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雯!要不要參加啦啦隊。」小蘭跑到我面前說。
我正在看著全台灣最受歡迎的鄉土連續劇「飛娥在天」,真懷疑它要演到什麼時候,我都考完大學聯考,現在已經是個大學生了,它還沒完沒了的播。
「蘭!你擋到我了。」演的正精彩說。
「厚!這有什麼好看,沒完沒了,我看你畢業了它還沒演完。」小蘭說著說著把遙控器奪去,轉到ESPN,然後看見一群穿著迷你裙的女孩在跳大腿舞。
「你干什麼讓我看跳大腿舞,飛娥就快要死了,我要看是誰救他啦!」飛娥你等我,我馬上就回來。
「你有沒有常識啊,這是全美啦啦隊大賽的現場轉播。」
「喔!」我敷衍的回答她,因為我的視線落在她手上的遙控器,準備一舉奪回,什麼啦啦隊,管他的,我的飛娥比較重要。
「雯!我說認真的你有沒有在听,我們一起去參加啦啦隊。」她把遙控器放進口袋,很大聲的對我說。
我想我是清醒了,什麼!加入啦啦隊,雖然我的臉蛋與身材都不錯,但是要我在一大群人面前跳舞露大腿,我做不到。
「蘭!你在開玩笑喔。」真希望她只是隨便說說,趕快把遙控器還我。
「我可是很認真的,你看電視上,多酷啊!我們條件這麼好,不去參加真的太可惜,再說你小時候不是有學過舞蹈,跳這個一定沒問題。」小蘭很認真,看來她不是開玩笑。而我是看不到飛娥到底被誰救走了。
「拜托!我那時候才五歲,而且學沒二個月就被老師趕走了,再說我學的是中國傳統民俗舞蹈,難不成要我在啦啦隊單跳彩帶舞啊,」
「我們贏在臉蛋和身材,其他的等我們進去再練就好了,而且听說進啦啦隊之後追求者會絡繹不絕的涌進。哇!好像美國的電影一樣。」她真的很陶醉在自己的幻想中,忘記現在是身處台灣。
要是被老媽知道我要在眾人面前露大腿跳舞,她可能會跟我斷絕母女關系。
要是被老爸知道可能好一點,他會幫我布袋「船船」打包回家,不讓我讀了。
要是讓阿嬤知道她可能會說︰「你不如去跳野台秀,還有錢賺。」
我想著被家里人知道我參加啦啦隊後的景象……算了!我還是不要沖動。
「不行啦!萬一被我家里人知道就完了。」
「都什麼時代了,再說你現在離家幾百公里,而且再過幾天你就滿十八歲了,該是獨立自主的時候了,你再想想,可以成為眾人的目光焦點。」小蘭說的很認真讓我有點心動。
「可是……可是……」我還是很猶豫。
「可是什麼,難到你想大學四年就這樣平平淡淡的渡過嗎?年輕只有一次,等你月兌離了學校,回憶其中一點一滴,你會為這曾經的瘋狂感到不虛此行,將來你小孩的床邊故事一定多彩多姿,而不是千篇一律的丑小鴉與白雪公主。」小蘭真的很希望我陪她一起加入啦啦隊。
我覺得小蘭以後一定是個超級業務員,我已經快被她說服了。「如果我說不要呢?」
「那我剛剛說那麼多都是講心酸的喔!」
「嗯……我要考慮一下。」這件大事我真的要好好想一想。
「我就知道你會這樣,所以我下午去報名的時候順便幫你一個忙。」小蘭賊賊的對我笑。
「幫什麼?」該不會……
「幫你報名啊!不用謝我了,誰叫我們是好姐妹。呢!」她一邊說一邊把遙控器丟還給我,好感動!遙控器終于回到我手上了。
「不會吧!陳幼蘭你……你……」我錯愕的接住遙控器。
「我要先去洗澡了,明天下午四點記得到體育館喔。」她留下這句話,也留下不知所措的我。
此刻我的腦袋一片混亂,連遙控器在手上都忘了轉台看我最喜歡的飛娥在天,電視里金發璧眼身材又好的女孩不停的在跳著我可能也要跳的舞蹈,看著她們被拋在空中的模樣,我的心不知道被拋去那里。
一整個早上都沒心情上課,因為還在煩惱啦啦隊的事,要怎麼樣才能不去參加又不讓小蘭失望。
如果沒有一個比較好的理由就放小蘭鴿子,她一定會很生氣然後不理我。
但是如果我去參加的話,老媽一定不會放過我,而且要我對著那麼多人跳舞,我會害怕的不知道要怎麼跳。
記得五歲那年,為了滿足老媽的虛榮心,因為附近王媽媽與李媽媽的女兒都去參加才藝班,為了不讓她失去面子,于是就把我送去學舞蹈。
天生缺乏運動細胞的我,對于跳舞這種全身都要動的運動,真的難倒老師了,還記得我在跳彩帶舞時都是被彩帶包住全身的。
就在怎麼教都沒有長進的情況下,老師終于也受不了,于是叫老媽把我帶回家,但老媽還是苦苦的哀求老師再給我一次機會,結果老師被老媽的眼淚感動,決定再給我一次機會,而我也留下痛苦的眼淚。
我覺得老媽應該去當演員,因為演技太好了,她一定會紅。
就這樣我繼續接受魔鬼般的訓練,因為老師得到我媽的首肯,毫不留情的把我教到會,因為這已經關系到她與老媽的面子問題。
一個月後,社區舉辦兒童才藝大賽,終于到了老師展示訓練成果,老媽展現栽培果實,而我光耀門眉的時候。
結果我害老師的臉變的跟大便一樣,害老媽面子掉滿地,害的我自己再無面目見我的列祖列宗。
因為我一上台看到那麼多的人,當場傻住,此時音樂響起,我的眼淚也隨之落下,音樂不停的演奏著,我不停的顫抖著,就在音樂到達最高潮時,我金黃色的尿液也隨之流泄下來。
從此我再也不跳舞、再也不敢站在舞台上,我得了表演恐懼癥。
這就是我煩惱的地方。
「喂。你今天怎麼怪怪的。」又是那個討厭的聲音。
「要你管!」我心中的悶氣正苦無發泄,你自己送上門來,別怪本姑娘無情。
★★★
「我看你今天怪怪的,好心問你耶!!」我看你是來惹我生氣吧!笨蛋。
「並不需要你的好心。」
「真是一點都不可愛!」你終于要把內心的不滿說出來了。
「我就是這麼不可愛,不過比你好多了。」
「我……我怎麼樣了。」
看著他我嘆了口氣,然後擺出一副你沒救的表情,沒有說話就這樣看著想要知道答案的他。
「喂,你那什麼表情,我到底怎麼樣了。」
「我覺得你去理個光頭會比較好。」看到他頭上缺了一塊的頭發實在很不搭調。
「拜托!我可是留了好久耶!」他模著殘缺的雜毛說。
「但是你這樣禿了一塊,實在有礙觀瞻。」
「……」看著你說不出話的表情,我的心里就有一股莫名的快感。
誰叫你要在本姑娘暴風圈漸漸大時,踏入警戒區,算你倒楣。
因為滿腦子都在想要怎麼吐嘈時,所在啦啦隊的事竟然被我拋在腦後,等我又想起時已經快到四點了。
匆匆忙忙的趕到體育館。只看見人群潮涌的般的匯集在門口,不過是選個啦啦隊員這麼多人來看嗎?
我費盡千心萬苦,冒著被吃豆腐的危險在人群中鑽動,試圖找尋一絲絲的空隙進入人里面,當然我的手是放在胸前保護著我冰清玉潔的身驅。
突然一陣音樂響起,很搖滾的那種。
好不容易看見里面的情況,原來有幾個女孩子在跳舞,難到這就是進入啦啦隊的考試項目嗎?
看著那些跳舞的女孩,我只能說跳的太棒了,全場的目光大概都被她們吸引過去了,音樂的節奏配合舞蹈的動作一切都是那麼的完美,我想我是一輩子都沒辦法觸及的。
音樂結束,全場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看來他們一定入選了。
「下一位報名者……陳幼蘭同學、還有吳玉雯同學請準備。」廣播器傳出小蘭的名字還有……我。
不會吧!正當我錯愕的想轉身逃跑時,有人從後面推了我一把,然後我就進入了初選場地里,然後小蘭就看到我,然後她就走過來抓住我的手說︰「我就知道你會來,好姐妹。」然後我們就成為全場的焦點。
「蘭!如果我現在退出行嗎?」我希望她說可以。
「你說呢!」小蘭搖著頭對我說。
「可是我什麼都不會,怎麼辦。」此刻我的心跳已經不能用每分鐘來算。
「你還記得高中畢業旅行時,老師叫我們每個人都要準備一個節目嗎?」
「你是說要再跳一次那個舞喔!」
「沒錯,等一下音樂出來我們就跳,就像那時候一樣,你一定行的。」
「拜托!我現在腦筋一片空白,而且那時候人沒那麼多。」看著人山人海的場面,我的腳在發抖。
「陳幼蘭同學、吳玉雯同學請上台。」廣播器又傳來我倆的名字。
我覺得我好像是要上斷頭台的犯人,午時已到,行刑……
站在台上兩腿不由自主的在顫抖,抬頭一看,數以百計的眼珠子,目光全落在我身上。
如果現在是上台領獎,老媽∼定最開心,女兒終于光耀門眉,她自己也揚眉吐氣,但是現在的情形完全不同。
看著小蘭她笑的是那麼自然,而我的五官大概已經打結了。
我覺得小蘭天生應該就是被眾人所注目的焦點,在她身上我看見了從容不迫的態度,對于這種場面好像駕輕就熟般。
從前也是這樣,不管大大小小的場合,只要小蘭一站在台上立刻吸引眾人的目光,在她身上有種特別的吸引力,而這些是我沒有的。
我竟然有點妒嫉,因為我也想像小蘭一樣成為人群里最閃亮的一顆星,但是從小到大我永遠只能當一個觀眾,在底下默默的觀賞著、羨慕著。
此時音樂響起,好熟悉的音樂,一幕幕的舞蹈動作從我腦中閃過,好像投影片般,一片接著一片,我記起來了。
小蘭看著我,笑的很開心,在她的笑容里我彷佛听見「雯!我知道你一定行的,我相信你,來!我們開始盡情的跳吧,不要管他們的眼光,這個世界就剩你和我。」
我的腳不再抖了,看著小蘭對她點了點頭,示意我準備好了。
深呼吸一口氣,我隨著音樂舞動身體。
整整三分鐘,我陶醉在這個舞台,看著底下密密麻麻的人群,恐懼沒有找上我,我想我是克服了。
小蘭!謝謝你!
倏地!我的眼前一片漆黑,觀眾不見了、評審不見了、就連小蘭也不見了,只剩音樂聲在耳邊環繞。
不久連音樂聲也沒了,我好像掉進了一個黑洞中,呼吸變的有點困難,「空氣」我第一次覺得它如此重要。
如果這是一場夢,麻煩讓我快點醒來,「救救我!」對著黑暗我不斷的吶喊著。
忽然!我的身體開始急速往下墜,我的雙手胡亂的揮舞著,希望能抓到個東西,此時有個人伸出手把我捉住,將我抱起。
★★★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睜開眼環顧四周,是在一個小房間里,我躺在白色的床上,左手邊有一個大鏡子,好險還看得到鏡中的我,證明我還存在這個世上。
總覺得這里的環境有點熟悉,但一時之間又想不起來。
我記得剛剛在舞台上跳著舞,而且我已經不懼怕在人,群面前表演了,想想一切都要謝謝小蘭。
「雯!你終于醒了。」小蘭忽然沖進來嚇了我一跳。
「你剛才在舞台上昏倒,把我嚇死了」
「我……暈倒……」我很茫然。
「對啊!你有貧血也不說一聲。」
「我有貧血?」不會吧!老媽說我小時候最好養,有什麼吃什麼,怎麼會貧血。
「你自己不知道喔!」
我搖頭,原來我是因為貧血才昏倒,那我現在身處的方位應該很明顯了,學校的醫務室,難怪我覺得環境很熟悉。
天啊!開學才不過幾天,我就進來兩次,看來我可以跟護士阿姨商量一下,讓我住在這里或是打個工什麼的。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阿強學長來了。
「學妹你還好吧!」他細心的問候彷佛冬天里的太陽,這麼溫暖。
「嗯……我沒事了,謝謝學長。」他為什麼要這麼關心我呢?
「雯!你們慢、慢、聊,我還有事先走了。」小蘭你還真懂得為我著想,但你現在走的話我會很尷尬。
「蘭!嗯……」想個辦法留她下來,此刻的我沒有能力一個人面對阿強學長。
「啦啦隊的選拔怎麼樣?」好不容易想到。
「你好好休息!回去我再告訴你。」這句話說完,她也走出醫務室。
嗯……,此時的氣氛只能用冷到冰點以下來形容。
就是……非、常、冷。
其實我也有跟學長單獨去吃過一次冰,可是當時的氣氛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好尷尬,可能是我不習慣躺在床上講話吧!
我安慰著自己。
「我從來沒有進來這里過。」他終于打破沉默。
「什麼?」但是我卻還沒回過神。
「你舞跳的很好。」
「是嗎?我隨便亂跳的啦!」還好他不知道我小時候的糗樣。
「你再睡一下好了,等一下我再帶你去吃東西。」
「不用麻煩學長,我沒事了,真的!」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他笑了笑,走出醫務室,沒有說只字片語。
也許是我上輩子修來的福氣,萬人迷的阿強學長竟然對我這麼好,難道他想追我,不會不會,我長的又不是挺好看,他怎麼會看上我,也許只因為我是他直屬學妹的關系吧!
果然還是改不了胡思亂想的習慣,也許只是單純的關心罷了。
沒辦法從小就這樣,只要有人對我好,就會讓我覺得他是不是有什麼企圖,其實他只是手上多了一些糖吃不完分給我而已。
好朋友不理我時,我就會想是不是哪里做錯惹到她,其實只是那幾天她MC來了不想理人罷了。
我想有一天我會因為想太多而精神崩潰。
我又在亂想了。
門又被打開,我想我快變成名人了,大家都想來看看那個跳舞跳到一半昏倒的人是誰。
看到眼前的人時,我的表情只能用驚訝兩字來形容。他怎麼陰魂不散。
「听說你跳舞跳到暈倒,真厲害!」死笨蛋、臭笨蛋,你是專程來笑我的嗎?
「好了!我的糗樣你已經看到了,你可以走了。」我冷冷的說。
「哇!都躺在床上了火氣還這麼大。」
「你試看看在一群人的目光下暈倒,然後好不容易想要靜一靜平復心情時,又被無聊的人打擾,如果是你氣不氣。」最後一句我說的很用力。
「嗯……真的滿慘的,剛才有很多無聊的人來看你喔!」他說的很輕松。
天阿!你不會真的那麼笨吧,無聊的人就是指你。
「我想休息了,請你出去。」算了還是白話一點告訴他。
「喔!我以為你想找人聊一聊。」
「並不想。」就算要聊也不會找你。
「那我走了!」
「不送。」
「對了!」你又想干嘛。
「我只是來換藥,剛好看見你躺在這所以過來看一下,我並不是無聊想看你糗樣的,拜拜。」
我誤會他了,那剛才我是不是說的太重了,怎麼會這樣。
笨蛋!都是你害的我又要煩了。
★★★
一個小時後阿強學長出現,他很守信用的要帶我去吃飯,他的笑容仍然像陽光一樣。
看著他我有些猶豫了。
如果我答應跟他去吃飯,那以後他一定會常約我,接下來就是約我去看電影,然後約我出去玩……最後就變成男女朋友。
我媽常說帥的男人靠不住,那阿強學長在我媽靠不住名單排行榜可能是第一名。
但是總有例外的吧!
現在第一特獎擺在面前卻不去拿,被小蘭知道一定罵死我。
可是……看到他的時候總是有些奇怪的感覺,∼種讓我怯步的感覺,我不會形容也無法形容。
「學妹!你在想什麼,走啊,吃飯去。」
催什麼,沒看到我還在想著到底要不要領你這張第一特獎嗎?
「嗯……學長可以再等一下嗎?」
「你在害怕什麼呢?」
我……我到底在害怕什麼,只不過吃頓飯而已。
★★★
「小蘭!下午的啦啦隊到底怎麼樣了。」我回到宿舍第一件事就是問她。
「真好!我也要暈倒,這樣就有帥哥陪吃飯了。」
「厚……別再取笑我了。」真受不了她。
「說一下,你們去那里吃,說了什麼、做了什麼。」好奇寶寶都沒你這麼好奇。
★★★
正當我還再猶豫不決的思考到底要不要去吃飯時,阿強學長已經幫我決定了,他抓起我的右手,把我拉起病床,拉出醫務室,一切都來的那麼突然,讓我連思考的時間都沒有。
他的手掌很寬大、厚實,手指間的地方有一層厚厚的繭,我想是因為彈吉他的關系吧!
在我失去意識的時候,有一雙手捉住了我,是不是他呢?
雖然很像,但我知道不是,因為沒有那種熟悉的感覺。
就這樣,阿強學長一路拉著我,走向餐廳。
每次在做一些重要的決定時,都要想好久,然後詢問眾人的意見,再經過幾番深思熟慮,結果還是沒有一個答案,所以認識我的人都知道,絕對不要找我商量事情,因為我一定會讓原本簡單的事變得更加復雜。
所以小蘭每次都不問我就幫我做好了決定,啦啦隊的選拔就是她的杰作,而我會來這讀書也都是她的決定。
把我跟阿強學長去吃飯的前因後果一一的跟小蘭報告了一遍,她露出了滿意的表情,好像在說「很好!都有照我的劇本在演。」看來這出戲她當定導演了。
「下一步該怎麼做呢?讓我幫你好好想一想。」她一個人在那自言自語。
「該說的都說了,你可以告訴我啦啦隊的事了吧!」
「我覺得你接下來應該欲擒故縱,吊吊他的胃口。」
「我想知道啦啦隊的事!」你到底要不要說啊?欲什麼擒故什麼縱。
「男人都是這樣,愈容易得到的東西愈不會去珍惜,所以你要讓他覺得你比任何東西都珍貴。」她愈講愈開心了。
「陳幼蘭,我生氣了。」
怎麼感覺我們的對話好像雞跟兔子、馬跟魚一樣,完全不搭。
「你干嘛那麼想知道啦啦隊的事呢?你現在應該想想怎麼讓那個第一特獎,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我跟阿強學長沒什麼。」我趕緊撇清關系。
「那是現在,但是很快就會有什麼了。」
「拜托你不要亂拉線、亂放箭。」
「吳玉雯!我告訴你,如果你笨到這麼大的獎品擺在面前都不去拿的話,那你真的是沒救了。」小蘭此刻變的好認真。
「他……他又不是什麼獎品,而且我才認識他沒幾天。」八字都沒一撇,你緊張個什麼勁。
「你放心,好姐妹我一定會幫你的。」她好像還沒听懂我在講什麼。
「對了!小蘭,我暈倒時是誰把我抬到醫務室的。」到底是誰呢?我要好好謝跚他。
「喔……這不重要啦!反正你也不會想知道。」她轉身想進房間。
「想……想……我想知道,告訴我……」我用哀求的眼神看著她,于嘛那麼神秘,我不過是想謝謝他而已。
「就是那個被球K到,跟你一起進醫務室的家伙。」說完她進房把門關上。
我呆呆的,呆呆的站在原地。
★★★
為什會是他呢?躺在床上反覆的思索著,奢望理出一些頭緒。
愛因斯坦的相對論說的沒錯,時間果然是相對的。現在的我只覺得牆上的時針與分針走的好慢好慢。
看著小蘭睡的那麼熟,她明天早上起來一定會覺得怎麼時間過的那麼快。
我想今晚又不用睡了。
隔天一一大早啦啦隊選拔名單公布,小蘭被選上了,而我如願的沒有中選,雖然是意料之中的事,但還是有點失落感。
不管參加什麼比賽或考試,總是希望榜上有名,不然人家會覺得你很遜,況且大多數的人只會看你最後的結果,才不會管你在過程中是如何拼命。
聯考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
★★★
上課時目光一直不敢飄向那個笨蛋,啊!不能再叫他笨蛋,好歹他也救了我一命,但是他叫什麼名字,完了!忘記了。
李光義、李笨義、李蛋義、李什麼義的……算了。
到底要不要跟他道謝呢?
正當我還在掙扎時,他朝我面前走來,怎麼辦?謝還是不謝?
愈來愈近了,我的心跳也愈來愈快。
干嘛!不過是聲謝謝,有什麼大不了的,說一下也不會少塊肉。
「謝謝!」在他擦身而過兩步的距離,我很小聲的說了這兩個字,小到連我自己都听不太清楚。
「你說什麼?」他停下腳步轉身問我。
「沒有啊!我沒有說話。」真懷疑他是不是順風耳投胎。「有,我明明就听到,你再說一次。」
「沒有,我根本沒說話。」打死不承認。
不知道為什麼,每次看到他就想跟他作對、斗嘴,所以本來要道謝的,一看到他就說不出口。
真是的,你就不會當做沒听見然後走過去,回什麼頭、求什麼證,何必什麼事都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我肯定你有說,不承認就算了,但是你的謝謝我還是有收到,不客氣啦!」
原來他听到了,原來抱我去醫務室的真是他。
「你每天都跑醫務室,我看你去當小護士算了。」他開玩笑的說。
你既然听見了就乖乖的走過去,為什麼要冒出這一句討厭的玩笑話,逼的我想跟你頂嘴,看來我們真的是水火相克。
「……」我不發一言的怒視著他。
「怎麼樣,是不是覺得救命恩人很帥啊!」
丑……丑死了,你不要以為抱我去醫務室就了不起,多的是人想抱,我看你八成是想吃我豆腐。
真想這樣跟他講,後悔說出謝謝兩個字。
「……」算了,忍住,今天不想跟你吵。
「不像你耶,都不反擊。」
我怕一反擊就停不了,那你就會死的很難看。
「好啦!不跟你杠了,說正經的。」
「……」我冷冷的看著他,拜托!誰在跟你杠,從頭到尾都是你一個人在那里「畫休」。
「喂……你剛剛上課的筆記可不可以借我抄一下。」他現在的態度卑躬屈膝,我看了有點不太習慣。
「不要!」我干淨利落、簡簡單單的回答他。
「不要這樣嘛!好歹我也幫過你。」
「……」誰叫你剛剛要說那些討厭的話,本姑娘可不是好惹的。
「對不起啦!我這個人就是口無遮攔,剛才是開玩笑的,你不要生氣。」現在道歉太晚了。
「我考慮考慮,看看要不要接受你的道歉。」
「……」干嘛,你以為不講話擺一個可憐的表情我就會借你嗎?
但是看他那可憐樣,算了,借他吧!唉,真是沒原則。
「拿去!」誰叫本姑娘心地好。
「謝啦!下次你再暈倒,我一定會再幫忙把你送去醫務室。」他拿走我手中的筆記,留下這句話。
笨蛋笨蛋笨蛋,希望你嘴巴爛掉。
再度後悔借他筆記,因為以後一定沒有寧靜的日子過了。
結果小蘭沒參加啦啦隊,她說都是因為她硬拉我去表演,所以我才會暈倒。
「如果我不找你去啦啦隊,就不會發生這些事,況且我一個人在那里面也沒意思,我們是好姐妹所以要同進退。」她認真的說。
我沒有再多說些什麼,因為我知道小蘭一旦做了決定就不會更改。
其實我要謝謝小蘭的,要不是因為她,我現在還不敢站上舞台呢。
所以小蘭你真的是我最好最好的姐妹,最知心最知心的朋友。
之後的日子就變的平淡起來了,除了那個笨蛋還是常常惹我生氣,跟我斗嘴,還有我終于知道他的名字叫做「李民義」,小蘭告訴我的。
這樣平淡的日子過了幾個星期,直到學長再次的邀約。
★★★
人生有許多的決定,但往往都是二選一或是多選一,你一定要從一堆看似都對的選項中,選擇一個會後悔的答案。
聯考如此、愛情如此。
運氣似乎扮演著舉足輕重的角色。
為什麼我要說這麼多呢?因為剛剛發生的事又讓我開始亂想。
「學妹!下課後有事嗎?」阿強學長跑來問我,看他滿頭大汗的樣子,難不成是什麼晴天霹靂的大事。
「有什麼事嗎?學長。」我遞給他一張面紙。
「謝謝!就是我們社團晚上要辦一個小型演唱會,想邀你來看。」
「真的嗎?好哇!」我完全沒有經過思考就答應。
然後他叫我早點去,他說會幫我安排一個視野最佳的位置。
這是我生平第一次看演唱會,而且還是坐在貴賓席,嘻!問小蘭要不要一起去看!
正當我陶醉在演唱會的景象時,那個笨蛋義從我面前走過,真是的!每次我在幻想時他都會出現煞風景。
想一想今天還沒吐嘈他幾句,怪不舒服的,正準備轉身罵他時,話卡在喉嚨說不出來,因為想到一件重要的事。
啊!完了。
答應今天晚上要教笨蛋義微積分的,我竟然忘了。
前幾天他要求我教他微積分,因為明天就要考試了。而他想也知道每次上課都跟周公下棋,怎麼可能會,所以求我教他,當然本姑娘可不是隨隨便便就開班授課的。再加上要教你這個笨蛋,一定會殺死我不少腦細胞。
于是幾經考慮我開出了條件。
「只要你敢去把頭發剃光我就把你教到會為止。」
開出這樣的條件是為了不想在他面前出糗,因為對于數學這種東西我比他好不到哪里去,但俗話說的好「佛爭一炷香,人爭一口氣。」我怎麼可以輸他。
料定他不會為了微積分這種東西,傷害寶貴的頭發,所以說完後我也沒當一回事,沒想到隔天早上一個大光頭站在我面前。
「說到做到,我的微積分麻煩你了。」他把陽光以四十八點五度的方式從光到不能再光的頭上,反射到我的眼楮。
好刺眼的光頭,這個大笨蛋竟然真的跑去剃渡。
「不過是一門科目,大不了被當,何必要去……去……」我驚訝的看著他的光頭接不出話。
「我本來就要去剪的,上次被球K中的地方禿了一塊,實在很丑,沒想到你竟然用這當條件,那我就順水推舟的去剪啦!」他很得意的說。
「原來你耍我,那不算。」可惡的笨蛋加光頭,竟敢耍本姑娘。
「怎麼!你想賴皮,說話不算話。」
「我……我……」
他露出勝利的表情與得意的笑容,等待我的回答。
「好吧!明天晚上,只教一次,不來是小狗。」看來晚上要把把它好好復習一遍,不然他一問我不會那就糗大了。
時間飛回現在,笨蛋義從我面前經過,他的臉上閃過一道復雜的表情,而我呆呆隨著他的身影移動我的視線。
「看什麼看小護士!」他突然轉身對我說。
因為他說我三不五時就進醫務室,所以就叫我小護士,你以為我願意嗎?還不是因為你這個帶賽的笨蛋。
所以基本上我不喜歡這個外號,但跟他比起來我的又好听多了,日子久了我也由他這麼叫。
「沒有啊!心情不好,想說看你的光頭會不會高興一點。」用苦肉計騙他說我晚上沒辦法教他。
「拜托!自從我理了這個大光頭後,受盡多少的冷嘲熱諷,我開始覺得人生是黑暗的,現在你又把它當成嘲笑的工具,我真後悔跟你打賭。」
「沒關系!現在後悔還來的及,我們晚上的上課就取消吧。」
「那你把頭發還我!」他伸手跟我要。
「是你自己要去理的,干我什麼事。」
「對啊!願賭服輸,是你答應把我教到會的,難不成你想當小狗。」
該怎麼跟他說呢?難到直接了當的告訴他我晚上要看演唱會所以不能教你,那這樣就要當小狗了,不行!這樣以後在他面前就不敢再大聲了,但是又好想去看演唱會,怎麼辦?
「你該不會這麼巧晚上有事吧!」你怎知道。
「……」我又用沉默這招。
「如果真的有事那就算了,小狗也滿可愛的啦!」
「李民義,我說教就教,你晚上不要遲到。」士可殺不可辱。
「喔!那你晚上的演唱會怎麼辦。」原來你知道。
「什麼……什麼演唱會。」我裝傻。
「人家學長特地來約你,不去太不給面子了吧!」
「我去不去關你什麼事。」真的會讓學長沒面子嗎。
「是不關我的事,不過人家學長可是個萬人迷,你不好好把握機會,過了這個村就別想有那間店了。」
「可是明天就要考試了,你怎麼辦。」我竟然會關心他的死活,怪怪的。
「憑我的聰明才智,這點數字難不倒我的。」算了吧!
「是你自己放棄的喔!那小狗的賭注就不算了。」
「雖然今晚放過你,但是你還欠我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