅可怕的怒火,看來他已然相信優子的說詞,但沒有人知道他將如何處置楚兒和詩織!
半個月後——
楚兒已出院且借住在布萊克公爵的城堡中,身體上的傷痕恢復得很快,但她變得十分沉默,憂郁總是鎖在眼眉間。
她終日待在客房中,無語地望著窗外霧蒙蒙的天空,心情也灰澀不已。
她真想和詩織取得聯系,但她深知自己沒有回日本,義父一定會緊盯著詩織,她不能連累詩織!
其實她不是故意不和義父聯絡,她有她的理由——她必須先解決自己和夜神的恩怨,再以死謝罪,否則她會痛恨自己、無法原諒自己!
「在想什麼?」忽然身後響起一道性感低醇的嗓音,楚兒驚悸地回頭,看見英俊魔魅的布萊克公爵竟出現在自己身後。
她困惑地瞅著他,通常她的警覺性很高,但她卻完全沒有听見他的腳步聲,為什麼?是心思太亂所致嗎?
「你想嚇人嗎?」楚兒沒好氣地瞅著他。
「嚇到你了?」布萊克笑著,雙手背在身後,優雅地欠身,他的神情像在道歉卻也像在嘲笑。
「你真是個奇怪的人。」楚兒瞥著他嘲弄的唇線。
「我哪里奇怪?」布萊克有趣地問。但楚兒卻無法回答。
他總是給她一種奇異的感覺。他高高在上,生活優渥,十足的英俊,任何優美的形容詞加諸在他身上都不為過,可是她卻覺得那只是他的外貌,他的內心其實像個難解的謎,沒人弄得清他心里的盤算。
「當我沒說過。」楚兒搖頭,問道︰「你安排好宴會了嗎?」
「安排好了,就在下個周末,你想邀請女王嗎?」布萊克問。
楚兒看著他那雙慵懶的藍眸,分辨不出他是在說笑還是說真的。
「你真幽默。」她語帶嘲諷地說。
他輕易地嗅出她話中的火藥味,「我們究竟是戰友還是敵人?你好像在……防衛著我?」布萊克有趣地問。楚兒離開窗邊,不想回應,更不想看他俊美無儔的臉,但他竟伸出手摟住她的縴腰,將她擄向自己。
「回答我。」布萊克命令,直視她閃爍如星的黑眸。
楚兒瞪大眼瞥著他,一句話也說不出話來!他過分親昵的舉動,令她全身僵直、心跳怦然。
「或許不是戰友也不是敵人,而是……伴?」布萊克的口吻就像撒旦的挑逗,惑人的眼神像魔鬼般性感。
「你……好輕佻!」楚兒想推開他,卻發現他的胸膛像銅牆鐵壁,絲毫不為所動,她驚詫地瞥著他,發現他眼神充滿嘲弄。
「你忘了自己的承諾嗎?」他提醒她。
「我沒忘!但不是現在。」楚兒心慌意亂地說。
布萊克緩緩地搖搖頭,傾身在她耳畔說︰「時間、地點由我決定。」
他像夜魔般的低柔語氣撩撥著她的心神,她感到自己的雙腿在顫抖,腦子亂紛紛。布萊克輕易地發現她的處子情結,但他可不想放過她,他更加摟緊了她,在她香滑的頸子上烙上一吻,輾轉游移到她可愛的下巴,就在他即將觸踫到她的唇時,她別開紅通通的小臉。
「為什麼?」布萊克困惑地問。
「我只答應給你我的身體,並沒有答應讓你吻我。」楚兒垂下眼簾,顫抖地說。
「你心底有別人?」布萊克眼中掠過一絲詫異及些許……不悅。
「你無權過問。」楚兒不想說明,只將小臉垂得更低。
從未被女人拒絕過的布萊克公爵,感覺就像突然被冷風刮過臉龐似的,他萬萬沒想到自己也會踢到鐵板。
坦白說他對她已算是仁至義盡,包容度也超出尋常的範圍。就算她美得不可方物,恍若是顆稀世珍寶,但他向來要什麼都是唾手可得,不差她一個!
「我絕不會強人所難。」布萊克無所謂地低語,放開她,轉身離去,而他的「干脆」不期然地竟刺傷了楚兒的心!
為何要有受傷的感覺?是她自己拒絕的不是嗎?楚兒自問,卻難以說明自己內心的矜持,其實她心底並沒有任何人,甚至連談一場真正戀愛的經驗都沒有,也許她是害怕,害怕他看出自己對他的……喜愛……
她雖未曾表白,但心底對他卻是充滿感激的。她弄丟了「誘惑」,他不但一句責怪都沒有,更救了她一命,還好心地收留了她、願意幫她。
然而她怎敢輕易地釋放自己的感情,因為她深知自己不配談愛,而他也只不過是把這一切當成交易。
楚兒抬起眼睫看著布萊克挺拔的背影,復雜的心思全寫在眼中,而驀然中她驚覺到他的腳步好輕,幾乎沒有絲毫聲響。
疑惑中她居然想起先前的夢——那陌生男子的吻和他的吻好像……但她立即甩甩頭,打斷自己毫無根據的聯想,嘲笑起自己的荒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