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忙碌了一天的會議行程和勘察幾個重要的工地之後.羅美娜累得扯辭分公司幾十高層主管提議的晚宴.遣返了身邊所有的人.自己開車回到飯店,當她浸泡在那座白鍍金的大浴缸,享受著按摩水流的沖擊時,一種極端空虛的感覺又重新-住了她。
她仰臉靠在光滑流線的弧形浴缸上,熱汗在面頰、果程的肩胛和手臂迸流。一顆顆汗水珠兒都像珍珠那麼大,滾過眼簾,模糊了視線;她嬌喘吁吁。她從浴缸內起身,順手撈來一條潔淨、飄散淡淡麝香的雪白浴巾——裹著赤果的胴體,走起浴室。
幾分鐘後,她走出飯店,換上一套黑色露肩的緊身衣裙,外罩一件金屬布料的短上衣,開著她那部白色的賓士汽車,駛入夜正沸騰的大街。
除去鏡片之後,她濃艷絕美的眼眸著漆黑的夜,晶光進射.美不勝收。而紛紛擾擾的夜色.正因她那身熱浪四射的性感黑衣裙,裝點上更多神秘浪漫的色彩。
夜.充滿危險和神奇.還有一份動人的遐思。
她再出現的地方是一座位于地下室的酒吧。「非想天」,一個令人迷思、頭昏沉的名字,是這間酒吧的店名;進門有一個環繞的橢圓型吧台,兩個打著領結的酒保施展一派專業熟練的技巧正為客人調酒服務。
羅美娜選了一個靠角的位置坐下.浮睡著美男果像的玻璃帷幕屏障,半掩著她的身軀。她取出一支香煙出來,將它點著,再輕輕的吐出。修長的手指間夾著細長的煙身,青煙裊裊輕移,在她的四周擴散成一堵迷牆,游移著,仿佛一道堅強的防護網,保護著她.
她的目光在那牆迷牆之後對酒吧里的人梭巡了一會。靠近吧台邊有一座長沙發.鮮麗的顏色掉了大半,映著七彩旋轉的舞台小圓燈,一明一暗、一亮一沉,有一種滄桑卻又舍不去燦爛的感覺。
長沙發上坐著幾個男性,打扮入時,衣著光鮮,無所事事的在那里閑扯著,時而搔首弄姿一番。其中有兩個正無聊的隨著音樂坐在椅座上扭擺著身體,兩只手還伸出打拍子,一副很入神和陶醉的樣子。
一台之後.一個類似公關的人員走過來,羅美娜正打開一瓶上級的藍帶,倒入酒杯中.公關經理對她介紹了幾個陪酒的男生.以及客外的服務性質.羅美娜從中選了一個.他走過來時,以一種特有的風格搖擺著身體,頎長的腰身和翻高袖口的修長手臂,一張略為瘦白的臉和年輕的目光。
看那年紀不會超過二十歲.
「嗨!」年輕男人對她打聲招呼,兩只手插在褲袋里,有一點流里流氣的輕率感。
羅美娜隨意的瞥他一眼。
「坐下.」她喝一口酒說。
男生乖乖的坐下來,拿過酒瓶倒了一杯給自己。「我叫吉米。你第一次來?以前沒見過你。」
「一定要以前來過你才做嗎?」羅美娜看他一眼。
「不是。其實我比較喜歡新客人,比較新鮮。」他說,聳一下肩膀。「你知道.舊的客人都一樣……我是說招數,她們總是嫌你沒有新花樣,有時候搞得你筋疲力盡了還不滿足。」他停了一下.又說︰「新鮮的客人我比較容易興奮起來。」
「我以為只有花錢的人才要求新鮮。」
「是這樣說沒錯,」他點頭。「可是辦事的時候就不這樣了。這種事如果一直想到錢。很難完成的,連開頭都不容易。我一些朋友就是這樣變成性無能的,最後連工作都丟了,跑去當男性戀。你知道、這樣子容易多了——我是說當一個零號。」
羅美娜又看了他一眼,把手中的香煙湊到姻灰缸彈了一下。「這麼說,干這一行很不容易了。」
「最困難的是衛道人士的眼光.他們巴不得抽掉你每一根筋。還有就是自己尊嚴的問題。很多時候這些問題會搞得你神經衰弱.老二都抬不起頭來。」
「我想這些問題不會困擾你吧?!否則你不會還坐在這里跟我飲酒談這些。」
吉米喝一大口酒。擺擺修長的手指、笑笑說︰「你放心,我還行!就算我要變成性無能.也是幾年後的事、那時候我也賺夠了。我打算買一間海邊小木屋.每天吸他XX的三公克海洛因.過癮到死!」他說︰「女人我是沒多大興趣的。」
「你很坦白.」羅美娜道︰「你怎麼就不擔心我是警方的人,把吸毒的事也告訴我?」
吉米笑起來.「于我們這一行,警察看多了.客人也看多,當然分得出來。你很漂亮.衣著也高貴.就算我再土,也看得出來你身上那只表價值不菲.可是你的眼光寂寞,不喜歡在人群中暴露自己,如果不是一個寂寞的貴婦人,就是一個空虛的姨太太,不然就是一個想找刺激的女強人.」
羅美娜望了他一眼,再為自己倒上一杯酒。「我只是一個女人,剛好在今天晚上需要一個男人.」她略為冷淡的說。
吉米端起酒杯。「你已經知道我的價碼了嗎?如果你要-些特殊的服務——我是說,像皮鞭鎖練這一類——是要額外付費的。」
「你放心,我的要求很平常。」羅美娜談然的道.
吉米點點頭.他把酒杯湊上唇,露出一個好看的笑容.說;「我想我會滿足你的,因為你是個很特殊的女人.又很美.光是坐在這里跟你說話,我就已經開始興奮了。我可以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嗎?」
「名字並不重要。」羅美娜說完,抓起銀色的皮包,站起來.想一下,又問他︰「我想問你一件事.你也為男同性戀服務嗎?」
「沒有。」吉米搖搖頭。「我希望我不會落到那個地步。我本身不是同性戀者.」
羅美娜點點頭。「這麼說.你當然也不會是爰滋病患了?」
「你放心,上個月我才作過檢查,我連披衣菌都沒有。」
「那是什麼東西?」
「哦,只是一種細菌,沒什麼驚人的病例,也不會死人,最嚴重的時候會變成性無能或不孕癥。據說有百分之七十以上的男人或多或少有這種病菌,很普遍的。」
羅美娜點點頭。「走吧。」她轉身要走.
吉米卻盯著那瓶幾乎還完整的藍帶。
「這瓶酒呢?你不帶走?」
「不要了!」
「不要?」吉米頗為意外的看著她。「八千多塊喲!不如這樣吧,寄在我這里,下次你來的時候,就不必再多開酒單了。」
「隨便.」羅美娜漫應一聲,走了出去。
她把吉米帶回到自己飯店的房間.等吉米冼完澡後,他們開始,從圓床到鋪著長毛地毯的床鋪下,滾了一回又一回,劇烈而狂野的,讓整個飯店房間熱起來,似一團火在狂燒。
吉米很賣力的滿足她,強勁的腰身被熱汗濡濕了,一層油光的汗水珠兒,包圍他整個光滑的背脊、臀和手臂,沿著面頰滴落。他的沖刺讓羅美娜一次又一次的悸動、狂亂,失去重心的酥軟……
就在最後盡全力傾泄在羅美娜的身體時,他仰臉發出幾近痛苦和虛月兌的一聲低吟,羅美娜也同時失去所持,雙臂摟住他猝然埋入她果裎的雙乳間,閉上眼,戰栗的喊出一句︰「方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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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米走出飯店的電梯時,簡士川正好坐在餐里的一張用餐椅子上,喝完了面前的一杯咖啡,他抬起手來看看腕表。
九點二十分。他估計一下美娜起床的時間,耐心的取出一根香煙點燃,繼續坐在那里等待.
九點半一到,簡士川準時的站起身,走進寬敞干淨的電梯,直上十二樓房間.
他去按美娜套房的門鈴時,她剛洗完澡,頭上用一條白色的浴巾包著.身上穿一件雪白瓖金邊的浴袍,縴細的腰肢上用一條帶子系著,長腿如象牙般光澤透亮,身材修長且勻稱。
她在門口瞅了他一會,才讓他進到她房間.
「你來干什麼?」
「你突然跑來這里視察業績,我怎麼放心得下,所以跟來看看。」簡士川四顧鋪滿紅地毯的大套房,還有那張略為凌亂的水晶圓床。
羅美娜走過去取煙的腳步停了下來.轉過臉,「可別把我當成你的洋女圭女圭.士川,我是你的上司,也是你的老板!你不要忘記了。」
「如果你是洋女圭女圭,也是最有頭腦和主見的洋女圭女圭,而且還會說帶刺的話傷人。」簡士川揶揄的說道。
「別說俏皮話,士川,我剛睡醒,昨夜又喝了點酒,酒精在我的腦子里還沒完全散去,我早晨的情緒並不是很好。」
「恐怕不是為了這些吧?」簡士川用意味深長的嘲諷語氣說道。
「你說什麼?」美娜問他。
簡士川一雙眼楮微紅,聲音已不再客氣了,「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麼嗎?你那個小情人的事我早就知道了!以為躲到這里就可以心安理得?看看你現在像什麼?你既然這樣貶低自己.隨便找一個……就為了一個自己養大的孩子?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鬼!美娜!你是不是中了邪了?這種事傳出去對你的名聲、事業有多少毀損你知道嗎?」
羅美娜霍地回頭。
他擺明了針鋒相對的姿態.他倒底仗恃著什麼而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她陰沉的問他。
簡土川搖搖頭,泄氣的躺到旁邊一座沙發上.拉了拉束得太緊的領帶。頹然的喘出一口氣,才說︰「不要讓我把活說得太明白,美娜,給我們自己都留點顏面不好嗎?我只是不想看到你為了一個不經世故的小毛頭,墮落成這樣,不值得,美娜,他甚至連是什麼都不知道,能滿足你什麼?」
「住口!簡士川!」羅美娜氣瘋了,夾緊香煙的手指在顫抖,「你好大膽.對我說話愈來愈放肆!是誰給你這個藐視上司的權利?我是你的頂頭上司兼老板.我請你注意你的言行態度,說話不要失去分寸。」
給了他這樣嚴厲的警告之後,羅美娜壓根沒有想到簡士川會從沙發上突然躍起.一個大步上前.就緊扣住她的手腕.
「你這是干什麼?」羅美娜睜大眼,不敢相信的問他。
簡士川諷刺的冷笑道︰「夠了!羅董事長!我請你不要拿公司那一套來壓我好嗎?」
「你瘋了?放開我的手,你弄痛我了!」羅美娜憤怒的吼叫。
「我會放開你,但是,你必須學會尊重我,美娜!我已經厭倦了被你像一條拘一樣的使喚!懂嗎?」
他松緩了鐵箍般的手掌之後,羅美娜甩開他,氣得臉都綠了,一雙清麗絕美的眸子,似乎要噴出火,「簡士川,你這個混帳!你到底有沒有把我這個董事長放在眼里?你、你竟敢冒犯我!我要革你的職、開除你!」
「你他XX的!」簡士川嘶聲的叫喊,眼楮一下子全紅了!「我是真心愛你的.美娜!你不能總是高高在上的像個女神。」
「我不是女神,我是你的董事長!」羅美娜回答;「如果你敢再對我放肆,我就一定開除你!」
「美娜!」簡士川露出痛苦的眼色,他突然又走前.一把摟住她.低下臉道︰「開除我吧!你也把我折磨夠了——」
說完,他用那兩片火燙熾烈的嘴辱,強吻了她!羅美娜傻住了,等她回過神的時候,裹住頭發的雪白頭巾也掉落了。搪散一頭卷曲柔亮的黑發,和一張清冷蒼白的臉龐.但是她的目光卻是陰黯的。
啪地一聲!簡士川倒退了一步.兩只眼珠子像要凸出眼眶.灰冷冷的令人悻然。
羅美娜走過去熄滅手中折斷一半的香煙,重新取出一支點燃。身體微微的輕顫著,許久都沒有回過身。
「那個小鬼到底有什麼地方令你這麼著迷?」簡士川的聲音透著一股寒氣。「我簡士川又是哪點不如他?」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不要跟我裝傻」。簡士川發出陰惻惻的聲音.「我不是傻瓜,你也不是。那個小鬼喜歡你,這是事實、也是罪惡!更荒唐的是你!那個小鬼心理不正常,你也是嗎?你們都有病你知道嗎?一個三十三歲的女人和一個十九歲的男孩——簡直是笑話!」
「夠了!我不想吵架,士川,你讓我在這里安靜的住兩天,好好的想一想,別來騷擾我.」羅美娜拚命的吸著煙.煩惱的仰起臉來說。
簡士川頓了頓.重新坐回到沙發持上.又理了理領帶。
「不是我要跟你吵,只是我嫉妒你太關心那個孩子了。你也該為我想一想,是不是?我在你身上付出的十年感情,難道還不夠教你感動嗎?」
羅美娜忽然悲哀的笑起來。「好吧,讓我們說清楚——不是感情,是下功夫。」
簡士川一語不發的看住她.她把煙用力按熄.攏一下濕孺的貼在涼涼的臉頰上的發絲.幾分疲憊的說道︰「這十年來,你的確在我身上下了很大的功夫,就像你說的,我不是傻瓜.但是,士川,你還是太急了,結果卻暴露出你野心。」
「我從來不隱瞞自己的野心,」簡士川回答。「而且有一件事我要告訴你,在來這里之前.我已經去找過那個小鬼了。」
他觀察她的面色,果然看到它大大的改變了。
「你去找他干什麼?」她盡量以平靜的聲調問他。
「你瞧你!說到那小鬼,連聲音都發抖了。」簡士川諷笑的說。
「我問你找他干什麼?」
簡士川點頭。「我會告訴你的。」
羅美娜盯牢他不放。她感覺自己的手心在冒汗。
現在他明白他仗恃的是什麼了?
她不該留下他,現在他變成了一匹貪心的狼,-個禍害!
這真是無可救藥的錯啦!
「說!」她命令他。
簡士川緩緩的敲著K金的都彭打火機,慢條斯理的說道︰「我們談了不少,我還讓他知道自己的身份,而且——」他為了加強戲劇張力,故意把話打住,冷眼看她。
「你告訴他他父母的事了?」
「沒有那麼多.不過也快接近了.」他冷笑。
「你在威脅我?」
簡士川把打火機收入口袋中.穿著擦拭晶亮皮鞋的腳,舒適的伸展到前面的玻璃茶幾上面、鞋子輕晃著,「我在想,如果那小鬼知道了你就是害死他雙親的凶手,不知道他會作何感想?可憐那孩子對你痴迷呢!」
「那是意外。」
「是夠教他意外了。」筒士川點頭.
羅美娜沖上前,刷白著一張臉。厲聲的警告他︰「如果你敢這麼做,我會殺了你,如果我殺不了你,我也會收買一個殺手來殺你!我是說真的!」
筒士川倏地又躍了起來,-把拉住她的手臂。推到後面牆上。「我要你嫁給找。」
「你休想!簡士川!就算我曾經考慮過要嫁給你.現在也完了!今天我算是真的認識你了.這輩子我羅美娜就算把自己免費倒貼給街上爛醉如泥的骯髒嫖客,也不會嫁給你這一個敗類!」
「你!」
簡士川突然揚高的手掌又遽然的落下.他發出一聲冷笑.用十分陰險和冷酷的聲音說︰「隨便你,不過等我把九年前的往事全抖出來時,你可不要後悔.別忘了當年這件訴訟案,是我這個筒大律師經手的,等我帶著足夠的證據去看那個小鬼時,我會讓你永遠記住他知道真相後的表情。」
「簡士川!」
他不听她的叫喊,轉身往門口外走去。
「你好好考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