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所有物件,我已經請人運走保管了,」洛青邊走邊解釋,「畫廊里的那些畫,我會請我弟弟代為保管。」他走進公用電話亭,投幣撥號。
「喂,阿綠,我是你大哥,我現在給你個地址……什麼,你就在畫廊……你說什麼?真的嗎?」洛青的聲音越來越焦急,最後掛上電話,轉身看向蕭若,干澀地開口︰「畫廊……被燒了。」
趕到現場,畫廊已是一片焦黑的廢墟,洛青擔憂地看著蕭若木然的神色,焦急地想搜尋一絲絲生命力,然而,一無所獲。
接下來,是到警局去錄口供,自始至終,蕭若都保持著單一機械的發音,像是活著的木偶,或是會動的尸體,了無生氣。
小心地扶著她走出警局,迎面遇上一名斯文俊美的男子,衣衫有些不整,戴著副眼鏡。
「蕭若,怎麼回事?」男子顯然熟識蕭若,一見面就急急地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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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事也沒有,只是一場火災。」木然地回答,蕭若的目光直視前方。
「說謊,我在警局有朋友,他們發現了殘留的汽油,這分明是人為的,你與誰結了怨?」
依舊不看他,她淡淡地開口︰「不關你的事,上官昊。你只需打好自己的官司就好。」
洛青這才猛然醒悟,眼前的男子是在司法界有著不敗傳奇的律師上官昊,亦是莫然口中的阿昊。
「你——」上官昊氣結,斯文的臉有些氣急敗壞,「若不是莫然臨走前關照我要照顧你們,我才懶得理你。」莫然的三個朋友中,數她最難相處。
「那就別管。」冷漠地扭開臉,蕭若的聲音中隱隱出現一絲怒氣,「我自然會向莫莫解釋,莫莫是我的朋友,你不是,對我而言,你只是一個頂著莫莫未婚大名號的路人。」
木然地說完,她拉著洛青離開。也許她的話說得很重,但卻是不讓他卷進來的最好辦法,上官昊雖不是朋友,卻也不是路人,她不忍見他受牽連。
一走到僻靜處,洛青立即抓住她的肩,「求求你發發脾氣,或做點什麼,你這樣子,我受不了呀。」她的神色凌遲他的心。
是他的錯,如果他早一步運走那些畫,就什麼事都沒有了,又或者如果他壓根就不拉她淌這趟混水,她會安安穩穩地生活。
「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串串淚珠滾下,蕭若的眼中寫著絕望的悲傷。
哭聲由無到有,由小到大,最後,她倒在他懷里失聲痛哭。
「為什麼要燒畫,那些是我父母留下來的,失去了就再也沒有了。」沒有了,她的「蕭湘」沒了。
「為什麼?」沙啞的嗓音含著哽咽,她淚水漣漣的眼中燃著憤怒和不甘,「那些畫哪兒犯著他們了,為什麼會這樣?」
「告訴我,你想做什麼,我都會為你辦到。」不論她是想要去念書或是想回到從前平靜的生活,他都會盡力為她辦到。這是他的罪過,他不該將她卷入是非。
拭干淚水,蕭若望進他小心翼翼的眼底,「我要燒畫廊的人付出代價。」她的傷心,要他們十倍地償還。
「好,我會辦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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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
蕭若看著洛青指尖飛快地在鍵盤上跳躍,問出在心里盤桓三天的疑惑︰「這樣行嗎?」
「當然可以。」洛青揚著自信的笑容,「黑修羅向來老實,而我一慣取巧,我幾乎沒有親自動手去消滅過一個幫派,總是找他人做助力,黑白兩道的力量我都借過。本來一年前我老爸是要我壓海滔幫,平通天幫的,我在事前將兩個幫派的資料收得很齊全,卻因為一個臨時決定滅了海滔,于是想既然這麼做已經逆了老人家的意,就一次逆個夠吧。所以我放下了通天幫,與黑道斷了近一年的關系。」
「不用費什麼力氣,我就可以查出縱火是通天幫所為,他們的資料也正好派上了用場。」他停下手上的工作,笑望著她,「我設計了毒品交易、買賣軍火的兩場火拼,並請了警察事先埋伏。網已經撤下了,現在是晚上七點,兩小時後收網,跟我去一個地方。」
洛青帶著蕭若小心地潛進一棟建築物,「這里是通天幫總壇,與海滔幫不同,通天幫的掌權者是一群老頭子,從不出面交易……咦,你怎麼了?」他看著停住腳步的蕭若。
緊張地咬了咬下唇,蕭若輕聲開口︰「我不想去了。」說想報復,只是一時之氣,她的氣消得很快,至于那些畫,沒了就算了。
「你後悔了?」他抿唇淺笑,輕啜一下她的唇後悠閑地看她臉紅的模樣,「就算不為了你,我也得讓通天幫解體,因為他們最近的行為越來越過分,傷害了很多人,不除掉他們的話會令更多的人受苦。」如果他們的作為不出格,他會念在他們形成勢力不易的份上手下留情。
「所以,別犯愁了。」他忍不住又吻了她一下,「這是我必須做的,不是因為父親的命令,也不光為了你的畫廊,而是我要這麼做,他們的存在玷污了「黑道」這兩個字。」所以必須肅清。
沒費太多的力氣,洛青制服了等待手下回報戰果的通天幫五個長老,綁好五人後看向其中一人,「你們若不燒畫廊,我也不會來得如此之快。」
「我們不過燒了間空屋子而已,里面什麼都沒有!」
兩人驚愕地對視,緩緩地,洛青漾出笑容,
「若,你的畫沒事了,我想我知道它們在哪兒。」如果他猜得沒錯的話,應該是……
「誰?!」他沉聲低喝,隨後極快地拉著蕭若沖出去。
一道黑影在跑到總壇外面時停了下來,轉身回視。月光下,蕭若看清了他的臉,與洛青有幾分像,只是少了些沉穩,多了一絲輕佻。
「果然是你這個臭小子。」收起戒備,洛青不高興地拉下臉,「你來干什麼?」
「老爸叫我帶你回去。不是我說你,大哥,你也不小了,這種年齡玩叛逆不太合適啊。」男子既無奈又不平,「這一年來我盡量能推則推,不知受了老爸多少氣才不讓人尋到你的行蹤,現在實在推不了了。」
洛青望著遠處的夜幕,「不是叛逆,我並非為了反抗父命而出走,我有我的用意。暫時,我不會回去。藍,回去告訴老頭子,讓他有點耐性,等一等,我會給他一個滿意的答復。」轉瞬間,他的語氣變得強硬,「記住,只能告訴老爸一個人,任何人不準外泄,就連綠也不行。」
微微怔了一下,藍點點頭,「我听你的,誰叫你的話比老爹的還管用呢?」倒退幾步,他消失于夜色中。
笑出聲來的洛青收起嚴肅的表情,轉頭向蕭若解釋︰「洛承藍,我大弟,我們家一共三兄弟,青,承藍,接綠。本來我是叫啟青的,但我嫌麻煩,自作主張改掉了。」
「真不公平,對我凶巴巴的,對這位美人姐姐卻這麼好脾氣。」剛消失的聲音又回來了,洛承藍一邊抱怨一邊走過來,身後跟著一個與他面貌相似,卻略顯老實的年輕男子。
「你又回來干什麼?」眉一皺,洛青迅速變臉,「還有你,接綠,你來湊什麼熱鬧?」
洛承藍笑得好奸詐,「大哥別那麼緊張,我剛才光記得跟你敘兄弟情誼,差點忘了正事。」
正事?不信任地瞟他一眼,洛青微偏頭,「若,你小心點兒,我們三兄弟中就數他最狡猾惡劣,當他說辦正事時,就一定沒好事。」誰跟他敘兄弟情,他可不記得他們兄弟有什麼情誼。
真……無情。被拆穿的騙子做出心痛的表情,不一會兒就在洛青冷然的目光下放棄。他這麼狡猾是跟誰學的,就是面前這個大哥,論奸詐,自己還不及他一半。
「你們兄弟,感情真好。」蕭若不由地羨慕起來,真可惜,父親母親怎麼沒給她生幾個弟妹。
「羨慕的話就嫁給我,他們就全是你的親人了。」他攬過她,在她額上印一個吻,絲毫不避諱觀眾的存在。
他也太不會求婚了吧。承藍翻翻白眼,受不了地插嘴︰「蕭若,哦不,應該叫美人,嫁給大哥這種不解風情不懂浪漫的人不會幸福的,你干脆嫁給我好了。」
忍不住想爆發的妒意,洛青強迫自己以最平靜的語氣開口︰「藍,你的正事不會是來搶你的準大嫂吧?」他把蕭若攬至身後,不讓別人看見她臉紅的模樣。
「當然,不是。」承藍向接綠擺了個手勢,兩道人影一前一後地分開,分別襲向兩人。
「該死的,就知道你不懷好意。」洛青一邊招架承藍的拳腳一邊怒罵,「你居然敢讓綠對你們大嫂動手?」
接綠一邊打一邊道歉︰「大嫂,我不想對你動手的,是藍哥他逼我來的。」惡勢力太強大,他只有屈服。
「沒有一定的身手,嫁給大哥後如何自保?」洛承藍打得理直氣壯,「我們是在試大嫂的身手。」他則負責纏住他們厲害得嚇人的大哥。
斂下眸,洛青眼中閃過一絲冷酷,包藏著巨大的憤怒,「若,不必手下留情,好好替我教訓那個不成材的小子,斷手斷腳也無所謂。」
不用……那麼狠吧?聞言,另外三人皆微微一怔,動作慢了慢後又快起來。
靈巧地左閃右躲,避了好一陣子的蕭若忽然覺得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便開始了有目的的閃躲。觀察了好一陣子後,蕭若露出微笑,「你哥哥輸了哦。」
哪個哥哥?就在思考的一剎那間,他的動作有了破綻。
機會來了——
搶身上前,蕭若敏捷地扣住他的手腕,技巧性地反手一扭,繞到他身後重重地砍向他的後頸。
一陣昏眩後,洛接綠強撐著不昏倒,卻在清醒之後察覺太陽穴上抵著一件尖銳的東西。
「別動。」她輕聲地開口,「我並不想傷你,別逼我。」
看見蕭若月兌離威脅,洛青松了口氣,也不必再分神準備隨時救援,轉而全力擊向洛承藍。
連連擋了好幾記重拳,承藍吃力地後退幾步,詫異地發覺大哥動了真火,認真地把他當成敵人打起來。
猝不及防地,洛青已沖到了他的面前,照著他的月復部又是重重一拳,「多事,我的妻子何時輪到你們來評判?」
吃痛地跪下,洛承藍不服氣地頂嘴︰「這怎麼能怪我多事,大哥你別忘了,我們是混黑道,不是做慈善事業,危險多得無法想象。你要娶妻,我們沒人敢反對,但你讓蕭若的名字傳遍黑道,如果她沒好本事,根本無法自保!如果你不愛她倒也罷了,她死不死都沒關系,但問題是我看你陷得很深,請你想想,如果有一天她遭遇危險死掉或是被捉,你怎麼辦?」
頓了一頓,他繼續道︰「大哥,你比老爸更冷靜更足智多謀,所以我一向服你,可這次的事你辦得太莽撞了,幸虧大嫂身手絕佳,否則你讓已被全黑道知曉的她如何生存?」
「說夠了嗎?」冷冷地,洛青看向他。
「說夠了。莫非因為她身手好所以你……」
一把拎著他的領子,洛青照著他的月復部又是一拳,「那該我說了。我必須讓你知道幾件事。」照著他的左肩打一拳,洛青繼續訓話︰「第一,我是大哥,你不是,所以我作的決定,容不得你評判。」
又是一拳打在他右肩,「第二,我什麼時候做過不加思考的魯莽事?就算有也不是這件。離蕭若最近的人是我,若非我知道她的身手,怎麼會讓你們近她的身?!早就一槍一個把你們解決掉了。我至今不佩槍,就是因為放心她的自保力。」
兩肩打過了,下一拳擊在左胸,「第三,我選蕭若不是因為她身手好壞,而是因為蕭若就是蕭若。」
又一拳打在右胸上。
最後一拳了,又重重擊回月復部,「第四,回家去,別再來煩我,更別再動她一根頭發,否則我叫你沒了手腳回去。」
將被打得站不穩的洛承藍往接綠身上一扔,洛青沉聲命令︰「扶他回去,別以為今天你對蕭若出手的事能善了,若不是你必須抬他回去,我會把你教訓得更慘。」
拍拍手,他轉身抱住蕭若,讓緊繃的肌肉和神經松馳下來,也讓翻滾的怒意平息,過了一會兒,他抬起頭,臉上的風暴已然平息,狂亂的怒氣也漸漸隱去,墨黑的眸中是溫柔和珍惜,「我們走吧,若。」
看他們離開,洛接綠難過地看著倒在他身上無法站穩的承藍,「大哥出手好重。」一點也不顧念兄弟之情,「我們也是為他好呀。」
「不,他已經很寬容了。」承藍忍痛開口,「我們犯了他的大忌,讓他真的生氣了,他說得對,我是太多事了。就因為我是他弟弟,才能活著走出他的手下,他甚至還讓你保護我回去,以免失去抵抗力的我受傷之余無力應付敵人。」
「別否認,別忘了大哥的名號,青閻王呀,就是顧著兄弟情,他才會很克制地出手,如果他用全力的話,我的肚子該被打破了。」
「這一次,是我們錯了。我們沒真正去愛過一個女人,所以不知道也不會明白這種感情,大哥是愛大嫂的,在乎她超過我們的想象,他自有他愛人的方式,不需要我們去評判。」
「阿綠,我們回去吧。」
「好。對了,藍哥,大哥真的會找我秋後算賬嗎?」他沒傷大嫂呢。
「會。」
「啊,不要啊……」
「你動手了是事實,等著吃拳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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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莫然的房間,蕭若看著洛青,「你為什麼會那麼生氣?」已無暇去管那兩兄弟的慘狀,眼下的她分不出多余的心思,全副心神被他的狂怒吸引住。
為什麼他會忽然生氣,難道他弟弟說對了,他選她是因為她「絕佳」的身手?心里忽然有些不滿在發酵,一針針輕輕地扎著她的胸口。
「他居然對你動用武力,他居然大言不慚地說要試你,他居然敢質疑我對你的愛。」將臉埋在她發間,他悶悶地開口,「那個臭小子壓根沒愛過人,有什麼資格向我說教?」
抬起頭,他讓她看見他眼中的眷戀,「曾經,我很為難的。在見艾蜜莉後你被東雷他們帶走之時,我發現自己的心意,卻猶豫該不該向你表白並追求你,因為我害怕把你卷進來後你會受傷害。」
「知道你會武後,你知道我有多高興嗎?但在我下決定之前,你那個朋友的電話又令我回到起點,你太單純善良,防得了拳腳,防不了心機。好幾次,我想逼自己狠心放棄,可是,辦不到,怎麼也割舍不下。」
他輕輕撥弄她的發,難掩心痛地回憶,「我快發瘋了,最後我作了個自私的決定,我要留住你在我身邊,世上只有一個蕭若,我一生也許就一次心動,錯過了,就再也沒有了。」
「所以我極卑鄙地將你拉下水,全是為了成全我自己的私心,你恨我怨我都可以,我無法失去你。」
「本來我可以將罪名推到別人身上的,但我無法欺騙你,我要你愛我,卻不要騙來的情。」
「我絕不是不顧你的安危,藍所做的假設根本就不會存在,你不會受傷或死,因為我會保護你,你也不必去擔心自己應付不了的詭詐,因我不會讓任何人傷你,除非我死。」
輕輕地,他用極低的語調許下誓言︰「用我的命做盾牌,保護你。」
震撼。蕭若被震得無法動彈,大張的眸寫滿驚愕,只有唇仍能開合︰「真的嗎?」
洛青漾開笑容,「相信我吧,我只設計過你一次,再也不會有下次了。」
她相信他。不是因為他此刻的承諾,而是相信他眼中溫暖的疼惜不是假的,他的呵護備至不是假的,她最初看見和一直為之困擾的醉人夜色不是假的。
不是夢,不是幻覺,眼前夜神化身的男子全心地愛著她,將她當做至寶來呵護。
真糟糕,她似乎有些陷進去了,也許她真的開始喜歡上他了,也許,只是也許。
默默地說服自己,她忽然瞥見衣衫上有一道血痕,她並沒受傷呀。
「你的傷口……」又裂開了不成?開始有些責怪那兩個做弟弟的了,居然逼受了傷的哥哥動手,她略微生氣地想。
「呀,又裂開了。」忽然意識到肩上的疼痛,他臉色一黯,想起了令自己中槍的幕後人,心,又在隱隱抽搐。
看著他落在肩上的目光,蕭若心里一急,「知道傷口裂開了你不會痛嗎?」她氣他不會照顧自己。
幸虧他們在來這里之前買了醫療用品。她利落又輕巧地給他的傷口上藥包扎,一切完成後看見他的目光仍落在肩上,有種說不出的黯然。
原來,不是傷口在痛。
她忽然明白了,心中微酸,開始心疼他的痛苦寂落。
「還在痛嗎?」縴細的手指自他的肩緩緩移動,最後輕輕地停在他的心口,「很痛嗎?」
「嗯,還好,只有一點痛。」他捉住她的手用力按在心口上,讓她感覺他的心跳,「幸好有你,再過一陣子就會好了,別為我擔心,我沒那麼容易倒下。」
真的嗎?她仍記得他當時失神絕望的模樣,著實嚇壞了她。
「別擔心,我不會再那樣了。」輕易地看出了她的心思,他擁住她,「就算不為你,我也會為了我自己站起來的,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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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這樣,洛承藍和洛接綠居然對付不了一個受傷的洛青?!」
「報告,洛青身邊的女人很厲害,而且,因為向那個女人出手,洛承藍被洛青打成重傷。」
「一個女人能厲害到哪兒去?不過知道這個也好,為了那個女人洛青居然連兄弟也不要了,這說明他很重視那個女人。這樣,我們就有了兩件事可做,第一,挑撥洛承藍對付洛青,第二,想辦法把那女人抓來。」
「那懸賞……」
「繼續發布,並且再加一倍的賞金,我要他月復背受敵,四面楚歌。」
「是,老大。」
「對了,東亞的那批貨運到了吧,後天派人去取貨。」
「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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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雷,你有沒有查到是什麼人想殺洛青?」一邊敲擊著電腦鍵盤,一邊分心問話的北雨神色凝重。
「沒有。」沮喪地一垮肩,東雷灰心地承認失敗,「四天了,我一點頭緒也沒有。」
「很糟呀。」西電濃眉高聳,「說來說去要怪南風,說什麼洛青太可怕不願對上他,自動回去向幫主請辭換個任務。」結果是查要殺洛青的人。
「你沒看見洛青那時的表情才會這麼說,同伴這麼多年,你見我怕過誰嗎?」輕呷了一口酒給自己壓驚,思及當日南風余悸尤存。
「幸虧北雨當時攔著我不讓我夸口五天內就能查清,否則丟臉死了。」東雷安慰自己,不急不急,還有半個多月呢。
「雖然表面上我們還有二十一天的時間;但實際上已不能再拖了,因為網上發布的懸賞金已經又多了一倍,看上去那人想置洛青于死地的決心很大。」晚一天查出,洛青就多一分危險。
「我不明白,為什麼幫主要活捉洛青?」南風看著他們的智囊北雨。
「猜不出。」放下手上的工作,北雨無奈地擺頭,「我听說幫主派了少幫主親自去捉洛青呢,看來幫主也是勢在必得。」
「真搞不懂老人家的想法,如果他想招攬洛青為他效命,我想他還是打消這個念頭比較好。」南風支著下巴,另一只手上的酒杯傾斜,杯中液體流下,「洛青根本就是無人可駕御的,是惟我獨尊我行我素的那類人,怎麼可能效命于誰?」
「對呀,而且他又喜歡拆解幫派,如果讓他進本幫,搞不好他哪天一個不高興就把洛幫給拆了。」
「北雨,你太看得起洛青了,洛幫可是與別的小幫派不同,努力和機制都凌駕于其他幫派之上,可能嗎?」西電不以為然地擺手。
「論智謀,他不在我之下,」沉默了片刻,北雨淡淡地總結,卻帶絲受挫,「論狡詐,他遠勝我十倍;論身手,他遠勝我們中最強的南風;論槍法,傳聞他百發百中。他比我們都強,雖然很不想承認,但這是事實。否則海滔幫不會輕易崩潰,我們也為他所救。」真想知道他是怎麼練到這種地步的。
電話聲響。
「我的。」北雨打開手機,「喂,北雨,是。什麼……哦……是命令嗎?我明白了。」結束通話,他沉重地看著其他三人,「少幫主反悔不干了,幫主要東雷繼續追查懸賞人,我們三個回去支援,繼續捉拿洛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