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的樹上結檳榔……誰先爬上誰先嘗……」
有人的心情很好,非常非常的好。
對照那份好心情,隔壁駕駛座的壞臉色呈現出強烈的對比,正是傳說中的「結屎面」!
「喂喂,顏小二,你是怎麼了?」唱小調的人心情太好,散播歡樂散播愛,也願意分點精神來關心他一下。
「我才想問-怎麼了。」哼她,完全就平常那種死樣子。
要是平日,他問話的態度一定會換來氣唬唬的響應,可今天卻是反常,是一個燦爛的笑容外加一個V字型的手勢。
「我今天心情好。」她宣布,笑咪咪的說道︰「加上你今天人不錯,主動讓我搭順風車,我不跟你計較。」
他瞄了她一眼。
「心情好?」冷嗤她,「我看-根本就是high過頭了。」
在他潑出的強力冷水下,興奮的情緒down了幾分。
「喂,你要買的地總算簽了下來,你現在是在不高興什麼啊?」扁嘴,她沒好氣的問。
「我才要問-,-是在高興什麼?」他才是不懂的那一個。
「因為羅特助說我是他的幸運女神啊!」她的喜悅來得很單純,一想到又忍不住想笑,「他說,是我帶給他好運,才讓他可以順利的把這塊地給簽回來的。」
就是這個、就是這個!
是因為這件事,才讓顏瀚君打從心底不爽了起來。
要買羅旺財那塊地,雖然附加上一則尋人的廣告企畫,增加了總成本支出,可是那則尋人的廣告企畫換個方式來說,也算是為他們即將推出的商城做預告,說起來倒也不算什麼。
為了做出讓羅旺財點頭的廣告企畫,在整整忙了快一個禮拜後,總算讓他們成功的把那塊土地給簽了回來,正式確認下,這個商場企畫案的成立,而不是胎死月復中、流為空想。
這種事,就像是女人十月懷胎一樣。
整個的事先規畫是懷孕期,直到動手,陸陸續續的收購土地就是一次又一次的陣痛,羅旺財的那塊地是最後的關卡,買齊了這塊地,就像是孩子生了下來,是一個絕對值得慶祝的大關卡。
至于之後的動土施工與招商,算起來是小孩的成長期,那是後話了,重點是眼下!
整片土地的收購完成,案子正式成立,等同于一個新生兒的降臨,為此,公司未能免俗的舉辦了一個慶功會,而主角、也就是最大的功臣……
不是她!
這種事在職場當中很常見,顏瀚君並不感到意外,也不會怪罪羅培安在這件事情上的小心機。
在回報公司時,羅培安並沒用上最明確的語句,說出整件事情的完整經過,而是技巧性的帶出某些重點,讓所有人理所當然的認定,打動兼說服羅旺財那龜毛的老頭子,他是唯一的最大功臣。
因此,所有的榮耀都歸他、贊美都歸他,當然,豐厚的紅利獎金也都歸他……這是職場的生存戰爭,顏瀚君知道這規則,因而也不便多說什麼。
事實上,若不是他陰錯陽差的听見整個經過,就算她真的出面主動爭取、抑或是自行說明,他也不會相信,真正推動這企畫成功的人其實是她。
但偏偏……他知道!
因為他完美秘書的私人性惡搞趣味,他陰錯陽差的听見了整個經過,所以他知道,也因此而不懂--
她這個被人掠美,而且還是被人完全晾到一邊去的受害者,怎麼連那麼一丁點被害的意識都沒有?
一般來說,功勞讓上司或同事搶走了,就算礙于什麼見鬼的因素,或是基于情面或什麼不可說的忌諱而吞下這個悶虧,私底下哪個不是咬牙飲恨,指天咒地的做草人泄恨的?
在表面上的,就算打落牙齒和血吞的硬吞忍下來,也沒辦法再多了,要不就是借口蹺掉慶功宴;要不就是眼中帶恨、皮笑肉不笑的參與,是不可能找到什麼「真心的笑容」、「歡喜的祝賀」這一類喜悅表情。
但她不是!
背地里的她沒想過什麼恨不恨的事,更不會懂得要做單人或是到天橋下打小人下詛咒,因為她連功勞被搶的事都沒發現,陪在一旁開心得要命,只因為一句「-真是我的幸運女神」就被擺平,一個人樂得像要飛上天似的。
這讓他愈看愈火大,不由自主的就感到生氣,弄不懂……
她到底是哪里有毛病啊?
「-都不氣的嗎?」疑問月兌口而出,在他等紅綠燈的空檔時候。
她看他,一頭霧水。
遲疑了很久後,她嘗試性的問︰「氣什麼?」
火上加油,顏瀚君的理智有一種要爆炸的感覺。
「-是怎麼讀到專科畢業的?」他很懷疑,更懷疑,「憑-這種智商,怎麼可能讓-考得到學校?」
「喂喂,你又在污辱我了,你不要以為我听不懂喔!」她搖頭,一臉的不以為然,「顏小二,不是我愛說你,你這樣不行的啦!脾氣總是這麼大,怎麼跟人交朋友?是沒听過以和為貴,凡事最好以和為貴的嗎?」
「……」青筋浮現;他最不需要的,就是她這個無腦人的意見。
「幸好我心情好,不想跟你計較,要不然我生氣,你又習慣性的擺臭臉,回到家里,顏大哥跟小芹等著我們吃飯,看了也會跟著心情壞,這不是搞得所有人都心情不好嗎?」她叨念了起來。
見她一副打算長篇大論、還有廢話八千句的樣子,他只給她這一句,「不要逼我丟-下車。」
成串成串的抱怨跟牢騷被堵住,真教她氣悶。
「沒風度。」她嘟嘍,「說你兩句也不行。」
「我再怎麼不濟……」踩下油門,流暢的操縱方向盤,分神哼她,「也輪不到-這只豬出場說我。」
「誰是豬?」她哇哇大叫。
「當然是。」心情突然太好,連聲叫她,「牧小豬、牧小豬,從小被放牧的一只豬,長大了就變大豬。」
「你才是,你這只獨裁的沙豬!」她反擊。
「拾人牙慧,了無新意。」冷哼她,就像他平常最常做的那樣,「果然是豬會做的事,一點創意都沒有。」
「……」她氣、她惱,但又很沒用的被激到說不出話來。
握拳,姑娘她生氣了。
哼!她要回家告狀去!
「芹,-說那個顏小二是不是很過分?」
「……」針對這長達半小時之久的抱怨結論,沙發上的人打了兩個呼嚕響應,已然睡著,也不曉得睡了多久。
「芹?!」嬌嗔,好像快哭了。
「嗯,很過分、很過分。」猛然醒來,因為無趣而听到睡著的人直覺應聲。
「-根本沒在听。」哇哇大叫,牧之柔不信胞妹竟會這樣無情的對待她。
「柔柔,我跟-講過多少次了?」板起臉,做人家妹妹的那一個,听話听到不小心睡著的那一個,板起的臭臉比苦主還要嚴厲幾分,教訓道︰「叫-說話要挑重點,重點-懂不懂?-從一進門就拖著我講了……多久?」
看了下時間,繼續先聲奪人的訓道︰「-足足講了半個小時的廢話,連個重點都沒有,是要我怎麼听?害我听到睡著,這能怪我嗎?」
沒想到被反過頭教訓一頓,牧之柔扁嘴,有點委屈,但想想好像也有道理,只得好聲好氣的道歉,「對不起。」
「算了,這次我就原諒-,但以後別再這樣了。」多麼寬大為懷啊!呵呵。
「好啦∼∼」覺得有點怪怪的,但姊妹長年都這樣的相處模式,真要牧之柔想,她也想不出哪里怪,只得老實應聲,「我盡量就是了。」
「還有,-怎麼回事?」牧之芹覺得不太對勁,「-這種世界大同型的人,不是對每個人都很親切的嗎?怎麼一講起顏瀚君就不是那麼一回事?」
「因為他很壞啊!」想也不想,就給了答案。
「拜托,這世上的壞人還會少嗎?怎麼偏偏就顏瀚君讓-記恨這麼久?」牧之芹愈想愈覺不對勁。
她這姊姊向來就是活在粉紅色的世界,覺得人性本善、世界很美好的那種人。
認識她二十年,別說是不記隔夜仇,在她粉紅色的世界中,壓根就不知什麼是仇,過度的天真,以及過度對人的信任,常到讓她這個做妹妹的一個頭兩個大。
怎麼這會兒,粉紅國度的人轉性了?
「顏瀚君他到底對-做了什麼?」記憶倒帶,可是,牧之芹實在想不出有什麼特別的。
「什麼?」牧之柔反應不過來。
「他到底是怎麼個壞法?」做妹妹的很想討教一番。
「就……」頓住,牧之柔發現她也找不出什麼實例,「就欺負人嘛!每次都找很多工作給我做。」
聞言,牧之芹翻了個白眼,「-在他那邊上班,他不找工作給-,難道是叫-去喝茶聊天的嗎?」
「可是……可是他嘴巴很壞話,每次講話都很難听。」再找一例。
「他個性就這樣啊!又不是只針對。」不是唱反調,牧之芹很公道的評論。
「而且他算是很給面子了,如果不是看在他哥的面子上,換了其它人,做事跟-一樣沒效率,他搞不好連罵都不罵,直接叫對方回家吃自己了。」
「也是……」搔搔頭,牧之柔不得不承認妹妹說的有道理。
「所以,他到底是哪里惹到-了?」牧之芹想不通。
自家萬能的小妹都想不通了,向來被妥善照料的牧之柔更加的想不通了。
她突然發現,對耶!她好像特別計較顏瀚君的一言一行,不但是計較,還常常擱在心里自己氣悶得半死。
以前的她,從來不會這樣的!
通常真要有人說什麼不順耳的話,她都會自動略過,不是假裝沒听見,就是听了馬上忘,然後下意識的避開不對盤的人,避免摩擦。
怎麼同樣的事遇上顏瀚君就都不一樣了?
就算是一起工作的關系,讓她沒辦法避開,可是跟他之間的摩擦也太多了吧?明明可以略過的刺耳話語,她卻是惦在心里暗暗計較,那實在很不像她耶……
「我也不知道耶!」想半天,一臉困惑的牧之柔只能想到這樣的答案,「可能磁場不對吧?」
牧之芹翻了個白眼,因為這玄虛、不著邊際、有講跟沒講一樣的答案。
「算了、算了,叫-想也是白想、問也是白問。」放棄,不想繼續這話題。
「反正我就不喜歡他嘛!不行嗎?」嘟嘴,牧之柔覺得委屈,「就像今天,我心情本來很好的,他就愛潑人冷水,就很討厭啊!」
「是嗎?他今天又怎麼了?」小睡一下後,精神飽足的人大發善心,但也得聲明一下,「重點,麻煩-挑重點講就好了。」
「重點就是他莫名其妙啊!我真不懂,他干嘛老愛找我麻煩?」說到就氣。
這種事的實話不能說,牧之芹只能挑無關緊要的廢話來虛應一兩聲,「大概是內分泌失調吧?」
「啊?」有人愣了一下。
「重點,-要說的重點是什麼?」對于帶開胞姊的注意力,牧之芹很有一套。
「哦∼∼重點,重點就是,明明是一件開心的事,他在車上時卻問我為什麼不生氣?問這種怪問題後,我听不懂,問他是要氣什麼,他就自己氣了起來,還罵我是豬,-說,他是不是奇怪?是不是很過分?」她很努力在濃縮重點了。
「開心的事?」這開頭的部分在睡著前有听到一點,牧之芹還有點印象,「是指你們今天簽下那塊地,辦慶功宴的事嗎?」
「對啊!就這件事。」點頭如搗蒜。
「顏瀚君做事不可能沒他的道理……」因為對自家姊姊個性上的了解,也因為對顏瀚君這人的基本認知,做妹妹的那個直覺有異。
想了想,反客為主的問︰「那天你們羅特助忘了帶資料,叫-幫忙送數據的時候,發生什麼事?」
「什麼事?」當事人一頭霧水,「沒什麼事啊!就送資料,我卻在巷道間迷路了,遇上羅阿伯,那時我不知道他就是特助要找的地主羅旺財先生,我就跟他講話,然後特助就來接我……」
「等等!等等!」姊妹中向來擅長分析的那一個喊停,要求道︰「-把那天的事,從-出發到遇上那個地主的事,仔細交代一遍。」
「哦!」牧之柔沒有異議,乖乖的把當日的行程仔細說了一遍。
;沒多久,客廳里爆發一聲怒吼……
「-是豬啊!」
「哥,你說氣不氣人?」書房里,也有人滿肚子的抱怨。
這問句使得放下骨瓷茶具的優雅動作幾不可聞的頓了一下,讓人如沐春風的優雅男子露出花一般的微笑,不置可否。
「算了。」嘆氣,因為太過的了解,顏瀚君真的只能嘆氣,「其實你根本沒听出我的重點吧?」
「柔柔她很單純,沒有心機,是個很善良的女孩子。」確實,顏瀚雅只听見關懷老人的那一部分。
「哥,我知道你很習慣找出事情的光明面,但有時候,重點並不是在那里。」有種挫敗感,這是第一次顏瀚君開始深深的自我懷疑,過去的他,是不是把他這個哥哥保護過頭了?
「怎麼了?」溫雅的俊顏流露幾分的好奇,顏瀚雅打量弟弟,「難得看你這樣焦躁,什麼事讓你這麼煩心?」
被問住,顏瀚君不知怎麼回答這問題,搞得他更加煩悶。
「我只是沒看過像她這樣笨的人,才會讓她的笨搞到心煩。」想半天後,他勉強找到一個解釋。
「笨?」這字眼讓顏瀚雅怔了一下,持平的說道︰「柔柔她只是天真了一點,太過容易相信別人,還不至于是笨。」
「那些就是笨啊!」顏瀚君惱怒道︰「她笨到連吃了虧都不知道,好心暗示她,她听也听不懂,還會反過頭來念一些自以為是的廢話,說有多氣人就有多氣人。」
「所以當初才把她交給你啊!」顏瀚雅品著茶香,溫煦道︰「芹她就是覺得該讓柔柔多點磨練,多懂一點人情世故,才把她交給你的,不是嗎?」
「照她那顆豬腦袋,就算是我也沒用,她那人的笨啊!就算跟她明示了,搞不好她還听不懂。」他愈想愈火大,「搞屁啊!別的人只是幾句好听話,就讓她樂得忘了自己是誰,從頭到尾,對我卻像是看待敵人一樣,簡直是狗咬呂洞賓!」
兄弟做了快三十年,顏瀚雅從沒見弟弟這樣針對一個人,說話還如此難听,這讓他大感意外。
「瀚君,你怎麼回事?」
被這麼一問,稍稍冷靜下來的顏瀚君雖緩下了火氣,可是心頭那股子的煩躁感卻怎麼也散不去。
想不通,他干嘛為了那笨女人的笨搞得自己煩心?
吃悶虧的人是她、被佔便宜的人是她,又不干他的事,不是嗎?
「沒事。」一語帶過,他不想再為這種無謂的瑣事煩心。
「你不高興……」做哥哥的那一個無法放著不管,試著找出問題癥結,「柔柔把你當敵人看待?」
覺得這話怪怪的,顏瀚君否認,「沒有!我才不在乎那笨蛋怎麼想。」
「也是。」彷佛沒听見他的否認,顏瀚雅設身處地的想,「雖然你對她的要求很多,感覺對她很嚴厲似的,但本質上,你對她的所有要求都是為了她好,做著對的事卻被人討厭,感覺一定會不舒服的。」
「哥,我就說不是了。」他還是否認,但心底的某一小部分卻很想附和。
再一次的,顏瀚雅像是沒听見,仍一徑的推論下去,「更何況,柔柔她待人一向和氣,是個很好相處的女孩子,看她對每個人都親切,卻獨獨對你擺臉色,一定讓你更不舒服了。」
「……」顏瀚君看著兄長。
顏瀚雅無辜回望,「是吧?」
「算了。」顏瀚君並不想討論這話題,更不想浪費精神與氣力為一個笨女人煩心,直覺帶開話題,「先吃飯吧!」
「瀚君?」顏瀚雅岳覺得不太對勁,但沒機會讓他細問。
敲門聲象征性的響了兩聲,隨即被打開,牧之芹探頭進來,「你們談完沒?」
「怎麼了?」顏瀚雅柔情萬千的看著小情人,知道她一定是有什麼急事才會這樣迫不及待的進來。
看見他,粉粉的臉蛋自然而然浮現薄暈,有幾分不好意思,有幾分彼此才知的羞赧之色,央求道︰「我有事找你弟,書房借我一下好不好?」
顏瀚雅不可能拒絕她。
模模她的頭,提醒她快些好準備吃飯,之後便把書房留給他們兩個使用。
「明人不說暗話。」幾乎是顏瀚雅一出門,那小女兒嬌羞的樣態就蒸發不見,牧之芹盤胸,用著雷同的冷漠表情說道︰「雖然我不清楚你是用什麼方法,但結果一樣,你其實是知道的吧?」
從她一進門開始,與兄長眉目傳情的互動雖然讓顏瀚君有些不是滋味。但是,看著翻臉如翻書,瞬間就擺起的冷面孔,加上她「同是聰明人」的問話方式,讓他再一次覺得她神似自己,當下那種不是滋味的感覺就好了許多。
看見同類的感覺不但讓顏瀚君的煩躁感放松許多,同時也讓他深深的肯定,當初他當機立斷的推了一把,讓兄長與她成為一對,真是最正確不過的選擇了。
想來,也只有神似他的她,才有足夠的堅韌與強悍,可以守護他那個玫瑰花一般的兄長……
「你很清楚的知道,我姊她才是這次土地收購案的最大功臣,是吧?」牧之芹把話講得很明白。
「那又如何?」他好整以暇的反問。
揚眉,她只有一個問題,「你知道,卻眼睜睜的看著她吃虧?任人佔她的便宜?」
「難不成-要我自斷右臂,當面給我得力的左右手難堪?」他反問,同時告知,「-要知道,培安可是從我接下公司後,就開始跟著我、幫我做事的人,可以說是陪我開疆擴土的功臣。」
她皺眉,不發一語的想了一下。
「出來做事就是這樣,爭功諉過這種事在職場中是絕對少不了的。」他說了。
因為是跟聰明人說話,所以他也下諱言,「培安能跟著我,而且還是一路的跟到現在,自然有他的一套,我也許知道真相,但我也絕不會出面責怪他,因為這就是社會現實,適者生存!」
兩手一攤,說得更白話一點,「他要是沒這點本事,或是存著婦人之仁,傻到放任眼前的利益溜過而不把握,也不值得我重用他。」
枚之芹點點頭,再開口,卻不是反駁,「我知道你的意思,讓你收留我姊,教她所謂的社會現實,已經很辛苦你了,確實不好讓你自斷右臂,就為了主持這種當事人都沒進到狀況中的正義。」
她一點就通,還這麼樣的明白事理,反倒讓顏瀚君皺眉了。
他很認真的懷疑起,這對姊妹真是同一個娘胎出來的嗎?
「既然-都知道,還想跟我說什麼?」他想不通。
「我想過了,她這陣子跟著你做事,雖然多少有磨練到一些,讓她的耐性……不管是對事還是對人,都成長許多……不過,速度還是太慢了!」她說。
「什麼意思?」他-起了眼。
「放心,我並不是在怪你,你能忍受到現在而還沒把她退貨回來,我已經很感激了。」她說。
「所以?」顏瀚君仍不知她葫蘆里在賣什麼藥?
「沒什麼,只是我認清現實,仔細的想過了,我姊那種無可救藥的天真,就算再耗上八年也是磨不掉了,所以我決定改變戰略。」她宣布。
他看她,有預感她的新戰略絕對是把他給算計進去。
看著那因為算計而晶晶亮的瞳眸,他嘆氣……「說吧!-要我做什麼?」
客廳里……
「顏大哥,你猜,芹她跟你家的顏小二在說什麼啊?」有人肚子餓的咕咕叫,等得很不耐煩了。
「可能有什麼事需要商量吧!」顏瀚雅恰然自得的翻著雜志,並不因為時間八點,還沒吃晚餐而心浮氣躁。
「什麼事啊?要商量這麼久?」她想不通。
放下雜志,顏瀚雅像是想起什麼,問道︰「柔柔,-跟瀚君在公司做事,做得開心嗎?」
「顏大哥,這要我怎麼回答?」她一臉苦惱,「做事就做事,其實都還好,可是你知道的,你家的顏小二不是一個好相處的人。」
顏瀚雅輕笑,因為她的坦白。
「而且不是我在說,最近他愈來愈莫其名妙了,芹說他內分泌失調。」她記著妹妹的話,挑重點來說。
「內分泌失調?」顏瀚雅怔了怔。
「是啊!就內分泌失調。」她點點頭,確認這名詞,還很好心的代問︰「顏大哥,你那麼厲害,用精油跟花草茶就可以把我的小痘痘啊、粉刺都治得服服貼貼,皮膚變得水水女敕女敕,那你有沒有什麼花車茶還燻香,是可以治療內分泌失調的?」
「我想,瀚君應該沒有這方面的困擾。」她的魯直跟實心眼讓顏瀚雅直想笑,「芹她會那樣說,只是隨口找個名目而已。」
「是嗎?」那她更不懂了,「那顏小二是為了什麼而陰陽怪氣?」
「這個嘛……」實話說,顏瀚雅確實沒見過他弟這樣煩躁過。
「啊!」問話的人突然大叫一聲,嚷嚷道︰「我知道了!」
沒開口,可顏瀚雅困惑的表情已經說明太多。
有人笑得志得意滿,很認真的宣布,「真的!我全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