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藍的天空艷陽高照、白雲萬里,明媚的陽光散滿了整個埒崖山。清油的草地依舊碧玉無暇,美麗的花朵仍然長開不敗,山澗的泉水還是直瀉不止,然而埒崖山的山神和土地卻已經沒有往日的好心情了。
躺在有大樹庇蔭的草地上,那一高壯一矮小的兩個身影頭頂著頭,腳分別指向不知道東南西北的哪一方,發出了他們已經連自己都數不清楚是多少次的感嘆。
土地一手舉起手中的木杖就向對面砸了過去,「山神,你說他們還要這樣持續多久啊?」被木杖打到的山神不痛不癢地睜開已經快要合上的雙眼,懶懶地開口︰「不知道,我怎麼會知道他們的事啊。」一個是天上至高的尊者,一個是曾經的水神——如今的妖怪大魔頭,他們的想法他哪里模得清楚。
土地驀然從地上坐起來,「你說,如果照他們這樣繼續下去,我們兩兄弟到底還能不能回到我們的窩里好好地睡上一覺?」一說起這事山神就不禁淚眼汪汪,急忙地撐起疲憊不堪的身子看向土地,「是啊,他們要是再這樣僵持下去,我們肯定一輩子也別想回到我們的床上睡覺。」要知道那張床是他們睡了千萬年的榻子啊,更何況這埒崖山上百年無一事,只懂得吃飽睡、睡飽吃的他們根本早就養成了戀床癖。如今被這兩個硬跑來擠床的神人妖魔給擠翻到外面來風吹日曬,他們早已經被折磨得不成「神」形,原本圓滾滾的身子硬是瘦了好幾圈。只可惜他們「神」微言輕,連資格法力都比別人小,根本就站不起來反抗,無奈之下,只好逼于劣勢找一些山洞樹下來學人界的一些瘋子一樣,說什麼以天為被,以地為床的混賬話。苦啊。
人苦,神更苦……
「山神啊,我們一定要想個辦法宋挽救我們未來的幸福。」土地語重心長地拍了拍山神的腰側。
「是的,土地大哥。」山神立馬恢復以往的精神,他不要再睡草地了!
「可你說我們應該怎麼辦呢?」模廠模自己垂在地面上的胡須,土地沉思地看著遠處那讓他心痛不已的房子——那是他自己親手搭建的啊。
「我也不知道啊。」山神憨傻地搖搖頭,想起赤松子尊者和魍魎姬之間的低氣壓雲層就讓他不禁打個冷戰。明明千年前兩個還是天上地下人人艷羨的一對神仙眷侶,怎麼現在會變成這個樣子啊?
「他們兩個現在之所以會變得這樣剛晴不定都是因為——」土地面露一絲詭異地看向一旁的山神。
「因為什麼啊?」山神呆愣的回答立即引來土地舉杖一敲。
「笨蛋!當然是因為他們兩個有情啦!你想想,那赤松子本來就已經遺忘了魍魎姬,變成-個無情無欲的天上尊者。但是你看他現在雖然沒有了記憶卻仍舊會不自覺地去關心魍魎姬,從他天天那麼細心地熬藥就看得出來啦。」那藥雖然是他們采的,可熬藥配制這所有功夫都還是弘嵩一個人在做,根本就不讓他們插手,當然他們也不會去插手就是了。
「所以他自己都很矛盾自己的心情,才會這樣沉默不語、陰陽怪氣的。反過來看魍魎姬,那就更好說啦,你想她被自己最喜歡的人關到那黑暗的深淵里面幾千年啊,那什麼都看不見的鬼地方,要是我還不如死掉算了;結果好不容易靠著蘇家小姐的出來,卻又踫到將她關起來的愛人,可想而知,她現在的心情有多復雜了。」土地 里啪啦一口氣說完,卻看到山神木愣愣地望著他。
「喂,你怎麼了?」又是一木杖敲了過去。
山神只是深吸了口氣,猛然拍起手來,「哇,土地大哥你好厲害,居然分析得這麼透徹。」
土地得意地一笑,「嘿嘿,小意思啦,其實有時間的話我還可以分析得更加透徹的。」「可是我們應該怎麼去做啊?」這才是重點吧。
「嗯……」土地微微皺眉,隨即朝山神招招手,「我給你說啊,就這麼去做……」只見那一高一矮兩個身影一會兒哦一會兒又嘻嘻哈哈地陰笑,驚嚇走了不少的鳥兒。
他們住了千萬年的窩啊,終于有希望回到他們自己的懷抱了!
「笨蛋,誰叫你去采白菊花了!那是送給死人才用的!」一杖敲向山神的後腦勺,土地順手扯過一朵泛出粉紅色澤的鮮花,「記得!要去采這種很粉女敕,很漂亮的花才行!」
「哦。」山神茫然地應了應聲,他又不知道白菊花是送死人的,而且為什麼一定要粉女敕粉女敕的?他覺得一點也不好看,還不如直接抱一棵大樹回去好了,還可以乘涼。
又是一木杖敲了過去,「還愣在這兒干嗎?快點采花啊!待會兒天就黑了!」
連忙收斂住心思,慌張地點點頭,蹲下高大的身子,連根拔起了每一株有著粉紅色花瓣的花。
日落時分,幽涼的濕意漸漸蔓延至山中的每一個角落,隨著夜幕的降臨,整個天空都映滿了閃爍耀眼的星辰。
站在竹屋門外的兩個「神」正互相推扯著。
「你快點進去!」矮小的身影拿起手中的木杖捅向身旁高大的黑影。
「不要,是你想出來的就該你進去。」高大的身影就靜靜地站在那里,不躲也不避。
「你!」矮小的土地氣急敗壞地低聲開口,「你還當不當我是你大哥?」
「是大哥的就不會勉強小弟。」
土地氣得吹胡子瞪眼,這小子平時那麼呆,現在好容易讓他呆上一回,他竟然聰明地對上了嘴。
「你……」正當他要繼續開口,房門突然打開,燭光的燈火照亮了他們的眉目。「你們兩個在做什麼?」漣水皺眉,半夜三更的,這兩個山神土地在搞什麼鬼?「我們……」兩個人張大了嘴,他們沒想到門會被打開,和他們開始設想的劇情完全不一樣。「你們怎麼了?」兩個人的舉止無措令漣水心起疑惑,「你們是不是有什麼事?」「對、對對。」土地立即應聲,「這個……我們確實是有要事找你。」
「哦?」漣水漾起笑容,她倒想看看他們會有些什麼「要事」找她。
「你們有什麼事?」
「我們、我們……」土地使勁用木杖悄悄捅向呆愣的山神,這家伙還不上去,東西還在他那兒呢。驀地往前跨了一步,山神吞了吞唾沫,才結結巴巴地開口︰「我、我們是,那個、就是……」笨東西,連個話也說不好!
一把拿走山神放在手小的花束,土地揚起笑臉看向漣水,「魍魎姬大人,我們是奉赤松子尊者的命令而來。」漣水雙眸一黯,「他的什麼命令?」
土地急忙走上前將手中的花束遞給漣水,「就是這個。尊者覺得讓魍魎姬大人待在這深山里太委屈了,就特地親自去山中給你采了這些鮮花回來。」凝視著土地手中的花束,漣水嗤身一笑,「是嗎?這是他給我的?」
憋住心中的冷汗,土地微微點頭,「是啊,這可是尊者親自去采摘的啊。」
親手拿起土地手中的花束,漣水慢慢地凝望著,淡聲開口︰「土地,你知道這些花是什麼顏色嗎?」
「當然知道,都是些粉紅色的花朵,,」土地連忙答道,嘿嘿,姑娘家最喜歡的顏色。
「那你知道我最喜歡什麼顏色嗎?」細柔的嗓音平添出一股蜜意。
「嗯……魍魎姬大人大概也是喜歡這種粉色吧。」
听這聲音他應該蒙對了吧,土地不禁暗暗呼出口氣。
「錯!」漣水的聲音驀然變得冰冷,將山神和土地嚇了一跳,「我喜歡的是白色。而他——是永遠都不會送我其他顏色的花的!」一把將花束扔到土地的身上,漣水半眯著隱隱透出綠光的眼眸,「別再玩這種無聊的游戲了,否則別怪我不客氣。」說完便一把將門關住,獨留下兩「神」繼續呆立在外頭。
「土地大哥,現在怎麼辦啊?」輕輕靠近被扔得滿身是花的土地,山神囁嚅開口。
慢條斯理地將身上布滿的花枝葉瓣抓了下來,土地淡漠地開口︰「此計不行還有下一計,一定要把我們的窩給奪回來!」
「嗯,大哥,我支持你!」山神立即點頭。
夜涼的清風拂上兩個人的面頰。
「大哥……」「嗯?」
「我看我們還是先找個山洞睡一覺吧。」
瞠大了雙眼,山神努力地將那小小的針頭穿過布匹,緊接著一陣驚天動地的呼聲驀然響起。
「怎麼啦?」揉著尚未睡醒的眼眸,土地從山洞里慢慢地走了出來。
「大哥!」山神一張粗厚的面龐可憐兮兮地轉了過來,將手指伸到土地的面前,這都是照他的吩咐所做的成果。被那差點觸到眼楮里的針頭嚇了一跳,土地才咧咧地開口︰「你真的自己開始縫制衣服啊?」
山神委屈地點點頭,「因為我那天晚上的失態讓土地大哥一個人承擔了所有的事,所以我才想自己把下一個計劃完成。」掩不住心中的感動,土地一把拍向山神的腰側,「有志氣。不愧是我的兄弟,我們一定要齊心合力把我們的窩給奪回來!」使勁一點頭,山神立馬開口︰「可是大哥,你看看我們根本就不會縫制衣衫,這可怎麼辦啊?」
土地揚起垂吊的白眉,微笑地看向山神,「我們雖然不會,可是不代表別人不會啊。」
「大哥的意思是?」
「嘿嘿……」土地笑得狡詐地望著山神呆傻的臉,「當然是指我們的腳底下了。」
「啊!我知道了!」山神驀然睜大雙眼。
「人界!」兄弟倆異口同聲地說道。
清晨,山中白霧漫漫,周圍看似清靜,但是若仔細豎听,便會听見有百鳥的嗚叫。只見兩個鬼鬼祟祟的身影自濃霧深處快速地飛躍而過。
「大哥,這回能成功嗎?」山神微微皺眉,看向一臉肯定的土地。
不停地觸動著點地的木杖,土地自得地一笑,「當然啦,男人就喜歡溫柔體貼的女子,這回一定沒問題。」
「哦。」雖然還是有點不敢相信,但是山神仍舊是乖乖地點了點頭。
「對了,待會兒演戲的時候你一定要演得逼真一點,不然事情砸了就找你負責!」土地威脅地朝山神一瞪眼,這個笨蛋這次不可以再出紕漏了。
「嗯!」山神再次使勁點頭,「我一定會努力的。」他一定會努力見到尊者時別腿軟。
他們在一間屋前輕輕落地。
「快點進去把這個放到桌子上。」四下看著有沒有動靜的土地喚住山神。他早就打探好了,這尊者清晨還未大亮便要去山澗靜心,他們就趁此時把一切都布置好。
「哦。」山神一溜煙地跑進這本是他的屋子…但是現在沒有時間給他感慨,立即放下東西便跑了出來,「大哥,好了。」
土地微微點頭,「好,現在我們找個地方躲起來。」
兩個身影又鬼鬼祟祟地開始在屋子四周找尋最佳躲藏地點。
山中的濺泉打濕了他瘦長的體魄,掬起一口清泉飲入口中,弘嵩才輕輕地自十來丈的水潭中躍了上去,而頃刻之間,原本濕漉貼身的白色衣衫也恢復成了以往那般的干淨舒適。
他在這山中住了多久了?
耳邊響起的「嘩嘩」水聲讓他失神,他沒想到自己竟然會放下手中伏妖的重任,帶著那令他心煩息乩的蘇漣水來到這遠離塵囂的深山中。
蘇漣水……
她應該是恨他的吧?雖然他沒有印象,但是他確實曾把她封印在那無邊無際的萬劫深淵之中!心中驀然一絲糾痛,他沒有多想,因為他知道那是因為蘇漣水而土地連忙揮手,「不會?誰說不會?這當然是魍魎姬大人親自縫制的,尊者又怎麼會說她不會縫制呢?」
他雙眸一沉,是啊……他又是如何知道她不會縫制的呢?
見弘嵩陷入沉思,土地連忙繼續開口︰「尊者,你看魍魎姬多有心啊,這衣衫縫制得多精細、多好看哪。」幸好他是神仙,不然買這件衣服的錢就夠他心痛的了。
微微抬起頭,弘嵩看向土地和山神,「你們倆可有仔細看過這衣服?」
「看過了,就是白色的衣服嘛。」土地搶先答道,這次顏色上總沒有問題了吧。
弘嵩雙眼半眯,將衣衫遞給土地,「你們自己好好看看這衣衫擺尾的里子。」說著便徑自朝廚房走去。
看著在眼前消失的背影,山神、土地急忙將衣服下擺拉開,雙眸驀然一瞠。
怎麼會這樣子呢!他們為什麼剛開始的時候沒有看見!
只見那衣擺上縫有一朵七彩祥雲,雲中竄出一只剛剛露頭的雲燕一——是京東十二址房的特殊標記。
愕然地丟下手中的衣衫,土地忍不住使勁跺上兩腳,這做衣服就做衣服嘛,干嗎還做個標記在上面啊!
「大哥……」那他們剛才的表演不是全都砸了?
緊緊握住手中的木杖,土地低聲開口︰「看來我們要用最後的絕招了。」
看著眼前穿梭忙碌的兩個身影,漣水和弘嵩都不禁皺起了眉頭。
這山神和土地又在搞什麼鬼?太陽快要落下了卻將他們帶到這山中的綠水草地中來。夕陽的余輝雖然美麗,漫天的紅霞也盡人雙眸,但是現在太陽已經落在了半山腰上,怕是再過一時半刻便要夜幕了。「你們兩個究竟要做什麼?」漣水凝視著兩「神」忙得喘不過氣來的身影,不知他們又要耍什麼花樣了?「好了好了、別急,馬上就好。」土地急忙應道。
「開飯嘍!」山神雷大的嗓門在整個埒崖山回響。
感覺到腳下微微顫抖的地面,漣水緊皺住了眉頭,選擇這個時候在這里吃飯?弘嵩漠然地望著四周的景色,為何這里的景色他會沒有見過?在埒崖山住了這麼長的一段日子,他早巳模熟了這里的地形,但是為何這里他卻從來沒有印象?只見土地木杖輕輕點地,一張木桌和四張椅子便驀然從山土中冒了出來。「請坐請坐,剛才實在是太忙了,所以沒顧得過來。」土地急忙招呼著今天兩位重要的「客人」。見漣水和弘嵩各自挑了離對方最遠的椅子,山神土地立即迎了上去,「嘿,這里是我們的位子,二位中間請。」說著便要使勁將人推過去。站起身,漣水嬌媚地一笑,「若是你們兩位預定了位置,那我得再變出大一點的桌椅來,免得沒地方可坐。」說著兩眼便閃出絲絲綠光。
兩神急忙揮手,「不了不了,就這麼坐著就好。」開玩笑,那天的地動山搖連他們這埒崖山都波及到了,若是讓這魍魎姬在此地施法,怕是山崩地裂之事了。
瞥了他們兩人一眼,漣水才緩緩坐下,雙目淡淡地看向與她對坐著的弘嵩。
他的神色還是那般的淡漠,回想起每天清晨放在自己房門的湯藥,漣水半眯住雙眸。他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每天都親自給她熬藥?那淡淡的沉香迷惑了她的心志,難道他那麼辛苦地熬藥就是單單為了保留她的性命以伏捉其他的妖魔嗎?
理不清,弄不明,她似乎隨著這由衷的靈氣漸漸蛻化著自己原本充滿憤恨的心。不行!她能這樣沉迷下去!她必須回到塵世,她還有復族的重任!
「上菜上菜,兩位快點吃啊,這可是我和山神的拿手絕活。」
看著眼前漸漸放滿桌子的菜肴,漣水和弘嵩才拿起碗筷慢慢吃起來。
「怎麼樣?怎麼樣?好吃吧?」看著兩人每夾起一道菜,土地山神便笑眯了眼。
「一般。」漣水輕輕開口,雙眸窺了一眼笑得太過夸張的兩神,「你們兩個為何不吃?」
「呵呵,我們想先讓你們品嘗啊,等你們先吃遍每一道菜,我們就馬上上桌。」土地連忙嬉笑道。
見兩人逐漸將每一道菜肴都嘗過了,山神土地簡直快樂得想跳舞,他們的窩啊……
「你們還不吃?」漣水皺眉。
「好好好,我們馬上就吃。在我們吃之前先給各位解釋一下我們做的菜名。」土地清了清嗓子,指著一碗白水豆腐菠菜湯,「這就叫做‘海枯石爛’。」
山神也指著另一盤清炒竹筍,憨傻地開口︰「這叫‘青梅竹馬’。」
「這叫‘紅豆相思’。」
「這叫‘鸞風和鳴’。」
「這叫‘比翼雙飛’。」
「這叫‘夫唱婦隨’。」
驀地,一個拍桌子的巨大聲響驚嚇住了土地神和山神,「夠了,不要再念下去了。」駭然看著臉色別與以往的尊神,山神和土地縮了縮脖子。怎麼會這樣呢?他們本來以為先開口的會是魍魎姬,結果怎麼會是尊神先沉不住氣……弘嵩的心不停地翻絞著,這一句句郎情妾意的成語讓他緊握住了雙拳,心中那股噬人的疼痛是從何而來?為何讓他那麼痛苦?半合著雙眸,漣水掩住心中的酸澀,那一連串的菜名似乎變成了一根根銀針,每每都穿刺著她的心髒。的確,那曾經的海枯石爛、那昔日的鸞鳳和鳴、那相守的比翼雙飛、那愜意的夫唱婦隨,如今都變成了她最痛苦的回憶。而今的她只是為了滅世的妖魔——魍魎姬!
「你們不要這麼緊張,大不了我們不念就是了。」隨著土地緩和氣氛的話,山神也連忙點頭。
「既然飯也吃了,那我想回去了。」漣水看著晚霞。
山神、土地對視一眼,然後嘻嘻一笑,「好啊,若你們能走得回去就回去吧。」
見漣水和弘嵩突然都皺緊了雙眉,土地搖搖頭道︰「放心,這只是剛才吃的飯菜暫時攝取了你們的法力,明日清晨便會恢復的。土地老兒我在此先給你們說個對不起,實在是我們長期沒有房子睡,累得已經快支撐不了了,所以就煩請二位今日暫時委屈一下了。」
「你們!」漣水雙眸一沉,身上果真絲毫的法力也沒有。
「對了,忘了告訴你們,現在這個地方是埒崖山的迷失森林,即使是神也不見得能輕易走出去。今晚你們又沒有法力,還是好好待在這兒,等法力恢復了再找出路吧;或者等我們飽睡了之後再來接你們也行。」隨著土地懶懶的低語,那高壯和矮小的身影逐漸消失在山土之中。
他們現在終于可以回去重拾領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