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樣,最近如何?」
林曉玲優雅地捧起水杯,千嬌百媚地小啜一口。
「什麼怎樣?」紀小夜含糊問著,櫻桃紅唇猶掛著幾條義大利面。
「嘖,拜托!」約人吃飯的林曉玲立刻露出嫌惡。「妳就不能注重一下形象嗎?」
「有什麼關系,我又不是模特兒,哪來那麼多形象、大象的。」紀小夜聳聳肩,絲毫不以為意。
林曉玲身高一七六,臉蛋姣好,大一時便開始接觸模特兒的行業,幾年下來雖稱不上大紅大紫,在業界卻也有不錯的佳評。
同為音樂系出身的紀小夜,則承襲母親的腳步,悠游于豆芽菜的美妙世界里。
「哇,嫌我吃相差,就別挑我在吃東西的時候問話嘛!」紀小夜不平地補了句。
林曉玲美眸眨了眨,輕輕搖首,彎唇一笑。「妳這家伙……算了,快回答我剛剛的問題啦!」
「什麼問題……小朋友的音樂考試嗎?」這是她最近在忙的事。她的學生里,有一半的人正準備考音樂班,「OK、OK,一切OK,大美人妳就甭替我操這個心了。」
「誰問妳這個,我是問妳最近和言總的同居生活如何。」林曉玲耗了好大的勁才沒在公眾場台翻白眼。
「咳、咳咳……同居?」紀小夜被噎到了,趕忙拍拍自己的胸口。「誰跟妳說我和那家伙正在同居?」
林曉玲眨眨水眸。「就妳啊!」
「我?」她神色一怔。
「打從出院後,妳不就負起照顧他的責任,和他生活在一起?」
「有沒有搞錯啊!那叫台佣,免費的台佣,OK?」才不是什麼同居咧!
「人是妳帶走的,也是在妳車上出事的,妳當然要負起照顧他的責任呀!」林曉玲完全是胳臂往外彎。
「林曉玲,妳到底背著我收了我家惡娘多少好處?」某人咬牙低狺。
「呃,哪、哪有什麼好處……唉,妳不覺得這就像天意?」林曉玲用嘆息的語氣,緩和道。
「什麼天意?妳我的友誼就在今晚一刀兩斷的天意?」她仰著鼻息輕哼。
「天意就是,老天爺給了你們兩個月的獨處時間,難道妳從來沒想過,在這段期間里也許會有什麼事發生?」林曉玲一步步引導著。
「例如……他把我撲倒?或是我把他撲倒?」紀小夜低嗤。「那家伙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憑他現在這樣子,恐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至于我……」
她卷起一口面,細細咀嚼了好一陣子,這才幽幽冷哼。「我沒那麼饑不擇食。」
林曉玲怔了怔,瞧著好友那副信誓旦旦的模樣,她嘴角微勾,端起水杯輕啜,掩住差點逸出的輕笑聲。
呵!她其實應該提醒小夜,其實,以往只要有言駿願出現的地方,她的眼神向來是充滿了饑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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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從言駿願出事,行動不便以來,他家里豪華的書房便成了他的辦公室。
而他的得力助手李特助,則成了兩頭跑的大忙人,好幾次甚至陪他在書房里忙到近午夜十二點。
一個病人如此勞累實非好事,但紀小夜不期望固執的男人會听從自己的建議。
踩上最後一層樓梯,紀小夜忍不住伸了個懶腰。
下午,她的一票學生約她打籃球,而她也欣然同意,拚了老命和他們狠狠的打了一場。
輕吁口氣,她捏捏捏酸疼的肩膀。
晚上九點了,言駿願那個工作狂通常不忙到十點過後是不會踏出書房的門
的……哈!對了。她靈光一閃,表情喜孜孜的。
既然他還在書房里工作,那他一定不介意把他房里浴室的按摩浴缸先借給她用吧!
她開開心心的拿了換洗衣物,悄悄進了他房間,推開浴室門走了進去--
哦∼∼天哪!那家伙居然在里面,而且還全身光溜溜……
紀小夜為自己的莽撞感到深深的懊悔,她漲紅臉,想悄悄的轉身離去,突然--
「出去時請幫我帶上門。」
言駿願的反應還算鎮定,修長的大掌不疾不徐地拎起一旁的浴巾,優雅從容地將浴巾圍在腰間。
他昨天已至醫院拆石膏,左手已可以活動自如,只見他臉不紅、氣不喘的盯著突然闖入的紀小夜看,教她像吞了幾斤辣椒般,小臉瞬間爆紅,
「啊,是!」紀小夜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去的。
她就像被雷劈中般,轟隆隆的腦里完全無法思考。
渾渾噩噩地回到自己暫居的客房,踢掉鞋子,爬上床,再窩進被子里。
如扇般美麗的睫在幽暗中眨了眨……她真的不是饑不擇食的人。
然而剛才驚見的一幕卻在腦里,像吹了氣的汽球般,不斷擴大、擴大……
不,她不是饑不擇食的人!紀小夜捧著自己發燙的臉,詛咒申吟。
望著輕輕帶上的門,言駿願也想詛咒。
這女人到底在做什麼,竟然就這樣一聲不響的闖進來?而且他還注意到,她對骨碌祿的大眼楮甚至還在他的「某個部位」多停留了幾秒。
若非他意志堅強,他就要按捺不住的露出對她的渴望了!
不過,她那張口結舌的吃驚表情,還算令人滿意呵……光是這樣就能讓她露出那樣可愛的表情,他不禁期待看見她躺在自己身下的迷人模樣。
想到那樣的書面,他的小月復不覺一緊,炯亮的黑眸亦轉為深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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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雲罩月。
今晚的月色詭譎,連風好像都停止了般。
愣瞪著天花板,她彷佛听見從地底傳來的悲鳴,突然之間,她的床劇烈搖晃起來。
是地震!
臉色瞬間抽白,紀小夜一秒也沒浪費,眨眼間已跳下床,沖向房門。
言駿願在睡夢中被劇烈的搖晃給震醒,他臉色發白,心系另一間房里的人,然而腳上的石膏限制了他的行動。
好不容易終于拄著拐杖在床邊站了起來,緊閉的房門這時卻像被火車頭給撞上般,猛的往內彈開。
「言駿願!」縴影疾如風,一瞬間掃過房中央。
言駿願怔了怔,還沒反應過來之前,就見紀小夜朝自己撲了過來。
哦喔!不妙。
他下意識地舉起手,卻仍是不敵那股沖力。
「砰」一聲,他又被推回剛離開不到三秒的床上,眼前所見劇烈搖晃著,已分不清到底是地震還是她造成的。
一口氣還沒喘完,倏然揪緊的領口令他又險些喘不過氣來,
「言駿願,地、地震!」驚惶失措的紀小夜猶如大力士附身,揪住他,就要拉他下床。
「咳,等等!」幾乎窒息的言駿願趕緊抓住她的縴手,試圖重獲呼吸的自由。
「還等什麼?!再不快走,我們兩個就要被壓成肉餅啦!」
「咳,停了!」老天……她忘了他是個病人嗎?
「什麼停下?」她頭也不回地吼。
「地震停了!」他大吼,期望她鎮定。
「啊……不搖了……」吊燈不搖了!
瞬間她全身的力氣像被抽光了般,虛月兌的癱軟身子。
「紀小夜,快把妳的腳從我的石膏上移開!」俊容泛白,嘴角抽搐,一副恨不得掐死她的樣子。
她愣然垂眸,發現自己果真壓到他的傷腿,「你你你、你為什麼不早說?」
這一驚非同小可,紀小夜幾乎是連滾帶爬的從他身上爬開。
他逸出咒罵。「妳這個粗魯的家伙!妳非要像個坦克車般從我身上輾過去不可嗎?」
「我、我又不是故意的,你干嘛這麼大聲對我吼?」她委屈地道。
「如果我的苦難日得再延續兩個月,屆時絕不只有對妳吼而已!」他沒好氣道。
什麼?
「你你你……」紀小夜杏眸圓睜,無法置信。「言駿願,你真是頭不知感激的豬!」
「多謝贊美,出去時請順手帶上門,謝謝。」
砰!回應他的是憤然甩上的關門聲。
言駿願停下檢視傷處的動作,抬眸看了猶在震動的門板一眼,不以為然地輕哼。
壞脾氣的小辣椒!
普天之下還有誰能治得了妳!
不到一分鐘後,他的房門又被輕輕推開。
「又有什麼事,紀大小姐?」為自己移了個舒服的位置,他頭也沒抬的問。
「呃,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從門外探進的小臉,笑得一臉諂媚。「我……能不能和你一起睡?」
言駿願瞧著她那樣的表情,挑了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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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沒想到妳會怕地震。」他還以為她大小姐天不怕、地不怕咧!
「哼,隨便你說吧!」她認栽,她承認自己一遇到地震,天大的膽子就會消失于無形。
「竟然沒有反駁?妳的唇槍舌劍到哪去了?」他感到很訝異。
「你真的很豬頭耶!地震沒把你的頭壓扁,你是不是希望我把你揍扁?」她咕噥著。
言駿願聳肩,熄燈。
「我不介意開燈睡覺?」蓋著被子,她的俏容微僵。
「我介意。」他低沉的嗓音在幽暗中懶懶揚起,話語中隱帶笑意。
「要是地震又來,你很有可能會因為這樣又摔斷另一條腿。」她好心的提出警告--真的,全是為了他,跟她的害怕無關。
「妳只要記得離我遠一點就不會發生那樣的事。」他淡淡的嘲諷。
「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真是頭最惡劣的豬?」
「有,妳剛說了。」
靜止的風,不知何時又悄悄動了起來。
舒爽的晚風帶著淡淡花香,還有身畔的她身上那股迷人的香氣,輕輕搔弄著他的心房……
「紀小夜,我是病人,妳可千萬別對我出手。」他雙手枕于腦後,玩笑似的輕哼。
佔據大床一端的紀小夜怔了怔,花了幾秒才弄懂他的意思。「你大可放一萬個心,我沒那麼饑不擇食。」
她干笑一聲,細女敕的粉頰泛起淡淡緋紅,幸好房里一片漆黑,讓人瞧不見。
「那最好。」他輕應了聲,不再說話。
突然沉默下來的詭譎氣氛教人不安起來。
紀小夜盯著窗外的水眸輕輕眨了眨,跟著柳眉一蹙,輕輕翻了個身。
「你要睡了嗎?」倔強的麗容難得有絲軟弱。
「嗯。」
「……我睡不著。」每次地震一來,那晚她就甭睡了。
「想些別的事分散注意力,很快就能人睡。」男人含糊應著,緊合的眼下有疲憊的陰影。
想些別的事……
不知何時探出頭的明月,皎潔的月色照亮他五官立體的俊美面孔,她瞧著瞧著,不覺發起呆。
「有沒有人說過你的睫毛很長?」許久,她低低的問。
听聞言駿願的輕應,紀小夜柳眉微蹙,那就是有!是他的前任女友嗎?還是他那一票眾女友?
「那她們應該也有贊美你高挺的鼻梁吧?」不知為何,她的語氣有點酸。
她的嬌哼拉住了他急欲與周公下棋的腳步。
「嘴巴應該也沒放過吧?」她完全沒有察覺到自己酸溜溜的口氣,又是一哼。
「干我的嘴巴什麼事?」他不懂。
「贊美你高超的吻技啊!」
「這樣啊……」言駿願睜開眼,拉長尾音。「原來妳對我那一吻評價如此之高呵!」他側首望她。
「高什麼高?!我不知道你在胡說八道什麼。」甜嗓爆出嬌斥,卻擋不住住耳根竄燒的熱度。
「既然妳忘了,我很樂意讓妳重溫一下記憶……」他眸色轉濃。
低沉渾厚的男聲像絲絨般,將她緊緊的包覆住,小夜覺得臉頰的熟度一下子又上升好幾度。
幸好她背著月光,否則自己熱辣的臉頰一定會被瞧個精光,到時又要被他取笑一番了。
「重溫你個頭啦!剛才是哪個渾球義正辭嚴地要我別饑不擇食的?」她低斥。
「是沒錯,但我現在覺得這個建議還不錯。」低嗓又沉了幾分。
「不錯你個--」紀小夜臉部一僵,倏然沒了聲音。
身下的床又在搖晃了,僅僅一秒的時間,紀小夜直覺的反應是撲向身旁的男人……
四片唇瓣剛好貼在一起,彼此的臉龐近在咫尺。
促成這意外的地震來得急、去得也快,像是老天爺的惡作劇般。
瞪視著彼此的兩人,誰也沒發現到底下的床何時停止搖晃了。
兩人眼對眼、鼻對鼻,氣息交融。
室內的溫度一時間上升了好幾度。
突然,兩人的呼吸開始急促起來。
言駿願寬大修長的男性大掌按住她的後腦勺,輕輕施壓,給予深深的一吻。
不,不行,她不是饑、饑不擇食的人……
她心里在掙扎,然而泛麻的軟唇卻像是有自己的主張,主動迎合他的吻。
這一刻,她才恍然明白原來自己竟是如此渴望男人。發熱發顫的青蔥玉指捧住他的俊容,軟女敕的唇瓣生疏而熱情地回應熱燙的薄唇……
「唔……你這可惡的男人承認吧!」她在他唇畔喘息。
「承認什麼?」他沙啞低喃,靈活的舌滑入她口中,糾纏住她多話的舌,汲取她口中的蜜津。
「承、承認浴室里那火辣的一、一幕,根……根本就是你刻意安……安排的……」不敵他高超的吻技,她體內像有火在燒一樣,久久才得以喘息。
「天地良心,我怎麼知道妳這莽撞的家伙會突然闖進來?」熱燙的鼻息噴在她白馥縴細的頸項,他啞聲輕笑。
「不,一定是你的陰謀……」她不覺將臉轉向一旁,露出更多肌膚。「是、是你故意讓我對你產……產生無限遐想!」她渾身又酥又麻,幾乎癱進他懷里。
察覺到她的反應,他更加肆無忌憚了。「就算是現在這情況,妳也要與我一較高下嗎?」
言駿願嘆息的含吮住她珠玉般的耳垂,寬厚的男性大掌輕輕滑入她衣襟下襬。
紀小夜呼吸一窒,明亮的水眸瞪得大大的。
「嗯……」他扯下睡衣的動作就跟他在做生意上的決策一樣干淨俐落。
「地、地震也許還會來。」她猶掙扎著。
「嗯……」美麗的蕾絲內衣被拋了出去。
「還、還有你的石膏腳。」她繼續掙扎。
「嗯……」他張開薄唇,探出濕熱舌尖,大肆享用。
「重、重點是……」她發燙的柔軀一陣輕顫。「全世界我最討厭……」你了。
最後的話語瘁然消失在他惡意的作弄下,她嬌艷的紅唇逸出既痛苦又快樂的申吟,最後一絲理智也已徹底被擊潰。
「可惡,別再那樣咬痛我!」
性感低狺,她將使壞的惡徒推回床面,發熱的掌心壓著他灼人的胸膛,跨坐在他身上的動作就像個女王,模樣迷人又可愛……
「老天……寶貝,妳真迷人!」男人如歌般低吟。
「我說過別再那樣叫我,可惡的家伙!」喘息嬌斥,她俯頭封住他那張討人厭的嘴。